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接受黎征的看法,但与此同时疑问也来了,我指着红手问,“它为什么是红色的?难道跟小蠊分泌的那种怪毒有关么?”

其实我问是这么问,心里却觉得自己这种问法就该是答案,可黎征想了想却把我否了,还摇头说,“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但现在还咬不准,得等把这两个卵鞘送去化验才知道。”

我们又在这儿待了一阵,再没新发现,周成海的意思,既然发现了尸体,就一并把它们带走,送到公安机关检查。

可黎征不赞同他这么做,还强调一句,“这鬼手乞丐是个异人,身上还有什么古怪咱们不知道,要我说咱们不要过多理会他的骸骨,还请特殊组织过来一趟妥当些。”

周成海不知道特殊组织是什么,好奇的反问一句,拉巴次仁倒挺直接,对他来了一句,“老周,你就知道特殊组织是一个国有事业单位就行了。”

我们又原路返回,爬到地面上,也不知道那两个先逃跑的手下对其他人说了什么,等上去时我发现,这些警察都有些紧张,甚至还有几个人连手枪都上了镗,指着矿井入口处。

我们仨没多说话,把这机会都留给周成海,而周成海倒是异常的骄傲,毕竟在属下面前他可是个勇士。

这小子也上来一副热血劲,当我们面还给手下上了一堂课,反正磨磨唧唧老半天就强调两个字,气节。

我们仨和周成海都回了警局,而这些手下只走了一半,剩下的全留在矿井处守卫着。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留守没什么大用,就算哥布林能回来,可走到山下发现警车时他才不会发傻冲上来呢,肯定会扭头走人。

回去后黎征就跟周成海要显微镜,可警局里没这东西,最后周成海想了一个办法,从镇医院化验室临时借了一个。

黎征又找个屋子躲起来,专心他的研究,而我们几个就找个桌子坐着聊天,其实周成海没想跟我们闲待,他又打着去花丽蹲守的主意,但黎征没让他走,还特意嘱咐我俩好好陪他。

我合计黎征一定有了什么计划,正等着执行,我和拉巴次仁就发挥了嘴皮上的功夫,东拉西扯起来。

较真的说,如果只有我跟周成海单独,我还真不一定留住他,最后拉巴次仁一转话题,跟他聊起了女人,这下周成海“乐不思蜀”了,还越聊越精神。

一个小时过后,黎征急冲冲走出来,见到我们第一句话就说,“跟我想的一样,这两个卵有猫腻。”

我就追问一句猫腻是什么。黎征解释道,“那个小白球是小蠊的卵鞘,而那个大白球则是美洲大蠊的卵鞘。”

我一下被弄迷糊了,不知道这又是小蠊又是大蠊的到底都什么东西。

其实不仅是我,拉巴次仁和周成海也犯迷糊,黎征就进一步举起例子来,“德国小蠊是蟑螂的一个品种,之前也说过,它的身长在1.3到1.6厘米之间,而美洲大蠊正好相反,体型很大,身长最多能达到3.5厘米,甚至力气也不小,尤其外表还是红褐色的,鬼手乞丐之所以有个红手,一定跟大蠊的卵鞘有关。”

我一边听一边用手指比划着,当我看到手指间约有3.5厘米的间隙时,心里不由产生一种既恶心又害怕的感觉。

恶心的是这种大蠊真要这么大,那一群大蠊出现在我面前,这种感觉可够受,而害

我们仨一时间都没接话,自个想着心事,而黎征也给我们时间慢慢消化这个消息,等我们相继回神后他才一转话题说,“我有一个计划,本来是留的后手,但现在一看,不把这招使出来,咱们是奈何不了哥布林了。”

我问他这后手怎么说,黎征详细说给我们听。

“前几天我联系上当地的无番组织,从他们那借来几件特殊衣服,本来我想有这衣服在,在加上特意配置的药,应该能捉几只活小蠊,但意外的是,小蠊大军竟这么厉害,这次咱们双管齐下,我本来也让无番组织准备另一样东西,按时间来算,他们应该准备好了,咱们就带着这件宝贝再去胖商人家,一来捉几只小蠊研究下,二来也让胖商人家的小蠊大军就此灭绝。”

我细品他的话,琢磨计划的可行性,先不说黎征要的宝贝是什么,但有小晴小狸在,我们遇到危险时想逃应该不成问题,甚至也不会再出现丢妖面来保命的囧境。

我们仨先后点头赞同,黎征又给无番组织的联络人去了电话。

到了晚间,我们吃完饭后,警局门口来了两辆小面包车,面上看,这两辆车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车厢上还打着广告,写着配送的字眼。

可车里坐的都不一般人,存放的也不是一般的东西,一个司机先下了车大步向警局里走来,我们本在闲聊,可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样子时,我一下被震慑住了。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但掩盖不住体内的霸气,尤其他双目特别有神,脖颈也粗,很明显体质特别好,身手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周成海也是个识货的主儿,看到这司机后还特意跟我们强调一句,“来者不简单,大家一定注意气节。”

我一听这么熟悉的话心里止不住想笑,心说这不是他早间跟他手下说过的么,怎么又来跟我们念叨?

周成海没理会我们的反应,反倒特意把腰板挺了起来,还当先站起身主动跟司机握着手,客气的想聊天。

但这司机根本对周成海不感兴趣,而且他此行目的也不是来找他的,意思的回了几句后就又向我们看来,还问,“哪位是黎先生?”

黎征笑了笑,说了句是我。司机不再多问,只强调说东西准备好了。

黎征也没再跟他多说话,反倒招呼我们出发。

自打跟无番组织接触后,我是习惯了他们的做事风格,还见怪不怪起来,可周成海就不行了,拉着黎征说,“咱们这就出发?不用叫些人手跟着?”

没等黎征接话,司机倒是有些不耐烦了,扭头说,“人手多了反倒是累赘,我们这次来了四个人,足够用了。”

看的出来,周成海打心里觉得这人手还少,但面上他强忍着没继续问,反倒嗯了一声点点头,或许对他来说,这死要面子劲儿就是气节。

而我们也不再耽误,都上了面包车,黎征指路,向胖商人家开去。

我上车后发现,面包车的后座上放着几口木箱子,而且这木箱子上还打出孔隙来,我合计这一定是用来透气用的,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这两个面包车司机都是一把好手,车开的又快又稳,不到十点钟我们就来到胖商人家的院子里。

黎征和我先警惕的下去看了看,发现院里没有小蠊的影子,接着他又招呼这些无番组织的成员,把宝贝拿了下来。

我数了数,一共是六个箱子,他们四个一人背着一个,还两人合伙拽着一个,黎征又招呼我们往房子走。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这心还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没有底,黎征看出我心中所想,还出言提醒一句让我放心。

这些成员兜里揣着药,就是那红绿两种药粉。

黎征还是把红色药粉放在屋子正中央,又把绿色药粉洒在我们周围弄成一个保护圈,而那六口箱子也都被提前拿到了炕上。

这次我们没关灯,都蹲在炕上等待着,不出半小时,小蠊大军出现了,一股棕色潮水从门缝处出现,奔着红色诱饵涌去。

今晚注定是消停不了了。

第十一卷 邪灵哥布林 18 压箱底的护卫

第十八章 压箱底的护卫

我们仨之前跟小蠊打过照面,这次看到这么恶心的虫群,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终归能忍受得了,那四个无番组织成员一看也见过不少世面,望着眼前情景能控制住情绪,而周成海就不行了。

他看着这些小蠊,脸都吓红了,还拼命的捂着嘴巴,看得出来他想吐,可是在极力忍着。

拉巴次仁离他最近,这时不得不凑过去拉了他一把,还悄声说一句,“老周,气节,注意气节。”

周成海痛苦的盯着拉巴次仁点了点头,不过对此时的他,能不能注意气节还真是个问题。

我们谁都没动,任由小蠊肆无忌惮的吃着诱饵,这么一来,屋里蟑螂数量是越积越多。最后黎征还把目光转移,望着门缝处。

我能品的出来,小哥是下狠心了,非要将胖商人家的虫灾一次灭绝,但我疑问也来了,他一直让我放心,可我们只带来这六口箱子,这里面藏的宝贝到底够不够用还真成一个问题。

等门缝处再无小蠊涌进时,黎征满意的点点头,又从兜里摸出一个里令来。

我还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来个里令,但那些无番组织成员却似乎早料到黎征会有如此作为,还配合的把箱子盖打开。

在他们打开箱子时,我能闻到一股怪味道,涩涩的青草香,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腥气,而那些本来已经上炕的小蠊,突然间就像预感到什么似的,都扭头爬了下去。

周成海本来缓过劲来,正把手从鼻子上挪开,但闻到这股怪味,他又不得不把手又扣回去,还忍不住念叨一嘴,“这什么东西?”

没人回答他,还有一个无番组织成员扭头瞪了他一眼,嫌他多话。

黎征又吹起里令来。他吹出的声音很哑,再配着箱子的怪味,让我听得有点难受。而且在听他吹了一会里令后,我突然觉得他是在驱兽,尤其跟之前拉巴次仁练习驱蚂蚁时吹出的调子还差不多。

拉巴次仁也有类似的想法,还疑惑的看黎征。可黎征不理会我们的目光,依然集中精神默默的吹着。

小蠊大军也被这里令声干扰,整个虫群都有些骚动,本来有些小蠊都开始不耐烦起来,还想爬过来攻击我们,但就像有个无形的界限一样,在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时,它们就默默的停了下来。

这种情景很怪,尤其随着小蠊越聚越多,这无形的界限也被它们的身躯凸显出来。我明白它们之所以不敢过来,肯定跟那六口箱子有关。

黎征又改变了里令的调子,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在这种声音刺激下,小蠊大军的骚动加强,而那六口箱子里也传来一种沙沙的声响。

我能猜出来,这六口箱子里装的是一种虫子,但绝不是蚂蚁,毕竟蚂蚁身躯小,相对来说弄不出这么大的响动。

这下我奇怪了,甚至还有种想凑到箱子旁看一眼的冲动,但那些无番组织成员显得很紧张,围在箱子旁边守护着,还都拿出一根细棍,不时对里面戳戳点点。

我怕自己冒然过去会影响他们,索性强压下心头好奇,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看好戏。

这样持续了一支烟的时间,小蠊还是没攻过来,黎征显得有些失望又一边吹里令一边扭头看了看我。

本来我不懂他看我什么意思,但他又目光下移,盯着我腰间瞧了瞧。这下我明白过来,他是想让我拿妖面。

也说这奇怪劲,在我不戴妖面之前,虽说把妖面挂在后腰上,但这些小蠊却对它不感兴趣,可一旦戴上,就像之前黎征那样,小蠊就会对妖面穷追不舍,哪怕再摘下来,它们也能感受到妖面的存在。

我明白黎征是想让我用妖面诱惑小蠊,换句话说,这有点豪赌的成分,如果今晚我们能灭了它们,我这妖面不会丢,如果我们不是小蠊大军的对手,那自己这妖面保准还得被它们抢去。

我真有点不想赌,但现在一看,尤其黎征还示意过我,不赌也不行了。最后我心一横,把妖面拿出来戴上去。

左脸妖面瞬间亮起来,也诡异的抖动着。那些小蠊就像感受到什么一般,突然全停止争食,疯了一般向我们涌来,尤其还有“空军”的加入。

我心里压力倍增,但强忍着没动,可周成海却吓得一屁股坐到炕上,要不是拉巴次仁拦着,他弄不好转身都能从窗户上逃出去,尤其胖商人家的窗户逃起来也方便,毕竟有一扇窗户已经被拉巴次仁在前晚破坏掉。

黎征没紧张,反倒突然把里令的声调抬到最高,甚至都有些鬼哭的感觉,这时箱子里也有了移动,一个个黑影嗖嗖的从里面跳出来,毫不犹豫的扑向小蠊大军。

我冷不丁没看清这些黑影的模样,就觉得它们速度很快,而等它们跟小蠊大军打起来后我才发现,这些黑影竟然全是蜘蛛。

这种蜘蛛很怪,腿脚很长,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它们才有极佳的弹跳性,而且有一部分跳的高的,还把空中飞行的小蠊全部拦截下来。

这场面我是头次见过,也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甚至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两伙虫子打仗,一时间还有些恶心。

周成海本来弄出一脑门虚汗来,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就地哇哇吐上了,而拉巴次仁也搞笑,都这时候还跟周成海念叨一嘴,“老周,节气,你节气快光了。”

可周成海哪还有注意节气的想法,要我看,他吐得简直到了忘我的境界。而且这还没完,有个高脚蜘蛛脑子有点问题,它本来跳出来了,但也不知怎么搞的,竟失去了方向感,又一个飞扑落在周成海的鼻尖上。

周成海盯着这蜘蛛看着,这种看法让外人看的很无奈,他就像在对眼。这下周成海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不攻自破,他浑身一哆嗦,抽搐起来,只是他这抽搐绝对不是中了小蠊的毒。

这些高脚蜘蛛很强悍,跟小蠊交上手后就发了威,它们就凭一张嘴,对着周围小蠊狂咬。蟑螂的天敌之一就是蜘蛛,而这些毒小蠊本来只能束手待毙,但它们仗着数量多,在骚乱一会后竟开始反抗起来。

要论一对一的打斗,小蠊不是蜘蛛的对手,但一群小蠊围着一只蜘蛛,竟能来个势均力敌,尤其有些小蠊的脾气很倔,就算死了也狠狠堵在蜘蛛嘴上,让它无暇分身对付其他同类。

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高脚蜘蛛出现了败势,我看的有些着急,心说难不成这次计划又失败了?甚至我还看黎征,等着他发出撤退的口令。

可黎征却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尤其等这些高脚蜘蛛全都跳出箱子与小蠊打起来时,他还停止吹里令,默默地观战。

看到现在的情景,他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一掏兜,拿出一把新的里令。

我一下愣住了,也明白黎征准备的宝贝还没全上场,换句话说,那箱子里的宝贝没出绝。

黎征没急着吹,反倒扭头看着我们提醒一句,“大家忍住,接下来上场的可是我压箱底的护卫。”

那些无番组织成员早知道这护卫是什么也就没多说,而我和拉巴次仁虽还一头雾水,但也都郑重的点点头。

我发现拉巴次仁不是一般的坏,他又急忙掐起周成海的人中,想强行把这已经昏迷的哥们弄醒,还念叨一句,“老周,快来看场好戏。”

黎征又闭眼调整一下心态,接着吹起新里令来,这里令声很欢快,让我听得不由精神一振,但等那护卫出来时,我这振奋的心情为之一转,变得异常压抑,甚至脑门还冒出了汗珠。

我就没见过这么丑的蜘蛛,尤其它们个头还大,跟碗口都有一拼,身上五颜六色的,一排眼睛分成两条竖线,平行排在它头顶上。

一共有六只护卫爬了出来,它们受里令声刺激,疯了一般向小蠊残军爬去,还在半路上就撅起屁股,对着小蠊射出一股股的白色液体。

这白色液体也不知道什么成分,尤其被射出来后还渐渐扩散成扇状,但凡沾到液体的小蠊,瞬间挣扎几下就挺直身子死去。

这下这些小蠊害怕了,还拼命向门缝涌去。黎征本来没想放过这些小蠊,指挥着大蜘蛛提前堵住门缝。

大蜘蛛也真听话,六个摆成一排,死死守起门来,还把屁股撅着准备好,那意思只要有不怕死的小蠊敢过来,它们就喷毒。

这下小蠊虫群炸了锅,在整个屋子的地上乱窜,我发现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些小蠊前天晚上还对我们耀武扬威,可今天呢,却成了这种囧样。

但黎征又改变了主意,突然把里令的调子调整,让那些大蜘蛛爬了回来,还老实的钻到箱子里去。

我一下迷糊了,不懂黎征的用意。

这些小蠊见到有机会逃,全都蜂拥的撤退。黎征没急着解释,又换之前的里令把高脚蜘蛛也召唤回来。

等忙完这些后,他才说了一句,“得留点小蠊不能赶尽杀绝,我还得靠着它们把我妖面寻回来呢。”

第十一卷 邪灵哥布林 19 哥布林

刚才这场战斗无疑是我们胜了,那四个无番组织成员赶紧把箱子盖上,防止蜘蛛爬出来,接着黎征又招呼我们坐在炕上歇息起来。

这些无番组织成员也酷爱吸烟,再加上我和拉巴次仁,我们六个大烟鬼一时间把屋子里弄得全是烟味,周成海本来还在昏迷着,就连拉巴次仁刚才使劲掐人中他都没有醒,这次却被烟味一刺激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有些迷糊,都忘了昏前经历过什么,愣愣看了会四周,可突然间他就像想起什么似的又一下坐起身,盯着地面看着。

拉巴次仁被他这举动弄得直乐,还把正抽着的烟递了过去,说了句,“老周,吸两口提提神,那些小蠊都已经跑了。”

周成海一听这话稍微平静些,又接过烟吸两口,不过他吸的有点狠,反被烟呛到了。

黎征一直没说话,只是偶尔看看表,这样过了十分钟,他又招呼我们起身,说要去追击小蠊。

其实他刚才也说过,要留点小蠊带着我们找右脸妖面,可小蠊逃跑时他不追赶反倒招呼我们歇息,而等小蠊都跑光了,他却又要追击起来,这让我怎么也想不透。

但黎征有他的办法,他带着我们出了屋子,招呼无番组织成员先把箱子放到车上,接着他又摸向腰带拿出一袋药粉,对着手上洒了些,还从一个箱子里抓住一个高脚蜘蛛。

我发现这药粉很特别,高脚蜘蛛在药粉的刺激下显得很乖,也不咬黎征。

黎征就平举起手一边走着一边盯着高脚蜘蛛观察着。

刚开始高脚蜘蛛没什么反应,但不久后它突然挪了挪,调整了身子的方向。

黎征满意的点点头,就冲着高脚蜘蛛头部所指的方向大踏步走了出去,而且被这么一指引,他还走出了胖商人家的院子。

很明显,残余小蠊全都退出胖商人家,奔着另一个窝点逃去,黎征没急着追,反倒对我们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让我们开车尾随他。

这期间我一直在观察高脚蜘蛛,心里也合计起来,心说这蜘蛛可太不一般了,或许是通过某些气味竟能察觉到小蠊的踪迹,甚至我都怀疑这种蜘蛛是无番组织特意培养出来的新品种。

我也没时间多问,由那两个司机开着车,我们这就慢悠悠的尾随在黎征后面。

这么一来可没少走,我们足足追了半个小时,赶到了一片山林前面。现在是夜里,这片山林里也没人住,还没灯光,显得很阴森。

高脚蜘蛛变得兴奋起来,要不是有药粉震着,它保准能从黎征的手上跳下来。黎征又返身走到车旁边,把这高脚蜘蛛送回箱子里去。

我们陆续下车,黎征找来一个手电筒,对着这片山林照了照,而在这一照之下我们发现,残余小蠊全都诡异的爬到一棵树上。

我印象里,蚂蚁有爬树的习惯,但蟑螂这种东西,都喜欢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呆着,根本对爬树不感兴趣,可这些小蠊今天却有些反常。

我和拉巴次仁也从车里翻个电筒,我们仨把电筒光合在一起,顺着树干往上照。

本来我就是好奇,想知道这些小蠊单爬这棵树要干什么,但没想到在这老树的树枝上还坐着一个人,在我们照到他的时候,他还咧嘴对着我们不住冷笑。

光凭第一眼我就断定这是哥布林,他个子矮矮的,带着一个金项链,跟我们那天在花丽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只是此时的他左手不再绑着绷带,露出了真面目。

他也有个红手,甚至上面还聚集了一大堆的小蠊。

哥布林没急着下来,还坐在树杈上荡着腿玩,用那破锣般的嗓子喊道,“你们几个混蛋这是要干什么?老子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干嘛欺负我的虫奴?”

拉巴次仁最看不惯这种人,还率先接话说,“我去你奶奶的,就你这样还老子?要我看你当孙子都不够格,我们是跟你无冤无仇,可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

哥布林嘻嘻笑了,也不避讳我们,直接回答说,“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一句话,瞧不起我的人都要死,我害死的人有商人也有妓女,你是没看到他们之前怎么对我的,那几个商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对我作威作福的,还压我工资,老子给他干是瞧得起他,敢这么欺负我,哼,死!”

说着他还兴奋起来,停止荡腿,一闪身从树上爬了来继续道,“至于那几个妓女,都是人尽可夫的荡妇,甚至只要钱到位,畜生都能当她相公,死了有什么可惜的?我当初就是没钱,遭她们白眼,可我都记着,花丽那些婊子,早晚都要死绝,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我一直听着哥布林的话,还观察着他的表情,我发现这爷们纯属有心理病,甚至较真的说,他的思想观也很扭曲,我又忍不住插话问,“矿井的鬼手乞丐旁边的尸体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死了的矿工也惹过你么?”

哥布林很不在乎的切了一声,又跟我很郑重的强调说,“你说阿翔吧,他是我兄弟,之前也都一直照顾我,但他犯了一个错误,我俩挖到鬼手乞丐后,他不该起贪念要跟我平分那三根金条,我是谁啊?可是他兄弟,他不照顾我还抢我东西,你们说这对劲么?”

我是没话说了,被哥布林的思想逻辑震慑住了,而且打心里觉得,那叫阿翔的矿工根本不过分,他只是要跟哥布林平分金条,并没有独吞的想法,可哥布林却因为这个就把这唯一的兄弟给杀了,要我说,哥布林才是最有贪念最该死的那位。

周成海和无番组织成员一直没接话,听完哥布林的邪说后他们一同掏出手枪举了起来。

哥布林人也机灵,见状急忙躲到树后面,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大声质问我们,“你们都是孬种,我就瞧不起你们这类人,仗着有枪就牛么?有本事也找来什么动物,跟我这虫奴好好斗上一斗?”

那四个无番组织成员根本不理会哥布林的挑逗,还有一个人当先开了一枪,别看是夜晚,但子弹很有准头,故意插着老树干的边缘打过,算是吓唬一下哥布林。

哥布林也真胆小,吓得叫唤一声,但接着他又嘻嘻笑起来,再次大声的喊话,“孬种,你们全都是孬种!”

无番组织成员互相使个眼色,就势要分散开把这棵树包围,可这时树后传来哥布林嘘嘘的叫声,那些小蠊全都争先下树,拼成一个扇形,把哥布林护住。

黎征突然开口说话了,先把无番组织成员叫住,又对我们说,“既然哥布林想在驱兽上斗一把,咱们就满足他,让这矮子知道他会这点驱虫术算不上什么,也让他死而无憾。”

打心里说,我觉得小哥这办法有些不妥,毕竟我们优势大,这些小蠊就算要保护哥布林也无奈数量有限,只要无番组织成员拉大包围圈,想包围哥布林还是不成问题的。可那些无番组织成员很听黎征的话,甚至还一同点头说好。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劝也劝不住了,就顺从他们,而且打心里也准备着等高脚蜘蛛的出场。

周成海和拉巴次仁也都对此不解,但他俩犹豫一番后也都跟我一样不情愿的点了头。

黎征又对哥布林喊话,让他走出来。

可哥布林压根不信,还对我们强调,“孬种说的话可信么?把你们手枪都丢过来,我就走出来,不然咱们就这么熬着。”

周成海这下来了脾气,对着哥布林吼道,“小矬子,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牛哄哄的命令我们?信不信我申请调一门大炮过来,把你连带着这帮虫崽子全都轰成灰?”

我知道周成海是在斗嘴,而那些无番组织成员却互相看着使了眼色,还有一人当先说,“哥布林,我们同意你的想法,这些枪你拿去吧。”

我一听有些急了,也不知道这些无番组织成员在想什么,尤其凭他们一贯的作风根本就不该这么容易受激。

但他们说完都拆起枪来,把这些枪的零件全都对着树那边抛了过去。

周成海一下显得犹豫起来,而黎征竟开口劝起他,那意思让他学无番组织成员那样,把枪拆了。

我是真忍不住了,凑过去问黎征,“小哥,咱们这么斗气不妥吧?凭着蜘蛛和枪,今晚哥布林根本就逃不掉的。”

小哥没正面回答我,反倒对着我诡异的一笑,又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别看我不知道黎征心里怎么想的,但他这举动却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而且我还能肯定,小哥一定有了什么计划。

我又帮着他劝了劝周成海。周成海现在特别不情愿,但看我们都这么催他,他也只好照做,但一边拆枪一边嘴里直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