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和舒伯进屋时,若尘和小竹还在沉沉睡着。小竹小小的脑袋挤在若尘的怀里,若尘的手保持着搂抱小竹的姿势,脸上是少有的安宁,甚至嘴角也微微翘起,好像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脸上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幸福笑意。

舒伯把托盘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掩上门前又看了看那大梦犹酣的兄弟俩,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明明是那样显赫的家族,却不知为什么,全是痴情的性子,大公子是这样,公子也是这样,还有小姐,又是如此,只希望二爷,不要辜负了小姐…

清歌支着下巴着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俊朗男子。

男子身材修长,即使隔着宽松的白色里衣,也能让人体会到被遮住的肌肤喷薄的张力,胳膊上的袖子稍稍挽起,露出一截古铜色的手臂,和那微卷的褐色头发合在一起,有着另外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魅惑和极致的吸引力。

清歌俯身,温柔的拨开那散乱的头发,两道浓黑的剑眉便赫然入目,虽是双目紧闭,可配上那高挺的鼻梁,却更显英伟男儿身上的恢弘气度。

这是,自己的男人呢!清歌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那软软的眼皮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又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那两片弧度美好的唇上,只觉人生美事莫过于此。

“唔――”若尘身子慢慢舒展开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抱,便揽住了怀了那柔软的躯体,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吻,嘴里喃喃道,“清歌――”

清歌忍住笑,又用力在那张怎么也看不够的脸左右两边用力亲了两口,腻声道,“乖,若尘,起来了,睡了这么久,吃点儿东西吧。”

若尘懵懵懂懂的睁开双眼,看了眼前的清歌一眼,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手下猛一使力,把刚刚直起身子的清歌猛的带到自己怀里,很是不满的嘟哝道:“清歌,别动――”

力气用的大了,清歌的头狠狠的撞到若尘的怀里,吓得清歌忙用手去揉,忽然觉得身下的人一僵。清歌忙看过去,果然是若尘,正睁大了双眼吃惊的瞧着自己。

若尘手足无措的翻身坐起来,羞得不敢抬头,自己刚才竟死死的抱着清歌不放!还以为是在梦里,醒来才发现,自己竟是真的把清歌抱在怀里不放。

“我,我以为,是做梦――”

清歌笑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附在若尘的耳朵旁小声道:“你是我男人,我是你的女人,你不抱我抱谁呀?”

嘴里说着,又在那红透了的耳朵上亲了一下,“我喜欢,你,抱我。”

可怜的若尘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肆意调戏,呼吸一下变的粗重,口中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不忍心再逗若尘,看托盘里的东西,温度也差不多了,清歌抿着嘴,轻轻晃了下小竹,柔声道:“小竹,宝贝,起来,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小竹身子瑟缩了下,一抬眼,看到面前的是清歌,情绪又很快缓和下来,湿漉漉的大眼睛凝视了清歌半晌,朝着清歌慢慢伸出手。

“哎呦!我的乖乖,我们小竹真是哥哥嫂子的贴心小棉袄!嫂子真是太喜欢我们家宝贝了!”清歌说着一低头就想亲小竹的脸蛋,耳边风声忽然一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照着自己砸过来,清歌一愣,忙一摆头,堪堪错了过去,再抬头时,一个铁青着脸的女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捏着一片树叶,拧着眉,恶狠狠的盯着清歌的嘴巴。

清歌刚想骂人,忽然看到若尘方才被自己拉开的衣领,微微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神情顿时一滞,忙一下把小竹塞到若尘怀里,又拽过来被子把两人裹了个结结实实。

“混蛋!你有武功就了不起吗?竟敢吃姑奶奶男人的豆腐!”清歌唰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抖手就要朝无名扔过去。无名顿时吓得脸色如土,再不敢多呆,抱着头“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身后哗啦一阵响,却是急迫之下,无名竟是直朝着窗户就撞了过去,窗户框顿时烂了一地。

“无名!你这头猪!你的眼是用来当摆设的吗,有门不走偏要钻窗户!这么冷的天气,你竟敢把窗户弄烂?”寒风一下就灌了进来,清歌气得哇哇直叫,鞋都顾不得穿,赶紧抱了床被子要把窗户堵上。

话音刚落,那疾飞出去的黑影又飞了过来,如同大鹏展翅一样把自己贴在了窗户上,紧接着,无名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姑奶奶给你当窗户还不行吗!反正就是不许你亲小竹!”

清歌怒极反笑:“蝙蝠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小竹是我弟弟,我亲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伸手抱住被自己用被子围成蚕茧时的若尘和小竹:“小竹,宝贝,来,亲嫂子一下。”

小竹嘴角弯了弯,鼓起红嘟嘟的小嘴儿在清歌的脸颊上“吧唧吧唧”连亲了两下。

窗户外面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响,却是无名看到小竹亲清歌,竟气得生生从窗户上掉了下来,然后身子一纵,人又瞬间消失,只是远处隐隐的传来“弟弟”“弟弟”的叫声。

没想到无名会有这么大反应,清歌摸摸鼻子,上前把被子在窗户上挂好。

在转回身时,两人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袍,清歌忙把托盘端过去,先把粥端给若尘,自己却端起那碗蜂蜜雪梨糖水,一勺一勺的喂给小竹喝。蜂**又香又甜,小竹不一会儿就喝了个精光,舔了舔嘴唇儿,望着清歌,眼里露出渴望的神情来。

清歌捏了捏小竹挺翘的鼻子,“小馋猫,锅里煨着的还有呢,想喝的话,吃点儿东西嫂子再去给你盛。”

手里又端了盅粥来,继续慢慢的喂小竹吃,配上一碟糟鸭掌,还有一碟油丝卷,小竹吃的津津有味,吃的过程中,还不时抬起头瞧一眼清歌和若尘,原先的惊恐不安已经慢慢消失殆尽。

看到两人吃的香甜,清歌乐的合不拢嘴,喂小竹的间隙,还不时挟了个鸭掌塞到若尘的嘴里,“乖,好吃不?除了油丝卷儿,其他的可全都是我自己做的啊!”

若尘慢慢放下碗,只觉的眼里一阵又一阵的发热。历来,只有男人伺候女人的,有哪家的女人,像清歌一样,会为了自己的夫郎亲自下厨?

自己何德何能,让清歌如此煞费心思!

“清歌,以后不要去厨房了,想吃什么,让我做!”若尘哑声道。

清歌愣了一下,脸上的喜悦越堆越多,从前,无论自己做什么,若尘即使不理解,也从来不会说半个不字,总是影子一样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现在,若尘终于大胆说出自己的意见了!

“嗯。我会尽量少去。”清歌笑着点头,又眨了眨眼睛,“只是我很喜欢给你和小竹做东西吃,你不知道,看见你们俩吃的香甜,我心里就和喝了蜜一样甜!所以,偶尔,也让我去做一次好不好?”

“清歌――”若尘的声音如喝了醇酒般悠远绵长,“你这样,会把我――”

说到“我”时,脸又突然一红,改嘴道,“会把小竹,宠坏的。”

清歌嘻嘻一笑,探头在清歌和小竹脸上各亲了一下,“宠着你们,就是我毕生最伟大的理想。对了,将来,我还要宠着咱们的孩子――”

“小侄女――”小竹努力的从清歌怀里探出头来,看着清歌和若尘,眼睛亮晶晶的。

清歌揉了揉小竹的头,低笑道,“好,赶明儿,让哥哥给我们添个小侄女儿――”

若尘的脸又红了,慢慢的揽过清歌,只觉人生幸福,不过如此…

79、任尔东西南北风(十九) ...

无名这几天一直都很是郁闷。前段儿时间,因为不忿清歌总和小竹在一起,无名就趁清歌不备,抓起清歌吊在了一棵大树上,却没想到一下子引起了公愤。

莲生做的厚实又漂亮的人均一双的棉靴子,却单单没有自己的,然后每次自己进房间时,所有人除了得意洋洋的翘起自己的脚丫子,便再没人和自己说一句话;

舒伯做的点心,原来大部分都进了自己肚子,可这一次,自己每次到厨房去,却连个点心渣也没发现,好不容易觑着舒伯刚把点心放到锅里自己就跑过去守着,可没想到舒伯竟掉头回来端了一盆水就把火浇灭了,愣是让一笼点心废了也不给自己吃;

最让无名伤心的还是小竹,从那天起,小竹正眼都不瞧自己,连自己挟给他吃的菜都看也不看的倒掉!

可是,江清歌那个臭丫头哪里需要别人的保护?应该保护的人是自己好不好?现在自己根本不敢靠近她十丈以内,要不然,自己不是无缘无故的昏倒,醒来后被吊在厕所上面,头正对着臭气熏天的茅坑;就是浑身突然好像有成千上万个虫子在爬,痒的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欺负被□被压迫的快要疯掉的人?!

无名远远的缩在墙角里,咬着小手绢,无比伤心的望着伏在清歌腿上不知又因为什么笑声清脆的小竹,明明,那应该是自己的位子好不好?眼前好像出现一幅有些模糊的画面――

一个小小的院落,自己练完了剑,一个小男孩笑嘻嘻的张开手臂朝着自己扑了过来,牵着自己的手固执的把自己送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然后小男孩便转身,踩着凳子爬上灶台,动作笨拙的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干饭…

那个小男孩,是谁,是谁?

无名抱着头痛苦的蹲到了地上。

“猪八戒扑通一声就又摔了一跤…”清歌的话声刚落,小竹便喈喈咕咕笑出了声,两只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相仿。

“咦?”忽然瞥见角落里抱着头蹲在地上的无名,清歌不由有些奇怪,这个神经无比粗大的大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像小竹不理她,打击确实不小啊!今天早上在餐桌上,绝对算得上是大型肉食动物的无名竟然只是呆呆的吃了两口青菜!能让无名憋屈成这个样子,自己这仇也算报的差不多了!

想想那天,清歌就来气。自己梦寐以求的洞房花烛夜生生因为这个夯货而推迟!

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在被这家伙扔到几丈高的树上后又躺了这么久!再想想那次听墙角时弄得头破血流的狼狈,真是新仇旧恨!不过现在,好像这附近的厕所已经把无名吊遍了,看那丫的明显消瘦了不少,折腾了这么久,也算够本了!

“猪八戒也算得了教训了,不过这家伙其实是太蠢了,咱们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清歌瞟了眼远处的无名,努了努嘴。

小竹眼睛眨了眨,爬下清歌的腿,便吃力的去推轮椅。

清歌忙一把拉住,矮身把小竹抱了起来,“我们小竹真聪明!不过,嫂子现在壮的都快赶上咱们家小白了,早不用坐轮椅了!”

说着一使力,就把小竹举过了头顶,小竹惊叫了一声,一把搂住清歌的脖子。

听到小竹的尖叫声,本是蹲在地上的无名紧张的抬头,身体在自己察觉到以前,已经飞到清歌前方。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赶紧一个倒空翻又跃了回去。同一时间,一个身着雪色锦袍的男子仿若从天而降,恰好挡在清歌和小竹的面前,不但动作写意,姿势更是潇洒无比。

“哇!若尘,你真是太棒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清歌把小竹换到左手,右手一伸就抱住了若尘的腰,“呜呜,你怎么可以这么帅!以后走到大街上,决不许这样随便放电,不然我怕那些女人会把我们怡心苑的门槛踩踏!”

“傻清歌。”男子回过头来,果然是若尘,伸手接过小竹,又把清歌往上提了提,让她靠的更舒服些,总是一遍遍的在自己耳边唠叨,说是怕别人把自己抢走,看这世间,有那个女子像清歌会喜欢自己这样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只会舞枪弄棒的粗鲁男子?只有清歌才这么傻…

“若尘,你好像更厉害了呢!”清歌语气充满赞叹,没想到若尘练武这么有天分,这才几天啊,轻功就练得这样厉害?!

若尘不要意思的挠挠头,腼腆的笑笑,“是无名大姐教的。”

自己从前所学,不过是四爹爹随意扔了自己一本书,说是可以锻炼身体,自己看了也不大懂,没想到无名却是厉害的紧,自己使了第一招,她便能知道第二招,不但指点了自己,还教了配合招式的轻功!

“她那叫教?”清歌翻了翻白眼,心血来潮时,就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张嘴就开说,什么武功什么剑术什么行军布阵,不把人说的晕头转向就不罢休!也就若尘给她面子,不好意思马上走掉,其他人都是听她说第一句,就赶紧找借口离开,不然就得被她缠着听她唾沫横飞的讲一天!

还真是个武痴!不过,听她的话,好像行军打仗上也确实很有一套,有时候清歌甚至会想,难不成无名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缙云国的一个将军?还为此惴惴不安了很久,可特意着人打听了一下,这缙云国却并没有什么将军失踪,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无名蹲在一棵梅树的枝桠上,充满怨念的盯着清歌三人紧密相拥的画面,忽然跃起,手中长剑更是凌空劈出,剑气所到之处,傲然绽放的梅花花瓣瞬间飘落,衬着那舞动的身形,竟也别有一番旖旎风情。

清歌眼睛一亮,笑吟吟的冲着越舞越急似要把满腔怨气都发泄在这片梅林里的无名道:“老大,想不想让妹妹原谅你?”

被一团花影包围着的无名身形猛的顿住,脸上显出狂喜之色,一下飞到三人面前,伸手就想抱小竹。

清歌一侧身,避了开去,小竹也配合的紧,马上伸出双手搂住了清歌的脖子。

无名气得跺脚,恨恨的望着清歌道:“好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清歌也不着恼,却是笑的更欢,一指前面的梅林道:“很简单,帮我收集一些花瓣!”

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

一大早,清歌先是搬了一大本黄历埋头钻研了好长时间,然后便央着舒伯到街上买了很多新鲜的食材,接着就把自己关到了屋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鼓捣些什么,即使若尘和小竹也不许进去。午饭时,好歹出来了一会儿,却是勉强吃了几口菜,便又掉头回了屋子。

舒伯也很担心,晚饭便做的更加用心,好在饭好时,清歌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把若尘和小竹挟的菜给吃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吃饭时也不知想些什么,不是吃着吃着就开始傻笑,就是直愣愣的瞧着若尘,神情看着饥渴无比。

秋雁等人看的直起鸡皮疙瘩,跟逃命一样扒拉了点儿东西就很快离席,便是小竹也乖乖的跟着舒伯离开了。

“他们,怎么不吃了?”看着满满一桌菜几乎都没动,若尘有些奇怪,又尝了一口菜神情更加困惑,“明明很好吃啊!”

手却忽然被人抓住,“若尘,吃,好了没?”

跳跃的烛火下,清歌幽黑的眼底仿佛也燃烧着两簇火焰,若尘的心忽然跳了一下,脸也不自觉的有些热。

“――哦,好,好了。”

清歌轻轻挽住若尘的胳膊,“我们,回房间。”

若尘仿佛被蛊惑般,慢慢起身。新月初升,两人相偎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看着甚是缱绻而甜蜜。

来到房门前,清歌忽然站住,贴着若尘的耳朵轻声说:“若尘,闭上眼,让你睁开时,再睁开。”

若尘愣了一下,却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清歌牵起若尘一只手,推开房门,又回身把门关上,寂静的房间中,两人身上的衣料轻轻摩擦,发出温柔的沙沙声。

若尘有些紧张,额头上不觉浸出些汗,只觉往常本是短短的几步路突然有些漫长,可心里却偏又甜蜜无比,只想牵着身边的人一直这样走下去。

清歌站定,手一点点的移上若尘的袍子,若尘身体忽然一抖,似是想要躲开,却被清歌抓的更紧,“若尘,别动――”

声音微有些沙哑,却有很好的安定人心的力量,若尘松开手,任清歌一颗一颗的挑开衣服上的扣子。清歌的动作有些笨拙,有些凉的指腹不时蹭着若尘越来越热的肌肤,若尘只觉浑身无力,整个人已经几乎都趴在清歌身上。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身上一轻,那件锦袍终于离身。清歌却转身离开,只留下无助的傻傻站在原地的若尘。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轻快的脚步声又慢慢靠近,然后一件衣裳被轻轻披在身上,那两只柔软的手便又在自己身上忙活个不停,半晌,一角丝滑的布料便被放到了自己手里。若尘忙一把抓住,另一只手往旁边探了一下,想要抓住那从自己掌心滑落的手,却只听一声轻笑,清歌却是避了开去。

被握在手心里的丝绸忽然动了一下,若尘下意识的跟着慢慢向前,耳边有柔美的歌声慢慢响起: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饥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夏日的热情打动春天的懒散/冬天的忧伤结束秋天的孤单/微风吹来苦辣的思念/鸟儿的高歌唱着不要别离/此刻我多么想要拥抱你/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你要嫁给我/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

伴着深情的歌声,有轻柔的花瓣从上空缓缓洒落,有的落在衣衫上,有的钻入脖颈里,还有的热情的亲吻着若尘的鼻翼…

若尘眼里慢慢涌出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淌下。身子原来越靠近那份渴望,好像能闻到那香甜的呼吸。脖子被轻轻拉低,前面的呼吸渐浓渐重,紧接着,两片温热落在自己的唇上:“若尘,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

若尘闭着眼,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良久,终于重重的点头,“好!”

嫁给你,生生世世!

“亲爱的,睁开眼。”清歌的耳语又一次响起,若尘慢慢睁眼,盯着眼前身着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的清歌,只觉身心俱醉。

清歌踮起脚尖,吻上若尘的额头,然后更多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若尘的鼻子,嘴巴,又接着向下,吻上那因为悸动而不断滚动着的喉结…

若尘的喘息越来越重,狠狠的搂着怀里的清歌,像是要把清歌整个人都揉进自己骨头里。

“若尘,要我――”

若尘只觉脑袋里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除了眼前这个女子,世间万物都消失了踪迹!

两件喜袍如两片红云坠落在地,红罗帐深处,英挺的男子慢慢伏上那具曼妙的**…

“这丫头,还真能闹腾――”秋雁语气有些酸,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莲生。

小竹静静的靠在无名的怀里,两滴泪水却忽然“啪”的一声落了下来。

“公子,小姐,成人了――”舒伯喃喃着对着空中,双手合十。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清歌终于把若尘给吃掉鸟…

80、任尔东西南北风(二十) ...

“咦,这是什么?”秋雁好奇的看着清歌无名指上的雕成莲花状的漂亮物事,那物事是用红玉琢成,又嵌以银色宝石的花心儿,看着煞是美丽。

“呐呐――”清歌握住若尘的手,骄傲的举起手来。

若尘的无名指上也同样戴了一只,不同的是,底座却是白玉为基,嵌的是红宝石的花心儿。两手相并,两个物事便如同两朵盛开的莲花!

“这是,并蒂莲!”秋雁惊呼。

早听说莲有并蒂,意为恩爱逾恒,永结同心!

若尘低头凝视清歌,手慢慢合拢。小竹过来,正好看到,一把抓住若尘的手,好奇的不得了,上上下下不停的翻看着。

无名有些不满:“为什么没有我们小竹的?”

秋雁看的两眼发直,一把把清歌的手拽过来,兴奋不已:“妹妹,这东西得值多少钱啊!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能卖大价钱!”

清歌白了秋雁一眼,不屑道:“你说你一读书人,怎么就被铜臭熏成这样了?我告诉你,这对戒指,这个世界仅此一对,绝无雷同!除了我和相公,谁都别想拥有!”

“若尘,你劝劝清歌,这么好的生意都不做,等别人学了去,我们后悔可就晚了。”秋雁忙要找援兵。

若尘只是笑着,却并不开口。清歌却是满不在乎,这两枚戒指,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琢出来,这点儿自信,自己还是有的!

舒伯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手里还抱着几个很是漂亮的匣子,并一份精美的请柬还有一封信件。

“舒伯,你拿的是什么?”清歌很是好奇。

“是府里和萧府送来的。”舒伯把东西递过去,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清净了几天!

因为公子受了那些委屈,舒伯一贯对府里的人便是冷淡的紧。至于萧府,若真是关心爷,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根本对小姐和爷的消息问都不问,倒是对那个萧玉涵,明显疼爱的紧。即使舒伯这个外人也能感觉到,萧府众人,恐怕把爷和小竹两个看的连家生的仆人都不如!

“都是给谁的?”清歌沉吟道。

舒伯把东西摆开,把请柬递给秋雁,又推了两个匣子过去:“这份请柬是大小姐送来的,说是你们结婚时,她作为妹妹却没有到场,实在失礼,这两匣首饰,是她用来给哥哥莲生添妆的,另外,她还在天香楼摆了一桌酒席,宴请秋雁;这封信并余下的首饰,是萧府送来的,倒是不知里面写了什么。”

秋雁哼了一声,抓起请柬就撕了个粉碎,打量自己不知道吗?不过是想接近自己套出那所谓“大师”的消息罢了!这样想着,突然笑嘻嘻的捅了捅清歌道:“妹子,要是我告诉她,那套家具其实是你的杰作,你说,你那没出息的姐姐会不会气死啊?”

清歌白了秋雁一眼,理都没理。秋雁摸了摸鼻子,也没再坚持。这几天心里已经痛快多了――每次上街时,都会“偶遇”江清芳,秋雁不得不佩服江府大小姐脸皮厚的程度,竟是不管自己如何冷言冷语,人家却愣是一副根本听不懂的样子,照样满脸笑容!这样的狠角色,还是交给清歌这个怪物料理算了!

若尘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脸色突然一变。

“可是,有什么不妥?”清歌低声问道。从寿宴上传出治玉公会的吴长老想要收若尘为徒这个消息后,萧府中人明显对若尘热络了许多。很快就备了各色礼物送过来,甚至还特意标明有一件衣服是送给小竹的,没想到清歌开始还好,听到说有小竹的衣服,脸登时沉了下来,当场就下了逐客令,连人带礼物都轰了回去。

那以后萧府果然消停了,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来了!上次萧府来人,若尘并不知晓,甚至清歌还特意嘱咐过舒伯,便是以后,只要听说是萧府之人,便只管轰走即可,不用告诉若尘,却不知舒伯这次怎么又来回话了?

看出来清歌的疑虑,舒伯忙把几个匣子递过去,小声道:“这次来的是萧府的一个管家,特意嘱咐说,这几个匣子里装的都是爷的父亲和叔叔的旧物…”

清歌这才明白,为什么若尘会流露出这样忧伤的情绪,悄悄的伸出手,握住若尘。

若尘勉强笑了笑,摇摇头道:“我,没事儿。我爹和叔叔,都是很好的人呢!要是,见着你,一定会很开心。”

“那,你什么时候得空了,我们去祭拜他们。”清歌温声道,又从匣子里挑出一个玉环帮若尘把头发束上,满意的点头,嗯,配着若尘的卷发,果然很是好看。

若尘慢慢打开那几只匣子,看到那些首饰,眼圈一下红了。

清歌从背后搂住若尘,“相公,不要难过了,爹爹和叔叔,一定不想看到你哭。”

若尘一惊,忙要挣开,却发现房间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尽皆离去,便不再挣扎,任清歌静静的抱着自己。

“对了,今天中午,我得出去一趟。”信上说苍叔来了,自己好歹也得见他一面。

“出去?”清歌微微皱眉,“去哪里?”

“去天香楼。苍叔也来了呢,想要见我一面。”若尘的语气有些激动,清歌马上明白,这苍叔,一定是对若尘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果然,若尘续道,“当初,爹爹和叔叔走后,是苍叔一直照顾我和玉琦小竹。”

“这样啊!”清歌沉吟片刻,“不如,让苍叔到园子里来吧,吃顿便饭,再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即是当年曾照顾过若尘的人,若萧府肯放人,就把人接到这里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