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遂问:“公主,怎么了?”

长安道:“青萝,你去把翠儿叫来,本公主带着她一起,让御膳房的奴婢们好好看看清楚,是谁护着她,省的以后他们还惯着旁人欺负颐心殿的人。”

得了公主的命令,青萝便快步去找钟翠,免得公主一个人等得着急。

青萝刚走没一会,长安便看见茹儿和孜应殿的两个小宫女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过来。两个小宫女手里皆提着食盒,瞧她们走路的样子,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长安凝神看着三个月由远及近,心想,可真是巧,就这么撞上了。

也对,她们从御膳房回孜应殿走这条路最为方便。

三个人有说有笑,却在抬头看到长安的瞬间收敛住了笑容,依礼下跪。

长安面上挂着笑容,低头用力嗅了嗅:“茹儿,你给五姐姐领了什么好吃的,怎么味道闻着这么香?”

茹儿道:“回公主,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甜点。”

长安蹲了下来,目光盯着这镶了金边的朱红色食盒。两个宫女见此情形,怯怯地抬头看了看茹儿,茹儿努嘴,示意她们打开给平乐公主看。

待两个宫女揭开食盒盖子的时候,长安又抬头问茹儿:“你们三个人方才眉来眼去的,在盘算什么呢?”

茹儿尴尬地笑道:“公主说笑了,奴婢们哪敢在公主面前对眼色。还不是她们两个太不会做事了,瞧着公主有了兴致,还不赶紧的把盖子拿掉让公主好好看看,非得我提醒才明白过来,真正是缺少调.教的。”说着,茹儿还拿眼睛狠狠地瞪了二人,“公主可千万被往心里去。否则被文阳公主知道了,奴婢们又要被骂了。”

长安没理会她的一番废话,她看完两个食盒,一脸惊讶地问:“哎呀,真想不到,五姐姐也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好多啊,糖丝蜜饯奇异果酥山枣蜜葡萄干五仁果,看得本公主都要流口水了。”长安捏起一只青梅果脯,叹了口气,“今日母妃想吃翠儿做的甜润膏,唯独是少不了青梅果脯的,结果方才翠儿回来时偏说没领到。我就纳了闷了,御膳房每日瓜果点心俱是足量的,怎么会领不到。茹儿,你说是不是?”

茹儿道:“公主,这奴婢也…”她本想说不知情,但是眼瞧七公主这架势,分明是知道了方才她和钟翠斗嘴之事的。

另外两个宫女也是低着头,不敢直接回答长安。

长安松开手指,指尖捏着的青梅果脯落回食盒中,随后站了起来,“你们三个也起来吧。”等她们三个站了起来,长安又对那两个提着食盒的宫女说,“你们站着不许动。”

她对茹儿道:“自从念禅寺回来,本公主便没见过五姐姐,甚是想念,不晓得五姐姐最近是不是又变美了。茹儿,你替本公主带句话,这过于甜腻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好,一下子吃这么多,于身子有害无益。”说完,她抬起脚,将那食盒当初蹴鞠的彩球,一脚踢得沿着青砖翻出很远,里头的蜜饯干果纷纷从没盖上盖子的食盒里滚出来,洒在了地上。

茹儿还没从震惊中出来,只见长安又抬起另一只脚踢翻剩余的食盒。

完事后,她拍拍手,看着食盒滚出的距离,一脸遗憾地道:“许久不曾玩蹴鞠,生疏了很多,这脚上都没什么力气。”又道,“食盒里剩下的想来也够五姐姐吃的了。”

其实食盒很沉,她提上去的时候,脚趾头还有些疼。还好孜应殿的食盒是椭圆形的,若是那方形的食盒,长安估计滚不了那么远。

也不知道五姐姐是什么审美,她不止一次觉得,这食盒远看特别像小型带盖子的水桶。幸亏上面镶了金边。

她的五姐姐最厌恶吃青梅的,但凡和青梅有关的东西统统不吃,然而这食盒里却装了青梅,可想而吃,茹儿领的并非是孜应殿里需要的。想必她也是得了指示,故意将今日宫中的所有此类东西皆领走的吧。

能使得动茹儿的,不是连贵妃便是郭华稹。

长安心想,真的忍你们很久了。

左右不过是吵翻脸,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陆子骞那个大隐患,她也一直在想法子应付最坏的可能,别看她每日都在翊熙宫里,可一转身做的事也不少。只是没料到,卫府好像真的也牵扯进来,不知道他们打着什么算盘。

茹儿显然是没料到堂堂平乐公主竟做出这等叫人无法理解的事,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整个人就这样傻愣在原地。

“怎么都傻了?”长安问。

两个小公主忙过去将食盒提起,盖好盖子。

茹儿纵是心中恼火万分,也不敢同长安顶撞,毕竟她是正经的主子,而不是什么胆小怯弱的钟翠。

“公主,奴婢…奴婢…奴婢…”茹儿红了眼眶,连说了三个奴婢,“奴婢不知是什么地方惹怒了公主,还望公主明鉴。若是公主生气,大可责罚奴婢,何必同食盒过不去,万一伤了脚,奴婢们可担待不起。”

“你是五姐姐的人,本公主责罚你似有些不合规矩。”长安想了想,“你自罚吧。”

茹儿又是一愣:“奴婢…奴婢何罪之有?”

长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一会翠儿便到了,要不我让她复述一遍你说的话。”

茹儿急忙跪下,自我反省道:“公主,奴婢方才和翠儿不过是争执了两句,想着她初去颐心殿,便多言了几句,意在提携她,告诉她在宫里怎么做事。言语之中绝无轻视娘娘和公主的意思。”

茹儿嘴上说着忏悔的话,心里却在恨恨地咬牙,默默念叨一句:看你颐心殿和翊熙宫还能蹦跶多久。

这段时间,文阳公主因为得知卫家找了父皇,似乎是看中了平乐公主而非她,因此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的,她知道父皇宠爱七妹,而七妹也生得漂亮,不禁伤心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没机会成为卫家妇。且她和福清公主又因为陆馨的事情闹了许多不愉快。总之日子过得很不愉快。

本来得知她们在念禅寺遭了火,她还想着若是七妹此番毁了容变好了,到时候自己还是有机会得到卫珩的。结果得到的消息是她和灵妃娘娘都没事。她顿时就气得病了,连着几日也吃不下饭。后来,贵妃娘娘见她日渐消瘦,忍不住告诉她:“华稹,快别不吃饭,不吃饭身体怎么能行?你这样要急死母妃的。你听母妃说,你那七妹眼看就要失宠了。”

“母妃又在骗我,七妹马上要填个皇弟或皇妹,到时候父皇必然会更喜欢翊熙宫里的人。”郭华稹揉着眼睛,“母妃,您是贵妃,位份比七妹的母妃高,怎么母妃您不再多生几个?”

这句话戳到了连贵妃的痛楚,连贵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脱口而出道:“还不知道她肚里的种是谁的!皇上正查呢。一个丫鬟出生的人,又生了一副好面孔,能干净到哪儿去。”

近身伺候的茹儿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今日在御膳房,看见翠儿,想到自家公主的憔悴样儿,便忍不住嘲讽了一通,明面上是说翠儿一朝遇见贵人入了颐心殿,暗地里却是在嫌弃丫鬟出生的灵妃娘娘。她仗着翠儿挺不错才多说的,却忘了翠儿身边还站着汪顺。

其实这样的话汪顺听到不少,灵妃娘娘一入宫的时候,这些话就未曾断过。他只是不想在娘娘胎像不稳的时候说这些闹心的话,省的娘娘不开心,故而没说。但其实心里也记着的,正琢磨着以后有机会了再寻这茹儿的不是。

汪顺显然没想到,公主会先来找茬。

茹儿也没想到,这么快七公主便来消遣自己。此刻她也只能懊恼自己为何要同翠儿费口舌,这些话真该晚几日再说的。

听了茹儿的话,长安更加不悦:“哦,本公主竟不知,翠儿什么时候该由你提携训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翠儿是你们孜应殿的人了。”

“奴婢,奴婢惶恐!”茹儿终于知道,这平乐公主是真的生气了,她越是多说便越是倒霉,还是先闭嘴的好。反正,眼前的七公主也骄奢不了几天。

“虽说你口出狂言,在御膳房里对本公主和灵妃娘娘不敬,但本公主心地善良,不忍心罚得太重,你就跪上一个时辰吧。”长安轻描淡写地将目光落在那两个胆战心惊的宫女身上,“你们两个,还傻站那儿干什么,是想陪着她一起跪吗?”

两个宫女急忙提着食盒往孜应殿走。

她们需要赶紧告诉给文阳公主。

这时,青萝领着翠儿匆匆赶到这儿,看到地上散落的蜜饯和跪在路边的茹儿,很是惊讶,“公主,这是…”

怎么了?

长安道:“没什么,就是告诉她以后别把手伸太长,没事别学着训诫人。翠儿,本公主带你去御膳房找御膳太监认识一下。”走前,她还不忘提醒茹儿要跪满一个时辰。

去了御膳房,那御膳总管太监见了平乐公主亲自过来,亦是唯唯诺诺。御膳总管太监平常总是趾高气扬的,但是眼前的平乐公主,他终究还是不敢得罪。他这个人有些迷信,总是觉得大难不死的人,后福会绵延不断。

想必至此之后,他手下的人不大敢像从前一样看待翠儿的。只可惜今日御膳房里的果脯皆被领完了,他们实在也变不出来。

长安道:“那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母妃吃了苦药后连口甜滋滋的东西都尝不到?”

“蜂蜜和红白糖倒是有的。”

钟翠听此,便说:“那给我些蜂蜜和牛乳。”她可以用蜂蜜和牛乳做出甜糯的糕点。

“有劳总管大人了。”长安露出笑脸。

青萝跟着也赏了总管一大锭银子。

她本想起刺探一番新来的美人是谁,结果刚到椒兰殿,她就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圆月和弯月?不过显然这两人是宫女打扮。

弯月也看见了长安,她留下圆月,自己跟上了长安。

青萝奇怪地问:“你那个宫里的?跟着我们公主做什么?”

弯月道:“椒兰殿。顺路。”

“你要去哪儿?”

“御花园。”

那还真是顺路,青萝便不好多问。她并不知道,长安认识弯月和圆月。翠儿虽然觉得弯月长得面熟,不过一时也未记起来她就是那回在念禅寺里的厨娘。毕竟这妆容差别还是挺大的。

回去的时候,免不了要再遇到茹儿。

不过茹儿此刻并没有跪着,而是站在了郭华稹旁边。

“郭长安,你过来!”郭华稹怒不可谒地冲着郭长安喊。

郭长安定了定足,对翠儿说:“翠儿,你先回去给母妃做糕点。”

随后她言笑晏晏地看着郭华稹:“五姐姐,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妹妹可想你了。”

她才走到郭华稹身边,郭华稹便抬手欲打她,不过手臂却被人禁锢在半空。

“青萝,不得放肆。”长安以为是青萝眼尖手快拦住了冲动的五姐姐,不料一回头,发现是弯月。

、第48章

长安看到弯月的瞬间,立马哑了声,心里在想,论理这弯月不是她宫里的,她可以不出声;可眼前这情况,任谁都会以为弯月是她的亲信。

郭华稹用力却未能挣脱。她简直不敢相信,后宫之中居然又如此大胆之人。她再用力,想继续把这巴掌打下去,结果那宫女伸出得闲的那只手,将长安拉至一旁。

这一巴掌没能打在长安脸上,她便觉得自己连耳根都被气的发烫。

可是同一个宫女拉拉扯扯,她又觉得失了身份,尤其是自己完全拗不过对方。

虽然她身边的人也都围上来推搡弯月,可弯月脚下就跟生了根钉子一样,站得稳稳当当的,丝毫不挪动半步。

弯月目光凛然地看着郭华稹,似乎完全不认为到她做错了什么。

因为茹儿的事,郭华稹原本就已经憋了一赌气的火,赶到这儿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心里的火便愈发地大了。

茹儿还劝她:“公主别为了奴婢气坏身子。都是奴婢自己个儿不好,不会说话,惹恼了平乐公主。皇后娘娘最看重家人和气,公主万万不要为了奴婢受到的这点小惩戒,和平乐公主翻脸。终究她现在还是平乐公主。”

听了茹儿的话,郭华稹更难平静。她说:“茹儿你放心,本公主定要为你讨个公道。”管她还是不是平乐公主,就算是告到母后哪里,她也不怕。如今父皇忙着,想来也没时间管她们女儿家之间的争执。

心里存了这样的念头,所以一看到长安,她便气恼地直呼她的名字,想着以姐姐的身份教训长安。

小时候,她就知道长安比自己得宠,所以一贯也不大会和长安扯破脸皮。连贵妃和皇后娘娘走得又近,所以她自然便和四皇姐郭华秾关系好。

只是越大她越觉得自己的这位七妹妹甚至讨厌,有时候她甚至想问身边的人:“难不成生得好便什么都可以得到好的?”

从前在折春堂,她和五皇姐的功课永远都比郭长安优秀,可是太子哥哥的生辰上,她抄了本佛经,便人人称赞,连父皇都说她的字是子女中写得最好的。她和四姐姐去东宫看过,手抄的那本上面的字确实好看,然而分明不像是长安从前的字,她都怀疑那经书是旁人代为抄写的。也就是没有证据,否则,她定然要去母后那里告状。

她有父皇的宠爱也就够了,竟然连卫府也想要她做儿媳妇,而自己成了别人嫌弃的。这口憋屈心底的怨气,郭华稹至今都无法咽下。

前几日,听了母妃的话,她忽然觉得坏日子要到头了。

作为姐姐,她期待妹妹过得不好委实有些不厚道,可被妹妹压了这么多年,想到憋屈在心底的怨气可以撒出去,她便忘了所谓的姐妹之情。

本想在长安刚过来的时候就给她一巴掌,好让她看清楚状况,也顺便给自己立威。

殊不知,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宫女居然拦住了自己。

对方不光拦住了她,似乎还有意不让她动手。

郭华稹没想到,这个面生的宫女手劲儿大得让她觉得可怕。她使了吃奶的劲都未能挣脱,气得都想喊禁军侍卫过来护驾了。

这实话,长安轻轻咳嗽了一声,还没张口说话,那弯月便闻声立即松开文阳公主的手。

青萝在弯月耳边小声提醒道:“那可是文阳公主,你怎么可以对文阳公主不敬?还不跪下求文阳公主原谅!”

说实话,她此刻对弯月还真有些另眼相看的。如果不是弯月突然出手,怕是五公主那一巴掌就要落在自家公主脸上了。出于这一点,她也要立即提醒弯月。她怀疑弯月是初入宫,对宫规都不熟悉,所以未能从衣服上判断出五公主的身份。

弯月听了青萝的话,急忙低下头,语气不卑不亢地解释:“奴婢新入宫,不识公主尊驾,奴婢以为尊驾是刺客,所以才鲁莽出手。方才得罪之处,请公主惩罚奴婢就是。”

她这这番话,压根不想是认罪求饶的,倒是透着一股子挑衅的味道。

郭华稹身边的宫女道:“好大的口气,你仗着自己的主子得宠,便认为公主不能罚你?”

郭华稹咬了咬唇,揉了揉方才被她捏住的胳膊,怒瞪弯月,道:“不认识本公主是吗?那本公主今日便让你好好认识下。”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说话的语气,厉声道,“跪下!”

弯月听了这话,抬头直视郭华稹,似乎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跪。

“忤逆公主,可知道是什么罪?”茹儿道,“还敢用这般不敬的眼神直视公主,真是胆大妄为。”

弯月回头看了一眼长安,见长安一语不发,也就听话地跪了下来。

“先好好跪着,本公主一会想法了再决定是剁了你那只胳膊还是废了你两条腿。”郭华稹冷冷地甩下这句话。

长安只是默默看着她们。

她怀疑弯月方才的话只是随口而出的推托之词,就算她新入宫不认识公主,也不懂得从衣服判断身份,但自己方才都叫了一声五姐姐,她难不成判断不出?

真不相信卫珩调.教出来的人会蠢成这样。

亦或谁她有足够的底气,认为五姐姐不会那她怎么样?

她怎么看都觉得,以五姐姐的性格,怕是不会轻易饶了弯月的。

郭华稹这一肚子的气未曾撒出,反而又填了新怒,此刻几乎无法控制地厉声斥道:“郭长安,你竟然指使你的宫女对我不敬!我看你真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长安揉了揉指尖,抬眸正色道:“五姐姐今日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长安真的不知什么地方惹怒了姐姐。”

郭华稹冷笑:“你便装傻好了。”

“五姐姐,长安是真傻的。”长安眯起眼前,露出笑容,“五姐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长安还得回去呢,母妃这些日子,身体一贯不大好,五姐姐也是知道的。”

说完,长安抬脚便要离开。

“你、你你给站住!”郭华稹自然不肯轻易让她走,“今日的事情若不说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

长安面带微笑地看了一眼茹儿,柔声问:“五姐姐,什么事?”

“郭长安,你别再这儿装了。我从前竟然不知道,你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刚让我身边的人罚跪完,转脸便耍赖不承认。”若不是碍于颜面,怕扭打起来,两个人最后会弄得狼狈不堪,郭华稹真想再对郭长安动手。

“哦。”长安作恍然大悟状,“姐姐原来说的是这点小事。”

“这是小事?茹儿是我的人,俗语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我没打狗,我训狗呢。”长安再次看了一眼茹儿,“五姐姐,你何不问问茹儿,究竟她犯了什么罪我才罚的?”

郭华稹被她这副模样气得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攥紧拳头,恨不得好好教训一下眼前的七妹。她咬牙切齿道:“不论她犯了什么事,也轮不着你管!”

长安懵懂地眨了眨眼:“那五姐姐也得早点告诉我啊,帮着五姐姐训诫宫女,我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真没想到姐姐会这么生气。以后长安训诫之前通知姐姐一声就是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对了五姐姐,那茹儿跪的时间满一个时辰了吗?她怎么就起来了,这样不听话啊!”

茹儿一听,急忙跪在了地上。

“你!”郭华稹终于再也憋不住,冲上去揪住长安的衣领,“郭长安我警告你,别以为我是你姐姐,我就会永远让着你,你今日偏要…”

长安丝毫不畏惧,依旧是方才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姐姐这么冲动,被父皇母后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这些宫女们也不敢真看二位公主扭打起来,纷纷上前拦住文阳公主。

茹儿此刻也不管什么时辰到没到了,再次站起来,在一旁低声劝道:“公主,我的好公主,切勿动手,回头皇后娘娘问责起来,公主便落了下风了!”

另一个宫女也道:“公主冷静!万不可动怒!”

跪在一旁的弯月见了这个情形,好几次想站起来,却都发现一旁的青萝在冲她摇头。弯月想,这样不成的,万一那文阳公主真的伤了平乐公主可如何是好?公子要的是她保护好公主,不能让公主少一根汗毛的。

而且,从身量上看,文阳公主比平乐公主稍微圆润了那么一点点,力气想必也会比平乐公主大,终究文阳公主是要比平乐公主年长几岁的。

思来想去,弯月低头想找一个小石块,无奈的是她跪的地方十分平整,一个石块都看不到。

郭华稹却好似失去了理智,她最看不惯郭长安此刻气定神闲的模样,因为这样衬得她毫无休养,可是她又真的十分生气。明明眼前人快失宠了,结果却是她更为着急,完全耐不住性子。

长安心想,五姐姐,不是我天生稳重,好歹我比你多活了一世,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场面可害怕的。若是我有心气你,你这年纪还真不是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