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亲王冯乐是可以帮助太子的唯一有力人选,且他老人家是跟叶家对立的。叶家欲拥护晋平王,那么冯乐必定会全力以赴帮助自己当年挑选的太子百里镜息。

若冯乐肯在这时配合称病,想来晋平王不可能抛下父亲一走了之,留下一个不孝的骂名。而称病,恰好是一个拖延时间的最好利器。

“喂,什么时候才开始啊?”林果儿催促道,“你都拿着画看了半个时辰了。”

“总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才能衔接上。”任凭起身,将横贯平铺在院子里的画卷缓缓卷起,最终停在第一份裁剪的空白处,小心翼翼将其抬到桌上,然后闭眼深呼吸,将方才所见的一笔一划融汇贯通,一伸手:“笔,墨,布,水。”

“来了。”林果儿将备齐的物事放在他最顺手之处,然后翻出那对应的被裁剪出的残片,手持残片站在他对面,目不转睛等着他对自己的画下手。

任凭左手撩起右边宽大的袖子,低头身子前躬,右手抬笔蘸墨,悬腕于白纸之上,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林果儿手中的残片,颜色已被鸡汤染糊,画面模糊无从得知内容。他沉吟片刻,瞄了眼左右的画面,又重新调了调颜色,漫不经心问道:“这又是什么时候?”有着怎样的故事?

“这个啊…”林果儿将残片翻过来自己看了看,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是我行笄礼的场景。”

任凭笔一顿,掀起眼看着她认真回忆的表情,试图从她丽质的容貌上临摹出三年前她尚且稚气的模样。

无法想象啊…人脸一向是他最薄弱之处,所以他什么都画,就是不画人脸。

一念及此,他将笔扔进水碗里洗了洗,重新调色,从背景开始画起。他手法极其高明,色彩极像原色,接头处原本因为两纸重叠,颜色比周围要深,他却利用色彩的差异弥补了这一点,一眼望去,竟与周围的颜色融成一片,无一丝违和。

任凭一点一点熟练地铺色,笔锋与色泽晕染方式与与林果儿别无二致,即便是林果儿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怎么看都是自己风格的部分出自他人之手。

锦上添花啊…的确是锦上添花了。他用了她的风格,她的着墨方式,画出了比她想表达的更美的意境。明明是桃花雪将融未融之景,他笔下的画面,晕出了一股子春来花开的温暖气息,仿佛融进了她当时及笄喜悦中。

她只是在画画,忠实地描绘场景,然而他的笔下,却仿佛在向人们倾述一个故事,一个娓娓道来的场景。

林果儿自愧不如垂眼,打心眼儿里叹为观止。想来,自己这个放水之后的第二,也算不冤了。

风格虽相同,但任凭着画的顺序极其怪异,至少她林果儿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先背景铺好,再在中间留空处画人物的。毕竟一个不留意就可能将人物画大或者画小,画大了不消说,自然是毁画了;即便是画小了,空白处再补景,颜色很可能无法衔接上一开始背景的颜色,届时只会在人物周围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接合感。

也就是说,没有相当的自信与胸有成竹的境界,一般人不敢如此。

然而,被林果儿佩服的这一事实真相却是——任凭在心头低叹一声:到底还是躲不过要画脸。

“三年前的你,跟现在的你容貌有什么区别?”任凭边洗笔边问。

“大约…脸圆一点,眼睛大一些,眉粗一些,留着齐崭崭的刘海…”林果儿在自己脸上比了比,望天回忆。

任凭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每一寸表情,边听边在脑中跟着她的描述描绘出她的模样,等她说完,那面露稚气的少女模样大约也在他的想象中成型了。“我懂了。”他只说了这三个字,便低下了头抬笔开始画,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抬起。

在他心里,已将她的模样,她少女时候的模样刻在了心里,无须再看,他也能知道,画中的少女长着怎样透着稚气的丽颜。

等画完最后一笔,他舒了口气,搁笔挥挥手:“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林果儿闻言,连忙绕到他身旁,探头一瞧,大惊:“任凭你在三年前见过我?”末了又快速否定自己:“不对,你见了我也不可能记得我!也就是说…”想到唯一的可能,林果儿抬头,星星眼看着自家夫君:“相公,你太厉害了…”

任凭不动声色接受她的崇拜,暗喜中瞥了她一眼,木着张脸吩咐道:“下一张残片。”

直到夜幕降临,两张较大的残片内容才完成。

林果儿小心翼翼收着笔墨纸砚,欢喜道:“这样下去,真的能不出一个月就能补好。”

任凭揉了揉酸痛的右腕,毫不留情道:“我明天要休息。”要模仿一个人的风格本就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且这画卷对她来说太过重要,他丝毫不敢懈怠,一个下午不疾不徐赶完了三张残片,当真是费力又费脑。

次日,任凭一大早就进宫与太子商量请求乐亲王协助之事,太子听完他的分析,沉吟片刻,起身去向乐亲王请安。

又过了几日,乐亲王冯乐称病,太医称是急症,来势汹汹。“孝子”晋平王床前照料,回封地一事,又被搁置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悄然滑过,那幅长卷也在一点一点被修补,渐渐接近完工。

钟离氏生辰前一日,黄昏时分,任凭总算补完了最后一个残片,腰酸背痛直起身子,指着左边一大片空白问道:“这些原本计划的什么?”

“是我出嫁那一日的场景。”林果儿答。

“烧了洞房这种千古骂名的丑事,不画也罢。”

“一定要画的!都说娘嫁女儿那一天跟生女儿那一天是她作为母亲最重要的两天。怎能落下?”林果儿嘟嘴,“你若累得不想动笔了,我可以接着画下去。”原本任凭该做的修补工作,已经完成了。

任凭一手掀开她欲靠近的身子,托起画卷道:“我拿去房里画完,你去做饭,做好了端我房里来。这样比你做完饭再画省时间。”

林果儿不舍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画卷,吐吐舌头,只好乖乖去做饭。

等到她面条做好了端进书房,任凭却并没有如她预料那般奋笔疾“画”,而是默默将几张信纸折好,放进袖口里,然后抬头看向她,郑重其事道:“二果果,过几日我要动身下江南。”

“哦,”林果儿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搜寻着自己的画,嘴里应着:“好。”

“你跟我去。”任凭毫无商量余地道。

“好…啊?”林果儿回神,“等等,你去做什么?”

“江南民风典籍,需要亲自去一趟修补更正完善。”这便是他作为校书的主要任务——修书。

“那我去做什么呢?”林果儿指着自己问道。

“你不做什么,”任凭果断地答道,“我只是防止我回来的时候整个家已成炭灰。”

“…”

结果,一顿饭下来,林果儿因下江南一事一打岔,将自己画卷之事抛到了脑后。直到次日清晨启程,她也未能看见画作最后的模样——它已被任凭卷好,放进了匣子里。

前去林府的马车上,任凭连连打哈欠,林果儿看着他眼下的青黛,小心翼翼问道:“你昨晚很晚睡么?”

“嗯,”任凭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为了赶你的画。”

“其实我可以自己画完的。”林果儿低头绞着手指嘟嚷。

任凭冷哼了一声。他若没睡好,外人只会以为他为国事操劳;但若她没睡好,那张小脸不出几日便会苍白憔悴,外人只怕会以为他任凭亏待了她。

林果儿见他脸色不善,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对了,”任凭想起一事,睁开眼睛正视着她,“今早出门的时候,那两个工匠来报,新房已经修葺完毕。”

“真的?”林果儿眼睛一亮,“他们手脚真快!”对于洞房被烧掉一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房子修好了,心头总算是一块大石头落地。

任凭淡然瞥了她欣喜若狂的脸一眼,“二果果,你是在试图逃避什么事实么?

“什么?”林果儿一愣,复又拉着任凭询问:“他们走了吗?我还要赏他们钱呢…不过要先看看修得如何。”

“二果果,你转换话题的方式永远都那么拙劣。”任凭一盆冷水浇下去,然后顿了顿,才面不改色缓缓吐出了接下来的一句话——“无法改变你要跟我同房这个即成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新房修好了,然后…?(邪恶地摸下巴中)

再PS:

咬一口小苹果,还你一个爱疯…

26

26、(二十六)二回林家 ...

林家并没有任凭想象中的张灯结彩,也不知是林森低调,亦或是钟离氏在林森心里的地位着实不高,林家门可罗雀,丝毫没有当家主母四十大生该有的气氛。

钟离氏走出了佛堂,鲜有的换上了艳色华裳,款式雍容端庄。见到林果儿,面露喜色地朝她走过去,期间轻轻留意了一眼自家女儿与女婿相执的手,眉梢溢出一抹欣慰。

林果儿甜甜一笑:“娘亲,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任凭接口,放开林果儿的手,将怀中的木匣子双手递出。

钟离氏抬手屏退欲上前接过木匣子的下人,上前亲手托起那长长的木匣子,掂了掂,心中已有数。

犹记得五年前,自家女儿豆蔻年华,握拳告诉她,一定要画一幅很长很长的画卷,然后将所有跟娘亲相处的画面都画进去。她当时一笑而过,以为林果儿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却没想自家女儿恁地争气,真的…做到了。

当真是一份贵重的生辰礼啊。

“别站在这里了,进去吧。”

一桌丰盛的午饭,并没有偏房或者庶出的儿女参加,一家五个人坐下,虽稀疏,却显得其乐融融。

“要去江南?”听到任凭请辞,林森筷子一顿,抬头看着自家女儿和女婿,“可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任凭摇摇头,“只是为了修书而已。总觉得比起闭门造车,想去亲眼看一看,才能确切地描绘出场景。所以任性地向太子殿下请了假期。”原本就是修书的闲职,在朝堂中可有可无,唯一的好处便是假期多得快满出来了。“带果儿一同,是因为新婚燕尔,不该抛下她独守空门,也想带着她去江南看看,想来江南的景致与风俗都跟京城不同,也可顺道游玩。”

“也好,两个人趁着还年轻,到处走走吧。”林森语重心长一笑,别过头看向一侧的钟离氏:“老夫记得阿微你的家乡就在江南。”

“是的,”钟离氏肯定了他的回忆,又对林果儿道:“这次若路线得宜,果儿可以回去看望看望你的外公,他老人家一直很想见见你。你若带着夫君去,父亲想必会更开心的。”

“嗯…”林果儿点头应道,看向任凭,“可以么?”

“岳母娘家是在碧江入海口对吧?也就是淇州湾…”任凭说到这里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怅然的缅怀,“小婿会去的,只要外公不嫌小婿官职卑微,小婿很荣幸可以拜访淇州弯镇海山庄的钟离庄主。”

“那好,赶明儿我就捎信回去,提前知会父亲一声,届时你们到了淇州沿海的地区,吃穿用住也就不用愁了。”镇海山庄,钟离家族…这两个名字早没有了过往的显赫,但毕竟根深蒂固,影响着当地的一方势力。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林守和见事情已经敲定,只能在最后巴巴插嘴问道。

“约莫两三个月。”任凭替林果儿回答。

“哦。”林守和失望地敛眸,低头吃了口菜,“姐姐一路小心,早去早回。”只提姐姐,却不提姐夫,这偏心劲儿,一览无余。

饭后,钟离氏又将林果儿单独拉到房间,母女俩关起门说悄悄话。

“也不知道你最近怎么吃的,都瘦了一圈。”钟离氏看着林果儿消瘦的脸,心疼道,“这一路南去,气候不定,记得带够衣服。若路上遇到不平事,别去出头,好好保护自己。”

“嗯嗯。”林果儿点点头,“我会带上关刀的,娘亲放心吧!”

“我不是让你带这个…罢了,”显然自家女儿还是没能把到重点,钟离氏叹了口气,又叮嘱道:“出去若与相公意见不一,千万别在路上跟他闹矛盾,有什么事关上门再教训,懂么?”

“知道啦知道啦。”林果儿从椅子上跃起,迫不及待从墙头抱起那没有打开的木匣子,献宝一样碰到钟离氏跟前:“娘亲你快打开看看吧!”

“好好,”对于她的谄媚,钟离氏哭笑不得,饶是早预料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仍是一副期待满满的模样打开木匣子,托出那幅画卷。画卷过大,林果儿连忙过来搭把手,母女二人一起将画卷一一展开,一边看一边合拢另一头。

钟离氏在慢慢看,林果儿却用余光留意着母亲的神情。钟离氏脸上的表情波动虽不大,却仍能捕捉到她的回忆,她的感动和她由衷的开心。

林果儿一直在留意,乃至于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画卷的进程,直到钟离氏“呵”地笑了一声,她才回神,将目光拉到画卷上,瞬间呆了…

这是画的什么!不,这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她定睛一瞧,这才发现画卷已经到了末尾,那原本的空白处,并没有如她所计划的那般画上她出嫁那一日的场景,而是被分成了三个部分——沉睡的她,专心致志伏在地上作画的她,还有挽着袖子在厨房做包子的她。

任凭并没有提前知会她内容,甚至没有让她站在他的面前,却仍旧将她的模样,她的神韵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他…终于是记得她的容貌了么?

林果儿心头一暖,陷入沉思,只听钟离氏一针见血问道:“这最后的…不是你画的吧?”就像是一副美丽的山水画卷,画风徒然一变,不再飘渺,笔触细致而温情。

况且,林果儿自己,恐怕很难画出自己睡觉时候的模样。

她这个女婿啊,也算有心了,知道当娘的,比起一段一段的回忆,更想看见的…是女儿不在自己身边时候的模样。

不等林果儿回答,钟离氏又询问道:“跟相公的感情,想来是很好了?”从画上,便可看出一个男子对自己女儿的倾心。她做母亲的,不求比这更多了。

“嗯…”林果儿想了想,点点头。至少这段时日,被任凭气得炸毛的时光少了,多半自己也是被他磨麻木了,懂得自动忽略那些犀利的话,只取其中精华与深层含义。

也由此,那些觉得跟此人过不下去的想法渐渐消失了。当背对着他听他干净利落处理了魏蓝之事为自己出头的时候,林果儿甚至觉得,此人靠得住一辈子。

钟离氏欣慰地阖上画卷,小心翼翼将其放在木匣子,抬起头道:“你小夫妻两人如今感情好,为娘很是开心,只是…”她顿了顿,语重心长叹了口,“要想长久地保住这样和美的夫妻关系,光是相公的爱是不够的。男人总是朝三暮四…或许为娘现在跟你说这个有些煞风景,但为娘一定要说。如果无法阻止相公移情别的女子,那么巩固自己的地位便很重要了。”

“娘亲到底想说什么?”林果儿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

钟离氏继续道:“新人新鲜娇媚,仗着自己的宠爱就会为所欲为…但无论如何,只要你是正妻,她就不敢骑到你头上。但正妻的地位,也是可能不保的。”

“所以…?”林果儿好奇地脱口问道。

“所以,为了不因‘无子’而被休离,还是快点跟相公生个娃吧。毕竟子嗣是守护自己地位的最有利法宝。”钟离氏说到这里,声音微微小了些许。她虽从来没有将林果儿当成巩固自己地位的利器,也从来不想教习女儿这些是是非非的险恶,但在这个社会,女人的地位便是如此。从前果儿尚未出嫁,她可以护她周全,如今…能够守果儿幸福的,只有她自己了。所以钟离氏作为母亲,不得不将事实放到明面上来讲。

林果儿的脸“唰——”的通红,绞着手指低头道:“才成亲两个月呢…”

“不早了…”钟离氏忽然意识到她的反应太过青涩,不禁多了个心问道:“跟相公…圆房了么?”

林果儿果断摇摇头,“据说新房今早才修好。”

“…”钟离氏远目,开始怀疑起女婿根本没有吃自己送去的补品。

或者说…补品也已经无法挽救他了么?

那边厢,任凭背后窜起一股子寒凉,面上不动声色听着林森道:“你们若走水路,兴许一路上都能看见林家的船。在水路,各家都会给林家几分薄面,果儿是林家嫡女,你们决计是不会吃亏的。”

“多谢岳父大人费心,”任凭抱拳一礼,“小婿这一路定会照顾果儿周全。”

“还有,抵御水寇的船只设计图我已经交给兵部过目了,只消上头批下来,我这立刻就可以动工。林家的船,有不少停在淇州那部分地区,其中大多与上交朝廷的船只种类类似,你可去看一看,回来之后禀告太子殿下详情也好令殿下心头有个底。”

“小婿省得。”

回程的马车上,林果儿嘟着嘴质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将我出嫁那日的场景画上去?”明明一开始便跟他说了女儿出嫁的场景对母亲来说很重要。

任凭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怎知道你出嫁什么样子?大婚那天我从头到尾只见到一个傻女人拖着一身嫁衣玩火结果烧了我的房子。”旧事重提,继续戳林果儿软肋。

“…”林果儿果然哑口无言。

“况且,在我看来,对一个母亲来说,更想知道女儿出嫁之后过得好不好,每天做了些什么,我只是将我看到的忠实描绘出来了而已。”任凭木着脸道,然后话锋徒然一转:“不过说这么多,都无法改变你要搬进新房跟我住的事实。”

林果儿摸摸鼻子,斜眼看着车壁,“我没想过要岔开话题嘛…只是,今晚就要搬?”天色已晚,实在不想回去之后再大动干戈搬东西了诶…

“留着空房子不住,等着里面的老鼠下崽么?”

“有老鼠?!”林果儿神经一崩,紧张问道。

“现在没有,等你留一段时日不住,就会有了。”

“呃…好吧。”林果儿一脸不情愿地妥协。

任凭明显捕捉到这一点,直白问道:“二果果,你这是不情愿跟我住呐?”

“不是…”林果儿低头,绞着衣摆。红霞已泛至耳根,幸好马车里光线昏暗,不宜被察觉。

“那是什么?”

林果儿抬起头来,目光躲躲闪闪看着他,“我怕…”

“怕什么?”任凭追问。

“怕…痛。”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这章肉的,结果母女一个情深就到字数了…算酝酿铺垫吧,2果再怕也得听妈的话,快点生娃啊。。

(打好鸡血意味深长看向下一章)

然后就是,下章周三,周三入V~,当天三更…请祈祷我能在周三前码出1W字+完成(水力+结构+工程管理)的作业。

坐等周三变成一层苹果皮…(远目)

再PS:上一章采用了有风轻扬童鞋的“二现才华”修改版“才华二现”作为标题,感谢之,也感谢所有积极献名字的亲们!

咬一口小苹果,还你一个爱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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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二次洞房 ...

“怕痛?”任凭疑惑看着她,“怕什么痛?”

“…”林果儿脸红得像火烧。

任凭不解:“怎么会痛?我让你搬过来跟我住,一不打你二不罚你…”他忽然一顿,眸子一暗,倏地深邃,“我并没有那层意思,你提醒了我。”

林果儿瞬间生出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蹄子”的感觉,嘴角抽搐,往车壁缩了缩。

恰好这时候马车停了,车夫吆喝了一声提醒目的地到了,林果儿赶紧掀开帘子捂着通红的脸奔下车,直奔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