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冯丹时的振振有词,在二哥面前全哑火了。小冬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他,见他消瘦苍白的面庞紧紧绷着,心里顿时平添了几分慌乱与不安。那些并未理清的思路在冯丹咄咄逼人的话语下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并不后悔被二哥听到,可要面对面地承认,面对面地表明立场,她还没有做了准备。

这个话题,来得太突然,也许大家都没有做好准备。

久久的沉默。窗台上的小麻雀早已振翅离去、、

“二哥,我…”小冬酝酿了半响,终于出声。话未说完,即被孙少晏打断…

“算了,今天我不想谈这些。”

小冬顿时松了口气。大家都需要时间去理清这日子的混沌与迷惘,去分辩这段感情的真相,去衡量在现实面前,它究竟是否经得起考验,值得为之争取。

“二哥,我妈他们到底是去探什么亲戚啊?以前我怎么从来没听他们提过?”小冬转换话题,避开刚才那令人难以面对的尴尬与紧张。

孙少晏皱皱眉,凝声道:“我也不太清楚。老太太走得匆忙,什么都没交代。”

“这么神秘?难道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冬故作嬉笑。

孙少晏很配合,不再紧绷着脸,随口道:“前两天家里来了通电话,老太太背着我神神秘秘地在电话里嘀咕了半天。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就随便敷衍了我两句,还很利索地把来电记录给删了。”

小冬越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内幕,“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电话以我妈就说几天,连个具体归期都没有。”

“三五天吧。等会儿我找人帮我查查通话记录,有了号码,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小冬放心不下,拿起电话拨了妈妈的手机。

老太太与时俱进,手机老早就换上了彩铃,是那首红得几乎烂街的《该死的温柔》。当年电视上播放“加油!好男儿”那会儿,老太太天天守在电视机前看,据说还给马天宇投了好几票。

“喂,小冬啊,什么事?”通了,电话里杂音太大,老太太扯着嗓子问。

“妈,你们到底去探望什么亲戚啊?”信号不好,小冬起身走到窗边。

“我不都跟你说了吗?走访个远房亲戚。那时你们还小,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小冬狐疑道

“傻孩子,甭瞎琢磨。趁国庆放假,你跟你那些同事同学的好好聚聚。有时间跟跟李木鱼出去约约会,培养培养感情「挺好的一段姻缘,哪能黄就黄了!就这样吧,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又来了!小冬叹气,蔫了吧唧地接话,“妈,三姨把二哥一个人扔在家里,就这么放心啊?”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接着传出三姨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小冬啊,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丹丹了。我走前嘱咐她过去帮我照看着,你就不用担心了。难得放假,你也好好放松放松。”

小冬望了一眼孙少晏,指指电话,却见他摇摇头,于是无可奈何地道:三姨啊,那你们路上注意身体。还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三姨踌躇了片刻,含糊道:“用不了太长时间,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的。先这样吧,车厢里太吵,我挂了。”

小冬合上电话,心里更添堵,老头老太太都是上岁数的人了,这么贸然离家,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甭操心了,出不了什么事。”说完,孙少晏让小冬进屋把他的手机拿出来,翻开通讯录找了半天,按下一个号码,跟对方简单地说了几句,让他帮着查查家里座机的通话记录。

闲下来,二人无所事事地坐在客厅里眼对眼,不咸不淡地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小冬抬头看看表,起身要去准备午饭。

“小冬,你先回去吧”孙少晏发话。

小冬愣了愣,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你现在还属于行动下便的伤残人士。”

孙少晏笑笑, “午饭我叫饭店送外卖,你甭操心。”

“为什么赶我走?看着我碍眼啊?”小冬哼哼道。

“要赶几份设计稿,我想一个人静静,找找感觉。”孙少晏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

“那你慢慢找呗,我肯定不打扰你。”虽说他现在拄着拐杖倒是可以在家里四处活动,可小冬还是不放心。要是一不留神,滑了摔了的,那麻烦可就大。

“回去, 我赶稿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孙少晏嘴角挂着笑,可脸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和蔼,冷冰冰的,寒气直入心底。

小冬心里蹿起小火苗,隐隐有点动气,“二哥,我要是不走,你还能把我扔出去啊。”

“不能。”孙少晏挑挑眉,“我现在这样,肯定不能把你扔出去.你要是想留下来让我继续看着你生气,那也随便你。”

“切!”小冬不忿道,“那我去走廊里蹲着,绝对不会让你看到我。”

孙少晏眯起眼睛盯着她瞧了半响,不戴隐形眼镜,看人有点模糊,

小冬局促地站着,被他看得浑身直发毛。

“小冬,我现在很火大。”

小冬额头顿现三道黑线,后脑悬挂巨型汗珠一滴。

“你说了,如果冯丹不是冯琳的妹妹,那么很多人会因她而得到救赎。这句话不难理解,所以这句话让我非常地火大,所以你现在最好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不保证会出现什么后果。”不冷不热的语调,淡漠的神色,俊美的面庞上染着几许暗沉。

见她不语,孙少晏继续道:“小冬,你应该知道我睡觉很轻,你也猜到在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应该醒了,为什么还说那些话?真是说给冯丹听的?”

“二哥,我…”

“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声叹息。

小冬在门外的走廊里站了四十五分钟零二十八秒,屋子里还没有任何动静。

隔壁阿姨还以为她因家里没人而进不去门,热情地招呼她过去屋里坐着等,被她笑着婉拒。站累了,就抱着包蹲在墙边。拿出手机给二哥打电话,想问问他气消了没有。隔着门只听清脆的手机铃声入耳,却无人接听。再打,依旧无人接听。再打,关机。

又是一声叹息。

时近中午,走廊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小冬揉揉眼睛。刚才迷糊了一觉,腿蹲得酸麻不已。

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她站起身,扯扯衣摆,抬手敲门。锲而不舍地敲了约了两分钟,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二哥,该吃午饭了。你不饿我还饿呢,你让我进去吧。”说完,她贴在门上听了半响。期间有人从她身后经过,诧异地盯着她瞧了半天。小冬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冲那人笑了笑,气氛很是尴尬。

“二哥,我…”

“小冬,你在门口站着干吗?”

冷不防被人一拍肩膀,小冬条件反射地跳开,戒备地瞪着眼珠子。

原来是小丁,手里还拎着一袋子饭盒。

“你来给二哥送午饭?”

小丁点点头,笑得古怪,“你贴在门上干吗?怎么不进去?”

小冬脸一热,吭哧了半天,闷声道:“二哥说要闭门静思找设计灵感。”

小丁狐疑地望肴她,没再追问,抬手轻轻敲门,“总监,是我,午饭我给你送来了,你开门的时候小心点走,别着急。”

几秒钟后,有声音传出,“放在门口。把小冬送回家。”

小丁嘿嘿一笑,把袋子放在地上,压低声音道:“小冬,你俩吵架了?”

小冬心里烦躁不已,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放假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小丁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我老婆单位组织旅游,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我送你回去吧,总监这灵感,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酝酿不出来。再说你要在这儿,我看这饭菜就算凉透了也不会有人出来拿。总监那脾气你也知道,还是等他火消了你再过来吧。”

结果,孙少晏这气似乎到晚上也不见消散。下午小冬过去时在门口看到冯丹。三姨给了她钥匙,可她照样一也进不去门。推开一道门缝,里面被保险链拴住,死活都推不开。

两人相对无言,透过门缝往里看,沙发背对着她们,地板上到处都是被揉成一团的设计稿。冯丹很不友好地瞪了小冬一眼,轻轻关上门,看样子准备拉开架势打持久战。

“下午阿姨给我来电话了, 问我少晏哥的情况。你要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跟少晏哥的事,最好现在就走。”冯丹声音很低,眼神却很凌厉。

小冬笑了笑,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冯丹盯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晚上十点多,小冬在家里无聊地看电视。

给二哥打电话始终不通,只能拜托小丁多照应着点。二哥的脾气上来,冯丹是进不了那扇门的。

影视频道正在播楚尘去年拍的一部电影。因为听叶南讲述过她以前那段婚姻,小冬不禁对楚尘多留了几了分心思。经常在娱乐版看到他的消息,以他当红的程度来说,绯闻实在是少得可怜。狗仔队经常把他多年前的那段婚姻翻出来炒冷饭,大做文章。直到那夜与叶南交淡过后,小冬才知道,原来经常被冠以“将门之女”的名号,却又对出身讳莫如深的女人,竟然就是叶南。

叶南说她和楚尘离婚,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他们不知该如何相守。

叶南说,每个人都会经历些刻骨铭心的情感,可并不一定都适合套上婚姻的外衣。一辈子的相守,不是你侬我侬的暖昧,不是激情奔涌的痴缠。婚姻未必是爱情的坟墓,然而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婚姻对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一种考验。

婚姻并不是浪漫情感的升华,而是风花雪月沉淀后的责任和坚持。如果没有足够的理解与包容,两个人的世界,不可能融合成一个温暖的家。

叶南还说,多年前她执意与修月在一起,直到到现在,仍没有得到父母的谅解,尽管他们极疼爱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外孙,可对她,对她选择的那个至今仍在服刑的男人,始终无法释怀。

那晚,叶南笑着对小冬说,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与坚持,不要轻易去尝试这种不被祝福的感情。

临别前,叶南似是漫不经心的话语清晰地刻在了小冬脑海中,她说,大概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能拥一个完美温柔的好哥哥,以他为骄傲,以他为自豪。有亲情笼罩下偶尔透出的暧味,美好而温暖。孙少晏,就是这种完美出哥哥的典范。如果修月有妹妹,想必他也会成为妹妹心中白马王子的不二人选。

说到这儿,叶南哈哈大笑,每每提起修月,她眼角眉梢间总飞扬着令人羡慕不已的幸福。叶接下来的话,久久地定格在小冬心中,“当然,作为修月的女人,我无法想象若是他变成我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后半夜,狂风暴雨把窗户吹得吱呀吱呀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扰得人难以安睡。

小冬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伴随着一声闷雷忽然响起了铃,惊得她浑身一激灵。

陌生的号码。

她打个哈欠,狐疑地接起,“喂?”

“这里是西城派出所。请问你是不是李默的家人?”

啊?小冬腾地坐起来。

派出所?李默?

“喂?”

小冬睡意全无,紧张地道:“我是李默的老师。请问他出了什么事了?”

“老师?”电话那头的人有些诧异,“你等一下。”

小冬看看表,凌晨四点多。李默这是闹的哪一出。

很快又有声音传来,“是这样的,李默说他家人外出了,不在本市,能联系的只有你。麻烦你现在过来一下。”

“出什么事了?” 小冬夹着手机跳下床,脱下睡衣,七手八脚地套上T恤牛仔。

“打架斗殴,请你尽快过来。” 说完,那边的民警挂断电话。

小冬有点蒙,胡乱洗了把脸,草草绑起头发。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只信封,里面有一千多块钱,是留在家里以防万一用的。未成年少年打架进了派出所,要领出来,肯定得交罚款。

第二十七章  最佳归宿

聪明的女人,绝不会挑战自己无法征服的猎物。外柔内刚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外人替她打才包不平。

大半夜的不好打车,小冬站在路口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慢悠悠地朝这个方向开过来。

期间她打李木鱼的手机,却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算起来,已经有些日子没跟他联系了。国庆放假前,李默每天都按时回家,没看出有什么异样。这才几天的工夫,怎么就跟人干仗干进了派出所呢?

西城派出所离小冬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加上晚上交通顺畅,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她付了钱,匆匆下车走进派出所的院子。一楼有几间办公室亮着灯,身后一对中年男女行色匆匆地与她擦肩而过,看来也是来领孩子的。

走进大厅时,一个穿着制服的民警正在跟比她早进来的那对男女交涉,身边还围着另外三个中年男女,都是满脸焦虑之色。小冬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摸不清李默到底跟几个人干起来了。

“你好,我是来领李默的。”站在那群家长中间,小冬显得格外年轻。众人都多看了她几眼,神色间颇为狐疑。

民警点点头,说人都到齐,于是转身领着也们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孩子们不在。

“情况是这样的,”民警坐在办公桌前,挥挥手示意他们坐,“所里的同事在花园道的一间酒吧附近发现了四个男孩子。据那个叫李默的男孩说,其他三个男孩子讹诈他未果,于是双方动手打了起来,被巡逻的民警带了回来…”

“不可能!”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彪悍的中年女人愤愤地打断了民警的话,“我儿子乖得很,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此言一出,所有家长同仇敌忾般瞪着小冬,纷纷表示事情的真相绝不可能像李默说的那样。

民警面色一沉,出声喝止,示意他们不要激动,“有目击者称,他们几个人是从酒吧出来后动手的。未成年人去酒吧本身就是非法的,我们已经严肃教育了酒吧负责人。你们作为家长,也有责任约束好未成年人的行为!”

小冬的额头暗暗抽痛,情况远比她想象的复杂。李默这臭小子,跑到酒吧去做什么?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对他们进行了严肃的思想教育。你们在这里签个字,交上罚款后就可以带他们回家了。以后一定要担负起家长的责任。十四五岁的孩子是最不定性的年纪,不好好管教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众人连连点头。罚款八百,有两个家长没带这么多钱,民警同意让他们先见见孩子后,再回去取钱。

小冬拿出自己的证件,签字登记交完罚款后,急匆匆地跑到隔壁的办公室。

门关着,透过玻璃窗,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墙边,冷冷地瞪着对面几人的李默。

值班民警打开门,她还未待迈步,便被一股大力推了个踉跄。那个体格彪悍的中年女人以与她体型极为不符的速度,奔向了正与李默眼神互搏的那个衣着前卫怪异的男孩。

“儿子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洪亮的大嗓门,吨位十足的身躯矫健如飞,锥子把似的鞋跟险些夭折在巨大的冲撞力之下。

李默厌恶地偏过头,正对上小冬无奈的面孔。他愣了愣,别扭地鼓鼓嘴,起身走了过来。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白色T恤上印着几个清晰的鞋印,还有些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谁身的血。他的衣袖被撕掉了一只,牛仔裤的膝盖上蹭出个窟窿,实在是狼狈不堪。

小冬掏出纸巾,轻轻擦去他嘴角和额头上渗出的血渍。望着个头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李默,小冬既生气又心疼。

‘疼疼疼…”李默皱着眉头哀号,身子却没动,任由小冬擦拭他脸上的伤口。

小冬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洪亮的大嗓门已在耳边响起,“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接着,就见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戴着三枚大钻戒的肉手拽住了李默的胳膊,狠狠地把他拉了过去。

李默毫无防备地被她拽了踉跄,直起身子时右脚顺势一钩——轰然间,一座肉山倒地,鬼哭狼嚎声顿起。

小冬看那女人撕扯李默时本来心中冒火,可转眼的功夫,却见李默那小子笑眯眯地站起身,乐呵呵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哎哟!我的腰…打人啦,有没有人管啊…”

看守的民警走上前来,跟她儿子一起想把她扶起来。小冬要上去帮忙,却被李默一把拽住,“为什么要帮她?他们想讹我的钱还有理了啊?”

小冬摇摇头,一把拍开他的手,“去门外等我——不许再惹事!”

“凭什么…”李默很不忿。

“出去!”小冬沉下脸。

李默低声咕哝了几句,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往门外走。

“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见李默要走,肥婆不干了,赖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指着他大吼大叫,民警制止的声音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李默闻言,倏然顿住步子。

小冬见状立马挡在他身前,“有话好好说。小孩子不懂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民警抓住机会快速插话,“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孩子打架,你们做家长的不仅不好好管教,反倒在派出所里大吼大叫的!”

“民警同志,你刚才也看到了,”肥婆声音稍稍收敛,依旧坐在地上,指着李默甚是激愤,“他无缘无故地把我儿子给打了,不仅没有一丝悔改之意,竟然在派出所里公然对我下毒手。这样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你们一定得好好管教管教啊!”

“你说什么!”李默挣开小冬的阻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狠狠地拎起肥婆的衣领,“你说谁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说完,抬手就要抽过去,胳膊却被小冬死命地拉住,“李默!你给我放手!”

民警的脸色很难看,后进来的两个孩子的家长有点傻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小冬怎么说,李默就是不松手。

肥婆被领子勒得憋气,满脸通红。民警见状,掏出了警棍。小冬急红了眼,甩手就给了李默一耳光,“不要胡闹了!赶紧给我松手!”

片刻的安静。

李默被打得有点蒙。趁他愣神的工夫,小冬连忙拉开他的手,抚平肥婆领口的褶皱,蹲在她身边,赔着笑脸好言安抚,“大姐,实在是对不起。要不这样,你儿子,还有你的医药费我全权负责。小孩子不懂事,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育他,这事都是他不对,让你受惊了。看在他是小孩子的份儿上,你就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你是他什么人?”肥婆冷哼一声,神色颇倨傲。

“我是…”小冬抬头看了看李默。刚才自己一时情急,下手没了轻重,此刻他右边的腮帮子上浮起一座清晰的五指山,加上刚才打架挂的彩,原本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十分惨不忍睹。民警钳制着李默的双手,他望着小冬,大眼睛里除了怒气,还弥漫着一层亮晶晶的水雾,看得人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