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口气,路友儿怎么觉得他是无辜的白雪公主,自己是恶毒的皇后?

手一过,竟然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你…”友儿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而后又傻乎乎过去摸摸,果然…友儿面色从红变为铁青。

与她不同,宫羽落却十分开心,“怎么样?以后友儿你不用去南风馆了,我可以了,我可以了!”

宫羽落正欢呼着,友儿一个手刀,随后宫羽落那高大的身子便软软瘫倒。

友儿白了晕倒的宫羽落一眼,将他放在床上,让他躺好,盖上薄被,而自己则是披上衣衫,套上鞋子,慢慢走出门外,仰头看了看月亮,月光皎洁。

“我可以了。”

一句话勾起了她淡淡回忆,才短短半年,却如隔了几个世纪,林清然,你还好吗?

清晨,经过紧急训练的丫鬟们有模有样的在门外站好,就等着主子一醒来,他们便如鱼贯入的伺候王府两位主子。

路友儿还未醒来,昨夜她真是太累了,晚上又与宫羽落一顿折腾,现在浑身酸痛,她酸痛,另一人也在疼痛中醒来。

“脖子…好疼。”宫羽落被颈后的疼痛弄醒,一双刚刚还迷离的双眼立刻又了清明,脖子疼!?定是路友儿又将他打晕了!随后,昨夜的回忆便如潮涌般进入脑海。对了,他想起来了,他正想…没想到被友儿打晕了。

赶忙摇醒她,“友儿,友儿你醒醒。”

“怎么了?”友儿迷迷糊糊,动一下,浑身酸痛。

“友儿,你昨夜怎么又打晕我了?你不是说给我机会让我试一下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宫羽落声音带着愤怒,也有着委屈。

友儿伸手将他的嘴堵上,“是啊,让你试了,不过却没让你做什么,乖,睡觉,再睡一会。”

“不行,路友儿,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给我机会,不行,我们现在吧。”

“宫羽落,你有完没完?”终于,路友儿怒了,一下子坐起来,却又无可奈何,只有只能长叹一口气,“算了,反正都起床了,我们洗漱用早膳吧,随后出城。”

“不…我想…”

“宫羽落,你再废话我就再打晕你。”友儿翻身而起,一只手指指着宫羽落,“要么打晕你,要么起床,你选择。”

宫羽落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好吧,那起床吧。”

丫鬟们如鱼贯入,进入房内,伺候着两人起床洗漱,虽然宫羽落反感女性,不过在友儿的一再威胁下也咬牙忍了,用过早膳,友儿拒绝了王府内豪华的马车,最后在驿站雇佣了辆十分普通的马车,去往京郊农家,友儿没想到的是,她的行踪早就被人盯上,而早已有两人在那等待她。

126,麦田

京郊,七月末已经入秋已久,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异常凉爽,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缓慢行驶在京城外管道上。马上帘子掀开,一张粉嫩白皙的脸孔露出,大而明亮的双眼笑盈盈地向外张望。

“天凉好个秋。”

随后,一张更为惊艳的面孔出现在一侧,“没看出来友儿还颇有文采。”

之前那张粉嫩白皙的面孔收回,大眼睛翻了一下,“友儿有没有文采是未知,不过王爷竟能听出这文采,才是让人拍案叫绝。”

“你…”

友儿笑笑坐回马车。帘子撂下,马车一左一右两张长凳坐着两人,因为这简陋的马车狭窄,而且毫无减震设施,脚下虽未管道,却与现代的现代化公路没法比,于是便一直颠簸,两人对面坐着,马车高高颠起时恨不得将两人状到一块去。

友儿尽量做在马车前端,因为越是前面越是不颠,而宫羽落则是坐在后面,到处碰壁。

友儿没说话,只是看着之牙咧嘴的宫羽落笑着,突然想弄一条安全带给他绑上。提起安全带,友儿又想起了当年她为了睡觉弄安全带的事。当时是去往京城的路上,当时她不知雪姿是男子。将马车帘子掀开一条小缝,友儿向外看着,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何时开始她心事如此重了,各种思念永远缭绕于心。

“路姑娘,到了。”马车停了,车夫恭敬的声音打断了友儿不知飘到哪去的思绪,友儿赶忙回神,撩起帘子跳下马车一气呵成。当砖头看向宫羽落时,只见一身淡青色锦缎暗纹滚边华丽长袍的宫羽落,站在马车沿挑眉看向车夫,那神态仿佛在警告。

“怎么了?落,下车啊。”车夫哪里得罪他了?友儿不知,一路上车夫根本没和他说一句话啊。

听见友儿叫自己“落”,宫羽落心情转好,不过还是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车夫,“车凳”。

车夫战战瑟瑟,老实巴交的人最怕这种一身华服趾高气昂的富家公子哥,这种公子哥自然是得罪不起,“公子…小的…没车凳。”

友儿一翻白眼,这王爷的架子真是不小,看来这农场务农势在必行,一定要将他这到处摆谱的坏毛病改掉。转向那战战瑟瑟的老实人车夫,“这里是五两银子,你辛苦了,回去吧。”转头看向宫羽落,“这可不是你们家那豪华马车,赶紧跳下来,人家还要回城。”

“你!”宫羽落正想发火,看到友儿欲离去,一着急,一下子跳了下来追上她,“路友儿,你变了。”

友儿一边向之前找到那户农家走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着,“在这里最好隐藏你的身份,对外就说你是世家子弟就好了,给你一个化名,就叫落公子吧,一会可千万别端上王爷的架子…”

“友儿,你变了。”一把抓住路友儿的胳膊,宫羽落死活不走,就要听友儿的解释。

友儿无奈只能停了下来,回神定定看着他,表情十分严肃,“落,你出来务农是为了什么?是来摆架子当王爷的?”

宫羽落语噎,十分观念他是懂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友儿,“知道了,只不过就算是来了解民间疾苦也不用隐瞒身份不是?”

“你皇兄难道微服私访也要穿龙袍,一口一个朕?”友儿耐心说着,还未等说完,就被宫羽落一把捂住了嘴。宫羽落紧张的四处观望,还好已经是城郊,周围除了绿色的植物与清新的微风根本无外人。见无人,才将手放下。

“友儿你疯了,话可不能乱说,让人知道我身份是小,这违逆的话要是放旁人听了可就麻烦了,百姓私下里不能议论皇兄是非,如若真要谈起,也只能歌功颂德知道吗?”宫羽落真是急了,表情上也十分严肃。

友儿扑哧一乐,好笑的看着宫羽落,“我还以为你真是不学无术呢,其实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啊?”

“你当本王是傻子?”宫羽落竖起了眉毛。

“哈哈,兰陵王殿下,小女子知错了。”一边取笑的笑着,一边正正经经的给宫羽落福身见礼,那姿势十分标准。

有人给他见礼,宫羽落本该习以为常,但友儿此时给他见礼却总是有一丝别扭,“好了好了,别装了,本王知道了。哎友儿,我和你在一起自称本王还真是别扭,和别人叫着就顺口。”

友儿也收起嘲笑之意,微笑的看着宫羽落,“王爷,您现在也是在微服私访,只不过您的目的除了了解民情外还要知道民间疾苦,而首先你就要知道,我们日日口中吃的饭菜是如何得来,这样才知道百姓的不易。”

宫羽落一愣,“不易?那饭菜不是从地里直接长出来的吗?也不是人做出来的,有什么不易的。”

友儿笑着摇摇头,继续缓步走,“落,你到了就知道了,而未来几天,你便要亲手栽种一些,到时候不用我多说,你定然有所感悟。”

宫羽落跟着她,不自觉皱了皱眉,感悟?真的吗?他虽然相信友儿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过却十分怀疑,他能有什么感悟。

一阵清风吹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金色麦子如海洋一般滚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而友儿与宫羽落便是在这麦田中的小道行走。沉甸甸的麦穗直到腰际,在其中行走就如同置身于金色的海洋,入目的都是金色,在上午柔和的阳光下异常耀目。

宫羽落停下脚步,愣愣看着四周,目瞪口呆。

“落,怎么了?”发现了停下脚步的宫羽落,友儿轻声问着。

宫羽落并未收回视线,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精致的唇瓣也是微微开启,喃喃道,“太壮观了…太壮观了…”

友儿也微笑,站在宫羽落身侧。

又是一阵微风,吹起了友儿的衣,杨飞了宫羽落的发,在金色海洋中的两个身影如金童玉女般的般配,整个画面是话语形容不出的唯美。

友儿看着金色浪潮,扬起嘴角,虽然在现代的电视电影中看过这样镜头,却不代表置身其中会不为震惊。她心中有一种饱满的呼之欲出的感动,不光是为大自然的神奇,更是为了劳动人民的勤劳所感动,这些都是在他们手中变化出的魔法,也是他们创造出的奇观。“觉得这里美,还是宫中御花园美?”

宫羽落愣愣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麦田好一会,才慢慢回答,“这里美,这里是宫中御花园根本比拟不了的,这里大气、壮观、根本不能用美来形容,因为美这个字眼会抹灭了这的壮阔。”

友儿笑笑没回答,与宫羽落在一起一同观赏。

“我要同皇兄说,要将这种壮阔的草木移植到宫中,只有这种金色的海洋才能配上皇家的威严。”宫羽落看着麦田认真说道。

噗…

友儿再也受不了了,哈哈大笑,笑弯了腰,最近蹲下来笑,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喂,路友儿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金色本来就是皇家的颜色,而如此壮观的美景也只有皇家才配拥有,我明日便奏明皇兄,这尊贵的草木便是我们南秦国的国花,以后只能在宫中种植,不允许在民间种植!”他大声说着,义正言辞。

友儿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喂路友儿,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哈哈…我…”友儿挣扎几次,却因为强烈笑意说不出话来,“我…哈哈…”

“你!路友儿,本王不学什么务农了,本王这就回京。”说着转身便要离去,友儿一个纵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宫羽落的大腿,不让其走。一边抱着,一边暗暗惊叹,这宫羽落的一双长腿真是美哉,之前在马车里,这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就因长度问题让他很是难受,可惜了,这双长腿的主人竟然一点武功没有。

宫羽落欲拔腿走,却发现友儿抱得紧。其实他就是装装样子,友儿在这,他哪舍得走?但是该表达的愤怒还必须要表达。“哼!”

“呵呵…哈哈…”友儿刚想说话,但是一想到刚刚宫羽落看着大麦一脸陶醉的样子,她便想笑,这无知的王爷还说要定位国花只允许宫内栽种,哈哈,太可笑了,以后宫中放眼一望全是金色麦田,好好的皇宫改了农场,好好的花农改了农夫,想到这,又哈哈笑着,但是却怕宫羽落真的走,于是便死死抱着宫羽落大腿,将小脸直接埋在他长袍间笑着。

“你…”宫羽落突然面红耳赤,浑身热潮一波一波,不是因为羞红,而是因为…路友儿竟然将手放在他的大腿内侧,她的脸…还伏在…

宫羽落不能再说话了,他咬紧下唇,脸尴尬的转向别处,暗暗深呼吸缓解体内高涨的浪潮。

终于,友儿笑够了,放开了他的腿站起身来,看着脸红的宫羽落,有一丝歉意,“对不起,不知者无罪,我不应该嘲笑你。”

“哼!”冷哼代表了一切,不用多做言语。

看来这宫小白真生气了,友儿想了一下,拉住了他的手,状似撒娇的摇了一摇。她成功了,宫羽落瞬时觉得自己的愤怒犹如阳春三月下最后的一点积雪,正以奇迹般的速度迅速消融。他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拿这个女子这么没办法,她的一举一动总是能牵动他的情绪。有时候她让他心情澎湃,有时候她让他相形惭愧,有时候她让他异常恼怒,有时候她让他心疼连连,更多的时候,她让他…心动。

“你说吧。”他给她解释的机会,却不看她,因为他知道再多看她一眼,他好容易装出来的怒气便会彻底烟消云散,他喜欢她撒娇哄他开心的感觉。

友儿右手拉着宫羽落的手,左手摸了摸面前的麦子,“落,这不是什么美丽的植物,这是粮食,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源泉,就是因为有它们,我们南秦国才能富饶,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所以,这些植物是最伟大的,它们比御花园中任何一株名贵花草还值得让世人尊敬。”

友儿抚摸这金色麦子,心中十分感动,说得也十分动情。

也许是被友儿的情绪所感染,宫羽落心中也感受到了那种感动。

他也伸手抚摸了那硬硬得有些扎手的植物,“粮食?但是我平时并未吃过它们啊,我从未见过。”

友儿不再取笑,而是微笑着松开宫羽落的手,两只手小心翼翼拔下一颗最小的,她知道粮食的可贵,不能随意糟蹋。

将饱满的粒子扒开,里面是米白色的麦粒,友儿将麦粒取出小心翼翼放在宫羽落的手上,“你看这个,这个便是麦粒,是它的果实,而我们平日里吃的就是这个。”

宫羽落捻起来仔细看看,摇了摇头,“这个我肯定没吃过。”

噗…

“你又要嘲笑我?”宫羽落愤怒,满面羞红,他知道路友儿是在嘲笑他,他此时也痛恨自己的无知。

友儿赶忙收敛了笑容,她不能打击了宫羽落,“你定然吃过,只不过不是这样吃,而是将它碾碎了,就是我们俗称的面粉,和了水便是面,我们吃的面食、点心,都是用这个做的。”

宫羽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所以,如若真让皇上将这大麦移植到宫中,而民间不许种大麦,那以后我们便没有馍馍吃了…”说完,还用可怜兮兮的表情仰头看着宫羽落。

咬牙切齿…“你在嘲笑我?”

友儿赶忙调整表情,“没有!绝对没有,我们继续赶路吧!”说着便准备继续沿着小道走。

“等等。”宫羽落出声。

“啊?怎么了?”友儿一回头,突然觉得面前一黑,宫羽落已经俯身抱住了她。

他的左手揽在她的腰际,友儿轻轻扣住她的头。吻,温柔又神情地袭来,在她的唇上捻转,舌,与之交缠。金色麦田还是无辜飞舞,壮阔、令人感动,两人便在这无人的金色海洋中,一切都是自然的,浑然天成的,仿佛这就该如此,这本该如此。

也许是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抒发心中的感动吧,就如同球赛胜利后,陌生的球迷可以抱着拥吻一般,只有用这种激烈的情感表达方式才能发泄心中的广阔的波澜。友儿没推开他,闭上双眼,忘了两人的身份,忘了所有阴谋诡计,双手揽上他宽厚的背,双舌相交,彼此缠绵。

此情此景,在友儿心中有留下一个词——浪漫。

当到达农户家中时,已进晌午。

整洁的院落,有序的栅栏,翠绿的菜园,还有门外迎接两人的老夫妻。

老夫妻俩十分面善,虽然穿着不算考究,不过却干净利索,一看便是勤劳朴实之人。

“这两位便是此家家主,我们未来几天都要叨扰两位,落,这位是吴叔,这位是吴婶,来,叫人。”友儿给宫羽落介绍着。

“你…你要我干什么?”宫羽落不可置信地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路友儿一翻白眼,“让你叫人,男的叫吴叔,女的叫吴婶,怎么?有问题?”

宫羽落更加难以置信,眼睛睁得大大的,那笔直窄细的鼻翼也因为愤怒的大喘气一张一合,“要本…”

“本什么本,赶紧叫人。”友儿大声说着。

老夫妻自是看出了什么,吴婶上前轻轻触碰友儿的胳膊,“路姑娘,不用的。”一看这公子衣着与气质,非富即贵,他们随时乡下人却也能看出来,万万得罪不得。

友儿热络拉住吴婶的手,“没事的,吴婶。”刚刚还对着吴婶笑,但一转头便对宫羽落横眉冷对,“未来几日我们要叨扰人家,吴叔吴婶也是我们学农的师父,你怎么连一点礼貌都不懂,这就是你母…母亲教的?”差点将母后说出来,友儿一咬舌尖。

宫羽落一把将友儿拉到一旁,俯下身小声说,“友儿,我的身份别人不知你还不知?我叫了叔婶便是承认了他们身份,那他们便是皇亲国戚,再说普通百姓被皇室人如此叫会折寿的。”

一把狠狠敲了宫羽落脑袋,友儿也压低声音。“折你个大头鬼的寿,那是迷信,皇室也是人,怎么你们皇室不吃饭不拉屎?再说你现在是落公子,不是什么王爷,别总想着自己是王爷,你现在就是一普通的富家公子哥。”

“这…”

又敲了一下,成功听到宫羽落小声哀嚎。“这什么这,你要是做不到就赶紧回王府,我自己在这。”

“那怎么行?”宫羽落一声尖叫,最后…他认了,拖拖拉拉走到尴尬的老夫妻面前,头低低的,双眼盯着地面,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吴…叔、吴婶…”

被他一叫,老夫妻俩更尴尬了,突然吴婶想到什么,“路姑娘,有一些突发事件,今晨才刚刚发生,不知…不知你能不能原谅我们。”

友儿一愣,心一慌,难道是他们不让她在此了?“什么事?”

吴婶紧张的看了一眼吴叔,而身材不高却有些威严的吴叔瞪了吴婶一眼,满是责备,最终还是站了出来,“路姑娘,都是这死婆娘贪图小便宜,今晨来了两个两个年轻人,也要学农,这死婆娘为了贪图那几个银两就收下了,我也是刚刚下地回来才知道,气死我了。路姑娘别担心,我这就去将银子还给他们,及时是多赔偿也要还给他们。”

友儿一愣,原来这件事啊。赶忙摇一摇手,“不用了,吴叔,你们多赚一些钱是应该的,他们来学农也不妨碍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啊。”不过她心中暗道,这古人比现代人有觉悟多了,竟然有人花钱来学农,真不错。

吴婶特别高兴,一下子冲过来拉过友儿,“真是个好姑娘,那吴婶就谢谢你了,一会中午吴婶给你杀鸡吃。”

友儿笑笑,任由吴婶拉着,慢慢走向院子,“不用了,吴婶以后别叫我路姑娘了,就叫友儿把,这个人…就叫他落公子就可以了。”

“好嘞,友儿,呵呵。”吴婶越看这姑娘越是喜欢,虽然一身绫罗绸缎却从不趾高气昂,永远是和和气气不卑不亢,可惜了自家家境,如若是富贵人家定然讨了她做儿媳妇。

友儿哪知道吴婶还有这弯弯肠子,当走进院子便看到已经有两个年轻人站在院门。远远望去还看不清容貌,之能看到两人身材修长挺拔,一人身穿藏蓝色衣袍,一人身穿灰色衣袍,看这身材姿容自然也是世家公子,还未看到容貌,友儿却因他们有学农的觉悟而对两人抱有极好的印象,当离近了才大吃一惊,怎么回是他们!?

两人是谁?

藏蓝色衣袍之人容貌平平常常,虽然鼻梁挺直薄唇端正,却与俊美无缘,原因便是那满脸的麻子,让人称奇的是,这麻脸却丝毫不影响此人的气度,那昂首挺胸的姿容与藐视一切的神态,让这虽不俊美的男子却有着深刻的存在感。

还有他的桃花眼…

友儿突然双目一瞪,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这时刻向他脉脉传情的桃花眼,不是段修尧又是谁?段修尧竟然易了容跑来学农?定然是追她而来,难道王府的消息走漏了?难道王府混进去段修尧的人了?

宫羽落十分生气,就这种德性的人也敢对他的友儿抛媚眼?

正欲发火,却被友儿拦住,这该装的相还得装,“在下路友儿,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段修尧薄唇一勾,“友儿啊…叫我尧公子就可以,或者尧。”

“你…”宫羽落想发火,友儿赶忙拉住他的手让他消气。

而站在段修尧身边的灰袍男子却冷眼看着友儿拉住宫羽落的手。

友儿看向他,面容平平,但那双眼却如幽潭一般令人神往,仿佛又无限秘密般将人吸引入内。友儿马上断言,此人也是易容了!因为她之前已见过他易容无数次,只不过如今这易容更为夸张一些罢了,这人是谁?自然是蔡天鹤!

“咳咳…”用干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友儿继续演戏,“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鹤。”眼神没变,还是看着友儿抓着宫羽落的手,那目光冰冷,如若情况可以,友儿十分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将宫羽落胳膊折断。

“哦哦,鹤公子,幸会。”友儿一把甩来宫羽落的手,对这蔡天鹤抱拳,一指旁边的宫羽落,“这位是落公子。”

段修尧与蔡天鹤两人对着宫羽落抱拳,而宫羽落则是冷哼一下走进屋内。

当看到简陋的室内,大吃一惊,“友儿,我们回…”

后半句话被友儿小手直接捂住,将宫羽落拉到角落,“宫羽落,你可想好了,别想一出是一出,你若是想当个好王爷,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他妈给我忍着,如果忍不了就别他妈想英明神武,我们这就回府,给你找一百个男姬天天让你上!”友儿愤怒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她当时哄自己儿子都没用这么多耐心。

宫羽落想说什么,一张俊美玉面一会红一会白,最后一咬牙,“知道了。”其实他这么做小部分是想当个好王爷,更多的是为了…她。这天下怕是没第二个人敢对他如此说话了,就连皇兄也不能,不过友儿这么说他,虽然有一点难受,却还可以忍受,直觉告诉他,友儿一切都是为他好。

友儿声音很小,不过蔡天鹤和段修尧内力深厚自然能听到。

段修尧看着友儿的眼神有着玩味,有一种忽明忽暗的情绪隐藏其中,而且那情绪越来越浓,那便是——占有欲!

而蔡天鹤则是吃惊的看着角落中的两人,那个男人,是这个这片大陆最为强大富饶的南秦国唯一亲王,兰陵王宫羽落,这宫羽落弄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太师独子都没人敢提出任何异议,这宫羽落当年将正四品的自己,文武双状元的自己逼出京城,远走轩辕城,就连皇上也只能叹息,无可奈何。

但是此时竟然乖乖听着路友儿的训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友儿,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如此多男子多你倾心,连宫羽落也…

蔡天鹤想着,他的目光也原来越复杂,同段修尧一样,也又是莫名情绪在眼中,只不过他的眼中不仅仅是占有欲,还有吃醋,只不过吃的是宫羽落的醋。他希望友儿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哪怕是被友儿如此训斥!

吴婶进来了,看了一眼宫羽落,小声问着友儿,“那个…路姑娘…”

友儿转身到吴婶身边,“吴婶,别叫路姑娘了,就叫友儿吧。”

吴婶看着友儿,越来越喜欢,“好,友儿,这位落公子的衣服…怕是一会要弄脏了。”

友儿看了一眼宫羽落身上的衣物,那锦缎根本是千金难得的贡品,弄脏弄坏确实可惜。“吴婶,那您家有他能穿的衣服吗?”

“我二儿子身高与落公子差不多,如若不嫌弃,便找一件先穿着。”

“我不…”宫羽落后半句话被友儿一瞪,硬生生吞了下去,低下头,不吭声了。

于是,吴婶便带着宫羽落到旁边屋子找衣服,室内只有友儿与段修尧蔡天鹤三人。

还未等友儿说话,便觉得身子一轻,被段修尧抱在怀中狠狠吻去。

127,务农(10.3二更)

屋子棚不高,室内昏暗,只有敞开的门能射进来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