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她自己逃出去?

宫中的侍卫众多,换班制度非常严密,这些不说,越是宫墙处,机关暗卫越多,如若真想逃出去必须要探明这些才行,但是此时她无论走到哪都有众多宫女跟着,她如何去探?真是想想容易做起来难。

再者,皇上将她留在宫中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如若自己的真的就这么逃出去,难道皇上就这样善罢甘休了?当没事发生?如若那样搞不好皇上会随便编个什么理由全国通缉吧,就算是逃出去她也不敢回阿达城,因为那样只会给宇文怒涛带来无限麻烦,真是…烦死了!

那她到底要如何呢?

无论怎样将消息传出去才是最主要的,虽然不能将希望全压在段修尧身上,但是有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些希望。

一刻钟过去了,厅堂里的两人在厅堂两边椅子上坐着,齐齐地望向门外的大雨愣神,那雨,还未停歇。

兰陵王宫羽落与平日里不同,少了那种鸡飞狗跳的气息,那幽潭双眸如此专注,道是有些吸引人。但是性格如此怎能朝夕改变,终于在两刻钟后,宫羽落的耐心终于用完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大步走向门外,而友儿也是一惊,赶忙站起身来掩饰好自己表情,低着头跟上。

宫羽落用余光看到他身后那不远不近跟着自己的路友儿,眉头一皱,这女人真是矛盾,说讨厌她吧,她不像其他那些名门闺秀一样见他就扑过来,永远这么在这一个如计算好的位置上,既让他无法忽视又让他无法反感,总的来说他还不算讨厌她。但如若说喜欢吧,一想到她是女的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若她是男的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真是可惜啊。

雨还没停,整个慈宁宫厅堂半个人影都没有,想必是太后将所有人都屏退了留空间给他们两人媚药发作吧。

此时别说来接送他们的下人,就是个取伞的人都没有,让他如何出宫?

一怒之下突然转头,“女人。”

在他身后两尺的友儿一惊,默默向后退了半步,头没抬。她怕这宫羽落看到她表情,她不会掩饰情绪所以只能低着头,既然这宫羽落是个王爷,想必能力也不会太次,搞不好也是个厉害角色,不得不防。

“王爷吉祥。”说着便福了福身。

那宫羽落见此突然失笑,修长的手指在嘴边划过,“我说女人,也不是刚见面你现在请安是不是晚了点,刚刚初见你也未请安。”他能与她交谈完全是因为她的知趣,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见面往他身边凑,也没像其他女人那般欲拒还迎地向他抛恶心的媚眼,这个女人总是小心和他保持着距离,这让他觉得很舒适,突然有种感觉,女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当然,前提这这女人离他远点,两尺以外。

“回王爷,刚刚是民女失礼了,民女是乡间粗人没见过世面,虽然能看出王爷身份非富即贵,但却无法确认,所以不敢轻易见礼。后来知道了王爷身份,但承蒙皇后娘娘错爱,拉民女入席,所以也未见礼。”还是低着头,声音没明显胆怯,只是平静的回答。

“哈,还没看出来你这看似呆蠢的女人,还很牙尖嘴利嘛。”

友儿一皱眉,这算是夸奖吗?不过还是谨慎的回答,“谢王爷夸奖。”

宫羽落点了点了,看着两尺外的友儿还算顺心,之前那种抵触情绪也减淡了很多,随意靠在门框上,那毫无形象可言的动作在他的随意下竟然异常和谐优美。

时间又仿佛静止,一个倚在门框上,一个低头站在不远处,两人又开始默默无语。

“你知道吗?”幽幽的声音声音传出,是宫羽落。

“厄?”友儿一愣,这宫羽落突然的问话没头没尾的,好像在问什么,又好像在自言自语,难道是在试探她?

宫羽落转过头来看路友儿,这突然的视线让后者赶忙再低下头去。

宫羽落嘴角勾笑,这女人越看越顺眼,他就喜欢这离他远远的女人,“本王是问你,知道那香炉里燃的是什么香吗?”

低着头的友儿双眼突然闪了一下,那香果然有鬼,但是嘴里的声音依然是一直以来的平静外加些许胆怯,“不知。”

“那其中是绵挚香和麝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是催情厉药,而两种香同时燃,那香气足以让人失去神智,这些…你都懂吧?”宫羽落看到这呆呆笨笨样子的路友儿突然觉得和她说这些就是在废话。

果然…

友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前果然是在这中计,她一直不敢确认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原来是这里,太后和皇上一条心她早就应该想到,她中了春药也不一定是皇上下的。太后这个老毒妇宫中竟然有这种下流的东西,看来是经常害人吧。

这些都是瞬间发生的事,友儿的神色立刻恢复了平静,声音还是那种胆怯,“回王爷,民女不懂。”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音,宫羽落重新靠在门框在看向外面,这些宫中的猫腻他从小就见多了,母后用这种常见的东西对他,实在太看不起他了。

雨,渐渐小了,但还是稀稀落落有一些,宫羽落直接从屋内冲了出去不管是否淋雨。

友儿一惊,赶忙冲了出去,继续不远不近保持距离地跟在宫羽落身后,她不想淋雨,不过这兰陵王不在太后宫中,她是万万不能留那的,那香不是她灭的,如若太后觉得是她灭的对她起了疑心就万万不可了,此时最理智的方法就是跟着兰陵王,他去哪,她便去哪。

宫羽落想去哪?自然是主宫回府,还那么多美男等着他呢,这满是女人的宫里他一刻也不想呆。

从慈宁宫到皇宫大门,路途遥远,七转八折,不过宫羽落早就轻车熟路,此时归心似箭也不管什么淋雨路程了,匆匆而过,友儿便一直跟着她,反思思索着是否应该回千鹤宫。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什么?大胆奴才,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宫羽落勃然大怒,发怒对方是宫中守门侍卫,因那侍卫得了皇令禁止兰陵王宫羽落出宫。

“回王爷的话,这些都是皇上的圣旨,奴才不敢违抗。”侍卫的声音有些颤抖,圣旨不得违抗,但这王爷也得罪不起,宫中无人不知这王爷是天后的宝贝疙瘩根本惹不起。

“哼,本王要出去你们谁敢拦我?”说着便硬闯。

而侍卫自然是齐齐过来拦下他,“王爷恕罪,我们如若违抗圣旨是要掉脑袋的。”

“拦着我也掉脑袋,你们让来,我要出宫。”

两尺以外的友儿低着头站着,心中暗叫不好,看来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她与这王爷发生点什么了,真是头疼,难道这皇上出了美男计就想不到点别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比起严刑拷打是好了许多。

宫羽落怏怏回身,整理了下撕扯得有些凌乱的衣袍,哼的一声,转身向御书房而去。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他非将这些侍卫治罪不可。

友儿低着头继续跟着,一直跟他走到御书房。

御书房外是大内总管赵信常,赵信常身边出了几名宫女外倒多出几个侍卫。友儿见状突然意识到到底怎么回事了,低下的头不自觉一笑,果然…最后宫羽落在侍卫的拦截下也没看见皇上。

宫羽落憋闷极了,嗷嗷叫了几声见无人搭理他,又匆匆赶回了慈宁宫,一道慈宁宫更加气愤,原来慈宁宫只有几名宫女留守而太后…

“你说什么?母后她出宫拜佛?”宫羽落难以置信的大叫,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的,毫无之前那玉树临风。

自然,跟在他身后也友儿也没不见好,浑身**的很是难受。

“回王爷的话,是的。”太后最为了解自己儿子,留下来的宫女自然也是伶牙俐齿。

“啊!我疯了!你这个贱婢竟敢欺骗本王,这时候下午,还下着大雨,母后能出宫拜佛,你骗谁呢?”宫羽落对着宫女大叫。

那宫女常年伺候太后,这王爷也早见识过了,此时太后特别交代她应付,“回王爷的话,今日启程明日晨起拜佛还愿,太后是如此交代的。”

“滚,贱婢,我要自己进去找。”说着便冲了进去,而那宫女也乖巧,立于一旁。

友儿看了那宫女一眼,见其目光坚定,怕是太后早以安排好了,果然…

“啊…我要疯了!母后,母后你在哪里?我要疯了!”在太后的慈宁宫里传出宫羽落鬼哭狼嚎似的嚎叫。

可怜的宫羽落从慈宁宫折腾到了宫门,从宫门折腾到了御书房,从御书房折腾回了慈宁宫,又从慈宁宫折腾到千鹤宫,最后从千鹤宫又跑去了御书房,那结果是一个比一个令人崩溃,最后连跟着他的路友儿都忍不住在心中替他叹息。宫羽落摊到这么狡猾算计的一家子,真是倒霉啊。

之前太后说休息,跑去宫门说不允许宫羽落出宫,回到慈宁宫发现太后出宫拜佛,到了千鹤宫得知皇后陪太后一起去了,最后准备去御书房撒泼打滚发现皇上也出了宫…也就是说,他们把宫羽落困在宫中了。

看见两尺距离前的某男不知第几次哀嚎,友儿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这王爷当得还真是憋屈。

宫羽落走到哪,那些宫女们的眼光就恋恋不舍地跟随到哪,但一旦宫羽落发现看过去,宫女们就吓得四处乱窜,而后者自然从鼻子里冷哼。

这些,友儿都很纳闷,总觉得这样情况很怪。

最让人崩溃的事来了,路友儿想回千鹤宫竟发现宫女说皇后交代让她今夜留宿慈宁宫。友儿无奈,这事让他们做到如此**裸真不知这些皇家人到底怎么想的。

是夜,宫羽落折腾了整整一天,最后疲惫地在慈宁宫随便找个房间呼呼大睡,而友儿心中满是心事死活也无法入睡。推开窗子,看到那皎洁的月光,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左右四下无人,友儿运起内力,一个足尖一点身如飞燕,瞬时飞上那房顶。

在琉璃瓦的屋顶慢慢坐下,友儿支着腮望着月,继续想自己的心事,继续想如何才能逃出去,如何才能将消息传出去,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如何应对这无法消受的艳福。

夜很静,也许是下了大雨,连虫鸣都少了许多。

一阵悉悉索索声音吸引了友儿的注意,友儿是习武之人,听觉本就灵敏,而在这寂静的环境更是听得真切,那是…女声,她们在讨论什么。

顺着声音摸过去,竟然是慈宁宫留下的几名宫女在小厨房不知道在弄什么。诱人香气,那分明是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原来她们趁太后和管事姑姑不在私下开小灶。

“小香,你说这世间就有那怪事,好好的女人不喜欢,怎么喜欢男人呢?”一名身材娇小的宫女一边吃着碗里的香粥一边和身边长脸宫女拉起话题。

友儿一听,原来是小宫女在八卦,无声笑笑,正想转身离去,不过那长脸宫女的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是说兰陵王?真是可惜啊,那兰陵王比皇上还要俊美,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为俊美的男人了,只可惜啊…”

可惜?友儿皱眉,之前的宫女说喜欢男人,之后的宫女说兰陵王可惜,难道…?

之前的宫女立刻接上了话,“是啊,那么俊美的兰陵王怎么就喜欢男人呢,真是可惜啊。”

听到这话,友儿差点没从房顶掉下来…断袖?

长脸宫女继续道,“也不知道这路姑娘是何方神圣,来了宫里,无论是谁都捧着她,太后天天唤她说话,连皇后也没有这待遇呢,只有偶尔太后高兴了才唤来,平日里请安完立刻就得走。”

“是啊,太后喜静,最讨厌热闹,平日里我们当值谁不是轻手轻脚的,自从这路姑娘来了,太后却突然喜欢热闹了,总是唤来路姑娘和皇后来聊家常。”

屋顶上的友儿听此,那双明亮的大眼垂下,这些她早就想到了,不过此时只是确认了她的猜测而已。

“除了太后,那皇后也奇怪的很,我听在千鹤宫当差的喜儿说,皇宫娘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个给路姑娘,连对自己亲姐妹都不是这样,你说奇怪不?”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会是中邪了吧?”

“你是说那路姑娘会使妖法?”

“不然为什么让她们如此喜爱啊,喜爱得无法无天。”

“对对,小香你说的对,我听我们村儿里的神姑说,有那么一种妖法,女人只要用了就能将男人的心绑得死死的,你说这路姑娘会不会就是用得这种妖法?”

“我觉得多半是,不过那妖法是对男人吧?难道对女人也有效?”

路友儿翻翻白眼,这群无知愚昧的女人们,有那种妖法就好了,就不用什么后宫争宠了,前面的信息已经得到,大半夜的也懒得听他们乱扯。

就在友儿转杯转身之际,那小厨房第三名宫女说话。

“你们知道那件事吗,就是路姑娘在慈宁宫昏倒,皇上来了…”

路友儿一愣,那件事?

又重新找位置隐藏住,继续偷听她们的说话。

“知道,那天正好是我当值,当时太后娘娘找皇后与路姑娘聊天,将我们都屏退了,当时我在门外,到底她们说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后来听说路姑娘昏倒了,皇后娘娘回宫了。但是奇怪的很,没招太医,但皇上却来了。”

“后来呢?”

“后来我不知,听说皇上和路姑娘同处一室…”

“吓!?真的?”

“听说而已。”

友儿的眼中平静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凶狠,自从来到这便知道,什么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路友儿从来不做亏心事从来不去害人,为什么要平白遭受如此多的灾难?

想到自己受到的侮辱她便冷静不下来,她第一次想杀人!想杀了那个碰她的人,即便他是皇上!

“对了,你听说了吗?最后路姑娘被人带走了。”

一句话让友儿一惊,还有其他人?

“是谁,知道吗?”其他两名小宫女追着问。

“不知道,我也是听说而已。”那名说话的宫女怏怏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收拾收拾继续守夜吧,虽然管事姑姑不在,但若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好。”几名小宫女赶忙开始收拾碗筷,匆匆离去,只余友儿自己在屋顶沉思。

另有他人?

仰头望天,看着那轮皎皎明月,友儿彻底迷茫了,那人到底是谁?

之前她便怀疑此人不是皇上,因从那玉女心诀中得知,那夜的男人定然武功不弱,甚至比宇文怒涛、血天还要高,但是…那人到底是谁呢?

第二日大清早兰陵王宫羽落便早早跑去上朝。

这太后对宫羽落的溺爱实在让友儿大跌眼镜,如果她没记错,以前听说的是这后宫不允许男人留宿吧,就这么轻易将这么个大男人留在宫中…当然,这男人是断袖应该也不会给皇上带绿帽子,但那太后竟然在慈宁宫放着宫羽落的朝服,这件事实在是让路友儿无法接受,此时她眼中怀疑,宫羽落这么任性又断袖就是太后从小溺爱的结果。

兰陵王宫羽落上朝?

这是绝对的新闻,因为这宫羽落从来不上朝,如今这突然上朝让文武百官极为不适应,不适应的还有皇上。

试问他为什么突发奇想上朝?自然是为了抓皇上!因为他知道皇上这几天定然会躲着他,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朝堂上抓他。

那太后与皇后早早便回到了各自寝宫,友儿极度怀疑他们是不是压根就没出宫,而是藏了起来,想想也可以理解,那宫羽落被留在宫中定然会到处撒泼打滚,如果不藏起来还真是自找麻烦。

友儿如何与太后请安告退,如何回到千鹤宫,这些不详细说,只说那皇后回宫没多久便找到了友儿,两人又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千鹤宫。

皇后屏退了太监宫女,只留下友儿在此,那气氛极为亲昵,如若不知道这背后的种种是非,友儿还真是怀疑皇后与她一见如故。

“妹妹,那兰陵王宫羽落怎样?”皇宫暧昧地冲友儿眨眨眼。“这下你满意了吧?”

友儿一头雾水,满意?“皇后娘娘,民女不懂您的意思,满意?”

“是啊,妹妹你忘了之前我们聊过的,当日百官宴后,我们曾经聊过,你是说你弃了正南王选那些官宦子弟有**份,本宫也觉得如此,所以求了皇上将皇上亲弟弟兰陵王宫羽落介绍给妹妹,怎么,你忘了?”

路友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晕了,彻底晕了。她想起来了,当时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刺激皇后才说的,那意思是即使她路友儿另嫁他人也得找个比正南王身份地位高的,当时所指的是皇上,目的是为了让这皇后生气,哪能想到竟然中间还能出个兰陵王,真是晕了。

难道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容易想讽刺下别人,竟然最后还是将自己兜进去了。

皇后不依不饶,一把拉住友儿,“妹妹,这兰陵王深受太后宠爱,你也看见了,而且是亲王啊,是南秦国身体地位最高的亲王,比那异姓王正南王地位高出不是一点半点。”

“…”太后确实将这兰陵王宠爱的无法无天,而这兰陵王的亲王身份也确实尊贵,不过…

“还有啊,妹妹,这京城大官小官的,只要有点身份地位皆是去妻妾成群,只有这兰陵王此时府内毫无女眷干净的很,无妻无亲实属难得,妹妹你过去别说是正妃,连平时与你分宠的都没有,妹妹定要把握机会啊!”皇后娘娘态度诚恳、苦苦劝说。

“…”是啊,是没女眷,因为他是断袖。

“妹妹难道不觉得兰陵王的容貌也极为俊美吗?”皇后继续谆谆教导。

路友儿点点头,“王爷确实风度翩翩。”这个她承认。

“兰陵王容貌俊美,身份尊贵,无妻无妾,是千载难逢的如意郎君,妹妹你还等什么?”

“…”友儿无语,觉得这皇后口才真是不错,那宫羽落确实容貌俊美,但是空有一副皮囊无才;身份确实尊贵,却无实权碌碌无为;无妻无妾是因为他断袖不喜女人。但这话在皇后口中就立刻变成了千载难逢的钻石王老五。

正当友儿想拒绝之时,皇后的一句话让她灵机一动,因为皇后说…

“妹妹,只要你喜欢,那本宫便与太后说说,让你去他府上住些时日?”

路友儿突然双目一瞪。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让她去兰陵王府,这就意味着让她出宫!

虽然即便是她去了王府也会受人监视,但是也总比在这深宫中受人监视强,那王府定然比宫中水浅上一些。

皇后自然是发现了友儿的举动,优美的唇角向上勾起,她以为抓到了友儿的弱点。心中暗暗庆幸还好隐瞒了那宫羽落是断袖的事实,这路友儿看起来应该是心动了。

室内静了下来,皇后为友儿留出了思考的时间,而友儿则是将头深深低下,那外人看不见之处,一双晶亮的大眼有着深深算计的光芒。

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一直以来苦苦思索的方法竟然如此简单便送上门来,这兰陵王绝对是她摆脱困境的最好方法,他本人是断袖,那自己就不用有被侵犯的担忧,而他也不会对自己多加束缚,如若真能成功去他府上,便能慢慢找机会将消息传出去,发给段修尧。

真是太好了!

坐定了主意,友儿便调整了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容羞怯,虽然她确实不会演戏。

“回皇后娘娘的话,王爷确实…仪表堂堂,只是,民女怕是高攀不起。”

她这话彻底让皇后高兴起来,将这路友儿塞给宫羽落才是此时最为妥当的结果,既解决了皇上的烦恼也解决了她的担忧。

“妹妹太好了,那本宫便去与母后说声,随后便送你出宫去兰陵王府?”可以看出皇后异常高兴之情。

友儿状似娇羞地低下头,“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看着皇后哪匆匆而去的身影,可以看出这个结果很得她心,其实对于友儿自己,这个结果怕是也最为妥当了,既逃出了宫,又对自己没什么危险,难道这就是老天安排的?

友儿慢慢踱步出大门,门外朝阳初升,没了昨日那阴雨前的烦闷,突然发觉心情好了起来,是这几日从未有过的好。看着朝阳,看着如镶金般的云彩,友儿露出了这十几日难得真心的笑容。

只有做了才知道,原来隐忍很难,要将所有的事都埋在心底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要表现出来。但同时,隐忍又很易,只要习惯了隐忍,接下来坚持住便如此容易。

未来的路到底该如何,她友儿不知,不过却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从今日开始,她友儿定要步步为营,定要走出困境,不光如此,她不要再做如此被动的人,她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望着太阳,友儿笑着,不过那笑容却戛然而止,因为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个男人…将她从慈宁宫劫走的男人到底是谁?

得知友儿中意宫羽落这个消息,太后也异常高兴,叫了友儿过去又是亲切聊天,又是给她讲很多宫羽落小时的琐事,还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

友儿笑着感谢太后,不过内心中却冷笑,这珠宝,不要白不要。

午膳后,太后更是下令用自己的豪华辇车将友儿送到兰陵王府,而友儿也状似受宠若惊地接受了。

看着倒退的景象,友儿表面上平静无比,实则内心波澜四起,因为她亲眼看见自己走出了宫门,她终于逃离皇宫,虽然并未完全脱离皇家的掌握,不过相比之前也算是改善很多。

兰陵王府,奢华无比,友儿到了王府便碰见那个长发如云的貌美男子,还是一袭翠绿衣衫,那杏眼樱唇很是妖娆,“太后下旨送你来王府?很好,你是不是想问我的身份?记住,我叫蓝苓。”

94,蓝苓

午膳极为丰盛,太后皇后出奇的热情,友儿有些盛情难却,自然是知道她们为何事如此,只不过却如此**裸,连自己这样粗线条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太后并不全是因为那个什么火炮配方,她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宫羽落能慢慢喜欢上女人,哪怕这路友儿不是第一个,只是去送死的一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