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那两个人沿着泉州四周的地方寻一下,有没有一个易姓女子,身穿一袭淡蓝色外袍,身高和我一般,面容比较柔美。”

傅原答了一声是,楼漠白自椅子里站起身来,傅原看到就知道楼漠白是要回去了,“主子,属下是回去还是暂时留在这儿供主子差遣?”

楼漠白笑笑,外面莹白的余光涂在她粉嫩的唇上,“军中可有要事等你处理?”

“回主子的话,没有要事,还有四个副统领在,绝无问题。”

“好!既然如此,你就暂时跟在我身边吧,凤骑军,我也该去看看了。”

傅原立刻一脸喜色的看着楼漠白的背影,有些激动,有些兴奋,“是!属下领命!”

“恩,今天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楼漠白说完,身子已经快如飞影般掠出了窗子,消失在了一片茫茫夜色之中。

泉州的夜色已经降下,刚才还有些喧闹的街道已经变的越发冷清,灯火也渐渐的灭了下来,楼漠白的身影如暗空中掠过的飞鸟,飞速的朝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脚下几个轻点,落在了房檐上的某个点,脚下踩踏无声,只有风声刮过,楼漠白看着那泉州中心此刻灯笼遍布的太守府,吹上的笑更加冰冷。

猜想的没错,竹笙应该也是在这太守府上,这一次她这个大姐是想要出手了么?竹笙就算再怎么样,说到底名义上也是她的男人,不抢回来,还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么!

一道身影猛然凌空飞起,轻而易举的越过了太守府高高的院墙,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而太守府外面把守的士兵,则是丝毫没有察觉。

楼漠白暗自扫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处花园,四周的道路上都点着灯笼,太守府看上去也是不小,楼漠白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了不远处假山旁的轻声细语。

“大小姐,我可是你母亲的人,你这样不太好吧…”

“呵呵呵呵,怕什么啊小心肝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让我摸一下,听话…”

“不要啊…啊!大小姐,你慢着点…”

“好好,怜香惜玉我最会了…”

“你这么猴急是不是火没消啊,你那些侍郎不能满足你么?”

“那些个货色,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哪能赶上你一分吧…”

“大小姐说的赶不上指的是刚到太守府的那个男人吧…”

楼漠白的身形隐在一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竹笙的确是在这里。

“啧啧,那可是绝色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虽然有些病怏怏,但是瞧的我心痒痒!只是可惜已经是有妻主的人了,被那个长的不错的小白脸捷足先登,不然我说什么也要把他弄到手!”

“你可真坏啊,大小姐…”

“嘿嘿,我还有更坏的,比如这个…”

男人和女人的淫声浪语不断传来,楼漠白充耳不闻,刚才的话已经让她有了一个认知,想来太女的身份只有泉州太守一人知道,不然太守的女人不可能还会肖像竹笙的主意,自己的大姐是个小白脸…这称呼倒是有意思。

楼漠白自一旁站起身子,冰冷的黑眸看着此刻在假山后面已经打的火热,彻底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没来得及全部脱掉,就已经交合在了一起,好一处野外的激战戏码。

楼漠白微微眯起眼睛,身子猛然踏出几步,尚处在情欲漩涡中的两个人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狠狠卡住了咽喉。

太守的大女儿双目圆睁,和她芶合的男人早已经刷白了一张脸,两个人都是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楼漠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丑事被人看到,还是因为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呃…!”太守的大女儿想要说什么,楼漠白的左手微微一个用力,太守的大女人就已经满脸通红,再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个词儿,右手卡主咽喉的那个男人此刻完全没了声音,似乎已经明白自身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楼漠白看着此刻老老实实的两个人,说起来真是有些滑稽,两个人的身子还贴在一起,却被卡住了喉咙,楼漠白根本不想往下看,生怕自己长了针眼。

“我问你,刚到太守府上的那个男人住在哪里?”

被卡主咽喉的太守大女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一个音都是发布出来,楼漠白微微眯了眯眼睛,“别给我耍花样!”猛然松开了卡住太守大女儿的左手,太守大女儿猛然咳嗽了几下,涨红着一张脸,双目闪着熊熊的怒火,张嘴就要大喊!

“来…!”

瞬间的下一秒,太守的大女儿脖子被人狠狠砍上一个手刀,翻了个白眼倒在了地上,男人和女人交合的身子也是瞬间分开,被卡住喉咙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双眼蓄满了泪水,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楼漠白踢了一脚如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女人,布满凌厉的黑眸转过来望着此刻正颤抖不已的男人,“你呢?是不是也想像她一样?”

男人风中凌乱般的猛摇着自己的头,眼泪也顺着脸颊狼狈的滚了下来,楼漠白看了看他,缓缓送开了手,男人猛然咳嗽几下,声音颤抖着回答。

“一直、往…前走…右拐…宅子的…东面…外围…有…标记…”男人颤抖着身子跌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楼漠白,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句话用了不少时间,楼漠白不出声,只是随手又一个手刀,男人一声闷哼,身子也是软软的倒下。

宅子的东面吗…楼漠白将两人踢到往假山更里面一点,这才施展轻功,踏空而去,越过太守宅子的几间屋子,一间两个屋子相连的宅院就出现在了楼漠白的眼前,宅院的外围墙上的确如刚才的男人所说有明显的标记。

看着那个依然灯火通明的房间,楼漠白不禁沉下了心思,竹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竹笙这段日子一点都不好,身子的情况在一个劲儿的下降,自楼漠白出事的那天之后,他就很难再吃的下任何东西,被太女强行压进了马车之内,竹笙哭过、闹过,但是仍然是被太女强势的带走了,带来了泉州,带到了泉州太守的家里。

他知道太女还是对自己有感情,如若是放在以前他应该是欢欣的,是他所求的,但是现在变了,他心里的那个人不再是楼不凡,而是那个五官平平的女人,是那个一直温和浅笑的女人,她的名字叫楼漠白。

竹笙坐在圆桌旁,外面的夜色已深,他确实怎么也睡不着,这些天他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已经又瘦了几圈,本就羸弱的身子更显消瘦,现在已经快要瘦成一副骨头架了,脸色苍白,那双大眼睛深深的陷进了眼窝之内,看上去都让人心疼。

太女也是用了不知多少办法,哄他开心没用,变着法的换食物没用,给他吃药看病没用,竹笙的情况还是一天天的糟糕下去,让太女也有些束手无策。

竹笙手无意识的拿过一个瓷碗,捧在手心里,那双大眼睛此刻显得有些空洞,呆呆的望着摇曳的烛火,声音不禁喃喃低语,“漠白、漠白…”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轻轻推开,竹笙缓缓的回头望去,太女那张带着愁容和疼惜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竹笙顷刻间就冷下了脸色。

“太女殿下,这么晚了还随便进出男人的房间,有失礼教。”竹笙此刻就犹如扎了毛的小刺猬,竖起了全身的防备,他是怨眼前这个女人的,怨她对自己的强势,她凭什么把自己带在身边,她凭什么一副自己和她有关系的模样,她凭什么不让自己去找漠白,她凭什么…说漠白已经不在了。

太女没有因为竹笙这句话而又什么不快,在这样的竹笙面前她就算是心里有气也是发不出来,本以为楼漠白死了,竹笙的心就能再次回到自己身上,但是她错了,竹笙明显已经变心了,那份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没有了,没有了!

然而太女是谁,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用尽手段也要得到,就算他的心不再自己身上,那就要留住他的人,只要自己还喜欢他,他就必须属于自己,必须是!

以前有三妹在,她不好说什么,现在三妹坠落山崖,也活不了了,在母皇那里也是有个交代,自己还怕什么,还客气什么!竹笙原本就是她的人,是她的!

太女想到这里,不禁心头冒起了一丝邪火,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拽住了竹笙的手腕,把他狠狠往前一个拉扯,竹笙瘦弱的身子不禁这一拉,踉跄的倒了过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竹笙红着脸,大声的喊着,死命的想要拿出自己的胳膊,却是发现太女的手劲儿让他挣脱不开。

“笙儿,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原来就该在一起,如果不是三妹从中作梗,你又怎么会嫁给她!你嫁的人应该是我,你爱的人也应该是我!”

太女嘶吼着,双眼死死盯着竹笙,一向温和示人的她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狰狞,有些可怕。

“楼不凡,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的太女之位,只是你手中的权利和欲望!我的苦我的怨我的等待你可曾看一眼,你没有!漠白她不是从中作梗,我现在是真心的要做她的侧君,我爱的是她,不是你!”

“你说谎!说谎!”太女的手扯着竹笙的身子,狠命的晃着他,竹笙只觉得身子被晃的很难受,难受到他要吐了,脸色又白了几分,然而却仍是倔强的看着太女。

“我从来不对自己说谎,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骗人的是你自己!”

太女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手腕一个用力,就把竹笙强硬的抱在自己怀里,竹笙吃惊的叫了一声,死命的挣扎,然而本就虚弱的他又怎么会是太女的对手,太女一个用力就钳住了竹笙的身子,温和的脸在此刻满是阴霾,就要往下低去!

“楼不凡,你要碰我一下,我就咬舌自尽!”竹笙的大眼睛闪着一抹决绝,小脸一副不怕死的神态,这样的姿态让太女愣住了,随后意识到性格猛烈的竹笙一定是说到做到,也不敢轻举妄动,缓缓的松开了他。

竹笙立刻向后退了几步,揪紧自己身前的衣服,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威胁,如果她要是敢碰自己一下,他真的会咬舌自尽!他是漠白的侧君,他清白的身子是漠白的!

“笙儿…”太女见竹笙这幅模样,也是知道自己刚才过激了,她不想这样对他,她想和从前一样,她的确如从前一样对他好,只是他却不再领情,甚至是狠狠的拒绝。她要怎么样才能挽回他的心,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心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楼不凡,你出去!出去!”竹笙抓着自己的衣服吼着,太女怔愣了几秒钟,脸色有着几番挣扎,终于是狠狠的甩了一下衣柚,转过身。

“竹笙,你不要忘了,三妹死了她的侧君我是有权利接收的,你是我的,这一点不会改变!”太女说完,身子往外面走去,不见了踪影。

竹笙白着一张小脸站在那,那句话太女以前没有说过,然而现在她说了,竹笙也是明白了自己可能的命运,心如刀绞一般的疼,踉跄的跑到桌边,狠命咬着唇瓣。

“如若真的是那样,我会和漠白一起,她生我生,她死我亦不会独活!”

房间的门又被推开,缓缓走进来一个人影,悲痛中的竹笙没有察觉到又有人走了进来,只是喃喃自语,也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决然的话已经这人全数听在了耳朵里。

那人站在那里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但是发现竹笙仍然没有发现她,不禁有些无奈,故意伸出手,放在唇边,缓缓吸气,“咳,嗯!”

竹笙的身子微微一颤,连回头都是不愿意了,只是背着身子压低声音无比厌恶的说道,“楼不凡,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你滚啊!”

那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步,一双闪着笑意的眸子看着此刻怒火冲天的竹笙,缓缓开口,“竹笙,几日没见,你的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竹笙的身子狠劲儿一颤,没有回过头来,那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那个他做梦都会梦到的声音,是真的么,是幻觉吧,怎么会出现这里,是幻觉吧!

“竹笙,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走吧。”

话音刚落,竹笙就慌乱的转过了身子,小脸苍白,嘴唇在轻轻的颤抖,而晶莹的泪珠已经布满了脸颊,漠白出事之后他没有哭,楼不凡告诉漠白不在的消息后他没有哭,就在刚才楼不凡把他拽的生疼,他还是没有哭,但是现在,他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他做梦会梦到的人站在眼前,泪水再也压抑不住,滚滚落下。

楼漠白站在那里,看着竹笙狼狈的小脸,眼眸不禁闪过一抹痛色,发现竹笙比前段日子更瘦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瘦了,我以前的努力可真是白费了。”

话刚说完,楼漠白就感觉那个无声哭泣的小竹子健步如飞,一个瘦弱的身子又狠又猛的冲进了自己的怀里,自己的腰被一双瘦弱的胳膊搂的死紧,竹笙整个人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身体,而他滚烫的热泪也尽数流进了自己的脖颈里面,似乎这滚烫的眼泪滴进了心里,让她的心都灼热起来。

竹笙的身子轻轻的颤抖,死命咬着唇瓣想压抑自己的哭声,然而他失败了,细小的呜咽传来,楼漠白安静的站在那,任由他抱着自己,手臂轻轻的环抱住这个瘦小的身子,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

此刻的竹笙就如一个万分委屈的孩子,他丢失的心爱东西终于失而复得,前段日子徘徊在楼漠白生和死之间的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她活着,她站在这里,她是温热的,她就在自己的怀里…

“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竹笙哭着,抽泣着,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委屈和焦急,楼漠白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只是黑眸里是一片温柔。

“她说你出事了,我不信,我不信啊!漠白怎么会有事,漠白不会有事的,我要去找你,她不让,硬是把我带到这里…我好想你,做梦都是梦到你…”竹笙搂着楼漠白,一声又一声说着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生活,楼漠白悠悠叹息一声,觉得怀中的人儿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我好怕你会出事,你要走出事,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个世界上,漠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休想丢下我,休想…”竹笙的话让楼漠白的心里不禁狠狠一颤,手轻轻的推开竹笙的身子,手指轻柔的摸去他眼角的泪水,“说什么傻话,不管我有没有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

竹笙咬着嘴唇,一双泪眼迷蒙的看着楼漠白,看着这张想到心碎的平凡容颜,竹笙轻轻的踮起脚跟,就亲上了楼漠白的嘴唇,咸涩的泪水通过两人瞬间相贴的唇瓣流进了楼漠白的嘴里,异常的苦涩。

楼漠白的黑眸微微下沉,竹笙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又埋进了楼漠白的怀里,脸上虽然还带着泪水,然而他的心在此刻是甜的,很甜很甜…

VIP 章二十四 他来了

泉州太守的府里已经越发的安静下来,每个房间的灯都是陆续熄灭,除了在太守府东面的一个宅院里,两间相连的屋子依然是灯火通亮,只不过在两间屋子的窗子上面映照出的却不是一样的光景。

太女的房间窗户上,人影在不断徘徊,似乎是有着很重的心事,而旁边竹笙的房间,则是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不分你我。

太女在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已经不下十数个来回了,想着刚才自己气急之下做出的事情,还有竹笙那副决然的拒绝姿态,还有自己临走前丢出的那句话,太女就忍不住长叹一声,还是自己太急了吗,应该再多给他一些时间的,应该让他重新适应自己,自己不能对他发火,竹笙那样烈的性子,对他发火就等于把他往外推啊。

太女心里越想越是觉得不妥,甚至竟然有些后怕,如果竹笙离自己越来越远,她该怎么办…心里真正在意的男人就只有这一个,虽然自己也有侍君,然而那些只是发泄欲望用的,怎么能和竹笙比?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登上了皇位,那么凤君也是非竹笙莫属!

在屋子里面又转了几圈,太女终于决定还是要去找竹笙,来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挽回一下,毕竟那是自己唯一在乎过的男人,还是要趁这个机会抓紧他。

太女推开房门,本来一向平静的心在此刻却微微乱了起来,甚至是有些紧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太女有些厌烦自己这样的心态,她可是一国太女,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自乱阵脚,任何时候她都要镇定,任何时候!

太女往隔壁的房间一看,刚探出头的她,连刚才的镇定都还没有稳住,就看到了窗户上那朦胧的两个身影,如此亲密的贴靠在一起,太女的脑袋“嗡”了一下,脑子里面闪电般的划过一个念头:竹笙的房间里面有女人!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太女的脸色整个铁青起来,犹如一个要捉奸在床的妻主,看到了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太女想都没想,猛然一个推门大踏步走了进去,刚要开口怒斥,却在看到屋子里面站着的那个人时没了声音。

太女的脸上有愤怒,有失望,有惊讶,但仅仅几秒之后,太女的脸再度化为了平静,然而即使她再快,也是被楼漠白全部看尽了眼底。

竹笙和楼漠白两个人已经分开,竹笙看到太女根本像如若无人般的进出自己的房间,不由得心生一种厌恶,她不是自己的妻主,居然连进门都不问问他允许不允许,而且霸道的让自己的房间和她的相邻,这未免太过分了点!

“三妹,原来你没事。”太女看着此刻一脸淡笑的楼漠白,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脸上也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和刚才那个怒目闯入这里的女人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劳烦大姐担心了,我自然是没事。不过进入我侧君的房间,最好应该是敲个门,不然大姐刚才的行为,可是会让别人误会什么,你说对么?”

太女的眼神微微晃了一下,随即有礼而疏远的对着竹笙说了一句抱歉,竹笙也没答话,只是站在楼漠白的后面,拽着楼漠白的衣袖不肯松手。

“三妹多虑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竹侧君的安全,三妹不要多想,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我这段日子也是很担心你。”

楼漠白笑着应了一句是,现在就和太女扯破脸皮可就不好玩了,也不是时候,只要她这个大姐不要太过分,她也就不和她计较,如若真到了撕破脸皮的那个时候,自己的凤骑军可是要和楼国的军队好好打上一架了,女皇究竟会向着哪边,对于楼漠白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不管女皇向着谁,即使女皇会向着自己,然而登上皇位的还是太女,还是楼不凡,只要楼不凡登上皇位,自己还有好日子过么?

楼不凡到时候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如何,也不徘斥找个机会就给自己压下一个罪名,到那个时候她是女皇,一切还不是她说的算?

“三妹,这段日子你去哪了?其他的几位侧君找到没有?你出事那日之后,上官侧君和裴侧君都是不见了,还有你的那位朋友,我们也是失散了。”太女一脸惋惜的说着,竹笙也是有些紧张的揪紧楼漠白的衣袖,生怕其他几人会出什么意外。

“大姐放心,他们都没事。”

太女微微一愣,微微扯了扯嘴角,“哦?是么,没事就太好了。三妹快些接他们过来,在这里住下也是安全方便。”

楼漠白笑而不答,只是看了看屋子,“大姐,小竹没个人服侍怎么可以?小叶呢?他不应该呆在小竹身边的么?”

太女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瞧了瞧竹笙,“这…竹侧君和我在一起,自然是有人服侍,我想用不上他,就让他和下人们在一起了。”

楼漠白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竹笙似乎也感觉到了,太女瞧着楼漠白瞬间就变的神色,也是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自己这个行为的确是越距了,毕竟竹笙并不是她什么人,说撑着了她唤竹笙妹夫,而插手管竹笙的事情就太不应该了。

“大姐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一些,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大姐代为照顾小竹三妹感激不尽,不过不该管的大姐还是不要插手了。”

太女点点头,“三妹也别恼,这件事情是大姐做的不对,这就立刻让那个小子回来。”

楼漠白听到太女这么一说,也是缓和的神色,太女的心思她岂能不清楚,有小叶在她还怎么接近竹笙?

“大姐如果没有事,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楼漠白淡淡说着,牵着竹笙的手往床边走去,太女一时愣在了原地,就这么看着两个人走到了床边,刚刚压下的无名火又蹿了起来,她想大吼你别碰笙儿,离笙儿远一点!然而现在该走的是她,该远离的还是她…

“大姐还有事么?”楼漠白让竹笙坐在床上,笑盈盈的看着他,直到把这个小竹子的脸看的通红这才移开目光,感觉到太女还没有走,楼漠白微微回头,问了一句。

“三妹也早点休息,大姐不打扰了。”太女说完,微微拂了一下袖子,黑眸看了一眼竹笙,继而转身离去。

太女离开屋子之后,楼漠白去门边,把门小心的关好又返回到屋子里,看到了坐在床边脸色通红的竹笙,楼漠白不禁兴起了几许逗弄的心思。

“你是不是太不拿我这个妻主当回事了?和太女如此的纠缠不清?”楼漠白故意压低了声音,果然看到了竹笙一副既委屈又无奈的神情,那双大眼睛惊慌的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几下,但是又说不出话来,这幅着急的模样着实取悦了楼漠白。

“哈哈,逗你的,我知道你的,你和大姐什么事情都没有。”

竹笙一愣,看到楼漠白眼角都是笑意,也是知道她故意作弄自己,不由得狠狠瞪过去一眼,眼神又黏在了楼漠白身上,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了。

楼漠白的消失的确吓坏了竹笙,吃不下睡不下这都是小事情,最要命的是一旦入睡那个恐怖的梦就会袭来,楼漠白浑身浴血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在那个梦中重演,有多少次竹笙是哭着醒来的,有多少次他不敢入眠,即使黑着眼圈面目憔悴也是不敢入睡,他怕,他怕梦到那个景象…

“好了,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楼漠白支开了窗子,看了看外面,看到隔壁太女房间的灯已经熄灭,这才稍微安心了下来,刚要起身跃出去,自己的衣襟被人一个用力的拉扯,楼漠白差点脚下不稳跌过去。

“你要去哪儿!不管你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竹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明手快的拽住了楼漠白的衣襟,将她扯了回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楼漠白,这幅神情就犹如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宠物,充满期待的看着主人,祈求她能留下自己。

楼漠白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心发软,不禁无奈的叹息,“好吧好吧,那就一起吧。”竹笙一听,立刻展颜微笑,本来消瘦毫无光彩的小脸在此刻却焕发出一种别样的神采,楼漠白不禁暗叹,她那个世界女人因为爱而美丽,在这个国度,想必男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带着竹笙也好,万一太女再有什么想法,放竹笙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是太过危险,还是带在身边吧。

两人的房间灯火在下一秒被吹灭,整个泉州太守府上彻底陷入了宁静之中,不一会儿,竹笙的房间里,窗户支开来,一道黑影轻巧的跃了出来,接着是另一个有些笨拙的身影。

“漠白…帮我一下…”竹笙的身子笨拙的想要爬出窗户,尽量动作小心翼翼,就怕弄成很大的声响,楼漠白好笑的看着竹笙别扭的动作,让一个大家闺秀来跳窗户,这也算是为难竹笙了。

竹笙的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粉嫩嫩,一双大眼睛害羞的看着楼漠白,楼漠白则是使劲儿憋住自己的笑,伸手将竹笙拽了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楼漠白一脸笑意的看着衣服有些狼狈的竹笙,手臂在他的腰间一揽,轻轻一勾,竹笙整个人就靠在了楼漠白的怀里。

竹笙的脸又似乎更红了一点,整个人就如一只乖顺的兔子,乖巧的靠在楼漠白的怀里,双手禁不住抓住了楼漠白的衣襟,楼漠白轻声一笑,脚下轻点,就带着竹笙凌空飞了起来。

几个起落,两人就走出了太守宅院,楼漠白单手把竹笙的腰又扣的紧一些,借着风声在竹笙的耳边低语,“你可是要抱紧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竹笙一听,立刻紧张的抓的更紧了,楼漠白哈哈一笑,竹笙知道自己又被作弄,小脸一红,埋在了楼漠白的胸前,娇嗔的埋怨一句,“坏死了!”

楼漠白被这苏苏麻麻的一声埋怨惊的差点没掉下去,赶紧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这女尊国最为正统的男人竹笙,如此小男人的一面自己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呢…

一路带着竹笙往易宅飞去,楼漠白几乎感觉不到怀里竹笙的重量,竹笙原本就很轻,本来临行那段日子补回点肉,现在倒是又瘦了回去,而且是更瘦了。

“竹笙,我在或不在你都要把身体照顾好,知道么?”楼漠白异常严肃的在竹笙耳边说着,竹笙沉默了半响,终是点点头。

几个起落,两人飞进了易宅,楼漠白抱着竹笙落在了自己和裴逸所住的小院子,落地之后轻轻的放开竹笙,执起他的手腕,竹笙不解的看着楼漠白。

楼漠白微微屈起自己的小手指和竹笙的扣在一起,两人尾指相互勾着,显得亲密异常,“竹笙,这是我和人约定的方式,你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如果违约的话,就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竹笙愣愣的看着自己和楼漠白相互勾着的尾指,乖巧的点了点头,楼漠白见了这才满意的笑笑,松开了手指,还没有推开门,屋子里面的人就已经替她打开了,裴逸穿着里衣站在门边,对着楼漠白露出了淡雅的笑容。

“王爷总算是回来了。”

楼漠白笑笑,竹笙见到裴逸居然也在,不禁高兴的走了过来,“裴侧君你没事,太好了!”

裴逸对着竹笙淡雅一笑,“看到竹侧君也安好,我也很高兴,外面有点凉,快进来吧。”

竹笙笑着走了进去,楼漠白也是走入屋子,把门关好,裴逸见到竹笙的第一面就是手指搭上了竹笙的手腕,过了一会儿,裴逸颇有些责难的对竹笙展开了教育。

“裴侧君的身子又虚弱了很多,这段日子饮食休息也没有做好,真是有些浪费王爷前段日子的苦心啊。”

竹笙坐在那里,轻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楼漠白见此不禁插上一句,“别怪他了,这段日子他也是担心我,我再给他补回来!”

裴逸缓缓勾起唇角,在竹笙和楼漠白之间看了一眼,“王爷也是会心疼人的么。”这一句打趣的话,让竹笙更加羞涩不安,楼漠白则是有些僵硬的扯扯嘴角,站在那里别扭的笑了几声。

这一个夜晚过的倒也特别,裴逸和竹笙在一起说了不少的话,无非就是问问对方生活的如何,裴逸向竹笙诉说了自己和楼漠白掉入悬崖的惊险过程,裴逸似乎也有些坏心眼,竟然滴字不差的向竹笙叙述个遍,整个过程自裴逸的嘴中讲出来可谓是惊心动魄,楼漠白在一旁听的也是津津有味,暗叹原来裴逸也有说书人的天分。

竹笙听的是这个紧张揪心,小脸随着裴逸的话语不停的变换着神色,说到惊险处脸色不由得白了好多,小手也是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紧张慌乱的模样让楼漠白看的都有些心疼。

“好了裴逸,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紧张,我们现在不也都平安么。”楼漠白实在是忍不住了,总觉得裴逸在欺负这单纯的小竹子,裴逸暗自笑了几声,也是把余下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就说过去了。

竹笙听完松了好大一口气,楼漠白好笑的看了看,“倒是你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

裴逸也是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看着竹笙,虽然州才不排除他是有点恶作剧的嫌疑,不过也是真的很想知道竹笙这段日子的境况。

竹笙坐在那里,僵硬的扯扯嘴角,这才缓缓说出自己这段日子的处境,包括太女对他的霸道,包括太女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楼漠白和裴逸都是静静听着,楼漠白似乎早就预料到一样,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倒是裴逸,一向沉稳如水的裴逸微微有些怒了。

“太女这是要和王爷撕破脸么?”听完竹笙的讲述,裴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声音也显得冰冷许多。

“太女要是和漠白真的撕破脸,漠白该怎么办?女皇会帮着漠白么?”竹笙有些担忧的看着楼漠白,生怕她会再有什么事情。

楼漠白缓缓的摇摇头,裴逸开口道,“女皇会帮着王爷?竹侧君,不要奢望了,女皇如此宠爱王爷还让太女稳坐如山,这也就说明了女皇的心思,她到底会帮着谁。”

竹笙听到这话,沉默了。女皇会帮着谁,显而易见了,如果连女皇都不帮着漠白,那么自己的母亲,就更不会站在漠白的这一边…

“这个问题不要去想,就算太女想要和我撕破脸,现在也不是好时候,等到她登上那个皇位的时候,才是撕破脸的最佳时机。”

竹笙听了眼神瞧向楼漠白,“到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楼漠白笑笑,“那个时候啊,或许要归隐田园也说不定啊。”

裴逸和竹笙听到这话,都是浅浅一笑,两人的黑眸里都是透着一股坚定,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你!

“对了,上官侧君和兰儿呢?他们没和王爷碰上么?还有王爷的好友易念思?”竹笙想到了其他几人,不由得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们走散了,我也很想找到他们,不过凭绝和兰儿的武功,还没人能够伤的了他们,倒是念思…我比较担心。”楼漠白说着,只是期盼寻找易念思下落的那两个凤骑兵能够给她带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