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的雪亮的眸子微微而动,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肯定的呀,公主是梅国最得宠的十公主嘛。”

她无奈地轻笑,傻丫头,她哪能明白她的苦楚。

“今天是乞巧节,公主不出去走走吗?”

映雪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问着。

是啊,乞巧节,她竟连乞巧节都忘记了。翻身坐了起来,几乎是跳下躺椅的。

“我怎么把它忘了?”

花国的乞巧节,似乎比梅国的还隆重,宫中早已经是一派喜气洋洋。宫女太监,还有那么妃嫔们似乎都在盼着黑夜的到来。

花曦若是小跑着到的锦绣宫,一脸笑容,进来便喊着:“太子妃,太子妃。”

正在换衣服的梅郝韵,就这样看着她冲了进来。花曦若的确改变了,从她清澈的眸子里,能感受到那股纯白的感觉。

“你怎么还在锦绣宫啊,都要开始了。”她娇嫩的容颜,因为跑得太急,一片潮红,如同一朵玫瑰。

这是宫中唯一一天最自由的日子,大家估计都高兴地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梅郝韵被她拽着,一直到了观景园。

花清歌,花晨暮,皇后,皇上都在。果真热闹非凡。

“开始了,烟花开始了…”有宫女兴奋地喊着。

在古代,也许只有重大的日子,也只有有钱人家,才能放得起这烟花了。

她就站在花晨暮身边,并未看花清歌一眼,他却瞥自己一眼,目光仰望着天空。

花曦若一直站在他身边,眸子注视着天空,迎接着那刹那的光辉到来。

“怎么?喜欢凑热闹的十公主,今天这么不积极?”

梅郝韵只是白了他一眼:“花晨暮,你不说话,你会死啊、”

被她的话,弄得不知如何开口,袖袍一挽,郁结地抬头,注视着天空。

“砰!”一声,瞬间,漫天的烟花飞舞,好不美丽。

整个皇宫似乎被感染,节日的气氛浓郁地蔓延在每个的心底。

升起,落下,盛开,凋零。

这便是烟花刹那的光环,一场烟火,不过繁华之后,便消失无踪。

也许,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心事,在欣赏着这场美丽的演出。

烟花之后,皇宫娘娘有些不舒服,皇上便搀扶着她回了寝宫。

他四人坐在亭台之上,看着满河的河灯,隐隐约约地闪着,仿佛星星一般。

“太子妃,我们去放灯。”被花曦若拉起,不容她拒绝,已经飞奔到了河边。

“清歌,你不觉得梅郝韵不对劲吗?”

他当然觉得,自从禁地之后,她就没再理过他。也许他问的话,太过分了吧。

“不觉得。”

花晨暮得到这样的回答,有些不悦,看了看河边的梅郝韵,再看看花清歌:“你们之间绝对有什么事发生,是不是?”

这都被他猜中了?难不成他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没有。”他又是淡淡的回答。

“你们在禁地发生了什么?“

他的心掠过一阵惊慌,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顾虑。如若被他知道,在禁地看到梅郝韵光着身子,他看得出来神,被她吸引住了。

花晨暮看他的神色,也不再多问。

曦若不知道在河灯上写了什么,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入河中,“韵儿姐姐,你怎么不放灯啊?”

梅郝韵手中捧着河灯,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在上面,索性,什么都没写。

对花曦若心中还是存有一丝的疑虑,之前,毕竟她那样对自己,还险些要了她的命。现在的她是善良纯真的,也许,那些恩怨也该勾销。

她蹲下去,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水中,让它慢慢飘走。

“韵儿姐姐,你在上面写的是清歌哥哥和你吧?这样飘到月老那里,就能将你们的心,永久联在一起了。”

“曦若,那你呢?”看着她,微微笑问道着。

要她写花清歌的名字,哼,她才不愿意。花清歌那厮,也挺阴险的,如果真发现她的秘密,估计得一巴掌把她拍到墙上。

曦若的脸果真红了一片,“我希望清歌哥哥能得到幸福。”

哈,果然是花清歌,不过她知道,花曦若写的是肯定是她和花清歌的名字。是在为他们祈祷。

站起身来,看着河灯远远地流着。

“韵儿姐姐,你喜欢清歌哥哥吗?”

“这个…”把梅郝韵难住了,有些错愕的眼色看着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喜欢他吗?这是个问题!可是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梅国面临危难,父皇担忧,兄长也担忧。她还空想情情爱爱吗?

“梅郝韵,怎么回答不出来?”花清歌的声音传来,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的阴冷。“清歌哥哥。”曦若甜甜地倚了上去,像一个小妹妹一般,拉上他的袖子。

“你怎么不早点来,看我们放河灯?”

“这里有些热,我去别处走走。”根本没正眼看她,只吩咐映雪一声,便迈出了脚步。

花清歌心中气急败坏,刚才她为什么不说话了。

他追了上去,一直拽着她的手,把她向前拉着。

“喂。你拉我做什么”

“花清歌,我的手疼。”

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将袖袍一拂。

“哦,你想知道我在河灯上写了什么?”她轻笑了笑:“我在诅咒你,这辈子都泡不到妞。”

他的脸色拉黑了下来,河灯上是空白,什么都没有。方才,他将她的河灯捞起来看过的。

他倒是希望她写点关于他的,就算像他说的那样也好。起码,她心中还是有他的存在。

“为什么是空白?”

“啊?”张着嘴巴,惊讶地看着她:“你偷看了?”

“我跟你不就是空白!”瞥他一眼,这是事实。

“你不是一直看不惯我吗?觉得是我父皇欺负了你花国,将我嫁来,是祸害了你。”

他的身子微微一动,“所以,你在埋怨我?”

“错,不是埋怨。还不是怪我自己,相信了梅胖子几人的花言巧语。相信你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

“结果你失望了。”花清歌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她爱银子,爱美男。所以,梅郝韵的本性怎么可能改变。

“结果你抠得个要死,从未送我什么好东西。问你要点银子,都是靠我自己的聪明睿智得到的。”

他的脸色变了,有些青紫,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完。

“你丫的,就长得还人模人样的。”

“哦,原来是这样。”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是觉得敲诈我的太少了?”

要知道一个平常百姓家,一年的开销不过十来两银子。她开口就是一万两,还嫌少。

“喂,说的那么难听,什么敲诈,那是交易。”梅郝韵的眼珠转了转,“再说了,是你心甘情愿给的,是不?”

他哪儿心甘情愿,每次都是被迫的,好不好?

“梅郝韵,你讲点理行不行?”

“我懒得浪费唾沫跟你说这些无聊的。”说罢,朝着前面而去。

一把将她的手拉住:“怎么浪费唾沫了?”

“我告诉你,我的唾沫是用来数银票的不是用来讲理的。”

各自的心思

“我告诉你,我的唾沫是用来数银票的不是用来讲理的。。”

“你!”花清歌的手一紧,将她的手腕捏得有些生疼:“果真是贪财的女人。”

捏着有些红红的手腕,咬牙说道:“这里有银票数吗?没有嘛,所以,再见。”

“银子是吧?梅郝韵,别闪瞎了你的眼睛。”

又是被他拉着一阵急走,七弯八拐的,不知道走了多远帱。

“你拉我哪儿?”

“你不是要数银子吗?”

“这么说,你是要带去你的小金库?”梅郝韵来兴趣了,两只眼睛冒着金光卅。

果然,像传闻中那般,连听到银子,都兴奋万分。

铁青的脸,直到,将她带到那深幽的阁楼前,才正眼看她一眼。

“快点啊,怎么不进去?”她的眼睛圆溜溜的直望着那阁楼的门。

冷呵一声,跨步进了门。

梅郝韵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上去,有什么能阻挡她数银子的热情呢?

又一阵七弯八拐的格局,梅郝韵转地有些头昏,只能跟在他身后。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并未回答,还是向前走着,一片幽深的境界,如果是她一人,怕是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她觉得甚是诧异,这明明看着不大的地方,为什么走起来,却又像永远没有尽头。

只听得哐当一声,他的手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眼前的墙壁,突然地从中间裂开,缓缓而开。

梅郝韵的眼睛在这一刻,完全亮了起来。

满屋子明晃晃的东西,黄灿灿的一片,那是金子!!!

花国的确富有,这不是假的,果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颇为富足。

“花清歌,这不是幻觉?”

“哼!”看她眼睛都直了,八成都恨不得把这些金子给吞了。

她的脚步已经慢慢地挪动了上去,嘴里嘀咕着:“是真的金子呢。”

“慢慢数吧。”

将身子靠在石门上,一脸的鄙夷地看着她:“梅郝韵,你的眼泪就只有金子了。”

“不然呢?你以为要有什么?”

现在的她一脸笑得快烂了似的,想不到花清歌的小金库这么富有啊。

“梅郝韵,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河灯会是空白?”

哦,原来,他是再纠结这个问题,而带她带这里,也是别有目的?

“想用银子收买我?”

“你拿东西,本太子就送你东西,回答我的问题。”

“说话算话?”

“算话。”

花清歌似乎堵得太大了点,就为了那问河灯之事,下这么大的血本。

她顿下身去,笑呵呵地一边捡着地上的金子,一边说:“因为我不相信月老会收的到。”

“你想啊,这么多人放河灯,他也一定收到我的啊?”

花清歌顿了顿黑色的眸子,“哦,是吗?”

转过眼来,望了他一眼,特诚心地说:“嗯。当然。”又转过头去,往自己的兜里揣着。

“我把你的河灯上写了我和你的名字。”他的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风,在她听来,却是晴天的霹雳,哗一声,怀里的的东西全都掉了下来,散落在地上。

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为什么私自把她的名字也写上?

整个人弹了起来:“你…你…不会吃错药了吧?”

他却轻柔地笑了起来,看着红着脸,有些结巴的梅郝韵,此时,金子在她眼里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不写花曦若和你,她,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说道后面来,发觉自己的底气明显的不足了,心咯噔地跳了一下。

“呵。”他站直身体,眼里有一丝寒光闪过。

“我说过在你回答完问题之前,能拣多少是多少。时间到。”

话声落,只听得哐当一声,梅郝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了,就看到门已经霎时关得紧紧的。

“我的金子…我的金子…”踱着脚喊着,却是徒劳。

花清歌狠起来,她是捉摸不透的。

愚钝如她,花曦若一片真心,他难道是一片假心,感应不到自己对她的感觉?

跟着他的背影,追了上去,嘴角斜扬,摸摸腰间的金子:“幸好,这里还有。”

花晨暮手中捧着河灯,这只是梅郝韵的,他认得。从河中把它打捞了上来。

花清歌,梅郝韵!

六个字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眼中,月老传说他知道的。梅郝韵还是写上了他们的名字。心有一丝的隐隐作痛,重重叹出一口气来。

“晨暮哥哥。”是花曦若的声音,款款而来的步子,摇曳着莲花。

“曦若。”

看着他手中的灯,并不觉得诧异似的:“是韵儿姐姐的。”

“她真幸福,有你和清歌哥哥这样对她。”

她幸福吗?花晨暮的心刹那颤抖了一下,初来花国,种种误会,对她处处冷落,并不起眼。

“曦若,你也会的。”他轻柔一笑,仰望着明月,心底却有一丝荒凉在延伸。

“会吗?也许吧!”抿嘴,抬起头,和他一起站在月色下。

紫瞳和莲碧小小的脑袋从树丛了探出来,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些男男女女们。难道放一个河灯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那也太傻了吧。

“莲碧,你相信吗?”

莲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我们也放一只,好不好?”紫瞳突然间想出了什么似的,拉起她飞了出来,落在河岸上。

“好啊,好啊。”

于是两个小小的人影,开始在河灯上写下各自的名字,让它顺着水,漂流而去。

望着远远而去的河灯,双手祈祷地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那么虔诚。

一袭明月,一抹红色,夜就这样寂静地蔓延着。

月无痕手中的树叶慢慢放下,那曲子中的忧伤却还在空中弥漫着,久久不能散去。

闭目,宁息,天地万物,散发着幽幽的味道。

凉薄的唇际,勾画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因为,他感应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梅郝韵没捞着金子,自然心有些不甘,于是乎,又想转回去。没曾想,听到熟悉的音乐声,便顺着声音找了过来。

果然是他,矗立在月色之下,美得那么动人心魄。

她想,这世界上,除了月无痕,恐是再也没有这样美的人儿了。“又一个人装忧郁?”她慢慢走过去,鼻尖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吸声,顺着他的方向,站到他身旁。

“这么热闹的时刻,你怎么到了这里?”

的确,皇宫还热闹着,只是,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金子的事。

“我出来找个东西。”她有些心虚地缕了缕自己的头发。

“找东西?”

他的心却一惊,莫不是她对月魂还不死心?

“呵呵。”她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也是来找那个东西的吧?”

看他每次神神秘秘,莫不是为了花清歌的小金库?

他的心更加的紧了,她这样说,意思很明显了。的确,他在寻找月魂。那她的目标,也是…月魂?

他怎么忘记了,她是梦灵纱转世。灵纱能感应到月魂,并能唤醒月魂。那她呢?

眼里闪过一丝丝的疑惑,注视着她。

三百年前,她就在因为月魂而亡,而如今…他不敢想象,命运的齿轮,是不是要重新轮转?

宿命,就算经历轮回,也无法改变吗?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今生,不在让她承受往昔的一样的痛苦。

可,他又怎么能想到,黑暗中,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哦,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她眼珠溜溜一转,摇头,表示,猜不透。

他,果然是有目的出现在皇宫的,只是,对自己,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初衷,也是有所图吗?想想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