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方才没有碰到我夫君吧?”慕容羿宸现在可是个危险人物,除她之外,人碰即死。

“没有没有。”妇人连忙摆摆手,以为沈然是醋性大,容不得别的女子碰她夫君一下。刚才她给她的惊吓,她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呢。

“如此就好。”

沈然说完便不再理她,转过身深深地看着越渐虚弱的慕容羿宸,低声道:“这次我是真的要拔了,会有点疼,你要忍住…”

中年夫妇一听到她到进行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赶紧出去。

沈然从自己的靴子里取一把匕首洗干净,然后再匕首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咬着牙把他背上的两支箭拔出来,取出箭头比想得中的容易,箭并没有射得太深,沈然松了一口气,再将他伤口周围被水浸泡过的皮肉一起割掉,敷上刀伤药。

处理好了伤口,沈然抬头手臂用衣袖擦去自已额头上的冷汗,话说这只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手术,对她来说应该是绰绰有余才对,她却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握着他的手腕,探向他脉搏,一切良好。沈然不禁会心一笑,这男人,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

沈然给自己洗完了脸后,也给他擦拭着身子,帮他换上衣服,当然这过程嘛也是很纠结的,等换完了衣服,沈然的脸已经堪比关云长了,若是被慕容羿宸看到,一定又会被他嘲笑的。

慕容羿宸,你一定会没事的。沈然心中默念道,趴在床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皮却越发地沉重…在水中泡了那么久,刚才并不觉得什么,现在一静下来,彻骨的冷意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没事的,一觉醒来就没事了,沈然自我安慰着。

再看上官煜霆冲冠一怒为红颜,引兵直攻祈王大营,一路上过关斩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挡路者,死。

祈王见上官煜霆来势汹汹,自己败局已定,竟丢下他的十万兵马,带着几个心腹连夜仓惶出逃。

逃至半路,一个黑衣铁面人手持一把剑拦在正中央,神情凛然,风吹起他如墨的发,彰显着他的张狂邪肆。

祈王一见到他,大喜,赶紧下了马,朝着他来,边走边道:“宫主,你来了,太好了…上官煜霆正追本王追得急,幸好遇到宫主你,请宫主快救救本王…”

“救,本座一定救…”慕容睿勾起嘴角,邪魅绝冷。

祈王以及他身后一众人只觉得眼中寒光一闪,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全部一剑封喉,睁大着眼睛,是死不瞑目,亦是不可置信,他至死都不明白,魔宫宫主为何要杀他?

仅仅只是一瞬间,坐在马上的将士全部倒在马下,只剩下一个人一枝独秀。是他大难不死?还是漏网之鱼?不,当然不是!

“是你围剿宸王的?”慕容睿抬起手看着那把沾了血的剑,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是…”邵平吓得脸色发白,双腿颤抖个不停,竟一时夹不住马腿,从马上摔落了下来,爬都不敢爬起来。这人太可怕了,这些多人,他一剑就将全部人击死,这武功该有多高啊?邵平连想跑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那箭是你射的?是你逼得他们跳河的?”慕容睿走近他,在他身边蹲下,嘴角始终挂着一抹邪肆的笑意,迷人心魄,风华绝代。

邵平却没有闲情欣赏他的美色了,吓都快吓死,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笑得这么绝美,又是这么阴绝,让人心里发寒。

“是…是…是王爷的命令,末将…末将只是…只是听令行事。”这魔宫宫主跟王爷不是盟友吗?为何要杀他们?

“好一个听令行事。”慕容睿提剑抵上了邵平的手,插(和谐)他的肉里,轻轻一挑,邵平便鬼哭狼嚎起来起。

凄惨的叫声并没有引起他的恻隐之心,利剑划过邵平的皮肤,一剑又剑,似乎划上了瘾,直至四肢全作废了,他才满意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下面蠕爬的人,嘴角笑意不变。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不直接杀我?”邵平嘶声大吼,他宁愿和他的这些兄弟一样一死也干脆。

“你没有资格知道。你就慢慢地享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吧,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滴流光,那感觉应该相当不错,邵将军,别说本座不近人情,这十里之外有间草屋,天亮之前,你若是能赶到,本座就为你止血,哈哈…”慕容睿狂笑几声,瞬间消失无踪…

十里之外,哼,到现在离天亮还不到一个时辰,别说他现在是个废人,就是是个四肢健全的人,一个时辰内也赶不到那里去,这个魔宫宫主存心是耍着他玩,给予他希望,又绝情地给予致命一击。直至他爬到离茅草屋仅有十步之遥,断气的那一刻,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终究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魔宫宫主如此惩罚他?他自问自己并没有犯到他的地方,甚至今天是他第一次见的他呀,唉,死不瞑目!

夜,依然那么冷。

慕容羿宸虽然身受剧毒,又加上重伤,可练武之人与生俱来的警觉却没有降低,一点细微的声音也能引起他的惊醒。

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秦汐然躺在他身侧,嘤嘤地蠕动着,像是在梦呓。一股幸福之感就这么油然而生,他的然儿现在就在他的身边,静静地陪在他身边,慕容羿宸忍不住抽出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着秦汐然为他受伤的手,细细地抚着,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他绝对不会让她为他受一点点伤了,绝不会!

慕容羿宸抱着秦汐然,重新闭上眼睛。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然儿的手太冷,冷得太夸张,就像一块寒冷似的,而且她的身体一直在抖,在发颤,颤得厉害,而不是呓语。

“然儿,然儿,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然儿不是没受伤吗?身子怎么会冷成这样?慕容羿宸急了,死死地搂住她发寒的身子,试图给她一丝温暖。

“冷…好冷…”她的颤音好似从另一世界传出,那么飘渺,那么虚无,好像会随时消失一般,慕容羿宸的手温柔地抚上她冷汗涟涟的额,那种颤抖、湿黏的感觉让他的心瞬间紧缩,心底深处浮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然儿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泡在寒冷的水里太久了吗?

“寒…寒毒…”沈然的意识模糊,别人问,她就答了。又一波疼痛袭来,沈然紧紧地咬着牙。

寒毒?她怎么会中寒毒?不过,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应该自己会有备药吧,她医术那么好,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慕容羿宸努力地劝服自己,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儿还等着他救,他一定要冷静…

“然儿,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他救人完全没有经验,此刻他多么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他,他愿意代她受,他受伤的时候,她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而她痛苦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好恨,好恨自己,从来没这么恨过。

“药…药…”沈然喃喃道,手不知觉地指到腰间。

果然是有药的,慕容羿宸大喜,手探向她的腰部,脸上的神情由激动欣喜逐渐变得失望慌张…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腰间的东西不见了,一定是落在水里了。该死的老天,非要这么玩他吗?

看着冷得发颤,疼得颤抖的模样,他的内心似有千万把尖刀在他心头剐刺。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失去她,这个世界他又剩一个人了。早就他在为她当那一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原来她早已在他心中,藏得那么深,那么久,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无声无息侵入到他的血液,满满地占据了他的心,他早已为她沉沦,不可自拔。

“然儿,不会有事的,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解开外衫,将她冰凉的身子抱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然儿,你不准有事,你答应过,我们要重新开始的,不准食言,否则上天入地,本王绝不会放过你,听到没…”他在她耳畔恶狠狠地吼叫。

他拿起她的手掌,将她的手掌摊平,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进去…

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气从指尖间传来,沈然缓缓睁开双眸,看见的是慕容羿宸紧张的脸。他在做什么?

“不要…你受伤…了…不能…动真气…”沈然想抽回手,他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动用真气,他是找死吗?

慕容羿宸从来都是一个强势的人,哪容得她拒绝?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撤离。他的真气在沈然的体内游走,却惊诧地发现沈然体内有一股莫明的真气与他的真气相斥,甚至连自己的体内真气也开始乱蹿…

“王爷…你放开我…你会死的…”真气相接,慕容羿宸能感受到,沈然自然也能,她能感应到慕容羿宸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气,练武之人最忌的不就是真气逆流,轻则重伤,重则发疯死亡。

慕容羿宸强硬地注入内力,反被反弹开,一股血腥涌了喉间,他还来不及调整气息,一口喷洒了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情相许

慕容羿宸强硬地注入内力,反被反弹开,一股血腥涌了喉间,他还来不及调整气息,一口喷洒了出来…

沈然身子瘫软了下来,倒在床榻上,慕容羿宸也好不过哪去,他来这不及拭去嘴角上的血,稍稍调整了下气息,撑着一口气,爬到沈然身边,抱住她,开心地发现,她的身子不再发抖了,手也没那么冰冷,没事了,她没事了…

慕容羿宸想着,前所未有的困倦涌上头,他的眼皮睁了几下,缓缓闭上了,手却依然紧紧抱着沈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着窗户射在两个相拥而眠的人身上。

明媚的阳光照得沈然暖和和,沈然睁开眼睛眨呀眨了几下,舒坦地伸着懒腰,正不雅地打着呵欠,手仿佛打到什么硬梆梆的东西,耳边同时传来一声闷哼,定睛一看,两人竟搂在一起,慕容羿宸更是衣衫不整,露出大半个胸膛,吓得她赶紧把到他胸膛上的手缩了回来,眼睛不安地瞄瞄躺在床上的人,昨晚的一幕幕全都清晰地浮现在眼中。

她,寒毒发作了?不对啊,还不到时间,她的寒毒这些年都是在每年的冬至才会发作,离现在应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是,怎么突然就提前?难道是因为浸泡冰冷的河水太久了的原因?

沈然转过头看着慕容羿宸,手探向他的脉搏,不禁松了口气,那支箭并没有射中他的要害,他的脉相虽然弱了些,但并无性命威胁。他,昨天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强行给她注入真气,这个笨蛋,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又中毒,又重伤,还敢强行使用内力,他不要命了吗?

沈然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他的脸色好苍白,好憔悴,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神采飞扬、盛气凌人的模样,他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

“本王这张脸然儿看得可还满意?”慕容羿宸的眼睛骤然睁开,戏谑地看着她。

“不满意。”沈然摇摇头,一点都不给面子,慕容羿宸脸立即黑了半分,他这张脸自从娘胎以来还没被人批评过呢。还没等到他发怒,沈然的手已扶上他的脸,满眼怜惜道:“太憔悴,太消瘦了。”

“那你就负责把本王养肥。”慕容羿宸依然搂着她,像是抱上瘾似的。

“我可不会厨艺,等着我给你做饭,你就等着饿死吧。”沈然轻轻推开他,坐了起来。这人是什么怪胎,受了这么重的伤,经过一夜休养就能这么生龙活虎,太强悍了。

“你还真不是当贤妻良母的料。”慕容羿宸黏了上来,从后面抱住她,头靠在她的肩膀,半睡半醒的样子,显然慵懒迷人。

“你想要贤妻良母,只要你宸王爷说一声,想报名的人从你宸王府排到京城外也排不完,你还怕没有?”沈然轻轻的挣扎着,这么亲密的动作,让她感觉很奇怪。

“本王想找的是妻子,不是厨娘,会不会做饭不重要。”慕容羿宸没有放开她,他知道她只是害羞,否则以他现在软趴趴的状况,只要然儿一用力推,哪还由得他放肆。别看然儿总是很淡定的模样,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敏感害羞的人,尤其她一害羞,耳根子就会泛红,这点可能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到。

“那你认为什么是重要的?”古代择妻标准不就是这个吗?不过若要她洗手作羹汤也不是不行,只要慕容羿宸不怕食物中毒。

“还记得吗?本王说过要找一个能与我并肩的人,本王想,本王已经找到那个人了。”慕容羿宸吻着她小巧的耳垂,此时正微微泛着红,实在引得他食指大动。

“王爷…”沈然一阵颤栗,猛一站起来,由于太用力也太突然,慕容羿宸一时没有注意竟被摔回床上,痛得龇牙咧嘴,哀叫连连。

“王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有可能是在做戏,沈然还是忍不住担忧,他毕竟受了极大的内外伤,而且都是为她而所的,她要是置之不理的话,那就太没人性了。

“秦汐然,你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他不过才吻一下,反应就这么大,要是他得寸进尺些,那还不被生吞活剥了去,母老虎啊!

“真有这么痛吗?”沈然很怀疑,拔箭的时候他连哼都哼过一句,现在才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至于这么痛不欲生吗?

“当然了,伤口都裂开来了。”慕容羿宸惨兮兮地说道,模样可怜极了。

“伤口裂了?让我看看。”这伤才刚包扎好,要是再裂开了,一定会加重伤势,沈然也顾不得羞涩,伸出去就想去扒开他的衣服。

“你想干嘛?”慕容羿宸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那模样像极了良家妇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她这个色女调戏一样。

“我要看看你的伤势。”慕容羿宸那是什么眼神,搞得她好像有多么饥渴似的。要不是他这伤是为救她受的,她才懒得去管。

“本王看,你是对本王有不良的企图吧。”他依然抓着她的手,邪邪地说道。

“王爷…”沈然怒了,语带警告,他难道不知她会担心吗?居然还这么吊儿郎当。

“我记得昨天有人是叫我‘羿宸’来着,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样了?”比起那让他们之间产生距离的‘王爷’,更他希望她能直呼其名,相信从她那张嘴里喊出这两字一定很甜美。

“我那不过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对喔,她昨天怎么就突然叫得那么顺口?

“不客,总之你不叫,我就不给你看。”这厮居然耍起无赖撒起娇来,要是被他那些手下看见,一定会大跌眼镜的。慕容羿宸他确定被射的脑子而是背部?

“你…好,羿宸羿宸,行了吧。”直呼其名就直呼其名,还当真以为她会遵守这个世界的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叫他王爷不过是习惯问题而已,再者也是不想让人捉到话柄,找她麻烦。

“现在可以让我看了吧。”沈然绕到他背后,脱下他的衣服,当解开他背后厚厚的绷带时,眼睛不禁瞪大,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他的背部非但没有裂开,甚至连一丝血丝都没有,已经开始结疤了,天啊,这怎么可能?她行医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现象,就是最好的金创药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何况他根本没上过药。他难道真是怪胎?

“被吓到了?”慕容羿宸拉上衣服,似笑非笑地看着吃惊中的沈然。

“有点,你的伤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慕容羿宸扭头看看自己的背部,脸上无半丝惊讶,淡定地说道:“我练的武功能够自行运功疗伤,一般的皮肉之伤伤不了我。”若不是也受了内伤,这点伤他会好得更快一些。

“什么武功这么厉害?”要是人人都学会这种武功,那多少大夫得失业啊。

慕容羿宸沉默了一下,半晌才说道:“龙吟神功。”

“龙吟神功?”沈然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南宫璃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研心诀》是先祖沈研所创,跟开国皇帝所创《龙吟》及宇文族长所创的《玄溟》并称为当世的三大神功。

如果《研心诀》只传沈氏传人的话,那么《龙吟》应当也是只传皇帝吧,慕容羿宸怎么会有,而且看他的造诣颇深,不像是偷学而来的。

“是慕容家传绝学,本应只有未来的皇帝才可以学的,只可惜太子体弱,没办法练,他怕自己百年之后,《龙吟功》失传,又怕他其他皇子习去,会引起夺嫡之争。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他竟想到让我这个‘旁系’去学,在我七岁的时候他就逼着我学了,我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他希望我日后能够辅佐太子,并由我将武功传授给下一任的继承人,为了他心爱的太子,他竟连祖宗的规矩都不顾了…”慕容羿宸自嘲一笑,笑声却蕴含着无尽的悲凉,同样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让费尽心思也要扶他当上帝位,哪怕他资质不足,连后路都为他想好了。而他慕容羿宸却连一声‘父皇’都不能叫,甚至要当他儿子登基的踏脚板,这口气叫他如何能咽得下,既然慕容傲(皇帝)这么‘信任’他,他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自食恶果,他一定要登上帝位,当这一个名副其实的继承人。

沈然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被自己亲人忽视、利用、遗弃的感觉,她懂!她一直觉得慕容羿宸如果不是生长在皇室,他会是一个热情开朗的阳光男孩,是他的生存环境让他对着这个世界,对所谓的亲人失望,让他逼着自己冷漠无情。

“我已经说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轮到你说了?”慕容羿宸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说什么?”沈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要她说什么,是她要总结,然后作个评论吗?

“你的寒毒怎么回事?”他不计较她的过去,但是这必须在她安全范围内的,昨天那一幕实在让他胆颤心惊,让他觉得他随时可能会失去她,这种钻心之痛,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沈然沉默着,这件事她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她也不是一个会向人博取同情的人,叫她如何启齿?

“然儿…”慕容羿宸搂住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然儿,本王承认,我们之间曾经存在过猜忌、利用,当初娶你,是想借你之手控制上官煜霆,让他为我所用,后来,你的才智、你的惊世之才,让本王产生了以柔情换你真心的想法,想让你能心甘情愿助本王成就千古霸业,本王一直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动情,但,在襄阳的时候,你失踪了一整夜,本王找了一整夜,心从来没这么慌乱过,那时候本王才知道,原来做戏也是要融入感情,几分戏假,几分情真,本王反倒是自个先陷进去了。现在,本王依然想要你的真心,单纯地只是你的真心。到了现在这一刻,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阴谋和猜忌…”

沈然眼中泛着可疑的晶莹,她从来没想过慕容羿宸会坦言当初的事,她以为这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他们会选择避而不谈,而他却说出来了,在此时此刻此地说出来。如果不把当初的结解开,又谈何重新开始,沈然看到了他的诚意,而她似乎也不该再拘泥,他们将会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你应该知道我和秦汐怡不是一母所生的吧?我的娘亲是被他们害死的,而我的寒毒也是拜她们所赐,这样你明白了。”沈然意简言骇地说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去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向他讲述一个故事,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淡淡的一句话,不愠不怒,而他却听出了她这十几年的心酸无助。他知道然儿是一个感情内敛的人,她习惯了把话,把苦藏在心里,能对他说出这一句话已经是把他当成至亲的人来看待了。

慕容羿宸的拳头悄然紧握,秦家是吧?

“没有办法治吗?”

沈然摇摇头,有的话她何须忍受这样的苦楚,又不是有自虐症。

慕容羿宸更加抱紧她,声音却放轻了,道:“本王一定为你遍寻名医,总会有办法治此顽疾。”他只道是顽疾,却不知会伤人性命。

沈然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腰,他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虽然机会渺茫…

两颗孤寂的心因彼此的坦承而温暖着,互相靠近着…在这一刻,他们真的相信,只有彼此信任,只有真心,他们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慕容羿宸倒是想不到她会主动搂着他,低下头去看她,只见她脸色微红,娇中带媚,眼中情意绵绵,慕容羿宸的脑子轰然炸开,波涛的情感汹涌而出,霎那间淹没了理智。

他再也忍耐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温热柔软的双唇。

沈然先是被吓了一跳,触及他宛如幽潭的双眸中却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进去,为他沉沦。她闭上眼睛,伸出双臂搂着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应着。

沈然生涩的反应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佳的催情剂,情到深处,一切就是这么顺理成章,毫无理同可言。

心灵的悸动自然就引发了实际行动,激情地拥吻中,慕容羿宸一时激动,情不自禁地拉开她的衣袍,一只大手伸了进去,动情地抚摸揉捏,饥渴的双唇也同时一路往下,从饱满的额到眉心,到她颤动的眼睫,脸颊,停留在她精致优美的锁骨,深深地吮吸着,最后到达丰盈圆润的胸部,辗转吮吻,口中含住一颗诱人的红樱桃,他一只手已经忍不住伸身下…

沈然被他挑逗得意乱神迷,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被他扯落了大半,而他正埋在她的…脸瞬间爆红,推了推他,想把衣服拉上来。

慕容羿宸艰难地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地想要按耐住奔腾的欲火,却在触及娇红欲滴的脸庞,慵懒迷茫的眼神时,理智再一次消失无踪,低头,再次吻住了她。

趁着喘息的瞬间,沈然终于有说话的余地:“你…你身上…有伤。”

“不碍事的,一点小伤,小心一点就是了…”他的手恋恋不舍地在她身下抚摸徘徊,下身胀痛得厉害,恨不得此时就攻城略地。不过不急,上回他们受媚药驱使,根本没心思体会这人世间最美妙的事,这回他一定要细细品尝这顿情欲盛宴。

“现在…是…白天。”沈然羞红了脸,直想往被子躲去。

慕容羿宸哪这么容易放过她,被子一扯,华丽丽扔到某个角落里暗自哭泣。

“谁说白天不能做,然儿…”慕容羿宸动情地低吟,炙热的双唇再次封住她只会说些大煞风景的嘴。

“那,那你轻点…我怕痛…”在她心里,这才是她的第一次。

天啊,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话比这个更动听的吗?慕容羿宸颇有些急切地分开她的腿,热情地抚摸过去,而后抬起她一条腿,就从她身后冲了进去…

激情过后,两个人都累得不行,沈然软软地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这份幸福和甜蜜。

慕容羿宸抱着她没有说话,就在刚才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他不是没有过女人,比然儿美的都有,但却没有一个能给他这样的悸动,就像是从心灵发出的震憾,仿佛千百世的轮回,为就是找到她。

因为两颗心的靠近,他们体会的不仅是身体上的满足愉悦,更多的是内心的温馨,所以才会这般醉人…

“然儿,累吗?”他轻抚她的头丝,柔情万千。

沈然羞红了脸,摇摇头,只道他是在关心她,哪晓得他邪恶的心理活动,跟他比,沈然终究是个纯情的小姑娘。

这反应正中他下怀,慕容羿宸邪恶地勾起嘴角,翻身再次压上了沈然。

“既然不累,那就再来一次。”

“不要啊…”还来?不是吧,她已经被他折腾得浑身无力了,她说不累只是客气而已,放过她吧。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慕容羿宸有可能放过这条鲜美的小鱼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沈然心里忍不住哀嚎,她刚才就坚决抵制到底的,悔不当初啊!天啊,谁把这个精力过剩的禽兽拉走啊…

一间黑暗的宫殿里,四周泛着暗红色的光,显得特别妖魅吓人。整个殿里只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脸上蒙着黑布的黑衣人,一个脸上则是戴着铁面具。

“徒儿这么急找师傅有何事?”黑衣人端坐在宫殿正中央的主位上,声音低沉苍老。

“徒儿想要‘点朱唇’的解药。”慕容睿直接讲明来意。

“要解药做什么?”黑衣人饶有兴味地问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容睿,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肃杀。

“宸王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不能死。”

“宸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为何师傅就看不出来呢?”黑衣人从椅子上站起,慢慢地走了下来。

“宸王一死,他在朝中势力必然瓦解,到时候太子独大,再加上上官煜霆的支持,只怕无人能与之抗衡,留住宸王,让他们鱼蚌相争,岂不更好?”慕容睿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说的很动听,但这真是你心中所想吗?你要解药,不会是为了宸王的秦侧妃吧?”

“怎么会?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慕容睿说的很坦然,眼神连闪避都不没有。

“可为师怎么听说,你为了她杀了祈王,祈王是我们的盟军,你这样做,以后谁还敢跟我们结盟?”

“祈王兵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留着他何用?倒不如一杀了之,也免得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说的不错,祈王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同样宸王他也没有了。徒儿,要杀宸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有这个机会,放过他只会后患无穷。再说,他若一死,他在朝上的势力,你正好可以暗中接收,这对你的大业百利而无一害。为师已经跟姜国的摄政王通过信了,只要宸王与他的妃子一踏入姜国境内就会遭到层层阻杀,到时候他就算不毒发,也非死不可,徒儿就等着安心登上大宝吧。”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师傅。”慕容睿低着头恭敬地说道,低垂下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寒光,暗运起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向与他站的极近的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没有料到他的爱徒会突然出手,胸口生生地挨上这一掌,被震开了数米,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你…”

“徒儿不想这样对师傅,请师傅交出解药,徒儿可以当今日一切都不曾发生,您依然是徒儿最敬重的师傅。”慕容睿邪笑着说道。

“你这个孽徒,竟敢这样对你师傅,你也不想想看,当初你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若不是师傅,你会有今日…”黑衣人痛心疾首地忆当初。

“师傅,您就别话当年了,您对徒儿的恩情,徒儿铭记于心,时刻不忘。这样对您,徒儿也感到于心不忍啊,你把解药拿出来不就没事了吗?今日,徒儿只是想要解药。”

“你非要拿到解药不可,甚至不惜重伤你师傅,还说不是为了那个姓秦的。”黑衣人倒在地上,捂着伤口。

“是又如何?”慕容睿走近他身边,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个遍,却发现他全身上下并无一物。

“徒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那么重要的解药,为师怎么可能随身携带?莫不是让那姓秦的妖女迷了你的心智。”黑衣人嗤笑道。

“说,解药在哪里?”慕容睿恼怒地揪着他的衣襟。

“若为师不说,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师傅都杀了?”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慕容睿的手直接扣上他的喉间,嘴角扬着邪佞着笑。

“为师知道你敢,为师从小就教育做人要不择手段,即使是面对至亲之人,也不可有一丝妇人之仁,只是为师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用到为师身上,为了一个女人,你真是让为师寒心呐…”

“少说废话,给不给一句话?”慕容睿稍微用了点力,立即让黑衣人喘不过气来。

“好,我给…但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拿给你?”

慕容睿心想他已经受了伤,料他也不是他的对手,便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黑衣人捂着伤口,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忽然神情一凛,运真气于一拳之上,拳头顿时散发出一团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