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记得这些事?”徐婉容瞪大眼睛,她,她不可能记得这些事的,当时,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在怀抱中的小婴儿,她怎么可能会记得呢?一定是听别人讲的。

“我怎么会记不得,怎么可能不记得?”沈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徐婉容所关的牢房,仇视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她永生的梦魇,“我记得你是如何用沾了盐水的鞭子一鞭子一鞭子鞭打我的娘亲,我记得你是怎样用刀子划破我娘的脸,我更记得,是你,徐婉容,将我们母女二人逼入悬崖,呵,怎样,要不要我把细节重复一遍给你听,让你重温了一下你当年的伟大事迹啊?”看着徐婉容血色尽褪,脸色苍白,跌倒在地的模样,沈然心中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感,沈瑶妈妈,你看到了吗?女儿要为你报仇雪恨了。

沈然转过头,对着秦子谦,嘴角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到她的笑容,秦子谦的心咯噔了一下,仿佛少跳了一拍似的。这个女儿,他似乎从来不知她在想什么了,以前是懒得管,现在是猜不透。

“现在,你还想让我对你们秦家感恩戴德吗?秦大御医。”沈然嗤笑道。

“你当时只是一个婴儿,你怎么可能记得这些事?”徐婉容突然想起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那个小女孩仇恨的目光,仿佛真的能看懂人意,她当时的眼睛还散发着紫光,难道…“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那些事都是她做的,都与我无关,然儿,如果你记得一切的话,就应该知道当时我什么都没做,都是这个疯婆子干的。”秦子谦急忙辩解,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当然他就不该娶这么个妒妇,做下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害得秦汐然记恨他们秦家。现在有能力救他的也就只剩下

“秦子谦,你说什么?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这样说本郡主。”徐婉容怒目圆睁,真是反了,胆小懦弱的秦子谦,见着她有如老鼠见着猫的秦子谦,竟敢当着她的面骂她疯婆子。

“福王已经死了,你少耍你郡主的威风。”他被她压制了二十年也够了,福王已经死了,徐婉容已经没了靠山,他还需要再怕她吗?当初若不是她郡主的身份,他怎么会娶这样的母老虎回家。

“秦子谦,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若不是我,你们秦家早已没落,哪能有今日的威风,你现在是过河拆桥了,就算我爹死了,我还是郡主,你敢冒犯我,我要你人头落地。”徐婉容扑过去,拍打着铁杆,手穿过铁栏杆,手指扭曲地在空中乱抓,只是两人分开关着,徐婉容再努力也够不着他的衣角。

秦子谦不再理会她,转而向沈然恳切地说道:“然儿,为父当初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我没有伤害过你们。”他当时又没有做什么,怎么可以连他也诛连进去?徐婉容那个悍妇自己造的孽应该自己担才是,为何要拉他下水?

“对,你是什么都没做,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妻子对我娘亲施以酷刑,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丢入冰库,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娘跳入悬崖,你还真是什么都没做啊。”到了现在,他还是这么自私,这么懦弱,为了保住性命,竟将一切撇得如此干净,对自己结发之妻是一点情义都不念。如果他能誓死保护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家人,说不定,她还能对他敬重一点点。

本来就没有多少脑子的秦子谦此时不知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怎样,硬是没听出沈然的讽刺,慈爱地说道:“我也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只要你求王爷把我放出去,王爷这么宠爱你,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只要爹出去,爹发誓一定好好待你,弥补对你的亏欠,还有…还有爹会把你娘的牌位迎入秦家祠堂,她就是我秦子谦的夫人了。”以前沈瑶要的不就是这个了,秦子谦自以为一定能够让秦汐然感激涕零,最后父女相认,宸王就会放过他这个老丈人了,宸王是主审官,有没有罪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秦子谦,你要是敢将那个贱人迎入秦府的话,我就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我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徐婉容继续吠着。

“秦子谦,你以为我娘会在乎这些吗?秦子谦,告诉你,你少拿这些玷污了我娘。”她不知道当年沈瑶是怎么看上这么无情无义的窝囊废,但自她来到这里之后,她看到的是慕容轩对沈瑶的情深义重,而沈瑶对慕容轩也是充满爱意,只是天意弄人,让他们两人无奈分开。是女人都会选择轩王,而不是懦弱无能的秦子谦了。哼,他竟还有在这边大言不惭,自以为是。

“看到没有,人家根本没有你当父亲,人家现在可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当王妃,说不定以后还是龙陵皇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呢,你少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徐婉容尖酸刻薄地讽刺道,一个妓女生的女儿当皇后,真是怡笑天下,她就不信慕容羿宸丢得起这个脸。

沈然走回到徐婉容的牢房前,冷笑道:“徐婉容,你也别得意,我们的新仇旧账,我会好好跟你算的。你放心,说来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她贴近徐婉容耳边,慢慢地说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在徐婉容气得想伸手抓她的脸的那一刻,沈然聪明地退开来一步,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垂下在胸前的发丝,‘仁慈’地说道:“别说我专制无情,我给你个选择,看你是喜欢发配边疆呢,还是喜欢去军营当军妓,不过我想还是后者比较适合你吧,虽然你已年老色衰,但军营是什么地方,相信你也清楚,好歹你也堂堂福王郡主,相信军营战士们会很乐意的。你不是喜欢骂人妓女,我就让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人尽可夫’,依你的韵儿那个yin荡的程度来看,相信你这个做母亲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徐婉容虽然已是四十岁年纪,但保养得好,又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光是看她的几个女儿就知道了,所以她至今风韵犹存。

徐婉容气得咬牙切齿,银牙都咬出血来,她这辈子骄纵跋扈惯,习惯了所有人对她俯首称臣,哪曾试过被人这样侮辱过?她这回若是能出去,定将秦汐然挫骨扬灰。突然一道白光闪进她的脑海里,她恍然大悟地指着沈然,大喊道:“是你,害死我韵儿的人就是你!”秦汐然蛇蝎心肠,又这么恨她们一家人,报复她们的可能性非常大。

秦子谦一听这话也震惊地看着沈然。

‘啪啪’的两声,沈然鼓起掌,赞赏道:“聪明,你比有的人可聪明得多,秦府合该你当家。”沈然故意看了秦子谦一眼。

“秦汐然,你这个毒妇。你如此狠毒,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我要你为我韵儿偿命。”徐婉容的手在半空中狂乱地乱抓着,偏偏在离沈然只有1厘米处的地方停下,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让她又气又恨,那模样就像要将沈然吞了一样。

“相信十八层地狱,你会比我去得早一些,想为秦汐韵报仇,你觉得我会给你报仇的机会吗?”沈然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秦子谦深信秦汐然这句话绝对不是夸大其词,她如今身份不比往昔日,宸王的宠妃啊,只要她在宸王耳边吹点枕头风,他们这里每一个人都别想逃。

“然儿,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过去的一切就过去,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不应该再自相残杀了。”秦子谦简直是老泪纵横了。

“好,只要你把我娘还给我,我就既往不咎。”沈然的声音很淡定,丝毫没有被感动的迹象。

“这…”秦子谦为难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任务,“然儿,是不是要为父给你跪下,你才肯放过我们一家人?”为了活命,就是给自己的女儿下跪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啊。

“跪下又如何?我娘不会回来,风清璇也不会回来。”她向来是有仇必报之人,‘圣母’不适合她,她跟秦家也无半分情份存在。

“关风公主什么事?”秦子谦一脸莫明其妙,风公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宸王上官将军震怒,商界的无痕公子插手,甚至关系一国的灭亡,可是…这关他什么事?他和风公主八杆子打不着啊。

“不关清璇的事,但关你宝贝女儿的事,她害了我最好的朋友,你觉得我有可能放过她,有可能放过秦家吗?”邬国向清璇逼婚,仅此一条就被她整得灭国,何况是罪魁祸首的秦汐怡。

“什么?怡儿怎么会跟风公主失踪的事有关,然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然冷笑道:“误会?哼,这事若被上官煜霆知道,就算我放过你,上官煜霆也不会放过你们,他既能横扫整个邬国,区区一个秦家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上官煜霆对清璇没有男妇之情,兄妹之情总是有的,他的愤怒比起她也不会少。

秦子谦恼怒地瞪了徐婉容一眼,都是这对母女的错,尽给他惹事。

“你瞪什么瞪?”徐婉容岂容得了一直被她当成狗一样的秦子谦放肆,她怒而转向沈然:“秦汐然,我告诉你,你别得意,你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宸王早晚会抛弃你的,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们还要惨…”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子谦喝止了:“你给我闭嘴!”

“你凶我?你敢凶我?”徐婉容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很无助,她的爹死了,她的靠山也倒了,她的丈夫不再怕她了,她的女儿也一个个离她而去,难道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夜之间她会失去了一切?

秦子谦看着她的眼泪就觉得烦,转向沈然讨好道:“然儿,上官将军那么喜欢你,只要你说一句,他一定听你的话,你就让他放过我吧,我跟风公主的事可是一点干系都没有。”言下之意就是谁犯的错谁担,不要连累到他。

“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真为秦老爷子感到寒心。”沈然看着他,简直对眼前这个男人心寒到了极点。

“妹妹…”一道弱弱女色透过众人传了过来,沈然望去,发现在一个角落里蹲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秦汐盈?其实她应该算是最无辜的人了吧,这里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贪赃枉法之人,不过受秦子谦牵累才把他们查出来罢了,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

“秦汐盈,你别怪我,要怪你的父母,你完全是受他们所累。”

沈然这一句话一出,在牢房原本麻木地坐着的人顿时醍醐灌顶,全都往秦子谦和徐婉容涌来。

“秦子谦,都是你,要不是你,上面的人好好的怎么会来查我,我就不会被人查出贪污了张员外十万两,这哪叫贪污啊,在官场哪个官不是这样的…”

“就是,我不是更无辜,你至少贪污十万两,而我呢,我不就看中了豆腐西施,用了一点点不法手段,把她强纳为妾,我不也被捉来,也不知要被关到什么时候?”他的美娇娘不会跑了吧?

“我更惨,下来查案的那个人居然连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查出来了,竟将我当初用人掉包,将我们那个犯了死罪的小侄子秦小西放出来的事都给查出来,安给我一个徇私舞弊的罪名。”

“秦子谦,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何至于此?我们秦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边男牢房有着朝着秦子谦开炮,女牢房中自然也少不了对徐婉容的攻击。

“徐婉容,昔日你在秦家作威作福也就是罢了,你是郡主,我们让着你,可是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汐然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子,你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如果你对她好一点,今天我们就不会求助无援。”

“不错,都怪你的心狠手辣,人家沈瑶不就是跟子谦有个女儿吗?你至于那么狠毒吗?将人家毁容又逼得她跳崖,人家不恨死你才怪,哪还会帮我们?”

“你自己心狠手辣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教得自己的女儿一个个心如蛇蝎,胆大妄为,连风公主都敢害,人家可是公主,后面有皇上、太后,还有上官将军,你真是害死我们了。”

徐婉容忍了半天的终于爆发了:“你们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们找死是不是?”

“徐婉容,你还以为自己是郡主,对着我们颐跺气使,告诉你,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原本受着徐婉容欺压的秦家女眷,一个个都爆发了。

“各位,今天,我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徐婉容看你还敢嚣张。”

众女眷围了过去,对着徐婉容拳打脚踢,徐婉容双拳难敌四手,哀嚎声不断响起。

秦家众男看自己的老婆啊姐妹都动手,越看越觉得懦弱的秦子谦不顺眼,一个动手,其他人也接着动手,秦子谦本就文弱,一见这么多兄弟打他,更是吓得四处逃蹿,硬是不敢还手。

男女的痛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秦汐盈害怕的哭声。

沈然勾起一抹阴阴的笑意,转身就走,唉,这就是人性啊!

不过,她或许可以放过秦汐盈,她除了懦弱点也没什么大错,再说懦弱又不是罪。再说,秦汐盈算是在秦家对她比较好的一个,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帮她,但也从不会欺负她,偶尔还会偷给她一些东西,虽然她并不需要。

秦汐盈是个好人!

受人滴点千年记,她会记得每一个对她好的人,或许可以用偷龙转凤吧,相信慕容羿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到宸王府,沈然百般无聊地坐在假山之上。终于可以为沈瑶妈妈报仇了,终于让他们秦家人自食恶果,身败名裂了,她也好好地奚落了秦子谦和徐婉容一顿,可是她为什么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了,反而觉得怅然若失,秦家人全都死光了,一直支撑着她恨的理由也没有了。

沈瑶妈妈她到底还在不在人世?如果在,她在哪里?

还有风清璇,她去哪了?怎么会一下子就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都找不到人,她几乎已经派出了所有的秘探,不仅连龙陵,连同周围邻国,她也没有放过,可是就是找不到人。那个带她走的人到底是谁?竟有这么大的能力,将人藏得这么深,一点风声都没有露。

沈然手撑着头,无聊地看着天上的白云,今天的天气挺好的!

“你怎么就这样跑来找我了,王爷还在府上,你不要命了?”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在假山洞里响起。那个位置正好是沈然所坐的假山之下。

“我担心你嘛,你家里人出事,我怕你…”一道也是压低男声也随之响起。

“怕我想不开啊,别傻了,我怎么会想不开呢?倒是你才危险呢,要是被王爷看到,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沈然悠闲地躺在假山上,听着下面男女的对话,心想着,也许是哪个婢女和侍卫在偷情吧。不过这女声有点熟,可能是她见过的婢女吧。

“我这是心急如焚、情不自禁啊,我们有多久不见面,我可想死你了。”男声暧昧地说道,然后是拥抱的声音。

“我也想你啊,表哥,可是王爷回来了,他那么精明,我们的事可不能让他发现了。”女声娇滴滴地说道。

“不会的,宸王现在一心就扑他的那个秦侧妃身上,哪还有空理我们。”说完就是亲吻的声音…

沈然仍然躺在假山上,心里却在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避一下嫌了,下面可在演活春宫,非礼匆听,非礼匆视啊。

就在沈然准备要走的时候,那道女声又响起:“表哥,你不会对我变心吧?那小丫头可是个小美人,你不会装戏真作吧?”

“怎么能呢?她再美怎么及你半分?从小到大,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够这样怀疑我的真心?”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又是吧吧的亲吻声,“表哥,那她有没有喜欢你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可以施行了?”

男声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没有,那天我跟她表白,她拒绝我了,还说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她不喜欢你?”女声中带着惊讶,“慕容思羽那臭丫头原来有心上人了。”

慕容思羽?沈然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不禁皱起来,一般的婢女怎么敢叫郡主的名字,还叫她臭丫头?貌似她还叫那个男的去勾引思羽?看来下面的人不如她所想像的一般婢女和侍卫。他们是谁?

“既然她有心上人,我们不如算了吧,她是一个挺善良的姑娘。”男子犹豫地说道。

“怎么,心软了?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她了?我既然可以除了一个风清璇,小小的慕容思羽还怕除不掉,我就是要让秦汐然那个贱人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风清璇?沈然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杀气顿生,秦、汐、怡…

男子似感应到杀气临近,心中略慌,低声道:“是谁?”他和秦汐怡的事可不能让人知道了去,秦汐怡现在虽然不是王妃,但还是王爷的妾,若让人知道他和王爷的女人有奸情,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沈然翻身跳下假山,降落在二人面前…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紫眸再现

沈然翻身跳下假山,降落在二人面前…

“秦汐然…”秦汐怡脸色大变,躲在了萧玉骐身后。

“秦汐怡,你也算是胆大包天了,竟敢王府里偷人,光明正大给慕容羿宸戴绿帽啊。”沈然嘴角在笑,但笑却不达眼底。偷人、陷害风清璇、设计慕容思羽,她好大的胆子。

“秦汐然,现在王爷独宠你一人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和表哥说个话你也要管不成?”秦汐怡气愤地说道,眼中充满着哀怨。她自进门到现在,王爷看也没看她一眼,还因为她爹的事情将她从王妃贬为侍妾,秦汐然同样也是爹的女儿,为什么她就可以继续当王妃,还变成唯一的王妃?她当然会觉得不平,王爷甚至为了秦汐然,还把府中的姬妾全赶了出去,她有预感,很快就要轮到她了。

“你偷人我不管,你就是把肚子搞大了都不关我的事,但是,你错不该将歪脑筋动到风清璇和慕容思羽身上去…你信不信,只要我喊一声,马上就会有人来捉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说,依慕容羿宸的个性,他会怎么对付你们呢?”这无关爱与不爱的问题,而是这种问题一般男人都不会接受得了,事关尊严问题,而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就更不能容忍了。亏她还在想,要怎么对付这个‘罪魁祸首’,结果她就自动撞上枪口来了。

秦汐怡一听,脸上果然带着深深的恐惧,宸王的手段,她就是没亲身经历,听也听说过,那个冷酷的男子会怎么对她?她不会指望什么夫妻之情,她与宸王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宸王一定会相信秦汐然的话的,那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表哥,杀了她。”秦汐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她想秦汐然并没有武功,以萧玉骐的功夫肯定能在片刻间将她击杀,这里这么隐秘,等到侍卫赶到的时候,她与表哥早已逃走了,谁知道秦汐然是被谁杀的。

“这…”萧玉骐犹豫了,她可是王妃,而且这里还是宸王府,要是这件事被查出来…

“她不死就是我们死了。”秦汐怡一把将萧玉骐推出去,现在时间紧迫,多拖一刻他们就多一刻的危险。

萧玉骐咬咬牙,抽出随身佩剑,朝着沈然的胸口射来,他原本以为沈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因此他这一剑只是用了三分功力,也并未用什么招式,只是简单的刺法,但就是这简单的一刺,若是换成普通人也绝计跑不了的。

沈然早已有预备他的杀招,灵敏地一个闪身,萧玉骐的剑刺了个空,反而将剑插入假山之中,一时拔不出来,萧玉骐也自觉自己手持利剑,对付一个弱女子,于道义上实在说不过去,干脆舍剑而去,空手袭向沈然,他自信即便是徒手,一个小女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能当上护卫使统领,肩负守卫皇宫之责,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对敌经验又足,而沈然这个半路出家的竟还能跟他打个平手。

转眼间,两人拆了不下数百招,沈然不仅将她所学的跆拳道,在武学秘籍中看到招式复杂地糅合在一起,萧玉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新奇的招式,既有点像是少林的,又有点像是峨眉,还有武当的,更多的是前所未见的招式,萧玉骐一时间也给她弄糊涂,找不出她的破绽来。

“原来王妃也是个练家子。”萧玉骐边打边说道,眼中带着赞赏,看她的招式并不太熟稔,由此可看出她是个初学武之人,至少不会多过一年,但她所出的招式却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出招时招招有劲,刚中带柔,柔中带狠,是个极有天赋的武学奇才。可惜,他们注定了只能是敌人,而且她必须死了他的手中。

“现在知道也不晚。”沈然挡过他横过来的一掌,她注重修习内功心法,那些个招式她还真没怎么练,现在她所用的招式大多都是她以前看外婆的武功秘籍时记在脑海中,现学现用的。

萧玉骐的身子转了起来,双掌齐出,拍向身边的一块小假山,假山顿时朝着沈然飞去。

沈然也学着他运真气于掌上,一掌拍飞了自己身边的假山,迎着那飞来的假山飞过来,两块假山顿时撞在一起,碎成一块块小碎石,‘嘭嘭嘭’的巨响声不绝于耳,碎石乱飞,烟气迷乱。

这么大的声响若是都没引起侍卫的注意,那么宸王府的守卫也就真的有够失败的。一大群侍卫朝着声响的方向涌来…

当烟气散去,萧玉骐看清沈然时,发现她的身边多站了一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他深知刚才发出的声响一定已经引起了王府侍卫的注意,相信很快就会赶到这边来,他现在只能速战速决了。

萧玉骐飞向沈然的时候,凌月已经先沈然一步迎战。

凌月跟沈然一样也算是半路出家的,当时她开始练武的时候已经将二十几岁了,先天不足啊,而且她年纪也大了,自然难以与自幼习武,有名师指导的且身强力壮的萧玉骐匹敌,逐渐处于下风。

沈然焦急地看着凌月与萧玉骐对打,她当然看得出月姨不是萧玉骐的对手,心中暗骂,那些侍卫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还不赶过来。

忧虑重重的沈然没有顾虑在一旁的秦汐怡,只见她趁着沈然一门心思在看着战斗时,偷偷靠近了那座插着剑的假山,悄悄地把剑拔了出来。

糟糕,月姨被萧玉骐的掌力所击中,整个人倒退了数步,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

“月姨…”沈然惊叫道,正欲飞过去,结果,凌月却先她一步,扑向了沈然,将沈然转了半围,护在自己的身前。

一把泛着寒刀的剑穿透了凌月的身边,剑锋蹿入了沈然的眼帘,剑上滴落着鲜血的红液,一滴一滴地慢慢地滴落在地上,染红了沈然素白的衣服,留下点点血迹,就像梅花盛开那样美丽妖冶。

周围寂静了,很静很静…

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血珠滴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如有小珠落玉盘那样清脆,清晰地传入沈然的耳里…

沈然的动作维持着原样,一动也不动的,眼睛睁得很大,却连眨也不曾眨过一下,仿佛她就是一个塑像。

秦汐怡得意地笑了一下,把剑抽出来。

凌月吐出一口血,身体不受控制倒下,沈然僵硬地接住,被动地扶着凌月,两人双双坐在地上,她的眼神依然很空洞,灵魂似乎已经不在自己身上。

萧玉骐飞了过来,接过秦汐怡手中的剑。

“表哥,快杀了她。”秦汐怡催促着他,趁秦汐然此时大受打击神智不清,正是杀她的大好机会,若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再想要有,可就不容易了。

“我…”萧玉骐犹豫了,在此时,他竟觉得沈然有些可怜,要他堂堂一个护卫使统领趁人之危,他做不出来。

“你不杀我来杀。”秦汐怡说着就要夺过萧玉骐手中的剑,她已经杀了一个了,不在乎再杀一个。

“不…我来。”他的表妹是最纯洁神圣,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她的手上不应该沾在血腥,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做吧,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也是他下。

萧玉骐举剑慢慢地走近沈然…

而沈然却恍若未觉,她的手捂着凌月不断流出血来的伤口,手忙脚乱把自己身上的药物拿出来放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月姨,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怕,不要怕…”

她手里拿着一根银针却不知要往哪里扎进去,地上的摆放着药瓶,她搜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她就是找不到,找不到她要的那一瓶。

“月姨,月姨…怎么办?我找不到穴位,我找不到,怎么办?怎么办?”沈然语无伦次地喊着,眼泪急得掉出来,其实…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凌月的伤正中心脏,且是穿胸而过,根本无存活的可能性,纵使是大罗神仙也无药可治。

凌月艰难地伸出一只手,一只沾满了血的手,握住沈然拿着针在抖的手,摇摇头:“小小姐,没用的,月姨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小小姐…”

“不会的,月姨,你别乱说话,”沈然勾起笑容,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死的,月姨…”她的手不断捂着凌月的伤口,仿佛那样做就能将她的血止住。

见了这样的场景,萧玉骐不禁有些动容,提起来的剑,怎么也劈不下去。

“表哥,你做什么?还不快点动手。”秦汐怡催促道,她已经听到脚步声,再不动手他们就跑不了了。

萧玉骐看着焦急的表妹,咬咬牙,决定昧着自己的良心,还是举剑朝着沈然刺下去,他不能让秦汐怡陷入危险之中。

沈然一点也没觉察到一把剑朝她刺来,依然抱着凌月…

萧玉骐闭上眼睛,打算将剑送入沈然体内时,在沈然不及半厘米时,突然断成两半,一道犹如鬼魅的玄色人影飘了过来,夹杂着一身怒火,说是鬼魅实则更胜修罗,强大的内力气场逼得萧玉骐连连后退,整个人像是飞了起来的随着那玄色人影移动。

天啊,天下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简直不像是人所能拥有的,萧玉骐惊叹不已,同时也惊慌莫及,跌倒在地上,一股极强的噬人气息扑面而来,紧紧地锁住他,震得他血气翻涌,体内真气四处乱蹿,一口血腥涌上喉间,喷了出来,洒在了地上。

“该死,你敢伤她?”慕容羿宸宛如天神般地站在萧玉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身怒火依然未曾消退。天知道,他刚才看见那一把剑即将插入沈然身体里的那种恐惧感,他不敢想像要是他来晚了一步,会发生什么事。在他的宸王府里,在他的保护下,他竟差点让然儿受伤,他该死!而企图伤害她的人,更该死!

“王爷,下官见过…王爷。”萧玉骐爬起来跪下。

秦汐怡跌坐在地上,从见到慕容羿宸的那一刻见,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慕容羿宸一脚踢开萧玉骐,踢得萧玉骐直口吐血,而后走到沈然身边,看着沈然满脸泪痕,眼神空洞,手忙脚乱地翻着地上的瓶子。

“然儿,你怎么了?你在找什么?”慕容羿宸皱着眉,眼中带着迷惑。

“续命丸,续命丸…”沈然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如大拇指的红色小瓶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泪水滴落了下来,又哭又笑的。

她把药塞进凌月的嘴巴里,强笑道:“把药吃了,吃了就会好的,月姨,你一定会好的。”

这里的动静也引来了慕容轩,轩王妃和慕容思羽,他们一过来见到这样的场面惊愣住。

“萧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思羽走到萧玉骐身边,蹲在他身边,一脸莫名其妙。

慕容轩快步走向沈然这边,看见沈然怀中满身是血的凌月,急忙朝着下人大喊:“来人,快去请大夫,快…”

凌月听到轩王的声音,原本已微垂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来,双眼看着慕容轩,嘴巴张了又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轩王身后的王妃身上,艰难地举起一只手,似乎想抓住一些什么。

王妃看着有些害怕,朝轩王身后躲去。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期待中带着激动。

“心儿,没事的,别害怕。”轩王抱着身后的王妃柔声轻哄,将她带到前面来。

王妃看着凌月的手一直伸向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她,她竟在那双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觉,手不受控制地握住了凌月的手。

“你是谁?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认识你?”轩王妃低声问道,她突然很不想眼前的人死去,她觉得她应该认识她的。

凌月紧紧地抓着王妃的衣袖,却说不了口来,睁着大大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秋宛心,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扯着秋宛心的衣袖,硬是将她的半截衣袖撕裂开来。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将死之人心有不甘或是疼痛难忍,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也是常见的事。

但是王妃玉臂上一个小小咬痕,却是深深地刺痛了沈然的眼,那个小伤口不断在她眼前放大放大…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小姐小时候手臂被小狗咬过,当时咬得很深,一直没有消退…什么都可以变,但是身体上的印记总是不会改变的。”

沈然泪眼朦胧地看着轩王妃,这依然是那张平凡的脸可却不知不觉地与沈然印象中沈瑶的脸重叠在一起来,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轩王妃的眼睛是如此地熟悉。

沈瑶妈妈,她,她终于找到沈瑶妈妈了吗?可是为什么是在现在的这种时候,她还来不及欣喜,就让她先承受剜心之痛?

凌月深深地看着沈然,穷尽一生最后的一点力气看沈然的最后一眼,似乎要将她刻进脑子里,带着满心的不放下缓缓地闭上眼睛,扯着轩王妃的手也随之慢慢地垂落下来…

沈然看着凌月的手慢慢垂落,没有任何反应,呆滞地看着,连眼泪都忘记流,整个人犹如三魂丢了七魄,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然儿,然儿…”慕容羿宸唤了她几声,都不见她有回应,仿佛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如今他见到只剩下一个躯体。

他对凌月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是然儿从秦府带来的,他没有想到,然儿对秦家深恶痛绝,却对秦家一个老奴如此情深义重,如果不是对她至亲至爱的人,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样子,她的眼泪一向很吝啬。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然儿这个模样,即便是在找风清璇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虽伤心欲绝,但她至少会哭,会说话,还有理智,然儿从来都很冷静,而她此时却冷静得有些可怕。

“谁来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羿宸站起来,沉着声问道。在他宸王府杀人,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差点伤了然儿,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