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玉廉盯着薄情看,森然的道:“就连死的时候,她也没有看我一眼。”

到了此时此刻,玉廉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面上有些疯狂,狠狠的道:“我知道我不该爱上颜儿,但是我恨那个男人,所以我设计情儿,就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惜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出现,哈哈”

冷眼看着玉廉的疯狂,撕心裂肺的痛,薄情心里也是无比的震惊,走回房间,躺在摇椅上,无力的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又睁开眼,抬手扶着额头,不禁为自己母亲的风流账感到头痛,片刻后才道:“曼珠,把玉廉交给暗阁,只是,别让他死了就行。”

从小接受的教导不一样,她不会像别的女子一样,以为没个爹是多大的事情,母亲用行动证明,没有男人她一样过得很好,留着玉廉因为他还用,而这个秘密就知道有她和母亲才知道。

天空放晴,暖阳晒得人发懒。

园子中,薄情淡然的坐在,锦儿为她准备好的软椅中,怀中捧着暖炉,看到灵雎依旧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出声道:“按理,本夫人该处死你,但是本夫人欣赏你的能力,本夫人已经有三个丫头,俗话说要四角齐全,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她需要一把利剑,灵雎就是。

灵雎意外的看着薄情:“我可是背判过主的,你不怕再有第二次。”

薄情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道:“本夫人知道,敢说这话,自然有震得住你的法子,愿不愿意,只等你一句话。”统一东域的薄家势力,灵雎的能力会是一把利剑,替她清除阻在前面的障碍。

现在灵雎心里很清楚,薄情不是薄倾情,虽然他们一样的无心无情,但是薄情比薄倾情更世故,冷冷一笑,傲气不减的道:“我想知道你,想用什么法子镇住我。”

聪明,薄情在心里赞道,先弄清楚对方的筹码,是不是值得付出,含笑道:“你的名字应该叫玉颜华。”只一句就足够,以灵雎的聪明,应该马上就会领悟到。

薄情不由的感叹母亲的精明,与先见之明,从不让人怀疑,连玉廉这样狡猾的男人,也没有想到她会暗中,把刚刚出生的婴儿换掉,教养好后,直接放到自己亲生女儿身边,是一枚棋子,也是一枚筹码。

虽然这枚棋子,母亲最终也没有用到,但给她用也是一样的。

之前不杀玉廉,是因为顾念那一线父女之情,现在不杀玉廉,是要把灵雎捏在手中。

灵雎冷艳的面孔上,忽然冷冷一笑道:“我不相信,你骗我的”话说到一半,一本小册子摆在她面前,上面是薄颜的笔迹,清清楚楚的记录下,当年从云姬身边,将婴儿换走之事。

薄颜的习惯,灵雎心里也如薄情一般清楚,她会把所做过的事情,整理成册子交给自己的女儿,让她从中学习。

想当年,薄倾情当年只是按着这册子上的指示办事,在没有族戒的前提下,一样轻轻松松的就把薄家捏在手中。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那个女人的能力,由不得她不相信。

收起娘亲记事用的小册,薄情心里同样清楚,灵雎的狠绝不亚于自己。

当年为助她夺权,多少人死在她手中,想要她乖乖的服从,就必须是她一直想珍重、想拥有却不能的。

看到灵雎的有些动容的神情,薄情淡淡的笑道:“骗你,我不屑。留下你,一是你的能力,二是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薄倾情,玉老夫人对她始终是好的。”玉廉是一枚棋子,玉老夫人自然也逃不开,或许是血缘的关系,玉老夫人对灵雎也不差。

灵雎微扬起下巴道:“你这是威胁我。”

薄情含笑道:“算是,他们的命,大半在我手中,一小半是在你手中,考虑清楚再让人告诉我。”说完,窝在摇椅中,享受冬日里难得一见的阳光,她有的时间跟灵雎慢慢耗。

锦儿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狭促的笑道:“夫人,倩华公主来了,銮驾正门外待着夫人出去迎接。”

唐倩华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薄情不屑的翘起唇角:“太阳很好,招呼公主多晒晒太阳。”区区护国公之女,还真把自己当公主。

锦儿坏坏的笑道:“早吩咐门子,没有夫人的话,不准开门。”

嗯!薄情用鼻子赞赏的应一声道:“白雪茫茫的世界真干净,忽然来了兴致,把我的箫取来。”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切都会从新开始。

薄情接过锦儿递来的箫,把箫贴在唇边,随意的吹着曲子,脑海中忽然想起三月桃花四月尽,原本低沉、凄婉的箫音,竟带出几分逍遥洒脱、狂傲不羁。

慕府的大门外面,唐倩华坐在公主的銮驾中,听着从府中飘出的箫声,不由轻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曲子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又从头开始,似乎吹箫的人只喜欢诗的前半首,唐倩华对外面的宫女道:“问问左相府内,是谁在吹箫?”

宫女走开片刻后,回来道:“回公主,是左相夫人。”

唐倩华不由的一咬牙,薄情,有闲情吹箫,却故意把她晾在大门外面,让她当众出丑,不由怒道:“踢,把门给本公主踢开,这左相府,本公主偏要入去不可。”

“公主,小不忍则乱大谋。”

旁边的宫女马上提醒道,看着一脸盛怒中的唐倩华,也不由暗暗责怪左相夫人的胆大妄为,缓缓道:“公主,不如请皇上下旨,想那左相夫人也不敢公然抗旨。”

唐倩华咬咬,狠狠的道:“凤帝陛下刚没了一个儿子,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小事,我们去见皇后娘娘。”可恶的薄情,这笔账她唐倩华记住,山水有相逢的时候,他日,定要十倍百倍的相还。

宫女立即传令下去,心里不由的暗暗庆幸,幸好今天只是轻便出行,没有摆出公主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家。

这左相夫人年龄不大,确实是不好相与,看来以后又会是一场明争暗斗。

薄情一曲毕,锦儿再次进来道:“夫人,倩华公主走了。”

收起玉箫,薄情扬起唇角轻轻笑道:“这样就走了,本夫人还以为,要帛儿踢她走。”

想了想,又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笑问道:“她临走可有说了什么?”

锦儿笑了笑道:“回夫人,倩华公主要见皇后娘娘,您的麻烦又来了。”无奈的叹息,夫人,总是麻烦不断。

薄情的眼眸不由的眯起,唐倩华,看来箫雨的警告,不仅没有给她教训,反而让她变本加厉,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想跟皇后告状,也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里,薄情朝锦儿招抬手。

锦儿立即会意的贴上去,薄情在她耳边,低低的交待几句。

锦儿听完后,面上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表情,忍着笑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把事情办妥。”

灵雎看着主仆二人古怪的表情,心里不禁禁暗暗纳闷,又看到薄情眼角流露出的调皮劲,锦儿面上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眼眸渐渐暗下,片刻后轻声道:“主子,让奴婢去教训那倩华公主吧。”这一声主子,表示,她已经服软。

锦儿面上一愣,震惊的看向薄情,薄情淡淡的道:“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你愿意也无所谓。”

回过头,对锦儿道:“锦儿,放她下来。”

锦儿犹豫了一回,还是顺从的把铁铐打开,赶紧站到薄情身边。

冰冷的铁铐一打开,灵雎马上跪在地,恭恭敬敬的道:“奴婢灵雎见过主子,事无大小,但凭主子差遣。”

薄情坦然的受下这一礼,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灵雎都得屈服于她,淡淡的道:“锦儿,安排灵雎到涟漪以前的房间,再把我方才的话告诉她,这么有趣的事情,人越多越好玩。”再傲气的人,到了她手中也会变得服服帖帖。

灵雎并没有受什么伤,不过一时间的身体不受控制,对付一个唐倩华绰绰有余。

随着锦儿到涟漪房中,梳洗一番后,灵雎表情有些古怪的出来,远远的看了一眼薄情后,转身一跃便出了天花苑。

看到灵雎的身影消失后,曼珠和帛儿才从各自的房间内走出,看着摇椅中,女子慵懒的神情,帛儿有些担忧的道:“夫人,就这样让她离开,会不会是放虎归山。”灵雎的武功高得可怕,即便是她跟曼珠联手,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薄情咬着手指,妩媚的笑道:“放心,她不会。”对灵雎,她还有几分了解。

唐倩华回到驿馆,让所有人都退下,独自锁在房间内,越想越气愤。

同样是在为箫和国办事,薄情凭什么给她脸色看,还让太子对她一顿以警告,说什么不要轻易招惹左相夫人,她还真当是自己是左相夫人不成,就是要压一压她的威风,不然以后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来”后面的人字还没有出口,头顶上,忽然一阵冰凉从头皮上划过。

唐倩华只感到头上忽然一轻,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低头一看,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僵化。

半晌后,终于发出一声惨叫,惊动了整个驿馆的人,被赶出外面的宫女,撞门进来一看,整个人马上石化掉。

随后赶来的宫人,看到里面的情形,同样是石化掉,僵在原地,不知道是要进去,还是要当什么也没看见的退出房间外面,不由的面面相觑。

只见唐倩华的一头青丝秀发,被贴着头皮削掉,头顶上露出泛着青光的头皮,还有周边一圈被削短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却没有一人敢笑出来。

那宫女回过神后,心里不由的抽了抽,只是转身的功夫,公主就变成这样,这玩笑也开得太大。

那些在驿馆中当差的人,见一国公主眨眼间变成这样,怕若上麻烦,回过神后,赶紧悄悄的入宫,把情况报给宫中,情况是瞒也瞒不住。

宫中闻到消息后,又是一阵忙乱,毕竟燕越国,不是凤麒国能招惹的。

唐倩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副鬼样让她有什么脸面见人,如今还传得整个凤麒国京城都知道,狠不得马上撞死自己。

天花苑收到消息时,锦儿担心的道:“夫人,闹到皇上跟前了,这可怎么办啊?”一不小心就捅到马蜂窝。

始作蛹者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后,薄情不以为然的道:“只是怀疑而已,又没有定罪。”谁让唐倩华嘴贱来的。

慕昭明原本坐在旁边看书,听到主仆的对话后,不由翘起唇角道:“只怕某人不会轻易放过你。”唐倩华的身份比较特殊,不仅皇上会追究到底,给燕越国一个交待,连某人也要追上门。

薄情听到后,不以为然耸耸肩:“随时恭候。”

果然,还没有等到天黑,薄情、慕昭明正坐在一起用膳,箫雨气急败坏的从外面冲进来,冲着薄情道:“你太过份,再怎么说倩华都是女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让她以后怎么见人。现在连皇上和皇后也惊动了,看你怎样收场。”一甩衣袖,气呼呼的在旁边坐下。

薄情淡淡的笑道:“那就让其中的某些人,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事情。”幸好薄晖他们一时不甘,还留着某人半条半命,让她手中多了一张王牌。

这张王牌,虽然不会掀起很大的风波,但是足够让京城混乱上一阵子,扰乱一下众人的视线还是行的。

看到薄情自信的小脸,慕昭明就没有再追问,她能说出来自然能做到,至于眼前人,只是发发脾气而已,倒不会是太大的问题,不过,这唐倩华以后会是个不小的麻烦,希望她有闲情应付。

箫雨狠狠的看着薄情,最终无奈的道:“打算怎么办,皇上明天一定会召见你,为了给燕越国一个交待,牺牲你应该不算什么吧。”

薄情心里冷冷一笑,凤麒国已经日薄西山,不屑的道:“无凭无据,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做的。况且,是不是真的需要交待,还不是你的一句话说了算。”说完,看着慕昭明。

放下手中的筷子,慕昭明接过漱口的茶,行云流水般结束一串的动后,淡淡的答道:“妞妞说得很对,确实是没必要这样做。”元帝的权利,早已经被架空,可以无视。

箫雨从不怀疑慕昭明的话,凤麒国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只过连城的军队收编问题,朝堂不过是空架子,真的打起仗来,一点作用也没有,冷冷的道:“我是担心她现在招惹上唐倩华,护国公又是个护短的,待到五国统一后,早晚会碰面,只怕是个不小的麻烦。”

薄情一时也饱了,放下筷子,一脸不悦的道:“本夫人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吗?”

箫雨不由轻轻咳出两声,差点忽略了这丫头背后的势力,唐倩华敢动她,背后就算有十个护国府也不够赔。

刑部大牢,现在不仅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在某些隐蔽的地方,还关押着一些某些特殊的人物,就像此时薄情面前牢房,里面关押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侥幸被留下一条命的风云弈。

薄情缓缓的走入内,牢房内尚算干净整洁,里面的人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紧闭着眼睛,一对铁钩穿过他的琵琶骨,半吊在架子上,白色的衣袍上,大部地方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早已经失去战神的风采。

或许是听到了声音,或许是闻到薄情身上的味道,风云弈缓缓的睁开眼,无所谓的笑道让:“你来了,看到本王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很解恨,情儿。”他信了,只有情儿才会那么的恨他。

看到这一幕,薄情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淡淡的道:“其实,如果那晚,你什么都没有做,第二天,这凤麒国的天下就是你的。可惜,你的目光,真是侮辱了我的眼光。”她把已经一切摆到他面前,他却选择了另一条,离目标遥不可及的路。

风云弈苦笑一下道:“是我目光短浅,所以我的下场,比杀鸡取卵还惨。你今天来是处置我吧?那么恨我,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手段来报复。”想到玉颜华的下场,身与心的摧残,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薄情深深的吸一口气,淡淡的道:“既然你有眼也看不清局势,眼睛要来也没用;你的双手染满了我薄家人的鲜血,自然不能留;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怕祸从口出,舌头也自然不能留。在此之前,我会让再次体会我当日的痛,然后”

说到这里,薄情闭了闭眼睛,声音缓缓的道:“我会留你一口气,送你到你父王身边,让他亲自送你上路。算是我提醒他,薄家准备向他索命,你们风氏一族,将会像薄家一样——鸡犬不留。”

风云弈面上丝毫不意外自己的下场,看着薄情,无力的哀求道:“我可不可求你一件事,皇祖母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她,我愿意用这一双脚来换。”皇祖母是最疼他的人,他希望她能换她平安终老。

薄情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回答他,旋转身走出牢房,当初皇帝可没有放过他们薄家的老少,没有一丝感情的对外面的人道:“按我方才的话,给他行刑,然后装箱送到皇帝的御书房。”

此举,就是要风氏一族全都陷入恐惧中,让他们在恐惧中慢慢的等死,要整个京城陷入一片混乱中。

风云弈的惨叫声,在薄情踏开天牢的一刻响起。

第二天,薄情便收到元帝、太后接连病倒的消息,关于倩华公主头发被削的消息,自然没有人理会,只能这样的不了了之。

由于元帝病着,风云翔的葬仪也只草草了事,但是为顾及皇家的声音誉,冠上为爱殉情,陆贞明因此追封为八王妃,二人合葬于东陵。

再一个月后,传出弈王战亡的消息,举国为之哀丧。

薄情收到消息后,不过是一笑置之。

战亡,多可笑的借口

随后的时间内,元帝接连丧子,哀痛不已,精神深受打击,身体越来越差,几乎连早朝都无法上,朝政全部交给慕昭明处理。

如今还存活的皇子,就只的三皇子风云啸,和一直很低调的七王爷风云泓,皇后、贤妃担心自己的儿子出事,已经请求元帝下旨,让他们挪到到宫里面居住,每人身边都派重兵把守。

两位皇子突然逝去,人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各种各样的传闻、流言,也无风四起。

其中最有板有眼的版本有两个,一是在民间流传比较广泛的,认为是失踪已久的四皇子风云治所为,二就是在朝臣中较流传的,左相大人慕昭明,为把持朝政,暗中谋害皇子。

无论传言有多少,但是自始致终,人们都忽略了一个人的消失,那就是右相玉廉,自皇后的寿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却也没有任何人想起过他,甚至连元帝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臣子少了一人,似乎他已经是凤麒国可有可无的人物。

灵雎常常为此而不甘,但是当她看到慕昭明处理朝务,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父亲玉廉跟他相比,根本不在同一起点上。

玉廉的起点和目的只局限在在凤麒国,而是慕昭明的却在整个东域,目光甚至已经放到东域以外的范围。渐渐的,那股不甘也消失,专心的替薄情办事。

薄情亦从那天见过风云弈以后,就再也没有踏出过天花苑,每天窝在房间内,品茶,下棋,听着曼珠汇报来自的各地消息,一直表现得很安静。但是每发出一指令,却在悄悄的改变凤麒国的命运,还有东域五国的命运。

直到春尽花落的四月,元帝的生辰即将到来之际,薄情终于有所行动。

由于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很多在外的风氏皇族的族人,纷纷受到宣召,回来参加元帝此次寿宴。

再加上四国依然派出使臣朝贺,似乎东域五国中没有任何的变化,凤麒国的京城,因他们的到来,一时间热闹非凡。

四月初八元帝生辰这一天,薄情终于坐上入宫的马车,参加元帝的寿宴。

众人似乎也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中,感觉到朝中局势的变化,以往薄情在宴会前一直被人无视,而今天却恰恰好相反,似乎所有人的眼中只有她,跑到她跟前献殷勤的人,比跑到皇后跟前的还多。

从入宫开始,薄情不得不强堆起笑脸,跟这些夫人、小姐们客气却疏远的相互问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档,悄悄躲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深深的吐了两个浊气,整个人才清爽一些。

随意的坐在一处护栏上,准备要好好歇口气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薄情不由的皱皱眉头,就听到一把恭顺十足的声音道:“妾见过左相夫人,夫人万福。”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过是下个月,有月票的孩子,别捂着。

第096章 指证薄情

章节名:第096章指证薄情

第096章指证薄情

薄情回过身,只见陆夫人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脑子中马上想到之前在梅林的事情,连忙起身,双手扶她起来道:“陆夫人,快起来,你我本是一样的人,不必行如此大礼。”

陆夫人却拉着薄情的手不放,声音有些哽咽的道:“这礼,夫人受得起,若不是你,我的贞儿就是死也死得不甘心啊!”

说完,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夫人交待的事情,夫君已经照办,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当面告诉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薄情浅浅笑道:“我相信陆夫人,陆大人,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后,也看看四周,见四下里无人才小声道:“这有一句话,悄悄告诉夫人。”

看到薄情神情凝重,陆夫人也不由的一脸郑重的道:“夫人请说,妾一定记着。”

薄情看到陆夫人郑重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一派轻松的道:“夫人只须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只管静静的坐在席间,不必理会,不必慌张。”

陆夫人深知薄情是一番好意,不管是什么事情,连忙应道:“是,谨遵夫人的吩咐。”知道薄情喜欢安静,不好打扰,看看四周无人,福了福身,悄悄的退走。

薄情静坐在原地,抬头看看,四周一片青绿葱郁,繁花依旧隐在浓绿红,四月是春天最后的时光,同样也是风氏皇朝最后的时间。

慕昭明走过,看到薄情缥缈的神态,不由的加快脚步,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昵喃低语:“在看什么?”缥缈的神情,似是要远离,让他握不住。

接受着他的亲昵,闻着他的味道,享受着他的怀抱,薄情幽幽的道:“我在看这存在了一千多年皇宫,它已经腐朽得跟风氏皇朝一样,不堪一击,是该换换。”

低头亲了亲薄情的红唇,慕昭明深深看着薄情,一字一字的道:“妞妞,无论万事万物如何转换,你都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薄情的柳眉一挑:“你敢始乱终弃,我废了你。”

慕昭明马上低低笑起来:“记得我说过的话,你敢逃,我就砍了你的双脚,把你牢牢锁在身边。”心里不得不承认,她的话让他很高兴。

薄情唇角不由勾起:“当你的女人真的不容易。”麻烦一大堆。

呵呵,慕昭明也不由的笑道:“当你的男人一样不容易。”必须够强大,才能做她的后盾。

薄情会意一笑!

薄情与慕昭明一走入宴会的大殿,马上就感觉到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正想随着慕昭明一起坐在男宾席间,忽然一名太监走上前,躬身行礼:“左相夫人,这边请!”

此时,殿内已经坐着不少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都不由暗暗纳闷,敏锐的感觉到,今晚有些不一样。

太监这一举动,无疑是奉了皇上的意思,把左相夫人与左相大人分开,只是这样做的有什么目的?

莫非传言是真的,左相大人为把持朝政,真的暗中谋害皇嗣。

慕昭明刚开想口,薄情拉一下他的衣袖,含笑道:“放心,脂粉味,我忍忍便过去,不会太久的。”

虽然不知道,皇帝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忍一忍也无所谓,况且不会忍太长时间。

回头看一眼太监,示意他带路。

刚走诰命的席间,已经入坐的几位夫人马上起身见礼,薄情也一一回过礼后,淡然的落坐。

除了时不时得用丝帕掩住鼻子,挡着那些脂粉的甜香味,并无不妥,已经走到这一步,懒得猜测元帝的心思。

除了侍宴的宫女、太监偶尔行动,所有都安安静静的坐位置上,整个大殿内,人虽不少,却连一声咳嗽不闻。

薄情淡淡的打量着一眼对面的坐席,少了几张熟识的面孔,又添上不少新面孔,想来应该是风氏在外的子弟。

不容她多想,殿中已经响起太监特有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帝后同临,众人纷纷下跪参拜,庆贺君王华诞,直到元帝一声令下后,众人才敢在地上站起来。

薄情落座,暗暗的打量一眼,不由的翘起唇角,元帝整个人看起来,比原来消瘦、苍老许多。

就连身边的皇后娘娘,脸上虽然一番精心描画过,依旧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倦意。

接连丧子是小事,丧子背后所隐藏的危险,方是催命符。

忽然,一道目光像利剑般射来,薄情微微垂下眼眸,偷偷朝目光的主子一看,眼眸中掠过一波惊讶。

风云啸正目不转睛的朝她看来,定定落在她的身上,目光比往常税利,面色也比往常凝重,眉心轻蹙,心里不由一动,莫非今晚元帝会有什么行动。

皇宫的宴会,永远少不了华丽的歌舞,酒过三巡后,元帝面上的笑容也渐渐多起来,不时与近身的臣子说笑。

歌舞结束后,风云啸忽然走大殿中间,面色凝重行君臣之礼道:“启禀皇上,今天是皇上的华诞千秋,儿臣有些话本不该今日提,但是若儿臣不提,怕我风氏皇族,被人灭绝还蒙在鼓中。”

风云啸的话让在场的人不由一震,薄情在听到这番话后,想到方才对方的目光,柳眉不由挑高,想来她今晚仍如皇后所说,每次入宫都是风波不断,不由暗暗朝高台上看去,唇角不痕迹的微微翘起。

元帝的面色一沉,眼眸中的倦意更浓,不等他开口,皇后马上责备的道:“皇儿,今天是你父王的华诞,不得胡说八道,还赶不快向你父王赔礼。”

若是往常,风云啸一定会听皇后的话,但是今天眼定定的看着高位上的人,坚定的道:“母后,儿臣没有胡说八道,句句属实,有人接二连三的谋害皇室血脉,儿臣不得不着急。”

薄情冷眼看着风云啸与皇后的双簧戏,心里不由的冷冷一笑,好半晌后,才听到元帝出声:“你说吧。”

风云啸沉吟片刻道:“回皇上,四皇弟在妃陵无缘无故失踪,六皇弟本应和亲雪族,尸首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送到御书房,八皇弟生性风流,而且他本就不喜欢陆家小姐,怎会无缘无故的为她殉情,还有右相玉廉,同样无缘无故失踪,儿臣怀疑他们皆是死于非命,并且是一人所为。”

一言击起千层浪,众人听到后纷纷震惊不已,几道担忧的目光,同时落在薄情身上。

薄情不以为然的,不易被察觉的一笑,只听元帝房间镇定着声音道:“依皇儿之见,是谁在谋害皇室血脉。”

风云啸跪直身体,凛然出声:“回皇上,这段时间,儿臣一直暗中秘密调查,发现三位皇弟和右相大人皆同一人有过节,而这些过节,足够让那人谋害他们。”

“何人?”

元帝一问,众人也马上竖起耳,这位连杀了三位皇子的凶手,让他们充满好奇,目光纷纷看向风云啸。

风云啸脸上露出一抹沉痛,目光缓缓扫过大殿,最终锁定坐在众诰命之首的位置,话从牙缝挤出:“回皇上,是左相夫人——薄情。”

答案一出,整个大殿立即哗然一片,目光又一时落在薄情身上。

当事人却没事人似的,安然坐在席间,仿佛方才指证的人不她,众人不得不佩服她这份定力。

只是,三皇子要指证的人,是不是左相夫人,还有待考证,毕竟中间还横着举足轻重的左相大人——慕昭明,皇上是否会为了外面的流言,因为几名死去的皇子,而追究慕昭明的罪,还是一个未知数。

“理由?”

元帝淡淡出声,风云啸一脸无所畏惧的道:“当日玉棋盘一案,真正的幕后人是四皇弟;征玉死,昭月小姐被冤枉毒打,是四皇子在暗中策划;连左相夫人身份,亦是四皇弟找来薄汉生父女,指证是薄情假冒的。”

一番话下来,众人的面色虽然如常,但是心中已经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