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亲王走近水凝烟,说道,“凝烟,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于你的本意,我也了解你对我的心意,现在大势已去,你所谓的短兵交接,出奇制胜,还不如说是一场闹剧的好,这里毕竟是皇宫,你以为你们挟持住皇上就能讨得了好?你看外面…”

水凝烟朝外面看去,原来侍卫都以将此宫殿团团包围,即便是插翅也难飞,水凝烟面如死灰,说道,“我当日来皇宫之前,我父亲就曾劝过我,说这样行不通的,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凭惠婕妤手里这一张牌就能逼得皇上将传国诏书写出来。现在看来,一个情字便将一切说明了…”

水凝烟手中的短剑应声落地,面色苍白,苦笑说道,“可惜,我那么想叫你坐上皇位,你却不肯…”

杜若锦明白,水凝烟话里深意,水凝烟是想将锦亲王从这件事上中择清,要皇上不要降罪于他。女人靠得住,因为她深情坚持,可以为男人去死,女人也靠不住,正因为她爱意太深,所以才容易做出冲动之事。

已有侍卫头领进殿,跪下说道,“皇上,奴才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皇上龙颜大怒,神色阴晴不定,似是隐忍许久,才强自压抑说道,“你且退下,今天之事万不可传言出去,否则朕要你的脑袋。”

侍卫头领当即领命下去,殿外一片肃静。

而宫殿之上,皇上端坐,高纸渲相侍左右,而高墨言看着高砚语和惠婕妤,至于残歌便在小王爷云泽身边,并且残歌临近门口,杜若锦知道他是以防有人借机从门口逃走。水凝烟站在那里,失神落魄,锦亲王相伴左右,面色怅然若失…

突然,皇上将目光落在杜若锦的身上,说道,“你就是朕亲封的沉香娘子?”

杜若锦上前,恭敬地行礼,见过皇上后,抬起头时,仍旧是不卑不吭,坦然而镇定,皇上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有大家风范,看来当日朕御赐封号沉香,很是妥帖…”

杜若锦嘴里寒暄了几句,心里却明白皇上只不过是借着与杜若锦说话,来缓缓心情,因为皇上还没有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置殿上一干人等,都是杀头的大罪,却牵涉众多,所以皇上不得不考虑周详。

大殿上,又重新恢复了沉默寂静,只是这份寂静却伴着刻骨的骇然,令人胆战心惊,谁也不知殿上之人会做出什么决定,可是最坏也不过死字,想到这里杜若锦又释然了,兜兜转转牵扯到这么一件谋逆弑君大罪里,死已经是仁慈之字。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高砚语的身边泪水盈盈的惠婕妤,含泪决然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愿意受死,可是你不能伤他,他是个可怜人…”

皇上怒焰咆哮,冷哼说道,“你是朕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自然该死,朕会赏你白绫鸠酒,不过你放心,朕照样会以婕妤的体制安葬于你。”

“狗皇帝,我岂是稀罕你的什么婕妤的名头?我要不是为了他,我早就…”惠婕妤咬牙切齿得说道。

杜若锦轻咳一声,打断惠婕妤的话,暗暗给她使个眼色,这个惠婕妤虽然心狠,可是心机不深,她怎么知道,她越是在皇上面前表白对高砚语的感情,越会激发皇上对高砚语的恨意,皇上怎么可能会容得高砚语活下去?

杜若锦自己也说不清就会给惠婕妤提个醒,就算是为了高砚语吧,在听了高砚语说他只是为了将祖父和娘亲的骨灰送去大燕朝安葬,杜若锦就被深深地震撼了…

而杜若锦这时候也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宫殿上,唯独缺了欣月和周姨娘,周姨娘不是惠婕妤的姐妹吗?怎么不见她出现呢?

杜若锦疑惑不已,看向残歌的时候,残歌也是一脸的困惑之色。

这时,就听见锦亲王叫过云泽来,又将水凝烟拉着一起跪下,郑重说道,“皇上,臣弟有罪,愿意受任何处罚,但求皇上开恩,能免于云泽的罪责,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似是在等锦亲王的主动认罪,面上神色诡异,笑道,“你何罪之有?你今日来可是救驾有功呀,朕今天该赏你。”

锦亲王越发惶恐,将头伏地,说道,“皇上,臣弟不敢,今日累皇上受惊,臣弟罪该万死…”

“哦?这么说,朕的皇位你是不想做了?”皇上调侃说道。

锦亲王仍旧没有抬起头,说道,“臣弟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江山是皇上的江山,百姓是皇上的百姓,臣弟也是任凭皇上差遣,赴汤蹈火…”

皇上朗朗一笑,说道,“其实朕这皇位,也没那么容易做,你们可知,朕这宫里藏有侍卫三千?你们可知,这锦州城十里外驻扎精兵良将八千?可在一个时辰内赶到皇宫救驾…即便是在这宫殿,你们以为就这么容易得手?先帝命人铸龙椅之时,早已在龙椅周围布下重重机关,就算是有人靠近龙椅挟持皇上,照样可以用机关暗器将她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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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第三百五十三章 皇陵

第三百五十三章

杜若锦大骇,也有些顿悟过来,怪不得皇上敢身边无一人在此批阅奏折,想来倒不是因为自己是皇上,所以没有人敢冒犯等幼稚心理吧。

水凝烟更是面如死灰,随锦亲王仍旧跪在青石地砖上,说道,“皇上,凝烟知道,定是不能有资格说杀死放了水家之人的话,可是王爷是无辜的,是凝烟的父亲将云泽抓走要挟,锦亲王才松口答应此事…”

皇上看向锦亲王,说道,“告诉朕,如果云泽还在他们的手里,你会怎么做?答应他们的要求,坐上这王位?”

未及锦亲王说话,便听小王爷云泽一本正经说道,“皇上,云泽相信父王定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亲王曾教导云泽君臣之道,云泽跟父王都是皇上的子民,不敢藏私,自当死而后已。”

小王爷云泽的这番话,明显令皇上动容,也令皇上脸上有了几分悦色,皇上说道,“云泽倒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先起来吧…”

云泽谢过皇上却仍在未动,皇上有几分诧异,便听见云泽说道,“父王不起,云泽也不起…”

如果说前面那番话,有超过同龄人智商的话语,那么这句话便是十足的孩子话了,皇上听了也未恼,说道,“你先起来吧,你父王的事,朕定当酌量得办。”

云泽还未动身,杜若锦生怕云泽惹恼了皇上得不偿失,于是上前将他扶到一边去站着,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皇上说道,“看来沉香娘子对云泽是爱护有加呀。”

杜若锦恭敬地说道,“小王爷是皇上的亲侄儿…”

杜若锦的意思当然并不是在说小王爷是皇上亲侄儿这么简单,杜若锦想表达的是另一层意思,皇上是锦亲王的亲哥哥…

既如此,皇上念在手足之情上,就该从轻发落,万不至于就下旨诛杀之类的,只不过水家满门将是难逃一死,那么水凝烟…

大殿上再次恢复沉寂,这一次是生与死的沉寂。

或许是静得连心跳声都听得那般清晰,良久,皇上吐字犀利,朝锦亲王说道,“皇陵该是修葺之时了,朕还是思虑该派什么人去…”

“皇上,臣弟愿前往。”

皇上要的就是这句话,杜若锦心知皇陵必是苦寒之地,皇上派去的也定是牢牢看守锦亲王的侍卫官兵,换句话说,明着说是修葺皇陵,其实跟软禁起来,没有什么两样。

皇上这是在给锦亲王保命的机会,如果锦亲王不出声应对,那么皇帝肯定还是认为锦亲王必定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即便今日不杀他,防范与猜疑也必定将锦亲王置于死地。

只不过,锦亲王是重情之人,他肯放得下钟情于自己的水凝烟吗?

“皇上,臣弟还有一个请求,臣弟带罪之身,愿意有生之年在皇陵为皇上修葺皇陵,可是希望云泽能够留在宫里,将来识文断字文武双全也好为皇上效力。至于水凝烟,臣弟想带着她一起去皇陵…”

杜若锦明白,锦亲王这是鱼与熊掌的选择,将云泽留在宫里作为人质,那么皇上才会相信自己与水凝烟在一起不会再谋反,同时也可以保全水凝烟的性命…

小王爷云泽显然也明白锦亲王的话,倔强而执拗得站在那里,不妨泪水袭上眼睛,一片雾气。

皇上终是应允了,说道,“朕可以恩准,只不过水家其他人,朕一个也绕不他,叫他们看着,什么是因果之报…”就在这时,杜若锦看见水凝烟身子软软得滑到在地,锦亲王急忙将她抱起,连声呼唤她,还是高纸渲上前为其把脉,说道,“无妨,只不顾是有喜了,需要多加调养…”

锦亲王忧喜不定,喜的是皇上肯答应放过水凝烟,忧的是水凝烟已经有了身孕,此去皇陵几百里,一路颠簸岂是有了身孕的女子可以胜任的?

皇上命人将锦亲王、水凝烟“护送”回府,临走时,锦亲王回身对杜若锦轻笑说道,“这一次多亏你了,如果没有你答应配合本王演这一场戏,只怕后事如何,本王也不知道了…”

杜若锦轻笑,没有应声。

殿堂之上,皇上早已命人将惠婕妤和高砚语带走,剩下高墨言、高纸渲、残歌,还有杜若锦四人。

高纸渲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纸渲知道使命未尽,纸渲愿意受罚,求皇上饶过…”

“好了,好了,朕一天到晚听见这种话,心烦,你也算得上人才,朕如果当真杀了你,也会痛心的,朕会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且回去等着吧,至于你父亲,朕自当会命人将他放出来,勿须担心。”

高纸渲谢恩后,行至殿门外等候杜若锦几人出来。

皇上又朝高墨言问道,“锦州城内的青年才俊,朕自认为都能识得一二,不过朕倒是从未听说过你,好生奇怪。”

高墨言行礼后说道,“皇上确实博闻天下,只不过墨言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肯轻易露面,所以并不曾有多少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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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人方为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高墨言行礼后说道,“皇上确实博闻天下,只不过墨言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肯轻易露面,所以并不曾有多少人记得。”

皇上颔首,含笑说道,“你可愿进宫为朕效力?”

此话一出,杜若锦心中一凛,高墨言是墨龙帮帮主之事,皇上怕是并不一定不知情吧?如果高墨言现在推辞了,那么皇上肯定会认为高墨言有二心,到时候如何剿杀墨龙帮就不知道了。

可是以高墨言的性格来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宫为皇上效命的,毕竟纸渲不就是前例吗?

高墨言拱手说道,“皇上,墨言此生无志向,且大哥惨死,墨言需要担负起高家长子之职,墨言恐难从命…”

果然皇上面色黯沉下来,杜若锦的心几乎是提到嗓子眼里了,正在纠结之时,又听见高墨言说道,“不过,墨言可以向皇上保证,回去之后定会妥善处理杂乱之事…”

杜若锦猛然松了口气,皇上笼络高墨言,无非担心墨龙帮在锦州城生事不好控制,如今高墨言肯主动提出解散墨龙帮,皇上自然后顾无忧…

所以,皇上即便不能将高墨言收罗在身边,也算是少了一件心事。

皇上说道,“行,朕信你,以后只要你想通了,想进宫为朕效命,朕随时等着你。”

高墨言自然又说了一番场面话,皇上叫他出去候着,高墨言看了杜若锦一眼,才踏出殿门外,毕竟他不在,残歌仍旧在我的身边,他怎么能不放心?

皇上倒是没有先理会残歌,朝杜若锦问道,“今日之事,高墨言、高纸渲等人,似是毫不知情,可是你却是像胸有成竹一般,说给朕听听吧。”

杜若锦这才明白,皇上将高墨言、高纸渲等人遣出殿门外究竟为何,只见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走近杜若锦,杜若锦强自镇定,听见皇上说道,“今日你救驾有功,坐下说吧。”

杜若锦面带微笑,在皇上对面的软垫上盘腿从容坐下,一一将事情说与皇上听,这下竟是连残歌也有些怔住。

原来,那日杜若锦去锦亲王之时,本来还是有些兴师问罪之意,可是看锦亲王意兴萧索,亲自为杜若锦斟茶后,又自饮一杯茶,杜若锦恐茶凉伤身,于是夺过锦亲王的茶杯往地上掷去,原来竟是有毒的茶,后来又听闻侍候茶水的百合自尽…

杜若锦知道锦亲王似是陷入困境,可是如果直接问出,锦亲王恐防隔墙有耳,必定不会回答,于是用帕子裹了茶杯碎片,在地上沾着茶水写了几个字,“云泽是否被人擒走”,锦亲王点了点,没有应声。

杜若锦后来想,锦亲王之所以当时肯正面回答了杜若锦,想必是以为杜若锦不可能参与进此事来,否则他仍旧是不肯回答的。

杜若锦思虑之下,便与锦亲王合谋,施计要水家卸去防备,放心要锦亲王带人去妙真寺相助清远主持,擒获高墨言等几人。再者,又在水凝烟面前多次说,宫内有惠婕妤挟持皇上,足以应变,水凝烟是听了锦亲王的话,才孤身蒙混进宫,与惠婕妤、高砚语等人会合的。

当在妙真寺时,锦亲王带劲装随从将高墨言几人团团围住,是杜若锦借机在残歌耳边低语,要残歌去水家救人,无论如何,只要就出云泽来,这场阴谋的掣肘便没有了,看似惊天的阴谋,其实消除掉还是很简单的。

杜若锦靠近锦亲王身边,然后锦亲王将其挟持,高墨言、高纸渲等人,自然束手就擒,杜若锦当时便料想到,这是减少伤亡的最简单的办法,否则高墨言、高纸渲与劲装男子血战后,再进宫就无力应对了。

所以,从始至终,杜若锦与锦亲王之间,仍旧是有默契的…

在入妙真寺的时候,杜若锦已经知道锦亲王会来,也知道锦亲王必定会带着几个人进宫,阻止这一场外人无法置信的逼宫…

当杜若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皇上听完,杜若锦又补充了一句,说道,“皇上,王爷曾对沉香说过,人生无苦,苦从心来,心若无苦,人方为人…”

皇上听完,微怔,随即顿悟过来,大笑说道,“好一个人方为人,这么说来,这人世间又有几个人能称得上是人呢?朕贵为天子,也少不了心苦之时,”说这话,又感叹起来,叹道,“罢了,罢了,朕恩准水凝烟产子后再启程去皇陵吧…”

杜若锦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得磕了头,诚恳说道,“这不仅是为王爷,也为高家,更为天下百姓…”

杜若锦没有理由与皇上敌对,或者有任何的不敬之处,因为自她穿越以来,她所听到的无不是皇上如何励精图治,并无任何奢侈糜烂之传言,这样的皇帝想来只怕不会差了。

而且,在杜若锦看来,皇上已是用难得胸怀去宽容锦亲王了。杜若锦记得历史上康熙知道自己第八子人称八贤王,群臣拥护之时,也曾龙颜大怒,难道推崇一个令群臣爱戴的太子登基不是一件好事吗?

开明如康熙,容不下子嗣夺去声威,更何况是这位史上未载明的君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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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平安

皇上听见杜若锦的话,似是龙颜大悦,笑道,“好,朕当日亲封沉香娘子,哪里想到是在这种情况相见的?”

“皇上遇事沉着冷静,处变不惊,真真乃是天子之身…”杜若锦说出此番话来,波澜不惊,心叹,如果自己入仕,不消说做事的能力,只凭拍马屁的功夫,想来也不一定会混的很差。

心里这般想着,果然便在皇上看见了克制的笑,那眼神中明显带着得意,杜若锦紧接着问道,“皇上,您预备怎么处置高砚语还有惠婕妤?”

皇上的脸色瞬息万变,陡然间沉下脸来,倒叫杜若锦又惊了一跳,皇上露在龙袍外的手握拳,青筋毕露,不发一言,那气势却足以令杜若锦胆战心惊…

杜若锦情知高砚语和惠婕妤难逃一死,还是鼓足勇气说道,“皇上,沉香想再见高砚语最后一面,沉香有些事不明,如果高砚语不给沉香解答,只怕沉香一辈子难以心安。”

皇上似是平静了不少,沉吟半刻,终是允了,只不过又说道,“朕乏了,你们跪安吧。”

杜若锦和残歌相视一眼,紧忙跪安而出。

殿外,高墨言和高纸渲都等在那里,见杜若锦出来,都是面现喜色,高墨言朝杜若锦走过来,而高纸渲却是轻轻别过头,没有再看向杜若锦,说道,“二哥,我们回府吧。”

马车上,高纸渲坚持与残歌坐在外面驾车,唯独杜若锦和高墨言在车厢内,高墨言却突然又沉默起来,不肯理会杜若锦,杜若锦情知高墨言肯定是为了自己与锦亲王合议后,瞒着他之事,轻笑说道,“夫君因何着恼呀?如果高家躲过这一劫,你怕是该高兴才是。”

高墨言往外看去,仍旧不肯理他,杜若锦心里有些懊恼,随即撅着嘴,冷哼一声也朝外看去,说道,“看吧,看吧,看能不能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

高墨言听见这话却更加生气,说道,“你非要激怒我,才肯罢休吗?”

杜若锦见高墨言眼含怒意,伸手捏住杜若锦的下巴,稍用了一分力令杜若锦皱眉才作罢,他凑在杜若锦的耳边低喝道,“杜沉香,你将我关在墨言堂,这件事我与你没完…”

杜若锦搂住他的腰,软声说道,“没完就没完,谁说过与你有完了?”

杜若锦贴着高墨言的腰身上,撅着嘴就是不肯放手,那股黏糊劲没有片刻就将高墨言给融化了,高墨言无奈说道,“杜沉香,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说,你说…”

杜若锦嗔怒说道,“高墨言,那么我可以郑重得回答你,我才不需要你拿我怎么办?你要做到的便是好好爱我,好好宠我,好好…”

或许是杜若锦的话太无遮拦,声音足以让马车外面的人听见,陡然间便听见高纸渲断喝一声,将马车赶得飞快,极快…

待几人回到高家,大夫人、二夫人等已经在外面焦虑不安得左右顾望,见几人回来都是面有喜色,大夫人拉着高墨言的手,问长问短,而二夫人拉着高纸渲的手也是泪流不止,杜若锦长叹一声,便带着残歌回墨言堂了。

莺歌见是杜若锦,轻笑说道,“二少奶奶,房间里已经备好了热水,莺歌侍候您沐浴。”

杜若锦接过莺歌手里新备的衣服,笑着说道,“不用你侍候了,你先去看看二少爷那边,大夫人将他叫过去,指不定要说上多久的话,你让人送点的茶果过去。”

莺歌应声而去,临走时将门关好,杜若锦走进屏风后面,宽衣解带,将自己泡进水中,舒服畅快,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杜若锦沐浴完,换了新衣,又吃了莺歌备好的饭菜,觉得神清气爽,心下负担已去,人也乐意走动走动,于是便去了美景阁,顺便看看惜人。

高美景见杜若锦,惊喜说道,“二嫂,你们平安回来就好,我叫丫鬟去府门口听信,听说你们回来,我这还倒腾出手来去看你呢。”

高美景将怀里抱着的惜人给杜若锦看,杜若锦不禁伸手去捏捏她的小脸,软嫩嫩的觉得煞是可爱,过了一会,高美景将惜人交给奶妈带下去了。

高美景拉着杜若锦在内室说话,这高美景也是好事之人,非要追问个究竟,要杜若锦将诸事一一说给她听。

当杜若锦绘声绘色,将整个事情发展讲的跌宕起伏,高美景也随着长吁短叹,拍着胸口惊呼不已。

高老太爷无虞归来,高步青也被皇上口谕予以释放,可是高砚语…

高美景轻叹说道,“他自小便懂得藏新机,记得原来父亲要考究我们功课之时,明明四哥可以默记下来,他却藏拙,不在大娘和娘面前露脸,小的时候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做,后来便懂了,他是怕大娘和娘容不得他,所以才…哎,四哥也是命苦,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竟然一点也恨不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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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呀,现在是拿鸡蛋催结局的也有,不叫结局的也有,呵呵。

我随着自己的节奏来吧,要扔蛋的亲,我就算是不结,也快了,真的快了。你没看剧情都在收拢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离开

第三百五十六章

“…哎,四哥也是命苦,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竟然一点也恨不起他来。”

高美景含泪说着这句话,杜若锦心里也是唏嘘不已,究竟是什么令高砚语心里产生了那么多的愤恨?

缺了爱,因为高家无人真正爱他,高步青虽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生性克制,从不肯轻易流露感情,更何况是对高砚语?

高家已经有三子,如果高步青唯独对于这个幼子有过多的宠爱,定会引起大夫人、二夫人的不满,那时高砚语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所以,高砚语只觉得高家上下无人肯怜他,亲近他,于是就渐渐生起恨来,直到后面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与大燕朝的人有了勾结,于是便暗藏祸心,定要搞垮高家。

过了半响,高美景突然又问道,“二嫂,你与二哥还好吧?”

杜若锦微怔,随即浅浅得笑,说道,“很好。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高美景低垂下头,有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说道,“我是在想,我的身边好歹有惜人在,可是三哥此时只怕也不好过,他虽然看似放荡不羁,可是心底最是柔弱,如今他身边无人怜护,不定怎么样的孤单难捱呢。”

杜若锦强自挤出一丝笑,借口说身子不爽快,于是便出了美景阁。回到墨言堂之时,路过砚语堂,杜若锦身形顿了顿,却发现里面有烛光,便有些诧异,待慢慢走近门口,便听见里面的人说道,“在外面站着不累吗?进来吧。”

杜若锦听得出是高纸渲的声音,随即也没有避讳,推门而进,不想脚绊在门槛上,别作势要重重得跌落在地,高纸渲很迅疾得接过杜若锦,却随着她倒下的方向一同倒下去,杜若锦结结实实的跌落在高纸渲的身上…

杜若锦正要手忙脚乱得起身,不妨高纸渲已经将手环住她的腰身,杜若锦挣脱之际,那轻薄的衣衫却令两个人紧密不已,杜若锦顿时觉得异样而旖旎,天色昏暗掩饰住面红,杜若锦用手去推他,却在触到他的胸膛之时,似是烫手,倏地缩了回来,手却无处安放,高纸渲环抱住她,双手揽住她的腰身,轻声说道,“不要动,就这样,只一刻就好,就这一刻…”

杜若锦窝在那熟悉的怀里,心里却不是个滋味,仍旧挣扎着,说道,“高纸渲,以你的武功,即便我是三丈高处摔落,你也不至于陪我一起跌倒吧?”

高纸渲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将头埋进她的发丝,轻轻得嗅着,忍不住轻咬住她的耳珠,那温热而暧昧的气息,撩得杜若锦心头大乱,正要呵斥住他,就听见高纸渲在她耳边用含糊却又深情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能够亲近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快要疯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夜脑海中都是你的影子,若锦,我也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