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王想想,这种情况一般人都会说以身相许吧,可惜,你早已是本王的人了,这个似乎本王太吃亏了,既然你咬我,那我就咬回去好了…”

“啊?你说什么?”沈然一时反应不过来,某人已张开一口阴森森的雪白牙齿狠狠地朝沈然的脖子咬下去,那个力度也是不轻的。

“你怎么咬我?你属狗的啊你…”沈然拍打着吸血鬼的背,而那个吸血鬼却恍若不知,继续咬她的,直到口腔着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才渐渐松口。

“慕容羿宸,你疯了你,见人就咬啊。”这家伙是不是精神出问题,打从她醒来就没看他做过一件正常事。

“错了,本王这是第一次咬人,你应当觉得荣幸才是。”别人他若看不顺眼,直接拉出去喂狗,哪里用得着他亲口‘动口’。

沈然干笑两笑,不冷不热地说道:“这种荣幸,王爷还是赐给别人好了,恕小女子福薄,承受不起。”丫丫的,她可是病人耶,居然下手这么狠,又不是她硬要咬他的,怎么可以把这把账算在她头上,既然舍不得自己的手,那日就不要把手伸过来嘛。

“看来,这教训似乎还不够?”某人面目狰狞地欲扑上来,再咬一口。

这回沈然倒是学乖了,在他的虎口还没到来之前,先护住自己娇嫩的脖子,似乎还摸到黏黏的液体。他居然把她咬破皮了?

慕容羿宸看了她这副‘害怕’的样子,不怒反笑:“这回就放过你,下回不准为别的男人受伤,知道吗?”

原来他还是在介意着她为慕容睿挡刀的事。

“宸王爷,你不会饥渴到连个病人都不放过吧?”门外传来风清璇专属的调侃声,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慕容羿宸的确像是扑在沈然身边,欲实行不轨。

沈然的脸突然间爆红,为什么每次这么丢脸的时候都会被风清璇这个小魔女看到,难道真是孽缘不成?

慕容羿宸丝毫没有被人撞破好事的窘迫感,一脸平静地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暗忖着,怎么每一次都是她来捣乱,想到上一次被她嘲笑的事,他还真想把丢她出去,省得看着碍眼。慕容羿宸心里那个不平啊,就只差在宸王府门口挂上一个牌子:风清璇与狗不得内入。

他鸟也不鸟一下那个不速之客,径自擦了擦沈然脖子上的血迹,再温柔体贴地帮她拢了拢凌乱的衣服,轻抚着她的脸:“别跟那疯丫头玩得太疯,多休息,知道吗?”

沈然点点头,他这才满意地走出房门,完全把风清璇当成空气直接忽略了。

风清璇惊愣地呆在原地,嘴巴整个成了‘O’型,刚才那个温柔似水,宛如天使的男子是她认识的那个整天冷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的宸王吗?果然,天使与恶魔只是一线之隔。

“水心,你干嘛,傻了?”

“我是被吓到了,好不好?刚才那个人真的是慕容羿宸吗,不会是有人冒充的吧?”风清璇坐到床边,眼神不住地往门外飘去。

“在宸王府冒充慕容羿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傻啊?”沈然敲了敲风清璇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小脑袋。

“说我傻?某人才是傻到彻底呢,没事学人家的紫薇挡什么刀,那个色胚子哪点值得你这么做了?”在沈然与慕容睿之间,她当然是选择沈然了。

“我才不是为了救他。”看来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了,她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三人成虎’,被他们说着说着,害得她都差点以为自己真是为了救慕容睿而受的伤。

“那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身上带着很多的秘密似的。

“那是因为…算了,太复杂了,总之,我不会再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们不用担心啦。”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心里满满的暖意。

“是啊,是有人很担心,担心得吃不着睡不下,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担心。”风清璇的眸光暗黯下去,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吃醋,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

“嗯?”沈然一时没有多想,这几天睡得昏昏沉沉的,她的记忆有些还在错乱之中。

“你应该猜得出来的,如果这里不是宸王府,如果不是三皇子再三保证,那个人只怕早就不顾一切冲进来了。”宸王府高手如云,想要进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是上官煜霆也是不敢轻易尝试的,何况他师出无名啊。

在沈然动完手术,可以移动后,慕容羿宸就直接连人带床一起搬回王府,或许就是为了防止‘闲杂人等’来打扰吧。

沈然亦是垂下眼敛,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上官煜霆,她注定是要负了他的,她不会是他姻缘线上的那个人,但愿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像风清璇这么好的女子,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她其实是很庆幸有风清璇这么一个好姐妹,见过太多为了男人而反目的姐妹,风清璇却始终不曾改变,一心一意地对她好,甚至不曾怨过她半句,让她既感动又内疚,是她阻碍了她的幸福。

“咦,你脖子怎么受伤了?”生性乐观活泼的风清璇不喜欢讨论太过沉得的话题,不经意间瞧见了她脖子上的点点血珠,好奇地问道。她先前来看过沈然,没发现她脖子有伤啊。

“被一个混蛋咬的。”她一个病人,他怎么就下得手呢?果然是残暴不仁!

“混蛋?”风清璇一时转不过弯来,反应过来后暧昧地坏坏地笑道:“很恩爱哦,不过你们也太激烈了,一个病人,怎么就知道节制一点?”

沈然无语,不用问也知道风清璇这个色女肯定又想歪了,她也不想解释了,以风清璇的思维方式,她只会越描越黑。

“宸王对你蛮好的耶,你知道不?他在床边守了三天三夜,谁劝也不肯离开,连轩王妃都移驾到这边好几回呢,他还是不肯离开,看得连我都感动死,有夫如此,妇复何求?你家姐姐不知气得摔了个古董了,想想就爽啊,看来你还是不能跳脱穿越女的俗套,还是被一个王爷爱上了。”为什么她也是穿越女,怎么就没人看上她啦?就是她看上的,那人也不爱她,而是爱上自己的好姐妹,让她连抢都不能抢,哪个穿越女像她穿得这么凄惨的?

是吗?难怪他的眼布满血丝,难怪他一副疲惫邋遢的模样,如果是演戏,他似乎没必要演得这么逼真。

“可惜他不会学穿越剧情的男主角为了女主角而遣散后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所以,他不会是我的男主角…不说这些了,你上次整完秦汐怡之后,她没找你算账吧?”

风清璇双手一插腰间,整个一小太妹:“她敢?好歹我也是堂堂一公主,她哪敢拿我怎么样?再说那个凤冠上的蜜蜂窝早就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得毁尸灭迹了,她找得出证据才有鬼呢,不过那个猪撒尿倒是个预料不到的惊喜,那只猪实在是配合了…”一回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特有成就感。

“我原以为蜜蜂已经够毒的啦,想不到你还有后招啊,这么损的主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秦汐怡总自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却被一头猪压在身下撒尿,那简直把杀了她还痛苦。

“我要申明一下,这个损招不是我想的。”她想的还在后头,只可惜没来得及实施,秦汐怡就脆弱地昏过去,直接打包进洞房。

“不是你,还有同谋啊?”谁跟秦汐怡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看来她的仇人还真不少。

“那个人你绝对想不到,正是你亲爱的小姑子慕容思羽是也。”她在找蜜蜂窝的时候被慕容思羽看到,在她的软磨硬泡下,不小心透露了下她的计划,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清高文质彬彬的小郡主居然也是个恶魔因子突出之人,居然比她还兴奋,帮着出主意,不过她跟她那个臭脾气老哥一样,有点轻微的洁癖,赶猪的任务自然就由她风清璇一人担当了。

慕容思羽?这倒是让她意想不到,那个文弱的邻家小妹妹居然有这么恶魔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秦汐怡是跟她有深仇大恨还怎样?

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刚说起慕容思羽她就来了,而且还附带了一个重量级人物,这还是她入府后第一次见她。

“嫂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慕容思羽欣喜地说道,只差没激动扑过来狠狠抱住她。

沈然朝她笑了笑,一眼就接触到她身边雍容华贵的妇人——轩王妃,第一次见她是在喜堂上,那时离得有些远,看得不真切,如今这近距离一看,倒也觉得她并没有如第一次所见的那样平凡,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位清秀佳人,儒雅的笑容让人很舒服,她是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女人。

慕容思羽长得跟她不大像,除了那双眼睛,她像慕容轩的成份比较多。

“汐然见过王妃,因伤在身,一时未能向王妃请安,请王妃恕罪。”

轩王妃连忙扶住她欲挣扎起来的身子,和蔼然可亲地开口道:“你有伤在身,就莫行这些虚礼了…咦,风公主也在?”

“是啊,王妃娘娘,清璇这厢有礼了。”风清璇这回倒是正正经经地行了礼,轩王妃可亲的样子不禁让她想到了在异世的老妈,那个整天念叨着她的老妈,以前觉得她很唠叨,现在她就是想听也没得听了。

“风公主怎么跟我行起礼来了?”按照礼数,她身为公主是不需要向王妃行礼的。

“王妃娘娘是长辈嘛,清璇行礼也是应该的。”这位轩王妃向来深居简出,她身上那股淡然无求的气质让人由心里感到舒服,风清璇也不自觉地对她尊重起来。

“这孩子可真懂事…来,都别站着,快坐下吧。”轩王妃先坐在沈然床前,慈爱地看着她,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回王妃,汐然的伤已经好多了,谢王妃娘娘关心。”

“你已经嫁给宸儿了,就随宸儿叫我娘吧。”轩王妃即秋宛心一见沈然清新淡雅的模样,着实是令人喜欢,美而不媚,落落大方,比起在喜堂上形象尽毁的秦汐怡可是要好得多了。难怪宸儿怎么也要娶她不可。

娘?好遥远的词,自她生长后就没演练过词,一时间叫她如何叫得出口,可是驳王妃的面子似乎不太好,有点不识抬举之嫌。

在看秋宛心的殷殷期盼下,沈然竟无法拒绝,生硬地叫道:“娘…”

“嗯,乖,前些日子,你和宸王大婚,我正在江南,也没来得及赶回来,宸王与王妃的婚礼,我们也只是匆匆一瞥,今个儿可算有机会正式看看你…”秋宛心细细地打量着她,不由得赞叹道:“宸儿的眼光真不错,果真是个美人胚子。”

“娘过奖了。”沈然话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秋宛心身后的那位妇人,长得很平凡,一身资深婢女衣,年纪约莫三十多岁。她就是绿轴吗?有可能是沈瑶妈妈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平静得很,不是应该有母女间的心灵感应吗?

“然儿,你在看什么?”秋宛心细心地发现沈然在神游,似乎对身后的人很感兴趣。

“啊?没什么。”这位轩王妃可真是心细之人,她才一晃神,她就发现了。

“这位是我的贴身婢女,叫绿轴,然儿可是认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沈然的眼神中有着一种激动的神采。

果然是绿轴,沈然看向她时不禁多了一种探究。

绿轴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没行礼才引起秦侧妃的关注,连忙跪下来行礼道:“奴婢绿轴见过然主子。”

“别跪别跪…”她怎么能让她跪了,她很有可能就是沈瑶妈妈,母跪女,她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沈然就要站起来扶住她,却被轩王妃按下去:“然儿有伤在身,万不可下床。绿轴虽是我的贴身侍女,但你始终是主子,她对你理应行礼,你已嫁入王府,就得习惯,不可再如在秦家那样随性,知道吗?”

“然儿知道了。”她总归是王妃,再和蔼可亲,那股当家主母的风范却是不可少的。

“然儿,你此次受伤是在四皇子的画舫之上,是吗?”轩王妃状似无聊地谈起。

“是。”沈然的心不知怎么就凉了,原来是先礼后兵,她就说嘛,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来看她,原来是来警告来着。想不到看似无世与争的轩王妃也是如此世俗之人,不禁有些失望。

“你已经嫁到宸王府了,为了宸儿和王府的声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四皇子或是上官将军再有牵扯,你可以做得到吗?”她也很不想说这些话的,可是为了宸儿,她只能当一回恶人了。看得出宸儿对她很重视,她自然是希望儿子能得到幸福的。

“此次会在四皇子画舫上只是偶然,汐然明白自己是王府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维护儿子并没有错,而且她自然也是知道慕容羿宸并非她亲子,可是她还是这么关心他,不得不说,她是一位慈母,难怪宸王对她如此孝顺。

“这样就好,我也该走了,然儿好好休息吧。”在沈然清澈的目光下,轩王妃觉得自个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一样,突然很想逃离,其实她也没什么恶意的。

慕容思羽有些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啊,嫂子,我也不知道娘为什么会这么说?娘其实人很好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没事。”她是真的能体会她的心情,而且她也的确感受得到轩王妃是没有恶意,否则以她的身份想怎么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或许往更好的方面想,她是在给她警示,毕竟她与四皇子孤男寡女同在画舫,若有心人抓住这个话柄,只怕会大做文章。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无数棵参天大树包拢起来的树林,偶尔传来几声鸟的鸣叫,将黑夜衬托得更加寂静阴森,树木中的两个黑影更是有如鬼魅般吓人。

“主子,已可证实那秦汐然便是当初救太子之人,她可能已经见到主子真身,请主子指示,该如何处置?”一名黑衣人站在另一名同样穿着黑影,却没有戴上面巾,双手放在身后的男子后面。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示威

“主子,已可证实那秦汐然便是当初救太子之人,她可能已经见到主子真身,请主子指示,该如何处置?”一名黑衣人站在另一名同样穿着黑影,却没有戴上面巾,双手放在身后的男子后面。

男子放在身后的手慢慢收握成拳,冷冽地说道:“没有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动她。”

黑衣人愣了一下,忙开口道:“是。”他原本已经打算去杀秦汐然了,询问主子也只是例行公事,因为主子不喜欢擅作主张的人,只是他没想到,一向杀人如麻的主子居然会一反常态,莫非还有什么深意?

“上官煜霆最近有何动静?”

“回主子,上官煜霆最近像发疯似的打压宸王爷,把京城禁军、皇宫护卫里面宸王爷的人能换的全都换上他的人,慕容羿宸自然不肯罢休,两人在朝堂之上斗得不可开交,连皇上都头痛不已,遵从主子的吩咐,已经换上了我们的人。”

“很好,加快动作,务必趁着他们内乱,将朝中局势掌握手中。”男子满意地点点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不枉他费尽心思,挑起上官煜霆与慕容羿宸的矛盾,女人呐,果然是祸水。

“是,主子。”黑衣人说罢,便消失在黑夜中。

男子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神采,却也饱含着几丝苦楚,心中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徒儿为何不杀了秦汐然?留着她始终是个祸患。”寂静的夜突兀地出现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接着从大树后走出一个蒙着面巾的老者,后面跟着一位妙龄女子。

“师父。”男子恭敬地拱手道。

老者身后的女子跟着行礼:“侍雪见过主子。”她

男子也不理会她,回答着老者的问题:“秦汐然她还有利用价值,此时不宜杀她。”

“慕容羿宸和上官煜霆已经为她反目,她还有何利用价值?”老者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男子眼神一闪,沉稳地答道:“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若秦汐然一死,两人一同化悲愤为力量,联合手来追寻死因,徒儿所做的岂不是无用之功。”

“徒儿这话说得有理,只是…”老者突然略带深意地说道:“秦汐然确实是个美丽聪慧的女子,天下只怕没几个男子能不为她动心,为师不希望徒儿是其中之一,须知女子误国,成大事者,不可拘泥于儿女情长。”

男子的表情亦算是恭敬,语儿却有着淡淡的不悦:“徒儿知道了,天下女人何其之多,区区一个秦汐然,怎能入得了徒儿的眼。”

老者似乎感觉到男子的不悦,也就不再说什么,他相信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碧落轩内,秦汐怡终是按奈不住内心的气愤,美其名曰探病登堂入室而来了。

“妹妹的病可有好些了,妹妹病的这些日子王爷可是担心得很呢,天天在我面前念叨着呢。”秦汐怡娇羞地笑着,一副陷入热恋中女人的模样。

合着是来示威的,天天面对着那座冰山,她也不觉得冷啊,还天天呢,不就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么受宠吗?无聊的女人。

“是吗?那就多谢王爷和姐姐关心了。”沈然不冷不热地说道,想到以后要天天面对这么造作的人,她就觉得头大。

见秦汐然不急不恼,秦汐怡不禁有些挫败之感,碍于有宸王府的婢女在场不便发作,她可不愿传到王爷耳中,便道:“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妃与秦侧妃姐妹有体贴话要说。”她故意强调两人的身份。

“是。”一众侍女鱼贯而出,只留下秦汐怡的陪嫁侍女巧灵。

这么快就要露出真面目了,真是可惜了,她以为她还能再装个几天呢,她实是高估了她的耐性。

果然,当巧灵把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秦汐怡便原形毕露了:“秦汐然,见到本王府都不知要行礼吗?还敢懒在床上,虽说你先进门,但怎么也得有个尊卑上下,你可知,本王妃可治你个不敬之罪?”

“我受伤不便去下床,也不必行礼,这是王爷亲许的。”沈然后面补上这么一句。切,拿身份压她,这宸王府的主子是谁,她还没搞清楚吗?

“大胆,你竟敢拿王爷压我,别以为嫁进王府,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在这里,我才是正妻,你不过是个妾而已,要杀要剐,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秦汐怡骄傲地仰着头,像只得胜的孔雀。

“你可以试试。”沈然含着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而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却是不容忽视的,这样的她,看得秦汐怡有些陌生,现在的她是这么地自信,完全没有以前的懦弱的模样,是那么耀眼,是那么美丽,不禁有些担心,王爷会不会受她迷惑?这些日子王爷可是天天陪在她身边,连新房都不曾踏进去过。

“秦汐然,你别嚣张,你以为我不敢吗?”秦汐怡抬起手就要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煽去。

就在她的手要落下的那一刻,沈然闲闲地说道:“你可别给我留下什么痕迹,免得王爷问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好,你知道,善良的我是不会撒谎的。”气死她最好,嘻嘻…

“你…”秦汐怡愤愤地放下手,她说的没错,现在王爷对她还没有什么感情,若是秦汐然在王爷面前乱咬舌根,难保王爷不会听信她的话,对自己有着不好的印象,她不能一进门就落了个妒妇的罪名。

秦汐怡正值拿她无可奈何时,巧灵却无声无息地走了上来:“小姐,不能打她的脸,不是还要别的办法吗?只要在她身上找不出证据,王爷自然也就不会相信她的话。”

巧灵的话让秦汐怡矛塞顿开,眼睛顿时闪现着恶毒的光芒:“秦汐然,姐姐我最近发明了一套办法,保证让人痛到极致,而又找不出证据来,不如就让你来试试吧。”

沈然倒没有去在意她的话,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出主意的巧灵,以前没有怎么注意,如今认真一看,这个巧灵倒也是个清秀佳人,一双大眼飘忽不定,似乎在算计着什么阴谋。看她的气质举止并不像一个粗莽的婢女,反而像位大家闺秀的模样,而且秦汐怡似乎很听她的话。

可能是觉察到沈然对她的审视,巧灵避过了她的视线走到秦汐怡身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到秦汐怡手上。

秦汐怡拿着小布包在沈然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姐姐就好心让你见识见识。”她阴笑着打开小布包,一大把明晃晃的银针便暴露在人前,有大有小,小的如同一根刺那样近乎透明。

靠,她还真以为有好特别的玩意,结果只是银针,身为医者,这些个银针她几乎天天摸,时时摸,早就玩厌了好不?

瞧见秦汐然眼中的不屑,秦汐怡反倒是笑了,她以为小小一根银针就没杀伤力了吗?哼哼,没见识的贱婢,有些人就是给她穿上一身锦衣华服,也是无法摆脱低贱的身份,想到这里,她就笑得更乐了。

“你可知为谓十指连心,想你也是不懂的,你知道吗?人的每一根手指都有经络,经过四肢直接通到脑袋去。”秦汐怡瞧着沈然纤细修长的手指,不禁有些嫉妒了,居然连手指都长得这么好看,笑容却有如儿童般甜美纯真:“看看,好美的手指,在秦府做了这么多年的粗活,居然还能这么细腻柔滑,老天真是太厚待于你了。若在这双美丽的小手上扎上几根针,一定会更好看的,对不对?钻心之痛啊,你呆会可不要喊得太大声,吓着别人就不好了。”

沈然鄙视地看着她,还以为她会有多大新意呢,结果还不是照搬人家《还珠格格》里面容嬷嬷的桥段,唉,人家容嬷嬷好歹也是个真小人吧,坏得全天下都知道,哪像她啊,人前是淑女,人后是小人。二者相比,她还更喜欢容嬷嬷一点呢。

“怕了吧?怕的话就求饶,或许本王妃今天心情好,就放过你了呢。”秦汐怡故作慈悲地说道。当然,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虐待秦汐然,她从来不会手软的,手已经准备好了一条手绢,准备塞进秦汐然嘴里,她才不会让她的叫声惊动到别人。

开玩笑,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哪里还会被她这副纯美天真的模样给骗了。

“你敢动我?就不怕我喊出声来,你这个天真善良、楚楚可怜的形象还演得下去吗?”

“你喊啊,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秦汐怡得意地笑道,她早就打点好了,不会有人不识相来打扰她们姐妹‘谈心’的。

沈然额头上顿时出来三条黑线,汗,这台词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貌似是男子调戏女子必说台词的经典耶,如今被秦汐怡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怪怪的。

“是吗?我想试一试。”沈然不死心地说道,在秦汐怡得意洋洋的笑容之下,小声地无关痛痒地轻轻地说道:“救、命、啊。”

立时门被踹开了来,在秦汐怡的惊愣之下,一介小魔女风清璇威风凛凛地走进来,这些天她都快把宸王府当成自个的家了,连皇宫都很少回了,因为那里有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等着她,她一回去,就要接受魔音荼毒,她不是圣人,没办法听着心上人成天找她只为了‘情敌’的伤势还整天嘻嘻哈哈,再强大的伪装都会破功的,所以她就干脆在这边呆着了,反正还可以陪陪沈然。

“风清璇,你闯进来做什么?”秦汐怡怒道,这个风清璇是不是跟她上辈子有仇,每次都来找她的麻烦。大婚那一天的奇耻大辱,她永生不忘!每看风清璇一次,她就难堪一次,可恶的是王爷居然一点为她作主的意思都没有,气得她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来看看我家然然啊。”瞧,说得多理直气壮,顺理成章。风清璇笑着挤掉秦汐怡在沈然的床边坐下,‘不经意间’瞧见了那一把杀伤力蛮大的银针,夸张地叫起来:“哇,哇,这么啥啊?”

沈然被她搞怪的模样给逗笑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傻啊,这是银针都瞧不出来啊。亏某人还是医学系出来的学生,跟你同校我都感到汗颜了。”

“NO,NO…”风清璇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答道:“我当然知道这是银针喽,我是奇怪它怎么会在这里?有何用处?”

沈然掸了掸袖子上细微的灰尘,无所谓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扎扎手指而已。”

风清璇听了却是惊跳起来:“然,就算要演琼瑶式悲情女主角也不带你这样的,又挡刀,又扎针的,想想紫薇同学的套路,你好像就只差夹手指了吧,还好,你没她这么凄凉,至少还有我这个守护天使在,人家可是跨越千年来寻你的耶,感动不?反正我爱的人不爱我,不然咱们两个就出柜怎么样?”她已经将秦汐怡的存在自动屏视了。

“没兴趣。”沈然耸耸肩,这家伙可是越来越肉麻了。

她们莫名其妙的话听得秦汐怡云里云雾的,什么琼瑶,什么紫薇,还有什么出柜,她自问也是博览群书,怎么会一句都听不懂?不禁疑惑秦汐然怎么认识风清璇,而且还感情这么地好。想想自己似乎从来没跟风清璇有什么交集,是不可能会得罪她的,她为何三番四次找自己的麻烦,还在让在喜堂之上大大出丑,难道是受了秦汐然的指使?对了,一定是这样。

一想到自己当时的狼狈,一想到宸王连洞房都没有过就跑去找秦汐然,不由得怒火中烧,愤怒地指着秦汐然:“是你,是你指使风清璇捣乱我和王爷的婚礼的,对不对?”

风清璇这才好像想起了某人的存在,不满地瞪着她:“秦王妃,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捣乱了你们的婚礼,分明是蜜蜂和猪喜欢你,舍不得你嫁给宸王,你应该觉得庆幸才是,连动物都对你这般…呃,情有独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多年养成的默契,沈然很快地就帮她补充上这么一句。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你看,那只猪那么地爱恋你,还在你脸上留下不灭的印记,你是不是觉得很感动啊?那泡尿的滋味不错吧?如果你想再那头猪,我可以让你再回味…”

“不要再说了…”秦汐怡突然像发疯似地狂喊,头也不回地跑出去,来时雄纠纠,去时惨兮兮,遇上风清璇注定是她的不幸。

一想到那头猪在她的脸上撒尿的模样,她就想昏倒,那可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呢,好不容易有些淡忘,风清璇却总是喜欢在她面前提起来,就是她那个小姑也时不时地不经意地提到,让她想发火又不能发。

一看到自家主子走了,巧灵也跟着走,临走时突然看了沈然一眼。

“这样就受不了,真不好玩。”风清璇还有些意犹未尽。

“秦汐然遇上你可真倒霉。”风清璇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可让她望尘莫及,她比较喜欢用行动说话。

“谁叫她敢欺负我的好姐妹。”她早就打探到这些年来,沈然在秦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了,极度地愤愤不平,若不是还有点理智,她早就一脚踹了秦家了。

两人相视而笑,友情,亲情,尽在不言中…

秦汐怡狼狈地跑回自个的秋棠阁,发现早已有人在等候着她。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本该是三朝回门的,可是慕容羿宸却因为守在秦汐然时候,连见都没见她一面,更别提和她回娘家的事,这不禁让她有些埋怨起慕容羿宸的偏心。可是就她认知,她的爹娘应该没胆子就这事来和宸王理论吧,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是有些奇怪。

“怡儿,大事不好了,你二姐出事了。”徐婉容焦急地握着秦汐怡的手,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二姐?二姐能出什么事,她不是在天香寺好好呆着吗?还有娘你派去的暗卫,二姐怎么会出事?”秦汐怡不以为然,拉着母亲坐下,倒把自己的爹给忘记了。

秦子谦也没说什么,想来是已经习惯了,在那个家他已经是虚无的存在了。

“这事你还不知道,你二姐早就不在天香寺了,本来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后来不知是谁写了张纸条给我们说,你二姐已经失踪了,我们原本不信,那几个暗卫可都是武林高强之人,派人去查,发现韵儿真的不见了,连那几个暗卫也不见了,为怕皇上发现怪罪下来,我和爹商量,一方面以巧月去冒充韵儿,另一方面派人把韵儿找出来…”

“嗯,那二姐呢,找到了没?”秦汐怡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脸色冷凝了起来。

“就是因为没有找到才惨,我们还没有找到韵儿,皇上却不知就怎么知道韵儿私自逃离天香寺的事,还在一间小娼寮找到你二姐,皇上龙颜大怒,认为有辱国体,要将韵儿处死啊。”徐婉容哭得花容失色,倒有着几分慈母的模样,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说没就没了,她怎么舍得?

“那我们呢,皇上有没有怪罪到我们秦家?”她首先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安危荣华。

“你爹已经被撤了官职,你的各位叔叔伯伯、堂哥堂弟,总之秦氏一门,全都降职三级,罚俸一年,谁也不敢再为韵儿求情了,娘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想办法救救韵儿。”大难临头各自飞,以往巴结她的人一见她有难,跑得比谁都快。

秦汐怡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外公呢,他这次来参加我的婚礼,应该没这么快就回属地,他是藩王,他说话皇上怎么都会给他几分薄面的。”

“皇上就是在看在你外公的面上才只撤了你爹的官职,否则这可是灭门的大罪。最近听到风声,皇上有意要撤藩,你外公已经准备回藩地去了,帮不上什么忙了。娘现在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了,只要你才能救你二姐。”真是多事之秋,以前没听到风声啊,怎么说撤藩就撤藩,就算要撤,什么时候撤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害是福王都自身难保了,还哪里保得了外孙女,能不能出得了京城都是个问题了?

“我?我能做什么?”她虽然自认为是秦府最聪明的人了,但这么大一件事岂是她能力挽狂澜得了的?

“你不能,你夫君能啊,宸王是皇上最宠爱的臣子,他说的话皇上不会不听的。”宸王的话或许比福王的还要好用。

“娘…”秦汐怡有些为难,更是难以启齿:“娘…王爷他…自打大婚之夜就没进过秋棠阁,我到现在都见不了他一面,更别提跟他谈得上话了。”她一直自认为能够留住宸王的心,可是人家根本连个机会都不给她。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到现在都没跟宸王圆过房?”徐婉容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