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玉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微微一笑;“所以,我愿意替十公主诊治。”

说罢,她已经坐到梅郝韵的身边,伸出手来,将丝巾盖上梅郝韵的手腕,开始把脉。

花清歌此时,也是着急过头,只希望,能将梅郝韵就醒过来。

良久,孟寒玉才动了动眉眼:“她只是天太热,中暑而已。”

花清歌和花晨暮似乎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我开些药,她很快就没事了。”

孟寒玉走过花清歌的身边,目光依旧留恋而过。

“三皇子,你的好意,我记下了。”

他的语气一如两年前,那么轻柔,却透着难以接近。

她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他记下了?呵,在他生命中,怕是没有半分她的影子吧。知道,那次事件之后,他失去了武功。

用自己半条命,换来他的命,也算是值得吧。

他没有和自己多说一句,径直向梅郝韵走去,坐在她的床沿,吩咐丫鬟去煎药。而自己一直替她换着毛巾。

孟寒玉是怎样走出房间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直到有阴冷的声音传来:“事情都办妥了。”

“师傅。”她转身,躬身道:“我已经开始接近花清歌了。相信经过此事,他对我的芥蒂不会那么深。我一定替师傅拿到月魂。”

“嗯,好,你起来吧。”

月魂,又是月魂,又一个为了月魂而来的人。

月无痕的身影出现,手中托着一把油纸伞,看着远处的这两人,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来。

看来,此次梅国之行,越来越热闹了。

“主人,他们也是为了月魂。”

白天的他是灵力微弱,如若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夜间怕也是难以恢复体力。

紫瞳小小的身影站立在他旁边,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紫瞳,好好看着他两个人。”

“是,主人。”

梅郝韵不多时便醒了过来,肚子的疼还有有些残留,她支撑着身体做起来。映雪忙上前,扶着她的身子:“公主小心。”

“映雪,是谁帮我解了毒?”她的身体有几分的虚弱。

“三皇子啊,他真是医术高明,还有,公主,你不是中毒,是中暑。”

哦,原来是这样。梅郝韵顿时明白了,原来孟寒玉是为了接近花清歌,难怪,她看花清歌的眼神那么古怪。给自己下毒,再由她当好人,把毒解了。

可惜,被她梅郝韵给识破了。孟寒玉,孟寒玉!

“公主,你怎么了?”见她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凝视着一处,映雪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没什么?”

“花清歌现在正和孟寒玉在一起?”

“不是,太子殿下去安排车队了,公主的身体怕是要休息到明日才能启程了。”

梅郝韵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笃定的笑意。

她并没有急着接近花清歌,看来,比她想象的聪明多了。只是,自己竟平白做了一回牺牲品,真是气恼。

她梅郝韵,有这么好利用的吗?

孟寒玉,她口中轻轻地念着,她会还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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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结果

孟寒玉果然是跟上了他们了,梅郝韵休息了半日,身体也好了很多,马车队恢复行程,开始向着梅国而去。。

“十公主,身体还能赶路吧?”不知何时孟寒玉已经骑马追上了她的马车,透过帘子,问候一声。

梅郝韵淡淡一笑:“三皇子真是费心了。”

“哪里的话,寒玉能帮的自然会尽力。”

瞧她说得多冠冕堂皇啊,尽力?是尽力毒死她吧岱。

梅郝韵没再说话,放下帘子,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

映雪狐疑地看着她,问道:“公主,你好像对三皇子…”

知道她想说什么,伸出手,示意,她自由分寸,映雪不好再多说,将帘子又盖了下去邮。

赶了一上午的路,直到烈日当头,车队才停了下来。树荫下,不过几张桌子的茶铺出现。

如此热的天,马匹似乎也渴了,只能休息片刻才能继续前行。

孟寒玉径直朝着她的桌子走过来,拱手道:“不知道小王能否和几位同桌?”

花晨暮和花清歌倒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梅郝韵只是带着笑意,看了她的脸。

“昨日,还得谢谢三皇子。”她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将茶杯翻过来,倒满了茶水:“我梅郝韵就以茶代酒,敬三皇子一杯。”

孟寒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还是接过了茶杯。她聪明,这不假。被子放近鼻尖,嗅了嗅,手停顿在空中。

这茶里有一股味道,熟悉的味道,她动了手脚。

梅郝韵则托腮看着她:“三皇子,怎么,不领情?”

花清歌他两人似乎看出了端倪,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的狐疑,看着梅郝韵。

“怎么会?”

梅郝韵原来猜透了她的目的,竟还弄到了蓝鹊烟,这样逼着她在花清歌,花晨暮面前喝下。

呵,她果然不愧是梅圣远的女儿。

当下,真是骑虎难下。

不喝,自然引得花清歌和花晨暮的怀疑,让梅郝韵得逞,坏了计划。可喝下去,自己免不了要承受蓝鹊烟的疼痛。

解药,自己手中就有。但是喝自己下的毒,却是是讽刺。

抬起茶杯,慢慢靠近自己的唇,咽了下去。

“这么热的天,三皇子小心,可是要中暑的。”她特意加重了中暑两个字,呵,她明明是中毒,被孟寒玉说成中暑。也让她受受中暑的滋味。

孟寒玉果然喝下去,就站起身来,强忍住不适,道:“各位,寒玉告辞,回马车休息一会。”

“三皇子是该多多休息。”梅郝韵笑着回答,对她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看着她的背影,花晨暮端起自己的茶杯,若有所思地喝着茶水。花清歌只是瞥过她的脸,心中却有疑团在滋生。

看到孟寒玉,就有一股怪异的感觉,也说不出是为何,只觉得此人不善,从心底排斥。

明明是个男人,却几分的狐媚,倒像个女人。

“哎,这么热的天,看来又多了一个中暑的啦。”她站起身来,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我要去睡个午觉。”

今天的梅郝韵有几分的奇怪,倒有些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月无痕,靠在树丛中,斜倚的身体微微站直。一路上,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兴许能等到一些有关的消息。

“主人。”紫瞳飞过来,落在地上。

“我查到了一些事。”

“哦?”他只是眉眼轻抬,似乎带着玩味的气息,修长的手指一转,树叶飘到下来,落到他的掌心。

“她根本就不是三皇子孟寒玉。”

这是他预料中的事,分明就是一个女人,不过,在她身上他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让他血液足矣倒流的味道。

“那辆漆色马车里,神秘的男人,她称他为师傅。我查过了,他是胭脂国的相国大人。”

“呵。这样看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月无痕手中的树叶咻一声抛了出去,硬生生地扎入了树干。

“两年前,花清歌遭遇了一场意外,失去武功。我查到了,当时,花国两年前,曾有奸细混入皇宫,并未找到月魂的丝毫踪迹。那个奸细便是那个假孟寒玉。”

紫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紫光,又继续道:“当时,她是以梅国落难之民,无家可归的借口,顶替了别人的名字,混进皇宫。”

所以,花清歌查到的并不是真相!

“主人,我还有一件事想报。”

见他有几丝的为难,月无痕便轻声问道:“什么事?”

“我总觉得胭脂国的相国大人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息,跟他很像。”

他?月无痕自然明白紫瞳口中的他,不觉眉眼有微微的抽搐。

“紫瞳,通知木寒风,去胭脂国一趟。”

“嗯,紫瞳领命。”紫瞳飞身而起,又盘旋了回来。

“主人,为什么花清歌会和常人不一样?”这是他心中最想问的疑惑,当日,花清歌误入禁地,竟会有三百年的回忆。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去吧。”

紫瞳不在多问,瞬间消失在他面前。

孟寒玉回到马车里,身体的毒已经开始发作,急忙将解药送入口中,吞了下去。

“你,真没用。”

阴冷的声音,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从未对她温柔过。

“师傅。”她蜷缩在地,体内的疼痛让她失去了力气,只能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站起身来。

“罢了,罢了。”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她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

“那徒儿杀了她。”

“万万不可。梅郝韵不能有任何的损伤,你明白吗?”

“是师傅,徒儿明白。”

“这里没你什么事,出去吧。”

拖着疲惫的身躯,跳出了马车。身体靠在大树上,坐了下去。天空晴空万里,她的心却永远处在黑暗中。

到了傍晚时分,车队找了客栈,停歇下来。这里倒是安静得出奇,似乎一切都恢复到了原始。

梅郝韵倚着窗,望着静得有些怕人的夜色。

“公主,就快到梅国了,你啊,就别想家了。”

那些恍然在眼前晃动的画面,小时候,经常捉弄梅凡池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了。那个疼她上天,宠她在掌心的父皇,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映雪整理好床铺,就退了出去。梅郝韵的耳朵竖起,仔细听着窗外的声音,这个声音,她记得,是小月吹奏出来的。

原来,他也来了。

快速出了房间,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果然,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被月亮蒙上一层淡淡的色彩,绝美的容颜,散发着几分的魅惑。

“小月,你早就来了,是不是?”

他轻柔一笑,手中的树叶飞了起来,微风飘过,飞入花间。

“你要跟我们到梅国,为了月魂?”

他真是不死心,如若可以避开这些纷争,何必卷了进来。

“月魂?”这个让月亮帝都陷于毁灭的圣物,也是让这些世人为之不惜手段的至宝。

他幽幽走过来,风拉扯起他的长发,微微凌乱,有一丝发丝遮挡住了眼眸。

“你可知道月魂的来历?”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触及月魂这个话题。

他转过身去,仰望着那一片朦胧的远方,思绪仿佛回到月亮帝都。

“你知道?”她花了那么多银子都没打探到,而他似乎对此很了解。

“相传月亮帝都未定皇城之时,月亮战神,用自己的身躯铸就了圣物月魂,以保帝都久安。从此,兴旺昌盛的月亮帝都,便成为了历史上的神话,无任何一个朝代所能及。”

“月亮帝都?”月亮帝都真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且神秘消失了。

月无痕幽幽转身,眼眸中有几分的杀气,那已经不复存在的国家,就是自己日夜的痛。

“为什么你要回来?”他淡淡地问,一步步地跨出,经过她的身边。她不明白他的话是在问自己,还是说给自己听。

此刻的他,是失落的,有些孤单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渐远。

“小月。”心,有一刹那的牵扯,生出一丝隐隐的疼痛,追了上去。

“你劝我不要触碰月魂,但你却似乎对此很了解?”

“对你来说,不知道是最好的结果。”他淡淡的吐出,夹杂着一丝清香,空中飘浮而去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脚步,消失在她的眼前。

最好的结果?梅郝韵思虑着他的话,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说明白。

突来的密函

明日就到梅国了,各自心中都是复杂的,花清歌俊秀的眉峰微微轻扬,看着马车外飞奔而过的景色,心中却思考着,到达梅国之后的事。。

花晨暮将马的速度放慢,等着他的马车赶上来,“清歌。”

“你是在担心?”

知他莫若花晨暮,点点头,目光留恋在身后的马车上。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梅郝韵正好把头伸出了帘子,瞥见他两人,做了个鬼脸,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岱。

“如果刀剑相向,那她?”

“放心,我父亲说过,这次,他梅国绝不敢轻举妄动。”花晨暮桀骜的神色,扬起下巴。他父亲的洞察力,他是相信的。

“梅国不敢轻举妄动,可,其他小国,谁说得清?邮”

这才是他担心的,怕是一场将梅国推入绝境的鸿门宴吧。只是,梅圣远应该明白这些道理,为什么会出此下下策,难道不怕断送了自己的皇位?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花晨暮的视线不觉飘到梅郝韵的方向,她也许还不知道,梅国已经身处险境。此次,小国真的联合,怕是她得到月魂也不可能救得了梅国。

“该不该让她知道?”花晨暮的声音低得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到了梅国,看情况而定吧。”

身后的胭脂国车队,紧紧跟随着,孟寒玉,难道没有半点的野心?呵,怕都是冲着梅国来的。

是夜,已经在梅国边境,梅郝韵似乎已经感觉到那久违的熟悉味道,属于梅国的味道。

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来:“映雪,你闻到梅花的香味了吗?”

“嗯,一到梅国境内,我就闻到了。”映雪似乎也很兴奋,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开心的笑着。

“公主,明天到了皇宫,我能不能请两天假,我想回去看看我的爹娘。”

梅郝韵自然应允了,映雪跟随她远到花国,离开自己的家人,心中本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是啊,你也应该回去看看你家人了。”

“谢谢公主。”她似乎更卖力了,荣光满面地打理着,快速地处理好一切。

“公主,你此次回梅国,皇上和娘娘肯定高兴极了。还有六皇子他们,肯定盼着宫主回去。”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思绪却飞出很远。

而这夜,也注定了不平静。

忽的,电闪雷鸣,天空中,顷刻间,大雨如注,冲刷着整个大地。

映雪关上窗子,衣服上被打湿了一片:“这雨下得可真大。”

梅郝韵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着窗外哗哗的水声。

心中一直有种不祥的感觉,总觉得此番回梅国,定有大变动。莫不是父皇所说的梅国有难?偌大的梅国,谁人敢轻易地进攻?

孟寒玉绝非一般的人物,而且带着某种目的,这是她肯定的。而花清歌…想到这里,她有些头疼,睁开了眼来。

映雪已经不在房间,想是退回去休息了。

有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咚咚咚”。

这个时刻,还会有谁会这么急着找她?起身,思量之余,已经打开了门。

花清歌身上有些被雨淋湿的痕迹,抖了抖衣袍,快速跨进了屋里。

“怎么是你?”

他一边拍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回答:“下大雨了,过来看看你。”

替他倒了一杯凉茶,坐回椅子上,“那你也好歹打把伞啊。”

看他身上一大片的水渍,单薄的衣衫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上,凸显出他刚健的身躯。

“你也会关心我吗?”不知道是挖苦还是自嘲,他将额头上的水珠擦去,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这两日你的身体还好吧。”

这次轮到梅郝韵诧异了,什么时候花清歌如此关心自己了。这两日,他不是不理她了吗?压根不和她说半句话。

“呵,你是怕我回到梅国给我父皇说你坏话,连累了你?所以来套我口风?”这是他花清歌能做得出来的事。

“我是告诉你,此番回去,多长个心眼。”他能说的就这么多,目前,谁也不能断定会发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