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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棠假笑,薄嘴唇咧了又收,翻个白眼走出厨房。

葛萱难得见妹妹被挤对到,还挺兴奋的,表面仍维持着姐姐的形象,胳膊肘拐下百岁,斥道

:“你干嘛调戏小棠!”

百岁倒了杯果汁,仰脖喝光,“调戏的就是她!”杯子撂在小吧台上,狠狠地抹下嘴巴,跟去

客厅继续调戏。

葛萱并未以为意,天真地对着他背影笑骂,“居然敢惹我们家账精,看你被她算死那天怎么哭

。”

百岁哪是吓得住的人,第二天去接葛棠下班时,竟然还大大咧咧地说:“你姐等着看我被你气

哭那天呢。”

葛棠漫不经心道:“那多难啊。”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忍不住问他一句,“你来怎么也不提

前言语一声?”

百岁说:“我昨天也没言语啊,前儿也没言语啊,不见你问我呢。”

葛棠回答:“一次两次我就当你心血来潮了,不能见天儿这么干啊。”连着好几天一出公司就

看见他,“那我哪天到点儿没下班呢?”

百岁理所当然道:“没见着你再打电话呗。”

事实是之前有好几次都没堵着人,不过他不打算跟葛棠说这事儿。故意表现得不在不乎,仿佛

她的作息全在自己预料之中。

葛棠却是为了不让他扑空,尽量把工作都尽快处理完,以便准时下班。听他这么说,就觉得自

己白费了心思。斜他一眼,睫毛调皮地卷进眼尾,不舒服地眨了眨眼。

百岁歪着头瞅她,带点挑衅意味地,“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葛棠不应战,对着镜子挑睫毛。

一个成心找毛病的人,你是没有办法让他停止批判的。葛棠对这类人的做法一般就是躲,眼不

见心不乱。

虽然她很知道百岁为什么故意找茬儿。

葛棠觉得百岁应该清楚她和唐宣之间没什么,只是出于一种孩子气的不甘心,所以不爽她去见

唐宣。

百岁后来知道她这种判断,气得要死,直嚷嚷,“你才是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孩子。”

江齐楚咳一咳,善意地提醒他葛萱也在旁边。

百岁才不理,指着江齐楚说:“你也是她们全家之一。”

葛萱就一贯好脾气地笑,“百岁儿已经魔症了。”

这时的葛棠,可不敢想像自己有一天会把商百岁气魔症,反倒是在唐宣店里做头发的时候,被

他左一通电话右一条短信,彻底弄无语了。

唐宣笑道:“上班之后,业务明显变多了。”

葛棠漫应着,也没说这些业务根本与工作无关。

她来是想确认下顾灵曦有没有搞事,这会儿见唐宣与平常并无异样,也就放了心去想别的。

对她愈发明显的走神,唐宣已将近习惯了,叹口气,提醒自己适时恢复造型师的身份。

头发做了两个多小时,葛棠起身不免又腰疼。

唐宣说帮她按摩,葛棠摆摆手,“回去睡一觉就好。困了。”

离开前去了趟洗手间,搁在前台的手机这时又来电不断。

唐宣看到屏幕上的百岁二字,几次想接。

铃声终于在他冲动之前停下来。

葛棠出来,镜前又欣赏一番自己的新造型。

唐宣若无其事道:“对了,你电话刚才响。”

葛棠接过来看了一眼,没特别反应,只唇角略陷,一丝说不出的无奈的喜悦。电话也没有拨回

去,揣进背包里,拒绝了唐宣送她回去的好意,起身话别。

唐宣送她出门时,助理从旁提醒,有客人约了来剪发。唐宣应一声,替葛棠开门。

恰有顾客拾阶上来,迎面大笑,“哟,唐主亲自站班儿呐?真个性。”才说着客人就到了。

唐宣没好气地瞄着他那个小爆炸头,“哪儿有您个性啊?”

对方谦虚道:“我这个性还不是您给打造的?”眨眨眼,配合那个对于男人来说相当另类的发

型,妖气横生。

葛棠认得这个梳爆炸头的男人:顾加东,唐宣的铁瓷。据说也是葛萱的生意上的朋友。

穿着入时,发型比开理发店的唐宣还风骚多变,从头到脚全是大LOGO的牌子货,只差在脸上写

:此人凯子。

葛棠第一次见顾加东就印象深刻。

那时他可没拾掇这么利索,风尘仆仆拖着只拉杆箱,顶一坨油腻的头发,西服打褶。整个人邋

遢到极点,却翼翼抱一捧光鲜美艳的葵百合。进门就拔了前台上的瓶花,把自己手里那捧花□去。

这才招人过来洗头发。

顾加东每次从国外回来,都要带一束当地名花送给妻子。

偶然听葛萱说,顾加东的妻子是个哑巴。

葛棠闻之颇为震惊。她想象不出像顾加东那么自恋的男人,可以接受一个残缺的女人,且珍视

讨好的程度,远胜于一般丈夫对妻子。

此后再见顾加东,葛棠不由多打量几眼。

三看两看彼此也熟悉起来。一照面各自点头打过招呼,葛棠就势对唐宣说:“甭送了,天儿大

亮的。”

唐宣点头,“好,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经意远望,路口有车灯乍亮,引擎发动声隐隐约约。

顾加东也没进店里,站在唐宣身后审视片刻,车钥匙递到他眼前摇晃。

唐宣一愣,接过钥匙钻进他的车,尾随葛棠上路。

顾加东头疼地抓抓卷发,“怎么办,头发没修成,还把车搭进去了…”

不过以唐宣此刻的状态,顾加东也不敢将脑袋交到他手上,保不齐被他当冬瓜削了。

心不在焉的发型师,把着攸关自己性命的方向盘,也同样是收不住心神。

唐宣清楚,葛棠并没应允自己的追求。而她与百岁的感情,他又是知情最深者,做出跟踪这种

行为,实在挺荒谬的。可是,葛棠兴冲冲出门的模样,让他直觉的不甘。

那个在他面前机敏随和,又带点旁若无人傲气的葛棠,竟然孩子般迫切地去约会。

他们去哪里,做什么,两人相处是怎样一个场面…一串问题层出不断,脑中已没有空间去思

索别的。没道理恼火,依然恼火。这也是人性的一个弱点。

追她出来的举动几乎是下意识。等反应过来,车已在路上,人愈加浮躁。抬头见镜子中一张脸

,表情扭曲像妖怪。

葛棠坐的那部车子,开得并不快,但对这片路段颇熟,调头上桥,没错过一个出入口。

唐宣只顾盯着几车之前的那一辆,变灯也浑然不觉。险险才踩下刹车,胸口重撞上方向盘,反

弹回座椅,一手滑下,攥拳轻捶额头,喃喃道:“你在干什么啊…”

百岁在黄灯闪时就停了下来,拉了手闸回头回脑,要多鬼祟有多鬼祟。

葛棠看着他,费解又不安地问:“你干什么啊?”跟着回头瞧了两瞧。路上满满尽是车,并没

见什么异常。

最异常当属百岁的表情,说不出是笑是气,让人望之生畏。听了葛棠问话也不回答,眼底一抹

奸色倒不加隐藏。

葛棠也不再关注,懒得同他斗脑力,调大了音响听交通台报路况。

两个主播轻松谈笑,排解不了周五环路的压力。这种拥挤不堪的车流中行驶,司机的耐心与技

术同等重要,一个不小心,就沦落为晚高峰压力之一。

百岁终于坐稳,心思却不肯安稳,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算计什么。

车子绕远开了几段路,拐进一条古怪幽深的小巷。葛棠左右看看环境,掩不住惊喜,“这儿有

家烤鱼特好吃。”

百岁得意道:“北京我还没你熟?”

谁对北京更熟,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家店。

葛棠自从跟着唐宣来过一次之后,就对这儿的烤鱼念念不忘。前些天她想带姐姐来吃,在网上

查了好久,找不到准确地址。江齐楚又不在,路痴葛萱完全不可靠,葛棠原打算抽空问唐宣怎么走

,一直被些闲事耽着也忘了。

原来百岁也知道这儿。

葛棠事后诸葛地想,早该问他的,这家伙一看对吃喝玩乐就很在行。

百岁斜睨她馋虫大动的模样,暗暗好笑,“忍一忍啊,保持点儿风度。”

葛棠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艰难地承诺,“咋也等得到烤熟。”

百岁大乐,“你早跟我说啊,早就带你来解谗了。”车在店前停下,隔着风挡看那不起眼的店

招,笑道,“萱姐那是个眼大露神的主儿,这就离她们公司没多远还有一家分店呢。”

葛棠噗哧一笑,“你倒是真把北京餐饮娱乐业摸得门儿清。”

百岁不服道:“真新鲜,别的行业我也熟啊。其实我们家是地地道道北京人。”

葛棠斜眼。

百岁一脸倨傲,“你别不信,有一回给大亮灌多了,他亲口跟我白唬的。说我太爷爷那辈儿,

住的是城根儿里,小时候都拿大人脖子上戴的朝珠当弹球玩。还嫌有眼儿不好玩,跟旁的小孩子换

了才乐呵。”

他煞有其事地说,葛棠也就那么一听,门锁一抬下了车。

这家得葛棠力赞的店子外型破旧,年久失修的老平房,店门前几座遮阳伞,伞下皆是小座。桌

面餐食简单,硕大的方型烤盘占据大半餐台,各种口味加工的鱼肉扑泛辛辣香气。

烧炭乍嗅刺鼻,葛棠下车来咳了几声,被百岁拖着手带进室内。

正是不冷不热的夏末,室内开了空调密封,虽没几桌客人,油烟味反倒更重。难怪大多数人宁

可挨蚊子咬也露天用餐。

葛棠挥着巴掌在鼻子前扇扇,留恋室外散座。

百岁皱眉,二话没说又拉她转了出来,在仅剩的一张空桌前坐下。点了鱼和配菜,拿着塑封的

菜单扇风,间或瞄向餐厅门口,眼神依然贼溜。

葛棠嘟囔:“病了吧。”

百岁本就淡淡瞥她一眼,忽尔眉毛一挑,倾身过去,捏着她下巴问:“说谁病了!”

葛棠张嘴不等发出声音,被他压下来狠狠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