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李月姐说着,倒也不隐瞒,把郑典目前处着的环境跟几人说了说,又道:“不是我多心,实在他这回这差事,不管干的成干不成,最终怕都讨不了好。”李月姐一脸担心的道。

说着,又解释了其中几个厉害之处。

“竟是这样,官场水深哪,行,该舍咱们就舍,六弟妹,我这里放一句话,若真遇到了难处,你跟家里说一声,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咱们兄弟没一个会退的。”这时,铁犁站起来冲着李月姐道。

铁汉和铁圭也站了起来,经过上回那次,郑家兄弟算是拧成了一股绳。

“谢谢大哥二哥和四哥。”李月姐也起身回礼,钱倒不不需要了,不地这几个做兄长的这份心她收下。

随后坐下又冲着郑圭问:“四哥,四婶儿那里还在放印子钱吗?这个得收了,有些事情运气只有一次。”

“这个我知道,我们劝了她好多次了,只是做子女的也实在管不住她,我们也就随她了,不过,这回我回去定叫她收手,若是不收,我就直接出面接管她的账,把钱给人结了。”郑圭下着决心道,毕竟他是四房的长子,直接出面接手郑四娘子的,那谁也说不出个什么不对。

“那行,就这样,总之,四婶子这个事情一定要解决。”李月姐道。

“嗯,我知道。”郑圭点头。

随后几人上聊了几句,铁犁他们事情多,就告辞了。李月姐送他们出门,刚送走铁犁他们几个,就看到墨风急匆匆的过来:“大姐,申家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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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士子闹事

申老爷子突然被拱卫司带走了。事先没有任何迹象,谁知什么原因。而李月姐却猜测着,会不会是申老爷子更名换姓入朝堂的事情发了。

“大姐,我们去申家看看吧。”墨风有些急切的道。

“申家现在什么情况?”李月姐问,倒不是她不想去申家看看,虽说一直以来,李月姐对于田温的所为是很气愤的,但有的时候,血脉这东西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愤归气愤,这会儿听着出事了,那担心也是有的。

只是李申两家到底关系纠葛,再加上还有自己跟于子期曾经的关系,可以说,除去田阿婆,李申两家的关系是比较尴尬的,而申家一起高高在上的,她想信申夫人那边不愿意让李家看到申家出事的情形,现加上如今田阿婆已经不在了,自己这冒然上门反而不太好。

“我暂时不过去,你可以过去的看看,什么情况回来跟我说。”李月姐回道。那申学政是墨风的老师,申家出事,墨风过去看看是天经地仪的,反正他也不太清楚自家阿奶跟田温之间的纠葛。这事情全家怕是除了阿奶就只有自己一人知道。

“好的。”墨风点点头,就急匆匆的走了。

自墨风走后,李月姐便心神不宁,又打发青蝉出去打听,只是淮安局势诡异,青蝉也打听不到什么,只说是拱卫司只抓走了申老爷子,对于申家一家人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将他们软禁在家里,门外有拱卫司的人把守着。

“那倒还好,说明情况还不是太坏。”李月姐点点头道,如今这个情况,显然还留有一些余地。

转眼便是傍晚,李月姐正在将院子里几只买来生蛋的老母鸡走赶进鸡窝。

就在这时,墨风急匆匆的进来:“姐·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墨风一进来就飞快的吩咐着青蝉去收拾东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月姐叫墨风这情形弄的紧张兮兮的。

“因着申大人的事情,淮安士族煽动书院的学子以及众多的文士要到拱卫司衙门请愿。”墨风急匆匆的道。

“到拱卫司衙门请愿,他们疯了不成·再说了,他们是到拱卫司,我这里是粮道衙门,我要离开干什么?”李月姐只觉得心胆儿一抽,这么多人,说是到粮道衙门请愿,那还不就是围攻粮道衙门。那是士族之乱哪。

随后又有些奇怪的问。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士子到拱卫司请愿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份要借着这机会到我们粮道来请愿的,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墨风急匆匆的道。

“到粮道衙门请愿?申大人出事关粮道什么事啊?”李月姐拧着眉道。

“姐夫除了粮道,他身上不是还有钦命吗?那也是钦差啊,大家知道这次的主官是七王爷,可没人真敢到七王府的驻地去闹事啊,另外,而今朝廷不正是在酝酿着撤消士族田亩的减免税权吗?这便伤了士族的体统·所以他们要来请愿,大姐,你别管这些了·反正姐夫也不在,你带着人避避,由着他们去闹去。”墨风急切的道。

“不行,我不能走。”想了一会儿,李月姐一屁股坐下,这时候她哪能一走了之啊,正因为郑典不在,她才更要守着,万一衙门出了事,朝廷可不管你在不在·都是要获罪的。暗里却一个劲的咬牙,赶紧着都在捡软柿子捏。

“大姐,你犯什么傻呀,你别看这些个士子学子们,平日温文尔雅的,可真闹红了眼·那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再说了,这一闹起来,万一叫一些别有用心的混在其中,你就完了。”墨风道,在淮安,不为别的,便是一个名声就能压死人的。

李月姐却是狠狠的瞪着眼:“我这时候能走吗?你姐夫不在,管粮同知和督粮通判也带着衙门一半的衙差跟着你姐夫下去了,如今衙门空虚着,只有一些办事的差人,连个能作主的人都没有,如果这些人阄事,一但冲毁了衙门,这个罪责谁来承担啊,还不是你姐夫?”

李月姐红着眼说着,心肝儿揪着,不管理由如何,这种大规模的阄事,若是控制不住,典小子搞不好小命都危险。

前几年的民乱,为了这个丢官去命的官员还少了啊,何况这次万一阄大,就是士子之乱,那影响甚至比当年的举子闹贡还大,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人家闹的是你粮道,那郑典就逃不脱罪责。

墨风倒底是朝廷官员了,自然明白自家大姐这话是对的。

“那我到我御史衙门去调一些人过来。”墨风跺了跺脚。

“对了,知府衙门呢,于大人那里也不管?”李月姐拧着眉问。

“大姐,于大人这次也受了申家迁连,如今正停职在家里,由府衙同知暂领衙门事务,你也知道的,府衙历来是淮安族的地盘,这会儿那同知哪里肯卖力,也就作作样子。”墨道。

意是这样,李月姐跺了跺脚。

“那申家呢?这次事件可是他们挑的头?”李月姐这时又冷着一张脸问,如果真是申家挑的头,那他们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毕竟申老爷子的罪是板上定钉的事情,明显着,这次是淮安士族借着他的事情逼朝廷放弃税制改革,但不管淮安士族的愿望达不达得成,申家都会成为朝廷迁怒的对象…

“申家哪敢挑头,申老爷子这罪又不是冤枉的,别人不清楚,他们自个儿还不清楚啊,申老爷子平日里低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挑起这事情,那不是自找死路了吗?只是这事情也由不得他们,申老爷子是整个淮安仁林的领头人,张于两族拿他说事,申家人又因此受牵连暂时被软禁在家里,士子不但闹拱卫司还要闹粮道的事情还是学政大人让我来告诉你,让你早做一些防备。”李墨风道。

正说着,衙门外面传来吵嚷嚷乱哄哄的声音。

“铁水,出去看看。”李月姐冲着后来再到淮安的铁水道。

铁水便一溜烟的出去了不过最选过来的不是铁水,而是王四娘。

“夫人,可不得了了,衙门口被许多学子给围上了大门也堵上了,衙门一团乱啊。”王四娘也急匆匆的道,她朝大门外张望了好久了。

“墨风,你赶快走,人你也别调人了,你御史衙门也没有多少人,调来也没用你赶紧带着你姐夫的名刺去见七王爷,请七王爷出面。”李月姐拿出郑典的名刺给墨风,让他赶紧去的找人。她估计供卫司突然朝申家动手,怕是七王爷在布的局。

“那大姐,你一定小心啊,我一会儿让荣延哥过来。”墨风说着,便揣了名刺,急匆匆的从后门走了。

“夫人如今可如何是好?”这时,六房的吏目以及一些刀笔师爷一起过来找李月姐,而衙差全守在衙门口上只是如今围着粮道衙门的人可比不那闹粮的小民,这可大多都是有着功名的士子学子,平日见官都可以不跪的,他们这些小小衙差又如人可惹得起。

李月姐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她提高裙摆,跑到衙门的月台上朝外望,那脸色就更白了,此时整条粮道衙门前的街道已经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站在衙门前的和衙差此刻只能拿着棍子横在身前,被动防御着。

却是在节节后腿。

“我看把衙门关死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敢不敢砸了衙门的门。”一个捕头道。

“怕是不行,这个不能赌,这些个士子真闹起来也是吓人的,当初阄贡时,贡院的门都被砸了,贡院里的圣人象也被烧了。就为这个当初守贡院的主事全流放了,那还是先皇的时候呢。”一个刀笔吏道。

这种事情,反而是刀笔吏最淡定,他们是文职,不用象衙差那上顶在前面,若真出了事,朝廷怪责下来,自有高位的人顶着,他们反而是最不会有事的人。最多也就丢了差事,换个地儿经营,所以,反而不是最焦急的。

是啊,这事赌不起,若是这些个士子不敢砸还罢,万一就砸了呢,他们固然逃不掉,可郑典说不定也会跟当初守贡院的主事一个结局。

不过,李月姐也知道,现在就是拖时间,拖到七王爷过来,局面就能拱制住了。

想着,李月姐回屋换了四品诰命服,随后揣了一把剪刀在怀里,出得门,冲着众人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处理好衙门事物,大门那里我去,他们不是要请愿吗,大人不在,有什么话,我跟他们说。”李月姐沉静着一张脸道。又让铁水找了一个空的木箱子。

“夫人,这怎么可以?”一众吏目道。

“那你们谁能做得了主?”李月姐反问,一干子吏目一脸悻悻。

她也不想啊,可如今这不没法子吗,淮安的官员很多,可如今这事,谁不赶紧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有空管别的衙门,而本来,郑典是让其一个吏目管事的,可这事发了后,他带着衙着的属官来找自己,显然就是不敢出头了,所以,她如果不出面,真让这帮子闹昏了头的士子们闯进衙门,那郑典的罪责就跑不掉了。

你不在,不在也是失职啊。要知道以往粮道可不亲自下去,一般下去的都是属官,可问题是,在淮安,郑典如果不亲自下去,那税粮以及重新清算田亩的事情根本就是个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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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平息

粮道署门口,人山人海,请愿的士子,看热闹的看客,还夹杂着许多趁火打动的帮闲和二棍子。

这眼看就要失控了。一些人已经找来的擂木,这是要准备冲击衙署了。

而就在这时,原来紧闭的粮道署大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下来。

“开了,开了,主事的人出来说话。”当前几个士子便叫着道。身后的人跟着咐合着,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便是李月姐这等见过大大小小不少阵仗的人,这会儿也不由的暗暗的吞着口水,感觉腿脚有些发软,只是这时候不是露怯的时候,再怎么她也得撑着。不由的,便暗暗的握了握拳头,背挺的更笔直了,又整了整一身的命妇服。

然后面色沉静的走在前面,身后铁水同青蝉两个紧跟着她,铁水手上还抱着之前找到的木箱。一众衙差两边开道。

“怎么是个女人,女人这时候出来干什么,还要不要脸面了,大庭广众之下,出头出色的,该沉塘。”有几个闲棍子压人在群里道。立时的,就有一些人应和着。

李月姐却是恍若未闻,一步一步的从里面走出来,然后跨过门坎,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之上,一双眼睛,寒刺刺,冷冒冒的望着众人。

若是有柳洼人这会儿看到李月姐,定会大叹李月姐这眼神跟李婆子一个样子。

扫视了众人一圈后,李月姐开口了:“我也不想出来,本来这事情,我一个女人,是该安安稳稳的躲在后堂的,可,却是你们把我逼出来的,你们明知道我家夫君大人到下面县里督粮去了,管粮同知和督粮通判也跟着一起下去的。衙署管事的人有,但却没有谁能处理你们这事情,可你们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来闹事,我不出来怎么办?难道任由你们冲进衙署,你们可以不要命了,我还要。我家夫君还要,为了我和我家夫君的命,我只有站出来,我也知道,我站出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我站出来,也不是为了解决你们的问题的,我站出来只是为了守住这个衙门。”李月姐说到这里顿了顿。

看着那些越冲越进的闹事者。脸色更冷了,随后便从怀里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剪刀,握着剪刀,手一挥,就对着自己的颈子。

“我只有一句话给各位,谁今天要想冲进衙署,那便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李月姐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不响。但清晰,每字每句听在那些闹事的士子耳里,竟有着决然。让人一看就不是做态。

“夫人…”

“六嫂…”两旁的吏目及青蝉和铁水急的大叫。

李月姐却不为所动。

谁也没想到李月姐突然弄了这么一出。一时间,所有的人一片静默。

士子们不是傻瓜,他们出来请愿。出来闹事,那是因为背后有淮安整个士族撑腰,可问题是,如果真闹出了人命,而且是四品命妇的人命,那他们这会儿的请愿就真变成动乱了,那到进,各处兵马一到,说不定就把他们当乱堂给咔嚓了。

想到这里,闹事的人胆子就发毛了,先前要失控的局面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所有的人有的盯着李月姐,有的却是眼光闪烁,想离开了。

看着局面终于冷静了一些,李月姐又道:“我没什么见识,也没那个权利来听你们的请愿和回答你们的问题,不过,我准备了一只木箱子,大家可以把自己的问题和要说的话写下来,投进这个木箱,等投完了,我立马让人把木箱封了,等到我家夫君回来,再交由他处理,到时,必会给大家一个回复。”李月姐说着,手上的剪刀一直没放下。

“哼,说的好听,还不就是等我们留下问题,到时候一个个的拿人。”这时,有人在人群里道。

“放心,你可以不留下名字,到时候,等封了箱子,我便让人把箱子放在门楼上,等到郑大人回来,便在大家的见证下取下来,一一回复,到时开放大堂,所有百姓都能进去听。”李月姐道。

当然,这个放百姓进去听倒不是李月姐瞎承诺,这次朝廷的税制改革,,虽说伤了士族的利益,但于百姓还是有利的,到时,开放大堂,解说新的税制,放百姓进去听,至少能取得百姓的支持,到那时,士族就算想反对,却不好冒大不讳了。

这本是郑典计划中的一环。

听她这么一说,再看她一手仍握着剪刀的样子,大家不敢造次。

这是,衙门的差役又搬出一张张的桌子,一字排开,笔墨纸砚一一摆上。既然是可以不留名的,众人也就没什么压力了,而其中,更有一些是受了冤屈,告状无门的百姓也趁此机会,请人写了诉状,塞进了箱子。

没一会儿,竟是塞了满满箱子。

最后,李月姐再让人将木箱子的盖子盖好,贴上封条,然后又让衙差搬来梯子,直接将木箱子放在门楼上。

就在这时,陈老爷同于老爷就端坐在一边茶楼的二楼雅坐上喝茶,陈于两家,平日也多有矛盾,只是这一回,因着税制改革,伤及士族利益,而皇上明显着还要拿淮安士族做试刀石,陈于两家便因此空前团结了起来。

此时看着外面这情形,于老爷叹了口气:“这位郑夫人端是了得了,一场大事,就被她这么解决了。”

陈老爷阴沉着脸没说。

此时陈家二爷急匆匆的挤上茶楼,在陈老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竟是这样的事情?”陈老爷子一铁脸青的站了起来。

“什么事?”一边于老爷子被唬了一跳,连忙问。

“该死的,这回咱们怕是让人坑了。”陈老爷子道。

“怎么回事?怎么坑了?”于老爷子道。

“申老爷子认罪了,犯的是欺君之罪,你听说过五十多年前咱们淮安的一桩血案吗,当时的县令侵占田家的田产,那田家小子上告,那县令要杀人灭口,最后反叫田家的小子一刀刺死,事后田家小子就逃了,后来,二十多年后,便是你们于家的于文谦为这桩案子平的反。如今这一晃眼,又三十年过去了。”陈老爷子道。于文谦便是于子期过逝的父亲。

“这我当然知道啊,当时,于文谦便是受了申老爷子的委托,这田家跟申家是亲戚关系。”一边的于老爷子回道。

“狗屁的亲戚关系,申老爷子便是当年杀了县令的田家小子田温。”陈老爷子恶狠狠的道。

那陈老爷子肠子都差点悔断了,本来,他认为申老爷子在朝中门生故吏无数,便是再有什么罪,大家也能保下,他才想着借用申老爷子的名头,调动起整个淮安的士族,甚至陈老爷子在朝中的学生和故吏,到时大家一起抵制新税制。

到那时,朝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皇帝于士大夫共冶天下,你皇帝不能枉顾士大夫的意愿啊。

可没成想,居然是这种罪,这种罪一出来,申老爷子首先就得被士族抛弃,而他自己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好在之前,他一直没有出面,只是在背后做推手。

“什么,这怎么可能,一个杀人犯,更名换姓,在朝中呆了四十多年?如今还安然告老?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于老爷一脸震惊的样子。

“是真的,拱卫司那边,申老爷子自己出来认罪的,并对士子们说明了情况。”一边陈家二爷道。

于老爷愣愣的坐着。

“呵,这下,我们淮安士族的脸要丢尽了,淮安士族的标志性人物居然是一个更名换姓的泥腿子杀人犯,整个淮安士族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陈老爷说着,随后却是一脸变色道:“都赶紧回去,告诉家族子弟,绝口不要再提请愿的事情,尽量置身事外。”

于老爷一听,也连忙站了起来,火烧眉毛似的跑了。

“那下面那木箱里面…”这时陈二爷又指着外面粮道署衙门楼上的木箱,刚才他可是看见自家子弟也写了塞进去的。

“没事,不留名的,只要不承认,便没有用。”陈老爷道。然后跟陈二爷一起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李月姐这边,虽然木箱子已封,放在了门楼上了,但这些闹事的人还没有散,她便不敢有一丝毫放松。

而就在这时,人群里又是一片哗然,李月姐的心徒又提了起来,不过,这回去是虚惊一场,没一会儿,闹事的人就急匆匆的散了,一个个脸色都铁青着,还有人在那里跺脚。

“怎么回事啊?”李月姐让铁水去打听。

“是拱卫司那边的消息,申老爷子出面认罪,让士子们散了。”铁水没一会儿回来,一脸兴奋的道。

听到这个,李月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会这样了。接下来就看朝廷会怎么处置申老爷子了。

“走,都回去吧。”看着闹事的人都散了,李月姐才指挥着大家回衙,大家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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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堂会

郑典听到淮安这边出大事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山阳县的一个乡里,听说粮道署被围攻,气的脸当际就沉了下来,阴沉沉的,一挥手,多余的话也不说,就带着人朝回赶。

管粮同知和督粮通判两个听说这事儿也是吓了一跳,衙门要是出了事,那大家得一锅端,虽然两人也收了陈家于家不少银子,一路上没少给郑典拖后腿,但在这事上,大家十分的合拍。

自是跟着郑典一起回淮安。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到了淮安已是半夜,城门早就关了,好在三人都不是普通人,叫了一阵子门,把城门叫开,然后直奔粮道署。

粮道署的门房役老林头入夜了没敢象平日那样打盹儿,毕竟白天那事情一发,谁知道晚上安不安生,夫人说了,今晚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防万一,明儿个白天再好好的补补眠。

因此,一入夜老林头就坐在门房的角屋里,角屋对门的那个窗开着,老林头就从窗户里盯着那门,想打瞌睡了,便拿起厨房里的干辣椒子,嚼上一两口,他平日里怕辣的很,这一口能让人眼泪鼻涕都下来,立刻的瞌睡就过去了,精气神十足。

这会儿,他正坐在那里,嘴里正唠叨着今儿个晚上怎么过的这么慢呀,这平日里没注意时辰,那一晚一会儿就过去了,哪象今天,他特意盯着计时的盘香,总觉得那盘香烧的真慢呀。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一激零,连忙走到门边,嘲外面喝问着:“谁。”

“大人回来了,快开门。”外面的人喝着。

这个回话的声音老林头认得,是衙门里的督粮队的捕头,通判手下第一人,一听说大人回来了。老林头连忙叫了两个衙差开门,衙门的门栓他一人抬不动。

“听说有人闯衙?今儿个什么情况。”郑典下了马就问,自有衙差牵了马走。

老林头和两个衙差立刻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没一会儿,几个主事也过来了。说起白天的事情,一个个都心有余悸:“今天幸亏夫人决断。”

“行了。都下半夜,大家去睡吧,我这马上回后堂。”了解了情况,郑典挥了手,众人才散了去。这衙门当家的回来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随后郑典一路急急的回堂。

李月姐自也是一晚没睡,早就接到郑典回来的消息了。这会儿便在门口迎着,远远的见郑典过来就埋怨:“怎么这大晚上的赶回来,你不知道现在淮安周边乱的很啊。”

水患虽然过去,但难民却不见少,冶安也乱了,水匪和山贼也多了起来,这段段时数十日,就发生了三起水匪劫案和两起山贼劫案。

虽然郑典带了不少人下去。但真要这大半夜里遇上水匪和山贼也是挺危险的。

“没事,我还正愁他们不来呢,要来。我准又得立功。”郑典哈哈笑道,快步走到李月姐跟着,又飞快的往后退一步。左看右看的打量了一下李月姐,随后却是哈哈笑:“我媳妇儿不愧是柳洼家主婆,有当年老太的风范。”说着,就抱起李月姐,转了个圈儿,

虽说他一路担心,也知道自家媳妇儿今日之举凶险的很,但却并没有说什么让李月姐以后不要冒险什么的,因为他知道,下回再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家媳妇儿肯定还会站出来予他分担,柳洼家主婆能顶半边天的。

一边王四娘和青蝉两个抿着嘴笑,随后下去准备热水。

“放我下来。”李月姐没好气的揪了他一把,心里却是甜滋滋的。随后拉着他的手坐下,把事情由申家出事说起,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又皱紧眉头:“申老爷子都告老这么久了,也一直算是低调,这事情怎么突然的就被朝廷知晓了呢?”

“其实申大人的事情皇上早就知道了,你还记得,当初于子期闹的贿举案吧,因着这事情,那申大人说欠你李家一个人情,可一般来说,象做到申大人那样地位的,很少这么直截了当的说记一个人情,甚到这个人情都可以不记,当日皇上和七王爷觉得很奇怪,就查了一下,你李家跟申大人的关系,最后就查出了申老爷子就是田温的事情,这也是后来申老爷子提前告老的原因。”郑典喝着茶水突然的道。

李月姐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六郎知道此事,那知不知道自家父亲其实是田温之子的事情呢,不由的打量了一下郑典的神色,并无异样。

随后再一想,便又坦然,便是知道又如何,一些事情其实没必要看的太重。

于是便又问道:“既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

“我听三贵说过,皇上原本的意思是申老人告老就算了,毕竟这四十多年来,他对朝廷也是有功的。而如今突然动手,我估计为了破淮安士族的局之用,淮安这些年来,士族跟盐商勾结,干出不少不法的事情,而且这边因着水患多,土地兼并尤其严重,最后更是暴发了数起民乱,三年前那场民乱便是由淮安起的头,说起来,淮安士族一直以来地位超然,而发展到如今却是已经烂透了,民怨不说,他们更是结成一个个团体,常常控制着朝堂,这么下去,皇上岂能容,再不冶理,怕是会危及朝堂的安全了,再加上如今的新税制,各大士族抵制的厉害,而尤以淮安为最,如今,别的地方的士族都盯着淮安这一块呢,淮安这一块新税制要是推行不下去,那别的地方就会有样学样的,而申家,跟淮安士族许多利益是相关的,再加上申大人四十多年在朝为官,门生故吏无数,虽说他如今已经告老,但你看,仅他一被抓入拱卫司,就立刻引起士子闹事,就可知他在士族里的威望了。皇上怕是正是看准他这一点,才以他为突破口,给淮安士族致命一击。”郑典解释道。

这些东西,李月姐隐隐约约也有些明白,只是没有郑典说的这么清晰。

“那这么说,新税制马上就要推行了?”李月姐问。很显然啊,这回申老爷子认罪,给了淮安士族一个承重的打击,人人景仰的申老爷子竟然是更名换姓的杀人犯,这很有一种偶象破灭的感觉。这更使得昨天白天那一场动乱师出无名,这也让整个淮安士族集体失声,可以这说。正是推行新税制最佳时期,阻力最小。

“那肯定的,我明天就去找七王爷。”郑典道。

“对了,白天的时候,我为了平息事情,就找了一个木箱子,让他们把各自的意见写下来投进箱子,等你来开封当场处理。这是我做了承诺的,你怕是要先处理这个。”李月姐把木箱子的事情说了说。

“那正好啊,我还正准备找一个机会。跟百姓们宣讲一下新税制的事情呢。”郑典开心的道,白天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而那放在门楼上的木箱子怕是有许多人盯着。他正好借这机会好好说说新税制。

转眼,天就现鱼肚白,郑典才回屋里眯了一下。

不一会儿,天亮了,李月姐先一步起床,她想去集上看看,买两尾鱼,家里再杀一只老母鸡,给郑典补补,这段时间郑典一直带着人在乡下跑,黑了,也瘦了。

而等她买好回来,衙署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

一干衙差早就在百姓的见证下把门楼上的箱子搬下来,当场开封。郑典这是在兑现李月姐昨天的承诺,当场解答大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