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我在JJ的编辑那里受到了上万点的暴击,差点疯了。

我把新文的地址发给她看了以后,编辑对我说名字和文案都不行,现在严打,新文的标题和文案都太重口了,绝对不能写,要改。

我躺,我长躺不起……

本来是个很带感的题目,一定要那么小清新么!可是我重口啊!我重口啊!我重口啊!

可是我是个经得起大风大浪的人,我立刻起了两个备用标题,大伙帮我参考一下哪个标题好:

第一个叫:爱即是正义

第二个叫:竹马不设防

我个人比较偏向第一个,很切题,我写文喜欢点题么,这个标题我可以一直点题。而且看上去多么的大义凛然!根正苗红!谁敢再说我的文不和谐!?

同时我好庆幸不要相信她写的早,要是隔现在这个写文环境,这不给写那不给写的,这文可能大纲一出来我就给编辑扼杀了。

总之新文的标题和文案都要改,大家如果看到大变样了不要惊讶,我是被逼的,故事还是那么个故事。

第一百章

孔世然的生日礼物,因为当天不一定方便过来,段蓉阳和余小圆早早就送过了,只是还有一个人,每年都会跟孔世然说生日快乐,有一两次还特地飞到美国来给孩子过生日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动静。

对于孩子的生日,他记得和她一样清楚,每年还不到日子,他就早早提起了,对于这件事,张美丽一直是很感激的。

只有母亲陪伴的孔世然,时不时会有一个成熟男人陪他玩耍,和他聊一些男人之间的对话,这才让孔世然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性格独立坚强,不会过于依赖妈妈。

可是今年,他们俩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不提,张美丽也不好跟他说这事。给孩子过生日是情分,不提这事了,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只是朋友而已,况且之前孔铭对他做了那种损人的事情,张美丽哪有脸再去联系他。

如今这个人正站在院子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对她说:“今天然然生日,我给他买了一件小礼物。”

每次他所指的小礼物价值都不菲,张美丽赶紧把东西往外推,推脱着:“不用不用,你能记得就很好了,太破费了。”

“每年都送的,今年就不能送了?”礼物还是稳稳地放在她手里,男人说:“还是说,今年连然然过生日都不想我参与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话听着刺耳,张美丽否定道,接着她问起一直很担心的事情,“你的店现在一切正常吧?”

他轻点了下头,淡淡地说:“托你的福,没事了。”

“你……”虽然都是很平常的话,她怎么觉得句句带刺,不过换作任何人被别人莫名其妙地整,还是因为被根本就跟他没关系的事牵连,谁都会生气。

现在已经很晚了,孔铭还没有回来,张美丽想了想,把身子往边上让了一下,说:“进来吧,你人都来了,把礼物亲自交给然然比较好,要不然等下孩子会问我你去哪了。”

“不了,”他立刻拒绝了,“我来送个礼物,这就走。”

张美丽跟着他走了一步,犹豫道:“孔铭不在……你不会碰到他的。”

闻言男人迅速转过身,盯着她,不敢置信地说:“他自己的儿子过生日,他居然都不来看一下!?”

直觉就想替孔铭辩解,张美丽忙说:“不是的,孔家给世嘉办生日宴,他今晚很忙。”

对,她不止一个孩子,还有一个从小养在豪门的小少爷,今晚必然是众星捧月,风光无限的,听不完的恭维话,拆不完的礼物,这些都是孔世然所得不到的。

更可笑的是,作为孩子的生母,张美丽连参加这个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男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甘地说:“你这是为什么?你不是早跟我说,就当只有然然一个孩子的么?现在倒好了,孔世嘉你得不到,还又要跟那种人扯不清。你跟他在一起,你有没有一天是不痛苦的?你实话告诉我。”

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害怕来得更准确些,害怕某一天自己什么都没了。可是孔铭又信誓旦旦地说会保护她,张美丽选择相信,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骗过她。

“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他对这事反对得厉害,张美丽明白他的立场,也知道他是为她好,可做过的事张美丽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她微微皱眉,“你实在不愿意见然然就算了,礼物也拿走。”

“你!”太清楚她这个倔脾气了,眼看着张美丽把礼物往他手里一塞就要关门,他抵住了铁门,妥协道,“我就坐一会儿。”

“啊!白叔叔!”

百般无聊地看电视的孔世然看见走进屋的男人,兴奋地扑了上去。

白澜锦笑着抱起他,掂量了一下,“小子,是不是中国的伙食太好了,又重了。”

“是爸爸做的菜太好吃了!”孔世然炫耀道,“我每天都吃好多。”

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白澜锦把礼物递给孔世然,说:“然然,生日快乐。”

趁着一大一小两人拆礼物的工夫,张美丽看了一下刚才搁在家里的手机,发现孔铭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可能会很晚回来,不要等我吹蜡烛。

忙得连给她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那种场合张美丽再清楚不过了,进去了都是身不由已,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像亲人一样,个个相见恨晚。她放下手机,招呼还在摆弄新礼物的孔世然过来,对儿子说:“你爸爸来不及回来看你吹蜡烛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许了愿洗澡睡觉好吗?”

孔世然长长地“啊”了一声,满脸失望,他这还是第一次能和爸爸一起过生日,结果等不到爸爸回来就要睡觉了,垂头丧气,磨磨蹭蹭不肯动。

白澜锦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两人一起看着张美丽给蛋糕插上蜡烛,他说:“叔叔不是早告诉你了,要听妈妈的话么。我想你爸爸肯定很想和你一起过生日,可是他实在抽不出空来,你能体谅他吗?”

孩子思索了一下,觉得反正以后天天都能见到爸爸,也不差这一晚,一下子就想通了。很爽快地许了愿,“呼”地吹熄蜡烛。

两个大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张美丽切了一块蛋糕递给白澜锦,他没急着吃,先挖了一勺奶油喂给孩子。

“妈妈,你怎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孔世然的嘴唇上还沾着甜甜的奶油,大声问道。

张美丽挑了一块不太甜的地方小口吃着,无所谓地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啊。”这种毫无根据的规定,还是有很多人遵守着。实际上张美丽是想给孩子保留更多他自己内心的想法,不会逼他说出自己的愿望。

“这个没关系啦!”孔世然非常想让妈妈知道他的愿望,坚决地说了出来,“我想以后一直和爸爸还有弟弟,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她抬眼看向孩子,发现抱着孩子的男人也正看着自己,张美丽勉强笑了笑,“嗯,会的。”

陪着孔世然吃了蛋糕,白澜锦提出告辞,张美丽送他到门口,他转身面对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美丽,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怕你不开心。”

“我很开心,”她这么回答他,“至少现在是这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孔铭开心,看着他笑,不是那种苦笑,而是发自内心感到幸福的笑容,她就觉得什么都值了。这样的笑容最近在他脸上越来越多的呈现,几乎让她忘了他们曾经怎样痛苦地折磨过彼此,她只要稍稍给点回应,他就开心得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

忍受了一整晚的焦躁和不耐烦,能在表面上维持不动声色的彬彬有礼,也就只有孔铭一个人了。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宴会的主角早就因为累了想睡觉了,被保姆先带回家去了。送完宾客,孔铭出了酒店就直奔那个让他挂念不已的地方。

他原以为都这么晚了,张美丽一定已经上床睡觉了,可远远看着张家小别墅的一楼还亮着温暖的灯光,迫不及待地打开家门,这个家的女主人正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

时节已入秋,晚上还是有些微凉,张美丽盖了一条小毯子在腿上,看见男人走进自己,摊开书的封面,轻声说:“从你房间拿出来的,看看你小时候爱看什么书。”

“美丽这是想了解我吗?”他欣喜地坐到她身边,顺手把书合上。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说:“不是啊。”

满意地看到他眼底的失落,张美丽笑了,说:“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够了解你了。”

这个女人从来就是让他坐过山车,一句话让他坠入谷底,一句话又把他升到半空中,可是怎么办,为了那一点点的幸福,一直坠到谷底也没关系,因为还有那一刹那幸福的感觉。

她提出这些天一直待在心里的疑问:“你之前说今天要给我东西,是什么?”

直到现在他还神神秘秘,让她先闭上眼睛。

她闭着眼耐心地等,只觉得他的气息绕过脖颈,手在她脑后动作着,过了一会儿胸口感觉微微一沉。

“好了,”他并没有远离,仍是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胸口上闪烁着一抹熟悉的银光。

张美丽定定地看着在她脖子上挂好的项链,她把它拉起来,银色的细链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上面扣着一枚圆环,圆环上镶着一颗小小的钻石。

其实他们早已买得起比这大很多的钻,但对他们来说,再好再大的钻石,没有一颗有这颗这样的意义,那是他在他们结婚那天晚上,亲手给她戴上的。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抬眼看他,眼前的男人正笑得温柔,他把领口里相同的银链放出来,说:“你看,我也有。”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她努力地发出声音,“这个不是被我丢掉了?”

“当时我就去捡了,”孔铭忧心忡忡地拭她的泪,慌张地问,“美丽,怎么了?不喜欢吗?”

“那你怎么不早点还给我!?”她的声音已经嘶哑,那晚她找了这么久的东西原来早就被他捡去了,这让她觉得很难堪。

沉痛地看着她,他说:“你走的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我是想给你的……可是……”可是她一声不吭地走了,留下绝望的他,无望地等了四年。

让他们都不敢面对的那天又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她的眼泪掉得更凶,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是不是她不想要这枚戒指了?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她,说出她回来以后他一直想说却一直都没有敢说出口的话。

“美丽,我好爱你,”他已经恨了四年了,很累很累,恨一个人太难了,还是爱她轻松一点。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而她却几乎哭到没有力气。

这个人太傻了,她还记得当时她对他说了多少过分的话,而他还是第一时间冲下去。她难以想象孔铭这样的人是怎么趴在那片凌乱不堪的泥地上找到这么小的一枚戒指的,而仅仅在几分钟前,她已经狠心地说了不要这个了。

不管表达了多少次,他还是想要她的回应,这句话从他们交往开始他就不停地问,但是她一次也没有回答过:“美丽,你爱我吗?爱不爱我?”

她泪水涟涟地反抱住他的脖子,哽咽道:“我也去捡了……孔铭,我也去捡了,可是我没有捡到……”

他沉默了两秒钟,突然低头压住她的唇,激动不已地说:“我爱你,我也好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一章

这是这是这么多年来,孔铭从张美丽嘴里听到的最接近爱的话,就是这么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让他开心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对戒指在孔铭心中的意义是不一般的,当初张美丽当着他的面把戒指扔出去,仿佛把他的真心也一同丢弃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仅他去捡了,她竟然也去了,这是不是代表着,美丽从那时起就已经对他动心了?

孔铭好恨当时自己很快就找到了那枚戒指,要是他再多找一会儿,说不定就会碰上张美丽,也许他们就不用分开这么长时间了。

依着张美丽的性格,如果不是喜欢,是绝不会再和他在一起的。可他还是希望她能坦白自己的感情,给日夜不安的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她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她再次离开,打电话给她,偶尔她没及时接到,他都会慌张好久,生怕她又不见了。

如果张美丽能说一次爱他,就是死他也觉得没有遗憾,这个世界那么大,没了他这一个人,无非就是作为人们的谈资持续一阵子,很快便烟消云散。而她一定会记得他一辈子,能被美丽记一辈子,什么都值了。

孔铭是个贪心的男人,她给一点,让他尝到了甜头,会不停地索求更多,他浓烈地吻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狂热的心跳,用亮若星灿的眼眸看着她,低声要求:“美丽,快说啊,说爱我。”

他耐心地等着,透过泛着雾气的眼睛她看见他一脸期待的表情,嘴巴艰难地张了又张,终是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摇了摇头。

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还是这样,她可以主动抱着他,可以回应他的吻,甚至可以为他打开自己的身体,她把作为女人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他了,就是不能说爱他。

“为什么?”他问,又诱哄道:“别怕,我想听。”

她目光躲闪,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能……”

拇指按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说就不说吧,他知道她不敢,却还这么逼她,是自己太心急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她说这三个字。

隔了几天,孔铭还在上班,梅玫打内线给他,说他的母亲要见他。

小助理话还没说完,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不客气地打开,隔了这么多年,夏雪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室,梅玫赶紧跟在后面帮他们把门带上。

“坐,”孔铭只看了她一眼,他手上还在忙着,旁边有会客的沙发,他示意夏雪情坐那里。

而夏雪情拖了一把转椅过来,直接就坐在了孔铭对面,从包里掏出一堆卡甩在他桌上,说:“你每个月就给那点钱,我卡债都还不上了。”

有张卡挡住了他正在处理的文件,默默把它拂开,他面无表情,给她算笔账,“一个月五万,公司里副总级别的员工也差不多这个数,同时他们还要养家,也足够过得比较滋润。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给了不少,妈妈既没有房贷,也没有老人孩子要养,为什么总不够用呢?”

“你把我和那些老百姓比?”夏雪情生气了,尖酸刻薄地说:“我是你妈妈,你的就是我的!要不是我你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现在自己有能耐了,也不管我死活了,电话都不接,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没良心的儿子?”

从小时候成绩下滑就会挨骂,到现在给的钱少了就被说没良心,孔铭已经麻木了,是不是他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来遇见张美丽了,所以其他的事情才那么糟糕?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梅玫很尽职地端着一杯茶走进来,放在夏雪情面前,自然也就看到了那一桌的信用卡,吃惊地看了看仍是一脸漠然的总裁。

“你出去,”被下属看到这一幕,任谁也不会高兴。没错,他的生命是夏雪情给的,他的身份也是与生俱来的,这些他都没有办法摆脱。但她丝毫不顾及自己儿子的脸面,气势汹汹地闯进他办公室要钱,上次那个照片的事情也是,要是真的被她那个男朋友传出去,夏雪情丢脸不说,作为公众人物的孔铭所承受的必定会比她多得多。她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有考虑过她还有个儿子吗?

男人好看的手指把卡一张张理好,摞成一叠放到一边,说:“每个月五万我跟妈妈说过了,你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我……谁知道你来真的!”被男朋友卷跑钱夏雪情也很沮丧,孔铭来跟她商量生活费的时候,她因为心虚当时没说什么,认为就算他只给这点钱,她再开口跟他要一定会再给的,哪想到孔铭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多少就多少。

“实际上,”孔铭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出来,“家里并不同意我给你钱,我回孔家的时候,他们就给过一笔钱了。”孔家的态度一向很明确,只承认这个继承人,对他的生母,拿钱一次性买断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当时夏雪情欣然接受了。而他现在给夏雪情的,还是孔家的钱,其实是不合适的。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出他所料,听了这话,夏雪情炸了,噼里啪啦地对着他喷口水:“你现在是想把我撇开是吧?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妈!”

“我没忘,”他无奈地说。

怎么会忘,如果夏雪情不是他的母亲,他和美丽怎么会爱得那么痛苦?美丽怎么会不敢说爱他?这件事折磨了他们那么多年,真的能忘掉就好了。

“那你给我把卡都还清了,”夏雪情趾高气扬地命令他。

孔铭思索了一下,同意了,他倒要看看是哪几家银行给夏雪情办的卡,还完就给都停了,以后列入黑名单,不许再办。

“还有,”夏雪情很满意,继续提要求,“你每个月给这点不够花,我也不跟你要多,你像以前那样给就行了。”

“可以,”孔铭点头,“我也有一个条件。”

自己儿子给钱还有条件,夏雪情很不爽地说:“你说。”

“钱我会按时打给你,以后不要再到公司来找我,有事电话联系就可以了,”实际上孔铭就是防止夏雪情涉足他的私生活,她这么三天两头来闹,迟早会发现他和美丽的事。

看在钱的份上,除了这个她确实没什么事可找他的,夏雪情很干脆地答应了。

临走之前夏雪情想了想,没忍住,试探性地问孔铭:“我前几次来找你,你要么不在,要么早早下班了。最近忙什么呢,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男人抬起头,目光凌厉,敏锐地问:“谁跟你说的?”

“我猜的,我猜的,”明明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他让夏雪情感到一阵心慌,连连辩解,忙不迭地走了。

叉着手,他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孔铭拨通了梅玫的内线,对她说:“你进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JJ的这个爬榜搞死我了,我给另外一篇文申请了榜单,一周要写一万五千个字,对我这种短小型选手来说真是痛苦,我玩了三周,差点把自己玩脱,写的眼都要瞎了。这周本来我都没申榜了,打算专心写不要相信她,今早又发站短给我,说给我排了榜单,又是一万五。我摔!我都没申请榜单,给我干什么!!!!烦烦烦!

为了补偿这几天没有更,周五还有,那个一万五我不管了,大不了到下周二三我再眼瞎两天。

第一百零二章

公司里有些事耽搁了,张美丽回到家的时候,孔世然已经被他爸爸早早接回来了,趴在客厅里的餐桌上写作业。见到张美丽进家门,小家伙苦着脸抱怨:“妈妈,为什么天天都有作业啊?啊啊啊!”

“我看看,”张美丽放下包,凑过去一看,孩子已经抄写了一页的中文,一笔一划可认真了,比她小时候写的像样多了。

“中国就是这样,妈妈也是这么过来的,”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孔世然上的这个幼儿园,作为未来精英们的集中地,学习的东西比普通学校超前很多,课业相对来说也重一些,让以前在国外上学只知道瞎玩的孔世然叫苦不迭。

她表扬了孩子:“不过你比妈妈厉害,妈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认识这么多字呢。”

“可是弟弟比我认识的字还多,”孔世嘉是班里的优等生,不但文化课成绩好,连美术课上画画都像模像样的,人又乖巧可爱,幼儿园里的老师都可喜欢他了。

张美丽安慰他:“因为弟弟一直在国内,比你学的多,你才刚回来,能跟上大家的进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妈妈,”孔世然咬着笔杆,仰头望向她,“那我们以后不回去了吗?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吗?”

她反问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喜欢呀,我喜欢爸爸,也喜欢弟弟,”孔世然毫不犹豫地说,“可是弟弟偷偷跟我讲,说我和妈妈的事不能让爷爷奶奶知道。”

小男孩眨了眨眼,不解地问:“妈妈,你上次不是带我去见过爷爷奶奶了吗?我还有爷爷奶奶吗?弟弟的爷爷奶奶和我的不一样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到她面前,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孔世然说上次她带他去见的,指的是张美丽的父母。他分不清这些称呼,张美丽想着,孩子和那些人以后也不会见,所以就一直让他糊涂着。

她不想敷衍孩子,简短地解释道:“你弟弟的爷爷奶奶不喜欢妈妈,所以我们不能见他们。”

“为什么?妈妈那么好,”孔世然更糊涂了。如果他没有弄错这些中文的含义,爷爷奶奶应该是爸爸的父母才对,爸爸这么喜欢妈妈,为什么爷爷奶奶不喜欢妈妈?他不明白。

“你觉得我好就行了,”张美丽避重就轻,“妈妈不需要那么多人喜欢。”

“嗯!”孔世然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不喜欢我们,大不了我们回美国。妈妈,之前我问过爸爸,他和弟弟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没想到孩子和孔铭之间还有过这段对话,她吃了一惊,突然很想知道答案,“他怎么说?”

孔世然又摇了摇头,说:“爸爸什么也没说。”

这个答案,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他在国内这么成功,什么都有了,怎么可能会和他们母子俩一起去那个遥远的国度。在美国生活有多辛苦张美丽是最清楚的,钱不是最大的问题,没有人脉,没有至亲和好友,学历不被承认,这才是让生活变得困难的原因,所幸在白澜锦的帮助下她熬过来了。让孔铭放弃这里的一切跟她去那里重新开始,对他是不公平的,张美丽也不希望他为自己牺牲到这个地步。

她欠他的太多了,她知道只要自己待在原地,就能让他很安心,所以不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与很多人一做起饭厨房就兵荒马乱,硝烟弥漫不同,孔铭做事很干净利索,料理台上清清爽爽,已经做好的三道菜依次摆好,他正在油锅里炸肉丸子,看到女人走了进来,忍不住地微笑:“快好了,饿了吧?”

“还好,”张美丽走近了,别人一定很难想象这个的男人脱下西装后,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沾染上一身烟火的浊气,他却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