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藜纠正她:“是老姑婆,比黄脸婆还要老。”她慷慨万千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趁着这身体还年轻,找个人嫁了吧!黄脸婆其实比老姑婆要吃香。”说完,就看到魏皓仁在翻白眼。这个男人,以为带着眼镜别人就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了么。

他凑了过来,悄声问:“你是真的做好了随时嫁人的准备吧?”

杜藜鄙视:“我又没说嫁给你,得意个什么劲。”

两人个甜蜜的样子,越发显得柯嫒这电灯泡的亮度越来越高。以前都是别人羡慕她的爱情,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羡慕别人相亲的时候。擦了擦眼角剩余的泪水,十分懂情趣的走了出去。

门外,另外一个男人正打算敲门。柯嫒整整面容,对着这位有点熟悉度男人淡淡地笑:“你找哪位?”

“我找柯嫒。不是,我找杜藜,杜小姐。”

柯嫒那笑就定在了画框中,她倏地倒退几步:“白楚舫?!”脸色瞬间惨白,‘砰’地就把门给拍上了,对着疑惑张望来的杜藜哭道:“救命,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我哪里撒狗血了,血呢?狗狗呢?我这撒的是红墨水……

颠三倒四二四桩

九月的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

小猫本来惬意的躺在阳光充足的落地窗旁边睡懒觉,一双手将它提了起来揉揉耳朵,又另外一个人接了过去摸摸背脊顺毛,再到了女主人的手中,一人一猫窝在阳台竹躺椅上昏昏欲睡。

屋子里开着空调,柯嫒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全身簌簌发抖好不可怜。

白楚舫有点尴尬,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可怕了,从进门起,这个女人就避他如蛇蝎。就算如此,他还是做出大善人的面孔问:“你没事吧?”我不是恐龙也不是野兽,应该不会让你吓得这个样子。

柯嫒缩在沙发里面,恨不得将自己变成毫不起眼的尘埃,使劲的摇头:“我,我不是柯嫒。你要找的人在那边。”

白楚舫讪笑,瞄了不远处的杜藜一眼:“我没说我来找柯嫒。”

魏皓仁亲手泡了茶过来。杜藜家里速食物品多,咖啡茶包样样俱全,冰箱里还有几十瓶罐装啤酒。杜藜懒得动,魏皓仁作为未来的男主人,自动自发的去泡茶切了水果招待客人。又捧了一碟冰糖西瓜放在阳台茶几上,叉了一块先喂到了小猫的口中,哄得宠物惬意的瞄瞄叫唤。里里外外看了看,打破尴尬问:“你怎么弄到这里的地址?不是说在S市发展,现在是出差?”这出差也太快了点,才出家门工作多少天,就轮到跑外省,白家的兄弟也太纵容他了。

白楚舫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茶,口感涩还带着苦,再看魏皓仁的样子丝毫没有什么不妥:“杜浪跟我一块来C市,他跟你们熟悉,就直接告诉我来这里找人。”

魏皓仁与杜藜对望一眼,都明白了一句话:杜浪,你是个大嘴巴!

“其实,我是来给杜藜道歉的。”

“谢谢,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柯嫒已经十分勤快的再次打开大门,一双长睫毛扑闪的大眼睛中明白的表示:快走吧,快走吧,这里没人欢迎你。

白楚舫是个脸皮厚比城墙的家伙,哪里这么容易被哄走。要知道当年在家耗了三年如果不是杜藜假装柯嫒过去,他还会继续在家装可怜装情圣的伪装下去。他走到杜藜面前,真挚而诚恳的请求:“我们单独谈谈。”

孤男寡女,能够有什么谈的?

柯嫒只要没有面对面的看见白楚舫胆子就大了很多,单手撑在门板上,耳朵小心贴着。魏皓仁心里紧张,面上不露,看见柯嫒这么直白的表示好奇也忍不住轻笑:“你是怕杜藜说出真相?放心好了,当时在白家她没有说,现在以后都不会告诉对方。”

柯嫒瞅他一眼,不知道是信了他的话还是根本就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转头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魏皓仁似笑非笑,将小猫翻了一个身,挠着它的肚皮:“你是想问楚舫为什么会一身名牌,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他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靠了什么发迹,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被拆穿了心思的柯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说:“我看到他过得好就放心了。”

魏皓仁点头:“从学校楼顶上跳下去,挂在了树上,最后只是摔了腿,心性倒是完全变了。好坏冷暖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别人哪里能够知道。”

“我,”柯嫒又缩到了沙发上,捧着还带有余温的茶水,似乎是想要借由那一点点的温度让自己不再寒冷:“他说爱我超越生命。你与他熟悉,又见过我的样貌应该知道我有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本事。”

魏皓仁不自觉的想起第一次见到杜藜顶着柯嫒的身体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心里划过的那丝惊诧。之后的谈话,对方的冷漠讽刺偏激,配上那魔鬼身材和妖魅相貌怎么看着都委和。脑际中直觉定义对方为:心如蛇蝎的女人!

阴差阳错,这个外冷热内的女人居然是他一直所熟悉的杜藜。

那一夜的第二次相遇,倒像是上天给他的几年苦守的恩惠,让他第一次抓住了杜藜心里的脆弱面,不再是隔着网络的虚幻。

“可当时爱我的男人那么多,我到底要选哪个?我又知道哪个是真心,那个是假意?所以我就想了一个方法,我对所有爱我的人说‘谁愿意为我死,我就跟谁在一起’。”她咯咯的笑了声,怯弱中透出一股得意来,伸出手指:“有三个人为我死了,白楚舫只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为了保护我,替我被车撞了,最后一个替我捅了欺负我的人,坐牢,也不知道现在出来了没有。别人总是问我他们三个人中间我最爱谁,我想了很久,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魏皓仁背着阳光,整个面部隐藏在光的另一面,看不清表情,他问:“那你为何怕楚舫?他要为你死是他自己年少无知,犯不着一见他的面就惊恐异常。当时,你跟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柯嫒歪着头,努力回想那一日的天空,校园,还有郁郁葱葱的常青树,从学校大平屋顶望下去,每个人都只有虫子大小,说说笑笑的爬行着。每个人的青春都是那么的美好,每个人的人生都充满着希望。只有她,没有家人需要她,没有朋友拥护她,就连最爱的教授也悄无声息的去了国外。她孤独无助,不知道生存是为了什么,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未来又在哪里,她成了学校食堂臭水沟里面翻着肚皮的蚯蚓,没有人注意,随便谁都可以践踏。

白楚舫如贫穷的贵公子一般降落在她的身边,唠唠叨叨磕磕绊绊的叙说着爱意。

对方口中美丽如精灵的女生带着迷茫而忧郁的笑容,轻声问他:“爱么?爱我就跳下去,然后我随你天涯海角。”

贫穷的贵公子俯视着半采空的脚底到操场的距离,犹豫不决。

精灵煽动着隐藏的黑翅膀,笑得狂妄和嚣张:“说什么爱,胆小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你们缺少勇气,没有信用,瞻前顾后,还要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的身体和感情,你们是一群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们,再也不愿意听见你们说爱我。让你们的爱情见鬼去吧!”

她转身疾走,白楚舫震惊对方的绝望。在青春的日记中,每个人的爱情观都是纯白的一片,上面有从天而落的淡色羽毛,有厚实如羊毛的白云,有彩虹有山涧瀑布,还有女生旋转的粉色长裙。他想要反驳,毫不犹豫的去拉扯对方,他心目中的精灵不管不顾,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半踩在屋檐边缘的脚彻底腾空了。

柯嫒只来得及看到白楚舫惊诧莫名中又带着希翼的眼,一个慌神,两人的手指交错而过,一个坠落,一个只来得及握住灰色的尘埃。

随你到天涯海角,只是一句戏言,有人随口说,有人认了真。

太诚实太真的人让一切玩笑和虚假无所遁形,柯嫒害怕,怕极了对方最后的那一道眼神,似乎看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怯弱。

柯嫒逃了。

知道白楚舫只是摔伤了腿的当天,就与另外的男同学滚上了床。她要借由别人的身体来忘记白楚舫在她心口留下的痕迹,哪怕那痕迹有多浅有多淡。

学校的桃色新闻永远比小道记者还传得快。

白楚舫为情跳楼!白楚舫追求柯嫒不果,为情重伤!柯嫒与学生会会长打得火热,去了XX开房。柯嫒坦言讽刺白楚舫是贫穷贵公子,望向吃到美味的天鹅肉,不掂量自己的分量。一个男人说为了柯嫒而寻死,那两个男人三个男人都这么说,她柯嫒是不是要同时跟几个男人交往?等等……

白楚舫觉得被戏耍了,青春的日记本上画满了残缺的玫瑰花。人心真可怕,女人更是残忍。陪伴他的家人给了他疗伤的港湾,他不愿意离开,他选择逃避那充满虚假谎言的现实社会。

柯嫒记住的是最后那一次挥手后的回眸,白楚舫深刻着坠落之后残酷的现实。

交错而过!

魏皓仁点了一根烟,将小猫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拧开了房门。

书房敞亮,薄透的白纱窗帘被微热的风吹拂着,帘后翠绿的富贵竹靠在窗台上,被晒得懒洋洋。杜藜就站在桌边,周身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面色柔和,长卷地发丝如波浪一般层层铺散开来,有种淡然而温暖的美。

他走过去,将小猫放在她的手心,搂过她一边肩膀,应了一个吻在其面颊上,并轻声耳语了几句。杜藜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关上,白楚舫双手插在裤兜里,笑得灿烂:“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放心好了,我除了来道歉什么也不会做。不过,我也不会大度的给你祝福。”

魏皓仁将烟灰弹到窗外,看着风卷着那一点白银般的纸的尸体飞向远空。转头的瞬间,金边眼睛的边框折射出咄咄光辉。

他说:“你要找的柯嫒,就是坐在外面沙发上瑟瑟发抖的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V,我这两天其实是在存稿来着,囧

想起没写V通知,所以经过编辑同意再放一章免费上来,咳咳,顶着锅盖~~我家现言编辑是大美人也是大好人~~让我这扶不上墙的烂泥熬到了这个时候

V的购买方式不用说了吧?我很懒的说,如果有人不知道,请抬头看JJ的最上头‘充值’那一个按钮。对,摁了它就能明白如何看V文了,顶着锅盖~~

再,明天最少两更- -,因为今天丢上来一章免费的了,囧

也许我会三更,抽风一万字图个吉利,不过作者太懒了,不要报希望的好

也许遇到了强悍读者,抽打两下我又死活写到了一万 ,也不是不可能的【喂!】

所以,不要抛弃我,(┬_┬)

咳咳,关于这个为情跳楼啊,其实我身边有,还有为情喝农药的,为了爱情去杀情敌的~~生活就是一处狗血剧,既然是现言了,我就只好把身边的狗血都挪到文章里面来了,囧

另外一篇现言,下周也开始日更了,大家来多捧场~~~

颠三倒四二五桩

杜藜将半个人高的吊兰又提高了些,歪着头,从碧绿的叶片缝隙中望着正停车的魏皓仁,有点恍惚的想:这个男人该属豹子。

明明以前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到了现实生活中意外的多了一些强势和果断的决策力。就如两天前,他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我们尝试着一起相处看看。”

杜藜当时正送走脸色怪异的白楚舫和惊吓如兔子的柯嫒,突然听闻直觉的说:“现在这样不好?”

“你我了解不多。我是说,作为以后想要相处的夫妻而言,你我对对方知之甚少,这样不好。”他将一次性茶杯清理干净,又将她推到书房电脑前:“看,原来的你一幅画最多一天就可以交稿,可自从出了柯嫒这件事,你的大部分精力都耗费在解决她这身体带来的麻烦,你对自己的事业没有了专注力,你的生活一团糟。这样很不好。”

杜藜瞅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你性子淡薄,其实已经开始厌烦这样的生活,何不尝试着为了以后改变一下。”他弓下身体,与坐着的杜藜眼睛对眼睛:“你是你,柯嫒是柯嫒,你不能老是被她拖累,你必须重新找个安静的地方延续你以前的事业,还要为你以后的长远生活做一下打算。”

“长远生活?”

魏皓仁露出一丝狐狸的笑:“比如嫁人。”

杜藜呆呆地,鄙视对方:“我还没同意嫁给你。”

“我知道。”魏皓仁对她直言不驯早就习以为常,握着她的手继续说:“我努力的争取得到你的爱情,你也努力多了解我一点好不好?我们需要多相处,多见见各自的圈子,了解一下过去的你我,为未来的两人生活做好充分的准备。别人总是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你还没爱上我,所以可以先试着与我单独相处看看,这样说不定会尽早发现我的好。”

杜藜咧嘴轻笑:“相处好了,就逐渐爱上你。”

魏皓仁顶了顶眼镜,相当的自信:“就这么说定了。我家有空房,你搬过去,我们先厮混一段时间看看。”

“不是厮混,是试婚吧!”

魏皓仁捏捏她的脸颊,在她嘴角吻了下:“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我会很君子,不用担心突然成了禽兽。”

杜藜忍不住推他:“有人会说你禽兽不如。”魏皓仁镜片一闪,扣着她肩膀加深这个吻。

两天后,她就站在自家楼道下面,小猫扒在她的头顶上,将那一头顺滑的发丝卷在肥嘟嘟毛茸茸的爪子下面,一人一猫抬头仰望楼层哀叹。魏皓仁的行动力太强,第一天就找了搬家公司来将她的家当清扫一空,第二天就亲自来接人。

那扇窗户背后的平静和波澜都成了过去,她从今天开始就要迈入另外一个男人的家:“小猫,你怕不怕?”

“瞄!”

“到时候也给你找一个伴。某个人欺负我的时候,你就要拖着你那口子一起给我出气,挠他的脸。”

“瞄!”

魏皓仁接过她手中的吊兰,笑问:“要是你发飙了,拿着东西砸我的头又怎么办?”

杜藜看着他身后那辆新车,讥笑:“败家子。”魏皓仁好笑的扶着她的后背,开门让她上车:“英菲尼迪QX56,价值一百四十万,是白家老爷子送给我的谢礼,里面其实也有你的一半功劳。喜欢的话,可以去考了驾照,随你开。”

杜藜又忍不住鄙视那家强人,给魏皓仁出手就是一百多万的新车,她的谢礼却是自己出卖皮相敲竹杠来的。心里落差太大,她抓着小猫的爪子狠狠地在车窗上挠了一下。

魏皓仁一点都不心疼,只说:“挠坏了,以后你出钱修车。”

很好,人爪子和猫爪子都收了起来。杜藜觑眼指摘对方:“小气的男人。”

魏皓仁毫不在意地回答:“配你刚刚好,不用担心挥霍过甚,以后没有钱养老。”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主编而是脱口秀的主持人。忿忿不已的杜藜抱着小猫安静地生气,魏皓仁握着她的手拍拍安慰。一边已经开车拐出社区,车外熟悉的景色不停地倒退,只是一瞬,杜藜还是瞄见了挂满紫藤萝的凉亭里面两个争执的人。

“那天,你跟白楚舫说了什么?回去的时候,他那样子恨不得杀了柯嫒。”

魏皓仁手下不停,一个拐弯就将车子溜出了大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区在老市区,出门就有大型超市、药店、诊所和菜市场,人行道上老人们相互搀扶着散步,母亲牵着小孩子去上学,年轻人口中叼着面包,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赶公车。

“我告诉他,柯嫒是谁。说她为了躲避楚舫特意去整了容。”

杜藜嗤笑一声,摸着小猫的脑袋,不时的扯扯它的短胡须,揉着肉肉的掌心,又扯着它的前臂甩来甩去。

“上一次我只说你是长得与以前的柯嫒相似的人而已。你们的气质相差很大,脾气也不同,熟悉的人很容易分辨。楚舫当时没有怀疑是因为他对柯嫒了解不深,初恋是美好的,他舍不得抹杀自己心里最美的女人。”

杜藜将身体深深陷入皮椅中,懒洋洋地说:“白楚舫太单纯,你说是什么他就相信。这样的人,真正恨着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恐怖的。因为胆大,无所畏惧,他不知道怎样才算是伤害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实生活中的困境。”

“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楚舫,而是柯嫒。”魏皓仁拿出一瓶奶茶递给她,这东西没有咖啡刺激,对杜藜的肠胃好,接着道:“虽然你没有说,可你心里明白,柯嫒并不是你喜欢的那类人。她自私自利,多情甚至滥情,爱幻想,换了心理医生会觉得她是从小缺少爱,可这并不是决定她性格的最终因素。她就像我们论坛中经常出现的一类小女生,敏感多疑,脆弱如玻璃,渴望受到众人瞩目,总是一边问别人为何要伤害她们,一边又不停地去戳别人的脊梁,给身边的人制造无边无尽的麻烦,让人心力交瘁。你到了她的身体里面,首先解决的是她的滥情,其次解决她的无知给楚舫的伤害,你已经开始不耐烦,才开始劝着她好好生活。可是,楚舫的出现,你直觉的知道事情会越来越复杂,你不想再被她的这具身体拖累,你同意离开并不是因为我的提出,而是你本来就打算离开了。”他目视前方。他很想凝视着她,仔细搜索杜藜脸上和目光中一丁点的小情绪,斟酌半响,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自作主张;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窥视你的内心,我只是自然而然的知道你的想法。

咖啡奶茶中,牛奶的味道偏淡,咖啡不苦,握着塑料瓶的手心有点暖,也许是自己的体温过高,也许是猫咪的毛发太柔软。杜藜眯着眼,看着林荫大道中两边葱郁的绿树,刚刚过完教师节,树旁的广告牌正在替换广告语。她想起了同样一个午后,自己亲手捧着君子兰递给一双沾满粉尘的大手。她的老师再一次拿着雕像画集敲打她的发顶,强行要一句与众不同的祝福。

“了解我的人,总比不了解我的人容易让我幸福。”她说,转头看着身边看视悠哉开车的男人,笑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不用我说就知道,以后我还有什么秘密。”

魏皓仁眼角瞥见她慢慢扬起的笑容,心口勒紧的铁丝一点点松动,突地停下车来,抱着她在其脸颊上使劲亲了下,轻声说:“你的开明才是我最大的快乐。”

杜藜打趣他:“才夸你,转眼又像个毛头小伙子,太浮躁了。”

魏皓仁又气又乐,快要傻得冒泡:“你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话对我多重要。”

杜藜使劲推他:“开车吧!让人看了笑话。”车窗外已经有路人透过车窗好奇张望,更有初中生做着鬼脸被双颊通红的女同学给拖走了。

魏皓仁的家里杜藜已经来过,上次睡的客房已经整理干净,她的台式机和手提都放在书桌上。搬家公司搬过来的私人物品也各自找到了合适摆放的地方,以前住的地方本就是租的,常年下来细碎的东西也多,两个人合力一起整理了半天才妥当。魏皓仁在做饭的空闲时候,给了她钥匙,笑说:“希望不会有你还给我的一天。”

杜藜正将自己那些个盆景植物一一摆放好,吊兰挂在了客厅的阳台上,富贵竹放在了电视机旁边,魏皓仁的最大一盆仙人掌挪到了她的房间,小盆的放在她台式机电脑旁。

手中抓着钥匙摇晃两下,想了想:“要是你哪天得罪了我,我就不声不响地将门锁给换掉,你就准备在走廊上过夜吧。”

魏皓仁瞠目结舌:“最毒妇人心啊。”

杜藜将钥匙抛在空中,嘻嘻笑道:“你爱上的女人可不是温良之辈,要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着的时候,我不停的傻乐~~~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个不需要你说就能够了解你的人多好,( ̄︶ ̄)↗

颠三倒四二六桩

很多时候男人总是对自己的定力太有自信心,其结果往往不堪一击。

魏皓仁吃过一次苦头,是绝不重蹈覆辙的那一类。杜藜搬来的第一晚,两人吃了晚饭,看完了新闻联播,他就假惺惺的搬了电脑坐在沙发的一端开始处理最近堆积下来的工作。杜藜一人先去洗澡,穿着宽大齐膝盖的蜡笔小新长T恤,盘腿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拿着遥控器直接换到了《百科全书》的节目。

魏皓仁的余光从对方的脸颊溜到脖子又滑到圆领下的锁骨,手指翻飞,打开不停闪动的未读消息,眼角又瞥到了某个人光滑修长的腿,赶紧跑去泡了牛奶来,一人一杯,镇定情绪后再若无其事的回复消息。小猫从沙发椅背的这头走到那一头,再从杜藜的腿上飞跃到魏皓仁的肩膀上,喵呜的□。魏皓仁觉得心里火燎一般的烧,抓着小猫眼对眼鼻对鼻的无声警告了一番,继续沉着地看资料。

好在,他是彻底的工作狂,一旦沉入进去的时候任何人任何声音都没法打扰。

“我也要杂志社上班么?”

“嗯,最近有个新的策划,你来负责前期的插画审核最好。”

“我记得,那杂志社你才是幕后的大老板。”

“……嗯。”

“老板,我的月薪多少?可提前说明,是你提出要我搬来的,我可不会支付房租,生活费平摊。你不能借着这个理由压榨我的劳动力,也不能拖延我的工资。”

魏皓仁抬头:“难道我是周扒皮投胎?”

杜藜单手撑在沙发上,大大的圆领领口中露出小片春光,魏皓仁那镜片后的眼神一闪,继续回到电脑屏幕上:“放心好了,我们公归公,私归私。”

杜藜笑嘻嘻坐正,既然目的达到就没必要再呆在客厅挑衅某个人的底线啦,拍拍手,喝完了牛奶一路潇洒的晃回了房间,反锁。

听到那声‘咔嗒’声,魏皓仁的肩膀才彻底松懈下来。他有点怀疑,这么下去,他到底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呢?

小猫‘瞄瞄’叫唤了几声,歪着脑袋看着男主人皱眉沉思。

这一夜,注定纠结。

白楚舫开着车莽莽撞撞冲进社区的时候,差点跟对面突然冲过来的粉红色跑车相撞。他骂骂咧咧,火大的伸出脑袋:“会不会开车啊你?跑车是用来撞的嘛?”

那车窗摇下来,探出一个熟悉的头:“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居然是白琦。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白楚舫到底是哥哥,故作镇静地训对方:“你大清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白琦扬起手中的盒子:“我亲自烤了蛋糕,特意送来给表哥做早餐。”她口中的这位表哥只能是魏皓仁了。

“正好,我也来找他有事。”

白琦穿着白底镶珍珠领的泡泡袖雪纺衫,小拖尾的叠纱短裙,踏着细跟皮鞋,如闯入绿野的公主,招摇的随着白楚舫去按魏皓仁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套着浅蓝T恤,穿着深色牛仔裤的杜藜。

门外两个人眼如铜铃,同时指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杜藜双臂环胸:“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白楚舫大叫:“你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