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的身影一摇三摆的走过来,娇笑着道:“属下这媚劲,骚劲可是天生,日月宫当初看中可就是属下这一二点。”

这说话间,魅影已经走到二人跟前,慕容唯情只是淡淡的扫过一眼面前妖艳的面孔,眼眸中没有丝毫的变化,而是侧眸静然的看着夜映月,似乎是在等着她给一个解释。

因为眼前的魅影不是别人,而是梦影楼的老鸨牡丹,即当初在云城路上遇到的孙媚娘。夜映月不以为意的道:“魅影跟暗影一样,同属日月商线,是我安排在月城的一步暗棋。”不到必要,绝不启用。

慕容唯情惊讶的不是牡丹的身份,而是惊讶她居然能骗过他的眼睛,还有惊讶于夜映月的演技,不过他的惊讶完全藏平静后面,没有露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没有看慕容唯情的脸,夜映月知道看不出什么,不过她能感觉一种淡淡的不悦,看着魅影道:“其实当初,连我也不知道她是日月宫的人,只是让暗影安排一个人到月城,没想到会是她。”

呵呵魅影随之笑起来道:“别说是宫主不知道属下的日月宫的人,连魅影亦是不久前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若不然当初瞒不过丞相大人的眼睛。”

魅影的话夜映月不奇怪,日月宫安插某人为暗棋之前,就会封印被这个人的全部记忆,再把她要扮演这个身份的记忆,强行灌输入她的大脑内,连他们自己本身都不知道真实身份,旁边的人更查不到。

只有在要启用暗棋时,才会解开被封印的记忆,此时这人才会想起他们的身份,然后利用他们现有的身份,执行相应的任务。

魅影的任务就是暗中,协助暗影他们,夺走雪漫天的生意。夜映月不会让他死,但是他一次两次的要置她跟雪冰凝于死地,已经触及能容忍的底线,所以她才会启动魅影这步暗棋。

慕容唯情自然知道日月宫的规矩,听完魅影解释后道:“不错,完全的忘记自我,完全的改变自我,变成要扮演的角色,难怪连我的眼睛也瞒过。”

连布局的人,只知道有这么一枚棋子,却不知谁是那一枚棋子,确实是高。

只能说布局的人目光独到,能一眼纵观全局,每一步棋下得很恰到好处。

赞赏过后,慕容唯情对魅影道:“本相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都准备好了?别让本相白夸你一回。”

魅影还没有说话,听慕容唯情这话,夜映月不由的笑起来道:“能让丞相大人开口夸赞的,魅影可是头一人啊!”能让慕容唯情赞赏的人,确实是太少了。

“宫主,丞相大人这是在变着法夸赞宫主呢。丞相大人夸属下,就等于在夸宫主调教有方,可不是变着法的。丞相大人放心,你吩咐的事情,属下早就办好,随时都可以出发,只要你跟宫主一声命令。”

魅影话刚落,慕容唯情立即摇摇头道:“我们再等等,目前还不知道父王是不是真的关在密室中,再等三天,云幽就能收到消息确切的消息,到时我们再收线吊大鱼。”充满智慧的目光,总是让人轻易的信服,魅影连忙点点头。

东面的战线跟陵都仅有几座城之隔,因为雪长生的五十大军,与南王的二十大军,是从南王的封地以北开始反击,战船从口镇直入南王境内,送上几台大炮后,雪长生是以四天天破一座城池的速度前进,此时已经逼到,与陵都仅有两城之隔的邺城。

现在陈家军与东王世子金炜的军队,已经退守到邺城、绥城一带,其中邺城更是重中之重,若是邺城失守,对方的五十大军就能长驱直入陵都,一举拿下皇城。

陈元帅此时正急得走来走去,雪长生多了那几台古怪的东西,所有城池的大门、城墙都变得不堪一击,所幸雪长生并不以此伤人,不然他的大军怕是伤亡更加惨重。

当初还有五十多万大军,现在死伤的,加上被俘虏的已经损失近十万,后方的粮草也开始吃力。本来想杀慕容唯情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被他反咬回来,打大皇子谋逆犯上的旗号,一次性要收拾干净他们。

金炜的亦同时一脸着急,他的大军上次被靖王与逐月公子追击,由四十多万锐减到不到三十万的兵力,现在近三个月下来后,只剩下二十多万的兵力,这仗再打下去,再要筹备粮草军饷什么的,整个东地都被拖穷掉。

“报”

两人正头痛头着,突然一名探子从外面冲进来,跪在地上急急的回道:“报大元帅、东世子,东地失守,府中大小全部打入大牢,王妃、世子妃,还有小世子正被压送到陵都。”

“你说什么?”

陈元帅和金炜都大吃一惊,探子连忙道:“南军是东地沿海一带,突然包围过来的,攻入东王府,接收东地的一切。”

金炜上前提着探子的领口,阴狠的道:“你的意思是南军是从海上攻来的?这怎么可能,东地与水月的海域相隔甚远,况且东地沿海是有水兵把守的,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攻入东地。”

“是战船。”

从外面走来一人,面相斯文,眉宇间却聪明尽露。

陈元帅见到此人,急忙道:“洌儿,你在水月探听到什么消息?”

陈清洌,陈元帅的嫡出儿子,却不是长子,所以军职没有落在他的头上,而他本人对入朝当官也不太在意,只是经商为重,一方面摆脱官场的束缚,别一方面,必要时能及时为父亲解决粮草的问题,再有一方面,商人的身份更利于他出入各国,打探各种消息。

这次夜映月邀请水月、天圣两地的商人观赏试航,他恰正在天圣跟一户大商人谈皮毛的生意,便跟着一起到月城,亲眼看到两艘战船的威力,当日偷听夜映月与慕容唯情说话的人就是他。

他一直以为只有两艘战船,突然听到东地失守,才明白原来战船不只有两艘,而且战船的速度快得出乎他的想象,他已经日夜兼程赶回报信,没想到还是迟了,南军已经用战船送来的武器,打开北上的缺口。

陈清洌把在月城的所见所闻,全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陈元帅与金炜一时无言,若一切如实,他们已经处于必败之地。

过了好一会后,陈元帅才开口道:“你所说的可是真的?”语气已经失去原有的淡定。

陈清洌无言有点点头,这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场仗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何必牺牲将士们的性命,却没有把话说出口。

抛头颅,杀热血。

是将士们使命,临阵脱逃,日子会比死还难过。

好半晌后,陈元帅才豪气尽失的道:“陈家气数尽了。”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恢复平静的金炜,静坐在一边,听到这话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东地失守,他拿什么养活二十多成将士。

而且真如陈清洌所说的,敌人潜艇已经带人潜入陵都,那陵都早就在慕容唯情的掌控中,无论进退都是死路一条。但把他的家人压入陵都,是不是说明,慕容唯情不想斩尽杀绝。

“洌儿,走,马上离开军营,从今以后你姓东,不姓陈。”

陈元帅突然大声叫道,陈家与大皇子是同在一条船的,如今大皇子夺位失败是早晚的事情,陈氏一门必亡。他要以大换小,保住陈家最后一点血脉。陈清洌一直在外经商,用的都是化名,应该能保住一条性命。

突然听到这遗言般的话,陈清洌整个人都愣住,当即道:“爹,如果要保命,儿子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回报信。陈清洌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倒不得不夸赞,陈元帅能生出一个忠肝义胆的儿子。

陵都,金耀日收到了同样的消息,只听大声叫道:“你说什么,东地失守,已经被南军占领。”报信的人被金耀日整个提起。

“饭桶,全是饭桶。”

金耀日上前,一脚把报信使踢出一边,大步走出御书房。

皇宫此时就像一座死城,寂然无声,到处充满阴冷的气息,金耀日不由的缩了一下脖子,好冷!春天怎么还没有到?

宫道纵横交织,金耀日迸退随行的太监,只还着两名的侍卫,没有目的的漫行着,不知不觉走到明月宫,忍不住抬脚步走入内。

殿内,早不复之前辉煌,只有几支昏黄的火把,暗黄的光芒照不远,越显得里面的阴森恐怖。一踏入大殿内,淡淡的血腥味猛的冲入鼻中,金耀日不由的皱一下眉头。

正殿的柱子上,绑着一名全身赤一裸的女子,有没有衣服已经不要紧,密密交叠在一起的鞭伤,早已经如衣服掩饰她的姿容,头垂到胸口上,只看一边侧脸上也全是伤痕,根本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突然,一盆冷水沷下,女子不由的痛苦的呻一吟。

鞭子把低垂的脸挑起,一边眼洞已空,另一边已经被扯得变形,看清来人的面孔时,唯一一只眼睛内,全是怨恨。

只听金耀日道:“招吧。当日达罗是怎么控制夜映月的,本宫会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然你知道的。”他已经是穷途末路,控制夜映月是唯一的出路。

哈哈

女子的笑声,比鬼哭还凄厉几分,好半晌后才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杀了奴婢的家人,杀了奴婢谁的谁,奴婢还是不知道。”

“玉珠怎么就这么嘴硬?”

“大皇子怎么就是不信奴婢?”什么秘密能值得她,连家人的性命也不顾,可惜就是没有人相信。

“因为,玉珠还一直想活着。”金耀日过了好一会后,终于想到一个理由,他坚信玉珠一定知道夜映月的什么秘密。

“玉珠苟活着,是要为家人报仇,是要用一只眼睛看着大皇子人头落地,哈哈”玉珠满是血污的口中,又再发出一阵比鬼哭还惨厉的笑声。

“好,祝愿玉珠能活那一天,得偿所愿。”

抽开手,玉珠的头立即垂下,一腔的怨恨依旧从独眼中身出。

从玉珠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金耀日败兴的走出明月宫。

其实他早就相信玉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心中还抱着最后一线的希望,不愿放弃。

若没有这最后一线的希望,恐怕他已经支撑不下去,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抱什么胜算,只是不想死得那么窝囊。

慕容唯情一人已经很强大,一人足够让他万劫不复,更何况还有夜映月,那个魔鬼一样的女子,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一个机会死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那怕是遗臭万年的恶棍。

他不要像金烈日那样,被说成是跳梁的小丑,他要在历史留下一笔重墨,要后世的人记得他的名字——金耀日。

恍恍惚惚中,竟然走到了德和宫,寝殿的灯还亮着,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盏引路灯,把他召入了德和宫中。

突然,脚步打住,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里面的女人并不是他的亲娘,却是逼死他亲娘的杀手。但是,他们还在同一条船上,所以要同舟共济,连死都要死在一起。

悄然的入了偏殿,警惕的看向四周,移开水仙花架,掀开地毯,往地板重重一拍,地板变慢慢的移开,露出一个隐隐有光的洞口,回头交待侍卫道:“你们好好的守着,本宫下去给父王请安。”

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嘲讽,因为他不配。

地下室门合上的一刻,金耀日唇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可惜没有人看到。

门合上以后的一瞬间,寒光划过,两名侍卫应声倒在地上,云幽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蓝哲做着一个跟金耀日一样的动作。

躺在地上的门,缓缓移开,突然一阵异动,蓝哲连忙带着云幽离滚到一边,一阵箭雨从里面飞出,全都钉入墙中。

云幽看一眼,又回头瞪一眼蓝哲,冷冷的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蓝哲没有出声,而是提起一名侍卫的尸体往门上一横,又是一阵箭雨,把侍卫射得跟刺猬一样,眼眸不由的暗下,又拎起另一具尸体再往下扔,半晌后没有箭射出。

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显然方才箭雨,是机关射出的,里面的人也没有发现外面的变化。

此时,二人才敢走过去,云幽嘴上不说,心里暗暗佩服蓝哲心细。

只见蓝哲提着没有箭尸体开始往下走,还是担心里面仍然埋伏,云幽也抽出剑紧跟在后面,一按剑鞘上的机关,剑鞘立即变成一面小盾套在手臂上面。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然后看到一个洞开着门口,二人在门口外面偷瞟一眼,密室内的空间挺大的,中间一个巨大的火炉,还有四周的夜明珠,把密室照得通亮。

房间内的一布置,一如地面上的寝殿。

原来这密室的入口在偏殿,而关人的地方却在皇后的寝殿下面,里面传来金耀日的声音:“父王,我还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片刻后,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道:“朕没册封皇后时,她就被西王下药,早就失去生育的能力,是朕连累了她,所以朕一直隐瞒着实情,连她让小宫女代孕的事,朕亦假装不知道。”

金玉麟略停片刻后,继续道:“你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你的身体内,依然流淌着金氏皇族的血脉,你理所当然应该叫朕一声父王,连你生母,朕亦悄悄让人葬入嫔妃的陵墓中,你依然是朕的大皇儿,是金鼎皇朝的大皇子。”

声音在平静中,自有一种威严,这种感觉跟慕容唯情很像,不用带任何的情绪,就能让人心生畏惧。

“太迟了,太迟了”

喃喃的自语,出自金耀日的口中,只听他道:“如果儿臣已经犯下弥天大罪,死亦难辞其疚,所以父王”

“门外面的人出来吧。”

声音突然压低,云幽与蓝哲一个字也听不到,突然又冒出一声呟喝,才知道他们被已经发现,两人只好缓缓的移到里面,待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时,不由的倒抽一口气。

近百黑衣人正拿寒光闪闪的匕首,围在中间一张大床的四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亦是空洞的。

云幽低声对蓝哲道:“暗黑杀手的初级,完全是拼命的劲,必须一剑致命,不然因为其他没死的,闻到血腥味会更兴奋。”她自然不把这些初级的暗黑杀手放在眼内,但是身边的人不是。

而密室的另一边,又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是衣服拖地的声音,待看清来人时,在场的人不由的大叫一惊。

皇后高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密室中,震惊与忧伤交织在脸上,缓缓的走近大床,悲慽慽的道:“臣妾一直怕皇上担心,没想到皇上早知道当年之事,可是皇上后来为何要宠上容妃,弃你我多年的情份不顾?”

没想到皇后会出现,金玉麟看着相敬如宾十多年的女人,好半天后才道:“因为晴儿跟朕一起时,朕从不用带面具,晴儿一样睡得很安心,而你却会吓得整晚睡不着,像防怪物一样防着朕。朕的脸是毁了,可是心没毁,而你只要朕的脸而不要朕的心。”

要脸,不要心。

皇后默默的回味着皇上的话,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输给了容妃,她的爱不及容妃的深,她的爱不及容妃的无私,默默的道:“皇上,臣妾不是不爱,是爱得不够。”所以她慢慢的失去了皇上的爱情。

皇帝没有接话,这曾经的,爱得不够深刻的爱情,早在岁月的反复冲刷中慢慢消失。

似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皇后旋转过身体,缓缓的从原路返回,只留给这里所有一个高贵、孤独、失落的背影。

云幽与蓝哲正默默的看着皇后离开,突然噗一声,一把穿过皇后的后背,皇后似早就知道会有这一箭,高贵的身影没有回头看一眼,静静的顺从命运,连一声呻(禁记号)吟都没有,缓缓的倒卧于地。

“瑾儿。”

皇上突然唤一声,陈皇后的小名,面具下的眼眸,水光闪闪。

只听到金耀日毫无感情的道:“解脱了,母后要是看到父王眼内,有为她出现的泪光,她会高兴的。”声音中是一种离世感。

目光,骤然回到云幽与蓝哲身上,最终锁定蓝哲道:“你来了,是不是他也已经在城内。”云幽他不认识,但是蓝哲他见过,慕容唯情的贴身侍卫。

“主子他或许是在城中吧。”蓝哲本想说慕容唯情在月城,转心一想,或许主子早在就城中,毕竟前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生。

谁都能听出蓝哲话中的意思,或许慕容唯情是蓝哲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跟着离开。他能来一招瓮中捉鳖,慕容唯情就不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还是他在防着什么?

再说,东地失守,金炜的军队就等于废掉,陈元帅兵败亦是意料中的,慕容唯情的人攻入陵都是早晚的事情,他是该出现在父王面前好好邀功。

回过神,盯着眼前两个人,道:“你们来得正好,就让你们尝尝暗黑杀手的厉害,让本宫试试刀。”

云幽不屑的道:“就让本姑娘告诉大皇子,什么是才真正的暗黑杀手,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话音一断,一把匕首从袖中飞出,刷刷几下,匕首飞回来,地下已经倒三四具尸体。

没有任何的顾忌,杀眼前的初级暗黑杀手,云幽是得心应手,轻轻亲一下没有染上一丝血迹的匕首,给了金耀日一记得意的目光,轻轻一跃,跳入杀手的圈子中,刀起刀落,只有死人倒地的声音,没有看再爬起来的尸体。

蓝哲在旁边看着,不由的触目惊心,自问暗卫出身,却也做不到似云幽这般,毫无人性,毫无目的杀人,只为完成一个漂亮的动作。

死掉的人,伤口不是在咽喉上,就是在心脏上,绝不给敌人任何反抗的机会,全是一刀毙命,连挣扎的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不敢怠慢,蓝哲也火速加入战斗中,他的剑是舞得密不透风。眼前的暗黑杀手,虽然没有他想象中的厉害,却亦绝不是弱到不堪一击的,真不明白云幽为何会跟,砍萝卜似的杀掉他们。

两人的武功皆不弱,对方的人数亦不少,不过以云幽的杀人速度,感觉是不够杀。

皇帝与金耀日怕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杀人如麻,就是像云幽这般,杀人杀到像砍萝卜,一刀一个而且不带一点血。

蓝哲亦在不断的挥剑,却亦不忘记留意旁人的变化。密室内近百名的暗黑杀手,眨眼间已经没掉一大半,但金耀日脸上却未见丝毫震惊或担忧,便不动声色的靠近云幽道:“小心里面有诈,提防着金耀日。”

云幽一匕首挥下,眼前的杀手脖子几乎断掉,回过头对着蓝哲眨眨眼睛,再回头一挥手,又是一条人命,绝不会再补第二刀。

密室内的初级暗黑杀手,在云幽这样的顶级暗黑杀手,还有蓝哲这样顶级暗卫联手,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全部解决掉,二人一起冷眼看着金耀日,云幽冷冷的道:“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本姑娘奉陪到底。”

哈哈金耀日大笑着道:“你们以为,这间密室就只会放几支箭那么简单吗?今日这里就是你们葬身之地。”随手一按大床上的机关。

地面突然如被重击之下的冰层,瞬间破碎开,蓝哲与云幽连忙跌起,银白色的像液体一样的东西涌上来,云幽瞟见下面东西,立即大声的叫道:“这是水银,掉下就只有死路一条。”

天花板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云幽眼睛一沉,只见她双脚突然用力的往天花板上一顶,只听咔嚓一声,什么东西陷入天花板中,整个人已经倒挂在天花板上,一手拉住蓝哲的手免得掉入水银中。

原来那倒在地上尸体,瞬间被水银吞没,蓝哲看得是满头大汗,幸好他没有落下其中,不然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再看另外一只闲着的手,对着密室入口处微微一动,一支小箭从袖中射出,还带着一根小小的绳子,深深的没入墙中。

或许,在别人眼中这要小绳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高手而言,那怕是天花板上稍有一个不平整的地方,他们都能好好的利用。

只听云幽道:“走。”

蓝哲马上借着那一根小小绳子安全的离开,云幽亦随之蓝哲在门口收绳之力,飞快的离开危险地带,二人还没有站稳,就听到一个熟悉又慵懒的女音道:“我都快睡着了,你们才出来。”

密室门外面,全身皆白色的皮毛打扮的,正慵懒窝在软椅中,打着呵欠的女子,不是夜映月又是谁。

此时凤眸微眯着,真有几分要睡着的感觉,不过以现在的时辰来说,夜映月确实是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但为何又会出现在此,自然是因为慕容唯情也在此。

云幽与蓝哲退到两边,除了中间那张大床,眼前已经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夜映月半握拳掩面,又打了一个呵欠道:“水银啊,难怪你们逃跑的姿势得那难看。”

水银这玩儿密度高,重量大,常玩的话还会生不出儿子,夜映月看一眼,猛然朝密室内拍出一掌,密室内迅速结起一层冰霜,连水银的地面,也给人一种坚硬的感觉。

蓝哲提起一具倒外面的尸体,往水银面一扔,砰一声没有陷入。

看到这个动作,夜映月的凤眸不由的眯起,目光定在蓝哲身上,一瞬间蓝哲似感觉到似的,不由的浑身微微颤抖。

整个人飞快的扑入室内,云幽自然也不会闲着,接下来的事情夜映月自然不会管,打着呵欠,带着浓浓的睡意摇摇晃晃的走出密室。

走入大殿,看着星云密布的天空,德和宫四面屋顶上,或是墙上,站满了弓箭手。

瞌睡虫一下远离夜映月,只见她伸着懒腰道:“燕丞相已经来了,我们就见过面吧。看看本夫人是不是又漂亮了。”说完就命人去点灯,德宫大殿前,渐渐亮起来。

“妖女,老夫要用你的血,祭祀我燕家的亡魂。”

苍老的,愤怒的、怨毒的声音,从德和宫的大门外面传来。夜映月施施然的躺在,刚抬出来的软椅上,看着从宫门外面,缓缓走进来的略驼背的身影,笑道:“再见到燕丞相,映月体会到什么叫岁月饶人啊!仅仅几个月不见,当时还意气风发的燕丞相,已经是风中残烛,一吹即灭。”

“好大的口气,老夫就要看看你这只,只会张牙舞爪的螳螂,如何逃出老夫的利爪。”燕丞相狠狠的瞪的夜映月,狼不得把她撕成碎片,但那样太便宜她了,对会女人,他有更好办法。

“燕丞相的意思,是我们正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明知故问,夜映月这然知道玩的就是这一套,只是,原本这黄雀应该是某人的,只是他们临时换了一下出声的时间,燕丞相就变成的这只鸟。

燕丞相冷哼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不过事实证明他玩的就是这一套。夜映月笑道:“世人都只知道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说法,却不知道黄雀的后还有猎人挽弓。”

只是燕丞相的这只鸟人,还完全没有意识,眼前的螳螂就只是一只用来诱鸟的虫子,猎人的箭就在后面,瞄准了这只老鸟。

夜映月不由的好意提醒他,缓缓的抬起头,目光猛然扫过殿门是面的人,由于速度太快,竟然没有人察觉到她这个小小的动作。

燕丞相的面色不由的一变,正要命令弓箭手放箭时,卟卟站在殿门上面的人,无缘无故的从上面滚下来,直直的摔在地上,还摔成四五段。

场中的人,面上无不的大吃一惊,眼眸中全都震惊不已,因为他们没听到任何暗器射出的声音。

若对方用的是银针这么小的暗器,那站在大殿上的弓箭手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因为人在这样的光线下,是不能隐藏行踪的。

而且对方用的是什么暗器,竟能让从殿门这不太高的地方一摔,竟然能的摔碎成好几段,这要样的暗器太匪夷所思,在场的人不由的咽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