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什么,一时兴起还是一种承诺,傅碧浅已经无从判断了,可是明年的时候她在何方,他在何处,他们还怎么碰到一起?

男子宁静的看着她,点点星光落入眸中,若是有这样一个男子在心底留存似乎本身已经是珍贵无比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且将留春住。

“好。”

若是以后两人真的江湖朝堂永不见,似乎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漫天繁星的某一夜,他们曾经独立众人之外,相约一起看烟火,她已经陪他走过一段不短的路,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刚过完新年皇宫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里,萧墨远便开始忙碌,关于税收的问题估计就快有转机了,可是刘鹏并没有察觉。

史杰已经渐渐掌控了国库的情况,并且已经转向萧墨远一边,会在固定的时间向萧墨远报告税收和刘鹏最近的动向,只待朝夕。

幽篁已经渐渐步上正轨,与两年前已经完全不同,虽然傅碧浅不想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百姓已经转向了萧墨远这一边。

他们更希望有这样一个高瞻远瞩,雷厉风行的领导者治理这个国家,至于这个治理者是否是正统,现在还有几个人会在意呢?

甚至于年前各地的起义也令人怀疑,看现在的情况那极其可能是有人幕后策划,也许这个人她很熟悉。

藏宝图已经找到了两份,一份是在皇陵弹琴时她在琴台下面的暗格里找到的,不过因为当时她被人劫持,所以她只能在短暂清醒的时候将图藏在客栈里,希望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另一份图是柳汀给她的,现在就在她的身上,两份藏宝图已经在她的手里,还有两份不知道藏在哪里,但是总会有人来找她。

不知道有多少人隐在暗处静静的观察着她,等待一个契机和她接触,事实上她现在还是很迷茫,她不知道若是集齐了四份图要怎样处置:她不会复国,即使要面对父皇的责备,即使她会成为很多人眼中大逆不道,贪生怕死的人,若是必须要有一个人要承受这样的骂名,就由她来吧。

她考虑是否要将图交给萧墨远,也许这份宝藏对他是不小的助力,可以让幽篁更快的繁荣起来。

但她现在并不能告诉他这件事,父皇安排的人必定是极为坚定的,若是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必然不会再接近她将图给她,而后事情便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其实她更希望剩下的两份图永远不要找到,永远不要现世便是最大的慈悲,否则必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她的内力已经恢复七成,相信不久后就可以恢复的到十成。师傅废了她的武功,而现在不知道是故意安排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的武功重新恢复。

可是她偏偏有些不安,暴风雨要来了。

“姐姐,你看我写的字怎么样?”小南拿着他新学的字跑到正在庭院坐着的傅碧浅面前,最近小南又回到生龙活虎的样子,让她不禁慨叹做小孩子真好,伤痛忘记得那样快。

“小南不要打扰太子妃。”柳汀将小南拉住,对傅碧浅行了个礼,“到那边去玩。”

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柳汀立在傅碧浅:

“宋大人今夜在后花园等公主,到时我会掩护您。”

当晚傅碧浅只说是想随处走走便到了后花园,柳汀把风,傅碧浅顺着她的指点沿着一条没有岔路的小径走下去。

她一时有些恍惚这条路就像是她的人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向下走去,或者停止在这一刻,无论路边的风景多好多美,与她都没有什么干系。

从她出生,交给师傅,行走江湖,回到宫廷都是如此,计算得这样精确让她都不禁惊叹无奈。

而她走在这样一条铺好的路上只有开始没有尽头,或者待她走到尽头反而是另一个开始。

皇宫在夜间是不允许男子留驻的,若是宋行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说明宫里还埋藏着一些人,供他驱遣。

转过一个假山便看见立在湖边的男子,青衫依旧,面容如昨。让她想起了两人初见时他,青衣少年惹人妒也不过如此这般。

可惜现在物是人非,少年须臾老,吾思空余恨。

傅碧浅径直走到他的身旁,两人并立仿佛回到当年一起面对宫廷诡谲的时候,可是两人都已经变了。

他成了一个用来引导她的棋子,或者说是约束她的,而她亦不是当年心思澄明的纤纤少女。

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样静静的站着,风有些凉缠绕着傅碧浅的长发、指尖,感觉只要一伸手便可以抓住多变的风,可是并不尽然。宋行之想要一直这样到地老天荒,可是在春涧宫里有一个男子,白衣胜雪,黑发如墨,人中之龙,傅碧浅的夫君,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却令他望尘莫及,妒之若狂。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伸手便将傅碧浅拽入怀中,力量大得惊人,无论怀里的女子怎样反抗都死死的抱住,唇肆意的压在女子的颈间。

“宋行之,你放开我。”傅碧浅的声音有些恼怒。

宋行之并不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声音竟是痴狂难抑中透着股绝望,只是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浅浅,浅浅。”

“宋行之你到底要干什么!何时你竟变得如此无耻!”

宋行之紧紧抓住傅碧浅的肩膀,脸与傅碧浅的脸靠得极近几乎就要贴上,他双目赤红如血,“我无耻,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在这里忍辱负重为的也不过是想帮你复国,让你成为女皇,让你受万民敬仰!我有你父皇的手谕,他答应过我要将你许给我!”

宋行之说出这番话不是没有原因的,傅碧浅和萧墨远从岭南回来之后,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变,两人虽不言明却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的。他便按捺不住了,他只觉得傅碧浅已经走得越来越远。

傅碧浅起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出来:

“宋行之宋大人,不是我要求你忍辱负重,不是我应允了给你报酬,不是我要当女皇,不是我要受万民敬仰,这一切不过是你一厢情愿!

你和谁达成了协议便去找谁讨要报酬,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即使要背负骂名,即使要做亡国公主,即使将来有一天会走到一条绝路上,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宋大人操心!”

傅碧浅用尽了内力将宋行之推了出去,送行之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是不知他是惊诧于傅碧浅的武功已经恢复了,抑或是傅碧浅所抱的态度和立场。

其实傅碧浅心里所想的并不如嘴上说的,宋行之的话虽然偏执固执,她却还是感激他的,他毕竟没有背叛她,舍弃她。

可是她不愿这样一步一步走入另一个牢笼,这是她一生都在做的事,也是她一生都在反抗的事,可是现在宋行之就是这个牢笼的钥匙,打开牢笼,推她进去。而他还觉得他做了一件无私伟大的事情,傅碧浅一时也有些气闷,转身便要走,偏偏宋行之又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惊慌失措道:

“浅浅你不要走!”

傅碧浅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先放手,我有话要和你说。”宋行之有些犹豫的放开手,一下子就怔在那里,他究竟做了什么?

“行之,你为我所做的事我很感激,以前我一直将你当成朋友,现在也是,将来也是,如果我以前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请你原谅我。至于你答应了父皇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大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让宋家立于不败之地,我希望你懂我的意思,行之。”

他原本慌乱的脸上现在余下的只有悲凉,甚至于他竟笑了出来,只是笑得太过凄厉,让傅碧浅心里有些酸楚。

“傅碧浅!你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你爱上了萧墨远!”

“我没有!”她是不会承认的,这辈子都不会承认。

“你有!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不用承担责任,不用与萧墨远为敌罢了,傅碧浅你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宋行之凄凄惶惶的笑了,平添几分萧索:“浅浅若是没有萧墨远,你会不会…”

“不会。”

“呵,竟然连骗我都不屑。”他的脸上已经褪尽血色,面如死灰,接着眼中又平白的生出几缕幽光来:“可惜你注定要与萧墨远为敌,你怕的东西会一样一样的找上你,夺走你不想失去的东西,浅浅,哦不,是太子妃殿下。”

第26章 南宫溪月

傅碧浅回到春涧宫的时候萧墨远还没有睡,坐在榻上看一本泛黄的诗集,见傅碧浅回来极为坦然的笑了。

傅碧浅本来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可是看见萧墨远却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可是她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只想靠近眼前的男子,于是坐在了软榻一侧的地上,头轻轻的靠在萧墨远的膝盖上,她的脸对着外面,所以萧墨远看不见她的表情,男子就这样由着她在他身边放逐自己。

刚才在后花园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晓,这宫里早已经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不生气。

虽然那个无门的探子向他报告宋行之做了什么的时候,他不小心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了,但是他是真的真的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

“萧墨远,为什么人会变?”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可是白衣男子还是听清了,尽管他知道她看不见还是勾起唇角:

“因为人是善变的动物,而且人不能阻止自己改变。”

“那你会变吗?”

这本来只是傅碧浅随口问出的问题,萧墨远却极其认真的思考了很久:“碧儿,我已经变了只是你没看见。”

他的声音太小,小到趴在他膝盖上的女子都没有听到。

幽隐是幽篁的邻国,两国的边界总是争端不断,幽篁亡国之后两国之间的边境更是大仗小仗不断,今年是幽隐皇帝六十大寿,邀请了各国诸侯贵族,萧墨远同样收到了请柬,请柬上还特意写到,务必带上太子妃同来。

萧墨远将请柬递给正在看书的女子,女子接过瞟了一眼,眉头微微挑起抬眼看了他一眼道:“鸿门宴呀,我可不想去。”

“那怎么办呢碧儿,幽隐的国主都已经特意叮嘱了,你若不去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么。”萧墨远面有难色,仿佛真的很是苦恼。

“那你求我啊,我高兴了便去。”

“碧儿要我做什么呢?”男子正襟危坐,极是认真的神情,“只要不是让我吃光你所做的晚饭便好。”

“萧墨远!”傅碧浅前几天迷上了厨艺,但是除了那一款排骨汤勉强能入口,其他的真的很难吃,并且她做的东西又一定要让人吃光。

小南因此都很久不来春涧宫了,而秋华、莲香和何去则是每天面对着一桌桌不知是什么的古怪物体,吃到肝肠寸断。

秋华那样一个冷静自恃的人,已经一看见傅碧浅下厨便满脸惊恐的神色。而莲香则是一到晚饭时间便逃命似地离开春涧宫,到其他地方讨些吃的。何去比较凄惨,因为萧公子需要一个人与他同甘共苦,于是这个人就是何去,于是何去每天都要在茅房里蹲上一段时间,而且时间有与日俱增的趋势。

傅碧浅渐渐也发觉自己的乐趣带给了其他人无尽的痛苦,于是只能忍痛放下了自己的爱好,可是萧墨远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但是为什么幽隐皇帝专门提及让我和你同去呢?”

“不知道他究竟做何打算,此行凶险碧儿还是不要去了。”

“萧墨远你小看我。”

萧墨远不再与她争论,正色批改奏折,可是他的心里明镜,傅碧浅对他们唯一的用处便是那份藏宝图了,于私他是不想让她去,然而不去怕是不行了,罢了,他便由着事情发展,他只要保护好她不受伤害便好。

收到请柬后三天他们便出发前往幽隐,现在还是冬季,还要途经沧溟雪山山脉,所以带的东西多了些。萧墨远的腿不能受凉,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兽皮,连车壁上也是如此,但是这样一来马车的空间就小了很多,两人坐的话还略显拥挤,但是也只能将就一下。

宋行之上书请求同行,萧墨远本来是想要回绝他,可是后来也不知是抱了什么样的目的,竟然应允了。傅碧浅有意回避很少出马车,一路上只觉得气闷,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萧墨远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明白,与其让他对傅碧浅还抱有绮念,不若让他完全断了念想。

一路上两人同寝同食足以让宋行之寝食难安了,但是他有些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最后也是要放她自由的,那么最后她随了谁笑傲江湖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行了几日便到了两国的边境,雪山连绵的沧溟雪山,炎凉河的发源地,上次被劫傅碧浅落入了炎凉河里,现在那种森凉的感觉依旧残留在她的记忆里。

一进入沧溟雪山的地界傅碧浅便将自己完全裹进了皮裘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外面在下雪,凛冽的凉意丝丝的渗入肌肤,到了一处茶棚他们暂时休憩一下,里面有一个运镖的车队,几个北方的大汉声音爽朗,聊着这次运镖途中发生的事,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声音爽朗:

“掌柜的,这次我队里的兄弟们干了一趟大活,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统统端上来犒劳一下兄弟们!”

“好嘞,刀老大你放心吧。”掌柜应了声便吩咐店里的小二准备酒菜,一个稍显和善的年轻男子道:

“老大,这次从幽篁运货到幽隐都城真的很险呐,好几次都碰到了两国交兵。”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过的不就是刀头添血的活计么,两国交兵也是有好处的,你看这次送货的报酬已经涨了三倍,咱们发的就是战乱的财。”

这一带居住的多是少数民族,他们自给自足,不属于幽篁也不属于幽隐,所以对于谁占领了这片土地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反正他们都是要交税的。

萧墨远和傅碧浅对视一眼,幽隐的皇帝向他们发出了邀请,却没有停止两个边境纷争的意思,沧溟这里一直是两个国家的心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是这次可以完满解决自然是好的,但是希望渺茫。

他们又行数日便进了幽隐的境内,过了一个关卡便看见前来迎接的人,傅碧浅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人:南溪月。

他说,在下南宫溪月,奉吾皇之命前来迎接萧太子和长风公主。

微低着头并不看她一眼,仿佛并不认识,可是她知道他就是南溪月,南宫溪月,大名鼎鼎的南宫家少主,手握重兵,闻名于世,原来便是她早已认识的江湖少侠,她奉为挚友的人,因为她而被推下山崖的人,她连名字都不清楚的人。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木然的跟着众人来到驿站,她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脑中一片混乱,直到萧墨远微凉的手握住她的手,她愣愣抬头看着他却看不见他,男子笑得有些苦涩,声音却是温和:

“碧儿对于南溪月便是南宫溪月很惊讶吗?”

傅碧浅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些神采,思考片刻冷静下来,盯着眼前的男子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

萧墨远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窗子打开,声音仿佛散在了风中:“你还记得那次去皇陵被劫的事情吧。”

“嗯,怎么提到那件事?”

“那个将你劫走的人就是南宫溪月。”

他说得浅淡傅碧浅却一下子定在那里,难怪她会觉得那个人熟悉,难怪他不说话,难怪。

她相信的人,她心存愧疚的人,竟然从一开始便欺骗了她,她一直以为在江湖漂泊的时候她是自由的,她是她自己,然而现在她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在套子里,她是长风公主,即使那时她的名字叫初雪。

她还能相信谁,她还敢相信谁,她身边的人可以相信吗,可以吗?

她以为他死了,所以在愧疚中生活了那么些年,而如今不过是笑料。

他们在南宫溪月的引领下,行了三日左右便到了幽隐的皇都,接待都是按照最高的礼节不曾怠

慢。

到达当天幽隐国主便传旨:萧太子和长风公主舟车劳顿暂且不必进宫,稍事休息逛逛皇都,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所有人不可怠慢。

他们自然不能说什么,只安置了下来。

第27章 暮晓风云

这三天萧墨远每天都会到幽隐皇都的街上转一转,了解一下幽隐的风土人情。

而傅碧浅却三天没有出门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整个人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安静得令人担心,可是又插不上手。秋华将一点都没有动过的早膳端出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萧墨远,她摇摇头,男子眉头微蹙,轻轻推开了门,傅碧浅没有回头,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拔。

“碧儿今天陪我上街转转吧,这里和幽篁很不一样。”

女子终于转头看他,似乎没有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茫然道:

“你来了。”

萧墨远无奈,手掌在她的头顶摩挲,重复道:

“今天和我一起上街转转吧。”

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嗯。”

现在他们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她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定会被人钻了空子,傅碧浅明白,虽然很多事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但总是要去控制。

傅碧浅最恨的就是被骗,可是南宫溪月偏偏骗了她,在以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南宫溪月才明白,傅碧浅这样的女人是不能激的。她有逆鳞只能顺着毛捋,可是当他明白的时候那个叫萧墨远的男人已经明白很久很久,于是他晚了一步便晚了一辈子。

幽隐的街上要比幽篁繁华一些,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都有涉及,他们找了一家比较干净酒楼,里面有一双祖孙俩正在唱曲,妙龄少女声音像是出谷的黄鹂,悠悠绵绵,长相也算清秀,傅碧浅一直盯着那个少女看,萧墨远点点她的鼻子,极为不赞同:

“碧儿现在的表情像个登徒浪子,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怎可如此有伤风化。”为了出行方便傅碧浅换了男装,这一路行来因为有萧墨远万俟桑这两个人的衬托并不起眼,所以也没有人看出她是女子。

傅碧浅回神,移开眼神,脸上并没有赧然的神色,坦荡道:

“我只是好奇那个唱曲的姑娘怎么会是一个盲者。”

萧墨远抬头去看,果然见那弱质纤纤的少女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可是盲者在这里唱曲也并没有甚特别。”

“盲者在这里卖唱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刚才小二从她面前走过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脸上分明有些恼意,说明她是能看见的。”

万俟桑也抬头去看那个少女,继而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她是谁了,你们猜猜?”

傅碧浅一听竟也好奇起来那少女到底是谁了,应声道: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那人是谁了。”

再抬头看去,便见那老翁手中的二胡换了一个调子,有些凄凄切切,少女也敛了神情,一时间整个酒楼里便如某个灵堂一般,那叫一个萧杀,那叫一个凄清,那叫一个森冷。

于是某个人受不了从缠绵小调到凄切哀曲这样强烈的转变,遂掀了桌子,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