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点头继续说道:“楚家名头在西北很响,与之同样响亮的是楚家培养后人的标准。如今西北军中所教拳法,就是从楚家传出来。而阿英更是以这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弓马骑射无一不精,琴棋书画也没落下。”

说到这阿罗略显羞愧:“我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娘曾花重金,请吴家女师傅来教我。那些师傅明里暗里透出来的意思,比起吴家阿英,我就是天资愚钝而且不思进取,总之一无是处。”

九公主嗤笑:“阿罗可别这么想。父皇常说,为人师表者要先修几身,能说出这样话的师傅,无论才学如何,品性就不配为人师表。”

阿罗眼睛一亮,脸上满是遇到知音的赞同。

“而且吴家嫡女我又不是没见过,她那点才学不过是皮毛上的东西,比起我表姐差远了。”

卫嫤笑道:“阿怡的表姐不就是文史侯府嫡女,当年出嫁前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一般人哪能跟她比。”

刚才稍有些尴尬的阿彤这会也抬起头:“我也曾听祖父说过,文史候府教养出的每位姑娘,不论才学还是品行都是上佳。我们家至今还藏着一本文史侯府教女的册子,正本被珍藏起来,我看到的都只是手抄本。”

九公主面露惊奇:“阿彤也看过?怪不得母妃跟你那般投契。”

阿彤略显羞涩地点头:“淑妃娘娘学富五车,温柔又优雅,能与其交谈实在是阿彤之幸。”

“那也得能跟她谈得来,母妃平常最爱读书,外祖家从小就用祖传册子中所列数目为其启蒙,那里面不仅有《二十四史》、《资治通鉴》,更有许多民间技艺和话本。”

阿彤点头,接着她话说下去:“就是这样,我记得册子里第一句就是:读书者,先做人,再求学识。”

九公主有些激动:“对对对,就是这样。所以我就说,吴氏比起表姐差远了。单论做人,光天化日之下逼着我哥喝酒,这招就上不得台面。”

说到这她双手抓起耳朵上的头发,一脸苦恼:“哎呀好烦,我哥就是被教得太好了,一点都不会推卸责任。他可是父皇的儿子,正儿八经的王爷,出了这事就算不认账,别人又能拿他怎么样!我宁愿他做事不认账,被人骂两句,也不愿意他娶这么个王妃。龙生龙凤生凤,万一生出来的侄子侄女也那个德行可怎么办。”

没想到九公主想得这么远,卫嫤笑出声。

“我都快愁死了,阿嫤你还笑。”

愤怒地说着,九公主往她腰间痒痒肉上袭来。

卫嫤忙躲过去,绷住脸色:“阿怡,严肃点问你件事。”

“恩?”

阿怡手依旧维持进攻的姿势,神色间满是威胁。意思很明白:你要敢骗我,那就等着接受九阴白骨爪。

“不知端王殿下酒品如何?”

“酒品,”九公主陷入深思:“我哥喜欢一切味道好的东西,但他平日只是浅酌。”

“那有没有喝醉的时候?”

“好像…没有吧,”九公主面露迟疑:“不对,我想起来了。去年皇长兄家的小侄子满月,他去贺喜曾被灌醉过,那次他回来倒头就睡。”

倒头就睡么?

卫嫤神色陷入深思,她本以为这事真是酒后乱-性。虽然端王是被人陷害,但他的确也做下了什么。但如果依九公主所言,一喝醉就开始呼呼大睡,那睡着的人还能做什么?

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端王从头到尾完完全全无辜。

从方才想到“贱人”时的灵光一闪到现在,卫嫤跟着三人插科打诨扒皮吴尚书嫡女,脑子里其实一直在合计着法子。如今想到这种可能,她思路开始逐渐清晰。

“表嫂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听阿彤这样问,卫嫤点头,一脸严肃地盯着九公主,她缓缓说道:“阿怡说是不想要这个嫂子,我倒有个法子。”

“快说快说。”

见九公主走到她跟前,脸上满是急切,卫嫤倾身附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几句。

“这…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

卫嫤嗤笑:“我总算明白为何端王殿下会被算计,不过是一点没有实质伤害的计谋都接受不了,你们实在是太善良了。哎,你就等着吴氏当你小姑子,骑在你头顶作威作福一辈子吧。”

被她一番激将,阿怡抻着脖子逞强:“就这样,谁怕谁!”

“反悔的是小狗?”

阿怡勾到她手指:“行,我回去就跟母妃…不,找父皇身边的青龙卫,把这事告诉我哥。”

说完她撩起帘子,提着裙子风风火火地往后面赶去。身为庆隆帝最宠的女儿,阿怡身边本来安插有青龙卫。这还是她第一次下命令,青龙卫不敢怠慢,片刻不停地往京城赶,不出五日就见到端王。

他与吴英的事,发生在他命青龙卫把杜尚书消息传往西北后的当晚。第二早一起来他就懵了,但查账之事却是一刻都不能放松。虽有杜尚书的账册,但所有账目都得现和一遍。正忙得焦头烂额之时,吴英却采取紧迫盯人策略,吴家也连连施压。

就这样蜡烛两头烧,他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若是事发当日有人向他这样提议,他肯定会想都不想直接拒绝。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他有自己的底线,不会轻易陷害人。但如今焦躁之下,他只想尽快摆脱此人。

“就这么干。”

端王点头,青龙卫负责安排人手。

不等夜幕降临,有关吴尚书嫡女在西北与兵卒同吃同睡,回京后混迹酒肆,放浪形骸的传闻,已经随黄昏的炊烟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第129章 意料之外

流言铺天盖地,消息很快传到吴家。与一般平民百姓当热闹不同,吴尚书很容易查出幕后主使。

“这…”

西北贪腐案爆发至今一直老神在在的吴尚书,这会第一次变了脸色。与纠结于儿女情长的女儿不同,他想得更为深远。端王此举不单是为摆脱婚事,更是明白地传达一个信号:公事公办不会对吴家有任何照顾。

看来是时候舍弃一些人。

他吩咐一旁的小厮:“去西院叫功哥儿过来。”

吴功很快便赶过来,与几个月前的意气风发相比,如今的他周身像笼罩在一团幽暗里。站在阴影中,若不是特别注意很难发现他。

自打贪墨军功之事暴露,他被褫职夺官后便转入暗处。刺杀晏衡、散播端王酒后乱-性等事皆是他一手负责,今日京城新流言也是他率先发觉。

常人最关注的自家姑娘清誉,在他这里压根都没考虑。出生在吴家这样的大家族,从小享受锦衣玉食的同时,他们也被教育要随时做好为家族牺牲的准备。吴英虽然受宠,但她最大的价值就在于联姻。不仅他这样认为,吴英本人也有该这样的意识。

所以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逼端王就范。

“那功哥儿有什么好法子。”

吴功瞥了眼角落里发愣的楚英,恭敬地答道:“最好的法子便是身怀有孕。”

怀孕…

吴英眼中升起期待:“可…端王殿下他并未…”

“只是有孕,”吴功强调道:“孩子不一定是端王殿下的。”

“那怎么能行?”

吴功老神在在地看向大伯,沉吟再三,吴良雍终于点头。

“这事我亲自来。”

“爹!”

凄厉的呼喊着,吴英脸上划过两道泪痕。面对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吴良雍心中划过一道不忍。

“阿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好好学学你姑姑。你不是一直喜欢端王殿下,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他此番陷害了你,心里肯定存着愧疚,待日后发现你身怀有孕,两处加起来定会好好待你。”

吴英沉默了。

走到女儿跟前,吴良雍安抚道:“爹会给你做最好的安排。”

长久的沉默,吴英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爹,我不相信端王殿下会做那种事,太子还有可能,他…”

“哎…”

女儿终究不如妹妹,叹息一声,拍拍她的肩,吴良雍朝书房外走去。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走后书房暗处一道黑影,以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飞快闪过。一路飞檐走壁,最终黑影停在另一条街上的端王府跟前。

王府书房内,看着面前的青龙卫,端王一脸止不住的敬仰之情。

“原来您就是青龙卫首领。”

青龙卫笃定道:“皇上果然是慈父,待两位殿下不一般。”

被他拆穿,端王顺手指指桌上的密信。方才他收到幽州来信,信中父皇劝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并且言明回京的青龙卫是一首领,为人绝对可信,有任何需要做的事可以放心吩咐他。

端王认识这人,他是从小跟在阿怡身边的侍卫。他也知道这人本事不一般,但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青龙卫的首领。虽然不是总统领,但青龙卫全凭本事晋升,首领总数一只巴掌都能数过来。

“端王殿下有任何事,尽可以吩咐在下。”

端王点头,打个手势请他坐下:“先说说你查到的情况。”

青龙卫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在他心里止不住发毛时,对面开口:“吴家的意思,大概是端王殿下您要喜当爹。”

饶是端王再镇定,听到这则消息也差点摔个仰倒。

“她…有了?”

“没有。”

“那我…等等…不会是要给我带绿帽子吧?”

暗卫点头:“吴家正有此意,还有就是端王殿下您并未碰吴家姑娘。”

“真的?”

端王脸上带着三分不确定,剩余七分则是纯纯的期待。他一直想娶个心意相通的王妃,两人和和美美过一辈子。但吴英…不论从长相还是性格,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在下亲耳听吴家姑娘承认。”

他没碰吴英,端王环胸,紧绷了将近十天的心彻底放松下来。那日宿醉醒来发现赤-条条躺在身边的吴英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要跟这么个女人过一辈子,想想就觉得生活索然无味。虽然压力山大,但他从没想过利用皇子身份以势压人。

毕竟母妃从小就教导他,做人要明理,做男人最重要的是懂得负责任。正是因为要讲理还要负责任,所以他才一直被阿怡压着,因为女人有不讲理的特权。

如今真相大白,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负担。

“端王殿下,此事您打算如何处理?”

他的打算?

“吴英本性不怎么坏,如果她真的身怀有孕,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喃呢着,端王心里升起一丝不忍。虽然吴英陷害过他,但就这样让她毁了一辈子,是不是有点太过?端王明白他使点手段促成此事,然后揭露真相后在一旁看戏会很爽快。但一时爽快后,日后想起来他肯定会后悔。

但就这样放过她,未免会被人当成软柿子。

“这样,”再三沉吟后端王做出决定:“以此事为把柄,逼吴尚书请辞。”

这是目前情况下,他能想到的最优选择。不过端王心里也有数,在嫡女名誉和整个家族间,吴尚书很容易抛弃前者。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用这种理由。

“吴家姑娘已有身孕。”

已有身孕?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在端王丝毫不掩惊讶的目光中,青龙卫点头:“在下以医术见长,故能胜任首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切脉只是摆在最后的一项。不用化验后的详细数据,方才躲在暗处,青龙卫首领仔细观察过吴家姑娘,对此他有九成以上把握。

“殿下不必太过惊讶,吴家姑娘自幼以男儿标准要求自己。舞刀弄枪,多数时间与军中兵卒混在一处。她心中男女大防,无法与京种大户人家养在闺中的女儿相提并论。”

不论青龙卫所言是否属实,这番话给予了端王很大安慰。

“首领可否查明…”

没等他说后半句,青龙卫首领已经点头。

“不出两日,在下定会给殿下确切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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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蔓延大半个月的幽州大火已经彻底熄灭,过了两日后,被火炙烤的温度已经彻底退下去,晏衡也率西北军排查险情。

险情排查完毕,不顾文武百官劝阻,庆隆帝执意进城。

望着火灾后的残垣断壁,庆隆帝整个人脸都是黑的。不过在见到劫后余生的灾民夹到相迎,一声声表达感激后,他脸色已经多云转晴。

辛苦了大半个月的西北官员默默松一口气,视察完后回到毡帐不久,便收到庆隆帝震怒的消息。

夜已深,晏衡带着满身疲惫回来,边给他递热毛巾,卫嫤边问道。

晏衡沉声道:“还不是太子…”

“太子,难道谋反了?”

不怪卫嫤第一个想到这个,当了多年二把手的壮年太子与垂垂老矣的皇帝,逼宫的可能性不是一般大。光正史上记载的,这种事两只巴掌就数不过来。

“那倒没,不过也差不多。”

“难道是端王婚事?”

晏衡点头:“太子殿下与吴家嫡女私-通,导致其身怀有孕,意图栽赃嫁祸端王殿下。端王见招拆招,两人急于商议之际,被他带青龙卫逮个正着。”

这也太神展开了点。

“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端王可不是一般皇子,他母族不是吃素的,本人又深得帝宠。更重要的是,他不近女色的名声很响,京种有不少人猜他是断-袖。太子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在众多兄弟中单单选中他来喜当爹?

她想不通的事,晏衡同样也想不通。

“这些天潢贵胄的心思,哪是咱们能猜得透。皇上震怒,明日便要启程回京。”

卫嫤还没反应过来太子这滑稽的行为到底有何用意,就听到庆隆帝回京的消息。望着帘外幽州城,月光下整座城池满目疮痍,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圣驾回銮,幽州城怎么办?”

“还得靠当地官员,”说到这晏衡有些兴奋:“曾外祖父当年一手设计了幽州城,这些年舅舅一直在研读他留下的手稿。皇上得知此事后,特赦了曾外祖父,并且命舅舅为幽州城修复的总监察使。”

“监察使?朝廷有这官职?”

晏衡满脸崇敬之情:“皇上真是圣明天子,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思索西北官员问题。阿嫤也知道西北冗官问题之重,为减轻朝廷压力,也为防止再次贪污,皇上大刀阔斧地改革了幽凉凉州官员。刺史一职被取消,他擢升袁刺史为西北总督,同时又新设监察使,可直接上达天听,监督文武百官。”

这可真是大改动,其中最大的变革是官吏行为有了监督。

“还有…皇上要逐渐变革军户制度。也许往后有一日,军户可以跟常人一样,凭路引直接进京。”

还有这等好事!

“皇上可真是千古一帝。”

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卫嫤脸上扬起发自心底的喜悦笑容。

第130章 幽州事终

不出两日,庆隆帝启程回京,留下一个满目疮痍但又百废待兴、处处充满希望的幽州城。

卫妈妈本是跟着西巡大部队前来,她的名字也添在丁有德后面,一齐跟在朝廷名单里。如今丁有德被圣命留下来协助重建幽州城,卫妈妈也可以一块留下来。

“娘,你就别走了。”

圣驾起驾,浩浩荡荡带来一地烟尘,圣驾末尾送别的卫嫤满脸不舍。

卫妈妈摇头笑道:“京种还有那些个生意,这么长时间不管不顾也不行。再说衡哥儿…”

目光转向晏衡,她欣慰道:“先前我本想着留在京城帮你们打探些消息,但没想到衡哥儿这般有本事,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成代指挥使,这层次的消息可不是我一个老婆子随意打探到。”

晏衡是个男人,他也有男人爱面子的共性。在京城时卫妈妈说帮忙打探消息,他感动中带着担忧;如今听她因他加官进爵而放弃这一危险行动,安心之余,他心底升起一股自豪感。

“娘,如今我也涨了俸禄,京城那些生意您不做也无所谓。听阿嫤的,您就一道留下来吧。”

“是啊,卫婶子,留下来大家还做邻居。”

这些时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丁有德不知从哪冒出来,加入劝说卫妈妈的大军。在京城与卫妈妈做过一段时间邻居,其间卫妈妈帮助他很多。他去衙门后家里无人,是卫妈妈派下人时常扫一眼他家院子,她只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扫,一旦他回家后立马收回目光,关心之余又丝毫不影响他生活;不仅如此,他一个光棍很多时候都懒得生活,这时候就会去隔壁蹭饭,而每次卫妈妈都会端出他那份,次数多了他也明白,人家每顿饭都特意为他准备着。

即便不考虑晏衡和卫嫤因素,卫妈妈也是个难得的好邻居。有这么个长辈在身边,不知不觉间人总会特别踏实。

此刻卫嫤也有同样的感觉,灭火这大半个月她一直在忙,很多事都顾不上。当她想起来时,卫妈妈已经默默帮她处理好一切。她以一个长辈特有的阅历和包容,让所有人在北风开始呼啸的初冬感觉到温暖。

“连丁大哥也这样想,娘,你就留下来吧。”

孤单了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享受被如此依赖的感觉。卫妈妈心下感动,心中念头有那么一丝动摇。

“这…真不行,阿昀还得在京城求学。”

离别在即,一直攥着卫嫤小指,呆在他怀里的小麦色团子这会出声。

“我可以跟着舅舅学,卫伯母,咱们就留下来吧,我舍不得阿嫤姐姐他们。”

甜糯的嗓音让卫妈妈心底一阵柔软,看着可爱的阿昀,她很快下定决心。或许先前留他在京城,是为了让晏衡有所顾忌,对待阿嫤时再好一点。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与阿昀也有了感情。沂山居士交友广泛,身为他唯一弟子,阿昀定能享受到种种好处。

虽然如今衡哥儿官不小,韦家舅舅也已然起复,但他们都只是在西北一隅。真正往这边走过,她很明白西北与京城间差距有多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怎么能随便丢弃。”

卫妈妈虎着脸,阿昀低下头,小声道:“阿昀没想丢弃师傅,只是想着跟现在一样,师徒之间通信也一样能学。”

“言传身教不是两封信能抵消,”一句话拍板,对着阿嫤卫妈妈面色坚定:“这么多年下来我习惯了京城忙碌,这辈子享不了那清福。那些买卖做了大半辈子,乍一放手也舍不得。”

心中依旧舍不得卫妈妈,此时此刻卫嫤却再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在她观念里,父母和子女双方都不应因自己的一己之私,去干涉另一方人生。仔细回想下,以卫妈妈女强人的性子,让她跟一般贵妇一样每日喝喝茶、看看新衣裳,闲来无事找几个老夫人打马吊,那样的神仙日子可能并不适合她。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