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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烨睁着疑惑而清澈的双眼:“为什么?我记得,父皇也是说‘朕’的。”

宁歌坚定地看着他,似要将话语嵌入他的脑额:“因为你是陛下!”

“哦,我知道了,父皇是陛下,我也要当陛下了。可是”宁烨恍然大悟,却低垂了头,嘟囔着说道,“皇姑姑,我不喜欢当陛下,父皇很不开心,我想我也会不开心的。”

“不会的,你不会不开心,我怎么舍得让你不开心呢?倘若你不知如何是好,就来问我,我会帮你,好不好?”宁歌搂过他,柔声蛊惑着。孩子所看到的皆是最直观的,心中所想亦是单纯无垢。

“可是可是我”宁烨一脸的犹豫。

“烨儿,你皇祖母病了,你是我们皇家的嫡长子,理当站出来帮皇祖母。皇祖母待你这么好,如果你不帮她,她就不能安心养病了,是不是?你是男子汉,难道就因为害怕而退缩吗?男子汉是不能退宿的。”

“可是,我我不喜欢这儿。”生母赵国夫人崩后,章少谦负责教习宁烨,文韬武略,弓马骑射。

“这儿是你父皇曾经住过的宫殿,为什么不喜欢呢?住在这儿,便能跟你父皇一样,你觉得不好吗?”宁歌紧紧逼视着他,不让他逃避。

“好吧,我可以住在九华殿,可是我不要当陛下。”宁烨扬起小脸,坚决道。

宁歌有些泄气,别过脸,静静调息,却听他战战兢兢地说道:“皇姑姑,你生气了吗?”

她明眸一转,极其愁苦地扯了一下嘴角:“没有,我怎会生你的气呢?如果你不想帮皇祖母、不帮我,我只能另想法子了,咳,你皇祖母平素是最疼你了,如果她知道你不肯帮她,她会很伤心的,如今她又受伤了”

宁烨垂下头,紧紧抿着粉嫩的双唇,似在沉思。

宁歌觑着他的脸,突然想起似的惊道:“你皇祖母该进药了”

宁烨倏的抬头,决然道:“好,我帮皇祖母,帮皇姑姑。”

宁歌松了一口气,温柔含笑:“烨儿放心,我会帮你的,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就不会不开心的。”

皇兄,烨儿终究逃不掉九五之尊的命运,即使你不愿烨儿身陷权柄争夺的漩涡,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烨儿有丝毫委屈和损伤,我会护烨儿周全,皇兄,你放心。

宁烨跳下来,小脸微粉,问道:“皇祖母好吗?我可以去瞧瞧皇祖母吗?”

宁歌牵起他的手:“我们这就去。”

却见绫子款款迎上来,垂首道:“公主,杨将军殿外求见。”

宁歌颔首,行至殿外玉阶上,吩咐绫子道:“你带陛下先去凌霄殿,我随后便来。”

绫子领命,陪着宁烨离开九华殿,数名宫人跟随去了。

杨策淡淡施礼,抬首时剑眉微凝:“公主,臣刚刚获悉,罗栋将军率五万大军回京,已行至洛阳城外八百里处,不日即到。”

宁歌一怔,惊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心里万分沉重。

杨策见她凝眉沉思、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朗眉一笑:“公主似乎已有应对之策。”

宁歌含笑望住他,只见他眉宇英朗、笑容落磊,只觉心神一荡,内心深处的那处柔软似泅开一波波温暖的潮水:“将军也似早有良策。”

两厢凝望,眉梢眼底皆是懂得的光色。

然而,洛姨临终之际的话语依稀响在耳畔,真相那么残忍,那么不堪入目,她该怎么办?眼前的男子,两三年来一直默默地护在她身旁,守护她,帮助她,如今与她携手屹立在风口浪尖,是她唯一能够信赖的同盟者。大宁江山的安危,还需他仗剑守护,血雨腥风的皇城,还需他筹谋策应,她该拿他怎么办?

依稀记得,二哥驾崩的第二日,他对她说:你是湘君公主,也是大长公主!

那时候,他就猜到母后会受伤会不省人事?猜到宁烨将会登基为帝?

那时候,他早已预料到一切,却不曾提醒过她,好让她只能依仗他,好让他平步青云、掌控皇城和洛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公主有烦心事?有话跟臣说?”杨策细细地瞧着她,她的神色变幻莫测,平静之中似乎蕴藏着什么。

“不是说了吗?只有你我之时,没有‘公主与臣’。”宁歌微微一笑,掩下眸心的冰雪之色,“杨策,那夜,为了不让洛姨起疑,我利用你你可怨我?”

“不会。”杨策脸颊浮笑,目光深深地缠绵,单臂揽住她,“因为公主跟我说,‘我只是你的女人’,公主还说,‘倘若不是唯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知道,公主对我是真心的。”

“女人都是善于伪装的,将军不知吗?”宁歌轻笑。

“从公主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公主没有伪装。”杨策抚触着她的黛眉,淡淡含笑,淡淡的自信。

“你会不会利用我?”宁歌状似随意地问道,如此直言不讳,或许从他的眼底眉梢瞧出些许意味,相较人心的谋算,另有一番出奇的功效。她搂住他,语笑轻俏,“往后,会不会利用我?”

“不会!”杨策淡淡地回答,面上的微笑真诚得令她几乎溺毙。

浓夜如墨,夜寒如冰。

幢幢树影疾速飞掠,墨锦披风如翅展翼、猎猎飞扬。密林间的官道上,两骑飞驰若惊电一闪而过,未及看清身形、面容,便一掠无踪。

“公主,过了这片密林,再一个时辰,便到罗栋大军的驻地。”

“好,务必在他们拔营前赶到。”

宁歌只觉劲风冰凛如刀,刮过脸面刺辣的生疼。眼前一片浓黑,根本看不清前路,若是独自策马驰骋于此,她定然不敢,然而有身旁男子与自己并驾齐驱,她豪无所惧,甚至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定与快意。

这种感觉很怪异,很奇特,自从二哥驾崩,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令她无所适从,也让她如饮甘醴那般惬意。

并肩纵横,并驾驰骋,胸中万分快意,前路却仍未可知,心中总是横亘着一根刺。

天蒙蒙亮,终于赶到营地。天际的鱼肚白微露白濛天光,白雾弥漫,宁静的营地若隐若现,沉沉肃穆。

奔腾的马蹄声惊动了营地的岗哨,待两骑靠近,严阵以待的岗哨看清是两名黑色夜行装打扮的男子,便挥动长戟,喝道:“何人擅闯营地?”

两人齐齐跃下马,杨策一掀披风,稳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枚赤金令牌,示于岗哨卫兵眼前。卫兵眯眼仔细查看须臾,神色一变,恭敬地问道:“阁下果真是杨将军?”

杨策收了赤金令牌,催促道:“快去通禀罗将军,我有要事相告。”

卫兵不敢怠慢,立即转身跑向营地大帐。不久,那名卫兵回来,领他们进入营地。天色渐亮,专司炊事的士兵已开始烧火做饭,炊烟袅袅,随风扶摇直上。

凌晨的野外,冷冽如水,呵气成霜。

大帐外,侍卫掀起帐帘,让两人进去。眼前一暗,却见一人身穿明光铠立于一侧,幽幽烛火耀亮一帐昏光,映上那冰冷的明光铠,散发出微明的暖光。

听闻脚步声,罗栋转身迎上来,豁朗笑道:“杨将军怎的突然前来?朝中可是有事发生?”

杨策朗声一笑:“一年多不见,罗将军越发威武不凡。”

罗栋哈哈大笑,微微侧目,但见杨策旁侧身形娇小的年轻男子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笑意浅浅的小脸,深瞳漆黑,面目娟美,全身的黑衣衬得整张脸宛如月下聚雪、浮云蔽月。

他大惊失色,不敢再直直觑着她,慌忙俯身下拜:“末将叩见公主,未知公主驾临”

宁歌扶起他,笑盈盈道:“将军免礼,起吧。”

见她往帐内行去,罗栋瞥杨策一眼,似是责怪他不早言明她的身份,杨策只是付之一笑:“罗将军,公主已是大长公主。”

罗栋更是一惊,暗自估摸着此番大长公主的来意:“贺喜公主。”

宁歌霍地回身:“罗将军,我这个大长公主受制于权臣,哪来的喜?”

朝中权臣无非就是华太后的兄长华太尉和章太师,然而大长公主怎会受制于华太尉?朝中究竟有何变故?只怕大长公主此番前来,便是因为朝中有变?罗栋略略沉吟,谨慎道:“末将愚钝,望公主明示。”

杨策将近来朝中所发生的事择要道来,罗栋静静聆听,愈觉胆颤心惊。

“罗将军,华太尉是太后的兄长,掌控我朝一半兵马大权,如今能与他相抗衡的,只有你了。”杨策轻拍他的肩膀,面色沉重。

“杨将军谬赞,罗某愧不敢当。公主,末将统帅北疆十万兵马,如今率五万回京,若要与华太尉抗衡,恐怕”罗栋摇头苦笑。

“罗将军班师回朝,华太尉定会登门拜访、极力拉拢,果真如此,你会如何?”宁歌截断他的话头。

“末将听凭公主差遣。”罗栋见她笑意浅淡、眸光却是凌厉,心中万分明了。

“好!”宁歌爽快道,展眉一笑,“有罗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杨将军,我们这趟是来对了。”

“罗将军刚直耿介,对朝廷忠心不贰,倘若有人密谋造反,定会为皇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杨策颔首,一记响当当的马屁拍过去,“华太尉权倾天下,章太师亦党羽甚多,如今华章势同水火,假若罗将军与章太师联手,华太尉想要只手遮天,恐非易事。”

“公主不亲自跑一趟,末将亦不会唯华太尉马首是瞻,”罗栋嗓音沉厚,态度坚决,“末将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结党营私,惟愿驻守北疆杀尽柔然,令北疆民生安乐,此番回京,乃太后半个多月前下达的懿旨,末将定当遵命于陛下与公主,不负皇恩。”

宁歌望向杨策,深睫轻眨,明眸掠起一丝淡笑。

不出所料,罗栋回京当夜,华太尉即在府邸摆下宴席,盛邀罗栋。罗栋虽然赴宴,不过匆匆即回,只饮下三杯酒水。华太尉气得当场掀了桌席。

“刘伯伯,日前我吩咐你的事,查得如何?”

“老奴掌管内廷,公主还不放心吗?整个皇城的宫娥内侍,老奴已盘查一遍,多数旧人已遣出宫外,留下的都是可信赖之人。”眼见左右俱退,刘云心神一凛。

“还有呢?”宁歌颔首。

今夜的凤凰铜阙,与寻常并无二致,刘云却觉得诡异而阴森,眼前的大长公主仍是一贯的淡定神采,却似乎心神不定。他知道公主问的是什么,知道怎么也躲不过,于是长长一叹:“公主,真相往往不堪,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说吧,你查到什么,就说什么。”宁歌眸光一定,拂袖坐下。

“好吧,公主仔细听着。”刘云眼色凝沉,下了决心。

刘云缓缓道来,宁歌静静地听,手足渐渐潮热。却仿有一桶冰水泼下来,兜头兜脸的冰冷,贯心彻肺的寒气随着他嘴唇的掀动而四处游走,遍体寒冷

果真如此!

刘云觑着大长公主渐渐冰冷的脸色,担忧地问道:“老奴查到的,也就这些,公主意欲何为?”

他暗中查探,与洛姨所说的不谋而合,再无怀疑余地。一切都明白了,真相大白了!宁歌心中长笑,垂落的双手慢慢攥紧:“刘伯伯先退下吧。”

她的双眸迸出一抹狠光,刘云心惊肉跳,又见她僵硬地步入寝殿,长长的裙裾缓缓拖过,不留任何痕迹。待了片刻,他摇头叹气地离开凤凰铜阙。

秋夜瑟凉,冷风凄紧。

梅纹妆镜覆霜,罗帷宫锦断肠。

深深吸气,拢拢鬓发,宁歌静静地望着镜中素颜,微笑如冰,眸色如丝,都将是杀人不见血的锋刃。

轻捷的脚步声自外殿传来,她知道是绫子,轻声问道:“派人去请杨将军了吗?酒菜备好了吗?”

绫子回道:“请了,这会儿也该到了,酒菜早已备好,现在传上来吗?”

宁歌缓缓起身,伸展双臂:“更衣,上妆。”

绫子默默地为她忙活,直觉今晚的大长公主很不一样,却又不敢出言相问。为什么深夜宣召杨将军呢?莫非跟杨将军有关?可是,与杨将军深夜相见,公主不该这般的神色呀,难道是生了嫌隙?

一边猜测着,一边为公主打点,一切就绪,宫人来报,杨将军在殿外求见。

宁歌站在雕窗前:“绫子,殿外候着,没有通传不许进来。”

宫人奉上酒菜,躬身退下。杨策步入寝殿,宫灯明亮,帷幕静垂,雕窗旁的女子冷傲绝世,一袭大红挑金鸾纹绫裙,肩如削,腰如束,青丝如瀑,发上并无任何妆饰。

红衣如焰,姿影清冷,那般的格格不入,却又令人觉得如此的协调,仿佛大长公主就该是这样的,冷眸雪容,热情如火,一身傲骨。

“公主。”他唤了一声,对于她今夜的盛装与邀约很是不解。除了嫁往南萧的那次穿过大红嫁衣,她几乎不着红衣,此番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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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来了。”宁歌缓缓转身,明眸皓齿,红唇雪腮,大红盛装映得颊边的笑影清妩媚然。她款款行来,摆手示意,“将军请坐。”

“公主盛情款待,却之不恭。”杨策掀袍坐下,豁朗一笑,心中暗自思量。

“数日来宫里风浪迭起,有劳将军费心了。”宁歌婉笑着递给他一杯酒,“若非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只怕皇室不保、江山易主。”

“为皇室尽忠,乃臣的本分,公主无需挂怀。”杨策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与他之间,不需要这些场面话。他的心早已剖开给她瞧,她早已懂得,此时却又如此郑重其事地道谢,只怕她的心思不止一个“谢”字这么简单。

“将军,我敬你三杯。”宁歌举杯,眉梢的嫣然浅笑蛊惑着他。

他扬眉一笑,与她共饮三杯。

她坐到他身旁,柔然笑着:“将军还记得我嫁往南萧的嫁衣吗?”

杨策揽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紧紧搂着:“记得,若有那么一日,公主会为我穿上嫁衣吗?”

宁歌俏然一笑:“不知将军的夫人会是如何风光?不过,建康城的将军府还有两位佳人等着将军呢。”

“我说过,你我皆是唯一。”他捏住她的尖俏下颌,深深凝视着她。

“记得,只是我是女人,就会胡思乱想。”她娇嗔地睨着他。

“难得,难得,大长公主居然会撒娇,杨某何其有幸。”杨策淡淡地调侃,转过她羞红的脸,蓦然吻上她微启的朱唇。

宁歌环上他的脖颈,倾尽曾经付出的真心真意与所有的悲痛恨意,辗转缠绵,炽情如火。

热气弥漫,冷冽在心。

青丝倾落,杨策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褪下大红挑金鸾纹绫裙,为自己褪下将军锦袍,抚着她的蛾眉、她的眉心、她的朱唇,静静凝望,缓缓抚触。

绡纱帷帐里亮如白昼,一览无遗,她的眸心平静无澜,可是他瞧得出,她有心事。

这样的她,他琢磨不透,沉声问道:“在想什么?告诉我。”

宁歌摇摇头,轻柔一笑,勾下他的头,与他缱绻热吻。

越是炽热如火,越是冰冷如冻。

当迷乱难耐的时候,陡然间,杨策虚软地歪倒一侧,眉心紧皱,面上洋溢的激情渐褪,惟余浓浓的不解。

“怎么了?”宁歌故作慌张地问道,“哪里不适?”

“手足无力,全身盗汗,只怕中毒了。”杨策想要起身,却又不支地倒下,额头上虚汗密布。

“怎会中毒?什么毒?”她支起身子,绵密青丝垂落如缎,朱唇殷红如血,惊世容颜犹显从容,凝眸瞧着他。

“我也不知道,酒菜被人投毒”他的脸色并无异样,只是中气不足、浑身虚软,看来并非剧毒。

“酒菜无毒,朱唇有毒。”宁歌的纤纤玉指轻轻扫过他的脸、他的下颌、他的胸膛,微挑细眉,“古人说,英雄最难消受美人恩,看来将军也不例外。”

“红颜如毒,看来不假。”杨策低弱道,一双黑眸深沉如海。

“有些事想问问将军,出此下策,将军勿怪。”

“公主请说。”

“为什么害死璟帝皇后谢氏?”宁歌蹙眉,目光如霜。

“谢氏一死,璟帝必然怀疑公主,从此往后,公主与璟帝必然多有猜疑与隔阂。”杨策平静道来,字字清晰,句句刮骨。

“然后你便可趁虚而入,是不是?”他承认了,亲口承认了,宁歌悲愤地质问。

“是!”杨策答得异常利落。

“璟帝之死,也是你的手脚?母后命你狠下毒手,可是你不是应该阳奉阴违的吗?”宁歌飘忽一笑,泪水凝落。

“臣不想公主如此痛苦,且璟帝驾崩,公主才会彻底地斩断情丝。”杨策似在说别人的事,淡漠得令人发狂。

“竟然是你!”眼中的恨意烈烈灼烧,寒光乍起,宁歌从鸾枕下抽出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处,“你瞒着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不知道纸包不住火的吗?”

“我从未想过要瞒公主一生一世,公主何时知晓真相,顺其自然。”他面无惧色,语声淡定。

“倘若洛姨没有告诉我,你就瞒我一生。”宁歌敛尽泪水,悲愤地低吼,“你毒死洛姨,不就是杀人灭口吗?不就是要瞒我一生?”

“毒死洛夫人”杨策惊异地盯着她,沉沉地凝视着她,眼中的情意绵绵不绝良久,他低低地问道,“公主想要如何?”

“我要为二哥复仇!”狠绝之音从喉间切出,宁歌骤然高举匕首,狠力刺下——刹那间,匕首迟迟未落,宁歌拼尽气力,仍是无法刺下。

杨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猛地翻身而起,夺下匕首,牢牢地制住她,根本不是虚软无力,根本没有中毒。

宁歌震惊地僵住:“你没有中毒。”

杨策一声冷笑:“公主所用的毒对我功效不大,以我的身手,只需片刻毒气就会自行散去。”

四目相对,不甘与忿然,幽邃与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