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发现我越来越精明的,其实,我不止在追选美小姐方面,成绩卓越。在商场上,同样,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蓝皓笑得很灿烂,一瞬间,仿佛当年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他又回来了。

可,辰颜仍是以女人的直觉,洞悉到了什么:

“事业是要的,感情其实也是要的。我会帮你留意,有合适的,给你牵牵线,也算还了当初,你送我和霄的人情。”

“算了,牵线就免了,这次,Yanni的唯一妹妹都介绍给我,我自个都把握不住。”蓝皓自嘲地一笑,婉推了辰颜的话。

果然,是如她所猜的一样。

这个男子,在两次的感情付出后,需要一段时间去疗伤。

或许,会再次重新爱上一个人,也或许,就此会将心房闭阖。

而,旁人,除了等待他开启这扇心房之外,再无任何的选择。

但,她相信,以蓝皓的豁达,应该会很快的走出这个阴影。

并且,以他的优秀,找到一份真爱,同样,不会很难。

毕竟,每一次感情的失败,会让人记住一些错误,是不能犯的。

一次不行,二次,总归,是会铭记的。

这一晚的共餐,气氛转而变得十分融洽。

这份融洽,一直到蓝皓独自去停车场取车时,才复孤寂起来。

今晚,他不会再回盛世一号了,源于,那场记忆,到了该被锁起来的时间。

唯有锁起来,他才能真的彻底放下。

驱动车子前,他给她的手机,发了一句简短的话:

“预祝生日快乐。”

是的,明天,十月二十六日,是她的生日。

信息显示是发送成功的,他没有指望,她会回,因为,那个手机号,并非她和墨沧专用的那个号码。

或许,在她离开的时候,那个号码,就永远的关闭了。

所以,这么一个月来,他始终不曾发过。

因为害怕,短信呼的提示,是她的关机。

而今晚,他却是想法的,如果关机,只彻底地,让他有了一个了断。

只是,她竟然没有关机。

但,应该不会回吧。

这一次,他是猜错了。

在他的脚没有踩下油门时,手机的显示频却是亮起,进来了一条信息,是她发来的:

“收到你的信息,我就很快乐,你,也要快乐——汐汐。”

稍缓了踩下油门的脚,指尖摩挲在屏幕上,仿似她的笑意,就盈盈地在屏幕那端传来。

而现在,她也确实在笑。

本来是要入睡了,忽然,手机的消息传来,拿起看时,是蓝皓的。

和墨沧在一起后,她就把两只手机都开着,源于,不再需要躲避任何事,或者人了。

没有想到,竟会在今晚接到他的信息。

更没有想到,她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是啊,这么多年,除了身份证登记上,会清楚地显示她的生日,在小潮成为植物人后,每年的这个日子,她是刻意不想再去记起的。

今年,在小潮醒来的这一年,真的是她疏忽了。

幸好,他提醒了她。

漾起笑意,很快就回复了一条信息给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觉得屏幕那端的他,并不开心。

而她,真的希望,他能开心。

纵然,明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开心,还是——

“这么开心?”

墨沧洗完澡,着了银色的真丝睡袍走到床前,她趴在床上的样子,无疑有些可爱,也有些诱惑。

她已经洗完澡,穿的是白色的真丝睡袍,上面绣着大片白色山茶花,由于用荧光丝线绣出,使得纵然在纯白的底色上,那些山茶花,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而她光洁的脚踝微微露出睡袍,却是比那睡袍更加莹白,只让人,有些——

他问出这句话,尽量摒去心底的一些杂念。

“皓给我发了信息。”她没有瞒他,其实从她的笑意里,他也猜出是那一人。

只是,没有想到,她仍是用那个称谓唤那一人。

做为一个男人,心里不计较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回过脸来,对上他盈盈笑的眸子时,他的神色,还是只能保持着淡然。

“让我猜下,是什么内容。”

他倚着她躺倒床上,她顺势像只猫一样趴在他的胸口:

“你猜呢。”

“是一条关于祝福的信息。”他笃定的说出这句话,心里的计较又多了一层。

本来,他是准备在蓝皓之前说出这句话的。

却是没有想到,被蓝皓占了先机。

早知道,他就不坚持,等到明天早上,她睁开眼睛时再说出这句话了。

而明天早上,对她和他来说,其实也是一道坎。

她没有惊讶他能猜到,她的表情,应该已经泄露了所有。

是的,在他跟前,她不假掩饰。

“猜对了,真聪明。”她的手揉了一下他的胸口,看了眼手机,信息已经发送成功,却再是没有回音传来。

只更确定了,那一人,并不开心。

所以,哪怕,她的语意轻松,眉宇间,还是让他瞧出了端倪。

他伸手揽过她,她的身子很绵软,让每次抱她,都会觉得很舒服,只是,还是太瘦了。

“我定了蛋糕,明天会送给小潮,以你的名义送的。”说出这句话,应该能冲淡些许,她的惆怅吧。

果然,她是将脸上笑意加深:

“那你是不是也准备了什么送给我呢?我不吃蛋糕,会胖。”

她皱了下鼻子,将脸干脆趴到他的胸口,他的睡袍经不起她之前的揉,现在的趴,有些敞开,传来的,是檀香的味道。

他很喜欢檀香,不管是沐浴乳,润肤乳都是檀香的。

她伸手从旁边取过润肤乳,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肘,膝盖那里,轻柔地替他涂起来。

因为,苏州的天气入了秋,即便雨水充足,都很干燥,替他涂润肤乳,就变成连日来,她喜欢做的事。

“我喜欢你稍微**一点。”他直白的说出这句话,对上她的眸子,这一次,是他的脸先红了。

为了掩饰脸红,他径直要从她手里取过润肤乳:

“好了,我给你擦。”

她却是不松手,脸红得低下去:

“不要。”

“不喜欢这个味道?”记起前几晚,确实都是她给他擦,自己却是从来不涂的。

“不是啊,只是,不要你擦。”她回答得也够坦白。

肢体的接触,在这么多日子,不管开始怎样的纯粹,最后,总会变成那种缠绵。

虽然,每次都能抵达幸福的巅峰,可,她怕,这么下去,他的身子会跨掉。

毕竟,太纵那个啥过度了。

似乎,报纸上说过,男子一周内保持两次是有益健康的,超过,就不好了。

而他好像,只要她不反对,每天都能保持一次,或者——

不再继续想下去,因为,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他睨着她,只是宽去睡袍,让她的手一并的转到他的背上。

用他的行动告诉她,她不要他擦,他却是要她擦的。

他的背上,有一条很深的疤痕,这疤痕,是以前他不务正业时留下的吧。

她是知道些,他的过去。

那也是他和她的第一次邂逅。

每每,手抚过背上的疤痕,总是有些欷歔,今晚,同样不例外,在她慢慢替他涂完沐浴乳后,他顺势把她拥进怀里。

她很是乖巧地倚在那,他的手抚着她的短发,过了半晌,终道:

“早些睡,明天一早我就送你过去。”

她的脸略移了一下位置,突然,轻轻地吻在他心房那,接着,唇中溢出些许低低的声音来:

“明晚,给我过一个生日,好么?”

不喜欢本来喜悦的氛围染上些许的惆怅,她只问出这句话。

当然,他的答复,自是同意的。

这一晚,他只是抱着她,安静的入睡。

可,谁,都是睡不着的。

听着,窗外的细雨,一点一点的开始敲打着轩窗,直到,雨声渐止,换来鸟儿的鸣叫。

她却是忽然不想起来。

“汐……”他在她耳边低唤。

总归,是要面对的。

不管怎样,她是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子,又有他陪着,有什么不敢的呢?

只是,在这一念浮过脑海时,她清楚,她自个如何,她都不再怕了。

现在,她是担心,她如何了,也代表,他就如何了。

起身,换了简单的秋装,他体贴地另外拿了件稍厚的风衣替她披上,接着,才开车,送她去约好的医院。

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然,避无可避。

他按着昨日的允诺,只在走廊上等她。

她独自进去,验了血,出来时,脸色是苍白的。

化验结果,要到下午四点半才会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搞特殊,譬如,提前让这个结果出来。

只是,遵循着一样的流程,或许,他和她一样,都希冀着,这个时刻,能稍微晚点到吧。

出得医院,反正还要等这一天的时间,她也不想回到园区,恰是这里离虎丘很近。

于是,他开车带她去了那。

这一个月来,他带她分别游玩了苏州的四大园林,然而,到了虎丘,她却是觉得,这是苏州最美的一座园林。

在传说里,西施梳头的地方,以及剑池,她都停了很长的时间。

虎丘,有着最美的一个关于传奇爱情的凭吊,在这里,静谧的氛围,也确实能安抚一些纷杂的心绪。

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影撒下来时,是温暖的,只是,望着剑池,她的心,忽然就像那口深绿色的一小泓池子一样,觉到一种森寒。

站在桥上,久久地从那两个孔眼里望下去,直到,他拥住她,让她抬起眼睛来。

“汐……”他唤她。

“沧,倘若,真到了那么一天,你要比我晚一点走,然后,把我的骨灰撒到最干净的水里,好么?我知道,西施就是被撒到了护城河里。她,其实,还是幸福的,是么?”痴痴地说出这句话,有些眼泪,却是要流出来。

俩个人中,先走的那个,会比较幸福,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只是抚着她的头发,忽然,带着笑意地道:

“你怎么知道,西施觉得那样就是幸福的呢?”

“难道不是么?”

“她如果跟范蠡走,才会是幸福,只这样地留下,并不会和幸福有关。”

她说不出话来,不管怎样,总会有一个人比另一个人先走吧。

而她,只像个孩子,固执地,要他这一句地允诺。

他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她的脚稍稍地掂起,在那剑池的森寒上,她汲取他唇上的暖意。

从虎丘出来,他牵着她的手,是从一侧的偏门出去,那里,一条街望过去,竟都是出售婚纱的店。

那些喜庆的东西,映进眼帘时,在此刻,她并不算舒服的心理,却是忽然湮出些许的欣喜。

“之前你的不告而别,让我几乎不知如何对媒体交代,今天,你该补偿我。”

其实,他是知道,她当时的离开,若被媒体察觉,仅会继续将她的形象继续丑化,对他来说,只要默认婚礼并不存在,那么,不仅无损任何形象,也不会影响他日后再次流连花丛。

但,他不要。

所以,他封锁了她离开的消息,并且,在找到她后,他是坐私人的包机赶赴苏州,只让媒体以为,是他携带着她秘密出行。

不管她要逃多久,她是他默认的妻子,这点,永远在人前是不会变的。

而今天,说出这句话,是想给她这个生日的,第一份惊喜。

她抬起眼睛,有些不解。

他却是牵起她的手,朝这些婚纱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