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站在一旁轻咳一声,提醒晏绒衣注意说辞。

端瑾本是不要长安半夜离宫的,劝说道:“公主,您这一晚上都没怎么歇息,奴婢看了都心疼。若是娘娘知道了,必然要为公主担心。”

长安道:“我知道,天亮前我一定回来。我就是在宫里转悠转悠。”她不想把晏绒衣所说的事情告诉给端瑾。

她也不许端瑾叫醒青萝。

几个人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见两个太监突然出现。其中一个一脸煞气地说:“传皇上旨意,请公主和娘娘去正宁宫听旨。”

长安道:“替父皇传旨的都是太监,从未有过生面孔的男人。而且,后宫禁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尽管他们穿着太监的衣服,但是说话的声音,行事走路的模样,根本就是舞刀弄枪人方能有的。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弯月和圆月便突然窜至前面,死死掐住了对方的咽喉,再一抬手,便隔断了对方的喉管。

血飞溅出来。

守门的小太监吓得顿时两腿发抖。

长安道:“去扒了他们的裤子验身。”

小太监一验身,发现果然是未曾净身的假太监。

长安赶在他开口喊有刺客前阻止他:“现在喊也没用。安静点,别招来人。”

出了这事,端瑾便更不让长安出门了,上前保住长安,说:“公主,突然有人假传圣旨,肯定是出事了,您千万不能贸然出去。”说着她便命令小太监将门锁上。

“姑姑不碍事的。你没看见弯月圆月身手这么好?”

端瑾仔细打量这弯月圆月,这才隐隐觉得二人的模样似曾相识。

长安问晏绒衣:“晏娘娘是不是也想去看看?”

晏绒衣太想去看了。

她一介平民,能入宫瞧见这样的大戏码,别提多好奇了。如果不是答应了卫珩,她早就溜过去看了。

长安宽慰端瑾,说:“我去找父皇。父皇若是出事,那我们才真的倒霉了。”

离开前,长安嘱托端瑾把宫门紧锁,把宫里人都着急在殿前,天亮前,不管什么人敲门,都不要开。

“若是有人闯进来怎么办?”小太监颤颤抖抖地问。

长安道:“真闯的话,刚才就闯了,而不是假传圣旨。”

而且长安觉得,太子哥哥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调动如此多的人。

离开翊熙宫后,领路的显然成了弯月。她似乎知道哪条路安全哪条路不安全。到了正宁宫,她带着长安和晏绒衣先绕到兰夏阁,随后自己爬上屋檐,又和圆月合力将长安弄了上去。等圆月也爬上去后,晏绒衣在下面不悦道:“喂喂,还有我,还有我。”

弯月随即丢下一根粗麻绳。

晏绒衣看着麻绳,撇嘴道:“虽然我以前采药经常爬山涉水,可是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美人的品级吧,怎么待遇和公主差那么多?”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老老实实沿着麻绳爬了上去。爬上去后还问了弯月怎么会随身带着麻绳,结果弯月指了指旁边的人。

原来这兰夏阁的屋顶上蹲守着四五个侍卫,不过都是皇上的人,潜伏在此罢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暂时也不会下去。

长安刚上去的时候,猛地看到旁边蹲着几个侍卫,也是吃了一惊。这几个侍卫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蹲的地方暴露了,正想杀人灭口呢,好在其中一个见过长安。此人便是段翀,段翊的胞弟。

得知眼前的小姑娘是平乐公主了,几个侍卫纷纷垂头作为行礼。毕竟大家都蹲在屋檐上,不方便下跪磕头什么的。而且正宁宫里头行事紧张,几个人也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晏绒衣在一旁轻声问道:“侍卫见了娘娘,是不是也要行礼的?”

长安道:“晏娘娘初入宫,父皇尚未正式册封,他们不认识是正常的。”再说了,侍卫们本来不太可能常见到皇上的妃子。

段翀问道:“公主您怎么跑来这等危险的地方?”

“这儿视角好。”长安舒服地坐在屋顶。

看到屋顶上这几个人的时候,长安心里忽然不着急了。

起初她以为父皇全然处在被动的位置,可如今看来,父皇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正宁宫殿外全是太子的人,之前被召集至正宁宫的太医们纷纷跪在院子中间。长安并没有看见她太子的人,也没有看见父皇和皇后。

突然,手边似乎有个软软的东西,长安低头一看,一个白色的大老鼠趴在她手面上,她惊得尖叫一声。虽然及时捂住了嘴,不过还是引起了正宁宫侍卫们的注意。段翊急忙将长安挡在身后,因为长安的衣服不是深色的,在夜里比较显眼,容易被人观察道。

守在正宁宫周围的侍卫已经有人朝这边走过来。

长安急得额头都冒出汗了。

晏绒衣此刻急忙捏了捏老鼠的身子,老鼠吃痛地吱吱吱尖叫,从晏绒衣手里窜出,沿着屋檐往地上跑。

下面的侍卫纷纷朝着这个方向射箭。

白色的老鼠瞬间死在乱箭之下。

、第57章

饶是如此,正宁宫院子里的侍卫们仍旧不放心,一直盯着白鼠出没的地方看。院子里的侍卫长越想越觉得不对,甚至有些懊恼方才为什么不在兰夏阁屋顶上放几个人。他小声吩咐身边几个人:“你们过去看一看。别靠得太近,如有异样,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段翀不敢轻举妄动,示意周围几名侍卫注意隐蔽好。几个人统统屏气凝神注视着下面的情形,时刻准备出手还击。长安被段翀护着,视线无法触及院中,但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个时候不该贸然出头给侍卫们频添麻烦,故而一直低着头,所在段翀身后。

就在这时,又一只小白鼠冒出头来。

原来这是白鼠是从晏绒衣袖子里爬出来的。

大家纷纷把好奇地目光投向晏绒衣。

晏绒衣看着小白鼠,不慌不忙地伸手捏着小白鼠的尾巴,捉起来塞回袖子里,并且问着:“现在大概什么时辰?”

晏绒衣她喜欢研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丸。为了精准地确认药效,她会先把药用在白鼠或者其他的一些小动物身上做实验。她最喜欢选择的就是小白鼠。卫珩曾好奇问她,为什么是非要选择白鼠,而不是常见的家鼠。理由就是,她嫌弃家鼠灰不溜秋的样貌,看着就很脏,而白鼠个头小,药量也只需要一点点,这样也省的她浪费药材。

今晚装在她袖子兜里的两只白鼠便是吃了她新研制的药丸的试验品,其实昨儿她就给小白鼠为了药。两只小白鼠吃了药之后便一直昏睡,她想知道昨儿的用药分量,究竟能让白鼠昏睡多久。但是今晚因为东宫造反之事,她不得不和弯月圆月一起离开椒兰殿,于是便把两只小白鼠装进袖子里。

她也没想到白鼠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正宁宫的侍卫们绕过宫墙,正离长安等人潜伏之地越来越近。

晏绒衣想了想,索性把第二只小白鼠放了出去,免得小白鼠吱吱吱地叫唤,倒惹得对方注意到。

小白鼠没了禁锢,仿若重获新生般在屋顶里拼命地逃。侍卫们看见夜幕里的一道小小白光,纷纷射箭。白鼠平常动作十分敏捷的,但今晚它刚醒,再加上侍卫们的箭法非凡,于是它也是眨眼间死在了箭下。

晏绒衣看着白鼠的尸体,颇为心疼。如果是在宫外,一只白鼠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可以豢养白鼠。但入了宫,养白鼠便比较奇怪,她又不想太引人注目。一时间,也没想好什么好的替代物。

一个侍卫似乎看见那是只白鼠,便说:“好像是只小白鼠。”

“白鼠现身,定是吉兆。”那侍卫长眼角藏着笑,眸光里俱是必胜的决心,似乎以为过了今日,自己就可以平步青云了。

段翀看着对方,露出嘲笑的表情。

那侍卫长确实高兴得太早了。太子在里面和皇上谈判半天都没个结果,可见事情绝非他想得那么顺利。且此时福清公主郭华秾也出现在此。福清公主是太子的亲生妹妹,侍卫们都是追随太子的,自然不敢真的伤害福清公主。

他们只是奉命将皇上的妃嫔和子嗣们“请”至正宁宫罢了。

长安这时已经从段翀伸手探出脑袋了,她刚好看见四姐姐一脸怒火地冲进正宁宫院内。现如今恐怕也只有她能安然无恙从这群侍卫眼皮子下进进出出。

但是长安不认为四姐姐能劝服太子哥哥。太子走到这一步已无法回头,他既然做出了逼宫的准备,估计也已经算计好了对父皇不利。长安虽然知道父皇肯定有准备,然而刀剑无眼,瞧目前的情况,她还真不敢预料后面的事情。

许是因为福清公主突然闯入冲散了太子亲信们的注意,加上在他们看来,后宫侍卫已经统统换成了太子的人,而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是勤王之师也不一定能打进来。遂放宽了心,没继续追究白鼠出现之地的疑点。

段翀见下面的人转身离开,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不是怕被发现丧命,而是怕旁边这几位丧命。到时候他有功也会变成有罪。这般想着,段翀忍不住看着七公主,说:“公主,此地危险,公主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长安自然不会离开,她看着段翀,想起他的同胞兄弟段翊是卫珩的人,便问:“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潜伏于此的?”

段翀道:“臣等是奉了皇命。”

虽然安排他们的人是卫珩,不过在公主面前,他还是应该说是皇上,毕竟卫珩亦是皇上的臣民。

“屋里现在都有谁在里头?”长安又问。

这个段翀也说不清楚,他猜测道:“臣想,大概是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福清公主。还有几个反贼和宫女太监若干。”

这个位置可以很好地看见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可是没办法看见屋内的情形,而且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着实有些担心。

“你护送本公主去那个位置。”长安指着正宁宫大殿的屋顶。

段翀吓得差点没从屋顶上滚下来。现在公主在屋顶上他都已经提心吊胆了,生怕公主出意外,公主居然还想着到那儿。站在正殿屋顶上就等于是活靶子,打死他也不会过去的。但是公主的命令他也不能装作听不见,于是只好拿出皇上作为挡箭牌:“公主,皇上给臣等下了死命令,没有指令,哪儿都不许去,烂也要烂在这儿。”

他说得义正言辞,弄得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晏绒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段翀才说完,就听到屋里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于是潜伏在此的几名侍卫纷纷对准院子里的侍卫放箭。

这边一行动,别人自然也有反应,段翀想都不想便抱起长安,弓着腰跑到屋檐另一边,最后把平乐公主安全送至地面。弯月圆月也都从屋顶上下来,围着公主,以防到处乱飞的箭伤着公主。

几个人紧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长安耳朵贴着墙,只听到到处是嘶吼声,似乎有更多人涌入了正宁宫。不一会,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她不放心,还想爬上屋顶看看究竟是谁输了,虽然知道太子赢的可能很小,不过万一父皇受伤或者过世,那太子便能顺利登基称帝。到时候,这件事怎么说都是由他说了算。他完全可以说是有刺客闯入,刺杀了皇上,然后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且他是太子,到时候诸臣就算有异议也不大会可能反对太子登基。

皇上的另外两个儿子,三皇子和六皇子,显然都不是太子和皇后家的对手。虽说长安和六皇子原本私交不错,可前世的事让她明白,宸妃绝对不是良善之人,似乎她心里还有些忌恨母妃,所以若是太子白了,六皇子合法上位,对她和母妃来说,也不会比太子上位好到哪儿去。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前世并未谋反的太子哥哥,怎么这一世会做出这样的事。

难不成是有人在太子跟前说了什么?

这样刀光剑影的后宫,长安真觉得叫人厌烦。无奈她生于斯,长于斯,出了出嫁,便没办法离开。她知道,母后腹中的皇弟出生后,日子则会更加凶险。如果能趁机把皇后,贵妃,宸妃都牵扯进去,那往后的日子才能过的暂时安稳些。

想到这儿,长安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正宁宫正门绕去。

段翀身负皇命,也不好阻难公主,只好护送她们几个人至正门。

直到这一刻,长安才看清楚,到死死了多少人。原本看着宽敞的正宁宫殿前空地上堆满了尸体和被制服的太子亲兵。他们一个个脖子上都驾着刀,跪在尸首旁。

如今太子身边只有二十余名高手还在负隅顽抗。

鉴于皇上在太子手上,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离成功之差一步是什么感觉?

在黑夜中等待黎明第一道曙光时,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瞎子。大约就是这个感觉。

太子自以为自己的部署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一切皇上早已知晓。

东宫有自己的小朝廷,有他自己的护卫,皇上是默许的,毕竟太子是他的接班人。

可是,一个人一旦存了心思,哪怕平常再掩饰,只要他做了,就会露出破绽。念禅寺着火案发生后第五日,皇上便收到了密折。

密折里只写了两个字“太子”。

对皇上来说,这段日子也是颇为艰难的,他眼睁睁等着自己的亲儿子谋划着篡夺他的皇位,每天晚上连入睡都有些困难,加上有人举报灵妃和陆子骞,让他心力交瘁。最终,皇上决定表面上对太子按兵不动,但是在暗中削弱东宫,同时也想看看太子究竟会不会谋反。

作为一名父亲,亲生儿子犯了错,他是舍不得杀的,而且他自己也有责任;可是作为一个帝王,面对篡权者,他只能取之性命。哪怕是太子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了,他也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幡然醒悟,不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看着太子,道:“太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子面色凄苦地看着眼前的局面,说:“儿臣输了。”

皇后挣脱侍卫的禁锢,哭着跪在皇上脚下,说:“皇上,皇上,泽儿必定是受了贼人的蛊惑。皇上,臣妾求您了,不要杀泽儿,哪怕是流放南蛮也好,臣妾只请皇上留他一条命。皇上!”

皇上别开脸,“皇后教子无方,实在不配国母身份。”

皇后道:“臣妾无能,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皇上,泽儿毕竟也是您的骨肉…”

“好了,皇后别苦苦哀求了,朕没有太子这个妄图弑父的儿子。”

郭华秾亦是哭红了双眼,一脸怨念地瞅着太子。

她的太子哥哥,素来都是挂着一脸温和的笑容,虽带着病气却斯文无比的翩翩公子,言谈举止间尽显儒雅风度,和眼前这位手里拿着剑,眼里透着凶光的人完全不同。

听到弑父儿子,太子整个都颤了颤。

他不想这样的,可是很多事把他逼成了这样。他知道自从灵妃入宫后,父皇就鲜少来母后宫里。记得小时候有一回他淋了雨,晚膳后便病了,浑身发烫。母后命人去请父皇,可是得到的结果是父皇在翊熙宫,一时半会来不了。母后问了原因,那宫人说因为灵妃娘娘身子不爽利,皇上担心她腹中的皇嗣,故而一直守在旁边陪伴。

当时他虽然不大,人也病着,可是已经是太子的他早就懂得了察言观色,他知道那一刻母后在心里流泪。他想安慰母后,却什么也说不出,一张嘴便哽咽了,只好转过身背对母后,把头埋在被子里。

他是父皇的嫡长子,母后是父皇的正妻,可是父皇为了妾室腹中尚不知男女的胎儿,对正妻和嫡子不加理会。他便觉得心里难受。再想到自己从小便体弱多病,真恨不得自己不要活在世上,活着也是徒给母后添麻烦。

彼此皇后见他心里难受,还佯装不介意地安慰他:“泽儿,宸妃娘娘这是头一胎,胎相又不够稳当,你父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泽儿是懂事的大孩子。另外,母后会一直陪在泽儿身边的。”

太子听了这话,只更加心疼母后,对那翊熙宫的灵妃自然更加没什么好感,也在心里发誓,等自己将来登基了,一定好善待母后。

如今,事情败落,他自知大事去矣。然而一想到父皇可能因为自己的举动而迁怒母后,便不愿束手就擒。他想,反正自己都要死了,父皇活着,必然不会对母后好,还不如让父皇和自己一起离开。也许,他杀了父皇后,这儿的侍卫虽知道他谋反,可他不管怎么样,都是光明正大的太子,所以他觉得还是有机会当皇帝的。

他一个回旋身,想把手里的剑刺进父皇的心口。

长安尖叫了一声:“父皇,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郭华秾猛地扑了过去,挡在皇上身前。

剑自她前胸刺进。

、第58章

剑虽是刺入了四公主的身体里,皇后却觉得比杀了自己还疼。她看着郭华秾脸上的表情,失声痛哭,泪如雨下,两只手颤抖地拽住旁边侍卫的衣襟,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只恨不得自己此刻替眼前的一双儿女去死。

太子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四妹会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剑,惊愕得慌忙拔出剑丢在地上,冲过去捧住四妹逐渐下移的身子,并用手死死按住一直往外冒血的伤口。

“四妹,四妹…”

四妹你怎么这么傻?

太子痛苦地看着郭华秾,心道,若是你同我一心,以后我当了皇上,你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你不帮我,却要替父皇挨下这一剑?

皇上气得脸色铁青,抬脚狠狠揣在太子身上,说道:“孽障!”

太子从地上爬起来,仍旧上前抱住四公主的身体。他的手上沾满了四公主的血。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直到皇上说出孽障二字时,门口的段翀才急忙趁机带着人冲入大殿,一批人紧急护在皇上身边,另一批人同殿内的二十余高手周旋。那二十余人终究寡不敌众,被纷纷拿下。

长安和晏绒衣等人也急忙入内。

这时,卫骁亦领着骁骑营的人到达正宁宫。和宫内埋伏的侍卫们齐齐把东宫所有余孽一并擒拿。

卫骁目不斜视,跪在地上,请罪道:“臣等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现在哪里有心思和他废话,喊道:“太医呢!太医都给朕过来!”

晚上太医院值班的太医刚还都被叫至正宁宫查看陆子骞的症状,不过如今他们都跪在院子里,一个个吓得抖如筛糠。最开始的时候,有个太医想趁乱逃走,被东宫作乱侍卫一剑封喉而死,于是剩下的三个太医,都缩在一处,大气不敢出。

这其中,朱太医反倒是最镇定的。

由于灵妃娘娘的胎相一直不稳,他也是最清楚灵妃娘娘的体质的,故而这些日子,明明不用他值班,他也都留在了太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