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依然还是沉着脸。

皇后道:“既然陆大人和灵妃妹妹确实无瓜葛的话,为何偏偏选那一日在念禅寺里找太医。陆府亦是京中权贵,陆至更是即将和本宫结成亲家。陆大人若是身体有疾,随时都能传唤太医。”

陆子骞道:“因为,此疾不甚光彩。罪臣一直都没好意思请太医给臣看。又刚好有听人说有好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在念禅寺,所以才偷偷潜入念禅寺,想私底下给太医给帮忙瞧瞧。”说完,他看了一眼刘公公。

刘保卿俯下身,待听完陆子骞的那句话后,整张脸都变了,看陆子骞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然后便急忙回到皇上身边,在皇上耳边把陆子骞的毛病说了出来。

皇上一愣,也显得有些尴尬,显然是没料到这个情况。

而旁边坐着的皇后,同样是惊讶地露出惊讶加尴尬的表情,并吐出两个字:“荒谬!”

于是,皇上说:“不晚了,各宫都先回去。至于涉案之人,先统统收监关押。邵太医和陆侍卫留下。”

“父皇!”郭华稹不悦地嘟起嘴。

连贵妃急着离开,连行礼都有些粗糙,行完礼,拽着郭华稹就离开了正宁宫。

宸妃和其余各宫妃嫔也都是一脸茫然地离开。

趁人不备,长安将茶水悉数倒出,倒在了自己的袖子里,由着袖子湿了。离开前她还不忘对着皇上,露出委屈受伤的表情。

走出正宁宫,她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通往正宁宫的路边略微歇了歇,不一会就发现太医院的值班太医统统被传唤至正宁宫。从刘公公同情的眼神里,以及父皇和母后瞬间的尴尬表情上看,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猜到了原因。只是…只是…她被自己的此番推测也惊到了。皇后娘娘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真是荒谬。

因为先前皇上说了,卫珩在外候着,所以大家离开正宁宫院门的时候,都看了站在门外,清姿过人的卫珩。

面对进进出出的人,卫珩始终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他立在夜色里,旁边的小太监手里提着盏灯笼,无论远看近看,都让看到之人发自内心地赞叹一句,果真是卫家好男儿。

长安拧了拧袖子上的茶水,若有所思地离开。深夜的正宁宫,怕是难得能像今日这般热闹。她身边没有宫女随行,自己也未拿着灯笼,便一个人朝弯月下跪之地走去。她想找弯月确认一次,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

她知道,弯月骨子里还是卫珩的人,所以她有可能是知道的。

“长安。”

走到拐角处,卫珩赫然出现在她面前,风光霁月般对她露出笑容,柔声唤着她的名字。

长安着实吃了一惊,心想,这人是会飞还是怎么了?

刚才明明还站在正宁宫门前候旨的!

、第53章

虽心里惊讶他动作之快,可面上还是冷淡如常地对他道:“卫公子,别来无恙。”

多日不见,卫珩的气色似乎比之前更好了。

起初她觉得自己有了前世的记忆,这一世的路总会走得顺当一些。却不曾想到,这卫珩竟然同自己一样,也记得前世的事。

长安感觉有些沮丧。

这种沮丧让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此刻的身份优势了。

卫珩仿佛感觉不到她刻意疏远的模样,还是一副这世上独有你我是最亲密的表情贴过来。他一低头便瞧见长安手面上缠着的白纱布,顿时心慌焦急起来,问:“你的手怎么了?”说话间便已捉住她的手,小心端详着。

长安用力抽了下,没抽出来,只好说:“被猫挠了下。”

卫珩顺势摸着她的袖口:“你的袖子怎么是湿的?”

“那只猫顺便撒了泡尿。”长安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卫珩,你能不能离我三尺远?若是叫宫的宫女太监们瞧见了,还当我郭长安巴着你卫珩不放。”她哼了一声,“回头传到那只猫耳朵里,她又得张牙舞爪地闹个没完。”

“好歹我也是认真替你料理好了陆子骞的事,你便这般不想见我?”卫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明知道得到的答案不会让自己满意却还是一脸期待的表情。

“我只是想让你把陆子骞‘藏’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你做得倒好。”长安终于挣开他的禁锢。

她方才可着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不惜自己饮下毒酒来转移注意力,顺便借机将皇上的注意力拉到皇后娘娘身上。

“此事是我想得不够周全,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卫珩自省其身。

其实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关于灵妃娘娘和陆子骞大人早些年的那些事,会这么快就被人揭发出来。

长安左右看了看,再次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小声问卫珩:“卫珩,你究竟给陆子骞灌了什么*汤?竟能让他当着父皇母后的面公然撒谎。”

记得前世的陆子骞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当然前世陆子骞被审问的时候她也不在场,据说也没在他身上使太多刑罚,他便承认自己一直喜欢母妃,为了母妃多年不娶,并曾潜入翊熙宫偷看过母妃等等这些事。

最让父皇气愤的便是,他身上还留着母妃赠与他的手帕。

其实前世的陆子骞收审的时候,也是做好了打死不承认的准备,毕竟他也知道无论自己承认与否,都难道责罚,唯一的区别就是,若是不承认,灵妃娘娘便可安然无恙。可是,当时有人存心要引他认罪,便找了个和母妃身形相仿声音相仿的宫女,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害的他以为自己再死撑下去,灵妃便死在各类刑罚之上了。

这段故事,今世的长安是不会知晓的了。

卫珩略一思索后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若是真在乎你母妃,就千万不要犯傻害了你们。”

长安嗤之以鼻道:“若真有这么简单,我早就找机会跟他讲道理了。”

卫珩轻咳一声:“总之,这段时间里,不会再有人误会娘娘和陆侍卫之间的事情。就算有人再想误导也翻不出大风浪的。”

见卫珩不说真话,长安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让陆子骞成了…成了…”

废人这二字长安终究没好意说出口。她觉得就算陆子骞真的和公公们成了一类人,也不能叫做废人,顶多是以后不能成亲罢了。

之所以认为是卫珩让陆子骞变成公公,而非陆子骞本身不举,是因为前世的记忆。若陆子骞不举是生来就有的,那恐怕前世的悲剧也不会重演。

卫珩看着长安的尴尬地问了出来,笑道:“怎么可能,他又非十恶不赦之人,我哪里能这般对他。若真如此,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同样作为男子,他自然知晓尊严二字的重要性,对男自己来说,若好端端地成了废人,恐怕心里郁结一辈子都解不开。何况陆子骞的出生亦不输给寻常公子哥。

长安有些糊涂了,她回想了一遍方才父皇和母后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卫珩:“那你和陆子骞到底是在演哪出戏?”

卫珩道:“不过是让他吃了些药,暂且看起来像是不正常罢了。等风波过去,让他吃了解药他便可以恢复正常。”

虽然明知道眼前的长安和自己一样带着前世记忆,可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不太好意思看着长安的眼睛。

这个时候的长安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说这类话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也有点儿明白,为什么自己前世一开始就拒绝了长安。一方面是觉得她太小,另一方面是自己当时确实不想做驸马。当驸马不如娶个普通女子自在。后来他又发现,自己好像又谁都看不上,心里老是可怜没了亲娘的七公主。当时他以为自己是可怜,是同情。后来再看到那些没了爹娘被迫卖身的小女娃们时,他才惊觉到原来自己根本不是同情七公主。

然而,他前世素来骄傲惯了,明明知道了自己的心迹也不愿意对长安承认,只是憋在心里。每次长安出事了,他便会想法子出现。最后一次的失误全怪他自己。他把权势看得太轻,以至于自己最后也成了池中鱼板上肉,非但没能救出长安,反而害了长安。

“什么药?”长安惊讶,这世上竟然又这样的药,真是神奇,“方才我离开的时候,父皇召集了太医院的太医,想来是要验身。陆子骞吃的药真的管用?不会露陷?”

卫珩点头道:“长安你大可放宽心,我试验过,十分有效。”他见长安脸色浮出嫌弃和不相信的表情,急忙补充道,“不是我自己试验的,我的意思是找了山猴野狗试验的。长安,你可千万别误会。”

虽然捣鼓出这个怪药的晏绒衣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事,但他也没傻到拿自己当试验品。再说了,此时的晏绒衣还年轻着呢。

左一句长安又一句长安,长安听得心烦,总是会想起前世死时耳边传来他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她不觉拧眉道:“卫珩你太放肆了,叫公主。”

直呼本公主的名讳,真是忍你半天了。

卫珩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说:“叫公主实在是显得我们有些生分。”

“本来同你便不熟。”

长安心想,卫珩竟然连这种稀奇古怪的药都能有,他身边一定是有精通医理之人。若是自己身边也有这样的亲信那该多好。

朱太医这段时间勉强可用,然而朱太医自己也说了,他要辞官去找寻他的儿女。

被困于后宫之中,母妃又一直被善妒之人惦记着,她觉得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

“那也无妨,等公主到了适婚年龄,嫁人卫府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熟悉。”卫珩笑着说。

长安不想再跟他继续说这些不可能的废话,反正已经知道了陆子骞事情真相,也懒得同卫珩多语。转身要走的时候,卫珩突然拉住了她,说:“再让我看你一会儿。”

再过几柱香时间,他恐怕又要很久才能和长安重聚。

他拉着长安的手,说:“椒兰殿里的女子,叫晏绒衣,若是以后朱太医不在宫里,有事你可去找她。陆侍卫的药便是她做出来的,她那里稀奇古怪的药丸特别多。”

不过,这晏绒衣也是贪玩之人,她到现在还没把解药炼制出来,卫珩至今也没好意思告诉陆子骞真话。反正这两三个月里,陆子骞还是别吃解药的好,免得露陷。

“晏绒衣?你们卫府送给我父皇的美人?”长安冷笑着,“原来是你送进来的。我还在想,这卫国公何时变得这般随性,敢往宫里送人。”

卫珩解释道:“我终究是外臣,不能频繁入后宫。留几个可信之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顿了顿,他继续道,“长安,一会你在宫里千万不要出来,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第54章

看着长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卫珩心里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堵住了,一直堵到嗓子眼的感觉,特别憋得慌。

“我说的是真的,今晚上宫里不会太平。”

长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回他:“知道了。还请卫公子说明白点,是怎么个不太平法。难不成你们卫府要造反吗?会不会太急了点?”

“自然不是。”卫珩急忙解释,“是和太子有关。以后我做什么都会告诉你,免得你我之间再起误会,就算是夺了你们大周的天下也是一样会告诉你的。”

对卫珩这句话,长安还是认同的。

毕竟他送自己上路前,也算是提前告诉了自己的。

她别过头错开他的目光,道:“你以为我会在乎我们之间有没有误会?卫珩,我现在只在乎我和母妃的命运,我只想我们在宫里活得平安,不希望母妃枉死,也不希望自己像前世那样一直被人压制。至于我以后的生命里有没有你,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说完这句话,长安忽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惊蛰那晚,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醒来,面对眼前的一切,总觉十分不真实。遇到卫珩的时候,也总是无法释怀。会记得他对自己好,更会牢记他对自己的不好。曾经那么在乎的一个人,却是送她上路之人。

有时候,她也会恍惚,为什么当年会如此痴迷卫珩呢?这几日陪伴母妃的时候,她想明白了很多,也许最开始是因为卫珩的绝好的容颜,但后来一定是因为,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他总会出乎她意料地帮她一把的缘故。

如果最后不是他送来毒酒的话,说不定这辈子她还会爱上卫珩。

可惜,那杯酒,葬送了她的命,也葬送了她对卫珩的感情。

“长安…我们真的一定要这样生疏吗?”卫珩愣愣地看着她。

她笑着伸出手,戳着卫珩的心口位置,说:“既然我们都有前世的记忆,那我门不妨敞开来说。我是大周的公主,你是新朝的皇孙。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王朝又怎么能容忍两代皇亲?咱们俩,以后可有的账算了。”她在卫珩心口处用力点了点,“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长安心想,得亏自己不是皇子,不然第一个对你们卫家下手。

“那都是十四年后的事情,世事本就变幻莫测。”卫珩按住她的手,“你不能拿以前的事情直接断定我们就是永远的仇人。就算是要问斩,也总得要等到秋后吧。”

长安笑道:“大周律,谋逆之罪,一经证实,即刻处死。”说话间,长安踮起脚尖,努力伸手够着他的胳膊,轻轻拍了拍,“卫公子好自为之吧,千万不要让卫府谋反的迹象显露出来,否则,以你们卫家现在的情况,还不一定能成事。”

卫珩被她拍了一下,眉头顿时皱起,似是疼痛所致。

长安见此,不仅没有收回手,还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揉了揉,果然摸出他肩膀处有包扎的迹象。

卫珩倒吸一口凉气,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说:“别揉了,受了点伤。”

长安一脸惊讶,摆出一副就是要气死你的表情,说:“谁啊,这么厉害,居然能伤到你卫四公子。本公主回头一定要重赏他!”

卫珩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能真的伤到他的人,不就是眼前一直在故意上她的七公主郭长安。

“你便幸灾乐祸好了,反正我会护着你。”卫珩叹了口气。

长安一愣,抽回手:“时辰不早,卫公子跪安吧,本公主要回宫歇息。”

看着长安离去的背影,卫珩心里五味杂陈。他很想将长安送至颐心殿,可是一路上会遇到太监宫女,他目前还是不要给长安多添麻烦。

眼下也正是敏感时候呢。

、第55章

长安领着一直跪着的青萝回了翊熙宫。因这段时间她一直跪着,膝盖都跪麻了,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长安心疼地握着她的手,道:“回头让翠儿好好看看,宫里有备用的药膏。”她微微叹气,“太医此刻想必是请不过来的。”

太医此刻应该都在正宁宫。

青萝说:“不过是跪了一会儿,奴婢不碍事的。”

青萝想问长安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问。方才五公主的话她也听到了,心里一直在担心公主气不过在正宁宫和五公主再度争执起来。她见公主眼睛微微有些肿,约莫是先前哭过的缘故,便愈发担心公主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两个人还没走到翊熙宫呢,就看见汪顺心急火燎地往这边走来。待看见长安后,汪顺才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长安定足问他:“汪公公?”

“娘娘催着奴婢来寻公主,这会子怎么都不肯休息了。”汪顺见青萝走路一瘸一拐,“青萝这是怎么了?”

先前的时候,灵妃便让汪顺去找长安。当时汪顺一出门便发现侍卫守住了翊熙宫门。此时端瑾也出来,见到这一情形,立马觉出事情不对劲,急忙对翊熙宫里的所有宫女太监强调说,不可以告诉娘娘有侍卫守住了翊熙宫的宫门,若是娘娘知道了,她第一个不饶恕。

汪顺也只是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然后走进屋和端瑾一起说公主有些累,回颐心殿休息,估摸今晚是不过来了。灵妃娘娘因身体刚刚有所好转,也不能出去找长安,便信了汪顺的话,不过是让汪顺和端瑾多多替她照顾长安,毕竟紫穗不在公主身边。

等伺候好娘娘,服侍娘娘入睡后,汪顺才敢告诉端瑾,那门口的侍卫似乎是奉了皇后懿旨,在此保护娘娘。

说是保护,其实是监视罢了,因为根本不容翊熙宫里任何人进出。汪顺说遍好话,也塞了两只银票,然而侍卫就是不让他出去,也不跟他说具体所谓何事。

他也端瑾等人被困在翊熙宫里,也不知道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无比的担心。

正当她们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宸妃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跑了过来。本以为侍卫会阻拦,谁知道那宫女对侍卫二人拿出了宸妃娘娘的腰牌了,他们便让小宫女入内了。

端瑾大喜,心想至少可以问问她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这小宫女却说奉了宸妃娘娘的命令,有重要事情要禀告灵妃娘娘。

端瑾哪里肯轻易让她和娘娘说翊熙宫突然没禁足了。

可这小宫女也是倔强,非说事情重大,见不到灵妃娘娘本人,她是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汪顺和端瑾被她气得也是干着急,只好暂且敷衍她说:“娘娘怀有身孕,如今刚入睡,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娘娘的身子。”

那小宫女却道:“姑姑和公公还是跟娘娘通传一声吧,我们娘娘可是冒着被皇上降位的风险差使奴婢过来知会娘娘一声的。此时真的非同小可!”

见她这么说,端瑾也有些害怕,但是她更害怕娘娘突然受刺激。娘娘这一胎本就怀得凶险,实在不敢再让娘娘心情有大的起伏。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灵妃娘娘被人扶着走到了门口。灵妃只看了各位一眼,便由着宫女扶着自己折身回到里屋。见此情形,端瑾和汪顺自知隐瞒不住,便只好带着小宫女入内请罪。

“睡了会儿我便觉得事情不对,长安没有一次回宫歇息会不同本宫讲的。”灵妃扶着软枕头,问,“都说明白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长安呢?”

端瑾和汪顺纷纷摇头。

灵妃扭头看着宸妃宫里的小宫女,“宸姐姐派你过来的?”

小宫女点头回道:“回娘娘,是的。”

“是有话让你带给我?”

“我们家娘娘让奴婢通知娘娘一声,皇后娘娘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谣言,说娘娘腹中的孩子不…不是皇上的,是…是侍卫陆子骞大人的。如今娘娘正留下平乐公主和文阳公主,在问询事情真相。望娘娘赶紧准备,回头皇后娘娘定然会差人来问的。”说着,小宫女便垂下了头,避开灵妃娘娘探究性的目光,“皇上…皇上如今也和皇后娘娘一起。”

小宫女说完,紫穗和汪顺皆变了脸。端瑾急忙走到灵妃身旁,说:“娘娘,这必然是误会。想来是有人嫉妒娘娘有了身子散播的谣言,皇上和皇后决计不会被小人利用。”

灵妃冰着脸,两只手用力抓着软枕头,对小宫女说:“替本宫谢谢宸姐姐。端瑾,赏。”

小宫女拿了赏赐后应声退下。

端瑾担心地看着灵妃娘娘,生怕她会被气得呕血。此时太医又不在,翊熙宫里的人又都被禁足,简直糟糕透了。

小宫女走后,灵妃突然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