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刻意惩罚似的,慕容羿宸狠狠地蹂躏着她的唇,纠结吸允着。

“放…开。”沈然挣扎着想推开他,可是女人的力气天生不能与男人抗衡,她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像是在给他的瘙痒一样,丝毫不能撼动他半分。

慕容羿宸以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另一只手却是随着她的每一次挣扎而加深力度,越来越紧。原是本着惩罚之意,到最后却是演变成为不能自拔,贪恋于她的甜美。她对他就像是美丽的罂粟,一旦沾染上,就难以戒除。

沈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丫丫的,他还真当她是病猫好欺负了是吧?趁着慕容羿宸深陷于情欲之中,沈然恨恨的咬破他的唇,直到鲜血流出,于是乎,两个人纠结的吻带有血腥的味道。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快意,心中的烦闷之感驱散了不少。

一吻作罢,沈然大口的喘息着,空气在这个时候显得弥足珍贵,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空气是如此之新鲜。

“你敢咬本王?”情欲褪去,慕容羿宸狠狠地瞪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吃了一样。

咬了又怎么样?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看来本王最近是对你太好了,以致让你搞不清这王府到底是谁在作主?”慕容羿宸冷笑着,一步一步靠近沈然。

“你想干嘛?”沈然警戒地往后退去。他们本来不是说得好好的吗?还挺温馨的呀,怎么就突然演变成这样?

“你说呢?你都嫁过来半月之久了,本王似乎都没尽过为夫的负责,你一定在怨恨本王吧?”慕容羿宸像大灰狼一样一步步接近小白兔。

“没有,汐然怎敢怨恨王爷?”她有预感,慕容羿宸这回是玩真的。她真的不需要他负责啦…

她到底是哪句话惹怒了他?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好猜的。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果然不错。

慕容羿宸凭借着身高优势,长臂一抓,将沈然甩到床上,随即便压了上来。

他是精虫上脑了吗?想发情就发情啊,不及多想,沈然衣袖一挥,瞬间,白色粉末即往慕容羿宸飞去…

慕容羿宸早有准备,头一歪,避过了她的袭击,将她使坏的双手扣到头顶上,形成了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

“本王差点忘了,爱妃可是位使毒高手。看来下次,本王若是做点什么,得先让爱妃好好沐浴一番才是,否则很容易就会发生谋杀亲夫的惨案。”慕容羿宸语言之中透露着淡淡的赞赏,在这种情况她还能对他使毒,他这位小妻子可是不能小瞧,若不是他早有准备,只怕要被她得逞了。

沈然不怒反笑,娇笑道:“王爷说的是,现在不如就让妾身去沐浴一下,好侍候王爷。”那声音嗲得让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原来勾引人的活是这么累的。现在跟慕容羿宸硬碰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一字记之曰:拖。

慕容羿宸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微笑着点点头,就在沈然即将要放下警戒时,他却说出了一句让沈然想找块豆腐撞死的话:“下次吧,这次本王勉为其难就算了。”

她很想说,王爷,其实你不必这么为难的。呜呜…

慕容羿宸心情突然大好,刚才的恼怒奇迹般地消失无踪,连他自个都诧异自己仿佛受秦汐然的影响越来越深,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怒,因她一个表情而喜,这还是他吗?冷漠如冰的宸王吗?

深深地看向秦汐然,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另眼相看。螓首蛾眉,柳眉如烟,嗯,这眉毛长得不错;清眸流盼,明眸善睐,眼睛长得也很漂亮;肌若凝脂,滑腻似酥,皮肤触感很好;一头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展现出一种慵懒的美,粉腮红润,美丽不可方物,有如空谷幽兰,窈窕无双,确为人间尤物。

慕容羿宸为自己一系列不正常的行为找到一个解释,他只是喜欢她的美貌,喜欢她的身体而已,除此别无其他。

他这是什么表情?沈然感觉自己像是被送上屠猪场里的小猪仔,被人以目光凌迟着,顺便挑挑她哪块肉比较好卖。

沈然有些佩服自己的临危不乱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把思绪飘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突然感觉到胸前一阵冰凉,肌肤接触空气而轻颤,猛一抬头,才发现慕容羿宸的眼神变得深沉幽暗,带着浓浓的情欲。

“慕容羿宸,你这浑蛋,放开我,你这是强暴!”什么淑女风范,通通见鬼去,清白都快没有了,气度还管个屁用。某人似乎忘了,她的清白早就丢了。

“强暴?”慕容羿宸冷哼,“别忘了,你本就是本王的侧妃,为本王暖床理所应当。何来强暴之说。”说着,手中的动作依然没停,沈然的衣服已经一大半被他褪到腰间。

“婚内强奸也是犯罪行为,你快给我住手。”

“女人,闭嘴,本王不喜欢聒噪的女人。”说完,再次以唇堵住她的话。

说她聒噪,那你还吻?沈然看着眼睛已然变色的慕容羿宸,深知自己再说什么他也绝计听不进去,只得使出杀手锏。

没有手是吧,没关系,她还有头发,秀发一甩,一头乌丝往慕容羿宸的颈间贴去。

慕容羿宸奇怪着她怎么突然就这么主动了?心中一阵狂喜,她终于顺从他,不再反抗,乖乖留在他身边了吗?可惜,他的喜悦来不及持续三秒钟,颈间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似有小针在刺,全身变成僵硬,动弹不得。

一定是中了这个小女人的招,枉他千防万防,始终还是防不胜防,连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子都对付不了,被人知道他颜面何存?给他一条面条,让他吊死算了。

“你做了什么?”慕容羿宸咬牙切齿,那个叫做恨啊。

她媚眼如丝,轻抚过慕容羿宸俊美的脸庞,浅笑道:“一点麻药而已,王爷不必担心,一个时辰后就好了。”

前一刻还是温柔的小绵羊的沈然,下一刻就成了母夜叉,狠狠地推开压倒在她身上的男人。由于一时用力过猛,两人一齐摔向地上,反倒成了沈然压倒慕容羿宸,两人又是衣裳不整,于是乎,就演变了一幅女上男下的诡异画面,令人无限遐想…

“哥哥,嫂子,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清脆的女音直蹿两个人的耳膜。

慕容思羽眨巴好奇的双眼,不解看着两个倒在地上暧昧不清的人。少不更事,养在深闺里未曾出阁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懂男欢女爱,没往那方面想。

不过某人就不同了…

“哇,然,你太强了,女上男下啊,这种姿势你都想得出来,以前都不知你这么前卫强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宸王,你还真配合,在下面的感觉如何?”唯恐天下不乱的风清璇不知从哪冒出来。

沈然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红着脸把衣服穿好。丢脸啊,居然被她们看到,她的英名何在?以后铁定要风清璇这个小魔女天天拿来笑话。

慕容羿宸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只差头顶冒烟,直接腾云驾雾而去了…

更令他恼怒的是,此刻他全身不能动弹,也没人来扶他一下。

“风清璇,你胡说些什么,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搞得她好像是霸王硬上弓的色女一样,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是哪样?难道还是更刺激的内幕?”八卦的风清璇简直让人有将她一掌扇出去的冲动。

沈然正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某人的咆哮声:“秦汐然,还不扶本王起来!!!”

河东狮吼,也不过如此吧!可见此时的慕容羿宸的愤怒程度,沈然似乎可以预料等他可以活动时,自己会是怎样悲惨的命运?要不要现在先下手为强,毁尸灭迹算了。

明知慕容羿宸此时的怒气有多么高涨,有人还傻傻地火上加油:“宸王,你不是这么逊吧?在下面,还被做到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是然你太猛了?我说然啊,你医术这么好,怎么就没想给你相公补补呢,这可关系到你终身的性福啊。”

风清璇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哪里有待家闺女的羞涩,看看人家正牌的名门千姐,慕容思羽听着她的话,脸已经红得快滴血了。

她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又见长了,慕容羿宸已经被她气得只能喘着气,以目光将她碎尸万段,恨不得将刚才那句话给吞回肚子里去。

沈然实在是忍不住了,爆笑出声,一向意气风发,高贵冷漠的宸王也有吃瘪的时候,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呢?

最后,在慕容羿宸杀死人的目光之下,沈然悻悻地收起笑,和慕容思羽合力将慕容羿宸扶到椅子上坐下。毕竟人还在他的屋檐,太得罪他也不好。

慕容羿宸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狠瞪一下罪魁祸首,再盯着那个让他脸上无光的不速之客,道:“风清璇,你来宸王府做什么?”

“做客啊。”风清璇倒是毫不客气,不用主人家招呼,她就自个倒了杯药喝,那神情比在自己家里还悠闲自得。

“本王不记得有邀请风大公主来。”慕容羿宸恨恨地盯着她,如果不是被沈然阴到,他现在真想把风清璇给丢出去。

“你是没有,你妹妹有嘛,对不对啊?羽儿小郡主。”

突然被点到名的慕容思羽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傻傻地点头:“对啊,是我请清姐姐来府里作客。”

可能是慕容羿宸现在虽是任人鱼肉,始终是余威犹在,风清璇还是有些惧怕他的,又将沈然拉下水:“再说,我是然的好姐妹,来看看也是很正常的,是不?莫非你虐待我家然,怕被我发现是不是?”

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三个女人一台戏,慕容羿宸现在根本就是势单力薄。

“随便你!来人啊…”慕容羿宸大喝一声,李总管带着几个手下风风火火赶来了,将他们最英明无敌的王爷华丽丽地抬走人…

途中不少下人见到自家主子被抬出来的样子,窃窃私语个不停…

慕容羿宸绝对肯定这一天是他一辈子最丢脸,最悲惨的一天…

屋内三个女人早已是笑翻了,风清璇更是直接倒在地上打滚,冰山变火山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慕容羿宸绝对想不到他有今天吧?哈哈哈…笑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今天真是不枉她来走一趟,太有眼福了。

“然,你到底是怎么让宸王动都不动的?”风清璇止住笑,好奇地问道。宸王武功之高没人知道,想近他身都难,天下间也就只有然能让他束手待擒了吧。若不是趁着慕容羿宸不能动,狠踩一脚,她哪敢这样气他?又不是嫌命长!

“没事,就给下了点麻药而已。”沈然轻轻地说道,将刚才的凶险一笔带过。

慕容思羽这下对沈然的崇拜更是有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能将她哥制住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在这一刻,她决定了,她要奉她为偶像。

于是,龙陵皇朝第一个三人行团体组合就此诞生…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混乱的婚礼

慕容羿宸决定迎娶秦汐怡的计划并没有因为那场闹剧而更改,他习惯了唯我独尊,是不可能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哪怕曾经有过一丝犹豫。

或许是为了报复秦汐然让他出糗的事,慕容羿宸竟让她负责迎娶的大小事宜。丈夫要娶妻,还要她这个做偏房为他人做嫁衣,挺搞笑的是吧?慕容羿宸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沈然不恼不怒,安静地做她的事,即使是慕容羿宸派李总管将嫁衣送到她面前,将她过目,她也只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欣赏着那件做工精美的嫁衣,不愧是正妻啊,光是一件嫁衣就如光彩夺目,那些聘礼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悲痛哭泣,再怎么也得憔悴一下,做做样子,才能重新吸引宸王的目光,不至于将来王妃进门后,会被宸王遗忘。也有的人暗暗猜测,沈然会不会使什么手段来留住夫君的心。毕竟她刚嫁过来不到一个月,夫君就再娶她人,大多数人还是对她抱着同情的心态。

谁知沈然竟平静无澜,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小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害得不少想看好戏的人大呼大失所望。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已将原本已经打开一丝缝隙的心扉再次牢牢关紧,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锁,而阻绝了他们一切可能性的人正是他,慕容羿宸。

她不懂爱情,也不想去碰触爱情,可是那样一个俊美如仙,睥睨天下的男子确实是有让人打破原则的冲动。她承认,她对他曾经有过那么一丝心动,或许更多,那个男子曾与在她飞龙寨共患难,互相扶持,曾与她在田野中漫游,笑得像个孩子一般,让她的心开始迷惑。他给了她最美好的幻想,一个少女最美丽的梦境,同她一起看夕阳西下,享受着那份宁静,他还说要找一个真心女子与他并肩,在那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他。

他曾孤独地抱着她,汲取着那一份温暖,她为这个男子心疼,那样高傲的男子却在她面前释放出自己的脆弱,大概是同病相怜的怜惜感,让她心防就不知不觉中打开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或许就是她这一辈子的良人了。可是…没有可能了。从他说出,他要娶秦汐怡的那一刻就没有可能了。她沈然再怎么样,也绝不会同别人共侍一夫,不要把入乡随俗的大道理搬来压她,也不要跟她说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再加上一个人就显得太拥挤了,如果不是唯一,那么她宁愿不要,反正她也从没奢望过爱情,如今倒也不觉得失望了。

沈然此刻应该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她不会再允许她的心遗落了…

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沈然在悠闲地弹琴时,风清璇已经是急得火烧屁股,看着沈然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得冒三丈。

小手往桌子一拍,由于用力过猛,痛得她龇牙咧嘴,不过嘴巴可还没停:“抛弃糟糠,见异思迁,花心大萝卜,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然,你说,这种男人有什么用?还不如早跟他离了算了,当我们女人当成什么了,以为我们没有他们就活不成了是吧?这种种猪,就应该拿去人道毁灭,免得祸害人间…”

风清璇继续喋喋不休、义愤填膺,好像是她经历了多么悲惨的事似的,而正牌女主角却只是浅浅地笑着,优雅而迷人,一曲《凤求凰》弹得是行云流水,深挚缠绵,其间不曾有过丝毫停顿,似乎已经超然物外,任何事都激不起她的一丝涟漪。

她很喜欢这首曲子,不知当初卓文君在帘子后偷听司马相如弹这首曲子时是怎么样的感觉,为爱私奔,多么感人啊!可惜,男人一旦显贵了,似乎就特别遗忘了当初与他患难与共的糟糠,不知卓文君又是以怎样的心态写下那首白头吟: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爱情果然是最碰不得的禁区,女人却是听觉的动物,总是轻易相信了男人的甜言蜜语。

“然,你家老公都要娶小老婆了,你怎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风清璇第一次发现,太淡定也会气死人的。

“第一,我不认为他是我老公,第二,他就算要娶也是娶大老婆,别忘了,秦汐怡是正妻,第三,难道我非得大吵大闹才像是个正常人吗?”

风清璇被她堵得无话可说,沈然的表现实在太怪异了,难道她根本就不爱慕容羿宸吗?可是如果不爱,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甚至做小也无所谓。

“水心,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沈然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你知道我向来没啥艺术细胞。”风清璇气气地说道,原本她就不同意沈然给人家做小老婆,后来看慕容羿宸对她还算蛮好的,才渐渐接受,结果呢,连一个月都没到,他就急着去娶别的女人。早知道如此,她当初怎么着也会阻止沈然嫁给他的,然值得更好的男子,拥有一心一意的爱情。

“这首是我们中国的名曲《凤求凰》,我相信当时的司马相如是真的爱了,但是谁能保证他的爱情能到永远,男人能轻易说出爱,也总能轻易说出不爱,我们女子又何必执著呢?”沈然依旧抚着琴,逸出人间美妙的乐章。

风清璇知道沈然这是在劝她不要对上官煜霆太过执著,怕她受伤,可是她不是沈然,没办法跟她一样冷情无心,她一旦爱上了就会一往直前,奋不顾身,哪怕受伤痕累累,有时候她累了,也想放弃啊,可是每次看到上官煜霆,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为他悸动,她也控制不了。

“然,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爱过宸王?因此他这次伤了你,所以你决定将他列入黑名单?”沈然是决然的女子,她不会给人第二次伤害她的机会。

不愧是多年的姐妹,还真了解她!

沈然的手一顿,停了下来,轻叹一声,道:“或许吧,爱情不会是我生命的重心,我对宸王也没那种炙热到非他不可的程度。知道吗?这个琴是他送给我的,很名贵,也是我喜欢的,可是当我知道送琴只是为了跟我说,他要娶妻,我真觉得这个琴很讽刺。”他以为她是那种让他哄哄,便开心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女人吗?

如果慕容羿宸知道他的这个决定意味着将沈然推得远远的,不知他会不会后悔呢?风清璇想。

“那你就看着那对奸夫yin妇欢欢喜喜地结婚吗?你有那么大的度量,我可没有,敢这样欺负我的好姐妹,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风清璇恶狠狠地说道,心中着实为沈然感到不增,脑海里已经飞过无数个恶整他们的念头。

“别玩得太过份,慕容羿宸不是好惹的。”沈然好心地提醒道,心中小小为他默哀一下,相信以风清璇搞破坏的本事,他这场婚礼应该会很壮观,希望他接受得了。手不经意滑过那红艳精美的嫁衣,停留在凤冠之上,似无意般幽幽地叹道:“这凤冠挺美的,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原本还在想着坏主意的风清璇一听她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双眼放光地看着沈然,触及到她的坏笑时,了然摇摇头,无限感叹:“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

“我可什么都没听到。”装傻…

风清璇乐不可支幻想着某人凄惨的模样,屁颠屁颠地跑回去,研究她的整人计划。

陆冰语悄然地降落在沈然的身后,凭着多年来的默契,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谁来了,手指又回到琴弦之上,这回换了首高山流水。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今夜就动手吧。”空灵飘渺的声音配着有如天籁的音乐虚幻得让人犹如在梦境之中,而眼前的白衣女子便是不染尘埃的仙中精灵。

陆冰语接到命令便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琴音仍持续着,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清澈的泛音,有力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让人宁神平静…

当夜,一名俊美非凡的男子来到天香寺,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清灵圣女无故失踪,随身侍女(实则是徐婉容派来保护秦汐韵的女卫)遍寻不着,深知徐婉容手段的侍女不敢声张,决定趁夜逃走。天香寺众师太更不会去寻她,如此败德丧行的女子留在这里只会亵渎圣灵,好不容易把她盼走,师丈们只差大放鞭炮以示庆贺了。

于此同时,风仪阁迎来了一代艳妓,却是最为低贱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客人她都得接,没得反抗,没有工资,且不能登台露面,成为有史以来最为悲惨的妓女…

几天之后,秦府收到一封匿名信…

如此动荡的时刻,宸王府书房亦是不平静…

即将要当新郎的他却感到异端烦闷,好像什么要离开而他似去的,他想捉住,却不知自己究竟想捉住的是什么,搞得他很是郁闷。

“宸,福王府来信了。”叶殇递过去一封信,眼里闪着得意的神色,一切如他所料,尽在掌握之中。

慕容羿宸打开信,脸上亦是噙着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种胜利在望的笑容,将他的郁闷掩盖了去,道:“福王要来为他最疼爱的外孙女主婚了。”

“那么好戏就要开场了吗?”叶殇站在他身后,两人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树叶的飘落,也许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了。

慕容羿宸勾唇一笑,快了,娘,宸儿很快就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就在慕容羿宸看着透过窗户看落叶时,沈然亦是站在窗前,在宁静的夜晚欣赏着树叶飘落的美景,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

同一片天空,同一轮明月,同一处美景,却是两颗越走越远的心…

宸王娶新妃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秦家终于等来了慕容羿宸的求婚,自然是喜不自胜,女儿的嫁妆亦是令人咋舌,与沈然的那一点小嫁妆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

秦汐怡穿上了宸王府送来的凤冠霞帔,一大清早就爬起来妆扮,势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所有人看,她就是要将秦汐然比下去,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只有她秦汐怡才有资格做慕容羿宸的正妃,其他女人都得靠边站,怎么也得给秦汐然一个下马威。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平时就是我见怜犹,如今一打扮起来,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美目流转间,尽是无限风情,她有自信她一定能够捉住宸王的心,成为最美的新娘…

坐着大红花轿,一路敲敲打打来到宸王府,比上次沈然的婚礼要高调得多,连宾客都比上次来得有重量。

轩王爷和轩王妃不远千里,临时改变路程,特地赶来为儿子主婚,皇帝揩同秦贵妃亲临王府,太后身子骨不好,没能亲来,倒也派了风清璇前来庆贺,连远在藩地的福王也亲自赶来,文武百官差不多也全数到齐,那场面简直可以与皇帝立后相媲美了。

虽然很不想嫉妒,沈然还是感叹了句,同人不同命啊…

也是到了这一刻,沈然才第一次见到了轩王妃的真实面目,她一直就很想知道,轩王妃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能掳获轩王的心,让他忘记沈瑶。原本以为会见到的是一个绝美出众的女子,至于要比沈瑶美,可是她却猜错了。

轩王妃一点都不美,至少比起沈瑶来,要逊色很多很多,五官并不出色,除了眼睛特别美丽动人,瓜子脸,总而言之,是那一种丢在人海里,要找出来很难的人,但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亲切。

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轩王?这样的女子在街上一抓一大把,轩王为什么却独独看上了她?据说轩王还是个极度宠妻的人,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与上次一样,慕容羿宸牵着秦汐怡慢慢走进大堂,还是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他大概是有史以来最面无表情的新郎吧?

沈然知道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过来看她,不过她没兴趣与他对视,周围也有不少人在看她,大多数都是以同情的姿态看她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而且那人还是自己的姐姐,在外人看来,她似乎真的挺惨的。

一贯的淡笑,别人说什么,她并不在乎。

“一拜天地…”

这一声似乎揭开了她某一处的记忆,一阵熟悉感涌上了心头,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那一个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女子不期然的蹦出来。

喜堂上,一对男女行着交拜之礼,喜堂外一棵大树下,站着个绝尘脱俗的白衣女子默默地流着泪,心痛得无法抑制。

一双温柔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脸,接住她脸上脸上的泪珠,满是怜惜地看着她,似无奈又似心疼地说道:“你又为他落泪了,小研,忘了他吧…”

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沈然的心确实是痛了,很痛很痛,痛得她无法呼吸,手紧紧地抓住衣襟,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她的一点痛苦。

同样的,梦境似乎在现实中上演,同样温柔的手握住她发抖的小手,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无限温柔地来回触摸着,同样的口吻:“你是在为他心痛吗?小然,忘了他吧…”

震惊地看着上官煜霆,两张脸重叠在一起,脑海里骤然就蹦出了两个字:“易潇…”

说完连她自己也诧异,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可是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叫出来了。

“你说什么?”上官煜霆被她这么一叫,弄得莫名其妙,如果他没想错的话,这是一个男子的姓名吧,从她嘴里说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可是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半分吃醋嫉妒的感觉。

“没,没什么。”她刚才是不是鬼上身了?怎么会突然叫出那个名字?脸上感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沈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上官煜霆暧昧的动作,连忙退开几步。

上官煜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歹她现在也算是别人的妻子吧,他竟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动作。

果不其然,沈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阵阵,顺着风向望去,慕容羿宸正铁青着脸看着他们,婚礼也因慕容羿宸的没动作而暂时中止,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沈然和上官煜霆。

在场中不少人当初可是亲眼目睹那场惊心动魄的婚礼,至今印象深刻。昔日绯闻的男女主角再次聚首,让人想不好奇都不行。这场复杂的三角恋情,再添上一个宸王妃就更加错综复杂了。

原本只是当个配衬的她突然变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而新娘子却被人遗忘,秦汐怡气得牙痒痒,却不好发作,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皇帝龙眉紧皱,看向沈然时,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以眼神示意司仪官继续,一时愣在一旁,也想看好戏的司仪官一接到皇帝的暗示,赶紧将魂收回来。

寂静的喜堂上顿时出现在格外刺耳的声音:“夫妻交拜…”

这一声让不少人回过神,认识到这次的主角不是秦侧妃,而是秦王妃,慕容羿宸很快收回视线,镇定自若地拜完堂,好似刚才的那一幕不曾发生过一样。

“送入洞房…”司仪官欢快的声音响起。

秦汐怡总算是把心放回到肚子里,拜完堂,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宸王妃了,想要怎么整死秦汐然,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喜婆赶紧上前一步,准备掺她进喜房。

然后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一阵越来越大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成功了阻止了秦汐怡欲走的步伐,所有人都停下来静静地听着这声音的来源,纷纷猜测着这是什么声音。

终于,有位眼尖的官员大惊失色地大喊道:“是蜜蜂…”

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在他的话说完的下一秒,数之不尽的蜜蜂全数涌进喜堂之内,来势汹汹,不少人的脸当场就变了颜色,拼命地挥着蜂,吓得四处乱蹿…

一时间,你推我挤,桌子、椅子,可以打翻了全数打翻了,哗啦啦地掉落一地,夹杂着众人叫喊声,形容了一曲奇怪的乐章。

顾着逃命的人们还里顾得了形象风度,拼了命地往外挤,而来观赏这场婚礼的人数着实不少,越是挤越是难以逃出来,站在中央的秦汐怡被一群人推过来推过去,被红色头巾蒙住的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就这么被人撞过来撞过去,撞得她浑身酸痛。

最可怕的是那蜜蜂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什么人都不蛰,悉数专门朝向秦汐怡而去。

“救命啊…”秦汐怡大声喊叫,声音却淹没在喧闹之中,她双手挥舞着,驱散着蜜蜂,而那蜜蜂却是前赴后继而来。

被人猛然一撞,秦汐怡很不幸地撞到台柱之上,而后又反弹回来,再撞到桌角边,把张桌子给掀了起来,桌子上的酒杯、瓷碗华丽丽地往她身上砸去,酒水全数倒在她的衣服上,将她淋得像是只落汤鸡似的…

这么大的动静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也注意到那些蜜蜂并不咬他们,遂而平静了下来,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新娘。

“好痒啊,快走开…”新娘没命地鬼吼鬼叫,完全没注意到已经静下来的气氛。

终于,红盖头不禁重负,在所有人面前完成了它的使命,华丽丽地飘落下来,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脸…

所有人不禁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