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觉得,这一一举起列子来,还真让人无法辩驳,就好像自己真的爱慕上了曹劲一样…

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曹劲确实生得不俗,容貌比彭城贵女们芳心暗许的美男子还要略胜一筹,现眼的列子就是她阿兄甄明廷。

只是初见曹劲的人,都被他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还有战场上带下来的冷冽气势,给震慑住了,哪还注意得到其它。

何况曹劲皮肤较常人略黝黑几分,与时下追捧的玉面郎君正好背道而驰,但她其实有次不经意看到过的,曹劲腿内侧的皮肤很白,可见他皮肤黝黑并不是天生,估计是成天在太阳下晒成这样。

有一次她百无聊赖之下,试想过曹劲相貌不变,但皮肤若是像他腿上皮肤那样白皙,看上去却是很有几分男生女相。

让她不由玩味猜测,曹劲之所以将皮肤晒成比寻常人还黑上一些,估计是担心一副唇红齿白的玉面郎君模样,无法服众。而且那等容貌,若混在一众五大三粗的行伍之人当中,也委实有些违和了…

如此,摆着这等俏郎君在跟前,她想多看几眼也是人之情。

再说曹劲确实学识出众,不管他是否存有私心,总归为老百姓做了好事,恩泽了北方六州的黎民,在一众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军阀之中,当算一英雄俊杰了。

从容貌到才能,她不过就据以实评,哪里就是爱慕上了?

但若说不是爱慕,这样高的评价,似乎也说不过去,还有越描越黑的下场。

甄柔终于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

见甄柔的样子,姜媪知道该是适可而止,她当下从善如流地应道:“是婢失言了,少夫人恕罪。”说完,在原地匍匐而下,跪地请罪。

甄柔又怎会怪姜媪,忙向左侧倾身下去扶起姜媪,解释道:“姜媪,我不是怪你,我对夫君他…”话说不下去了。

甄柔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总归说不清楚,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姜媪,我选的这身衣服,与夫君平时穿戴相差极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穿?要不你再帮我想一想,可以让他穿上去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些,毕竟以后就要留在信都了,身为上位者要有慑人的气势,也要有平易近人的一面,礼贤下士,方能让人拥趸。”

说到后来,甄柔不由认真起来。

她认为曹家已打下半壁江山,如今三分天下的局势已明朗,要打破这一局势,或是改朝换代,非一朝一夕可以达到。

即便要挥师南下征伐薛家,或是直指京城,都需要师出有名。

否则,曹家师出无名,那便是乱朝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届时群起而攻之,那就是四面受敌了。

总之,现在既然不是再起征伐的好时机,不需要曹劲再上阵杀敌,那么当利用这个好时机,扭转以前的恶名,为以后夺天下蓄势。

越想越觉得有必要让曹劲一改以往的作风,甄柔又兀自道:“不行,还是得说服夫君稍敛强硬的作风,如今北方大统,天下三分的局面会维持一段时间,夫君战场勇猛之名已显达天下,如今当立贤名…”正说着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不日之前曹劲的话——当好我的娇妻…

灵光闪得太快,根本抓不住,不由停下话,另外冥思苦想半晌也无果,前言也跟着忘了说到哪里了。

甄柔只能综述道:“姜媪,还是将我选的那身衣服熏出来,总要试试劝说一下才行。”

语毕,未等到姜媪应声,只听曹劲的声音蓦地响起,“阿柔打算如何劝说我?”说时,走进内室。

看着一身玄色曲裾,突然出现的曹劲,甄柔脑袋一懵,随即猛地站起,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话的当头,姜媪和阿玉匍匐叩首。

曹劲没有回答甄柔的问题,他扫了一眼姜媪和阿玉二人,令道:“退下,我有话与少夫人说。”

姜媪和阿玉敬诺,躬身悄然退下。

一时,室内只剩甄柔和曹劲对面而立。

甄柔强作镇定,绕过长案,将南窗下的主位让了出来,走到曹劲跟前,故作轻松道:“夫君有什么要与我说?”

曹劲没有席地去坐主位,他上前一步,走进甄柔的半步之地,近距离看着甄柔,不答反问道:“那阿柔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声音低沉醇厚,在静谧的室内带着种蛊惑人的味道,让人不觉迷失。

甄柔迷茫地看着曹劲,“我想对夫君…”

话未说完,只见曹劲目光闪烁,黑眸幽亮得惊人,嘴角大弧度上扬,笑容张狂,仿佛遇到什么得意的事。

甄柔心神登时一明,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情急之下,全然忘了她费心费力张罗曹劲饮食起居,还每日早起陪着晨练,都是为了让曹劲领她一番心意,只急忙自相矛盾地否认道:“我就知道!你都听见了?这都是误会!”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听话

听到甄柔的极力否认,曹劲黑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声音越发低沉了,好像是从古朴山寺里响起的暮鼓晨钟之声,充满了迷惑人心的力量,谆谆善诱道:“误会什么?误会你以前上心是假,直至昨夜见我颇有才学,继而仰慕于我?还是误会你其实早已心悦我,不过现在才发现?”

一个误会,两个误会,三个误会…

甄柔看着曹劲薄唇翕合,绕口令似的说着误会,让她下意识地顺着他话思考起来。

那么自己到底是发现曹劲有令她惊艳的谋略才能之后才仰慕上他,还是这之前早已心动而不自知?

“我…”甄柔张了张口,欲要回答,却又觉得不对。

她是认为曹劲这身皮囊不错,也是钦佩曹劲的能力学识,可是怎么就思考起她究竟何时心悦曹劲了?

甄柔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曹劲深邃似幽潭、仿佛能将人吸溺进去的黑眸,她让自己沉静下来。

曹劲眼里随之划过一丝可惜,他目光沉沉的看着甄柔。

其实人已得到,也小意温柔对自己,她的心悦于现在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他却一再鬼使神差地想得到更多回应,而不仅仅是现在这样…

曹劲眼睛微睨,半晌,眼里闪过奇异的光。

莫怪乎美色惑人。

不过昨夜若是判定她的话有奉承在,是为了达到出府的目的,那么现在却是可见话中真伪。

他人才风流、他才能学识傲人、他是让人趋之若鹜的俊杰人物…

想起甄柔对他的极高评价,曹劲心中不禁一荡,挑起眉来,他都不知自己有如此人才,短短不过一年的时间之内,能让甄柔从心不甘情不愿嫁给他,到现在欣赏他这个人,如此一来,离倾心那日又有何远?

没想到当初定下的权宜之计,竟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

思及此,又不由高看了甄柔一眼,倒是没想到甄柔也能想到当下形势需要他另有侧重,虽然只是挨边,却已是不易,可惜是女儿身,不然加以培养,“四世三公”的甄家也不至于没落至此。

念头闪过,却一想起眼前娇美的佳人是男子,曹劲眼皮子一跳,这一次不再像自己以前求贤似渴的想法,他心下庆幸,还好是女郎。

甚至另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人才易得,佳人难再寻。

曹劲种种思绪不过一两个念头辗转间,甄柔也极快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睁眼看向曹劲,黑眸深幽,即使眼里露出情绪,也无法让人窥得真实意图。

看来自己还是太不够沉着了。

稍微一急,或被戏弄一下,就方寸大乱。

如何在这乱世平安喜乐一生,如何助兄长建功立业,让甄氏一族得以屹立不倒?

甄柔看着曹劲暗自懊恼了一瞬,蹙眉控诉道:“夫君你在诱导我。”

即使语气透着不满,声音也娇娇软软,猫儿挠心一样痒痒的。

曹劲不由再次分了一分神想到,甄柔还是女儿身来的好,面上却噙着笑看着甄柔,看上去颇有些宠溺的意味道:“没有,我是高兴,有阿柔这样女子高看我。”

甄柔冷静应对,亦是眉眼弯弯,眼睛里亮晶晶的,似有小星星在闪烁,她望着曹劲道:“我虽见识浅薄,却也接触过几位被世人所推崇的才子,但在我看来,他们皆不如夫君。”

说到这里,甄柔停了一停,她认为在曹劲面前还是坦诚以待的好,两人这样朝夕以对下去,时间一长必然对彼此性情言行知之甚详,她不能让两人之间的好形势毁于一旦。

她需要曹劲的信任。

如是,甄柔接着道:“我和夫君的开始其实并不好,但嫁给夫君至今,我是心存感激的,毕竟没有你,也没有我阿兄的太守之位,我也无法免于受薛世子逼婚沦为妾室一流。如今我更是钦佩夫君才学胆识,嫁进曹家,来到夫君身边,让我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至于其他,我不知道,我无法回答。”

说到最后一句,甄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迷惘,却很快一脸正色,认真地看着曹劲,真诚道:“所以,还望夫君给我时间,等认清那一刻,我一定会主动回答夫君今天的问题。”

说完,甄柔又眉眼弯弯地看着曹劲,神色轻松。

曹劲却是微微一怔,一时无言。

他以为甄柔哪怕不会屈于形势承认心悦他,也会避而不谈,没想到甄柔竟然坦然承认现在对他无意。

再看着甄柔眼里的真诚与信任之色,曹劲移开目光,走向南窗下席地而坐,言归正传道:“你打算如何劝说我穿你选的衣服?”

听曹劲的语气,就知道此事可行,更知道曹劲要结束先前的话题,甄柔也乐得如此,当下就立在内室当中,正要说话,内室门口半垂的竹帘外,姜媪请示道:“浴室已经备好热水,不知少夫人何时沐浴?”

甄柔估摸了一下时辰,道:“时辰不早了,我稍后就出来沐浴。”

姜媪敬诺。

门口的帘外传来姜媪离开的细微脚步声。

甄柔无奈地看着曹劲,道:“夫君,我得去沐浴了。至于今晚的衣服,你看…?”

曹劲似笑非笑道:“你都让姜媪把衣服拿出来熏了还问我做什么?”

甄柔狡黠一笑,辩解道:“我是两手准备,给夫君也另外备了常穿的,两套衣服任夫君自己选择。”

曹劲挑眉,也不揭穿甄柔,顺着话道:“男主外,女主内,如今我既已娶了夫人,内务自交给夫人打理,穿什么由阿柔决定就好,无需再过问我,我都听你的。”

都听她的…

可曹劲何时这般好说话过…

甄柔一听之下,先是大为惊喜,继而却是纳罕。

看着越发迁就自己的曹劲,忽地又一次灵光一闪,也想起之前和姜媪说话时曾闪过的念头——当好我的娇妻。

不过当下却不是理思绪的好时候,甄柔旋即敛了心思,欠身一礼,“夫君,稍候,我先去沐浴了。”

第二百五十章 家宴(上)

沐浴的时候,本已是未时了。

洁身、梳妆、更衣…一切收拾停当,已是下午向晚。

农历十二月十五日,年底岁首,府里早为新年准备上了,按各房各例送来了薪碳、绸缎、灯笼、柴油、鸡、羊、年糕、果酒…等吃穿用度各种物资。

去年是一个极寒碜的年,上了年纪的人一来喜欢热闹,二来总有些迷信,姜媪和张伯是三房院子里的两大管事,他们一个想为甄柔洗去今年的晦气,一个高兴曹劲终于能长留信都,都想热闹一番,才领了公中送来的物资,就合计将三房檐下的风灯全换了。

米白色的羊皮风灯,变成了红绸制成的大红灯笼,里面灯一点,喜气洋洋的红色暖光照得庭院通亮。

三房上灯早,天将擦黑,已是里外一亮。

这时,只听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夹杂着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声,从堂内传来。

庭院檐下侍立的侍女,以为是姜媪等人簇拥着甄柔出来,却见一位青年公子率先走了出来。

晴了一整日的天又下起了雪,但雪还不大,稀稀疏疏的,一小片一小片,无声无息地落着。

如是,只见红光照白雪,如玉公子信步来。

那青年公子真的是脸如冠玉,丰神俊朗。

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褪去了及冠之年的青涩,又有了而立之年的沉稳,周身气势逼人,非寻常儿郎可比。

他头上戴着束发羊脂白玉冠,穿一件二色银白祥云纹宽袖直裾,腰上拴着酱色嵌白玉博带,和一尺宽的衣襟同酱色,脚下厚底皂靴。

锦衣博带贵公子,剑眉星目貌堂堂。

这是谁?

哪里来了这样清俊的贵公子?

庭院里的侍女看得一呆。

半晌,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怎么从正堂里走出来,难得是三公子的友人?可也不当在少夫人的堂上见,多少也该避嫌在第二进院子的堂上招待才是。

正是纳罕之际,只听甄柔的声音随之响起,“夫君,我为你把披风系上。”

话音未落,果然见甄柔亲手挽着一灰毛大氅被两大侍女,一阿玉一阿丽左右簇拥着从正堂走出来。

今日,甄柔也是仔细收拾了一番。

许是为了和曹劲这一身银白衣裳相衬,甄柔也选了浅色系衣服,她身穿藕色宽袖曲裾,发髻高挽,斜插一支通体白润无一丝杂质的羊脂白玉发笄,仔细一看,正是两年前曹劲送来的生辰贺礼。一身穿戴妆容,清新脱俗,似有烟霞云雾轻笼,仙气飘飘。

见惯了甄柔的容光照人的一面,如是一见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曹劲身上。

夫君,这是三公子?

庭院里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直以为自己听错。

张伯正张罗好步辇从院门口过来复命,刚走到第三进的庭院里,就远远见到这一幕,再听甄柔一唤,他不由快步走到廊檐的阶梯下,试着唤道:“三公子?”

曹劲这时正随甄柔的话转过去,听到张伯的声音,他回过身去,黑眸居高临下地淡淡一扫,道:“何事?”

约是头上红灯笼照下映了一层柔和的光,也许是一身儒雅的银白锦衣让黝黑的皮肤白上了几分,身上一贯肃冷的慑人之气不觉淡下去,只觉人虽清冷,却亦是清贵。

乍眼一看,哪还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分明是极清贵的风流人物,让人下意识想要拜服其下。

张伯却看得眼睛微红,少见的感情外露道:“真是三公子您?公主在世时就曾说,您少而聪颖,又善读书,容貌出众,长成之后,必是一如玉公子,备受追捧。”老泪没忍住,“若公主能见三公子长大后的样子,一定甚感欣慰。”话刚说完,已忙背过身以袖口拭泪。

场面一时有些感伤。

甄柔没想到她那位已经去世的君姑公主,会说过这番话。

但去年冬在北山庄园的时候,似乎曹劲对他的生母阳平公主有几分隔阂。

甄柔窥了一眼曹劲的神色,心中有数了,遂向张伯,笑道:“张伯刚开始可是没认出三公子?我第一眼见时,也差点没敢认,真没想到三公子收拾出来,却是这等俊逸。一会儿家宴,定是会让不少人惊讶。”说时刷地一下掸开手中的大氅,示意曹劲稍低头,然后为他披上。

张伯听甄柔提及家宴,又见曹劲已披上大氅,他想起正事,忙敛了感慨,禀告道:“小的失仪,差点忘了正事,步辇已在院外备好,三公子和少夫人可以出门了。”

如此,揭过张伯这一时的感慨,甄柔从随后跟来的姜媪手中,接过白狐狸大氅披上,与曹劲行至三房的院门外,登上步辇,向卞夫人院子赴宴而去。

大概这是曹郑定下每月初一十五举行家宴后,大家第一次赴宴,还不甚清楚各中情况,都早早的到了,就连曹郑也出乎意料地提前到了。

等甄柔随曹劲到时,几乎所有的曹家人都到了。

以往赴宴,只要早于最重要的人早一刻半会到便不是失礼,他们今日比寻常更早到了不少,却不想竟成了最后到的。

甄柔宽下大氅立在廊檐下,看着门扉大开的正堂内济济一堂,她下意识看向曹劲,但见曹劲有感看过来,向她安抚的点点头,她不由静下心来。

“三公子、三少夫人到。”伴着正堂门槛外的侍人通禀,甄柔不再多想,跨过门槛,走入正堂。

却甫一入内,华灯璀璨的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志一同的看过来,面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只见灯火照耀下,一男一女,并肩而立。两人都是一身浅衣锦服,男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女的清丽秀雅,容貌极美。

当真是男才女貌,好一对容姿出色的佳偶。

可是甄柔的美貌他们已经领略过了。

眼前素衣佳人是甄柔无疑。

但是眼前的男子又是何人?

曹劲么!?

念头才起,众人下意识否决。

怎么可能,曹劲当是战场上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莽夫。

第二百五十一章 家宴(中)

可是仔细一看,不是曹劲又是谁。

时下仪表出众的贵公子,皆是皮肤白皙,即使天生较黑者,也以傅粉遮掩。

眼前这位青年公子,一来脸上肤色黝黑,二来又无傅粉,显然正是曹劲无疑。

但终归瑕不掩瑜。

依稀间,似乎看到了曹昕的影子——他们曹府那位常年住在北山庄园,人似洁瑜无瑕,神若朗月入怀,即使坐在那让人惊心的轮椅,亦无法夺其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采,美玉出尘得简直不像是被天下士子所唾骂的曹门子弟,更像是民间神仙传说里那九重天上的谪仙。

只是两人虽然五官容貌相近,但前者还是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模样,后者却已是一个成年的男人,曾经醒握杀人剑,如今醉卧美人膝,周身气势逼人,却又贵气天成,仿佛说书人口中,那长安城中,大汉皇宫里,生来就是权贵至极、俊美无疆的天潢贵胄。

也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记起,印象中似寒门武将粗鄙的曹劲,其实还是公主之子,身上留着一半的天家血脉,与那似活在雪山之巅不染尘埃的曹昕,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有母如斯,有弟如斯,他当如此。

是以往他们刻意忽略了,还是曹劲有意隐瞒,其实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一时间,原本言笑晏晏的堂上陷入诡异的沉默。

甄柔亦默然,她知道曹劲这一身衣着所带来的震撼。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