尾音微微拉长,眼角随之轻挑,带着丝丝缕缕的漫不经心,好似曹劲若真的动心了,那便是一个笑话。

曹劲背窗而立,透窗而入的雪光映在他的侧颜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心中莫名一跳,但一想到阿姐此时正受的屈辱,甄柔无所畏惧,泰然迎上曹劲目中莫测的机锋。

四目相对,正是僵持。

曹劲蓦地动手,一把揽过甄柔的腰,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甄柔触不及防被拉入怀中,那力气过大,勒得腰间一痛,接着下巴就被狠狠捏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看着手上这张娇嫩的脸,曹劲目光深深巡视,从眉眼到琼鼻,最终落在那一张潋滟的红唇上。

他不再犹豫,任由心中欲望作祟,直接擒住那道红艳。

即使从未吻过,男人的本能已驱使他先是啃噬,然后直入檀口。

“唔…”

唇上吃痛,不由低呼了一声,却刚及出声,那微弱的声音已尽数被吞噬,一个软滑的触感伸入口中,掠过她的唇舌齿间,在里兴风作浪。

甄柔瞪大眼睛,眸中尽是不可思议。

曹劲却不管甄柔如何,他已狂乱地吻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本能地汲取她口中芬芳。

甄柔呆住了,她挣脱不开,他禁锢在身上的手如铁链锁着她,他落下的吻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的世界都被他的气息充斥着,让她无法反抗,只能任其霸道索取。

然而,这对于一个未经事的女郎是惊天动地,但对一个成年的男人如何够呢?

尤其怀中的温软那样迷人。

他曾不止一次抚过那玲珑的起伏,还有温腻的肌肤…

想到此,心中顿时一片火热,吻也急切地从朱唇移到颈间。

她颈间是开右衽的衣襟,他心中灼火一般急切,索性将衣襟用力一扯,外衣连着中衣尽相扯开,衣裳褪下肩头,露出一大片光、裸、肌肤。

胸前骤然一凉,甄柔猛然回过神来,用力推开曹劲,拉着衣襟仓皇后退。

“不要!”声音惊恐,眸中亦有惊惶的神气。

曹劲身体一僵,似未想到自己欲、望会强烈到这一步,凝眸见甄柔防备而恐惧地盯着自己,不禁想起自己的自以为是,而甄柔却是从未有心。

这一刹,欲、望还未褪去的眸底陡现沉郁之色,他双拳紧握,掩去眼中的颓败,冷冷地看着甄柔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碰你乃天经地义,而你根本无从反抗。”

残忍道出所有权,看着甄柔脸色急剧一白,未能得到丝毫平复,只觉沉郁于心。

曹劲凝目,深深地看了甄柔一眼,终是应道:“不过,我既然许诺过,自然言出必行。但是一直有名无实绝不可能,我需要嫡子,所以最多三年!”

言毕,不再多看甄柔一眼,径自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浮动

这一番交涉之后,两人彻底成了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当天下午,曹劲就搬去了第二进院的书房。

他本来生活起居多在第二进院,张伯被安排来收拾东西离开时,竟只有寥寥无几、不到一箱的物什。

等张伯将箱子搬走,第三进院的后堂卧房里,几乎已不见曹劲的任何生活气息了。

这天两人在屋舍里待了大半个时辰,候在廊檐下的姜媪她们,虽未听见两人具体为何争执,却依稀可辩是发生争吵了。

待又见曹劲的个人物什搬走,心里不免为甄柔着急,但想新婚夫妻拌嘴也是常有,遂等了两三日,见曹劲仍无搬回来的迹象,姜媪是再无法澹定了。

便想劝甄柔服个软,先把曹劲劝回来。

毕竟现在还是新婚,都不能在一起过了,以后十年二十年日子该如何过?何况现在一未上宗庙记名,一来也还没有正式圆房。

可话每每到了嘴边,见甄柔一副情绪低落、恹恹无精神的样子,到底更加心疼自己看着长大的主人,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不忍再说些甄柔难受的话。

没有身边人进言,又和曹劲不再同食同眠,甄柔每日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郑玲珑的拜访也找了各种理由推脱,她只是一味的拈香拜佛祈福,或是一味的握笔而书,却不及众人发现她书写什么,便已经将简牍扔进火盆里烧了。

日子就像这万物凋零的严冬一样,死气沉沉地过着。

不觉已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沉寂的日子下,并不会始终平静无波,正所谓人心易变,很快就生了异动。

院子里原来伺候的六名侯府仆妇开始不安分了,在甄柔面前倒不显,却渐渐不把姜媪放在眼里,让她们烧热水总是推三阻四,要不然就草草烧温一些水送来,可眼下天寒地冻,从西跨院的灶房送过来,几乎都全冷掉了。更不提要什么菜食和其它活计了。

姜媪因为顾忌自己一方还未站稳脚,她们又是这里的老人,只好忍耐下来,活计便由她和阿玉带着底下陪嫁侍女一起分担。只是大约环境影响人,又才来到陌生之地,见甄柔在夫家地位堪忧,陪嫁侍女中也出了几个心思浮动者,因为一些差事吩咐,竟和阿玉讨价还价的拌起嘴来。

这一日午饭后,甄柔要沐浴洁身,以便好拈香敬佛。

冬日黑得早,午后不过两个时辰的样子,天便要擦黑了。

彼时,甄柔正在东厢书房伏案而书,将沐浴的事吩咐下去了,见已小半个时辰过去,仍没有任何回应,担心一应事毕天该黑了,便问服侍一旁研磨的阿玉道:“怎么回事?热水还未备好么?”

阿玉研磨的手一顿,强颜欢笑道:“娘子您稍等,婢去看一下。”

甄柔伏案颇久,一句“阿姐台启”之后,便难以下笔,正好也出去走走,遂道:“我和你同去看。”心里想着不定已备好沐浴的汤水,走出去正好直接去浴房。

阿玉无法,见甄柔已停笔起身,劝阻不得,只好应了。

今日天气不错,没有下雪,风也不大。

主仆二人出了东厢的书房,拾阶而下,穿过庭院,来到第二、三进相通的门廊,再左边一个门拐进去,就是西跨院了。

才走到西跨院门口,就听见姜媪的声音质问道:“如今天冷,水冷得快,这点热水如何够少夫人沐浴?”

一个三四十多岁的仆妇“哎哟”一声辩解道:“我的老姐姐哟!马上就要年关了,这年底岁首,用薪碳的地方太多。奴婢这也没办法!每日的薪碳是按量取用的,现在只有这些了!不如您让少夫人她将就一些?”

话音未落,又一个仆妇的声音咂嘴道:“我说少夫人也是,大冬天的,每日都要沐浴,公中分来的薪碳当然不够了!”

都是一起当差的仆妇,彼此相熟,立马就有人一唱一和道:“咱们是没有柴火给少夫人烧沐浴的热水了,可是公中有呀!只是每个院子都有份例,如果少夫人一定要烧水沐浴,少不了要私下给些东西换回来就是。”

看来是要财帛才肯办事。

甄柔静静立在跨院门外一侧,心中明了,转头见阿玉脸上已是乍然变色,心里更是清楚了。

“今日不沐浴了,你和姜媪回上房见我。”低声吩咐完,没有惊动跨院里的人,径直转身去了上房屋舍里。

阿玉心中着急,见甄柔吩咐她时面无表情,不敢耽搁片刻,赶紧找姜媪把甄柔已发现的事说了,便忙去上房。

是以,甄柔甫在南窗的案前跪坐下,姜媪和阿玉已到屋中匍匐叩首,请罪道:“让娘子受委屈了。”

见二人一来就是这样,心中更加确定,此事必然已不是头回发生。

甄柔让她二人起来,道:“受委屈的应该是你们。此事已经发生有一段时间了吧?”

二人在长案对面跽坐下,听到甄柔已估计出大致,知道再不好隐瞒了。姜媪又因惦记着甄柔和曹劲分居之事,犹豫了片刻,便将近来发生的事逐一而诉,然后终是决定向甄柔进言了。

“娘子,我知您的委屈,分明是被求娶迎入曹家,如今却不被君侯承认,弄得处境尴尬。可越是这时候越当紧着三公子!何必因拌嘴赌气,将三公子推开呢?”

在腹中踌躇了半月之久的话,终于说出,姜媪松了一口气。

甄柔听着姜媪苦口婆心的话,却不知如何回应。

如果真只是拌嘴赌气也不会如此了…

然而,没有如果。

是曹劲执意强娶她,才让何近注意到同为甄氏女的阿姐!是她和曹劲的关系,害了阿姐!这让她如何装作无事人一样,和“凶手”之一的曹劲,继续夫妻和睦?

尤其当初嫁的意难平,又发生这样的事,她真的强迫不了自己,她就是做不到!

当然,她也知夫妻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但至少现在真的无法,她需要一个时间缓冲。三年应该可以了吧…

甄柔摇了摇头,她仍然不知道。

但是关于阿姐在长安的遭遇,她知道暂时无法告知姜媪她们,她不愿意那样好的阿姐,被人得知为妾。

唯一能相告的就是宽慰姜媪她们的心。

甄柔看向对案而坐的两人,郑重道:“你们无需担心我曹家三少夫人的位置,即便没有夫君,君侯迟早也会承认我儿媳身份。”

第一百零五章 唤来

此言一出,犹如给了一颗定心丸。

姜媪和阿玉二人大喜过望。

只是姜媪深知甄柔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脸上的惊喜之色在下一瞬已有些牵强。

正如姜媪对甄柔的了解,甄柔也同样了解她的这位乳母。

见姜媪微变的神色,甄柔微微一笑,道:“姜媪,我并非为宽你心才如此说,而是我确是这样断定。”

一语先安姜媪的心,尔后掩下心中的几分不确定,甄柔将这几日的所思所量,让自己言辞肯定的道出。

“姜媪,你随我母亲陪嫁入甄府,应该知道我祖父与君侯的一段公案。君侯的出身本就广受诟病,说句大逆之言,可谓被天下之人不齿。后又因我祖父之故,得曹贼一称。”

见姜媪并未反对,甄柔继续说下去。

“长嫂曾告诉我,君侯乃重礼法之人。且不论真是如此,但可以肯定君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较重名声。你们看,曹家较薛家更势大,君侯至今却一直顾及大汉祖训,异姓不得称王,便可见一斑。”略微一顿,向二人点拨道:“我身为祖父嫡亲孙女,又有母亲一半的皇室血脉,如今代表甄家与他们曹家联姻,你们说可会淡化君侯身上的诟病?”

阿玉闻言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婢明白娘子所言,君侯看重娘子身后的甄家,所以必会认可您为曹家妇。”

说罢,阿玉就是一叹,却松了一口气,“婢怎么才想起。”

不只阿玉才想起,她又何尝不是?

初来乍到,舟车劳顿下又连夜未眠。

这时,突然得知她与曹劲的婚事并未得到夫家认可,还有听郑玲珑一直强调曹郑的反对,不免忽略曹劲之所以强娶她的初衷,也敢私自做决定娶她之因。

一则,甄家历来的声望,尤其是甄祖父在天下士子心中地位。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祖父已不再,曹郑要取掉“曹贼”之称,自然需要用到祖父的后人,而联姻便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则,是曹劲有心徐州,想以最小代价拿下徐州,无疑需要借助甄家在徐州的声望,而成为甄家的女婿,继而再控制徐州,岂不是更名正言顺。

其实这些都是以前与曹劲过招时,已然清楚的事实。

只是不敢确定曹劲对徐州的心到底有多深。

但自出嫁以来,在小沛县令府那一次,曹劲即使正面对薛邓十万联军包围,仍挂着徐州的地势图,此乃其一。另外,则是半月前她与曹劲交涉那一次,曹劲告诉她,他拿下徐州之时,就是曹郑认可她之日。

如此,可见曹劲对拿下徐州之心到底有多深。

而透露曹郑首肯这一点,可以看出,曹郑其实也看重她甄家女的身份,同意不过早晚罢了。

所以,无论曹郑还是曹劲,应该都会让她好好呆在曹家三少夫人之位上。尤其是曹劲,在朱雀台广场上,宁愿两败俱伤,也不容任何人染指青州。如果以此没推断错的话,曹劲亲自拿下的徐州,又岂会交于他人染指?但有了兄长这位大舅兄在,曹劲等于可以名正言顺控制徐州,他自然需要她这个甄氏女为妻。

也就凭这些依仗,她才任由自己当时的情绪,直接对曹劲提出那等要求。

而结果也确实如此,曹劲同意了。

虽然,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确实不会接受有名无实的婚姻。

但对于曹劲这位曹三公子而言,他更需要的是甄家女,他是甄家的女婿。

种种纷杂心绪,也不过是一个闪念罢了,甄柔接着宽慰道:“其实我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这些在成婚之前,我们已经彼此会过意了。而且就在他搬去书房住的当日,已经告诉我,君侯会在他攻徐州时,正式为我上宗庙记名。”

知道甄柔在这上面不会有所欺瞒,姜媪终是信了甄柔所言。

只是这一条又一条的理由,冷冰冰的只有利益,哪里是夫妻过日子啊!

姜媪望着甄柔满目担心,忍不住说道:“娘子,婢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在半月之前,您不是这样的。您即使知道与三公子乃政治联姻,您依旧想把日子过起来。可为何现在任由三公子搬去书房呢?即使你稳做三少夫人之位,可到底有名无实,要知这往后日子还长,还有几十年啊!”

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担心,说得甄柔哑口无言。

甄柔放在双腿上的手不由紧握。

她无法反驳姜媪的话。

重生之初,乃至这半月之前。

即使被曹劲抢婚了,她逼于无奈地嫁了,心中再不甘或意难平,都全部压下来,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小女儿心思不值一提,她谋得是将来——夫妻相敬如宾,儿女双全,圆满一生,不再让母亲和兄长担心。

可一想到自己殚精竭虑改变命运,却害得阿姐颠覆了原本的幸福,落得这种下场,她就…

甄柔深吸口气,摒弃纷杂心绪,看向一脸忧色的姜媪,依旧神色不变,面露微笑道:“夫君只是搬去书房,我却并未是他不理不顾,日常三餐依旧亲自过问,着人与他送过去了。姜媪你无须担心…”

说到此,犹豫了一下,到底扯了一个由头瞒过去,不然委实说不过去,至于其他,等以后再说吧。

甄柔便续道:“夫君明年应该就会对徐州用兵,并兼有为他兄长报仇血恨一事,你们也知他素来自律,所以…”到底说不下去这等编造隐瞒之言,当下转移话题道:“这些我自会斟酌,不过底下人心思浮动,却不容姑息。”

听到这里,知道甄柔是不愿再继续先前的话了,而且底下人这段时间的问题,确实颇重。

姜媪和阿玉对视一眼,应道:“请娘子吩咐。”

甄柔想了一想,道:“半个时辰后,让除张伯外,所有侍人到庭院候着,我有话与她们言。”

姜媪确定道:“娘子,可是要那六名仆妇也一起?”

甄柔点头道:“我知她们是侯府的老人,无妨,且都唤来吧。”

如此,就甄柔与曹劲之事的担忧揭过,二人依言而行。

第一百零六章 有请

这日天气真的很好。

已是未末时分,天空却依旧白亮,没有风雪的迹象。

在大雪放晴的冬日,那是冰雪琉璃的世界。

远处的朱雀台已是一片群楼玉宇,近处院子的屋宇也覆上了一层轻白。

只有庭院里因人打扫,露出了地上的青砖,却不一时,已被陆陆续续的来人挤满了。

放眼望去,石阶之下,只见乌压压立了一片。

甄柔高立于廊檐下,一袭茜色多褶的裙裾逶迤在地,手中捧着一个鎏金小手炉,目光平静地掠过庭院侍立的二十六人。

姜媪和阿玉一左一右垂手躬立在阶下,见甄柔从厅堂走出来,姜媪恭敬禀道:“少夫人,除张伯外,院子共二十名侍女、六名仆妇,尽数到齐。”

近日来的玩忽职守,怠于活计,众人都心知肚明。

听姜媪如此一禀,大有一种要清算之感,多少有些心虚,

不过一见廊檐下立着的甄柔,想着都已好几日这样了,甄柔却一直不闻不问,显然是不管事的。再则,如今又和曹劲闹到分居,哪还有心思和底气管她们?

心里这样一想,又觉甄柔一贯性子温和,便底气一下子足了。

甄柔高立于她们之上,自然将众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心中不由感慨,以前从不需为下面人费心,身边服侍之人无一不尽心尽力,没想到才来侯府两个月不到,连她带来的陪嫁侍女都开始不安分了。

看来世上历来如此,不仅外面的纷争,哪怕小至后宅,都离不开“形势”二字。

大家都是看“势”而为。

在甄府,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女公子,因为家族重视,所以不需要做什么,也是众星捧月。

如今,来到侯府,因为曹家看重甄氏女的身份,她即使什么也不做,依旧会稳坐曹家三少夫人的位子,他们甄家也会被启用。但抛去甄氏女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外来媳妇,所以在推开曹劲——她在侯府唯一的依仗之后,下面人果然有异动,而且还是她带来的陪嫁侍女。

想来,从她陪嫁侍女口中得知的话,应该是极为可信。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在天下大势之一所在的信都,何近岂会没有细作得知这一切?

想到这里,甄柔目中掠过雪亮的光。

何近携天子以占司州,控制了长安汉室朝廷,而长安却是祖父盛名最为显达之地。

然,何近却不惜自损羽毛,也要强占阿姐为妾,无疑是为了给曹家难堪,和曹家较劲罢了…那若她甄柔,不再是曹家三公子、曹郑麾下第一猛将,冲关一怒所谓的红颜…她的阿姐,甄氏阿姚,只会是甄氏女,而非曹劲的妻姐。

阿姐,你一定要等我。

甄柔手狠狠扣在手炉上,脸上却是心灰意冷之态,她颦着眉,清冷地道:“不论是院子里原来伺候的人,还是随我从彭城陪嫁过来,应该都知道我如今一心礼佛,喜欢清静。所以我今日找你们过来,是有一句话问你们,我想打发一些人交回公中安排,你们谁想去别处当差,就去吧。放心,我会给张伯说清楚,此事与你们无关,乃是我这里用不到如此多人。”

话音未落,姜媪和阿玉已是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