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立刻摇了摇头,“不会,裴侧君请直言。”现在没有什么比楼漠白更重要,或许裴侧君心里担忧的也正是自己所担忧的。

“王爷可知太女的心思?尤其是在娶了竹侧君之后?”

裴逸的话让楼漠白沉思了几秒,要说太女的心思吗?难猜也不难猜,关键在于她把什么都没摆在脸上,如果像二皇女一样,倒也容易了。

楼漠白摇了摇头,裴逸轻点头,继续说道,“太女的心思缜密,又不喜形于色,正确说来无人能够猜透她的心思,想必王爷也要怀疑,在竹侧君这个问题上,太女真的会不介意么?世上可真有如此大度之人?太女对于王爷来说是一个随时都能变动的棋子,说白了,在必要的时候也会成为暗中捅王爷一刀的人。”

裴逸的话让其他人神色都是一紧,尤其是上官绝,狠狠瞪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则是眉头轻皱很久没有松开,裴逸继续说道:“这一次出行王爷只身一人,太女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王爷可曾知道?如果太女要对王爷出手,王爷可曾想过保全之法?如果行程中出现了什么异变,王爷可曾想过要怎样处理?”

裴逸一连三个问题让楼漠白哑口无言,她想的只是借太女这个东风出去都城,光明正大的出去,让女皇不怀疑,让所有人都不怀疑,这些问题一她没有考虑过。

“王爷此行不是莽撞是什么?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曾想过我们又该如何?世人皆知女皇宠爱三皇女胜过太女,这次又是一同出行,有多少人盯着王爷,王爷可曾知道?”

裴逸越说语气越冷,最后完全像是斥责一般,楼漠白讷讷无语,其他三人也是投来不认同的眼神,楼漠白刚要反驳,裴逸似乎是知道一般,立刻堵住了楼漠白的嘴。

“如果王爷自恃有武功,那么也可以,只要王爷可以胜过上官侧君,可以在医术上胜过我,王爷自可一人出行。”

楼漠白干涩的呵呵一声,武功胜过上官绝?他一个点穴自己就没辙了,怎么胜?要是能胜的话自己还至于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在下面?况且上官绝的武功太过高超,她自信对付一般人还是可以的,这个条件未免苛刻了点!还有医术,胜过裴逸?自己这辈子是别想了。

“你说的未免太苛刻了,我的功夫对付一般人也是不赖…”

“王爷,太女身边的侍卫可是一般人?如果真是有心想要加害于你,可会派出一般人?”

裴逸的话再次把楼漠白的话堵死,一个缺口都不曾留下,他分析的太全面,太过精细,将一个个问题抛给自己,难不成要带着他们一起吗?这怎么可能!虽说自己的借口走出去散散心,然而散心还带着家眷,岂不是太过招摇了?

“臣妾必须和王爷一起去。”上官绝猛然蹦出一句,有力的手掌猛然握住楼漠白的手心,凤眼坚定的目光让楼漠白看的心头一暖,楼漠白刚想要开口,凤眼狠狠一眯,“王爷不可以说不行,不然臣妾就算是用跟的,也要跟着走。”

楼漠白讶然失笑,这还真像妖孽的作风,估计自己前脚走他后脚就要跟上来的,不让他知道还好,他要是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会放人自己一人,罢了罢了,上官绝的武功盖世,如若真出了什么差错,他也保护得了自身安全,不用她操心。

见到楼漠白妥协,上官绝红唇微扬,很是开心,兰儿嘶哑的声音也蹦了出来,“还有我。”楼漠白一愣,当下又是无奈,又一个硬是要跟着的,兰儿的武功和上官绝不相上下,性子也是特别执拗,如若自己不答应,她估计也是要用跟的,还好这两个都是身怀武功之人,都也能保全自己,一起出行也是没有问题。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绝美的小脸也是荡起了一抹涟漪,楼漠白伸手摸了摸兰儿的头顶,真是长大了,再过段日子,恐怕是要比自己还高了?

“王爷不打算带上我么?”

楼漠白看着裴逸,此刻他正淡淡的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裴逸的医术…太女那方也应该带着御医才是,然而太女真要是想要对自己下手,御医是一个最为有效的途径,只要开错一副药,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一趟行程怎么可能会一直保持身体健康?要走多长时间也是不知道,如若真出了意外,那可就是追悔莫及了,如果自己一人前去倒也无妨,然而现在还有上官绝和兰儿,太女的人她信不过,信得过的只有裴逸了,所以他也要去。

“怎么会少了你?我可不想客死异乡。”楼漠白调笑一句,裴逸的黑眸略微沉了一下,很是不喜欢楼漠白刚才的戏言。

原本一个都不想带,现在可好,一下子带了三个,好在两个武功高强,自己也算得上一个高手,裴逸虽然没有武功,然而保护他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竹笙一见,心里有些着急,他也想去,他也想陪在她身边,然而他知道自己不会武功,更没有裴侧君那卓然的医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他能开这个口么?

“漠白,我…”

楼漠白深深的看了竹笙一眼,自然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然而注定这个要求要被她否决了,上官绝、兰儿可以去,是因为他们有着高深武功,裴逸可以去,是因为高超的医术,然而竹笙,什么都没有的他,还是安心的呆在王府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上官绝、裴逸和兰儿看到竹笙的样子也是明白,也知道楼漠白的答案,三人已经确定要和楼漠白一起出行也就没再说什么,都各自离开,去准备了。

屋子里面只剩楼漠白和一脸焦急的竹笙,见到其他三人离开,竹笙也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怕自己说出来会遭到反对,也更怕其他三人会笑自己的自不量力,现在只剩下他和漠白,倒也好一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你还是呆在王府里面,等我回来。”楼漠白没让竹笙开口,直接抢白,竹笙的面色顿时一白,咬了咬唇瓣。

“我,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我只是想陪着你,这次出去你会走多久走多远,我要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么?漠白,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不好,你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楼漠白坐在那,久久不发一语,竹笙的呼吸急促,等了一会儿见楼漠白依然没说话,也自是知道答案是什么,不由得红了眼圈,“我就这么惹人厌么,我只是想陪你,看着你也好…”

楼漠白摇摇头,看着竹笙,“如果太女有心要对付我,你该怎么办?”

楼漠白的话直接让竹笙的脸尽失血色,嘴唇微微抖着,灵动的大眼睛里窜过一抹慌乱,楼漠白看到不由得轻轻一叹,“竹笙,大姐毕竟是你喜欢过的人,你当真可以做到完全漠视么?”

竹笙咬着唇瓣,黑眸染过一丝坚决,“我心里的人是你,不是她!如果她真的要对你动手,我自然是挡在你的面前!”

楼漠白微微错愕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竹笙会是这个回答,然而还是不行…“竹笙,我们没有余力去多保护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你。”楼漠白的话虽是无情,然而也是为了竹笙好,真要是有人有心要对付她,一群高手的围攻之下,又如何保得了两个手无缚鸡之人?

“漠白,我…”

“无须再说,你知道我的答案。”楼漠白不再多言,直接推门而去,竹笙一个人坐在那,看着楼漠白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最终是默默的垂下了头,白皙的手掌悄悄握起。

VIP 章九 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少

所有人都知道了楼漠白即将出行的消息,这也算不上一个秘密了,三天的准备时间楼漠白倒是轻松自在,她没有多准备什么,相信行李这类的问题还轮不到她来操心,楼漠白只是在书房里,把那卷地图拿出来再度细细的看了几眼,将标示出来的三个地方周围的地形也记了个大概,这地图是不打算带走的,被她的几个侧君看见还好,如若被其他人看到,那可就有的说了。

要说担心的问题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竹笙,自那日明确拒绝过他之后,楼漠白就再也没见过竹笙,有些担心他没有按时吃饭,楼漠白也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打探得来的结果让她很欣慰,竹笙没有闹脾气,而是准时的吃饭,听说吃的比以前也是多了。

听到这里楼漠白这才彻底放下心,竹笙能够想明白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她出行也没有后顾之忧,就这样度过了三天,第四天也就是约定和太女一同出行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管家就不停的忙进忙出,往马车里面塞着很多的东西,衣服、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必备品,如果可以,管家甚至想把整个逍遥王府都给楼漠白塞进去。

看着不断装东西的马车,楼漠白不禁微微咂舌,这东西未免准备的太过齐全了…说把一个家都搬上了马车都不为过啊。

马车不是楼漠白出行用过的马车,毕竟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走,身边还带着三个人,四个人坐在一个马车里是一定会挤的,管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豪华宽大的马车,外表却一点都不张扬,只是内里的装修很是讲究,空间也是极为舒适。

楼漠白不禁赞许的看了管家一眼,逍遥王府的管家果然能干,估计她想要什么忠心耿耿的管家都会为她弄来的。

东西都差不多搬上了马车,管家再次清点一番,确定再无任何遗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裴逸、上官绝还有兰儿已经先行上了马车,楼漠白和管家站在马车前面,楼漠白不禁轻声问了一句:“带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管家摇摇头,抬起脸,楼漠白这才发现,管家这张脸似乎也有些沧桑了,在这样一个不像离别的时候,管家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恭敬,那双眼里倒是多了几分亲切,甚至是担忧。

“王爷,这一行可是要万分小心才是。”

楼漠白点点头,手轻轻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把我照顾的…也很好。”

管家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有些激动,随即摇摇头,“奴才该做的,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楼漠白不再说什么,能遇到一个如此忠心耿耿的管家,她也算是幸运了,忽然想到了那抹青色,楼漠白轻轻一叹,“照顾好竹笙,尤其是他的膳食。”

管家狠狠点点头,抬起脸,双眼竟然微微有些湿润,“王爷,竹侧君是念着王爷的,还请王爷…”

楼漠白示意管家不要再说了,今天出行逍遥王府都知道,然而竹笙并没有出现,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再见他一面,脑海里划过那抹青色,楼漠白总觉得心头有一抹惆怅,罢了罢了,只要他安心呆在王府里便行了。

“好了,本王走了。”不再多言,楼漠白干脆利落的转身上了马车,管家和一干下人都不禁迎上几步,“驾!”随着车夫一声响亮的皮鞭,马车迅速动了起来,蹄声阵阵,带着这辆豪华又不失低调的马车渐渐远离了逍遥王府。

楼漠白微微探出身子,看着逍遥王府门前那抹越来越小的黑点,不知怎的,心头竟然泛上了一抹酸楚,抬眼再看了一眼这雕梁画栋、精致非凡的府邸,楼漠白忽然问了自己一句:她还会回来么?

“还看什么?这么舍不得?”上官绝一把将楼漠白的身子拉了回来,宽敞的马车内四个人坐着倒也宽敞,裴逸见此只是微微一笑,又是手拿一卷医书在细细读着,似乎不管走到哪,他是都不会忘了带上他的医书。

兰儿正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瓶子,瓶身在他莹白的手指间不停的转来转去,楼漠白看了一眼,发现那竟然是裴逸送给兰儿的药瓶。

上官绝将楼漠白拉进来之后,慵懒的靠在马车内里的软垫上,这个马车之所以豪华是因为马车的内壁竟然也装上了软垫,不论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是万分的舒适。

车身的颠簸很是微小,如若不是细细感觉完全不会察觉这是一辆马车在行驶中,楼漠白不禁对这辆不知从哪得来的马车更是喜爱。

上官绝的凤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楼漠白,楼漠白微微一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舍不得,而是一种恍惚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喧闹的人声从马车的两边经过,车夫不停的在喊让一让,渐渐的繁杂的声音小了起来,突然,兰儿绝色的小脸抬了起来,上官绝的凤眼也微微眯了起来,两个互不对盘的人倒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望了对方一眼,裴逸也被两人的动作移开了心神,黑眸移开医书,似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王爷,这次出行时要去哪儿?”

楼漠白想了想,最终呵呵一笑,她能不能说她也不知道?“没问,反正走出来散心做借口,无所谓去哪儿了。”

“王爷要去办的事,我们能否帮上忙?”裴逸又问了一句,楼漠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都带他们出来了还问能否帮上忙,不管能不能帮得上也只有一起了。

“一定帮的上,只不过我不确定究竟什么时候再回来。”想了一会儿,楼漠白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是看向了她。

“只要和王爷在一起,臣妾去哪都是一样的。”上官绝勾起妩媚的一抹笑容,朝着楼漠白暖暖一笑,凤眸里是一种全然的依恋,哪怕跟她去的是刀山火海,他也甘愿!

兰儿并没有出声,只是黑眸紧紧的盯着楼漠白,也传达着一种你去哪我也去哪的想法,倒是裴逸,低低的笑了一声,“总守着一片天地,终究是不会满足的。”

见到三人都没有不愿意的神态,楼漠白也是悄然松了口气,撇去兰儿不说,撇去上官绝不说,但说裴逸,就这样跟着自己出来,以他皇子的身份说自己冒失,他也差不到哪去吧。

马车行了一会儿,就渐渐的慢了下来,楼漠白微微挑开车帘,看着不远处伫立在那宽大的北门,已经到了和太女约定集合的地方了。

北门是都城一个比较特殊的门,出入这里的必须是皇室贵族,可以说这是专门为皇室设立的大门。没有贩夫走卒,一片安静,除了把守在这里的侍卫,再无其他。

楼漠白颇大的马车行驶过来,有些突兀的停在那里,把守的侍卫立刻上前,对着车夫一声怒喝:“是哪家的,北门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还不退回!”

车夫被这一声吼的有点发蒙,谁家的?这马车里可是载着三皇女啊,还问谁家的,还让退回?!

楼漠白听到这声音,撩开车帘下了马车,侍卫一见楼漠白下来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然而楼漠白平凡的五官和穿着实在是让他想不出这是哪位皇室子弟。

“这是北门,还请这位小姐回去吧。”侍卫多少是有些眼力价,对着楼漠白客气的说了一句,等来的只是楼漠白的微微一笑。

“这北门不能走么?”

侍卫微微一愣,难不成是别的地方来都城的达官子弟?“北门乃是皇室子弟通过之门,除非皇室子弟无人可以过去,小姐还有疑问么?”

楼漠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三皇女可有资格过这道门?”

侍卫一听,对楼漠白这样的话感到有些不满,不过仍然挺起腰杆,大声说着:“三殿下自然是有这资格的!”

楼漠白再点点头,对着侍卫轻轻一句,“那你就让开吧。”

侍卫一愣,让开?什么让开?她凭什么让自己让开?难不成…她是三殿下!侍卫睁大一双眼睛,细细的将楼漠白的脸打量几番,又再次大量几番,那眼神有些许的放肆,楼漠白直接忽略了,她已经习惯了,她甚至都能想到接下来她要说的一句话。

“你是三殿下?口出狂言的我见过,可没见过你这样的,敢冒充三殿下!”侍卫冷声大喝,神色已经是一片愤慨,楼漠白丝毫不动怒,她知道,一定是这样的话。

楼漠白轻轻挑眉,“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三殿下?”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当今女皇陛下英姿飒爽,太女殿下儒雅非凡,二殿下也是艳丽无双,三殿下虽然甚少人见过,想必也是绝色之人,就凭小姐这幅尊荣也配得起三殿下这个称呼么?”

侍卫的话一落,马车的车帘猛然无风自动,一道暗风直直的扫了过来,轻飘飘的落在了侍卫的身上,然而却在下一秒,侍卫神色陡然一变,屈膝跪地,口中吐出鲜血!

“好放肆的奴才,不怕多说一个字丢了你的狗命么!”一抹红色缓缓自马车上踏出,飘落在地,上官绝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那,凤眸里面是深深的怒火,如若不是他不想给楼漠白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他真会一手废了她!

“你,你好大的…胆子…”侍卫一口吐出鲜血,身子仿佛虚了很多,跪在那一直起不来,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冒出这么一句。

楼漠白缓缓走到上官绝身边,对着他低语不要紧,上官绝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楼漠白走到马车旁,微微撩开车帘就看到了兰儿彻底阴沉的小脸,楼漠白无奈的笑笑,身边跟着两个身怀武功而又易怒的人,真是有的受啊,倒是裴逸还比较冷静,然他的神色也是微微冷下几分,放下手中的医书也下了马车,兰儿也要下车却被裴逸制止了。

裴逸走下来,飘然的身形加上俊秀的容貌让侍卫看的有些傻眼,虽然上官绝也很妖娆,然而裴逸却更惹人注目一些。

裴逸微微低下头,轻声问着,“今日有人告诉你,太女殿下要经过此处?”

侍卫一愣,随机怔怔的点点头,裴逸继续问,“那人有没有告诉你,三殿下和太女一同出行?”

侍卫一听又是一愣,“那位大人没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侍卫看了楼漠白一眼,当下面色一白,头狠狠磕在了地上,“三殿下恕罪!”

裴逸见此走到楼漠白的身旁,没等裴逸开口,楼漠白就冷冷一笑,“还没有走,就已经有人要给我小鞋穿了么?”

上官绝一听立即是冷哼一声,凤眼看着对面不远处不紧不慢往这里行的马车,喃喃低语,“这鞋可别是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了行来的马车,马车并不是很大,也是十分普通,楼漠白的马车和这个一对比倒显得有些高调了,马车里面的必然是太女,而马车外面骑马走着的一群穿着普通衣服的女人,应该就是随行的护卫了。

当看清楚骑在马上,护卫中领头的女人时,楼漠白不禁对着裴逸眨了眨眼睛,颇有些调侃的说着,“公子,这是和王小姐第三次见了吧。”

裴逸不禁失笑,无奈的摇头,“王爷不要说笑,谁能想到她也在。”裴逸的口气不是很好,这个王小姐狂妄自大,甚至说出要裴逸改嫁的豪言壮语,裴逸自然是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也可以说对楼漠白冷嘲热讽又看不起过楼漠白的人,裴逸通通都没有好感。

当远处的马车走近,楼漠白就听到了那声异常亲切、异常激动、异常高调的一声呼喊,“公子?!”接着,还有同样一句熟悉的,“白墨,又是你。”

楼漠白黑眸静静的看着马上的王小姐一眼,实在是有些佩服她的智商,如果说杜月书的智商不够高,这位王小姐也是不相上下了,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还想不到自己的身份。

“是啊,又见面了。”楼漠白淡淡的应了一句,眼神却是看向马车,王小姐也是后知后觉,愣是蹦出一句,“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在这里,还不退下!”

还没等楼漠白说话,那马车里就传出了一声响亮的怒斥,“王洁,放肆!三皇女也是你能开口喝斥的,还不跪下!”

王洁一听脑袋一晕,三殿下?三殿下在哪啊…眼神四下寻找着,最终落在了楼漠白的身上,王洁的瞳孔猛然就是狠狠一缩,三…殿下?!

虽然脑子有点跟不上,然而身子却是做出了最为敏捷的反应,王洁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可能她心里还处在震惊中,三殿下是白墨?白墨是三殿下?这…怎么可能啊!

楼漠白见到王洁虽然眼中还有着疑惑,然而身子却是异常娴熟的在一系列动作之后跪在了那,不禁心中嗤笑:果然是天生的奴才命。

车帘被人轻轻撩开,一张温文尔雅的莹白脸颊露了出来,太女温和的双眼看着楼漠白,嘴上是浅浅的笑意,身上虽说是着便装,然而整体的气质依旧没有因为服装的简陋而改变,依然淡雅、平和。

“三妹,大姐来晚了。”太女下了马车对着楼漠白一笑,把刚才王洁放肆的话笼统带过不再提,楼漠白无所谓的扯扯嘴角,“无妨,我也仅是等了一小会儿。”

太女点点头,眼神在看到不远处的马车时不禁愣了一下,当看到裴逸和上官绝的时候,太女的神色一滞,然后轻轻一笑,“三妹倒是雅兴,府里的侧君也带上了,有美人相伴也是惬意。”

楼漠白呵呵轻笑,她又怎会没发现太女在没有看到竹笙时候的那抹失望,虽然她掩饰的够快也够好,然而对于一直暗中观察她的楼漠白来说,一切都展露无疑。

“竹笙留在了王府里,这次的长途旅行他还是不宜奔波的好,大姐你说呢?”

太女尴尬的看了楼漠白几眼,很快就平复了神色,“竹侧君该怎样三妹自有定夺。”

两人站在这里说着话,太女一行的随从们已经私下低语起来了,自然话题是围绕着这个当今女皇最为宠爱的三皇女。

王洁还是跪在地上,太女和楼漠白似乎都遗忘了她,她跪的膝盖生疼但是却也不敢起来,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边的裴逸,王洁只觉得心一阵哆嗦,白墨是三殿下,那么公子就是三殿下的侧君…而她在某今日子里曾经口出狂言,要三殿下的侧君嫁给自己,还有在醉仙楼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王洁现在真是想一头撞在墙上。

太女一派的人都在私下打量楼漠白,对于这个一向深居简出又不喜参与各种公开场合的三皇女,众人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思,除了女皇和几位老大臣再也没有人见过三殿下的真容,曾经一度谣传三殿下不是女皇亲生女儿,也是真假难辨,虽然最后被女皇压了下去,然而在众人心里却落下来了一个种子。

这些随行的人一些是像王洁一样来自武将家庭中的年轻一辈,在楼国可谓是新一代的栋梁之才,有些是武功高强的侍卫,侍卫们本就是奴才也不多说什么,沉默寡言,倒是这些年轻的一辈,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已经冒出了很多想法。

“她是三殿下?和殿下真是一个娘生的?”

“看来谣言是真的吧,三殿下这副模样怎么会是女皇陛下的孩子?”

“未必吧,如果不是女皇陛下的孩子女皇这么宠爱她?甚至比殿下还要好?”

“真不知道女皇陛下怎么想的,殿下温文尔雅简直是女皇的翻版,对一个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女儿这么好,真是搞不懂皇家啊…”

“要我说这三殿下姿色平平也就罢了,你看没看见马车旁边的那两个绝色?那可都是三殿下的侧君!”

“侧君?!我去!真没天理,我比她起码好看几倍啊,府里的那几个根本和这两人没法比啊!”

“殿下曾经的青梅竹马,丞相的儿子竹笙,就是被这位三殿下强抢了。”

此话一出,私下低语的几人都是神色微变,看着楼漠白的眼神甚至带着几许敌意,她们都是太女一派,可以说是年轻一辈中太女这个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听到太女曾经心爱之人被这么一个姿色平庸的人抢了,多少心里替太女打抱不平。

“戚!那副尊荣如果不是女皇偏袒,想要和殿下抢人也不掂量几下?”

“哎,人家就是有这命,谁让人家是皇女呢,而且是最受疼宠的皇女,这次殿下出行她也要跟着,是不是想妨碍殿下办事啊?”

“也没准,殿下的太女之位虽说不曾动摇过,但是指不定哪天这三皇女就会有什么花招,再加上女皇的宠爱,还真是要多加防备。”

“行了,咱们这次除了保护殿下之外,还要好好盯着这个三殿下。”

几个人俨然形成了一个阵势,然而楼漠白却全然不如她们所想,太女之位她倒真是半点不稀罕,至于竹笙…强抢是抢了,那又如何?至于她的脸嘛…看她父君的脸,她还能丑到哪儿去?

太女一派几人的私下耳语自以为很隐秘,然而她们确实不知道楼漠白的侧君之中可是有着上官绝,身怀高超武艺、深不可测的上官绝,上官绝将几人的耳语都听尽耳中,不禁气的牙痒痒,如若这里只有他,他定然会给那几个女人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

“上官侧君怎么了?脸色看上去不好。”裴逸瞧着上官绝一副即将喷火的表情,不禁轻问了一句,上官绝看了他一眼,把心里的火压了下去,“没什么,只是一群鼠辈在嘀咕,惹的我心神不宁。”

裴逸一听,黑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太女那边几个凑在一起的年轻小姐,轻声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机会让这几只老鼠闭嘴,岂不是更好?”

上官绝一听,凤眼微微眯起,瞧了裴逸一眼,“我倒是看不出裴侧君也有这份心思。”

裴逸迎上上官绝的目光,沉静如水的黑眸闪过一抹狡黠,这个时候马车的车帘被人轻轻撩起,兰儿绝美的小脸阴沉不已,很显然刚才那几个女人的嘀咕他也听见了。

“让我来。”嘶哑的声音响起,似乎比以往的那段日子圆润了不少,裴逸听到后黑眸闪过一抹暗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兰儿。

上官绝轻轻一哼,“好好在马车里呆着。”教训那几个女人当然是他要亲自出手了,说谁不好,偏偏要说楼漠白,真是自讨苦吃啊。

上官绝红色的衣柚微微一扬,藏在宽大衣袖里的纤长手指猛然屈起,朝着那群低语的女人迅猛的弹了几下,就听见空中响起了轻微的几声动静,接着就看到了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女人当下神色大变,惊骇非常。

隔空点穴!

裴逸见到赞赏的低语,“上官侧君果然好功夫。”

上官绝凤眼危险的看了看那几个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女人,身上的火气微微降了些,很好,那些个老鼠终于安静了。

“三妹,我们该启程了。”太女看了看天色,对着楼漠白说着,楼漠白点点头,最后转身走回到自己的马车前,太女一行人的神色她都看的明白,想来那眼中的不屑一个是因为她的容貌,另一个则是因为她带的这两个男人了。

随即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一个去哪儿都不忘记带着美色的王爷,又能好到哪去,又能怎么和太女比呢?

楼漠白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想自己,她和太女也并非要一争高下,她对太女这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谁有这个能力谁就坐,而楼不凡也的确有这个能力的,不然不早就被拉下来了?

太女也走回到马车里,看到跪在地上的王杰时,神色不由得阴沉了些,说了声起来就上了马车,王杰狼狈的起来,身子一个颤悠差点没再度跪下去,膝盖跪的生疼她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眼神扫向楼漠白的马车,裴逸的身影还站在那,王洁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凭良心说,楼漠白现在的这幅模样和裴逸相配,的确差距有点大,王洁心中多少也是这么想的,即使知道楼漠白是三皇女,然而王洁就是觉得,楼漠白陪不上裴逸,而她自己嘛现在也不敢说配得上了。

“走了,真他妈的晦气,没想到她竟然是三殿下…”王洁低声咒骂了一句,向自己那个小圈子的几位抱怨着,发现这几个人竟然没有应她,不禁狐疑的看了她们几眼。

“都哑巴了啊,说话啊?”

几个人当下就是咧咧嘴角,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王小姐当下明白了什么,不禁神色大惊,往楼漠白马车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原来三殿下那里有着深藏不露的高手!

几人可都是武将之女,武功自然不差,然而任凭她们怎么冲,就是冲不开被点住的穴道,好在也仅仅是被点哑了,没有危及生命,几个人也都是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点在大穴上,她们现在不死也伤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手上面的还是高手!

“以后说话小心点,走了!”王洁看到其他几人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什么,生怕被那个高手听到,几人也只能扯扯嘴角,一声不吭的上马。

楼漠白走到马车前,对着站在马车旁的两个绝色之人淡淡一笑,“上车吧,要走了。”说完就要撩开车帘上马车,胳膊却被裴逸轻轻扯住,楼漠白不解的看着他,裴逸对着楼漠白浅浅一笑,俊秀的脸庞带着一抹淡笑,仿若洞悉天机的仙人,意味深长的说出一句话,“王爷还是再等等吧。”

再等等?等什么?这出行难不成还要有个好时辰?楼漠白疑惑的眼神没有得到解释,就连上官绝也是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而是凤眼微眯的瞧着某处,楼漠白顺着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三殿下,要启程了!”太女那边传来一声呼喊,楼漠白看了看自己依然纹丝不动的两位侧君,实在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到底要等什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两人都是没有回答,倒是马车里面的兰儿蹦出嘶哑的两个字,“来了。”

楼漠白一愣,来了?谁来了?

上官绝冷哼了一声,出其不意的身子一动,撩开了车帘进了马车,这一个动作让楼漠白一愣,视线不禁扫向刚才上官绝盯着的地方,看着看着,就幕然睁大了黑眸!

远处一辆破旧的马车颤颤巍巍的行了过来,停在了离这儿很远的地方,不多一会儿马车里面就走下来两个人,虽然看不清楚是谁,然而楼漠白却将他身上穿的衣服看的一清二楚,那抹熟悉的青色,那抹在临行前飘在脑子里的青色,除了竹笙,还有谁!

怪不得临行的前几天不见他的人影,怪不得临行的时候不见他出现,难不成这几天他都在默默准备,要一路用跟的,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