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我路友儿没对不起你吧,为何要处处针对我?”

蓝翎突然失笑,“路姑娘你搞错了吧,我蓝翎何时针对你?如若我没记错,从你入府开始我便处处帮你,无论是这住处还是撤走暗卫,还有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一直帮衬,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说我针对你?”

“那你为何要跟踪我?”友儿知道这蓝翎一直在莫名其妙的帮她,两人以前根本不认识,所以她才对这蓝翎一直以来非常不安。

“我这么帮你,难道收一点回报都不行,”蓝翎的身子又动了动,两人身子摩擦间,友儿只觉得血脉上涌,蓝翎动身子是为了凑近友儿的小脸儿,玩腻了那细小精致的耳垂,开始对她泛着淡淡光泽的嘴唇有了兴趣。“自从看了你第一眼就知道,你那懦弱是装的,对你很有兴趣,这样的回答可以吗?”伸出舌尖,点了下那柔柔软软的唇瓣。

友儿终于忍不住了,匆忙将头转了过去,“蓝翎别闹了,你既然知道我去找他们你却没告诉他人,你的大恩大德我路友儿定会报答,如若以后你有用到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做,现在…现在你解了我的迷药行不行?”

蓝翎扑哧一乐,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用左手支着头,右手则是…慢慢放在友儿赤裸的肌肤上。

那本就嫩滑白皙的肌肤在淡淡月光下更显得犹如冰雪一般纯洁,蓝翎一边慢慢抚摸,一边惊讶的感受到自己身体上奇异的变化。

她以前看过无数女子的身体…当然死尸居多,刚刚又在万花楼看到了女人的活体,却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只有与这路友儿在一起才有,为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路友儿就与他人不同?

蓝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竟然有一种想将她活体解刨的冲动,看看她身体里到底与别人有何不同。

路友儿没有来的打了个冷颤,为何这蓝翎身上散发的气质突然一变?“蓝…蓝翎,你在想什么?”

表情没变,蓝翎的视线定定放在她赤裸的身上,若有所思,“这幅身体我见过了,我也去万花楼,并未发现你在外表上与别人有何不同,为何却散发出这种莫名的吸引力?难道是你练了什么邪功?”

“我们魔教习的是玉女神功,这个应该算是邪功吧,蓝翎,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问的我也答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吗?…别,别摸那里…”一声惊叫,但那惊叫末尾竟然带着淡淡娇喘。

蓝翎惊讶的摸着这与自己身上的不同,每一次触碰,就能察觉到这路友儿身体温度上升,他知道这一天路友儿身体都很难受,食色性也,这男女之事是任谁也逃避不得的,那庙中僧侣靠着不与异性接触维持心中宁静,凡是外出归来也都连续几个时辰诵读经文以平静心神,而如自己这样练童子功之人,则是靠着药物维持着无欲无求的心境,这路友儿正值妙龄,上午看到那么多男子,还拒绝了自己的药,真是自讨苦吃。

但是为何…他的身体也有异样?

这种异样是陌生的,陌生的感觉犹如着魔的藤蔓般慢慢爬满全身,那速度不快,但所到之处却如同干柴里的一把火苗,点燃了整个身体。

算一算,他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未服用那种药物了,难道这就是普通男人身体里应有的反应?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一些不安,更多的确实蠢蠢欲动。

路友儿感觉到自己羞人之处的手离开,一直被压的腿也轻松了,他研究够了,离开了?

一转头,恨不得将自己舌尖咬掉,“蓝…蓝翎,你脱衣服干什么?”

将解下的腰带随手放在身侧,正准备解开外衣的蓝翎听到路友儿的问话稍稍停了手,看向路友儿的面孔很是认真,迎着月光,那眉目淡淡,似笑非笑,却比笑容更加诱人,“难道你看不出来?”说完,将那翠绿外衣脱下,入目,是雪白里衣。

月光洒在他身上,犹如精灵一般,那清纯的杏眼中媚眼如丝,那樱唇勾起邪邪笑意,友儿突然觉得白色衣物更加适合他,不属于尘世的精灵,仿佛多看一眼,他就会被吓跑一般。

不过那也只是表面,蓝翎的内心强大,怎会被人看跑?

洁白的中衣在月光下散发出盈盈之光,柔和的银色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晕一般。

蓝翎看着友儿,嘴角含着玩味的笑,两只纤细的手拉开里衣,里面那雪白晶莹的皮肤仿佛如世间罕见的透明白玉雕成。路友儿忍不住咽了口水,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是因为身体的异样,是紧张…对,是紧张!

“那个蓝翎…我们不熟…你知道这种事还是熟人比较好。”虽然身体很需要,但是她做不到那么随便,她与蓝翎只是比陌生人稍微好一些,绝对还到不了赤裸相见发生…呃那种事的程度,如若仅仅是发生了,她…好吧,她记起了自己是现代人,在现代有一夜情一说,她也认了,可是直觉上知道这蓝翎绝对不好打发,后面定然牵扯不清,那她该怎么解释?怎么向他们解释?

“经过今夜后,我们就熟了。”

“你…你要三思。”友儿赶忙闭上双眼,因为蓝翎竟然将白色的中裤脱掉,闭上眼才发觉,自己这幅身子已经在火中燃烧已久,本就蠢蠢欲动又被蓝翎百般调拨。“不…不可以…”刚说到这,忍不住咬紧牙关,承受身体带来一波又一波浪潮。

蓝翎是个行动派,已经废话了那么久,现在也不想再说来说去了,有时候动手比动嘴来得畅快许多。

“蓝翎…我…”友儿咬住下唇,不让那些可耻的声音发出,却无法拒绝来一波又一波浪潮的席卷,如潮水一般,将她一次次推向欢愉的顶端。

蓝翎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中已经发生翻天蹈海的震惊,原来这就男女欢爱!?原来这就是男人一生孜孜不倦的追求?他知道为何那些人一生追求名利,其结果是什么?不还是为了征服女人、征服天下!?原来欢爱是如此美好!

夜晚微凉,却因为这高涨的情yu与激烈催起身上一层薄汗。

“你…可以了吗?”咬着唇,友儿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想象竟然如此激烈的度过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他真的是…处男?“蓝翎…”

“叫我碧翎。”

“我管你是蓝啊绿的,你还…还不行吗?已经一个时辰了…”

“难道你不舒服?”

“我…”说到这,友儿的咬了咬牙,忍住那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不…啊…”

蓝翎发出一丝邪笑,“叫我碧翎…”

因为欢爱满面通红的友儿瞪了身子上方的人,为什么之前会觉得他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他明明就是魔鬼!“碧…啊…不要…”

“好,就叫碧,我喜欢。”

蓝翎用内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与流转的血液,他喜欢这种欢愉的感觉,他知道如若释放便场欢愉便宣告结束。稍微停了一停,在友儿说男字之后,他便俯下身躯咬住她的唇瓣,灵舌瞬时钻入她的口中,舔舐她口中每一个角落,他用力,因为想探索更深。

友儿想说话,却说不出,当身体的欢愉到达一定程度后,那玉女心诀竟然自动运转,而后,即便是她想说话也根本说不出来了。眉头紧皱,那种欢愉伴随着痛苦,让她的面色时红时白。

蓝翎抬起头,看着完全迷失的友儿,心中那种胜利感越来越浓,是一种满足感,是一种男人的成就感。

路友儿忍不住了,本就十分敏感的她,加之玉女心经的运转,使她根本承受不得…眼前一黑,她知道自己想晕死,不过在晕死前的最后一刹那,她眸中闪过一丝怀疑,随后,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爆炸开来——今天这整整一天,身体越来越敏感,难道是玉女神功在作祟?

清晨,鸟鸣,微热。

皱了下眉,立刻要紧下唇,她的身体异常难受,与昨日不同,此时的难受是犹如一种强大内力直接灌注入体内的感觉,甚至她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小小的躯体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强大的内力,难道是…蓝翎?

感觉到自己腰间有什么东西…友儿奇怪的睁开眼,那腰间确实是…一只手!?

赶忙看向背后,原来这蓝翎竟然未走,就这么从她背后拦腰抱着她睡了整整一夜。长着嘴,一只胳膊撑起身体,看着那睡得正香的人目瞪口呆。迷药已解,可以动了,这蓝翎…

她以前与蓝翎交过手,他的武功与自己相当,为何这一夜…却注入如此多的内力!?

她回想昨夜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想从中找到原因,但原因未找到,却把自己弄得满面羞红。他竟然…这么强!?

皱眉,为何这蓝翎还没醒?按理说练武之人感觉很敏锐,尤其像蓝翎这样天生就比较谨慎之人,为何他还没醒?

友儿穿上衣服,仔细查看蓝翎,才发现他竟然满面苍白,因他平日里的面色就白皙,这丝苍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蓝翎是怎么了?被他强迫的愤怒一时间忘记了,她现在只是关心他的安慰。她不懂把脉,却也是抓着他的胳膊查看…虽然有脉搏,却脉象微弱。

“蓝翎你怎么了?醒醒?”友儿怕了,为什么一夜间蓝翎就变成这样,她拼命摇晃他,但他却一直未曾醒来。

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找大夫吗?现在是白天,王府到处都是人,她怎么将他送回房间,再者…蓝翎到底住在哪她也不知道。

咬了下唇,友儿想到前世经常用掐按人中救人,她就猛力掐,一会过去了,除了蓝翎那小巧的鼻尖下留下红彤彤的指印外毫无反应。友儿又给他做了心脏复苏术,还是不行。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友儿此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总觉得这蓝翎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到底该如何是好!?

突然一丝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竟然是…三丈外的声音。

友儿大惊失色,三丈…如若放到现代就将近十米,此时她还在室内,就能清楚感受到十米外的脚步,她的内心…友儿转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蓝翎。难道这么强劲的内力是蓝翎所给!?

不过这念头很快便打消了,蓝翎的内力与自己差不多,就是全身的内力加起来也没这么多,这股内力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来人,友儿并未慌张,现在她无处可躲,也不能躲,来者武功高超,那气息平稳绵长,说明内力尤其高强,她能不能躲开是一回事,但她不能抛弃床上的蓝翎。

友儿很想给自己一嘴巴,这最危急的时刻怎么还在发挥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辉?难道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昨夜蓝翎强迫她,难道她这样就原谅他了!?

门被推开,友儿立刻闪身到床榻上的蓝翎身前,提起内力准备迎敌。

她不能抛下蓝翎,并非因为蓝翎对她有多重要,而是她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若她就这么丢下人逃命,她会被自己谴责一辈子。想到这,又想抽自己了,滥好人!就因为这滥好人的脾气吃了多少亏?

门大开,一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身材不高,一身白衣,柳眉凤眼,喊着淡淡的笑。

友儿看到来者,激动得恨不得哭出来,一下子就冲过去抱住他,“雪姿,你来了,太好了。”

雪姿笑笑,以前也经常被这路友儿拥抱,他早就习惯了,正欲说什么,又被友儿抢了开口。“雪姿,你快看看蓝翎…哦不,是碧翎,他怎么了?”

雪姿这才发现床上除了她还躺着一人,就是…

柳眉拧紧,低头狠狠瞪了路友儿,“你骗他上床?”虽在薄被下,但蓝翎臂膀都在外裸露,显而易见下面根本没穿衣服,发生了什么马上就能猜到。

友儿生气了,“什么叫我骗他上床?你觉得像蓝翎那么让人琢磨不定也能被骗?我才是受害者,昨天我…我被他下药了!”

雪姿神情缓和了过来,动了一动,却发现还被路友儿抱得死死的,“松手。”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抱着他,友儿尴尬地松手,她…之前一直以为雪姿是女的,在他身上亲昵惯了,刚刚因为无助,看见雪姿前来才一时间忘了这事。满面通红,看着前去查看蓝翎状况的雪姿背影,友儿有种想哭的冲动。

虽然雪姿并未多说,但是她知道雪姿对她是好的,无论是当初在来京城的路上,他帮她擦去浑身淤痕,为了寻她落入巨石阵,在宫中还救了她…想到这里,友儿再也不敢正看看雪姿了,尴尬…

雪姿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是到了床前拉出蓝翎的手腕查看。友儿不敢多说话,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雪姿诊了脉,取出银针在蓝翎脸上、颈上、双臂埋了针,后,又在腰间取出一个小罐,从罐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丸,那药丸甚小,但瞬时便将整个房间染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友儿皱眉,暗暗猜想这药丸定然像前生那样速效救心丸一样的药物,因为她听说这药效越是快,气味便越刺鼻。

做完这些,雪姿便将所有埋下的银针收回,一个个重新插进布带上,再将布袋卷起来塞回腰间。

“他…没事吧?”友儿小心翼翼地问雪姿。

雪姿的表情冷冷的,那浑身散发出的冷气让这七月的炎热天气也瞬时掩盖,“你很关心他?”

友儿一愣,不知道雪姿的问话到底何意,不敢轻易回答,“那个…雪姿…我和你解释下,昨夜不是我愿意的,是他…他到我房间,对我下了迷药…哦,不对,不是对我下迷药,是我扑到他身上自己沾上的迷药。”说道这,友儿就恨自己,听起来好像自己是自作自受一般。

身边冷空气更是降下季度,雪姿那本就细长的眼又危险眯紧,缝隙中闪出的光芒无限无限。“你扑到他身上?路友儿,你有了那五个男人还不够,又扑上一个?”

友儿也发现了她说的话有矛盾,有种想咬舌头的感觉,“不是,你听我说,是当时我回来的太晚了,而且身体不是恨舒服就没留意房内有没有人,直接扑到床上了,他却在床上躺着。”说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雪姿。

“真的?”语气怀疑。

“千真万确。”赶忙连连点头。

雪姿看了一眼床上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少年,眉头挑了一下,“碧翎这个老妖怪还真是自作自受。”

“你以前和他认识?”

“嗯。”再次执起他的脉搏查看,雪姿的神情越来越眼中,“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友儿赶忙到跟前。“他…他昨夜还生龙活虎,今天为何突然就这样?”

温度降低,让友儿后背一阵鸡皮疙瘩,因为她又不知是什么地方惹到了雪姿。

“你是说,昨夜他很生猛?”雪姿捏着蓝翎手腕的手猛的收紧,那力气仿佛要将蓝翎细弱的锆腕捏碎一般,吓得有的一把将那已经发青的手腕从雪姿手下抢下,有些恼怒。

“雪姿,你这样到处给我下套好玩吗?如果想打骂我,随便好了,别这样一句话一个套,等着我往里跳。”蓝翎的手腕很细,没比友儿的手腕粗多少,而刚刚雪姿力气之大,白皙的手腕青青紫紫很是吓人。

雪姿站起身来,发现自己鼻腔里那浓浓醋意,闭上双眼,暗暗吸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见雪姿好像平息了怒气,友儿想起刚刚发生的怪事。“今夜…嗯…玉女神功你知道吧?就是魔教人练得,以前我给你就讲过,不知为什么,经过昨夜…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无辜的!”友儿怒了。

雪姿突然轻笑,看到友儿生气,他反倒不那么难受了。“我知道了,你是无辜的,经过昨夜,今天怎样了?”

“今天我体内竟然莫名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太可怕了。”友儿伸出自己的小手腕到雪姿面前让她查看,雪姿伸手按住她的脉,果然…一股强大内力在友儿体内横冲乱撞。

“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吗?莫名其妙的强大内力。”雪姿之前使用左手诊脉,如今发现了友儿抱恙赶忙换了右手。

友儿点了点头,“魔教的玉女神功不知你听说过吗,通过男女双修达到增长内力的目的,而男子内功的高低直接决定玉女心诀所增长的内力,但…这内力与蓝翎的武功完全不成正比,这强大的内力甚至比你…呃…我是说之前的那次…”不小心竟然说道了雪姿身上,友儿突然面红耳赤,觉得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也炙热无比,想收回手,却发现雪姿抓得了很近。

雪姿勾唇一笑,握住友儿的手,一个用力将她向自己身前一带,猛地抱住她。

“我…”雪姿刚想推开他,就听到他的声音。

雪姿的声音不同于女子的高亢,也不同于男子的低沉,更不同于宫中太监那股硬装女声的嗲气,雪姿的声音亦男亦女,圆润中带有一点点嘶哑,如若以女子身份来说,这声音便是带有一股英气,而如若换做了男子身份,这声音便带着浓浓的魅惑。

“我确实是男的,之前解你魅药也…确实是我,当时情非得已,如若短时间内不解,你就必死无疑,无奈…”雪姿低头看着怀中的路友儿,“我会对你负责的,两年约满,我便带你离开这,而宫羽翰也不会束缚住你的。”

友儿看着雪姿严肃的面孔,想退下身子,却发现他抱得紧,“我…我感谢你,雪姿,但是不用你负责,我们当好朋友好吗?最好的朋友?”

雪姿眉眼有一种称之为威胁的东西,“你是在拒绝我?”

“我…”友儿转头看了眼蓝翎,又想了想自己的处境,现在计较这些好像根本不合时宜,她首先先保住生命安全才可以,赶忙转换话题。“那雪姿,你便一直男扮女装在皇帝身边?哦…我知道了,你以男儿身在宫中确实不方便,男扮女装也不错。”

知道她想转移话题,他也不想再去逼她,不过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路友儿,你真是蠢女人。”

“哼,怪宫女。”友儿条件反射的反讥。

两人同时一愣。“蠢女人”、“怪宫女”,这是两人送彼此的绰号,为何此时说出来,心底却又淡淡悲凉?

“友儿,你聪明了,你会思考了,只不过你猜错了。”即便是说了如此多的话,雪姿还是没放开她,一直紧紧抱在怀中,“我并非是男扮女装,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女的。”

路友儿大吃一惊,看着雪姿的脸目瞪口呆,以为!?他懂医,难道连基本的男女性别分不出来?

雪姿放开她,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示意友儿坐到一边,“我知道心中怀疑什么的,我从小也知道自己身体是男子的身体,但从我记事起,便中了催眠术,那种催眠术让我以为自己心里是个女人,坚信不疑。”

催眠术?

友儿点了点头,“你的情况我懂了,你明知道自己外表是男子却内心里告诉自己是女人,一定挣扎得很痛苦吧?”

雪姿大吃一惊,这种事放眼整个江湖都未曾听说,他如今说出来告诉路友儿也是白般挣扎,如若是告诉了其他人,搞不好外人会觉得他疯了,而友儿竟然一下子能理解其中的意思,还说能体谅?“路友儿,你真的能理解其中含义?”

友儿点了点头,这样的事在现代不算难事,别说中了催眠,很多心理疾病都是因为从小的教育而得。她记得从前便看到过这样的故事,一堆夫妻俩生了儿子,却因国家计划生育不允许再拥有一个女儿,于是那母亲便从小像养女儿一样将儿子养大,本以为这样不会对儿子有什么影响。哪成想儿子长大后竟然有了女子的思想,最后成人后不顾父母的反对做了变性左手,最终成了女人。

变性,在现代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但在古代怕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吧?

“嗯,我真的能理解,不过你现在知道了自己是男人,你内心…会不会有种当女人的冲动?”友儿小心翼翼地问着,她不敢肯定可怜的雪姿会不会有后遗症。

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雪姿此时的心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理解他,他以为这说出来定要招人笑话,路友儿,果然是个奇女子。

摇了摇头,“没有,这几日我没在宫中,也没来找你,就是因为此时,我去寻找我师父了,问他为何要如此对我。”

“你师父?天机老人?”友儿好奇的问。

点了点头,“对,天机老人,他…”说到这,雪姿便咬牙切齿,自己一生都崇拜的人,自己唯一的亲人竟然如此对他,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一种憎恨与爱戴的矛盾,最终化为一声叹气,“对,我师父天机老人,从小便对我下了催眠术。”

“为什么?”友儿不解,以前听雪姿说过,天机老人将他养大教他武功,按理说应该是最亲的亲人。

“他和我解释了,我却有些无法接受。”雪姿的声音闷闷的,自己矛盾了将近二十年,竟然…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如此欺骗他,他已经不知信任为何物了,难道…难道以后路友儿也要如此欺骗他?

“能和我说说吗?”可以看出雪姿的挣扎,友儿想帮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你想听?”雪姿转过头,直直看向她。

友儿点头,“当然,因为你是我朋友,我想关心你。”

朋友?真刺耳,原来他在她心中就是朋友,而非那五男,而非这蓝翎?

想到这雪姿面色铁青,而路友儿看见,以为是因为他的记忆不堪回首,她觉得…应该给他个拥抱吧?但是却又不敢确定,只能伸出小手,抓住雪姿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雪姿的手很凉,一种感觉直冲路友儿的脑海…雪姿他孤单,他十分孤单、无助。十几年独自在山中,与猛兽作伴,一个月只能见到几天他的师父,如今他唯一的师父竟然还欺骗他。

“我…雪姿,放心,我路友儿发誓这一声都不欺骗你,你能相信我吗?”七月,炎热的季节,雪姿的手却如冰窖一般,友儿深处另一只手,两只小手紧紧包裹住雪姿修长的手指,想将它捂热一般。

雪姿看着她,缓缓的,笑容从嘴角溢出。“天机老人有个独生子,但却不知什么原因与天机老人决裂,其实,是天机老人单方面拒绝见他罢了,不知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便是大侠慕容禅香,他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吧?”

友儿想了想,搜索了一下记忆,摇了摇头,其实自从来了这时空,友儿逃出来才算是“路友儿”真正走出教内。从前的路友儿完完全全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整日窝在房内研究刺绣,自然不知道这江湖人物。

“呵呵,算了,那我今天告诉你吧,慕容禅香,无人知道他面容,他时刻带着银色面具,他是奇门遁甲第一人,也是奇门界的帝王。他完全承袭了天机老人的本领,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十六年前却不知因为何事与天机老人决裂,当年我还年幼,我也仅仅看到了慕容禅香的一个背影而已。”雪姿陷入回忆,那时他刚刚被天机老人收养,传授武功,而天机老人传授他武功第一天便说了一席话,并让他牢牢记住。

原来,天机老人教他武功与奇门遁甲术便是赌了一口气让他成为奇门第一人,为了将天机老人的独子——慕容禅香退下第一的宝座。

想到这,雪姿苦笑,那慕容禅香天赋凛人,哪是说比过就能比过的,自己这几年道行,怕是连慕容大侠的一半也未赶上。

“那为何又对你催眠让你以为自己是女子?”友儿好奇的问。

从思考中醒来。雪姿的眉头皱紧。“雪姿,这个名字也不是我的。”想到这,雪姿眉头紧皱,双眼紧紧闭上,面上的痛苦显而易见。

路友儿冲了过去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抚着他的背,她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难受,唯一的亲人骗了他,连名字也不是他的,那这结果只有一个,便是…他完完全全是个替代品。

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那种在世间孤世而立的痛苦,她刚刚来到这时空也是这样,那种无助是她永生难忘的。

“雪姿,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不要太痛苦好吗?”友儿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凭着感觉说着心中所想的话,她都觉得自己有些母爱泛滥了,圣母玛利亚的光辉时刻围绕着她,却丝毫没办法制止自己,也许这就是她的弊病吧!

不得不说,友儿这简单的动作,简单的话,在雪姿心中留下深深烙印,即便是在几十年后两人白发苍苍之时,这句话也时刻缭绕于雪姿的心房。

点了点头,“你猜到了?”

友儿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接下来要说的话,“在我想象中,会不会是…天机老人将你当做了一个替代品,这个替代品多半是他的亲人,而恰巧那个亲人就是个女子吧。”

雪姿抬起头,看着友儿的稚嫩的小脸笑笑,“没错,正如你所猜测的一样。”

“…”原来生活也是如此狗血!这是友儿第一个想法。

有人低头看着雪姿,心中连连叹气,不过还是尽量出声安慰,“那个…雪姿,其实你换个角度考虑,你师父收养了你,还传授你武功,虽然平时不怎么理你,但是…”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在想怎样将接下来的话说得动听,不过如论怎样想,这难听的话还是异常难听,虽然这是事实,不过却是难听的事实。

雪姿扶着友儿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有了友儿的分担,雪姿已经平静了许多,今日只是一时间着急罢了,其实她之前已经将这噩耗消化了许多,“但是什么?”

友儿最后一咬下唇,面孔上多了一丝绝决,“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难听,但是却能让你心态平衡,如果…如果我什么地方说的不对,还望海涵。”

雪姿点了点头,好奇心突然盖过了心中的难受,他十分好奇友儿能用怎样的话来安慰他。“你说。”

“首先我想说的是,除了亲生父母,好像我们人与人之间毫无关系,没有相互的责任与义务,换句通俗的话来说,便是谁也不欠谁,呃…我的意思是说,天机老人收养了你,教授你武功,其实这些他完全可以不做,完全可以对你置之不理,因为他不欠你的,这个你能接受吗?”

虽然想到尊敬的人,心中有一丝痛,不过雪姿还是客观地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天机老人收养了你便是对你有恩,而你回报他,当了替身有什么不好?虽然当替代品心中有些窝火,有种被亲人欺骗的伤害,不过总好比饿死街头,或者在山林被野兽吃了好吧?我想说的就是,你完全不用这样难过,以前是你欠他,现在你还了他,仅此而已。”

雪姿恍然大悟,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醍醐灌顶般袭来,一直沉郁的心情也有了一丝明亮,确实,天机老人不欠他的,却收养了他教他武功,而他应该回报天机老人,当了替身又何妨?怪只怪他资质愚钝不能胜过慕容大侠罢了。

“友儿,谢谢你。”雪姿定定看着面前的友儿,今日是他这十日以来最为高兴的一天,终于解开了心结。

友儿尴尬地笑笑,“不用,其实道理很简单,只不过当局者迷,我这旁观者清罢了。哦对了,蓝翎的伤情…”之前一直说雪姿的身世,却忘了床上还躺着奄奄一息的蓝翎。

雪姿站起身来到蓝翎身前查看,切了脉,点了点头,“他体力耗费过大,缓缓就好。”

体力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