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她们这一路可都是用马车在走,他要用这双脚来追赶她么?万一追丢了地方,万一碰到了劫匪,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他又该怎么办?凭他一个娇弱的公子哥,该怎么解决!胡闹,真是胡闹!

楼漠白黑眸盯着那两个慌慌张张往这里跑的人影,除了竹笙那一个一定是小叶了,两人怕被她发现,有些躲躲藏藏的往前赶,楼漠白看着,心里真是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滋味,想着竹笙如果真是这样跟着自己可能出现的种种差错,想着有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他,楼漠白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火升了起来。

身子大步的往前迈去,楼漠白彻底冷下了一张脸,大声的喊了一句,“竹笙!”

这一声竹笙让往前面赶的两个身影彻底钉在了原地,也让太女那堆人猛然一颤,竹笙?丞相的儿子,殿下心恋的那个竹笙,来了?

一堆人的视线都好奇莫名的往这边瞧,看到了远处那有两个身影,不禁双眼都是一亮,那个竹笙真的来了啊,可是知道殿下在此赶过来的么?

太女身坐的车帘被猛然掀开,那双温和淡雅的眸子在看到远处那抹青色身影时,陡然一亮,“笙儿…”低低的一句呼喊似乎惊醒了自己,太女的黑眸再度凝望了那抹青色身影几眼,车帘再度放下,完全遮盖住了外面的景嘉竹笙被那声怒喝吓的小脸惨白,也是明白自己被发现了,咬着唇站在那里,脚步硬是没挪动半分,小叶也是在一旁站着,看着一脸黑的楼漠白正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公子,被王爷发现了,怎么办…”小叶低声低语,竹笙咬着嘴唇,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不佳的神色,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说什么,她也赶不走他!

“你在胡闹什么!回去,立刻回去!”楼漠白走过来,看着竹笙,心中的火不断的窜啊窜,但是她不想对他发火,所以压着自己的那股无名火,只是黑着一张脸让竹笙回去,却没想到竹笙却是摇摇头,一副坚持到底的姿态站在那。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违背?”这是楼漠白第一次在竹笙面前自称本王,竹笙一听,身子轻轻一颤,小叶大气不敢喘一声,自家王爷怒了,这次是真的怒了。

竹笙摇摇头,身子倔强的站在那,硬是杠上了楼漠白的怒火,楼漠白一见,当下扯住了竹笙纤细的手腕,“既然你不肯走,我亲自送你回去。”

竹笙一见,当即就要扯回自己的手腕,然而楼漠白的力气大过他,竹笙的身子被楼漠白拖着往前走,小叶一见急的不知如何,也不敢冒然开口说话,生怕会更加激怒自家王爷,看着竹笙不情不愿的模样,小叶也是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思,然而只能干着急。

竹笙被拖着往前行了一段,终于低低的吼出一句,“放开我!就算你把我送回去,我还是会跟着你!”

楼漠白一听,当下一怔,随即看着竹笙,黑眸深沉,“胆子真是不小啊,跟着我?你追的上马车还是保的了自己?”

竹笙的黑眸猛然瞪大,知道她说的自己无法反驳,然而这次他不走,说什么都不要回去!“我不要再一个人等在那,我不要再一个人那样寂寞的守着,我知道自己是累赘,我知道自己对你帮不上忙,你可以不带着我,但是我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你,我不要再一个人守在那等你回来,我只想远远看着你都不行吗?我连这样的资格都不能拥有吗?你可以不在乎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你甚至可以无视我,但是别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你还要我做什么,不如直接休了我!”

竹笙一边说着已经红了眼眶,这些话本不应该告诉她,告诉她又用何用,只是增加自己的不堪罢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在疼,一下一下清晰的疼痛似乎要刺穿他的心脏,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这就是所谓的爱么…

小叶也是红着眼眶站在一边,小声的低泣起来,自家公子的苦、心里的痛他又何尝不知,自家公子和王爷之间的事情,只能说太过曲折。

楼漠白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静静的看着竹笙,竹笙此刻低垂着脸,不敢抬头,他不敢看那双眼睛,他怕看到的是拒绝又是冰冷…

手腕被人松开,手掌被人轻轻的握住,竹笙的身子猛然一震,一股轻柔的力道牵着他不断的往前走,一直不停的往前走,这一次不是送他回去,而是把他送到了马车旁边。

竹笙激动的看着楼漠白,湿润的大眼睛迸射出了一种喜悦,她答应了,答应了!楼漠白看了竹笙一眼,手撩开了车帘,里面的上官绝和兰儿在看到竹笙的时候,两人都是没什么表情,竹笙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楼漠白低语,“还不上去,站在这儿做什么?”

竹笙一听,立刻拢起裙摆上了马车,裴逸在竹笙身后也是上了马车,不过对着站在马车旁的楼漠白淡淡一笑,“王爷果然不是心冷之人。”

楼漠白面无表情的瞧了他一眼,裴逸倒也无所谓,坐进了马车,楼漠白看看站在一旁的小叶,“你也上去,这一路上总要有个随伺的人。”

小叶一听立刻心花怒放,原本他以为自家公子能够和王爷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没想到自己也是能够一起,想到能够和自家公子不分开,小叶也是喜笑颜开的钻进了马车里。

见到几人都进了马车,楼漠白的黑眸淡淡的看向太女那一堆的人,众人也是立刻实相的把眼神收了回去,不再打量。

楼漠白撩开车帘,看着马车之内的几人,嘴角轻轻一瞥,很好,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少,这趟行程,还真是够热闹了。

VIP 章十 麻烦来了

一辆看似低调实则豪华的马车,一辆极为简单的马车,两辆马车对比鲜明的并排走在官道之上,极为简单的马车四周有着许多身穿便装的威严女人,冷不丁一瞧还以为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出来游玩了。

太女出行倒也简单,没有过度的张扬,一切从简,虽然楼漠白也是本着这样的想法,然而她所乘坐的马车和太女的一比,却仍然太过高调。

如若不是随行护卫都守在太女身边,恐怕太女所乘坐的马车要被人误会成为随身跟随的侍从所坐,一路之上,太女一派的随行人员仍然是不免好奇的看着楼漠白的马车,那宽大的车身,还有车体的材料都是上乘的木质所造,这样对比下来不禁感到些许唏嘘。

不过就算心有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们可还没有忘记被隔空点住哑穴的惊慌时候,楼漠白这边可是有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存在。

一路之上倒也平静,没有人再窃窃私语,正确说来是没有人敢低声说话,众人一路沉默的往前行进,除了马车的轱辘声音还有马蹄声响再无其他。

楼漠白坐在马车里面,懒懒的靠在舒适的软垫上,裴逸也靠在一边手拿着医书安静的看着,竹笙和小叶坐在一起,似乎正拿着什么在讨论楼漠白抬眼看去,好像又是刺绣的什么,兰儿静静的坐在一边,手里还是不断摆弄那个瓶子,眼睛也是一直看着,上官绝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副慵懒无聊的神态。

这几个人一路之上都是这样的姿态,楼漠白倒是没忘记一件事情,当即咳嗽了一声,众人的目光扫向她。

“关于竹笙跟来的事情,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楼漠白的黑眸依次看向裴逸、兰儿,还有依偎在自己身旁的上官绝。

竹笙听到脸色微微泛红,垂下了脑袋不说话,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跟踪的这么差劲,竟然被他们都发现了。

裴逸淡淡一笑,他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兰儿和上官绝对视的一个眼神让他明白了什么,兰儿没说话只是看了楼漠白一眼,上官绝则是轻哼了一声,楼漠白不禁无奈的叹气,原来都知道,然而谁都没告诉她,他们几个这是帮着竹笙吗?

“漠白…我,我以后不会如此胡闹了。”竹笙低低开口,大眼睛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唯有点头,走了,他还有机会再胡闹么?跟都跟上来了,哎…

正慵懒靠着楼漠白的上官绝忽然凤眼一眯,视线看着马车的车帘,手腕一个清扫,一股暗风就已径直直的扫向车帘,猛然掀开,王洁那张布满痴缠眼光的脸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裴逸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楼漠白的身形则是迅速的出现在了车窗处,把里面的几个人都隔绝在了自己身后,而王洁也是万万没有料到车帘会在这个时候掀开,当下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王的侧君可还入得了你的眼?”楼漠白带着威压的眼神扫了过来,王洁当下面色一白惶恐的低下头,“下官不敢!”

楼漠白再度扫了一眼王小姐,随后把车帘放下,王洁此刻额头微微冒汗,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敢然而心里可是万万不服的。

王洁骑着马走在两辆马车的中间,眼神总是无意间看向楼漠白的马车,因为裴逸在那里面,王洁每每想到裴逸心里就是一万个不舒服,现在又被楼漠白如此喝斥,心中的不满更是扩大。

三殿下受到女皇疼宠固然尊贵,固然没人敢惹你,不过她王洁也是楼国大名鼎鼎武将的女儿,也是上过战场的女人,就算没你三殿下的身份尊贵,然而却受到太女的赏识。

如此冷漠、强势的楼漠白和温文尔雅的太女比起来倒是更像是那高高在上之人,王洁心中又是替太女打抱不平起来,如此温和有礼,又识人善任的太女殿下怎会有半点比不上这个容貌平平、性格阴沉的三殿下?

这个三殿下到底哪好啊,究竟是什么地方比得过太女,容貌?人品?性情?通通比不上啊!

王洁这样想也就代表了太女一派都是这么想的,在她们眼里楼漠白是根本比不过太女,太女的博学稳重,太女的温雅性格,太女的随和亲近这一切那个三殿下半点都没有啊!

再加上心里对裴逸的感情,王洁更加心有不甘,如若换做那杜月书可能早就要拍着马屁倒贴上来了,然而王洁和杜月书却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她有立场,而且也有身份,虽然楼漠白归为三皇女,然而在太女一派这些年轻人眼里,也是那样罢了。

女皇根本不会像对待杜家那样,因为楼漠白的一句话就满门抄斩,她们的母亲可都是楼国武将,而且又是太女这派的核心人物,女皇又怎能下手”

所以在太女这样一柄大伞的遮盖下,这些年轻一辈虽然对三殿下有礼恭敬,那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

走了将近一个上午,官道上来来往往也有着一些人,看到这样的两辆马车走过,都有些狐疑,按理说那个宽大马车应该坐着非富即贵之人,然而那些看上去像侍卫的人都围在旁边那辆普通的马车周围,真是奇怪。

“三小姐,主子传话来问,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前面有一个茶屋。”王洁的话自外面传来,称呼也已经改了,楼漠白和马车里面的几人看了一眼。

“好,就按大姐说的办。”楼漠白扬声说道,竹笙坐在那看了楼漠白一眼,最后才动动嘴唇,“我,我还是不出去了…”

在这样的场合,楼不凡和楼漠白都在的时候,竹笙觉得自己还是少出现比较好,楼漠白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不出去也好,车上有带吃的,让小叶帮你布置一下。”

竹笙轻轻一笑,小脸有着几抹喜色,裴逸缓缓开口,“我也和竹侧君在车上吧。”楼漠白倒也不反对,宽敞的马车就算他们几人都在车上用膳都不成问题,其实相比那茶棚这马车倒是相当的舒适,然而太女可不能再那辆普通的马车里面用膳吧。

既然太女开口,楼漠白自然是要一起的,倒是她的这几位侧君随意,就算不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兰儿也留在车上怎么样?”楼漠白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兰儿发现这孩子相比以往好像更加沉默了,不过她的嗓子似乎正在慢慢康复中,这点、倒是让楼漠白深感安慰。

兰儿却是摇摇头,楼漠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随她了,只不过被太女那方的人看到要解释一番,总不能让兰儿总窝在这马车里,早晚是要露面的。

她既然带了这么多人,再多加一个又有谁敢多言什么?

撩开车帘楼漠白下了马车,上官绝也是跟着下来,他似乎打定主意不管楼漠白去哪他都要随身跟着,楼漠白知道他的心思,生怕自己有个什么万一,有的时候不禁想是不是他敏感过度了?

一紫一红跟着楼漠白下了马车,裴逸和竹笙还有小叶都是呆在马车里面,太女带着几个人站在那,看到楼漠白下了马车,文雅的黑眸仿若是无意识的打量一下,一抹暗光随机消失不见。

“其他两位侧君不一起下来么?”太女淡淡的问着,楼漠白笑笑,“不管他们了,马车上也有吃的,大姐无须担心。”

太女点头,在看到兰儿的时候不禁眉头微微皱起,双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艳和好奇,兰儿五官绝美精致,这样的容貌不让人惊讶都难。

“这位是…”太女看着兰儿,收起了自己惊讶的神态,平和的问道。

“我买的一个贴身小丫头,很是喜欢就带上了。”楼漠白笑着回答,兰儿立在一旁沉默不语,接收到一道道打量目光,猛然黑眸一抬,瞬间,打量的眼神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着也好,出门总要有一个人随身伺候。”太女没多说什么,眼神自兰儿的身上离开,缓步往茶屋走去,楼漠白也是带着一红一紫跟了过去。

茶屋位于官道的交叉口,来往的行人也算不少,不过确实有点奇怪,两条大道,一条不断有着行人走过,而另一条确实无人问津、清冷异常。

虽然茶屋里已经坐了些人,不过还是有着空余位置,太女一行人打点了一下座位,让太女和楼漠白坐下,有几个是站在两人周围,而王洁一群人则是在紧邻的桌子旁坐下。

茶屋的老板一见立刻利索的过来招呼,虽然茶点都是粗糙简单,然而出门在外又要微服出巡,这点事情也就不能计较了,要了几个最为华丽的菜还有干粮,太女凝神看着两条对比鲜明的道路,身旁的人立即明白了太女心中的意思,机灵的问着老板。

“老板可知为何这条路无人经过?”

老板给太女和楼漠白倒了一碗茶水,用毛巾擦了擦桌子,听到疑问之后当下就乐了出来。“几位想必是第一次走这三岔口吧。”

楼漠白微微挑眉,三岔口?倒也形象,三条大道在这里汇集又延伸开来,的确是一个三岔口。

“是啊,第一次走,难不成还有什么说道?”

老板呵呵一笑,指着那条没人经过的空阔大路,“诸位,这条路还是劝你们不要走的好,这条路可是被称为不归路。”

不归路?楼漠白的眼神扫了一眼空无人烟的大道,道路的尽头看不到通往哪里,似乎是有些诡异。

“何为不归路?难不成还真有什么鬼怪不成?”王洁一桌人都低低笑了出来,习武之人一身正气,要是真有鬼怪她们几个加起来也是不怕了。

老板摇摇头,低叹一声,“几位倒是不知,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这条大路旁却是有着一个让人一去不归的山寨啊。”

山寨?莫非是一群山贼么?楼漠白端起茶碗淡淡的喝了一口,老板见众人都是有些疑惑继续开口解释,“在这条大路的尽头不知多远,路旁紧邻一座黑风山,而黑风山上则是有着一个黑风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渐渐的,已经没有人敢走这条路了。”

老板刚刚说完,那条没有人的大道上竟然远远的走来一个人影,人影蹒珊前进,似乎身子已经站不稳还要加快脚步的往这里赶。

“主子,您看有人!”

太女和楼漠白都是立刻循声往前,看到了那个不断接近这里的人影,不禁心下都是一阵疑惑,不是没有人赶走这路么,还真是有不怕死的?

老板一见立刻摇头无奈的叹息,走开了,众人都不知道这老板在叹息什么,待那个人影走近的时候,众人都不禁呼吸一紧!

来人脚步疯癫,身子不停的左右摇晃,她似乎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了,走三步偏两步,待更走近一点,她身上又脸上四处的斑斑血迹赫然醒目!

这是一个刚从死神眼皮子低下逃出来的人!

“主子,小心。”看着不断走近的狼狈女人,太女一行人立刻手按住兵刃,随时准备着保护太女,太女倒是没有丝毫紧张,那双黑眸依然平和的望着那个女人,楼漠白也是神色平常,身旁的上官绝在一瞬间的紧张之后就松了气势,他只需一眼就可看出来人有没有武功底子,那不断走来的女人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底的人。

楼漠白察觉到上官绝的放松也是明白,如果来人有半点威胁性上官绝断不能这样,也就无比随意的坐在那,神态自然惬意的很。

那个满身满脸鲜血的女人感到了茶屋附近,一双慌张无神的眼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在看到茶屋坐着的太女和楼漠白时,只觉得那双眼里迸射出一股灼热的目光,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救星一般。

还在漫无目的蹒珊走着的狼狈女人立刻调转了方向,直直的朝太女这边扑身而来。

“站住!不得再靠近!”太女四周站着的女人一见,立刻拔刀怒喝,然而这充满霸气的声音并没有让这个女人停住,而是更不要命的向这里走来,只见那女人膝盖一软已经跌跪在地上,然而并没有停止,她用爬的,也是爬了过来。

“站住!你再靠近就杀了你!”随身侍卫们一见当下又是几声怒喝,茶屋里面还在喝茶休息的客人一见到这样的情景早就已经作鸟兽散,纷纷离开。

停在不远处那宽大的马车,车帘被人掀开,竹笙一见到这样的情形当下就要往车下跳却被裴逸轻轻拦住,沉稳的黑眸细细看了一下,兰儿和上官绝都在楼漠白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很安全的,对着竹笙轻轻的摇摇头,竹笙咬咬唇也不再多说的又回到了马车之内。

太女坐在那里依然是不动声色仿佛是没有看到那个女人一般,楼漠白倒是细细的看了那女人几眼,上好的衣料,想来是富贵人家遭遇劫匪了么?只身一个人逃了出来?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们一家…”女人趴跪在地上,似乎是再也没有力气再往前挪动半步,一头的黑发已经凌乱,黏在了脸上,那刺目的血迹身上脸上都是,可见劫匪们的下手之狠。

楼漠白微微挑眉,看着那女人,救命,是求的谁?是她还是太女?不过多看几眼也是明白了,那女人一心一眼瞧着稳坐如山的太女,楼漠白倒也是明了,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以自己的这副尊容还真是像太女身边服侍的人。

“主子,我们立即把她赶走。”王洁说道,就要动手驱赶这个女人,女人一见当下疾声大呼:“我们是岭州太守王翟的亲戚,我是王瞿的亲妹妹!”

王瞿?楼漠白心中对着干人没什么概念,岭州太守…暗格中的那副地图跃入楼漠白的脑海,岭州、岭州,也是位于江南的地域,难不成这岭州…

视线扫到太女,果然见太女面色有变,刚才还视而不见的太女现在倒是微微皱起了眉,那双温雅的眸子也看向了满脸是血的女人。

“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女人一见立刻就知道有戏,当下点头无数,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在腰间摩挲,摸到了一块玉佩,“小姐请看,这是信物,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们一家刚要由京城去探望姐姐,然而没想到却误入了这路,我拼死拼活的逃了出来,我的家眷车马全在前面,被那些可恶的劫匪劫走了…”

有人把玉佩承了上来,太女细细一看,玉佩的质地上乘最佳,而且玉、佩也有明显的王氏字样,看来这女人并没有说谎。

“王洁,带人立刻把这些人救出来,顺便,毁了那贼窝!”

太女开口,王洁立刻带着一队人马立刻行事,骑上了马匹顺着这条不归路狂奔过去,女人一见立刻感动的痛哭流涕,对着太女不停的磕头,太女眼神微微示意,就有一个人上前将女人扶了起来。

“这位小姐想必身份一定不凡,您的大恩我该如何报答!”

太女微微一笑,神情透着一分高贵,“说到底我们还有着一丝亲戚关系,我的母亲和令姐是远亲,所以相帮也是理所应当的。”

女人一愣,“远亲?难不成你们这次也是去岭州,去找家姐么?”

太女淡淡一笑,摇摇头,“不,这次是为了去查看一下家中在江南置办的一些产业而已,不过倒是有想过要去拜访一下令姐王大人。”

女人被太女这番话绕的有些迷糊,也无法多想什么,她脑子里还在担心着她被劫走的家眷,财务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她的夫郎还有儿子!

“这位小姐,那些个山贼性情凶残,出手狠毒,您派出去的人…”

太女轻轻一笑,王洁虽然年龄不长,但是经过战场洗礼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好身手和好胆识?对于王洁的功夫太女还是很自信的,仅仅是一个山贼窝而已,以她的实力应该很容易对付!

女人见太女一脸淡笑的模样也是慢慢放下了心,她一眼就瞧的出眼前这位小姐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搞不好还是京城哪户大官的女儿,倒是她身旁坐着的这个,一脸平凡,也没有什么高雅的气质,应该是服侍的仆人把…

女人打量的目光看到了上官绝,那一刻刚才的生死险境似乎都被她忘记了,双眼里迸发出一种惊叹和贪婪,好美、好艳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妖媚的男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恨不得把他扑倒压在身下!女人放肆热情的目光黏在了上官绝身上,楼漠白自然是看到,一声冷哼让女人猛然回神,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怕这男子是这位小姐的夫郎吧…

女人勉强的收回目光,然而还是有心想要偷看上官绝,再看到兰儿的时候又是猛然一怔,这个是男人还是女人?怎么…这么漂亮,漂亮到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女人可没胆量打量兰儿,兰儿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让所有垂涎美色的人胆子缩了回去。

女人局促不安的坐在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管再怎么飘忽总是想要往上官绝上飘,过了一会儿,王洁一行人还是没有回来,太女不禁皱眉,难道走出什么问题了?

“主子,要不要我们去…”

太女摇摇头,“再等一会儿,她们或许已经往回赶了。”

就在这时,一阵暗风忽起,兰儿和上官绝立刻迅速的护在楼漠白的身边,两人刚才还悠然的神情陡然一变!

“主子小心!”随行的人后知后觉的也站在太女身旁,一群人把太女包的密密实实,倒是楼漠白这边,只有两个人护着她,不过这两个人可以以一敌百了。

“兰儿,你去马车那边,保护他俩。”楼漠白迅速低语一番,兰儿的黑眸闪过一抹光,随后听话的点点头,小身子迅速的往前一跃,已经安然飘到了马车旁边。

“出事了么?”裴逸掀开帘子,探头往外面看着,立刻就感受到了有些不对劲,兰儿点点头,将车帘一扯,盖个严严实实,“别出来。”

马车里的竹笙一听立即面色一白,当下坐立不安,“裴侧君,漠白会不会有事,她…”

“竹侧君安心,有上官侧君在,王爷是不会有半点损伤的。”裴逸淡定的口吻霎时间平复了竹笙慌乱的心,也是勉强的坐在那,安静了下来。

茶屋里面,楼漠白和太女坐在那,两人的神色已经严肃了起来,而那个求救的女人则是面色惨白,比刚才更为狼狈,她只觉得心头一睹,难不成这位小姐派出去的人也不成么?

“老娘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娃子,想掀了老娘的山寨?也要看你够不够命硬!”

随着一声粗暴口吻的怒喝,一个身着兽皮制成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兽皮,手里拿着一柄长刀,一身狂野的气息立即展现,身后跟着十几个喽愣一般的女人,一个个都不是面善之人,多少带着几分狰狞。

“你这个恶贼,我的夫郎和儿子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山寨头儿一听,哈哈一笑,笑的很是豪迈,“我呸!就那几个货色,倒贴给老娘,老娘都不稀罕!要不是最近手头缺钱,老娘还真是懒的动手。啧啧啧,倒是这位美人,要不要跟我回去当今压寨夫郎啊?”

山寨头儿见到上官绝之后双眼放光,一点都不像遮掩自己的心思,上官绝妖艳的五官透着丝丝冷意,不过却未动手,牢牢的护在楼漠白身前。

“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明抢不说,还一副天地何惧的样子?”太女不轻不重的开口,山寨头儿循声望去,看到了太女时候皱了皱眉。

“你这女人该不会是这美人的妻主吧,没关系,杀了你他就是我的了。”

太女的眉角隐隐跳动了几下,依然不轻不重的继续开口,“这位夫人的夫郎和儿子呢?”

山寨头儿舔舔嘴唇,眼睛发光的黏在上官绝身上不松开,随手挥挥手,“把那几个货色连通那些个小娃子一起绑过来!美人儿,做我压寨夫郎如何,吃穿不愁!”

上官绝凤眼微眯,“闭上你的狗嘴,别逼我杀了你。”

山寨头儿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身后的那些个女人也是哄堂大笑,“哈哈,美人儿生气了,脾气烈,我喜欢,喜欢啊!”

楼漠白站在上官绝的后面,一张脸已经面无表情到了极点,那双黑色的双眸深处正酝酿着一道道暗流,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老大,带来了!”

一群被捆着的人都被带了过来,“妻主!母亲!”两个男人哭的梨花带雨,还有一个少年也是哭花了一张脸,在见到求救女人的时候都是狠命的喊着,太女黑眸望去,王洁一行人也被绑了起来,在见到太女的眼光时,王洁羞愧的低下了头。

“和你打个商量,这些人都可以还给你,不过嘛,美人儿要给我。”山寨头儿对着太女高声说着,太女的眉峰微动,黑眸不由自主的看了楼漠白一眼,随后又收了回来。

“老大,不远处那个马车上一定有好东西,我们一并抢了吧!”

山寨头儿一听,立刻往远处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楼漠白那辆有些宽的马车,一看那体积就能猜到装了很多好东西。

“派几个人过去,抢了!”山寨头儿一声令下,几个女人当即高喝一声,太女一行人一个都没有动,楼漠白轻轻的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上官绝,上官绝一愣,看着楼漠白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了自己身前。

几个要去抢车的女人见到楼漠白挡在了那,还没等她们说什么,楼漠白缓缓抬起头,清晰无比的吐出一句:“谁他妈的敢再走一步,试试看。”

所有人都愣了,不论是太女、上官绝、还是山寨头儿,都是愣住了,太女一行人也是彻底一愣,爆粗口?堂堂当今三皇女,竟然爆粗口?

上官绝轻声一笑,凤眼带着一丝妩媚看着楼漠白,那里面充满着深深宠溺,山寨头儿愣过之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挡在那的楼漠白。

“臭娘们,不要以为老娘我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说话,就是怕了你们!”

楼漠白缓缓抬起眼,那双平静到极点的黑眸就如浓墨一样,看着山寨头儿的眼神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君临之势!

“母猴子,你的耍宝可以停止了,我看腻了。”

山寨头儿当即脸上一黑,母猴子?她竟然敢叫自己母猴子?“他妈的,给老娘抢!美人儿、钱财,这里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随着山寨头儿的一声怒喝,山贼们都是振臂一声呼喝,举着自己的刀剑冲了过来,太女一行人也是和山贼们杀了起来,楼漠白看着想要去劫车的几人,当下嘴角冷冷勾起,浑身一正,一种凛然正气爆发!

合气拳!一派和气,天下为一!

楼漠白轻轻一个低喝,没有花哨的武功动作,双拳直接以最直接快速的方式和山贼交起手来,这些个山贼本就是一身粗矿的功夫,又完全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武功套路,一个个都迅速而直接的被楼漠白撂倒在地,干净利索。

上官绝护在楼漠白一旁,红袖轻轻一甩就直接将靠近过来的山贼打飞出去,没了踪影,以上官绝的武功这些人都是小鱼小虾,唯有那个山寨头儿有些功夫,然而对于他也是丝毫没有威胁。

“看不出来,你这娘们儿有些功夫。”山寨头儿提着那柄长刀走了过来,一路上踹开了躺在地上被撂倒的山贼几个,一双眼睛打量着楼漠白有些疑惑,她用出的这些招式属于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