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漠白被柱子的一声喊醒,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有些不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身旁的裴逸也是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柱子走出来淡淡一笑。

楼漠白不好意思的笑笑,站起身子也顺便拉着裴逸出来,柱子哈哈一笑,对楼漠白说,早饭已经好了,进屋去吃吧,楼漠白笑着点点头,跟着柱子走了进去。

碧莲见到楼漠白两人是跟柱子从外面进来,也不由得惊讶一下,这两个人睡觉怎么还睡到外边去了,四个人吃完了早饭,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小柯的声音。

“白小姐!等一下就该走了!”

四人听到都是神色各异,柱子低下头嘴唇动了几下,没有蹦出一个字儿,碧莲则是对着楼漠白和裴逸幽幽一笑,“两位一路之上要小心。”

楼漠白笑笑,“放心,会小心的。”手放在桌子上,几颗金豆子就蹦跳着滚在了桌子上,碧莲和主子瞧见都是猛吸一口气,也是给出了最真实也最可爱的反应。

“不行不行!我们可不能要!”柱子微微涨红了脸颊,看着桌子上面那几颗金豆子有些不知所措,碧莲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没有出声。

楼漠白笑,她就知道两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倒是想再多留几颗,可是柱子和碧莲是不会收的,所以这么几颗也算走了表一下她的心意,柱子和碧莲的生活也能过的好一些吧。

“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些日子在这里和你们相处很愉快,也是我这一生都难得的经历了,我拿你们当朋友,别拒绝我这个朋友的好意,请收下。”楼漠白真诚的说着,字字都是发自肺腑,裴逸也是噙着一抹淡笑坐在一边,看着柱子和碧莲,轻声开口。

“别想太多,就当是朋友临行之际留下的一份礼物。”

柱子和碧莲一听,神色都是一愣,柱子想了想把几颗金豆子抓了过来,“好!既然白小姐这么说,那我就把这几颗豆子留着,等到白小姐下次再来!”

楼漠白一听不禁愣了,她原本留下金豆子是要他们改善生活的,没想到这柱子却是要留着不用,这不是违背她的初衷了么?

楼漠白还想再说点什么,裴逸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了,再说多余的可是会会破坏这份情谊,楼漠白也是明白,当下勾唇一笑,“好!下次我还会来找你们二位!后会有期了!”

楼漠白转身大步走出了门外,小柯正等在外面,裴逸微微一笑也是转身走了出去,柱子和碧莲赶忙走到门边,看着楼漠白和裴逸坐在小马车之上,柱子猛然挥动了几下手臂,楼漠白看到也是挥动示意。

小马车载着楼漠白和裴逸渐渐走远,除了小村子,柱子有些伤感,碧莲柔柔的挽住自己妻主的臂膀,贴心的靠了上来。

“别伤心了,白小姐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柱子狠狠的点点头,手里的金豆子握的死紧,是啊,她们还会再见的。

小柯找来的是村子里要去赶集人的小马车,露天不带车棚的那种,三个人和车夫还有一大堆货物也算是勉强挤着坐了下来,坐稳之后小马车也是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离开了小村子。

除了村庄之后,小柯笑嘻嘻的拿出来一个面纱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点点头,“你倒是心思细腻,这个也是想到了。”

“嘿嘿,那是当然,替小姐办事当然是要周到了!”

裴逸接过面纱戴上,虽说现在自己这张脸不是什么问题,然而和一般人比起来也算上要美上一分了。小马车在山道上行驶的有些颠簸,楼漠白一手抓着裴逸的手,以免车有意外把他颠出去,小柯倒是随意的很,看样子坐这类的车已经不下几回了。

“小姐去了泉州之后要去哪几啊?”小柯大声问了一句,楼漠白想了想,去哪儿?这还真是个问题,也不知道太女他们到没到泉州,自己坠落崖底太女究竟是否知道,还有上官绝、兰儿、竹笙,他们是不是还和太女在一起?还有她的好友易念思,如果一伙人一直在一起倒是也方便,一旦分散开来的话…

“去拜访一位好友,到时候可是要靠你引路了。”楼漠白淡淡说着,裴逸也是立刻明白了楼漠白到达泉州要见的第一个人:易念思。

小马车在山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很久,也是颠簸了一路,终于在日落西山黄昏的时候,感到了泉州门前,楼漠白坐在马车上远远的就看到了泉州大门的牌匾,心里却是一阵阴霾。

小马车进了泉州的门,楼漠白和裴逸就下来了,小柯对着那个车夫说了几句什么,就来到了楼漠白身边,楼漠白屈指一弹,又是一个金豆子快速无比的朝小柯飞过去,小柯连忙手快的接了过来。

“主子这是赏我的?”小柯对楼漠白的称呼也是变了,叫主子可能更狗腿一点,但是却拉近了和楼漠白的距离。

“赏你的?还没替我做事,就要赏了?”脱离了小山村的淳朴生活,现在的楼漠白又回过到了她原本的生活之中,那潜藏起来的霸气也渐渐散了出来,小柯也是明显感觉到现在的楼漠白和村子里那个明显不同了。

“主子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小柯也是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脸的表情,在楼漠白强大的气势之下,她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如果说小山村里的楼漠白是白小姐,那么现在的楼漠白是真真正正的主子了。

“带我去这个地方。”楼漠白报了一个地名,还好当初易念思有跟楼漠白说在泉州她家的具体位置,不然楼漠白现在也是个无头苍蝇了,只盼易念思现在能够回来,按照时间来推算,就算太女一行人再怎么磨蹭也是该到了,除非…除非她们还呆在那个地方,誓要找回自己不可!

想到这个可能楼漠白就不仅有些自嘲的笑了,说别人或许都有可能,但是她这个大姐,还真不会这样做。

小柯记下了地址点点头,看着手里的金豆子不禁好奇的问楼漠白,“主子,然后呢?”

楼漠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小柯一眼,手轻轻的指了指她拿在手里生怕掉了的金豆子,“我要你用这颗金豆子去给我赢回一座金山。”

小柯立马就有些傻了,一个金豆子赢回一座金山?这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赢不回来的话,你也不必要跟着我了,至于那颗金豆子,我自然是要找你要回来的。”楼漠白的一句话说的不咸不淡,小柯脸上的冷汗立马就流出来了,不过也不敢多言什么,只是总觉得跟着这样一个身份不明但是看上去又深不可测的主子,是祸是福?

小柯立马迅速的就去打听楼漠白刚才说的那个地方,裴逸不禁好奇的低声问了一句,“王爷要金山做什么?金豆子还不够王爷挥霍么?”

楼漠白笑笑,知道裴逸这句是纯属调侃了,微微眯眼看着这个泉州,楼漠白只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迷阵。

“在这里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估计也会有人想要找我,既然狼不好找,那我就让狼找好了。”

裴逸看了看楼漠白一眼,突然蹦出一句,“王爷可是想其他几人了?

楼漠白微微一愣,也不隐瞒什么,只是诚实的点点头,“自然是想的,他们和太女在一起倒好,我就怕…”

裴逸轻笑,手挽住了楼漠白的,细细的握住,“王爷不必担心,他们几人都会安全的来见你。”

楼漠白点点头,小柯似乎已经打探好地方,一脸欢喜的走了过来,“主子,我们走吧!”在小柯的带领之下,楼漠白和裴逸的身影渐渐隐没进了人群之中,在人群的边缘,几双眼睛看着楼漠白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身影一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漠白和裴逸在小柯的带领下走了一段路就来到了一个颇为僻静的宅院面前,紧闭的大门,高耸的围墙,看上去也是不小的面积,楼漠白一一打量,确定她这个好友易念思似乎身份也是来头不少。

小柯上前去应门,敲了敲那大门之上的手环,发出了轻轻的响声,不一会儿,大门就被人推开了一条隙缝,一个中年女人走里面走了出来,一身奴仆装扮,看到小柯的脸,顿时变的警戒起来,让小柯不禁有些尴尬,她原本是露出了自认为非常真诚的微笑,很显然在别人眼里她一样的贼性。

“你找谁啊?”中年女人一脸戒备的打量小柯,手死死把着大门,生怕小柯有什么不对劲就要回身关门。

“这里是易家么?”小柯问了一句,中年女人的眼球转了几圈,半响吐出了一句话,“这是易家,你找谁?”

小柯回头对着楼漠白点点头,然后慢慢退了下来,楼漠白走上前,平凡的五官带着一抹浅浅笑容,让人看上去舒服极了,中年女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楼漠白,放下了刚才的戒备心态。

“在下白墨,请问易念思到家了么?”

楼漠白话一开口,中年女人就一脸想到了什么般恍然大悟,手指着楼漠白的脸,声调扬了上来,“你就是白小姐啊!原来咱家小姐说的没错,快进来,快进来!”

楼漠白笑了笑,指了指裴逸和小柯,“这是在下的夫郎和随从,不叨扰府上么?”

中年女人看了看裴逸又眼神不明的看了看小柯,很显然对她仍然不放心,收回了眼光,双手完全打开了大门,“小姐前段日子就来信回过家里,说她的好友白墨要来泉州,特意吩咐我们要准备好一切,恭候白小姐的大驾啊!”

楼漠白跨进易宅,裴逸和小柯也是跟着走了进来,中年女人关好门,对着楼漠白行礼,“白小姐稍等一下,我去请管家过来。”

楼漠白点点头,中年女人立即行远,三个人站在易宅中间,楼漠白和裴逸都是不动声色的打量,小柯倒是很直白的连连夸口,“主子,这位易小姐是富人家的孩子吧,瞧瞧这宅子大的…啧啧,真是奢侈。”

其实易宅并不算奢华,虽然占地面积颇为广阔,但是和逍遥王府相比则是小的可怜,而且这个宅子的装饰也不算是华丽精巧,看上去透着一股平凡,而且这里的仆人看样子并不是很多,显得有些冷清。

在小柯眼里,这已经算是豪宅,天大的豪宅啊!如果她能有这么一个宅子,要她做什么都行啊!

不一会儿,一个看似富态的女人小跑着赶了过来,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可能是有些诧异自家小姐的这位好友竟然生的如此平凡,但是很快管家就收回了自己的神情,热情的和楼漠白打着招呼。

“白小姐远道而来,辛苦了,小姐自前日去往岭州,还没有回到家中,白小姐来的很是不巧,不过小姐曾经交代过了,如果白小姐来此,一定要好好招待。”

楼漠白点头,易念思还没有回来,她到底是和太女分道扬镰做别的事情,还是现在仍然和太女在一起,自己坠落崖底想必易念思也是一定要着急的吧…想起易念思那副堪比男人的脸,楼漠白摇摇头,她定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不过还书信回家里,她就这么坚信自己不会有事么?就这么确定自己如果一到扬州就会来找她?真是辛苦她了,如此的费心思。

管家又说了一些,就带着楼漠白几人往早就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院落走去,一路行来,楼漠白只觉得这个大宅子里越发冷清,仆人基本都没见着几个,难不成念思的家里除了什么经济问题?

“管家,怎么不见念思的父母?”

管家走在楼漠白身侧,微微笑了一下,“不瞒小姐,这里并不是易家的本宅,只能算作一个偏院,是专门为小姐在岭州买的,所以夫人和老爷自然不在这里,小姐又是好清静,所以也没有置办太多的奴仆。”

楼漠白了然,没再多问什么,她这个挚友果然如她所想,身份不一般,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只是为她买的偏院,说白了是让她在岭州的时候有一个休闲的地方,这易家想必也是家境殷实了。

楼漠白又是转念一想,会不会太女这次下江南所要做的这几个地方,易家也会有所牵连,太女所要查的,会不会也有易家?

管家带着楼漠白到了为他们准备的院落,院落不是很大,但是也看上去不错,清幽极了,两个侍从站在那里,恭敬的很,管家笑笑,“白小姐,这两个是服侍你们的,如果不够用就再加几个。”

小柯可是从来没有过过被人服侍的日子,不禁一脸喜色的站在那,一脸星星眼的瞧着楼漠白,却见楼漠白摇摇头,“不用了,这里本来仆从就少,我们也只有三人,用不得这么娇惯,再说我还有一个随从在,不用麻烦了。”

小柯一听立刻吹托丧气的如一只斗败的公鸡,看着管家带着那两个仆从自自己的眼前走掉,那个不舍…

楼漠白走过来,打了一下小柯的脑袋,“去做你的事,我和我夫郎不用你服侍。”

小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点点头,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又露了出来,“主子,如果我赚来的不只一座金山,那…”

楼漠白抿唇勾笑,“那余下的东西,都是你的。”

“呦吼!主子英明啊!小的这就去了!”小柯满脸乐开了花,脚下踩油了一般,一溜烟的就冲个没影了,裴逸轻声笑道,“这小柯倒是一个心思灵巧的主儿。”

楼漠白走过去,把裴逸的面纱轻轻摘下,看着他一脸红斑的脸,“那什么药不用吃了,到了这里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裴逸点点头,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有红斑的脸他倒是越看越习惯了。两个人走进屋子,院子里面有三间小屋,楼漠白和裴逸走进最大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虽然称不上豪华,也算是应有尽有,就连那软榻也是正好有一个。

裴逸看到床的对面放置着软榻,眼神微闪,但是没说什么,楼漠白自然也是看到那软榻,轻声一笑,怎么现在觉得有些尴尬呢。

“王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吧。”裴逸站在那里,对着楼漠白说道,楼漠白点点头,两个人都是没有动作,就这么站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王爷怎么不宽衣?要我帮忙么?”裴逸说着走了过来,楼漠白微微一躲,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在那个小山村里,她和裴逸之间流动着一种暧昧的气流,然而一旦自那个小山村出来,楼漠白就发觉再和这个男人相处,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自己来,睡吧。”楼漠白动手脱去了自己的外袍,侧身躺在了软榻之上,裴逸站在那里看着楼漠白,突然薄唇轻轻弯起,身子盈盈走了过啦,挨着楼漠白也躺在了软榻之上。

“裴逸,你去睡床上!”楼漠白微微侧首,裴逸的身子已经挤了上来,大手如之前每个夜晚一样,揽上了楼漠白的腰际,“王爷睡哪,我自然也是要睡哪了。”

楼漠白的脸微微一红,身子动了动,裴逸搂的更紧了,正当这暧昧蔓延的时候,窗外猛然闪过一抹黑影,虽然快的出奇,然而还是悲楼漠白捕捉在了眼中。

“谁!”冷声怒喝,楼漠白立刻一手抓起自己的外袍,一手迅速的支开窗子,黑影快速的自小院子里的围墙外掠过,往别处窜去。

“王爷,要去追么?”裴逸坐起身来,看着楼漠白已经穿好了外衣,似乎是要追过去,不由得担忧的问了一句,楼漠白没有回头,只是低语,“啊,狼既然都已经出现了,我这个猎人也该出动了。呆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闪身,楼漠白的身子轻盈的自窗口跃了出去,化为了一道黑线往刚才黑影逃窜的地方直追而去,易宅并不是很大,楼漠白的轻功也很上乘,黑衣人在前面飞奔着,速度不紧不慢似乎是故意要印着楼漠白出来,楼漠白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黑衣人的企图,一张平凡的素颜在暗夜之下,带着丝丝鬼魅,身形如燕般往前滑翔。

既然你想和我玩玩,那我并不介意陪你玩一会儿。

黑衣人的身形在易宅几个轻落就奔出了易宅,楼漠白身形紧随其后,安静的泉州上空,两个黑影在无声息的你追我赶,细细看去,又有着一份不仅不忙的速度,实属诡异。

现在的泉州并没有完全歇息,街道上还是点着明亮的灯笼,有着不少人还在街上闲逛,嘈杂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楼漠白寻着黑衣人的身影一直追踪,只见她落到了一个小巷子之内,就没了踪影,楼漠白黑眸一沉,身子一个起落也落到了巷子里。

小巷子很窄,几个路人在中间行着,楼漠白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竟然发现那黑衣人不见了,“该死!”暗自低声咒骂了一声,然而在这时,那鬼魅般的黑影再度出现在前方,楼漠白一见,嘴角的笑意变的越发阴冷起来。

楼漠白自然是不会辜负黑衣人的引诱,寻着她出现的方向猛然追了过去,身形快如风般的自小巷子里划过,这些走路的人不仅都有些疑惑,刚才是一阵风还是一个人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黑衣人时不时的就出现在楼漠白的面前,楼漠白更加肯定她是诱着自己前来,前面会不会是一个天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会不会这一个陷阱就会至自己于死地?这个黑衣人如果和那天的那伙是一道的,自己又该如何脱险?

楼漠白一边追着一边脑子里蹦出了很多可能,然而她已经决定上钩,已经决定当这条大鱼,这些事情早晚都会碰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算是有突发状况,她自己也是能够跑的掉,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楼漠白更是专心的跟着黑衣人的指引,原本以为她会带着出了泉州,去一个什么荒郊野外,然而出乎楼漠白的意料,黑衣人的身影闪到了一个客栈旁边,接着身形飘忽的上了二楼,没入了一个敞开着的窗子之内。

楼漠白停了下来,站在客栈的面前,抬头看着二楼那个敞开的窗子,如果是要自己命的人,现在该是要动手了。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客栈的周围没有丝毫动静,楼漠白再度耐心的等了一下,仍然是安静异常,出了来来往往的路人再无其他,倒是有些路人很狐疑的看了楼漠白好几眼。

不是要命的么?那么…就是要见自己的人了。

楼漠白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脚下轻点,身子如燕般飘到了二楼,看着那个敞开的窗子,跃了进去。

几个路人看到这一幕,都是有些目瞪口呆的仰头看着,手指着楼漠白的身影,“大侠,大侠啊…”

楼漠白越近窗户之内,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窗户已经迅速的合上,室内一片阴暗,楼漠白也是蹦起了神经,暗中的一个黑影猛然上前,楼漠白瞬间般伸出手掌要迎面接上,然而她的掌还没有落到对方的身上,对方明显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

“属下凤骑军总统令傅原,参见主子!”

楼漠白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收起了手掌,眯着眼看着昏暗房间内这个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黑衣女人单膝跪地,头垂的很低,声音不卑不亢的回答,“回主子的话!主子是当今三皇女殿下!”

楼漠白听到这话,隐没在黑暗中的容颜,缓缓绽开了一朵邪魅笑意,事情好像变的越来越有趣了。

VIP 章二十三 竹子的情

昏暗的房子里,女人单膝跪在地上,一袭黑衣,头垂的低低的,楼漠白不出声,女人也不出声,沉默的犹如死了一样。

楼漠白缓缓的跨过女人跪着的身体,走到了房间内靠墙的一把椅子上,慢慢的坐了下来,女人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依然是跪在那,一声不吭。

“傅原,是吧。”楼漠白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主子!”女人铿锵有力的回答一声,头依然不肯抬起来,楼漠白在昏暗中细细看了半响,终于是开口。

“行了,起来吧。”

女人的身体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楼漠白看着面前的傅原如此精干的模样,心中不禁念头翻涌,看来这第一只狼原来是自己圈养的,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凤骑军…看这个名字,再加上如此隐秘的状态,楼漠白的嘴角往上扬去,逍遥王爷,你是真的打算造反啊…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楼漠白问着,自己应该是刚到泉州而已,这么快就被人发现,想来这傅原是一直守在这里的?

“回主子的话!主子不定期就会来到泉州,在泉州的城门两侧全年全天都有凤骑密切注意,一旦主子出现在泉州,就会第一时间通报给属下,而属下负责以刚才那样的方式将王爷带来!”

楼漠白点头,原来这身子原主人不定期会来到泉州,怪不得自己一出现就被人发现,以这样的方式引自己前来,看来见面的地点也是随时变化的,不然给自己留下条讯号不就好了?凤骑军行事如此缜密,是想完全隐没自己的行踪么?

楼漠白坐在那,想着自己该怎么问比较妥当,“现在的兵力如何?”

“回主子!蛮荒和流夷两处的兵营又扩充不少,实力大涨!请主子放心!”

这话语冲进楼漠白的心里,让她的整个心神都是很猛一颤,蛮荒…流夷…那不是地图上所标示出来的三点之中的两点!再加上这泉州…原来是这样么…

蓝来蛮荒和流夷作为凤骑军的两个大本营,秘密扩充军事力量,为的是什么?真的是要等到何时的时机再进行造反?为什么要造反,女皇是她的母亲,为什么要推翻她?难不成这身子的原主人也是恨女皇到了骨头里?

怪不得不参加皇室的各种宴会,怪不得一个人更喜欢呆在逍遥王府里面,除了本身阴沉的个性之外,身子的原主人想必对女皇、对整个皇室都有着一股深深的排斥感…为什么,是因为她父君的死么?这样的恨已经到了准备力量,推翻母亲的地步?

这泉州或许是一个中转站或者是联络地,靠近南下又不惹人注目,总是闭门不出的三皇女也不会有人想到,哪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泉州的地盘上,从多久开始身子的原主人已经为今后开始做起了准备,这一招隐忍不发果然做的漂亮!

然而仅此女皇命太女下江南为了真的是经济问题那么简单?太女的五个地方一个就是泉州,一个是靠近流夷的地方,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是女皇洞悉了身子原主人的准备,还是说…什么都不知情?

一层迷雾解开,楼漠白仿佛看见了一个深到不见底的漩涡,果然,一个秘密后面套着的是更大的秘密,一个又一个,而最后的真相…又是什么?

楼漠白坐在那里大脑飞速的思考,而傅原站在那,看着楼漠白似乎是有话要说,深深的吸了口气,傅原“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属下有负主子的信任,柱子交代办的事情,属下没能完成,凤君的尸身…没有找到。”

傅原的这句话让楼漠白又是一震,她原本这次出宫也是要寻找父君的尸身,身子的原主人也知道了?而且听傅原的口气,这尸身想必是找了有段时间了,没有找到么…凤骑军的能力必然卓越,以她们的能力还是没能找到么…

“找了有几年了…”楼漠白悠悠叹息,屏息等着傅原的回答。

“回主子,有十年了。”

十年…这个时间又是让楼漠白一阵错愕,这身子今年才只有十八岁,也就是说八岁的时候,身子的原主人已经组建了凤骑军,已经做了如此周密的部署,而且已经发现了自己父君尸首不再的事情!

八岁…该说这身子的原主人早熟过头了么…八岁的孩子竟然就能过做到这样的地步,这皇室究竟该有多么的残忍!

寻了十年都无果的事情,自然再寻下去也是徒劳,十年的时间够凤骑军把整个楼国都翻遍了,既然还是没有找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父君的尸首被人带出了楼国!

带出楼国又会带到哪去…这个架空的世界除了楼国之外,还有裴国又桐国、仓国…这三个国家和楼国的关系很是微妙,时战时合…即使这样,偷自己父君的石头也是毫无作用不是么?

“十年都找不到,也不用再找了。”楼漠白摆摆手,昏暗的光线在她的脸上投射下一片阴影,傅原跪在地上看着这样的楼漠白,只觉得心中有愧。

“是属下无能,恳请主子责罚!”

楼漠白笑笑,这凤骑军对身子原主人可真是异常的衷心,算是一个庞大的死士队伍了,在这样一个世界,自己手上有这样一股力量完全可以雄霸一方,身子原主人迟迟不肯行动的原因,不肯和女皇撕破脸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人吧,竹笙。

也许这十几年的阴暗生活,竹笙是她唯一的快乐,也是她唯一的陪伴,她是这样深爱着这个男人,不惜无限延后自己的计划,是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行动,丞相是站在女皇这边,推翻女皇,承相一家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去。

轻轻的叹息一声,竹笙的情现在算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也是身子原主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吧…有缘无份,有缘无份啊。

“还要报告什么,现在说吧。”楼漠白正了正神色,身子原主人不定期的出现在泉州,一定是为了了解凤骑军的一些境况,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动作,果然不出楼漠白所料,傅原开始了她详细的报告。

小到凤骑军的训练情况,大到周边邻国出现了哪些移动,事无巨细,楼漠白一一停在耳中,记在心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傅原终于说完了,楼漠白也是勉强消化好了所有信息。

傅原这半个时辰的陈述思路清晰,话语简洁干练,错误的地方几乎是没有,楼漠白不禁暗叹这傅原的能力快要赶上那个做事滴水不漏的管家了…想到自己王府之上的管家,楼漠白不禁闪过一个念头,那个近乎完美的管家会不会也是一枚暗棋?

“恩,你做的很好,凤骑军发展的也不错,不过现在还不走动作的时候,我们要等。”楼漠白说完,傅原喊了声是,没有丝毫多余的话语,楼漠白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疑问,只有服从,绝对的服从!

“我来泉州之前,可曾在泉州见到太女一行人?”

傅原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沉声回答,“回主子的话,太女一行人在王爷到达泉州的前三天,已经到了。”

楼漠白听后,心里是一声冷笑,不愧是太女,什么都比不得她的身份和地位,亲情、爱情,在她的眼里通通都是可以利用、可以背叛的东西么?

“跟在她身边的都有什么人?”

“回主子,太女坐在一个马车里,马车里面的情况属下不知,跟在马车身边的是十几今年轻的侍卫随从。”

“马车有多大?”

“回主子,马车很小,顶多能够坐下三个人。”

三个…楼漠白细想,既然能坐下三个人,上官绝和兰儿一定是不会和太女在一起,如果是竹笙的话倒是有很大的可能,竹笙那样柔弱的身体可能在听到自己出事的那一刻就会有问题,上官绝和兰儿也不会带着他一起,看来竹笙是和太女在一起了。易念思没有回到家中,也是和太女不同路,现在所有的人都是分开了,这倒有些麻烦。

上官绝和兰儿她倒是不担心,两个身怀高超武功的人又怕什么?她现在担心的倒是那个至交,易念思也是不会武功,万一她遇到什么事的话…

“太女目前在哪里歇息?”

“回主子,太女目前在泉州太守的府上!”

楼漠白轻蔑的一笑,她这个大姐倒是不错,既然亮出了身份住在太守的府上也没有丝毫关心一下这个已经失踪的三妹,如果真的关心,想必太守会下令四处寻找,那么自己现在就不一定会被谁先找到了。

是盼着自己就此不再出现了么…呵呵,大姐,看来我是要拂了你的意思了。

“你现在身边可还有多余的人手?”楼漠白的眉轻轻皱了起来。

“回主子的话,属下只带了两名骑兵一起,并没有多带人手,主子可是要下达什么命令,我等自当竭尽去办!”

楼漠白坐在那里想了想,三个人,去找易念思可能太困难了…她的这个好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不过楼漠白的心里仍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