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登时噎住,吭吭哧哧半天才道,“不是,您,您不是和别人斗啊?是要,是要自己,自己,斗着玩儿?”

说着一抬头,不觉呆了――

面前的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竟是温柔至极,本是极英俊的人,再衬上这么美丽的笑容,真是比画上的人儿都好看!当下竟然不敢大声说话,只讷讷道:“官人,官人――”

“啊?”枫童这才回神,忙摆了摆手,“好了,拿过来吧。”

后面的枫言面前早垂手待命,听枫童吩咐,忙把准备好的铜钱儿递了过去,只是手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竟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提溜那两笼蝈蝈。

看着叮叮当当背了一身东西的枫言,枫童忍俊不禁,“好了,蝈蝈放在这里,你主子提着就是!”

“那怎么行?”枫言愣了一下,忙反对,“主子的身份尊贵,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这算什么粗活!你主子我什么苦没吃过?”枫童却是不以为意,上前提起两笼蝈蝈,“走吧。”

走了两步却又站住,有些担心的道:“枫言,你说,我们买这些东西,他们可会,喜欢?”

他们?一定是“他”吧?主子一向都是杀伐决断,自己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主子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看来主子是真的喜欢上了陆凤吟公子了!连说话都神思不属!

“那是自然!主子精心选的礼物,凭他是谁,哪有不喜欢的道理?”枫言忙频频点头。心说,慢说陆公子等了主子这么多年,便是放眼整个大陆,不知多少男儿为主子害尽相思,能得主子如此,陆公子也算没有白等!

“好吧,但愿如此。”枫童笑着颔首,“不过不喜欢也没关系,大不了明天咱们再去找。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一两件是他们喜欢的吧?”

还要找?枫言呆了一呆,对陆凤吟顿时生起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那陆公子真是牛人!竟把主子这么个骄傲的人拾掇的服服帖帖!

“咦?”一直走在前面的枫童忽然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看着前面。

枫言忙顺着枫童的眼睛看去,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前面到底是陆府还是闹市啊?怎么这么多辆马车?更夸张的是,后面还有马车络绎不绝的赶来!

“大娘!”枫言忙拦住一位挑柴的妇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陆府这么热闹?”

“哎呦,你可算问对人了!”那妇人放下柴担,兴致勃勃的道,“不瞒你们说,我是专往陆府送柴的,这府里的事儿啊,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紧!”

说着,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吧?蓝丰摄政王和陆家主子是亲戚,这几日,几乎日日来串门子。连带着蓝丰的陛下也每天往陆府里跑!您没福气见着摄政王和陛下,唉呀呀,小老妇倒是有福气瞄过一眼,长得那叫一个俊!你说说都是爹生娘养的,人家倒是咋长的呢…”

听那老妇絮絮叨叨不止,却是在议论主子和皇上的长相,枫言心里不由忐忑,忙打断了妇人的话:“这么多车子和摄政王还有蓝丰陛下有什么关系呢?”

正说得起劲,却被人给打断,老妇人有些不满,白了一眼枫言,没好气的道,“这么多大家公子,当然是来撞姻缘的了!蓝丰摄政王和陛下那么好的条件,而且还都未娶,自然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好妻主人选了!要是你这样的,人家跑还来不及呢,谁会挤破头来?”

好好的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枫言呆了一呆。枫童却已经听清二人对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主子自来最是厌烦这些男子的纠缠,看今日情形,八成只能打道回府了!

“跟上她。”枫童指了指前面的担柴妇人。

堂堂蓝丰摄政王要走那些粗人杂役才走的偏门?就为了把这些不值什么钱的小玩意儿送给陆公子?!枫言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忙小跑着上前,艰难的掏出块银子塞给妇人,那妇人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跟紧了我,可别乱跑!”那妇人便走便叮嘱,“陆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你们悄悄看看,就赶紧跟着我走!”

枫言忙答应,枫童却是心不在焉,不时东张西望。

刚走到后花园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边掩着衣服边快速的朝几个人撞了过来。

打柴妇人吓了一跳,忙去拉走在最前面的枫童:“有人来了,快躲着些――”

没想到用的劲大了,却是把枫童手里的蝈蝈笼给揪开了,几只蝈蝈立时撒花时的蹦了出来。枫童一惊,忙矮□子要去捉,前面却突然冒出一双脚来。

那跑来的女子本是边跑边回头看,手里还不停的扣着扣子,待注意到枫童几个人时停步已是不及,好巧不巧正踩在蝈蝈身上,几只蝈蝈顿时肠穿肚烂,呜呼哀哉!

“大胆!”看到自己精心给清歌小竹挑选的蝈蝈竟是被人一下踩死,枫童顿时大怒。

那打柴妇人没想到枫童见了府中人不但一点儿不躲,还敢大声嚷嚷,吓得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忙抬手又要推枫童,却被枫言给扯住。这妇人也算好心,可这么暴怒的主子,可没人惹得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女子捋了捋半湿不湿的头发,忙不迭的道歉,随着乱发的撩开,露出里面一张清秀的脸儿来。

“清歌?”枫童一愣。

清歌这才看清,蹲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却是蓝丰摄政王枫童!

“啊,好巧啊,怎么是您啊! ”清歌抓了抓头发,又忽然想到什么,“啊,对了,摄政王――”

“摄政王?”打柴妇人眼睛一下瞪得溜圆,这人胡说什么呀?摄政王?!

枫童已经站起身,看也不看地上被踩死的蝈蝈,不悦的扬眉,“这府里有人给你气受?”

不然清歌怎么会这么狼狈?铁定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枫言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是觉得不对劲至极!主子什么时候改脾气了?怎么处置人前还会先给别人找个借口吗?

“给我气受?”清歌有些糊涂,又低头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恍惚又有些明白,忙摇了摇头,又忽然点了点头,“摄政王,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把您派来的那些个侍人给带回去?”

“怎么?是他们惹你不快?”枫童眉皱的更紧,心里暗暗埋怨表妹不会办事儿,明明交待她找几个伶俐些会伺候人的,怎么派来的人这么笨手笨脚?

“我真不是那享福的料!这么多年没人伺候也过得挺开心的!可现在却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连洗个澡都要死要活的跟进去,我实在是受不了啊!”清歌几乎要哭出来!

那么一班子人,连上个厕所都要在外面守着,一旦自己反对,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今天自己洗澡时,本是想尽办法才避开他们,却没想到刚脱了半截衣服,池子边却一下多了几个仅着白纱,连胸前两点儿都清晰露出来的几乎是半裸的男子!只吓得自己一头就栽倒了池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俺来更文了!也想过自己口述让老公帮忙打的,可发现那些东西自己打出来行,可一旦口述就没一点感觉了,竟是无论如何进行不下去,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打,这是这段时间反应的厉害,打的有些慢,请大家谅解,可能过些日子就会好的!还有大家的留言,也一直没有回复,请大家谅解(*^__^*)

145 大鹏一日因风起(三十一)

“呸呸!”清歌一嘴的洗澡水味儿,抚着胃,只觉恶心至极,干呕了两声,眼前突然多了一块儿香软的点心,抬头看去,却是枫童正擎着块儿点心,很是紧张的瞧着自己。

看清歌不舒服,枫童本是下意识的就做了,可对上清歌乌溜溜的黑眼睛,突觉一阵不自在,抬手就把点心塞了过去,绷着脸道:“吃点儿这个,会好些。”

清歌口里含着点心,大张着嘴巴,就傻在了那里。枫童这是,在关心自己?只是自己和枫童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看着清歌傻乎乎的样子,枫童心里一酸。

恍惚间好像忆起幼时,自己被爹爹抱在怀里,温柔的爹爹慈爱的瞧着自己,软而暖的手指捏着一块儿桂花糕,一点点的喂进自己嘴里;稍长些,爹爹便撒手西去,若儿最是巧手,看自己难过,便亲自下厨,做出了爹爹一样味儿道的点心,自己每次只顾自己吃的开心,后来听厨爹说起,才知道若儿为了做出这种点心,曾经整整两个月都没出过厨房!记得那次,自己也亲手做了次点心给若儿吃,若儿当时也是这般不敢置信呆呆的样子…

这样想着,心里更加酸楚,神情也是温柔至极,又捏了块儿递过去,温声道:“好吃的话再吃块儿。”

这下不止清歌,周围的人全傻了眼!

主子定是魔怔了!这江清歌纵使给主子治过病,却也当不起主子这般厚待啊!

打柴妇人却是张大了嘴巴,心里暗呼可惜!这么个好看的女子,摄政王这个名字也起得大气,可怎么就是个断袖呢?啧啧,不定要惹得多少男儿伤心呢!

几个人正发愣间,陆凤婷已然领着人闻讯赶来,看到肩扛背担,好似要把整个集市都搬过来的枫童主仆,也俱是一愣。

那打柴妇人已是吓破了胆,本想着贪点儿小便宜,领这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开开眼界,况且这么偏僻的地方,陆府那些主子平时是绝不会来的,却没想到竟会和陆家家主撞上。当时脚下一软,就瘫在地上,不住磕头道: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

看妇人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枫童有些过意不去,当下开口道:“没事儿的。凤婷,你不要怪她,是我不想走正门。赏她些银子,让她下去吧。”

“好好。”陆凤婷也回过了神儿,忙点头应下,笑着对那妇人道,“你这奴才,倒好福气,竟有缘遇着摄政王。好了,你下去吧,到管家那儿领赏就是。”

那妇人本以为自己闯了大祸,这次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对方竟真的是摄政王,自己不但无罪,竟还有赏可领!被人领着走了老远,妇人还迷迷瞪瞪分不清东西南北,一直到赏银结结实实的揣在怀里,跌跌撞撞的走出陆家府邸,妇人才猛的站住脚,狠狠的朝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直把自己抽的眼冒金星,才意识到刚才所见竟然不是在做梦!天啊,这是何等的福分,自己竟真的碰到了蓝丰摄政王!可那么个好看的女子,声名赫赫的堂堂蓝丰摄政王,竟然是个断袖?!

被方才一幕惊吓到的还有枫言。只是枫言自是不信自家主子会是性好女色之人!况且,以自己的眼光看去,那江清歌也不过中上之姿,怎么看怎么不是祸水级别的美人儿!刚才的事情定是意外。正好,看到面前陆凤吟也在,忙凑趣的上前禀道:“主子,正主儿都到了,奴才身上这些东西——”

枫童点头,转头看着清歌,“来时路上,见着了这些个物事,就顺手买了来。等会儿你和小竹看看喜欢不喜欢。”

这些东西,不是给陆凤吟挑的?合着正主儿不是陆凤吟,却是江清歌?枫言忽然打了个寒噤,几乎要哭出来——

不是吧,难道主子,真的是,断袖?!

便是陆凤婷,也很是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看看身边低首敛眉的弟弟。

陆凤吟却是神情自若,并无不悦的表示,微笑着对仍旧呆愣在当地不知所措的清歌道:“摄政王可是很少给人挑东西的,你和小竹倒是有福,可可投了摄政王的缘分!”

“多,多谢摄政王——”虽是一头雾水,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不给枫童面子,清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谢。

“凤婷有事只管忙,我去瞧瞧小竹他们。”枫童却完全不在意众人的反应,径自熟门熟路的往清歌小竹住的小院而去。

看出枫童并不乐意自己跟着,陆凤婷苦笑着摸摸下巴,给枫童道了乏,自己便识趣的领人走了。陆凤吟也要跟着离开,清歌一看不是事儿,忙上前一步拦住,急急的道:“叔叔,小竹今儿一早就念叨你呢,好不容易碰上了,你就和我们一道儿吧。”

 听清歌说小竹想陆凤吟了,走在最前面的枫童站住脚,冲陆凤吟招招手,“吟儿同我们一道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瞧大哥。”“嗯。”没想到清歌一句话,枫童便待自己如此温柔,陆凤吟应了一声,俊面一红。

“陆公子,请——”枫言忙上前一步,状似无意地挡住清歌的路。

陆凤吟道了谢,抬脚跟了上去。

清歌刚要举步,面前却忽然多了一只手臂,抬眼看去,却是枫言

“江小姐,既然这些东西全都是给您和小公子的,您不介意现在帮我拿一下吧?”

“好吧。”看着枫言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清歌不由苦笑,心说大姐,我现在也很郁闷好不好!

“清歌,快过来啊,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看清歌没跟上来,枫童站住脚唤道。

“啊?我这就来了。”清歌应了一声,伸手搂住枫言的脖子,“姐们儿,别这么看着我。说实话,我现在也晕着呢,你主子这几天是不是病了啊?”

 “混账!”枫言眼一瞪,反手钳住清歌,“你才病了呢!”

“摄政王——”看枫言来者不善,清歌直着嗓子叫了一声,吓得枫言忙松手。

已经拐了弯儿的枫童倏地回头,紧走了几步道:“怎么了?”

“没事儿。”没指望自己这一嗓子能起什么作用,也就是想吓吓枫言罢了,哪料到枫童竟跑了回来,清歌很是不好意思,看看一旁紧张的手足无措的枫言,无措的挠挠头,“就是想叫您一声。”

枫言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却是暗乐。

终于犯着我们主子忌讳了吧?以为我们主子是谁啊?随便谁都能想叫就叫啊?便是皇上也不敢对主子随意轻忽啊!主子平时最厌恶这样不知轻重的人了!

 哪料到枫童却是温和的一笑,抬手拍了拍清歌的头道:“调皮。”

 “调,调皮?”清歌忽然打了个哆嗦,自己都多大了,还调皮?!这个枫童,实在是病的不轻啊。

“扑通——”却是枫言被刺激的狠了,竟一跤跌倒。

枫童很是奇怪,这么平坦的地面,枫言这样的高手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待看清歌捂着嘴憋笑的样子,再低头看看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兀自瞪大眼睛傻呵呵的发呆的枫言,也不由好笑:“枫言,你这跤倒也值,好歹能搏人一笑。”

枫言好险没昏过去,好我的主子啊,您平时不是总说我就是您的左膀右臂吗?怎么为了讨好这个江清歌,我就成了搏人一笑的小丑了?!

一行人进了院子,若尘已经候着了,看到清歌头发衣服都湿淋淋的样子,唬了一跳。

“没事儿,没事儿。”清歌忙安慰,有些尴尬的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池子里了。”

若尘忙忙的和枫童几个见了礼,又去拿干净的衣服帮清歌换上。

枫童审视的打量着若尘,看着这个过分高大的男子围着有些娇小的清歌忙前忙后,眼光不自觉的带上了些挑剔。一直惴惴不安的暗中观察着枫童和清歌的枫言只觉头越来越晕——瞧瞧主子,那都是什么眼光!看江清歌时,就是温柔似水;可盯着江清歌的相公时,就是势同水火! _

自己判断的不错的话,这就是典型的看情敌的眼神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池子里?”若尘边帮清歌打理头发边小声问道。

不问倒好,这一问,把清歌的委屈全勾出来了!一把握住若尘的手,小声央求道:“相公,下次你陪我洗澡好不好?我一个人,老会掉池子里啊!”

“啊?”若尘一愕,“不是有人服侍吗?怎么会掉下去?”

清歌听的差点儿蹦起来,我的亲亲相公啊,你咋就没一点儿危机感呢?就是因为那些人,你老婆才如同惊弓之鸟啊!

 “相公,我只要你一个人服侍——”清歌半是撒娇半是威胁的道。

若尘最见不得清歌这样,忙连连点头:“好好,下次,我陪你。”

两个人自以为声音极小,却不防现场除了陆凤吟,个个却都是高手,闻言不由侧目。

枫童不由重新开始审视自己眼里这个粗苯的男子——+ Ar. L: A- @$ T$ l2 |

看来,清歌心目中,这男子的分量似是极重啊!

枫言却自以为明白了为何主子会瞧上这么个不过中人之姿的丫头,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个江清歌怎么这么像个男人啊!这样撒娇卖嗲的恶心人的话也说得出口?!实在看不下去了,枫言跺跺脚装模作样的喊道:“对了,怎么没见到小公子啊?”

“小公子去沐浴了,很快就会回转。”枫童送来的一个侍人忙战战兢兢的上前禀道。

 来了这么久,一次都没有靠近过主子嘱咐要重点儿“服侍”的江小姐,好不容易今天找机会进了江小姐的浴所,还没看清江小姐胸前是否有梅花胎记呢,她就一头栽倒水里,然后爬起来就跑!好在方才小公子也去沐浴了,阿生他们应该能有所得吧。

枫童看了一眼那侍人,微微皱了皱眉。

“嗵嗵嗵——”院子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武士打扮的女子的声音在房子外面响起:

“卑职枫雨求见主子。”

枫雨?枫童愣了一下,自己来时特意吩咐过,除非有特别要紧的事,否则不要来打扰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进来吧。”枫童吩咐道。

“是。”枫雨应了一声,低着头快步来到室内,极快的展开了一个卷轴,又迅速合拢,“主子,有人送来这张画像——”

 枫童身子猛地一晃,脸色顿时惨白!

旁边站着的陆凤吟也看清了卷轴上的画像,也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小弟——”

 “送信人在哪里?快,带我,去——”枫童飞身出了屋子,那些枫府侍卫也忙跟了上去。

院外正好拴着几匹马,枫童挥剑斩断马缰绳,飞身上了马匹,朝着陆府大门夺门而出。

“摄政王——”一旁的角门旁,几个侍人打扮的男子正好看到马匹上的枫童,欣喜的追了出来。

 无奈枫童心全在画像之上,竟是丝毫没有听到。

“别叫了。”旁边年龄稍大些的男子抿嘴道,“看来奴家还是进宫一趟,把这个消息禀告摄政王和皇上。”

那江清歌胸前是否有梅花胎记不得而知,可小公子胸前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着一朵漂亮的梅花胎记!

作者有话要说:O(∩_∩)O谢谢大家的关心和体谅,爱你们…

146、大鹏一日因风起(三十二) ...

“小姐,那几个侍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江辰小心回禀。小姐的护短自己可是早有领教,更何况事关小公子!

“哦?”清歌有些心不在焉。方才枫童走的匆忙,那张画自己仅是远远的瞟了一眼,虽只是一个有些模糊的侧面,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还有陆凤吟冲口而出的一声“小弟”,自己更是听的清清楚楚!

手不自觉的伸向旁边的包袱,摩挲着珍藏在里面的那幅爹爹的画像――

心里的不安却是更浓。

“属下方才路过角门,听那些侍奉小公子的侍人正在议论,说什么,小公子身上的梅花胎记好漂亮,看他们鬼鬼祟祟的,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小竹毕竟是男子,自己虽是为主子好,可这么私密的事,江辰说出来还是觉得赧然。

“那些侍人吗…”清歌无语苦笑,却又霍然抬头,手更是下意识的抚住胸部,“阿辰,你方才说什么?什么胎记?”

“梅花,梅花胎记――”江辰说的有些结巴,“那些侍人说,小公子,胸前,有,有梅花胎记――”

“梅花胎记?”清歌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讷讷道,“梅花胎记,怎么会这么巧?!难道小竹――”

难道小竹,是我的亲弟弟?!不,不会,听娘亲的意思,她根本就不认得小竹的爹!那江清芳和自己倒是姐妹,却也没听说她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而且那萧燕荣说的清楚,那风木公子在嫁给她时,已是身怀有孕!可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会在同一位置有着同样形状的胎记?!

或者是,自己的爹,和小竹的爹有什么关系?可这也不可能啊,杨芫说的清楚,她统共就一个弟弟,就是小竹的爹爹杨悦。

清歌眉头越皱越紧,只觉眼前情形扑朔迷离,却又有说不出的诡异。

“小姐,你怎么了?”看清歌很受刺激的样子,江辰大为担心。

“阿辰,舒伯,舒伯,什么时候能到?”或许舒伯知道这里面的根由!

“应该也就是这几天了。”

“没有找到叫宋舒的人?”枫童有些焦躁的在室内走来走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本是认定了清歌是若儿的孩子,现在方舒却突然派人送信说若儿在她手里!难道清歌和爹爹酷肖的面容只是碰巧?

可这张画,又怎么解释?这分明就是若儿,而且是经历了岁月风霜的若儿!

若不是真正见过若儿的人,绝不可能画出这样一幅画来!

看枫童脸色更加难看,侍卫不由加了把小心:“不过江府正君身边确是有一个跟随多年的老仆,府里人都唤他舒伯。只是我们去的不巧,我们到时,那舒伯刚刚离开。”

“姐姐――”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却是缙云国主锦斐兴冲冲的跨进屋来,一脸的眉飞色舞,“果然不出我所料――”

枫童挥挥手,让侍卫下去,有些烦躁的起身,“斐儿来了。”

锦斐却完全没注意枫童的脸色,兀自喜气洋洋的端起书案上已经冷掉的一杯茶一饮而尽:“姐姐,刚才侍人回禀,小竹那孩子身上,果然有枫家特有的梅花胎记。”

“当啷――”枫童手里的茶杯登时应声而落,倏地转身直愣愣的瞧着锦斐,“你,你说什么?”

看枫童如此激动,锦斐也是眼睛一热,“表姐,我现在可以确信,小竹,九成九,是杨悦和你的孩儿!”

“我的,孩子?”枫童晃了晃脑袋,好像有些听不懂锦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