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史上最惨的新娘

所有人不禁倒抽一口气…

红盖头之下是一张被叮满包,红红肿肿,一个个小红包密密麻麻布满整个脸上,甚至流着流着恶心的脓水,而刚才淋在她身上的酒也将她脸上的妆化开,脸顿时有如染色盘一般,那张脸简直连钟无艳都自愧不如。

众人将同情的目光投向慕容羿宸,如此美男怎么就娶了一个无盐女呢?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什么京城一美嘛,分明是丑女一个。再看看一旁站着的倾城美女,奇怪着同一个爹生出来的,怎么长得天差地别呢?难怪王爷要先把妹妹先娶过来,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应该选谁了,谁喜欢每天晚上做恶梦?

“好痒啊,快把它们赶走啊…”秦汐怡在地上翻滚着,护着自己的脸,鬼吼鬼叫地大哭,头发的凤冠掉到地上,珠钗也散落一地,头发乱得像鸡窝似的,此时的她哪里还能跟淑女这两个字沾得上边,多年来辛辛苦苦维持的形象算是被毁得差不多了。

所有人都被她像疯婆子一样鬼叫吓傻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救孙小姐。”福王反应过来,朝着护在他前面的侍卫大喊。

侍卫接到主人的命令,赶忙冲上去,挥开那些蜜蜂,蜜蜂飞开一会又锲而不舍地飞回来,似乎偏爱秦汐怡的小脸,继续叮着她,赶来救驾的侍卫也不可避免地被叮了好几外包,都不太敢围过去了。

“痛啊,你们都是死人吗…”疯婆子继续鬼叫着。

慕容羿宸脸色铁青地皱着眉,轩王、王妃的脸色也很不好,堂堂宸王妃怎可像个泼妇一样骂街,原本以为是她是个贤良端庄的女子,才会对这门亲事乐观其事,结果大失所望,对她的印象大大折扣。

“来人,拿火把…”慕容羿宸冷着声吩咐道,语气中不见丝毫焦急,依旧淡淡然,那个在地上翻滚的女子激不起他半点怜悯。

很快,侍卫们就拿来火把,蜜蜂被烤得受不了,终是被驱赶了出去。

侍女见安全警报解除,走上来扶起秦汐怡,秦汐怡在婢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在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只听得门外一阵喧闹声…

“猪仔,不要跑啊,那是人家的喜堂,不要乱闯啊…”风清璇的声音从遥远之处破空而来,直蹿入喜堂之内。

话音未落,一群不知从哪跑来的猪,白的,黑的,灰的,黑白相间的,各种类型都有,猪们浩浩荡荡地奔跑进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这是猪场呢。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喜堂顿时又喧闹起来,自命优雅不凡的达官贵人们哪一个见过这样的场面,平时连猪肉别不屑吃了,更何况还要跟猪打交道,全都慌乱地跑起来,再次陷入混乱。

仍站在中央摇摇欲坠的秦汐怡再次首当其冲,被一群猪撞倒在地上,其中一只猪还夸张地压在她身上,威风凛凛地踩着脚下的人儿。

风清璇心急火撩地闯进来,看到的便是猪压人的场,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猪啊猪,人家可是新娘子耶,你居然想抢新娘,太有勇气了,不过,你也太会选人了吧?新娘确实是很相配啊,蜜蜂配猪,千古绝配啊。”

众人立刻狂飙冷汗,现在是什么状况?

“快点把这头猪给我弄开…”如果说刚才的蜜蜂让她大失形象,那么一只猪却让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哭喊着…

美人梨花带雨可能会引起男人的怜香惜玉之情,但以秦汐怡现在的这副尊容,实在是让人无法心生怜意,何况连她正牌的夫君都没反应,其他人更不会去没事找事了。

“秦三小姐,看来这头猪是很喜欢你,很想跟你拜堂,不如你们两个就凑和着吧。”风清璇好心地建议道。

众人被风清璇的无厘头雷到,却也觉得她这个建议其实还蛮有道理的。

这么一个婚礼实在是旷古绝今,好多人都被眼前一幕吓傻了,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站出来解救新娘子。

秦汐怡惊恐地盯着那头猪,已经顾不上落井下石的风清璇,也想没到要叫来人把猪赶走,奋力地想挣脱开,可惜刚才蜜蜂事件已经快让她虚脱了,这头猪又实在重得很,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猪抬起它高贵的猪蹄,就在秦汐怡以为这头猪要大发慈悲放过她时,那只猪居然摇头晃脑地用它脏兮兮的猪蹄蹭了蹭了秦汐怡的脸,为她原本已经五彩缤纷的脸上再加上一些黑色的色彩。在所有人没有预料的情况下,猪十分嚣张地将尿射在秦汐怡脸上…

自幼便被人捧在手上的秦汐怡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终是不堪折磨,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最后一眼她似乎看到了众人嘲笑她的嘴脸。

千盼万盼而来的婚礼最终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她今天似乎与动物特别有缘,秦汐怡简直连想死的念头都有了。而她也有幸成为了龙陵有史以来最为悲惨的新娘而载入史册…

“简直胡闹。”皇帝觉得大失皇家颜面,直接甩袖走人,秦贵妃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家侄女,默哀一秒钟,跟在皇帝屁股后面走去。

轩王扶着轩王妃亦是甩袖而走,这回里子面子全丢光了,明天一定会成全街头巷尾最大的笑料,他们这两张老脸该往哪里放。早知如此,就不来主婚了…

“还不快把孙小姐扶起来。”福王大喝道,毕竟是自个孙女,再丢脸他也不能放着不管。眼睛直瞪着那个把猪赶来的风清璇,若她不是太后最宠爱的公主,他一定要让她吃吃苦头,原本的蜜蜂已经够让怡儿难堪了,还跑来只猪,这副场面,福王看了也觉得头痛。不由得担心怡儿嫁去宸王府的命运,显然轩王王妃已经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宸王对于妻子这般模样,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感触,连神情都没变过一下。让人很怀疑,真的是他要娶妻吗?

大家伙七手八脚地把猪赶跑,扶起已经晕得不醒人事的秦汐怡。

“来人,把王妃送到秋棠阁。”慕容羿宸终于舍得开一下他的尊口,命人把秦汐怡抬下去。

这场婚礼闹剧终于因秦汐怡的昏倒而落下帷幕…

只有某人还有些不甘心,闷闷不乐地喃喃自语道:“就这么完了?太脆弱了吧,我还准备了别的礼物打算送给她呢。”

宸王似乎每次的婚礼都是这么地与众不同,如果说第一次是惊心动魄,那么这次就是啼笑皆非了,他怎么就没有一场正常的婚礼呢?有些人应该在暗暗期待宸王的第三次婚礼,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不凡呢?

沈然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以秦汐怡那么好面子的人只怕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吧?多年来的苦心伪装,今天算是破坏殆尽了吧。

趁着兵荒马乱,没有顾及她时,沈然悄然地走出了宸王府。

“小姐,我们要去哪?”跟在后面的陆冰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轻快地问道。

“想笑就笑吧,在我面前不用装…”

沈然话都还没说过,一向正经的陆冰语极不雅观地爆笑出来:“哈哈哈…小姐,我一想秦汐怡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发笑,哈哈…风公主实在太好玩了…这样损的招她都想得出来,简直是大快人心啊…我看秦汐怡以后大概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那可不一定,你可别小看了秦汐怡,她绝对是秦家姐妹心机最深的一个,这点小挫折还打不倒她,她身后还有福王这个大靠山,不会那么快失势的。”其实慕容羿宸的目的,她或多或少也猜到了,光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不是因为爱情而娶的秦汐怡,为的无非就是福王这股势力。

“那岂不是还要让她嚣张下去?”比起秦汐韵,她更讨厌秦汐怡的做作,明明蛇蝎心肠,还总是装得楚楚可怜,实在令人受不了。

“语儿,小不忍则乱大谋,秦汐怡,很快就会轮到她的。我们先去看看我的好二姐吧。”沈然笑得特别地纯真善良,陆冰语却知道那是她发狠的前兆。

凤仪阁里某一间弥漫着欢爱委靡的气息,大床上飘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yin声,幔帐飘扬间,隐约可见一具雪白的胴(和谐)体攀着一具男性躯体,两人紧紧纠缠着…

“小美人,你可真美啊…”男子猥琐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带着情欲,有些喑哑。

“你的技术也不错,快,快给我…”女子急切地索欢。

“磨人的小妖精,你可真yin荡啊,不过我喜欢,比我家那个黄脸婆可好上千万倍了,不然我为你赎身吧。”男子释放自己的欲望,在女子身上抽(和谐)动着,他实在爱极了这具身子,竟破天荒地想把她弄回家,日日夜夜与她厮磨。

“你家那个母老虎肯吗?”女子媚眼如丝,潋滟红唇让男子想去狠狠蹂躏一番。

“哪里由得她不肯?我说一,她岂敢说二。”为了让小美人更加倾心于他,男子表现着在家里至高无尚的地位。

“我可不信,要是她欺负我怎么办?”女子皱着眉,不满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敢?”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要是她真敢,那我不就惨了,除非你将她杀了,我就嫁给你。”女人媚笑着说道,仿佛杀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男人的身体又重新压上她,一脸讨好:“小美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把黄脸婆杀了,小美人可满意?”

女人咯咯地笑着,主动吻上男人。她喜欢男人为她痴迷,为她颠狂,这样让她很有成就感,她越发地相信没有一个男人是她不能征服的。

‘吱’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沈然旁若无人地找了张椅子坐下,陆冰语照旧站在她身后。

床上的男子被人打包扔出来,被破坏兴致的男子自然是十分不爽,操着一口粗犷的嗓音:“妈的,是谁那么不长眼,竟敢来打扰老子的好事?”

“出去。”沈然冷淡地说道,冷冷的声音却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看也没看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这种货色都啃得下,秦汐韵还真是饥不择食。

男人的气势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看着这个带面具的人,那银面上泛着冷冷的银光,竟从心里感到害怕,再看她身后的人,一男一女,气势也是不同常人的。那男的,没见过,那女的,他倒是认识,是凤仪阁的老板,所认识的权贵不少,连她都对这个面具男子这么恭敬,想必这面具男身份定然不凡,自己只是刚刚发迹的小商人哪有本事跟她叫嚣,看情势,面具男的对象是床上的小美人,唉,美人多的是,没必要为了她得罪大人物,只得灰溜溜地溜走。

陆冰语顺便补上一脚,将他踢出去,顺手关上门,待会里面要发生的事…不足为外人道。

秦汐韵只是拢拢了衣裳,便掀起帷幔衣裳不整地走出来,伸了伸懒腰,风情万种地打着呵欠,对着凤仪阁的老板也即是李妈妈说道:“李妈妈,这回又有什么好货色啊,可别像前几天那样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还有那些丑八怪,我才不接待,本小姐天姿国色,那些人连给本小姐擦脚趾头的资格都不够。”

李妈妈从沈然后面走向她,冷冷地笑道:“你只是一个最低贱的妓女,要什么客人还由得你选择吗?”

“我明明长得就比你这里的花魁好看,为什么她们就可以服侍美男贵人,而我就要对付这些下三流的东西。”秦汐韵美丽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仇恨,虽然她在其中也享受到了快乐,但是有些客人的特殊爱好实在是让受不了,尤其是他们那么丑,自己跟他们在一起都忍不住想吐了。

“因为你是我们这里最下贱的妓女,再说你不也是乐在其中吗?好了,别说废话,来见见凤仪阁里真正的幕后老板吧。”李妈妈退开一步,让她清楚地看到沈然与陆冰语。

秦汐韵的目光移向沈然与陆冰语,由于沈然戴着面具,让她无法知晓她的面目,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趣,倒是接触到陆冰语,双眼顿时放光,叹道:“好清秀的男子。”经过青楼这段时候的浸染,她的色女本色毫无遗漏地尽显出来。

陆冰语被她赤luoluo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该死的秦汐韵,居然连她都敢意yin。

“弄蝶,你先下去。”沈然挥挥手,让李妈妈先退下。

秦汐韵笑笑走到陆冰语面前,笑得格外勾人夺魄,伸出手就要抚上她的脸上,陆冰语眼神一冷,眼疾手快地将她伸来的手狠狠一扭,痛得她龇牙咧嘴,眼泪都飙出来。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陆冰语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放荡的女子,她倒是让她开了眼界。

“痛,痛死我了…”秦汐韵惨兮兮地叫着,那声音竟比杀猪叫还难听。

陆冰语一甩,将她丢在地上,抓着她,她都嫌脏了她的手。

沈然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问道:“你还记得崔子昕吗?”

“崔子昕?”秦汐韵喃喃念着,一脸迷惑。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好像不久前在哪里听过?

“怎么?忘了?”沈然笑意更冷,连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忘了,可见她的忘性还真不是一般地大,连心虚惭愧的心态只怕都不曾有过吧?又或许是做的坏事太多,多到连她自个都记不清。

“忘了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看你是比较喜欢毁容呢,还是比较喜欢割腕,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光的滋味似乎挺不错的。”沈然蹲下来,与她平视,口气像是在跟她讨论喜欢吃猪排还是喜欢吃牛排。

脑海里骤然跳出一个女子浸在血泊的画面,还有旁边的男子血红着眼,说誓要报仇的样子。

看向沈然时,瞳孔渐渐收缩,身子如秋风扫落叶般地抖着,坐着往后退了几步,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你是…是…是你将我…捉来…为来崔子昕报仇的?”

“终于想起来了吗?”沈然笑得很温柔,猫儿捉到老鼠习惯不急于把它吃掉,而是享受着对方害怕而无能为人的快感。她现在就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感觉似乎还挺不错的。

“你想做什么?你可知我是谁?”自从她来到凤仪阁,她不敢表明身份,怕被送回秦府,到时候要是被皇帝知道,她就是死路一条。要是圣女沦落到妓女,这简直是有辱国体,她再笨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如今为了保命,她只得亮出身份了,希望这个面具男会惧于她的身份,不敢对她下毒手,凭她秦家的地位,她就不信还有人敢动她不成。

“你是谁?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你是太医院首座秦子谦秦御医和容郡主的女儿,秦家的二小姐,姑姑还是当今的皇妃,姐姐是尚书之妻,妹妹是宸王之妃,而你也是皇帝御封的清灵圣女,我说的可对?”

秦汐韵不禁诧异地看着她,想不到面具男竟然把她的底细摸摸的清清楚楚,既然他知道她是什么人物,想必就更加不敢动她了吧,想到这里,秦汐韵的底气足了起来:“既然你知道,那还不赶紧把我放了,胆敢私自扣押我,要是被我娘知道,看你们还有没有好果子吃。”

“听起来好像很可怕哦,不过若是被皇帝知道,堂堂一个圣女跑来这里当妓女还乐不思蜀,不知道谁会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累及满门,祸及九族呢?”

“我是被你们硬抓来的,不是我自愿的,要捉也是应该捉你们,封了你们的yin窟。”秦汐韵听了她的话,确实有些害怕,但还是强撑着。

“区区一间凤仪阁,失去十间八间,我也不会心疼,而且我敢跟你保证,就算皇帝相信你是被捉的,皇帝也绝对找不到我。”谁会想到宸王府里的侧妃会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无痕公子,而秦汐韵就不一样的,无论是她自愿与否,结果都只会是一个。

“哼,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别以为你带着个面具就没有人能捉得到你。”秦汐韵不屑地冷哼。

“想不想我长什么样?”沈然突然好心情地问道。

秦汐韵没想到他会自愿让她见到他的真面目,声音那么好听,人长得也一定好看,连个下属都长得这么清秀,主人肯定更加会出众。

似放慢的镜头一样,面具慢慢地被拿开,面具之下的容貌没有令她失望,的确美得让人窒息,只是这张脸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一只手指颤抖地指着沈然:“你…你是…”

“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我了,我的…好二姐。”

若说刚才还存着点幻想,沈然的话无疑是将她打入地狱,这个人竟然是一向被她瞧不见,任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秦汐然。

“怎么…怎么会是你?”不可能会是她,那样懦弱的女子怎么可能…

“很意外吗?我不妨再告诉你一点小小的秘密好了。”她一般都会让人死得比较明白的。

“什么?”秦汐韵有点不敢再听下面的话了,秦汐然,居然在秦府伪装了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选中圣女,老实告诉你吧,这也是我的杰作哦,不用多谢我,秦家一门荣耀,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少不少。”原来坏人就是这样炼成的,沈然发现自己真的有当坏人的潜质。

“是你,居然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秦汐韵已经忘了以前她们一家是怎么对她的了,她只记得是秦汐然把她害成这样的。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当年你们一家是怎么对我和我娘的,如今我所做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你就承受不住了?”当年的记忆再次提起,沈然的眸光不再是嬉戏,而是彻底的冰冷。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当时你只是个小婴儿,你不可能会懂的。”秦汐韵像是想到了什么,撒起脚丫子就想往跑逃,慌乱地说着:“我要告诉大家你的真面目,我不是圣女,一切都是你奸计…”

“你,认为你还有这个机会吗?”有如魔音硬生生地钉着秦汐韵的脚。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沈氏一族

“你,认为你还有这个机会吗?”有如魔音硬生生地钉着秦汐韵的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把明晃晃的利刃从秦汐韵耳边呼啸而过,割落了她耳边几缕飞扬的发丝,深深地嵌进木门之中。警告之意很明显,她若再走一步,下一把刀落下的就会是她的身体。

“秦…汐然,你…想杀…我?”秦汐韵颤抖着双腿,不敢回过来去那个有如从炼狱而来的魔鬼。她从来没想过秦汐然会是一个城府如此深沉的人,她真的太可怕了,早知会有今日,她当初就应该直接了结了她。

“不用害怕,我若想杀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废话,我不喜欢沾血腥,你好歹也是我二姐,我怎么会忍心杀你呢?可是我若放了你,你会说出我的秘密的,你说,该怎么办才好?”沈然悠悠然地坐回到椅子上,勾着冷酷的笑意看着那个双脚已经开始站不稳的人。

秦汐韵猛然一转过身跪下去,爬到沈然脚下,抱住她的脚,声泪俱下地说道:“我发誓,我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的事,我就当今天没有遇到过你,求你放过我,我们始终是姐妹一场,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求你放过我吧…”

沈然也不急着踢开她,一脸为难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崔子昕要帮他报仇的,做人不可以言而无信。”

“汐然,我们才是姐妹,崔子昕不过是个外人,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是他想对我不轨,我是不得已才错手了杀了他的妻子…”在沈然冷然的目光下,她越说越小声,那眼神似乎能看穿她心中所想,看得她心里发寒。

“是吗?要不要我帮你把他找来跟你对质?秦汐韵,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秦汐韵心虚地闪烁着眼睛,心中已然明了眼前的女子已不再是那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懦弱女子,在她面前她根本就无所遁形。

“妹妹,好妹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做了,你饶了我吧,只要你放过我,要我做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这个时候她倒是懂得来攀交情了。

玉指勾了勾自己的下巴,点在朱唇上,淡淡地地说道:“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人打过我一巴掌耶,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痛耶。”

秦汐韵一听便知她是何意,看着自己的手,鼓起勇气狠狠地朝自己如花的脸庞上扇去,‘啪’的一声,脸上立即出现一座五指山。看着闭着眼睛,悠闲地闭目养神的秦汐然,秦汐韵咬咬牙,啪啪地往自个的脸扇去,也不知打了多少下,打到自己的手酸,脸也麻了,仿佛那已经不是自己的脸了,可她却不敢停下来,与性命相比,这点皮肉之苦实在算不得什么。

沈然依旧闭着眼,似乎像是睡着了一般。

秦汐韵实在是打累了,脸肿得跟猪没什么差别,不由得停下来,眼含希冀地看着沈然。

沈然很不负所望地睁开迷胧的双眼,惋惜地说道:“怎么把脸打成这样了?客人看了可是会大倒胃口的。”

秦汐韵心中一阵狂喜,她还让她接客,那就是说不会杀了她。今日秦汐然这样折辱于她,她绝对不会忘记的,逃出去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的真面目,再将她狠狠地折磨至死。

“我说过,不会杀你就不会杀你,相反,我还会修书一封到秦家,让他们来接你。”大概没有一个坏人像她这么好心的吧。

秦汐韵疑狐地眼扫过她的脸上,思考着她是否真会这么好心?

“你真会让他们来接我?”秦汐韵差点就要喜极而泣了,忙抱住沈然的腿,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妹妹你心地善良,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

好姐妹?她还真承担不起。

“怎么说为凤仪阁赚了不少钱,既然你要走了,我这个做老板怎么也得送你点礼物,留下纪念不是?”杀人并不是报仇的最好方法,最好方法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什么礼物?”她可不可以不要?秦汐韵难得聪明了回,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沈然没有回答,身后的陆冰语自动自发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精美的瓷瓶。

“这是什么东西?”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秦汐韵放开她的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沈然。

“也没什么,只是不想再听你到你的声音而已。”

沈然以眼神示意了下,面无表情的陆冰语便大步迈了上去,把转身想跑着秦汐韵给拽住,使劲掰开她的嘴巴。

秦汐韵瞪着已经通红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让人看到她的害怕,死都不肯张开嘴巴,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张开嘴,就什么都完了。

可惜她一个自幼娇横的千金小姐平时也就靠着家妈侍卫才能耍耍威风,自己实际连半分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抵挡得住武功高强的陆冰语,任她再怎么挣扎,那从瓶子里流出来的液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全数落入秦汐韵的口中。

“放开我…”秦汐韵哭着扭动着头,避开陆冰语的攻击。她知道眼前的这具‘清秀’男子就是她们府里那个整天沉默寡言的陆冰月,只是她没想到她的力气居然这么大,秦汐然到底还隐藏了多少实力,难道她真的记得小时候的事,前来报仇的?

因她的挣扎,有些药水滴到她的脸上,同时也沾湿了她的头发。一整瓶药水还是悉数被陆冰语强制灌了下去,一滴不剩,最后以一个瓶子落地的声音宣告结束。

秦汐韵蹲在地上,使劲地扣着喉咙,想把刚喝下来的东西给抠出来,却始终无济于事。她这副样子像极了电视剧上那个被坏女人欺负,被迫喝毒药的悲惨女主角,绝对能够激起善良人士的无限同情,而身为‘刽子手’的陆冰语半点动容的意思都没有,眼里似乎还带着一种快意。

意识到自己是怎么也弄不出毒药,秦汐韵干脆狗急跳墙破口大骂:“秦汐然,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娘不会放过你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得不到幸福,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她算是明白,秦汐然刚才说要放了她,纯粹是耍着她玩,想到刚才自己那样卑恭屈膝任由她玩耍,秦汐韵就气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沈然掏掏耳朵,一副欠扁的样子:“好好珍惜你现在可以说话的时间,很快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就剩几秒的时间了,还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蛇蝎毒妇,你一定会不得善终,啊…啊…”到最后,她最能伊伊呀呀地用声带发出声音,却说不出半句话来,用怨毒的眼神杀死沈然,不甘心地扑过来,想去抓沈然的脸。

而她又怎么能近得了沈然的身呢?陆冰语一挥,便将她挥落在地,异常狼狈。

“把她那双手也给我废了。”沈然说完便潇洒地走出房门,她可是很善良的,那么血腥的场面她还真有点不忍心看呢。嘻嘻,相信秦家人会很喜欢她送的这份大礼。

不久后,房内便响起一阵破碎的声音,痛苦地想喊却又喊不出来的感觉,秦汐韵,你可体会得到?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讨论得最激烈的莫过于宸王府那场搞笑的婚礼。不由得感叹,古代的传播媒体还真蛮先进,消息传得可真快,才刚刚发生的事已经被市井之民传得这般绘声绘色,其精彩的程度简直比亲眼所见还要更胜三分,这是不是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然已经脱去了面具,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大白天顶着个面具在街上走着,还不被人当成怪物看。当然她的俊美外表也是引起了不少良家妇女的觊觎,频频向向她暗送秋天的波菜,回头率甚高,她摇晃着折扇,风度翩翩的样子更是将一众少女的心迷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她正慢悠悠逛街,其实她也是如同一般女子一样喜欢逛街购物,以前叶水心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拉着她去血拼,买一些有的没的一大堆,买光之后又看着那些没用的东西望而兴叹…

正想着,几个穿着白衣的人急冲冲地迎面而来,沈然被最前面的一个女子撞得肩膀生疼。

陆冰语一见赶紧像是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挡在她身前,戒备地盯着那几个来路不明的白衣人,几个人都是从头到尾白到脚,是去送葬还是怎样?

“不好意思…”白衣女子低着头飞快地往前走去。

她身后的几个人也追了上去,突然走在最后面的一个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老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蓦然转过身来看着陆冰语身后的沈然,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带着探索的意味,又似透过她看到某人,最后意味深长地浅笑离开。

沈然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又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思绪,那种感觉就像是宿命的纠缠。明明他们只是陌生人,不是吗?

“小姐,你在看什么?”陆冰语挥挥手,把她的魂招回来。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些人好怪啊。”他们的服饰似乎跟龙陵服饰不大一样,但又是极度相似。看那个老人的样子,应该是年纪很大了,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莫不是如电视剧所演的隐世高人?

“就是啊,撞了这样就走了,一大群人还全都穿着白衣,太张扬了点吧。”

沈然无辜地看着自己穿的白衣,很张扬吗?她记得自己向来习惯保持低调的呀,也不知为什么,她天生对颜色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狂,尤其偏爱白色。

匆匆一瞥,茫茫人海中一次偶然碰撞,谁都不曾放在心里…

两人漫步到河畔处,太阳已渐渐落山,黑夜慢慢袭来,河水映着天上的星辰,泛出点点星光,万家灯火构建起宁静和谐的氛围。垂柳轻拂过湖面,漾起阵阵微波…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沈然凝望着江水,幽幽念道,如此宁静的夜晚确有让人吟风弄月的冲动。

“小姐又在伤春悲秋了?”陆冰语嘲笑道,今晚是宸王爷的洞房花烛夜,小姐会难过吗?

“我又不是林黛玉,没那么多多愁善感。”

林黛玉?又是新名词,一定又是什么动人的故事吧,上回说的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差点没把她哭死。

正想让沈然跟她讲讲这个故事,只见两个打手模样的人朝她们走来,不禁提高警惕,准备随时作战。

沈然倒没她这么紧张,她想应该是宸王府的人吧?这么快就发现她不见了,速度比她想象得快,本来她还想悄悄回去的。

“秦姑娘,我们主子有请。”两个侍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