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拓面无表情,薄唇紧抿。她短短的几句话,却像是一把尖锐锋利的刀,插入他的心脏,深不见血。

“你愿意放手吗?让我却追寻我要的幸福,好吗?”

她的请求,犹如在他的心上再用力地刺了一刀,痛得他说不出话爱,几近窒息。

“成全我,好吗?”她再道。既已至此,就让她一次狠绝到底吧…

无言许久,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哑地问:“如果我肯休了你,你要嫁给白黎?”

“嗯。”她轻轻点头。

“你爱他?”他再问。

“嗯。”她应得没有犹豫。

“你真的爱白黎?”他确认地追问。

“是。”她努力控制着不移开视线,与他对视着。

司徒拓定定地盯着她,忽地抬手掠过她的耳际,突兀地道:“你的耳朵红了。”

“什么?”程玄璇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在这样的时刻,他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根本就不爱白黎。”司徒拓的语气笃定,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停在她的眉心之间,“你在说谎。虽然你脸不红气不喘,但是你的眼神闪烁不定。还有,我早已注意到,每次只要你的情绪波动得厉害,你的耳朵就会红。”

“你胡说…我没有说谎…”她否认,但话语显得无力,没想到他观察入微,她骗不了他…

“你又在说谎了。”他的唇角扬笑,方才心中的那股窒息感奇异地消失不见了。

“我、我没有…”她的尾音渐消。

“璇。”他低唤她的名字,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望入他深邃的眼眸,她有片刻的晃神。他的眸底,似乎有一抹欣喜,又似夹杂着疲惫的沉重和纠结的挣扎。其实他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吧?而这个压力,却是她带给他的。

默默地对望着,他伸手搂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中,她本能地扭动了一下。

“别动,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只要抱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沉却轻柔。

他的双手绕过她的背,抱得很紧,下巴轻抵在她发顶上,似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站立不动,任他拥抱着。他温暖的体温包围着她,他独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张开手臂想要回抱他,顿了顿,却还是垂下。

怎么办呢?她的心好像快要沦陷了,真怕自己有一天会抽不了身…

有些话题,无论如何讨论,都是无果。司徒拓去了城郊别宅,程玄璇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望着天边的一抹胭脂色夕阳。

黄昏的暮色,总是让人觉得感伤,看着天一点一点暗下来,仿佛明亮的希望也被带走。如果她不要太执着,那么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辛酸?两女共侍一夫,似乎天经地义,偏偏她要强求唯一517Ζ。司徒拓说,他没有白黎那样完整的心,其实只是他的心被太多责任束缚。如果他足够冷绝,他可以抛开所有枷锁,自私肆意。他这样的男人,算是有担当的男人吧?

“玄璇。”苑门口,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

“王爷。”程玄璇站起,向他看去。他的气色好了很多,应该差不多康复了。

“玄璇,你好吗?”白黎俊美的面容带着一贯优雅的微笑,缓缓走来。

“我很好。”程玄璇点头。他不再唤她嫂子,是否说明他决定全力争取了?

“但是你看起来并不像很好的样子,有心事?”白黎没有避忌。一语道破,“烦心着那个侍妾的事?”

程玄璇只是浅浅淡笑,没有接话。她并不是因为宓儿而烦心,是因为自己想不通。

“玄璇,有样东西,我想送给你。”白黎摊开右手,掌心上是一颗通体晶莹的蓝宝石,浑圆剔透,泛着魅人的蓝色光泽。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程玄璇疑问,没有接过。那颗宝石应该十分珍贵罕见吧?可是她要来何用?

“这颗蓝宝石,有一个名字,叫做思念石。传说当人握着它,心中想念着一个人,如果那种想念深切到极致,它就会变了颜色。”白黎淡淡微笑,手掌摊在她面前,没有收回。

“这么神奇?会变成什么颜色?”程玄璇心有好奇,盯着宝石端详。幽蓝的颜色,仿佛深海,神秘难测。

“我不知道。”白黎挑眉,语带深意,“当我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去见她。”

程玄璇微微一怔,低垂眼眸,只道:“我已经受了王爷很多恩惠,不能再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玄璇,这颗宝石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它是否贵重。我把它送给你,当你有一天看到它变了颜色,如果并不是因为我,那你再把它还给我。”白黎把蓝宝石放在石桌上。

“我觉得我并不需要它。”程玄璇依然拒绝,温声道:“自己的心,应该自己想明白,不需要靠外物来证明。”

“可是,你最近的心纷乱繁杂。你想不明白你到底对谁动了情。”白黎的话一针见血。

程玄璇愣了愣。

“玄璇,我不在乎前路有多难走,但是我要知道你是否已经爱上司徒。”他可以等她,但是倘若她的心已经被人占据,那么他会是想地退避到角落。

程玄璇怔忡无语。今日的白黎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令她没有招架之力。

白黎低叹一声,终是不忍把她逼得太紧。

“玄璇,我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你。”凝望她一眼,白黎准备离去。或许他有些急躁了,可是他害怕时日久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王爷。”看着他挺俊的背影,程玄璇轻声道,“其实不论我是否爱上了司徒拓,你我之间都不会有可能的。”

白黎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程玄璇继续道:“即使将来司徒拓休了我,但王爷贵为皇室子弟,又岂能娶曾是大臣之妻的女子为王妃?皇上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白黎慢慢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远离京城,隐居山林。就算是皇兄,他也不能阻止我追求自己的幸福。”

程玄璇不禁语塞。难道非要她说她爱司徒拓,白黎才能死心吗?为什么不能委婉不伤人地解决?

白黎望着她,狭眸中闪着几缕柔光,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举步离去。

程玄璇伫立在原地,心中的某一根弦似被跳动。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并肩携手,坐看云起。那似乎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可是,她心里希望陪伴自己的那个人,并不是白黎。

天色渐晚,余辉淡去,夜幕降临。

程玄璇坐回石桌旁,轻轻地摩挲着桌上那颗幽蓝的宝石。

她在等,等司徒拓接宓儿回来。

她该狠一狠心,这样犹豫不决,拖泥带水,只会害人害己。

第三卷第二十九章夜见白黎

夜了,风微凉,天漆黑。

程玄璇走出浮萍苑,想去问问司徒拓是否已经回来,刚走至正厅的回廊,就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迎面走来。

“夫人。”管家停了脚步,恭敬地唤了一声。

“管家,将军回来了吗?”程玄璇问。

“回夫人,将军已经返来,正在听风轩里。”管家回道。

“宓儿也回来了吗?她住在听风轩?”

“是的,夫人。”管家颔首,见她没有再问,就先行退下。

程玄璇在原地站了会儿,脸上近似本能地维持着微笑,掩盖心里的丝丝酸涩。听风轩,是府中除了轩辕居之外最大的苑园。其实司徒拓这样安排是对的,他应该好好照顾宓儿。

慢慢地走着,进入听风轩,穿过庭院,无阻地到了主卧厢房的门口。

房门虚掩,房内掌着两盏明亮的油灯,照映得那一男一女的身影清楚分明。

程玄璇没有敲门,也没有走进去,只是安静地站着。房里,司徒拓坐在床沿,正低着头和躺在床上的宓儿说话,他的语气柔和,带着抚慰意味。宓儿满脸笑容,似乎很欣喜很开怀,紧紧地握着司徒拓的手。

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无声的,她旋身离开,不想惊扰那一对即将为人父母的男女。

回到浮萍苑,她静静坐在桌旁,目光飘渺,望着琴架上的楠木古琴,手中摸着那颗蓝色宝石。如果有一天这颗宝石变了颜色,会使因为谁?

她清澈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灰尘,黯淡无光。现在宓儿回来了,她也该走了。把完整的空间留给宓儿和司徒拓吧,她不希望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会像卓文一样,缺少父爱。

吱呀轻响,有人推开了房门。她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道:“你来了。”

“既然去了听风轩,为什么不出声?”司徒拓的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波动。

“陆大夫为宓儿诊断过了吗?他怎么说?”背对着他,她问。

司徒拓绕到她前面,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沉凝:“陆大夫说,宓儿体质偏寒,胎动不安,极易出现滑胎的情况。如果勉强要之,待生产时母子都有危险。”

“陆大夫也束手无策?”程玄璇微微蹙起秀眉。

“不是。陆大夫认为能够用药调理,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五个多月,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稳胎。”司徒拓没有隐瞒,如实道来,刚毅的脸庞却未显丝毫喜悦。

“那就好了。”程玄璇松了口气,舒展眉宇。事关宓儿母子两条人命,她真心希望他们平安。

司徒拓的脸色深沉,眸底似乎隐着一抹阴鸷。他几乎要恨起她的善良了!但是,他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不高兴吗?”程玄璇轻声疑问。

“不是。”司徒拓淡淡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本来他应该高兴,但是他却觉得愈加沉重。他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又增添了几分。那天,白黎染病,他和他曾有过一段对话。白黎说,如果真爱一个人,有时候应该学会放手;倘若给不了她幸福,强留着人,只会令彼此都痛苦。所以,他答应白黎,公平竞争。现在,他的赢面已经越来越小。

程玄璇慢慢从椅中站起,举眸与他平视。他英俊硬朗的脸庞,高挺笔直的鼻子,线条单薄的冷唇,还有那双墨黑的眼眸,深幽无底。他似乎把所有的喜与怒、悲与忧、累与愁,全都藏于那一片漆黑的深渊之中,不与任何人倾诉,独自默默背负。

她带给他的压力,已经很深很重了吧?

她抿了明粉唇,眼神转为坚毅冷绝。“司徒拓,今天会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你想说什么?”浓眉拧起,司徒拓的脸色冷峻。她异常冷静的表情,让他感到害怕,她好像狠下了心,做了某个决定。

“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你应该心怀感恩,诚心去善待他,怜惜她。”程玄璇的语调很慢,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一个女人不愿意为你包容妥协,你应该收回付出,不再强求。”

“如何收回?降地的霜雪,难道还能重回天上?”司徒拓沉声反问。

“能与不能,与我无关,这是你的事。”程玄璇漠然回道,“我只知我想要什么,而你的世界,我不想参与。”

“你真的能让自己置身事外?感情的分量,这般轻浅?”

“感情,其实是可以控制的东西。”

“你错了,感情根本无法自控。”司徒拓的唇边浮起一丝浅笑,笑容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凄凉。

程玄璇凝眸看着他,他的那一抹笑如一枚细针,极轻极慢地插入她的心脏,并不觉得剧烈的痛,只是隐隐的、绵长的、持续不断的。

司徒拓的目光有些暗沉,低低地道:“我知道你不爱白黎。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有我。为什么不能顺着自己的心?”

“是的,你所知道的,都是正确的。”程玄璇诚实地回应,没有否认自己的感情,白皙小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平淡,“但是,有些事你并不知道。你不知道其实我很自私,很贪婪。既然我要的东西,在你这里得不到,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投入自己的感情?不如趁现在还来得及,早早收回。”

“你觉得来得及?”司徒拓的黑眸中涌动着复杂得似是悲哀的暗芒。她觉得她还来得及收回感情,而他,似乎已经不能了…

“是,我觉得还来得及。你让我走吧,我会去寻找我想要的生活。而我也会祝福你和宓儿以及孩子,一家幸福和快乐。”她的眸光清冷平静,无波无烂,似无伤无痛。

“你想要休书?”他的薄唇勾起,掠过一道冷冽的弧度,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只剩坚决,“我不会给你,不管你的感情是否可以收敛自如,我都不会让你走。”

“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了。”她也料到不会太顺利,但是她的心意已决,他阻止不了她。

“是,不需要再谈了,你只要乖乖呆着。”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看着他挺拔凛冽的背影,她脸上冷静坚硬的面具终于卸下,染上一抹幽暗的哀戚。

他身影逐渐消失于视线中,看不见了。

她低垂下头,墨黑的发丝泄下肩膀,遮住了容颜,看不清神情,模糊了声音。

“夫君…”

几不可闻的细声低喃,飘散在凉夜的空气中,瞬间消散,无迹可寻。

幽幽怔然了良久,程玄璇举步走出了浮萍苑。

打铁要趁热,如果不尽快行动,她怕自己会再一次动摇。

司徒拓并没有禁她的足,她坐着软轿,前往白黎的王府。

“玄璇,你怎么来了?”花厅中,白黎亲自出来迎接。

“王爷,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程玄璇的嗓音平稳,只是双手逐渐冰凉,微微发颤。对不起了,司徒拓…

“出来什么事?”白黎皱起长眉,担心地问。

“可否换个地方谈?”看了看两旁侍立的丫鬟,程玄璇轻声道。

“好,你跟我来。”白黎颔首。

离开了厅堂,程玄璇跟在百里身后,见周围已经没有旁人,才低声地道:“王爷,可不可以去你的卧房谈?”

白黎一怔,诧异地转头看她:“玄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玄璇不语,却很坚持地望着他。

见她神情执意,白黎无奈,回道:“好吧。”

一路走向主院,两人都不在开口,直到进到卧房,关上了房门,程玄璇才垂着眼眸出声道:“多谢王爷不见怪。”

“玄璇,是不是你和司徒拓吵架了?他欺负你了?”白黎关切地询问。她的样子不太对劲,以她守礼矜持的观念,不可能要求来他的卧房谈事情。

“不是,他很好。”程玄璇轻轻地摇头。

“那你要我帮你什么?”白黎见问不出头绪,便直接道:“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王爷,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号,我已经亏欠了你很多。这次,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才厚颜来找你。”程玄璇有些愧疚地低首,声音很浅:“如果王爷选择拒绝帮我这个忙,我也理解的。”

“你先说出来听听。”白黎安抚地露出笑容,温声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帮呢?”

程玄璇抬眸,静默了片刻,然后走近他,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白黎震惊地退开一步,愕然道:“玄璇,你真要这么做?”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办法能够让司徒拓休了我吗?”程玄璇的眸中氤氲着深沉的悲凄。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司徒拓收回感情。那种他独有的内敛温柔,霸道固守,就留给宓儿和孩子吧。她不要等她走了以后他会一直都思念她,他的心,应该去爱别的人。

“玄璇,你让我考虑一下。”白黎眉头紧皱,显然十分为难。

“半个时辰可以吗?”

“这么急?一定要今晚吗?”

程玄璇轻点了下头。长痛不如短痛!

白黎抚着额头,深深叹息,道:“玄璇,你先坐下喝杯茶,让我想想。”

第三卷第三十章捉奸在床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白黎在房中踱步沉思,眉心紧锁。

而程玄璇坐在桌边,安静地喝着茶。其实茶水早已经凉了,喝在嘴里带着一些苦涩。但是她已感觉不到,她的心仿佛沉没在冰寒的海水里,冰冻得麻痹了。

白黎长长吁了口气,终于开口:“玄璇,你做了个这个决定,不担心会伤害到司徒吗?”

程玄璇把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动作分外的轻缓,慢慢地抬起眼眸看着他,声音低低浅浅的:“当初傅凝霜背叛了司徒拓,虽然他感到愤怒和伤心,但是他还能够再重新敞开心扉。”所以,她宁可司徒拓恨她,也不要他留有眷恋,只有这样,他才能过新的生活。

“可是你自己呢?”白黎凝视着她,目光隐含缱绻不舍,问:“你希望自己在司徒心里,将永远是一个坏女人?你不会觉得这样太苦了吗?”

“等我离开了将军府,我就会把关于他的这段记忆抛诸脑后,又怎会觉得苦?”她弯唇淡淡微笑,仿佛心平如镜。

“如果真的能轻易忘记…”白黎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她这样决绝,对他来说,本应是好事,他会因此有了更多的机会虏获她的芳心。但是他却觉得心在隐隐抽痛。如果他能糊涂一点就好了,可是他却已明白,她选择与司徒决裂,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司徒。她不要司徒为难,不想再给他压力。这所有的所有,都已经说明了她的心里有司徒。

“王爷,你会帮我吗?”程玄璇微微仰起脸看着他,语气恳切。

“玄璇,你知道的,你的请求,我不会拒绝。”他只希望司徒能够体会玄璇的苦心。

“谢谢。”程玄璇的唇角依然上扬着,只是已掩不住苦涩。今夜之后,一切都将不同了…

“玄璇,离开将军府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我会找一个地方落脚,继续暗中经营绣坊。”等筹够银子还给白黎,她就会离开京城,远离有司徒拓的地方。

白黎望着她坚决的眼神,深潭一口气,道:“我现在派人去通知司徒,说你在我这里。”

“不用了,再过一会儿他应该就会到了。”程玄璇轻轻摇头,秀气的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许浓重的哀伤。她来王府之前,已经交代过小秀,让她在她离府本个时辰后去找司徒拓。她吩咐了小秀要佯装惊慌,说她离府出走投奔白黎,不准备再回来了。

“那…”白黎看了看她,又看向床榻一眼,俊美的脸庞浮现微窘的神色。

程玄璇低垂眉目,音量轻浅:“难为王爷了。”

“我是一个大男人,并不为难,但是你…”

“请王爷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好吗?”程玄璇自桌旁站起,走向床榻。

“好。”白黎立刻转身,面对着房门,紧紧闭目。

听到身后传来的西索声,知道她在宽衣,白黎的脸色泛红,身躯有些僵硬。虽然他努力不去想象,但心里还是无法控制地涌起一阵悸动。他钟爱的女子,就在自己的床上,让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王爷,可以睁开眼睛了。”程玄璇穿着单衣躺在床榻上,用被子裹牢自己,才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