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林珠穿着皮粉T恤,下摆贴着玲珑腰线,袖口裹着纤细上臂,那纯棉薄布还勾勒出胸脯的圆润曲线。

瞧着就是一青嫩朝气的少女,谭稷明觉着自豪。

她手里拿着将挂断来电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怎么不接电话,还生气呢?”

她不动容,问他:“你满意了?”

他有些莫名,却听她接着说:“我想继续读书,你不愿意,就找人把路断个干净,你明知道我没

你有本事,非要用这种方法来控制我吗?”

“怎么说话呢,那路之悦不是已经把这事儿摆平了么,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干的?”

“是不是你不重要,反正我没法继续上学了,正如你的愿。”

谭稷明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这邪火还没完没了。”

她沉声道:“我哪敢有什么邪火,垂涎你的人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死我。你不同意我干的事,大可明明白白说清楚,哪怕大吵一架也没什么,凭什么叫程书颖跟曹教授说小话陷害我,我是小地方来的,无权无势,斗不过你们这些人,也不想和你们斗。现在你高兴了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做不到放下一切只待在你身边伺候你。既然我们没法达成一致,不如分手吧,省得彼此都不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应榜单字数要求,今天下午3:00加更一章

明天停更,后天起恢复正常

39

谭稷明被她一句分手震得五雷轰顶。

“你说什么?”

她铁青着脸看别处, 不搭话。

他努力克制喷薄欲出的怒火, 道:“我会为了陷害你去找程书颖帮忙?你长没长脑子?”

“你一直不同意我继续读书,会这么阻拦我也不是不可能。”

被误会的人大都着急上火, 尤其这人还是谭稷明。

“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无所不用其极的自私小人?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我他妈兜这一大圈子暗地里使绊子就为了害你上不了学和我闹分手?”他气得额上青筋突起:“还是你早就有此打算,借机把真心话都说了出来?我他妈早就看出来了, 你丫就不成心我和在一块儿, 见天儿的用这些烂芝麻的事儿和我闹,分就分吧,我离了你不能活不成, 爷早被你烦透了,都他妈滚蛋!”

他气得无处发泄,抬脚朝汽车脑袋猛踹一脚,那骇人的警报便哗啦啦一直响。

项林珠咬着牙床, 压制住喉头翻滚的疼痛,抬脚便走了。

像无数个往常一样,内心叛逆着他的言语, 行动却符合他的期望。

她虽对男女之情不通透,却也不至于这般不通透。谭稷明说的那些话, 她其实是明白的,且依谭稷明的性格, 做不出背地里阻碍她的事儿,他的不满不爽不乐意从来都是当面发泄,不会拐个弯儿去干那些小心眼的事。

但项林珠也有一直以来都介怀的顾虑。从前躲着他的好, 一是看不见他的好,二是怕人说她攀龙附凤。后来在一起时那般小心翼翼,也是怕人说她攀高枝走捷径。

俩人在一起后,看似受人艳羡,其实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看好他们这段感情。

那日聚会,白杨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张祈雨从旁的眼色和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吃饭到一半,程书颖追着谭稷明出来说的那番话,她也一字不落全听了进去。

后来路之悦的言语攻击、符钱的表面和平,甚至吉纲和徐慧丽视她心机繁复的眼神,她都记在心里。

谈一场不顾忌他人眼光的恋爱不符合大众现实,更不是项林珠这种性格的姑娘能干出来的事儿。

在电梯里碰见吉纲的那天,她反将他一军,问他那么喜欢和人比较是不是源于自卑,那看似气场强大的对白其实并不代表她自己就多么自信,尤其是和谭稷明这段感情,竭力避开所有误会,却还是被人误会。

她那颗孤傲的自尊心早因为和他在一起,而被洗刷掉一层又一层的皮,虽然看不见,却是很疼的。

她走在路上,斑驳的树影照向地面,落在她身上,似被切割的整体。她听见身后的男人叫了她一声,但她没停下脚步。接着又听见叫她的第二声,她依然不为所动。

终于身后没人再叫她,却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而紧迫。

她便莫名随着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越走越快,似要逃离这个地方,不知是和他较劲还是和自己较劲。

但是下一刻,在那棵凤凰树下,身后的男人擒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掰了过去。

面对着面,谭稷明猛然低头去啃她嘴巴,她紧咬牙关撑住不让,他加大力道,她仍是不屈不挠,他便覆着柔软的唇瓣翻覆吞噬,泻火似的,直往那朱唇咬出滚血的牙印。

她疼得皱眉,却不吱声,偏头往一旁躲了去。

谭稷明终于抬起下巴,对视她铁骨铮铮的眼神,又往那泛红的眼皮子亲一口。

“我不分手,你也别妄想和我分手,这辈子我俩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一块儿。”

他就附在她的耳边,声音不大,气息却不稳。

仔细一听,那结实的胸膛内似藏了支战场擂鼓,轰隆作响,声声紧密。即便隔着厚实的肉体,似乎也能看见他那颗血淋滚烫的心即将冲破生理构造的阻碍,直直摊在她的面前。

“这事儿我也整明白了,路之悦赖你拿她东西,程书颖知道这事儿后借题发挥,跟那老教授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害你落榜。你也甭和我赌气,谁落井下石我就找谁算账,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敢算计你,爷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他还因为怒气激动着,搂着她的胳膊攒足了劲儿不松开。

项林珠被藏在怀里,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什么也没说。她一时感受颇复杂,从揭发刘晓娟到路之悦托出真相,再到寻找无望也无用的程书颖,这场孤军奋战终于让她本来就不坚定的念头滋生放弃,他刚才分明也同意了,可顷刻间又追了上来,还说了这样一番话。

人心可以无比坚强,却也无比脆弱。倘若没有谭稷明的这番话,项林珠也并不觉着自己多么悲悯可怜,但他这么说了,此刻她心中却生出了小女儿才有的委屈作态,原本想推开他的手就这么迟疑了。

这男人一身臭毛病,她有时觉得自己极讨厌他,可每逢他摆出这幅姿态,她又觉着对他还是喜欢大于讨厌的。

她有些捉摸不透这感受,也有些难以应付自己的变化。

那天的后来,在斑驳的阳光下,谭稷明牵着她的手重新回到车里,再看她时已平息怒火,满眼都是不忍。

他去摸她的唇:“还疼吗?”

她咧着牙躲开,没出声。

那唇上的血印已结痂,像破皮后的微肿,又像生了颗血痣。

他抓她的手,在自己手里反复揉捏,又放在脸上摩挲,拿到嘴边亲吻。

“对不起啊。”嗓音柔软像海风拂过的细沙,“你知道我脾气不好,还总说那些话激我,以后可别再提分手的事儿,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混事儿来。”

她抬眼看着他,肤色匀净有光泽,双眼神采奕奕,薄唇微抿,下巴还有些许胡茬儿没剃干净。

他吻了吻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笑:“怎么了,这么盯着我?”

“不是让我走吗,怎么又反悔了。”

“我还不知道你,你那一走保不齐就真走掉了。”

口气些许无奈,又带着一丝早就明白的深沉。

他极少会这样,片刻又转了口气道:“我们犯不着因为误会吵架,太愚蠢了,你想继续上学我不是也同意了吗,不就是想学那什么海洋生物,想学咱就学,多大个事儿。”

他就这么退让着,毫不自知。

她习惯性承着他的给予,包括他的退让,也不自知。

情侣间大吵之后要么分道扬镳,要么感情激增。

这二人没有分道扬镳,于是激增的感情便又恢复到麦芽糖的状态。下午不可开交的吵闹,到了晚上就成了密不可分的连体娃娃。

吃饭就那么大点儿地方,非要腻在一起,搞得好像几百平的房子再没有别的地儿可坐一样。项林珠还好,谭稷明像浑身抹了浆糊,一挨着她就拨不开了。

吃个饭非要挤在一张椅子,把人挤得没地儿坐了便说:“这椅子小不够坐,你坐我腿上吧。”

也不等人回答,搂了腰便放在腿上。东西也不好好儿吃,非要人喂嘴里,让人喂了不够,还要去喂别人,用筷子喂了不算,还嚼碎了米饭往人嘴里送。

项林珠被他恶心坏了,推搡着想躲开,却没想到越躲他越起劲儿。

后来在饭厅腻歪够了,他又扛了人去房间的床上腻歪。

一晚上项林珠被折腾得够呛,隔天早上头一回没有按点儿起床,但因着浅眠,还是被他窸窣的动静吵醒。

那会儿天刚亮出鱼肚白,厚实的遮光帘挡住那点儿光芒,看不出是几点了。

盥洗间响起刷牙的声音,一会儿是龙头放水,一会儿又是剃须刀的动静,项林珠拿起床头他的宝石腕表看了看,时针才刚刚指向六点半。

她开了床头小灯,摸索着要爬起来。

下一刻谭稷明却已收拾妥当从盥洗间出来,他提了被子往她□□的肩头盖上,把人重新放回被窝里,又拿了腕表带着。

“这么早,你干嘛去?”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苏醒后的茫然。

他忍不住俯身又是一顿好亲,摸摸她的头发:“去找落井下石的人算账。”脸还附在她耳边,“昨儿累坏了,今天好好休息,睡醒了记得吃东西,我办完事就回来,乖乖待着别乱跑啊。”

说着已伸手关了灯。

项林珠在黑暗中又问:“怎么算账,你会打她吗?”

“怎么会。”他爽快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笑意道,“法治社会不提倡暴力解决问题,这账具体怎么算你就甭管了,安心待着吧。”

说完又摸着黑朝她吻了过去,脸上嘴上耳朵一顿乱亲,意犹未尽道:“我得走了,再不走就不想走了。”

这明媚复苏的季节,有人算了一盘好账,本想着一箭双雕,一来断送某姑娘的前程,以报其抢夺心上人的仇恨,二来以此间隙那二人之间的感情,项林珠怎么想她不知道,谭稷明的德性她可是一清二楚,他那个人最不喜这些琐事搅乱心情,这般折腾一番,不弄得他俩分道扬镳,至少免不了彼此大伤和气。

可程书颖低估了谭稷明对这段感情的投入,她没想到他会为了项林珠一再退让、甚至改变原则,更没想到这看似完美的算盘会让自己这么快就栽了跟头。

40

春末的北京还不太暖和, 八达岭高速附近有片屋群, 红灰瓦交错的坡屋顶,白松山茶点缀, 小方砖铺平,道路顺畅无阻碍,青山傍着碧天白云。这地儿虽远离市区, 却也寸土寸金。

谭程两家隔着一片栽满绿植的荷塘, 这个季节,塘内浮萍满簇,青翠欲滴。

程家世代, 程书颖的父亲程德忠是搞大地测量的科学家,她的母亲吴灿珍是师大教授。她家书香氛围浓厚,门牌除了标号还弄一名讳:程宅。

谭稷明开着车大咧咧按喇叭时,是吴灿珍开的车库门, 接着亲自下楼迎他进家门。

“这么长时间没见,今儿怎么想起到我们家坐坐?过年那阵我和你程叔叔去你们家串门,你妈说你只跟家待了几天, 年初一就走了,这几年怎么突然这么忙了?”

“做生意就是这, 到处跑,程书颖在家么?”

她领他进了客厅, 紫檀木茶几上摆着茶具,胖肚白瓶里插了支鹅黄腊梅,旁边的小案几摊着一张宣纸, 砚台上搭着一支软豪,还沾着湿墨。

“画画呢?”

“这不正要画,还没下笔,你就来了。前儿参加学校组织的国际文化节,老朋友送的文具,你妈和我各一套,今儿刚好有空,我就想着试试笔,也不知你妈用过了没?她说好用还是不好用?”

他往那放了国风刺绣靠垫的沙发上坐着,拎了壶给自己倒茶:“这事儿您得问她,我可不清楚。”

吴灿珍笑:“我是糊涂了,这种事问你有什么用。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来找书颖什么事儿?”

“她人呢?”

“这两天刚去所里报到,在所里忙着呢。”

“考上了?”

程书颖硕士毕业,续考了测量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的博士,属地理信息系统范畴,主攻摄影测量与遥感。这是步了她爸程德忠的后尘,她虽和程德忠干的事业有差别,但也沾了边。

“刚过了分数线,出成绩那会儿她爸比她还紧张,先前找的她两位叔叔作推荐,怕她考不上丢了脸面。结果出来,虽然分数不高,至少考上了,她爸还是高兴的。”又说,“你找来家里定不是小事儿,我给她去个电话,她知道你来肯定高兴,你等着啊。”

说完就去打电话了。

再回来后又和他拉了几句家常,无非是说他和程书颖一起长大,要多加来往之类的话。

程书颖回来时穿着藏蓝底的鱼尾裙,缀着黄白花纹,上身一件素色小开衫,颈上挂着细链,链头坠着心形祖母绿。

她拨了拨削至后颈的头发:“今儿刮的是哪阵风,你竟找上门了,有什么事快说吧,说完就赶紧走,我家可承不起你这位大少爷。”

她换了鞋往里走,满脸都是挂不住的笑。

吴灿珍已执笔开画,扭头道:“人不来你天天盼着,来了你又赶人走,谁惯出你这大小姐脾气。”

她撇撇嘴,脱了开衫,露出真丝坎肩。

“怎么舍得飞回来找我了?”

她一边喝水一边问。

谭稷明等她解足了渴,指了指后院:“出去说。”

“什么事儿不能在这说?我家又没外人,我大老远赶回来快累死了,你让我歇歇脚,就在这说吧。”

他在墨香四溢的客厅站着,歪垮了身子瞧她:“怎么,才进机构没两天就学会装腔作势,再两年是不是过个道儿都得横着走。”

这语气不善,连吴灿珍也感到意外。

程书颖这才收了笑穿鞋,默不作声和他走了出去。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一来就没个好脸色,我妈还在呢,你就不能给我留个面子?”

“你程书颖面子多大,轻轻松松一句话就给人名额涮掉,这么大脸面,还需要我给什么面子。”

程书颖皱眉:“你什么意思?”

“甭跟我装傻,曹立德那事儿不是你干的?”

她脸色唰地一暗,接着讪讪的尴尬。

她家小院儿围着白栅栏,种着几棵桃树,这会儿桃花全开,偶有风过,簌簌落下粉嫩的瓣儿。

谭稷明穿着露头的亚麻拖鞋,站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淡定得像专程过来赏那怡人的美景。

程书颖神经有些麻木,就那么并肩站着听他不紧不慢道:“我那姑娘脸皮薄,不善和人争,但不代表她好欺负,打狗还看主人呢,你三两句话把人弄得上不了学,是想彰显你的能力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程书颖脸色极不好,顿了会儿才说:“我这么做也是帮你忙,你向来不喜女人功利,她要上不了学不就可以全身心照顾你,我是为了你好。”

他闻言从胸腔发出一声冷笑:“连声招呼都不打,背地里把人涮了,竟是为我好。”又转了话锋道,“就当你是为我好,心意我领了,过去的事儿既往不咎。今儿我回来,是想找你帮忙办另外一件事儿。”

她问:“什么事?”

“找那曹立德说清楚,把我那姑娘塞回去当他的学生。”

程书颖楞了楞,这不就是同一件事吗。

“那不可能,已经刷掉了再返回去收她,不符合规矩。”

“规矩?你跟人胡说八道害人落榜,好意思跟我这儿谈规矩?”他缓了缓情绪,又说,“这事儿你给我办了,就和先前那事儿扯平,我不再和你计较,”

程书颖心里添堵:“你要专程为这事儿来的,那我告诉你,我办不到。”

他随即没了好脸色:“你当我离了你办不了这事儿是么?”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么?”

“我犯不着求你,你做错事在先,正好给你一改正机会。本来打一电话就能把这事儿说清楚,但我那姑娘落榜多少和我有些关系,晾那儿不管她我心疼,所以我专程来你家找你帮忙,带着诚意来的。你要知道错了,就趁机弥补,你要不帮这忙,当我没来。我虽然没有一中科院父亲,但好歹也出入社会这么久,攒点儿人脉让好学生重返校园还是能办到的,何况我那姑娘学习拔尖,也给我长脸儿,放哪个学校不抢着要。”

他一口一个“我那姑娘”,像父亲唤女儿的昵称,却不叫人觉着别扭尴尬,只听出爱护和宠溺。

程书颖妒忌得快要发狂,她认识谭稷明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为一女孩儿这么上心。

“就算让她继续念书又怎样,你以为凭着一张文凭,你们就能在一起吗,她可是你爸资助的贫困生,叫你爸知道了指不定会怎样,你这么费尽心思笼络她有什么意义?”

谭稷明的脸霎时又黑了三分:“和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动不动把我爸抬出面儿,以为我受你威胁?你要想告他尽管告,反正背地里使绊子是你的德性,我怕你不成。”

微风刮过阳台,程书颖□□的胳膊因为凉风刺激,起了一层鸡皮。她也不觉着冷,就那么站着,半天没说话。

谭稷明又开口:“你这意思我也看出来了,今儿算我白来,但这账我记下了,找个机会再问你

要。”

说完便抬脚走了。

程书颖道:“急什么,我也没说不帮忙。”

他脸色依旧不怎么好,返回客厅和吴灿珍虚打了招呼便直径走出去。

吴灿珍还叫住他:“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有时间再来看您。”

礼貌尚在,却头也不回。

从程家出去后,他这才回了趟自己家。何晓穗以为人刚回来,激动得张罗给人做饭倒茶。

何晓穗问他:“这次回来住几天?”

他答:“下午就走。”

“…唉,成天这么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道:“再过几年吧,就两三年,两三年后我就结婚,结了婚立马给您整一大孙子。”

他想着,读完研究生也就两三年功夫,再等一等也不是不可以。

何晓穗喜形于色:“怎么突然计划这么明确,有对象了?”

他不耐:“您甭管。”

何晓穗也不敢多管,伺候人吃了饭喝了茶,又给人切了水果拿点心。

喝茶时,谭稷明没来由多瞧了几眼盘中的碗糕。

问:“这东西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