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白美人贴心,既然友儿未来是王妃,定然不能太过亏待,这碗参汤便赏给友儿,一会本王再另行给白美人打赏。”说完还一把搂住白易。

灰袍男子不出声地冷哼一下,面上堆笑,“王妃,请。”将托盘递上。

友儿为难,还拒绝不得,只要颤颤巍巍结果那精致雕花瓷碗,将那镶玉碗盖打开,一股清香瞬时飘了出来,轻叹口气,只要喝了下去,这是…盛情难却。

友儿没看到的是她身后的蓝苓,在闻到那香气之时眉头皱了一皱。

这已经不知是友儿第几次跑厕所了,不知是吃什么了竟然坏了肚子。友儿哭丧着脸抱着肚子,寻思着自己是否应该喊大夫来,不过她此时在自己的小院子,周围连个下人也没有该如何是好。

拿着草纸,友儿无奈抱着自己隐隐发疼的肚子想前厅走去,因为跑了多次厕所,此时脚步发虚,走路颤颤巍巍。

入目便是厨房,友儿终于忍不住了,在厨房一边坐了下来,毫无形象可言,心中暗暗叫苦。

王府如同皇宫,也如同普通大户人家的府宅,这些下人们耳朵鼻子都灵得很,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上面发生了什么事,谁得宠了谁失利了,当然他们也是随风草一般倒向那得宠之人。

如今下人们看到这蹲在厨房门口的路友儿都吓了一跳,赶忙都冲出来给她请安,这全王府唯一的女子可是未来的兰陵王正王妃,得罪不得。友儿免了他们的礼,赶忙随手指了一人让他去找大夫,又看向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你是厨子?”

那人赶忙满面堆笑上前来,“王妃吉祥,奴才叫李四,正是王府一等厨,不知王妃是否对刚刚的晚膳有什么意见?”

路友儿突然一惊,想到一件事,“李四我问你,刚刚午膳都是从这厨房出去的?”

李四一愣,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王妃身体不舒服是因为晚膳,赶忙噗通跪倒响头不断,那声音立刻颤抖起来,“王妃明鉴,王妃明鉴,午膳都是奴才们亲手料理绝无经他人之手,这午膳…绝对没问题,不然其他主子们也都病了,奴才们冤枉啊。”李四喊完,其他人也吓得面如死灰噗通跪倒磕头。

友儿明白了,原来他们以为自己要将这错误推到他们头上,其实她也只是突然而来的想法,并无深究,如今再仔细想起来,早晨她还无事,到了晚膳便闹了肚子,期间并无吃任何东西,哪怕是水也没喝一口,看来是这晚膳的事。但是晚膳除了她其他人也吃了,如若人人都闹了肚子,这群厨子自然也没命活着。

那问题出在哪,她吃什么而其他人没吃?

友儿敛回心神想了一下,突然双眼一亮,是那参汤!

没错,只有那参汤她自己喝了而其他人没喝,看来是那参汤有问题,就是不知这汤里到底多了什么料。

不妥,友儿突然想起了当初逃出扬州在路上的所见所闻,这是古代,那草药固然有用,但作用很慢,自然与现代的西药没法比,而就算是请了大夫过来,照自己的这病情,抓了药吃下也要一两天才好,即使对生命无威胁却也能折腾她大半条命。

要知道这古代…痢疾也是要死人的!

赶忙抬头看向那李四,完全没了刚刚那胆怯孬弱的样子,有的是一种慑人的气场。“李四,厨房中可有新鲜鸡蛋?”

李四一愣,但王妃开口他得马上应答,“回王妃,有。”

友儿点点头,“马上给我煮十个,要快…不行,煮而二十个…还是三十个吧。”

李四和众多厨子一愣,王妃这要这么多煮鸡蛋要干什么?没人敢质疑主子的命令,立刻有人跑去煮了。

“李四。”友儿再次开口。

“王妃,奴才在。”李四颤颤巍巍地回答。

“那白…白公子的参汤是谁熬的?”她想起了宫羽落称呼那白衣人为“白美人”,猜想那人应该姓白。

“回王妃的话,是小的熬的,那汤小的每日精心熬制。”李四提心吊胆,难道这王妃会迁怒他?这汤全府只有白公子才有,王妃会不会因为吃醋迁怒厨房?

友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知道了,你们忙吧,那三十个鸡蛋煮好后涌冰水立刻镇一下,马上端给我。”

“是,奴才这就去办。”说完后便匆匆起身,所有一等一的厨子都涌进厨房,这是他们王府正妃交代他们办的第一件事,他们可不敢疏忽了,虽然只是…煮鸡蛋。

友儿坐在厨房门前,支起腮,若有所思,看来定是那参汤的事,那灰袍男子搞不好就是白衣人的人,那汤里到底加了什么?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全然映入一个人的眼中。

那人,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将友儿所有的话、友儿的表情皆看了进去,樱唇玩味地勾起。他早就来观察她了,从偏远宅院一直尾随至此。

不大一会,鸡蛋煮好并用冷水镇过了,虽是简单的煮鸡蛋,却也倾注了所有厨子们的心血,那鸡蛋火候到位,幽香软嫩,只不过友儿此时没心思赞叹这高水准的煮鸡蛋,她赶忙动手开始拨开鸡蛋皮,将蛋清也扔在一边,唯独拿起那香软的蛋黄,直接塞入口中,咀嚼几下便吞咽下去,马上又那起另一个,如此反复。

厨子们愣了,贵人们见多了,喜欢甜的,喜欢辣的,喜欢酸的,不过这喜欢吃蛋黄的还是头一人,但是他们不敢质疑,主子的喜好他们都牢记于心,于是兰陵王府的所有厨子们脑海里都深深记下——王妃喜欢吃清水蛋黄!

专心拨蛋吃黄的友儿自然不知道厨子们的想法,如若知晓,非活活被蛋黄噎死不可。她这么拼命吃蛋黄可不是因为好吃,如若平时她可从来不碰这蛋黄,如今这么吃也是为了止泻。

蛋黄止泻,这是在现代公认的事实。

蓝苓从角落处慢慢踱步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毫无形象坐在地上吃蛋的路友儿,再也无淡定可言。

友儿发现自己前面一黑,那绿袍身后的乌发飞扬,抬头,果然看见管事蓝苓。

由下向上仰视蓝苓,说不出的俊美,友儿有些尴尬,此时自己确实…没什么形象。幽幽将手中剥了壳的鸡蛋慢慢举起来,“你要不要吃一颗?”

蓝苓低头看着友儿,看了看这满地的鸡蛋皮,鸡蛋…有那么好吃吗?

鬼使神差地竟然接过了友儿递过来鸡蛋,让如樱桃小口细细品尝,淡淡眉头微皱…确实…没什么味道。他自然不知友儿吃鸡蛋为了止泻,“你这么喜欢吃鸡蛋?”

友儿正想回答吃鸡蛋止泻,不过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是女子,难道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提着裙子跑茅厕的事?面一黑、牙一咬,那话从鼻腔转入喉咙,又从喉咙深处转入牙齿,最后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我…最…喜…欢…吃…鸡…蛋…了!”

蓝苓点了点头,将手中那才咬了一小口的鸡蛋顺手一扔,蹲下身子一把拉住友儿的胳膊,让友儿一惊,但是随即发现他并无轻薄自己的意思,而是为自己把脉。

离得近了,蓝苓身上的香气飘到友儿的鼻子里,那不是薄荷香,虽然远远闻起来是薄荷,但是离近了竟然是浓浓的药香,此人定然经常摆弄药草。

松开友儿的手,蓝苓一撇嘴,“果然。”

友儿一愣,“蓝管事,果然什么?”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蓝苓站起身来,“你不用害怕,这只是巴豆而已,没什么大危险。”

“哦,谢谢。”友儿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蛋…有些撑,不过肚子舒服了许多,没了刚刚那虚空隐痛。

大夫赶来,为友儿把脉,开出药方,而厨房管事李四亲自熬药,友儿喝了汤药后才回到宅院,天色已经大黑。

点了蜡烛,将被褥好好扑好,仔细检查了那被褥有无什么暗器药粉,把被褥从头到尾摸了一便,在确认了安全以后,友儿才一屁股坐在软软的床上,长叹一口气。

她还真是…草木皆兵啊。

没办法,刚刚还因为一时疏忽喝了不干净参汤,如今她必须要小心谨慎,可惜…即便是她知道那汤中有物,也不能不喝,真是无奈。不过这些她都可以忍,她不知道那神经宫羽落到底因为什么款待她,虽然有些别扭,不过也比处处防备的好,如若这样,是不是可以说明明日便可出府?

出府找段修尧,这一想法刚刚升腾而起,友儿便笑容满面。

太好了,她终于有机会了,只要找到段修尧,便有了一丝希望,她一定继续思考,一定要想到一个既让皇上挑不出理又脱离这险境的主意!

正在友儿陷入沉思之时,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进入了她的院子,五个人,男子,无武功。

友儿赶忙下了床推开门而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多亏自己有武功,对付五个小倌似的男子绰绰有余。

为首之人正是那宫羽落最为宠爱的白衣人,而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以他为首是瞻的男姬。

五人前来便带来一阵胭脂浓香,让友儿不自觉后退半步,友儿垂下眼,这明显的很…来找茬的。

她很想解释,她不是来抢他们的荣华富贵,不过却无法开口,别说她不能说,就算是说了,他们能信吗?

“白哥哥,这贱女人有什么好,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王爷怎么就能让她当王妃?”说话之人正是今日端参汤的灰衣男子。

友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胸前虽然不大,却好歹也有,再看向面前的男子,胸前平平,很想知道他口中的“身材”为何物。

友儿的举动自然是落入五人眼中,他们面露尴尬,这贱女人真是讨厌的很。他们虽为男姬,不过到底也是男人,虽然这王府内与世隔绝,不过他们在王府外生活了十几年,也知这男尊女卑,男人被压在另一个男人身子下甚为耻辱。

为首的白易妩媚的眼睛瞪了友儿一眼,嘴角冷笑,“搞不好是床上功夫好。”

其他四人掩嘴轻笑,即便是少年,但却发出与自己性别完全不符的笑声也很是别扭,这让友儿不自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晚风真凉。

另一男姬瞪了友儿一眼,“这女人能有什么床上功夫?”

白易一声冷笑,“没见识过就别瞎猜,井底之蛙,你们玩过女人吗?”

刚刚那男姬面露窘色,自然…没碰过,他从13岁便被送入王府了,那之前他当时还碰不了女人,没那能力。

男姬们都静下来,而友儿眉头皱起,隐隐提起内力,只要这几人有什么不轨行为,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一声轻笑,不得不说这白易确实是个绝色佳人,连这声音也很是**,“兄弟们,如今便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下女人如何?”

路友儿一惊,这人是什么意思?

其他男姬听后面色一红,面露矛盾,既有些无措,又有些尴尬,自然还有一些…跃跃欲试。

友儿淡淡小眉皱起,她已知了这白衣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远处树林的树梢上,另一人的淡眉也皱起,他处在下风口,而前面六人所说之话自然落入耳朵。

见身后男姬犹豫,白易忍不住翻了白眼,“你们这些没肿的玩意,活该让人压,这天高皇帝远的偏僻之地,对面就是一弱智女流,我们这五个大男人,你怕什么?”

身后人还是未动。

“哼,她将来是王妃,就算是我们碰了她,她为了名声和将来的前途也绝对不敢吭声,不碰白不碰,还报仇雪恨了,想象未来王妃在你们身子下面,怎么,不心动?”白易头侧过一边,挑衅地看着周围四人。

路友儿眉头皱得更紧,一双大眼满是杀意,浑身杀气升腾,可惜面前这不知死活的五人还毫无察觉。

那灰袍人果然是白易的狗腿子,狠狠咽了口水,“来吧,就让我们见识下这未来王妃滋味如何。”

96,除去歹人

兰陵王府一处偏院,院子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

今夜月圆天晴,银色月光洒下,万物皆明。

院子中有五男一女,只不过在不远处树林中某根树枝上站有一人,而院中所发生的一切皆如他眼。

“兄弟们,如今便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下女人如何?”为首的白衣男子悦耳的嗓音响起,那人一袭白衣在月光下犹如仙子,那双眼妩媚如丝,如若不是那满脸的胭脂水粉外加轻浮暴躁的气质,真真是位翩翩美公子。

其他男姬听后面色一红,面露矛盾,既有些无措,又有些尴尬,自然还有一些…跃跃欲试,不过想归想却无人敢动,无人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之人,全因此女是未来的兰陵王妃,是兰陵王宫羽落已经认定的正妃。

“你们这些没种的玩意,活该让人压,这天高皇帝远的偏僻之地,对面就是一弱智女流,我们这五个大男人,你怕什么?就算她将来是王妃,我们上了她,她为了名声和将来的前途也绝对不敢吭声,不上白不上,想象未来王妃在你们身子下面,怎么,不心动?”白衣男子不依不饶地半威胁半利诱,而在他的口绽莲花中,其他四名男子果然心动。

果然有人第一个出头,那人正是之前端参汤的灰袍男子,此人是那白易的狗腿子。

他狠狠咽了口水,“来吧,就让我们见识下这未来王妃滋味如何。”

路友儿眉头皱紧,一双大眼满是杀意,浑身杀气升腾,可惜面前这不知死活的五人还毫无察觉。

那灰衣男子直接冲了过来欲抓友儿手臂,友儿一个闪身轻松躲开,前者一愣,恼羞成怒,直接向她扑去,友儿身子瞬时向右移开一尺,那灰衣男子直接扑了一空,摔在地上哀嚎半天。

友儿低头看向这灰衣男子,明亮的双眼杀意流转。闭上双眼,深深吸气,借用这深呼吸压下脑海中那怒气,此人,现在还不是杀的时候,要忍!一定要忍!要忍到那宫羽落对她没了戒心,要忍到那路友儿可以自由出府,要忍到亲自将消息送到段修尧那商量解决之策,再次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不能打草惊蛇!

友儿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仿佛自我催眠一般。

再次睁开双眼,那眼神已经平静,看向那白衣男子,“白公子,你说了这么多也应该容小女子说几句话吧?”

白易眉头一挑,态度极为轻蔑,“你说。”

事到如今,友儿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觉得这些男人又可笑又可怜,不知是因他们自己贪图富贵还是因为被兰陵王宫羽落的权威所逼,在这王府高墙内完全失去自我,男不男女不女的,真是可怜,“白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有王爷的宠爱,而我只想在王府有一席之地,我们并无矛盾,这个你懂么?”友儿抬眼直视着面前的白易,目光不卑不亢,静如止水。

白易没想到这白日里总是低头胆怯的贱女人,此时竟然有如此自尊的一面,而相反自己却犹如那暗处的老鼠般见不得人,有些恼怒,“贱女人你以为你是谁,还在王府有一席之地,想得美,如今这王府就是白爷爷我说话算,伺候好小爷再说你能不能留王府。”

友儿再次闭眼催眠,忍住胃中那一波又一**涛翻滚的作呕感,深深觉得这姓白的真是可惜了这幅皮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笑!

但如今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就算是化不了也不能撕破脸。再次深吸一口气,将恼怒压下,“白公子,您是王爷的人,想必也深爱着王爷吧,如若对王爷不忠可不好。”她搬出了宫羽落,希望能吓住他,让他知难而退赶紧滚。

白易更生气了,这女人…难道他喜欢用后面伺候男人?他也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如今对这贱人不是什么**了,他今日不压倒她就对不起自己男性自尊。

回头看向其他三名男子,“废物,还看什么看,赶紧抓了这女人轮了她。”

什么,轮?路友儿深吸一口气,她再也忍不住了,滔天怒气升腾。这些人渣,这些不男不女的变态,这些用人话根本沟通不了的畜生!

灰衣男子猛地冲了过来,似乎想扑倒友儿,友儿一个转身左手一挥便抓住那男子脖子,三人见状立刻扑上来,只听嘎巴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其余四人一愣,友儿左手一松,那灰衣男子便身如软泥般倒地,四人大惊失色,再次看向路友儿时吓得面如死灰。

寒气四起,风吹树叶飒飒,连月光也惨白,这是杀气,可惜那无人后知后觉。

远方树林中那人眉头皱起,有种不好的预感。

友儿面容清冷无表情,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去往阿达城途中那首次杀人,与那时的忐忑不同,此时竟只有痛快。捏断了那人的脖子后,嫌恶地在自己身上擦了一擦。

“你们这些…变态!”

白易最先反应过来转身便跑,友儿哪会让他溜,这种人渣留着也是后患无穷,既然来了,撕破了脸便没想过让他们有命回去,足尖一点飞跃而去,犹如鬼魅一般落下挡在白易面前,还未等白易缓过神来,一声脆响,与那灰衣男子一样颈骨碎裂而亡。其他三人彻底反应过来了,也不逃跑,给路友儿噗通跪下,“王妃饶命,奴才知错了,王妃饶命。”

因为他们根本之道自己没法逃走,这路友儿原来身怀武艺,恨之恨他们欺软怕硬以为这路友儿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路友儿站在三人面前,看见三人对自己猛猛磕头,犹豫了一下。

如若说那两人死有余辜,但这三人只能算是狗腿子,本意上想必没有加害自己的心…应该饶了他们吗?

三人在府中已久,早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自然是知道友儿此时犹豫了,那头磕得更猛,一声声喊着饶命十分可怜。

友儿幽幽叹了口气,看着地上三人,眼中有了一丝不忍,随后三声脆响,三人无声倒地。

不忍?怜悯?

她怜悯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怜悯她?

一时的妇人之仁只会害得未来的满盘皆输,这些道理她都懂,既然忍耐这么久就不会让这些臭鱼烂虾坏了她的计划,只不过还有一事…

远处树林中的某人远远望见友儿的所作所为,眉头紧锁,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隐隐觉得那股杀气向自己逼近,突然暗道不好,赶忙回身运起轻功飞奔,但已为时已晚,友儿如同一抹无声的死亡之影落于他的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蓝管家,戏,好不好看?”幽幽女声清冷无情绪,蓝苓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杀气。没错,路友儿杀了那三人便是为了封口,而既然发现了自己,定然不会放自己而去。

突然轻声一笑,“路友儿,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是否天真了些?”

友儿垂目,足尖点地瞬时后退三尺,顺手扯下一根柔顺的柳条,内力灌注,那柳条立刻坚硬如铁,“此番,你觉得我能否杀你?”

蓝苓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容满是轻蔑,还未等他笑完便只觉得面前如刀锋般之气扫过,赶忙用轻功后退,而执起柳条的友儿则是顺势向前紧追不舍,友儿内力轻功都高过蓝苓,却永远与之保持三尺距离从不越距,而那柳条完全弥补了两人距离上的缺陷,那柳条随着友儿灌注之力时软时坚,时柔时韧,而最为致命的是那柳条上所带的如锋内力,蓝苓知道只肖被那柳条所带之气扫上一点便会皮开肉绽。

蓝苓大惊继续后退,“路姑娘,你停下,有话慢慢说。”

友儿并未多语,那致命的柳条也并未停下直扫蓝苓面门。

“路姑娘,在下并无恶意,你为何咄咄相逼?”蓝苓面露无奈,那声音也几近哀婉。

友儿一声冷笑,永远保持这三尺距离,“蓝管家,不知你右手紧扣掌心的拇指中间,夹了什么?”

蓝苓面色还是那种无奈,但双眼却向右手扫了一眼…那么明显?

“蓝管家真是委婉之人,竟喜欢如此拐弯抹角,怕是我路友儿只要在你三尺之内,你那右手之毒便会飞扬过来吧,到时候如此哀婉的可就不是蓝管家了。”友儿冷笑,她早就知道这附近除了那五人还有一人,虽然此人已经极力隐藏自己气息,无奈他内力远远在自己之下。

不过看到此人是蓝苓,她觉得既惊讶又全在意料之中。

蓝苓停了下来,“路姑娘今日杀了他们五人,难道就不怕明日王爷查到你头上?”

友儿冷笑,但手上未停,其实友儿的功夫不高,此番全靠那玉女心诀所带来的内力,内力高深是友儿武功的一大优势。“蓝管家想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争取一条活路?”

蓝苓稍稍有些狼狈的左躲右闪,不过那声音语调还是轻松,“路姑娘真是杀人红了眼了,难道这全府就无人知道姑娘你有武功,王爷沉迷男色,难道王府就没别的有武功之人?姑娘未免天真了些吧。”

友儿一愣,难道这王府另有高手?

蓝苓一边躲闪一边继续道,“王爷身边的贴身两大暗卫天星地星,乃是皇上从前的贴身暗卫,武功远远在你我之上,是王爷出宫之时太后央求着赐下的,你看不到他们不代表他们看不到你,即便他们没告知王爷你有武功之事,但不代表永远不说,你懂的。”

路友儿顿下了,天星地星?别说没见过,连听也没听过。

蓝苓见她停下了,向前一步,而友儿则后退一步。

晚风吹来,蓝苓发丝飞舞,在月光下发出盈盈之亮,但却完全无法盖住他那双眸的光彩。“这院子是我给你挑的,你以为左右没我的眼线?你信不信我这一个新号发出最少有二十名暗卫前来?”

路友儿顿了一下,她信!是她之前太过冲动了,果然冲动是魔鬼…只要冲动便固然妨碍思考。敛眉,“这么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蓝管家的掌控之中?”

蓝苓见到,樱唇一勾,算是默认。

双目的杀气更甚,“那如若我路友儿没有武功,只是个弱女子,刚刚被那五人欺辱,蓝管家会如何?袖手旁观?”

“自然不是。”蓝苓笑笑,随后那目中却又狡黠,“虽然能亲眼目睹活人春宫图很是兴奋,不过在下却是君子,定不会偷看,最少也是转过身去,称不上旁观。”

路友儿心中怒气升腾,却突然笑出声来,这管家蓝苓算不算也是幽默之人?

“你要去将这些事告知宫羽落?”敛起笑容,友儿正色问道,话虽如此,但那手上柳条却渐渐注入内力,她欲杀他个措手不及。

蓝苓好笑地盯着友儿手中的柳条,伸手将飘到胸前的一缕秀发拂到身后,“自然…不打算告诉。”

“为何?”

呵呵一笑,“为了报答姑娘的不杀之恩啊。”虽然如此说,不过那话语间却满是戏谑,根本与认真二字毫不沾边。

“蓝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友儿不自觉发怒,声音也大上几许。

“路姑娘想过这五人明日该如何想王爷交代吗?”蓝苓答非所问。

友儿不屑,“他们五人失踪关我什么事?搞不好是其他男姬争宠趁着半夜五人就杀了呢。”

蓝苓笑笑,“路姑娘想的周到,不过这些男姬在府中数月相安无事,怎么就姑娘来了便生了事?”

友儿无言,低头想了想,是啊,这些她没考虑,倒不是她怕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她就是咬紧牙关不承认那宫羽落也无奈,只不过这必然在王府起风波,如若她此时要求出府怕是就会引起诸多怀疑…事情怎么如此麻烦?

如若想尽快出府,就要这王府平静如常,而五人已死,这王府怕是,平静不得了。

友儿有一瞬间懊恼自己杀了五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已经对他们好言相劝,是他们非心存歹意。杀了他们便无法尽快出府,不杀他们搞不好自己受辱…这世界怎么有如此之人,如此之事,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