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寿司是不是比当年超市买的更入你的胃?”

寿司没有用下,却是反胃的事情随之而来,是洛家诚。

作为腾远的少东,他自然也得到了Grace和司徒霄的联名邀请。

他瞧见西汐顿下吃寿司的手,很是彬彬有礼地递出一只手予她:

“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新娘共舞一曲吗?”

她不想和他跳,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如果拒绝,明显又是不好的。

恰此时,旁边另有一男子的声音响起:

“能邀请你跳一曲吗?”

是墨沧。

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站了出来,她却是知道,他的用意。

现在,蓝皓带着莫晚已舞到离这较远的地方,若她没有猜错,这只是墨沧给她一步下台的路罢了。

她没有犹豫,对洛家诚稍欠身,手放到墨沧的手心。

原来,墨沧的手心,也是可以这般温暖的。

或许,他的手心一直不是冰冷的,只是,她从来没有让他这么牵过吧。

而现在,除了温暖,她还能觉到,他手心那些细碎的伤口,即便不再流血,那些伤口,始终还是在那的。

她的手下意识地蜷紧,她怕,紧握会让他的伤口疼痛。

而他却更紧地牵住她的手,牵得是那么的紧,手心每一处伤口的疼痛,就这样,随着他和她牵附的地方,密密匝匝地刻进心底。

步入舞池,他知道她的顾虑,所以,起舞的方向是和蓝皓背离的,并且仅是旋转着带她到另一侧的角落,那个角落离开洛家诚有一段距离,他会在那放手,倘若,她要他放手的话。

至多五个拍子,他就带她舞到了那个角落。

手,将松未松。

唇,似启未启。

他等着她的手抽离,可,她却仅是随他止了步子,并没有将手从他愈渐虚握的手心抽离。

然,音乐,恰在此时,渐进尾曲。

终是必须要放了。

他看到,蓝皓的圈子很快就要旋来,借着拥舞的人群,他要放,也就在这时了,若不放,除非,她愿意跟他走。

“走?”

他只问出这一个字……

作者题外话:单身的各位节日快乐哈,早点找到自己的沧和皓哈。

在这个节日,我不能承诺什么,我只能承诺,追文到最后的,都会在过程中逐渐觉到幸福,因为,结局的圆满,是属于每个人的,不论是沧粉,还是皓粉。

写这章的时候,想起一首歌《无名指的等待》,歌词很美很伤感,只是忽然想起。我尽量保证每日更新万字,但,由于我的职级发生变动,估计接下来的业余时间真的越来越少了。

【灼热】

西汐凝着墨沧,却是没有立刻摇头,仅是用手紧握了他的手,只那么一下,她手心的冰冷,熨帖在他的温暖上:

“别再为我担心,我很好。”

她的嘴上虽仍说着最客套冠冕的话,但眼底,他终是看到了,他一直期盼能看到的一种神色。

够了,足够了。

他毅然收手,收手瞬间,只是说了一句,一句带着诺言意味的言辞:

“若他待你不好,我还是会把你带走,并且让他付出代价。”

又是代价?

呵,这场三个人的劫,其实,都已经付出过代价。

如果,这场婚礼,能终止这些代价的继续付出,那么就是值得的。

至于,她好不好,其实,永远都没有所谓。

以前,只要小潮好,她就好。

现在,只要,眼前的他和蓝皓都好,她也就安心了。

纵然她不清楚,蓝皓要的补偿是什么,可,她却清楚,她是个不祥的女子,这二十二年来,她所要关心的、在乎的人,最后,都那么不幸。

而她曾经不信命,曾经想要改变自己的命,一并让关心的人、在乎的人能因她的努力,过得好一点。

结果,不过是又欠下了更多。

这份亏欠中,夹杂着她不愿意有的伤害,所以,只能这样了。哪怕,她突然,触到了自己心内的某处柔软,终究,来不及了。

此刻,她只是继续凝着他,最后轻柔地触着他掌心的那些细碎伤口,轻声: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

顿了一顿,她的指尖在他的伤口处颤了一下:

“伤口要早点处理,碎渣子取出来,就不会痛了……”

这是她今晚,能对他说的最后的话。

一语双关的意味。

也在这瞬间,这样的时刻,这样迷离的灯光,她看这他,终是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源于那个冬末,有过的一场邂逅。

他,是那个男孩。

真的是那个男孩。

可惜,她没有很早地记起来,或者说,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转变实在太大了。

但,她也变了,不是吗?

所以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他浮起一抹笑意,笑这个表情,其实对于他来说,一直是奢侈的。

现在,拥有这个奢侈表情的同时,他的手松开,她的手垂落:

碎渣子即便清除了,伤口,终究还是会在那的,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倘若说和不说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么,其实就没有说的必要。

他返身离开,是决绝的。

唯有决绝,才能让他克制住自己带她离开的念头。

今日司徒霄的意外出现,或许才是蓝皓没有拒绝的原因所在。

也使得,他的这个念头,必须要遏制。

因为,她同样说了我愿意。

而在彼时的VIP房内,她说的,却是要和蓝皓分手。

这只说明了,她的心里,不管怎样,终究是有着蓝皓。

为了蓝皓,她愿意做任何事,包括成全。

离开的刹那,他看到,蓝皓松开莫晚的手,朝这疾步走来,他没有停下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莫晚,这个女子,确实不简单。

但,不管,蓝皓和莫晚之间是什么关系,既然,西汐的最终选择是嫁给蓝皓,他能做的,除了尊重,依然只是守候。

守候,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守候。

是的,他方才许她的诺言,如果是以她受到伤害作为代价,他永不希望兑现。

他要的,从那晚无心伤害开始,其实,就是她从此以后的快乐开心。

而她,站在那,看着墨沧消失在人群后,消失在夜幕中。

一如,那一晚一样,在漫天飘下的雪花中,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当年,她是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现在,她却是站在华彩舞台的中央。

手捂上胃的位置,究竟是胃比较疼,还是心比较疼呢?

她分辨不出来。

仅是一个人,等待着谢幕。

不,不是一个人。

她的手再次被人牵起,旋即,一个打横,被人腾空抱起时,她知道,是蓝皓。

他用这个外人眼中,无限缠绵恩爱的方式抱着她,在宾客的祝福声中,向游艇走去。

莫晚站在原地,她的腰际,仿佛还有蓝皓留下的余温,可,仅是余温,她能看到的,能觉到的,是现在,他的所有温度都包围着那名女子。

一如,他带她起舞时,他的目光即便再漫不经心,其实,都一直若有似无地追随着那名女子的身影。

所以,她也一并地不能将那名女子忽略。

甚至于,当墨沧牵起那名女子的手,款款步入舞池时,她敏锐地觉到,蓝皓的神色愈加肃穆。

呵,看来,这个****,真的会用情,并且十分深沉。不过,很好,这样,等她俘获他的心之后,至少,也能享受到这份情意吧。

前提是,她必须要就爱你过那名女子从他心底彻底清除干净。

那名女子,是的,她陡然开始升起的厌恶,让她竟连想都不愿想起那一人的名字。

西汐?这个名字的发音其实和笑的感觉一样,可惜啊,她的笑,必定是建立在别人的不笑基础上。

她的唇角翘起,听到洛家诚的声音在她旁边低低的响起:

“你的定力,真的很让人赞赏。”

“难道,我现在该忧心忡忡,你的西汐是否会将我的谋算告诉蓝皓?”

是啊,眼下,明显亚治的形式大好,即便没有瑞银,有冥远财团在,都将会继续好下去。

所以,没有了束缚,西汐倘若要挽回她和蓝皓的感情,说出当时她的胁迫,也是完全可行的。

“难道,你真的以为,她是圣人?”洛家诚品了一口美酒,望着那远去的一双俪影,心里,恰是知道,他是做不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淡定,从容,否则,刚刚,他就不会去邀请西汐跳那一支舞,并且,还克制不住地提了那一句刺人的话。

“不,她不是圣人,如果她是圣人,就不会爱一个男子,爱到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所以,她不会说的,除非,她想那个男子痛苦。”莫晚笑得很是迷人,但这份笑,仅是在阴暗里,人前,她自然该表现出一幅楚楚动人的样子不是吗?

“原来,刚才的那支舞是你的刻意为之?”

是的,那支舞,明显是让西汐深信,蓝皓心里是有她的,但因着司徒霄的介入,才不得不做了妥协。

幸好,在司徒霄没来前,蓝皓并没有当众拒绝她,也使得,今晚的事,纵然有意外,终究,还能有所转圜。

不过,冥远财团司徒霄的存在,始终,会是她的阻碍。

“况且,眼下,她再说什么,那个男子恐怕都不会相信她了”她继续道。

西汐坦白出所谓的背叛,再把她扯出来,无疑是最笨的做法,西汐不笨,该清楚,目前自个的境地,实是辩无可辩。

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天,她会适当地再添一点料,以保证万无一失。

所以,莫晚不再回答这句话,只是回身,带着楚楚的表情,和大部分宾客一起,在宴散后,朝外走去。

眉心一颦时,恰看到蓝翦在花园入口处,送离那些贵宾。见到她出来,蓝翦有些尴尬,才要侧身避过,却听得她低唤:

“伯父。”

这一唤,蓝翦只能应道:

“小晚,今天,实在是——”

“没关系,是蓝皓自己的选择啊,我当时要的,就是他的选择。只是,我没有用,让伯父失望了。”莫晚柔柔一笑,走到蓝翦跟前,继续道,“父亲那,我会处理好的,瑞银和亚治的合作不会因为这些事由任何变化,毕竟是双赢。”

蓝翦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讪讪间,莫晚微欠身,施施然朝外行去。

纵然,蓝翦这个人,又孬,又势利,可毕竟是蓝皓的父亲,亚治的总裁,总归,她是希望彼此还是融洽的。

而,当她看到Grace笑意盈盈地送司徒霄夫妇朝外走来,她想,她的定力始终没有好到,对那些人,再笑脸相陪。

她疾走了几步,唇上的笑意,终究不用再去刻意的抑制了。

过程中的笑不重要,谁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身后,是一场华彩的揭开,也是,谁和谁心底华彩的落幕。

那是艘三层高的豪华游艇,每层有露天阳台,在夜晚停泊时,可以享受最旖旎的星光浴,而整个游艇主甲板则被偌大的游泳池占据着,这种泳池有自动封闭系统,封闭后就是个大型直升机停机坪。

这一切,不仅奢侈,且几乎配备了五星级酒店的应有设施。

现在,当蓝皓抱着西汐踏上甲板,沿着泳池朝二层的主舱房行去,漫天是绚丽璀璨的烟火燃起,那么漂亮的烟火,将整片漆黑的夜幕燃亮。

可,却是燃不亮他眸底的幽蓝。

那幽蓝的尽处,有的,仅是阴霾。

从目睹她和墨沧那一幕后,这层阴霾就开始存在。

而他和她之间所说的话,因着这层阴霾的存在,终是在大部分时间化为了缄默。

教堂仪式结束,回到化妆室时,面对蔓蔓的羡慕,Amy的赞叹,她有的,仅是平静。

只有平静,才能使她继续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而她清楚,刚刚和墨沧最后的一舞,应该同样没有逃过蓝皓的眼睛。

可,再坏的都发生了,还会有更坏的吗?

他的皮鞋踩过红色的玫瑰花瓣,那些花瓣迅速枯萎前,散发出旖旎的香气,在这些丝丝萦绕的香气中,他抱着她来到主舱房内。

这是一间十分豪华的卧室,不逊色于任何一间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正中,是一张柔软的欧式铁艺大床,雪色贡缎上,洒满了同样红艳的玫瑰花瓣。

他依旧像以往那样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只这份轻柔,却不再带一丝的温度。

她仰卧于那上面,一袭金色的裙装,以白底绯色为衬托,恰是妩媚诱惑的对比。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姿势,足以让任何男人动心,而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会有生理反应,但,这些生理反应,他能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