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刻后,警卫室里有人不满的嚷嚷一句问谁啊,接着一个瘦老头披着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是这村子的村民,估计这村子也没多大,他看了我们几眼就很肯定的说,“你们不是这村子里的,来这干什么?”

我抢先挤出笑容,还客气的回答,“老大爷,我们是游客,这不贪黑在附近玩晚了么,想在这儿凑合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游客?”瘦老头也真较真,还立刻反驳我说,“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名胜古迹,更不是旅游景点,你们游个什么劲?再者说,你们这身打扮是游客样么?”

其实我就是找个借口,哪寻思能这么麻烦,一时间被他问得无话,心说自己总不能说我们去胖商人家旅游去了吧。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但黎征会走过场,说了句稍等后,又从鞋底抽了一张五十块的票子。

我记得小哥平时没这习惯,现在竟会了这手,心说弄不好他是跟小乞丐学的。而那瘦老头一看票子眼睛就有些直了,但也没急着接,反问一句,“你这什么意思?”

黎征回答说,“老大爷,知道您辛苦,拿这钱买点东西吃,我们真的是住一晚上就走。”

瘦老头眼珠子来回转,明显在琢磨着,但钱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最后他接过钱又对我们一摆手说,“哎,下次游玩别这么晚啦,老人家本来觉就不多,禁不起折腾的。”

我发现这老头明显是得了便宜卖乖,我们又止不住对他好一通道歉,这才有了去警卫室住上一宿的权利。

我本来合计这事就完了呗,我们闷头睡一宿就跟他分道扬镳,但还不行,这老头进屋就教育我们来,反正他说的话一点道理都没有,都在那倚老卖老。

我们仨摆脱了小蠊,一时间性命无忧,可也禁不住这种精神上的摧残,这样忍了一会后,拉巴次仁忍不住说了一句,“老头,该睡了吧。”

其实这话谁都能听出来,是他对瘦老头的一个警告,可瘦老头不经没住嘴,反倒来了兴趣,尤其他这时还抽了烟袋,就顺手拿烟袋敲着桌子说,“年轻人,老话说少要沉稳老要张狂,你们这年纪就这么张狂,以后怎么能成大事,尤其看你们这身打扮,也该务务正业了。”

我记得有句话叫人不轻狂枉少年,可怎么在老头嘴里,张狂的却成了老人呢?而且我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样,也忍不住了,心说不就斗嘴么?我这个当相师出身还怕你不成?

我这就想张口反驳他,可黎征突然说了句不好,还特意指了指窗户。

这警卫室四面都有窗户,老头嫌烟呛,把窗户都打了开,窗户上还贴着纱网防蚊子。

这时靠近路边的窗户上爬了几只小蠊,我一下反应过来,知道这帮虫子赶过来了。

我们仨还一同起身想往外逃,可当我们一开门发现门外集聚的小蠊更多。我心里连连叫遭,心说我们运气太差了,竟然又被它们给包围了。

老头不知道小蠊的厉害,甚至看样他连胖商人死亡的事都不知道,他抬头看了看纱窗,一皱眉说,“哪来这么多蟑螂,真要命,我去拿扫帚把它们拍死。”

我是真不忍心看瘦老头出去送死,还拉着他劝了一句,可瘦老头根本不听我的话,还一抖胳膊把我拉他的手扯开。

他指着我鼻子说,“小伙子,连蟑螂都怕,你以后真的好好练练胆子,不然怎么娶媳妇。”

我被他说得心里有气,但还是压着火气劝他,但瘦老头是真听不进去,还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瓶杀虫剂和一把扫帚来,没犹豫的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先响起他的咒骂声,还有嗤嗤喷杀虫剂的声音,但随后他的惨叫声就传了过来,他还扯着嗓子尖叫道,“这是什么蟑螂怎么咬人?救命啊。”

我知道这老头的命交代到这了,而且自己也救不了他,索性硬下心肠对他的喊叫不管不顾。黎征还对我俩一摆手,强调说咱们快想办法逃离出去。

我们四下分开,各自负责一块区域打量起来,试图找到逃生办法。黎征最先有了发现,他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一瓶敌敌畏。

接着他又对着四面窗户看了看,有了计较。他指着其中一扇窗户说,“这里小蠊最少,而且外面分布的也不多,咱们要逃生,从这里出去是最好的途径。”

我和拉巴次仁一同点头赞同,接着我们又穿起防水服来,可我们刚准备好,警卫室的门被人打开了,那老头竟还没死,吐着白沫挣扎的爬了回来。

他还使劲张开嘴,硬生生挤出一句话来,让我们救他。可我们怎么救他?尤其拉巴次仁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头,你死就死了,还爬回来祸害我们。”

这老头一看我们没救他的心思,也上来一股劲,整个人往门上一靠,咧嘴狞笑起来,合着按他的意思,就算死也要拉着我们垫背。

这么一耽误,一群小蠊飞速的往屋里爬来,我们仨脑门上都不自然的留下汗来。

第十一卷 邪灵哥布林 15 遗失妖面

我脑筋飞转,快速分析着当前形势。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逃命法子,一是我们都从窗户上逃出去,先留一个人殿后,负责拖延住小蠊大军;二是我们赌一把,捂着脸从正门逃亡。

只是这两个法子互有优缺点,爬窗户的话,前期逃得慢,但真要逃出去了就能把小蠊大军甩开,而从正门走,我们立刻就能全速展开奔逃,但却不得不与小蠊大军正面产生冲突,反正不管怎么算,都要冒很大的风险,甚至也要看运气。

我正掂量着要用哪个法子合适,黎征当先开口了,他倒是想的比我远,或者说想得到一个不需要牺牲还能换来安全的保命办法。

他把右脸妖面从防水服里拿出来,还把它举起来,我发现在妖面举起一刹那,整个小蠊大军都有种沸腾的架势,这些虫子全兴奋的抖起了身子。

我明白了黎征的意思,这群小蠊就是冲着妖面来的,大有不把右脸妖面抢到手就不罢休的架势。可反过来说,妖面也是我们的心肝宝贝,真要把它舍弃了,我心里不是滋味。

黎征看的开,还笑着跟我们说,“一个妖面换咱们三条命,这买卖值了,不要犹豫,天佑你和拉巴次仁快点从窗户上逃,我用妖面给大家争取时间。”

我强压下心头不适感,而且这时候真的不能再拖延,我和拉巴次仁一同向身后窗户扑去,还疯狂的撕扯起纱窗来。

我们俩施展的力道都不小,几下就把纱窗扯破,接着鱼贯往外跑,而黎征呢,则把妖面对着小蠊大军狠狠撇去。

在妖面落地一刹那,所有小蠊争先向妖面冲去,甚至几个眨眼间,妖面上就集聚了一个虫团。

这么一来,再无小蠊注意着我们,甚至围在房外的小蠊也都无声的退了下去,我和拉巴次仁站在窗外对着黎征直摆手,那意思免快点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别看黎征跟我们说他不在乎妖面,但现在却望着妖面愣愣出神,最后还轻叹一口气,又把手中那瓶敌敌畏对着虫群撇过去,嘴上说,“送礼成双,这个也拿去享用吧。”

敌敌畏可是虫类的克星,尤其洒在虫群上时,好大一片小蠊全都在死亡边缘挣扎着,黎征又一扭身漂亮的一起跳,从窗户里飞出来。

我们急忙上路,本来我也想过,我们仨走了,这村里怎么办,小蠊大军会不会就此对村里造成危害?

但一来我们并没本事能降服小蠊,就算小蠊大军要在村里横行,我们去不去意义不大,二来我觉得小蠊是冲着妖面来的,只要得手抢到妖面,它们肯定还会退到胖商人家里,或者联系哥布林,给主人送一个大礼。

本来胖商人家还停着一辆警车,我们要是能开车回井子镇,绝对能省不少劲,可问题是那警车里爬进不少小蠊,我们不敢冒这个险。

最后我们咬牙走了大半个晚上,在天亮后才回到了警局,也说赶巧的劲儿,这守门警察是我们老朋友,就是拦过我们的那位。

经过昨天的事,他都认识我们了,看我们拿出这幅怪打扮回来,忍不住乐了,而且这爷们心直口快,还当我们面念叨一嘴,“哥几个行嘛,白天在警局上班,晚上去街头混?”

我是不想跟他斗嘴,干笑了一声算回应下,可拉巴次仁不行,他斗嘴什么时候输过,还特意瞪了这警察一眼,又拿出一副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反问,“爷们,我们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案子?现在上头可是重点跟进呢。”

警察一脸诧异,拿出思索状想了片刻,摇头说,“我怎么不知道?”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凑过去用他那脏手对着警察的胸口很用力的拍了拍,还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说,“爷们,这案子你都不知道?你们大头头是谁?”

这警察被他忽悠住了,也没在意胸口上多俩黑手印,认真的回答,“我是归井子镇警局管,但再往上还要听周队长的命令。”

拉巴次仁哦了一声,故意大叹一口气,对他说,“哥们,劝你一句,该送礼了。”

就这样,在警察一脸顿悟的表情中,我们进了警局,而且进去后第一件事,我们就争先把防水服脱下去,换上新衣服。

前几天回来,我们胃口都不错,可今天却有点吃不进去,尤其黎征,用筷子扒拉两口饭就饱了,又拄着桌子沉思起来。

我知道小哥又想着妖面,就建议一句,“咱们吃完饭去义荣县,把小晴小狸带回来,今晚再去胖商人家,一定凭妖宝宝的力量把妖面抢回来。”

其实我说的这想法黎征也想到了,但他有些犹豫,小片刻后才回答说,“妖宝宝现在还在养伤期间,能力有所下降,就怕带它们去降妖不成反倒被小蠊大军困住,我还有一个别的计划,只是要等一等才能有消息,不过咱们可以趁空先把妖宝宝取过来。”

我不知道黎征说的计划是什么,可看他有了计较,我就把现在的想法放一放。

我们吃完饭又急忙借了一辆警车赶回义荣县,不过这次借警车明显费劲,毕竟昨晚借了一辆车还没交回来,但好在有周成海担保。

我们直奔周成海家里,本来我还担心我们没周成海家的钥匙,门打不开,但黎征露了一手,他竟拿几个曲别针戳到钥匙孔里,随便拧了拧,又找来一个硬卡片顺着门缝划了几下,这门就被打开了。

我初步估算下时间,前后没用上半分钟,这期间周成海家邻居还出来看了一眼,但我们都穿着警服,还把证件拿出来给他看,他也没说什么。

等我们进屋后,我就迫不及待去找妖宝宝,毕竟几天没见,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会不会被饿到。

其实我也想过,周成海这人别看能力很一般,但绝对会把我们的妖宝宝当回事,绝不可能不留吃的就走了。

而当找到妖宝宝时,我不由的愣住了,甚至都没想到,妖宝宝能变成现在的模样。

周成海买了一堆速食产品,大大小小的装了一大口袋,都放在餐桌上,而这俩妖宝宝呢,确实也把这速食产品吃了很多,但这哥俩兴趣高,竟然还喝起酒来。

周成海家冰箱里放着很多啤酒类的易拉罐,小狸就飞过去打开冰箱门,一次拿出几罐来跟小晴对饮。

小晴一看酒量就不行,现在翻个眼睛倒在桌上呼呼睡着,而小狸呢,正抱着一个易拉罐,还拿起一袋花生吃着。

一般人喝酒都得把易拉罐举起来喝,而小狸喝酒倒是很方便,它一张嘴把舌头往罐里一伸,就能嗤嗤的吸着喝上了。

我不知道小狸到底喝了多少酒,反正数着桌上的易拉罐足足有十二个是空的,小狸一脸通红的看着我们带来,还吱吱叫着傻乐起来,而且还没等我们有什么动作,它又脑袋一偏,拿易拉罐当枕头,呼呼坐着睡起来。

我和黎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俩妖宝宝了,拉巴次仁也使劲搓了搓下巴,略带嗔意的跟我们说,“看到没?咱们在外面拼死拼活,这俩乖宝宝到是很惬意嘛。”

我和黎征一人一个想把它俩叫醒,但问题是这俩妖宝宝怎么叫也不醒,尤其小晴,或许是被我叫的烦了,还一翻身打了个酒嗝。

最后我和黎征没了法子,只好把它们强行拿起来,各自贴身放好,我心说就算妖宝宝困了,拿着也总比不拿强。

这么一来一回等我们赶回井子镇时,已是傍晚时分了,而且周成海的警车也在警局外停着,我知道这小子也回警局了,我们仨就急忙往里走,想问问他有什么进展。

可还没等我们进到警局,周成海就叫了一堆人走了出来,尤其他们人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手电筒,还带着铁锹木棒。

我看这架势迷糊了,心说这帮人大晚上干什么去?尤其看样还挺像打群架呢。

我就喊了一句把他们叫住,周成海一看是我们仨,凑过来拿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有新发现啦!”

我实在对他这几乎快成了口头禅的话不感兴趣,但还是追问一句有什么发现。

周成海解释说,“今天白天听到线报,他们见到一个矮个子从一个废矿井里钻了出来,行迹特别可疑。要我说这一定是哥布林,咱们这时间去矿井,一定能把他给捉住。”

我细品他的话,觉得他前半句的猜测没错,这矮个子就该是哥布林,但往深了说,哥布林去矿井不一定是在那里住,有可能是去找什么东西。

我把这想法说给他们听,黎征赞同我的观点,又补充一句,“先不管能不能捉住哥布林,咱们趁早下矿井,一定有新线索。”接着他顿了一顿,又指着周成海他们拿的家伙事说,“你们有喷火器么?最好准备一个。”

我知道小哥非要强调喷火器干什么,毕竟这种武器真要施展起来,绝对能对小蠊大军构成重大打击。

可周成海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悄声对我们说,“这是镇上警局,别说灭火器了,像样的冲锋枪都没有。”

我一合计,这事也真不能强求什么,黎征也一耸肩那意思算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开着警车,向矿井靠了过去。

第十一卷 邪灵哥布林 16 诡异洞穴

这矿井的位置很偏,在井子镇周边一处深山里,我们开的警车底盘还低,开到山路处就不得不停下来。

周成海下来就骂骂咧咧,指着这片山直啧啧,还跟我们说,“哥布林就是个滚蛋,去哪不好非得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转悠,咱们跑这一趟有多辛苦,他知道么?”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赶巧,就当他这话刚说完,天上就掉下一泡鸟屎来,还正落在我们眼前。

我们看这鸟屎都愣了下神,其实我倒觉得有什么,反倒认为我们挺运气,不然这鸟屎砸到谁脑袋上也得认栽。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徒步往山区里走,这样半个小时后才来到矿井地儿,光看几眼我就知道,这里废弃很久,尤其矿井旁的屋子,显得破破烂烂不说,有的连窗户玻璃都碎了。

周成海先把警力部署一下,让手下把矿井周围的要点全守住,接着又招呼四个手下这就要下井。

但黎征把他拦住了,还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不需要那么多人,你和我们仨一起下去一趟就好了。”

周成海一直在追查哥布林,对我们遇到过小蠊大军的事也只是初步了解,并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其实不仅是他,我们哥仨当初也没想到哥布林案件会这么厉害,尤其小蠊大军会这么强大,甚至连妖面都不怕。

周成海明显打心里不认可黎征,嘴上这个这个的说着,一脸犹豫样,但黎征也不多解释,只拍了拍他肩膀,就当先往矿井里走。

我和拉巴次仁紧追着,而我在经过周成海时还特意嘱托一句,“信小哥的,没错。”

周成海最后采取了折中的态度,叫了两个手下跟着。这次我们来也带了头戴式手电,但刚下矿井倒没用到,虽然矿井被遗弃,但里面的电闸还好用,尤其打开后,灯光一照,光线还挺足。

黎征先带头往里走,而且他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墙壁,我明白他意思,这里被遗弃这么久,很容易有塌陷的产生。

期间黎征还多问一嘴,“老周,日月星同辉出现时,塌陷的矿井是不是就是这个?”

周成海点头说是,接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副地图递给我们看。

这地图把矿井的地下分布描画的很清楚,甚至主线与支线也都用不同的笔标注了。黎征又接着问,“哥布林以前在哪个线上挖过矿?还有那塌陷的地点在哪?”

周成海这方面的功课做的很足,还一一指给我们看,我发现哥布林挖矿的地方跟塌陷处离得很近,也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我跟黎征的想法一样,先去这两处地方看看。

我们沿着地图路线往那里奔,其实这个矿井给我感觉有点乱,转弯的地方特别多,我们仨是没怎么紧张,但周成海他们就不行了。

尤其每遇到转弯地方时,周成海带着两个手下都会跑到我们前头,先贴到墙壁上,又突然起身拿枪向对面指着,等发现没危险时再对我们打手势。

我不仅没被他们的英勇震慑住,反倒觉得这哥仨有点搞笑,甚至较真的说,现在也不是拍电影,他们做这么多没用的造型干什么?

就这样,我们渐渐深入来到矿井深处,也转到一个死胡同里。按标记这就是哥布林以前负责挖矿的区域。

我们四下打量起来,想找线索,但这里也真只是个地方,什么异常都没有。

我最后是放弃了,还把目光看向黎征,只等他说结果,而就在这时,我胸套里有了反应。

小晴有种想出来的意思。

其实自打出了大峡谷,我们就很注意小晴小狸的隐蔽,除了至亲朋友外,没想把它们的存在泄露给更多人知道,毕竟这俩是奇妖,我怕它俩的消息被传出去后会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胸套一抖一抖的,我一时间犹豫起来,又撇了眼黎征背的背袋,小狸倒是一直没动静,最后我一合计,反正小晴长得小,我悄悄把它拿出来放在袖口里就行。

我故意悄悄往后退了退,避开周成海这几人的视线,还把胸套打开,可还没等我把手伸进去,小晴就急忙往外跑。

它爬出来后先抬头瞪了我一眼,又盯着某处墙壁看起来,接着嘴巴一张,竟用力的吼了一嗓子。

它这一嗓子真要命,很标准的龙啸声在整个矿井里来回震荡着,尤其它这吼声并没针对目标,换句话说,我们和矿井都成了受害者。

而且我头次被龙啸声完完全全的刺激到,一时间觉得自己天旋地转起来,看着周成海他们,眼中也出现了重影,最后还腿一软瘫坐到地上。

黎征他们也没好过多少,都先后倒地,但黎征和拉巴次仁体质好,并没受太大的罪,可周成海他们就不行了,其实警察常年与案件打交道,本该有个好体质才对,但他们都有些酒色过度,身子骨早没警校毕业时的状态。

他们仨有的鼻涕眼泪留了一把,有的更直接,哇哇吐上了。

小晴一脸无辜的看着现在的场面,甚至还直晃脑袋。我一看它这动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合着它没醒酒,刚才不小心耍了下酒疯。

我怕它还会龙啸,就急忙把它强行揣了回去。黎征和拉巴次仁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也明白了龙啸声的来源,可周成海他们还都蒙在鼓里。

尤其那两个手下,缓过劲力后二话不说就往外逃。我真鄙视这两个贪生怕死的货,还对周成海说了一句,“兄弟,管管你手下嘛。”

而周成海呢,不仅没管,还凑过来对我们很严肃的说,“这里古怪太大了,咱们也撤吧。”

我是不知道再跟他说什么了,拉巴次仁则一把拉出他,还嘿嘿笑起来,那意思不想让他跑了。

周成海被我们仨这种倔脾气弄得直无奈,脸上表情也很丰富,最后他一咬牙说了句,“妥了,既然自己是刑警队长,这次就狠一把了。”

我当然知道刚才的情况纯属小晴误伤,也没太较真,还给周成海歇口气的时间,接着我凑到黎征身边,指着小晴注意过的墙壁,把它刚才异常的举动说给黎征听。

黎征听完没犹豫,抢过一把铁锹对着墙壁挖起来,刚开始挖几下不太明显,土都是实的。但接下来的一锹,一下半截锹头都陷到土里。

我知道有新发现,还跟拉巴次仁一起凑过去,我们哥仨一同忙活起来。

在三把铁锹的配合下,很快一个半个高的洞穴被挖了出来。其实这洞穴并没被土全填死,只有离洞口一尺的范围被土遮盖上。

等我们清理完洞口,周成海也缓的差不多了,他倒是积极了一把,拎着手枪就想先往洞穴里钻。

但我们都把他拦住了,拉巴次仁还拿出一根火柴划着,把它举到洞里去。

洞里氧气含量很低,火柴很快自行熄灭,我们一合计,就掐表在外面等起来。

黎征默默坐着想事,我们哥仨蹲在一起抽了两根烟,最后拉巴次仁又拿一根火柴做实验,还看着没灭的火柴点头跟我们说,“没问题,可以进了。”

但这次我积极了一下,打起了头阵,还把妖面戴在脸上,毕竟现在来看,我是我们四人中实力最强的。

洞穴里本来很黑,不过好在我们四个都有电筒,在统一照射下,把这黑暗驱赶的差不多。

这洞穴可不短,要我说足足往里延伸了二三十米,尤其在里面,我们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在最里面盘腿坐着,一身白骨,但也有个显著的特点,他左手肉没烂光,只是被风干的缩了水,而且这手的表皮还是红色的。

另外那具尸体,明显死的时间不长,尤其还穿着矿工服。

初步分析,里面那具骷髅就该是传说中的鬼手乞丐,而这新死的尸体该是个采矿的工人。

黎征对我们摆手止步,又强调说,“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消息,务必不要乱动。”我们仨都点头应了一声。

黎征先凑到矿工尸体处看了起来,而且很快有了结果,他捧着头骨对我们说,“他是被人用钝器狠力击打致死的,尤其按骨骼裂痕来看,这钝器该是小铁锥之类的东西。甚至……”

我看黎征说到这有些犹豫,心里很不解,还追问他甚至什么?

黎征叹了口气,说出他的想法,“这矿工能死在鬼手乞丐旁,我觉得跟哥布林有很大的关系,甚至他就是被哥布林打死的,尤其他头骨上受击打的地方不下五处,这说明他不是一下身亡,肯定在死前惨叫挣扎过片刻,但哥布林没有软下心肠,仍残忍的把他杀了。”

我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这个矿工跟哥布林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地方,两人还合伙瞒着其他人打了一个洞找到鬼手乞丐,而这鬼手乞丐身上不仅有驱赶小蠊大军的方法,还有一笔意外的财产,这财产很可能就是金条,最后哥布林起了贪念想独吞这些东西,把这同伙给杀了。

越接触这个案件我是越恶心哥布林的人格,但与此同时我也警惕起来,心说抓这种人我们也要小心,毕竟他什么卑鄙的事都能干出来。

第十一卷 邪灵哥布林 17 黎征的后手

我们没把注意力放在矿工尸体上太久,接着一同打量鬼手乞丐。这下黎征也变得小心,离得老远就停下身,还找了一个铁锹向鬼手乞丐递了过去。

他就用锹把那红手给锉了下来,又扒到近前。

依我看这红手很怪,尤其离近了我还发现在它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有的很小,甚至不细瞧都发现不到,有的洞比较大,跟小米粒都有的一拼。

黎征伸手向腰带摸去,拿出几包药粉来,又陆续撕开向红手上洒去,我们一直观察着,等这些药粉全洒光,这红手也没什么反应。

黎征扭头对我们对了个放心的手势,接着对周成海比划着问,“带刀了么?”

周成海一点头,从裤腿中摸出一把小匕首。黎征拿着这把匕首现场对红手解剖起来。这可苦了我们仨,根本避无可避的看他解剖。

不过好在这只是一个红手,并非内脏部分,看着解剖也并没太恶心,而且在他把红手居中剖开后,我们有了发现。

在红手中间,竟有一大一小两个白球,大的有黄豆粒般大小,小的跟大米粒有一拼,我不知道这两个球是干什么的,但很明显这不是人体长出来的。

黎征小心的用匕首把这两个球挑起来看看,又一脸顿悟的点点头,跟我们说,“这该是蟑螂卵,那些小蠊就该是这卵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