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银子退给你,你行行好,找别的客栈吧。”

“你之前既收了我的钱,怎可随意赶客人出去?”

“你又没说你带了个病人啊?”

韩千雪也没想到还有这种麻烦,“相公只是手脚不便,没有性命之忧,掌柜的尽管放心。”说着又掏出三钱银子,“我付双倍钱,还不行吗?”

掌柜没有立马接过钱,双眼仔细打量这个瘦弱男人,有些犹豫不决。

老车夫将马车打理好进门,看到双方僵持,也明白掌柜的担忧,道“她相公没什么大事,这位娘子照顾得极为妥帖,我也是雇来给她赶车的。你看这位娘子如此辛苦,也体谅一下。”

反正只住一夜,掌柜放下心,收了银子,让小二带他们上楼。

只是这争论的一幕落入楼上走廊的两个年轻男子眼中。当中一位乌衣男子,似是侍从,对身着锦绣纹饰的白衣男子小声道:“这个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眼睛倒会乱转。”

白衣男子也觉得有些怪异,这个争论女人是有些功夫的。

上了楼,走廊上正好几个人正好打了个照面,韩千雪见白衣男子面目俊朗,气质卓然,也多看了两眼。施晓然身体不行,但脑袋还是好的,这个男人之前见过,不是那个惊为天人的如诗如画的白衣美男吗?

还有,他认识宋子遇。

也许,这是个机会。两步之间,施晓然不断对美男使眼色,虽然看起来更像眼部抽筋。

擦肩而过时,施晓然面微侧,嘴唇动了动。

商辰飞看两人走入房间,对身旁洛坤道:“那个‘相公’是个女人。”

“这是七阳宫的地盘,打扮成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别的门派之人。”

“这事我们还是看一看吧,她不断地对我使眼色,不过我似乎不认识这样的人。”商辰飞眼角有疑惑,也有兴趣。

“那个女人应该是被胁迫的,公子小心,不能在此张扬。”洛坤提醒。

“我自有分寸。”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文,一直在坚持,但也很不容易,码一章真要很多精力啊!我需要亲们的支持。

英雄救美

七阳宫四使分别是成、破、卫、烬,成使闻翔负责七阳宫的商务,并掌财政大权;破使毕涵负责人员招募、训练,并分管消息刺探、暗杀等;卫使牧骏掌行政,监管下面分舵,司刑,并负责七阳山的防务;烬使厉凡手握七阳宫兵权,主攻,也掌分舵防务。

四使都跟随两位宫主多年,配合默契,为七阳宫鞠躬尽瘁。

另有十二刹,以武艺定排名,由宫主直接统辖,一部分安插于各个部门,一部分随时待命,执行宫主所命事务。

顾南远知道施晓然被掳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勃然大怒,四使都头皮紧绷,有乌云压顶之势。牧骏跪地领罪:“属下失职,宫内布防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属下自去刑堂领罚。”

“是该领罚,就这样被个女人掳着人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出去了,当我七阳宫算什么?”顾南远面色森冷,“当日大门值守人员,沉华殿和落霞宫的人员都要一起受罚。”

沉华殿是二宫主的寝殿,落霞宫是他的后宫,两处都无重要的东西,是七阳宫守卫最松的地方。韩千雪不受待见,除了自己身边的丫头,根本没人关心她,只需搞定一个丫头即可;施晓然一向独来独往,经常不在沉华殿,也没人敢管她,陈依云见她不来有些奇怪,也只当她有自己的事,是以失踪都无人知晓。还是管事把她定做的麻将送来,想问问她是否满意,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才警觉事情大了。

都失踪这么久了才知晓,四使都觉得脸面都丢到九山之外了。

“布防的事再好好检查一下,明日再向我汇报。这次丢了个丫头,下次不知道丢的是谁的脑袋。”

“领命。”牧骏心头沉甸甸,愧疚异常。

“毕涵,你负责把那丫头找回来。先查一下韩千雪,派人把飞天堡围了。” 顾南远正襟危坐,面覆寒霜,“还有,二宫主正在闭关,先不要让他知道。”

“是。”毕涵领命,又道:“另外,茴珑果的事有了进展。”

“说。”

“十五年前,西陈国曾进献茴珑果给大穆,大穆先皇赐给了当时病重的蝶妃,但是蝶妃不久还是死了。所以这几年我们一直在西陈国寻找。现皇宫密报,查出当年蝶妃并没有服用茴珑果,而是被先皇后调了包。如今,茴珑果不在圣上手里,就应该在长公主手上。”

“那就好,闻翔,你亲自去找左相,商量一下,看怎样把东西要过来。”顾南远脸色稍霁,“茴珑果找到就好,虽不知那丫头为什么被掳走,但也怕凶多吉少,要是死了也有得赔个给北遥。”

毕涵额头滴下一滴汗,这个怎么赔?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可不是一物赔一物这么简单,就算二宫主能碰别的女人,可也不是原来那个单纯胆小、笑面如花的丫头了,看来自己责任重大啊。

没有别的事,四使先退下了。顾南远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旁边站了一人,无声无息,也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路二,你说要是那丫头死了,北遥会不会又像以前那个样子?”

“她既被掳,目前就没有生命危险。尽快找回来便是。”路二嗓音低沉。

“也是北遥自己这次做事太荒唐,女人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顾南远重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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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安平客栈。

昏暗月色下,一条黑色人影从窗户窜入,刚行至桌前,床上一条纤细身影突然跃起,手持匕首向来人刺去。黑衣人似乎有所防备,身体一转,避开这一刺,并一掌回击过来。

韩千雪左脚划出半个弧度,身子一侧,闪过这一掌,手中匕首不停,横划斜刺,如疾风不断攻向来人。

黑衣人手上没有武器,左右腾挪,不断闪避,出手颇为被动,十几招后渐现颓势,只得向窗边转移,运足气猛然发出一掌,趁对手向右两步避开这个空隙,跃出窗外。

韩千雪紧跟而出,两人缠至后院。

黑衣人边打边退,却又不断攻击,两人渐渐出了后院,在一个僻静的巷子深处缠斗。

韩千雪被缠得极紧,对手攻势不激,自己隐占上风,却也伤不了他。

施晓然睡在地铺上,被屋中动静惊醒,看两人在客房中打斗心都提到嗓子眼,拳脚无眼,自己既不能动,又无法呼救,提心随时变成两人掌下炮灰,绷紧了弦,直到挪了地方打斗才松了口气。

少顷,窗外又飘进一条白影,在自己身前蹲下,压低声音:“姑娘,你要我救你吗?”

来人脸上月华淡淡,浑身散发出谦和的气质,施晓然觉得他不是坏人,连忙用力点了点头。

商辰飞看她点头,道了一声:“得罪了。”双手抱起她,掠出窗外,足下几个轻点,便回到自己房中。

韩千雪与黑衣人仍在胶着,对手突然攻势变得凌厉,自己招架吃力,被连逼退几步。黑衣人却没有乘胜追击,几个跳跃闪身,消失了。韩千雪看着突然离去的身影,倏然,身子一震,心道不好。忙赶回客栈,地上只有空空被铺,早已没有施晓然人影。

韩千雪定了定神,来人不止一个,不易对付,尚不知是不是七阳宫的追兵。自己已被盯上,此地不宜久留,连忙飞身离开了客栈。

商辰飞将施晓然放在椅子上,拍开了她的穴道,打量了一番,目露关切:“姑娘贵姓?是否认得商某?”

施晓然认出他,一身白衣赛过皎月,眉目温和,如豆烛光映在他脸上,泛出一片朦胧的温暖。心里担忧退却,慢慢说道“我叫……施晓然,我们不认识,不过我……认识宋子遇。你也是他的朋友吧?”

商辰飞微微一笑,“宋兄的确是商某的朋友,他向你提起过我?”

“我见你跟宋大哥……走在一起过,看你们气质差不多,猜想……应该是朋友……”

“那你怎么会被抓,那个女人是谁?”

施晓然缓了缓,“她叫韩千雪,是飞天堡的三小姐,两个月前嫁到七阳宫,我是一起陪嫁的丫鬟。她现在跑了出来,却不知为何抓了我。”

商辰飞思索了一阵,又看她面色不好,精神不济,替她把了下脉,道:“她给你喂了药?”

施晓然点了点头。

“没什么大碍,只要不再服用,休息一两天便可恢复。”

这时一身黑衣的洛坤回来了,施晓然也猜到他就是之前袭击韩千雪的男子。

商辰飞看了看他,“你先回屋吧”,又转头对着施晓然,“你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和洛坤住隔壁。你行动不便,我先扶你躺到床上,姑娘莫要见怪。”

施晓然对他露出感激的表情。

商辰飞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安慰道:“好好休息,明天就会好些。有事就叫我。”

熄了灯,出来带上门,商辰飞转进隔壁客房,看向洛坤,“怎么样?”

“那女子武艺不低,而且夹杂了玄剑门的招式。”

“还跟玄剑门有关系?”商辰飞微蹙眉,“她是飞天堡的韩千雪,从七阳宫跑出来的。这个被挟持的女子说是飞天堡陪嫁过去的丫鬟,自称宋子遇的朋友。韩千雪掳她做什么?”

“她就是那晚夜袭藏在芦苇荡的女子。”

“我也觉得似乎见过。” 商辰飞略微思考片刻,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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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宋大哥真的会来吗?”施晓然语带惊喜。

“我此次来就是找他的,你也知道他和陈依云两情相悦,非要到安城去看看。说什么发展生意,其实是想伺机上山。我怕他乱来,才赶来拦住他。”

“那他什么时候会到?”

“他比我先走,但我马不停蹄追来,他应该落后一两日路程。”

施晓然今天感觉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已经可以简单活动了,总算是摆脱了犯人生活。商辰飞人也心细,早上就送来了新衣服,询问自己身体情况,还说宋子遇也在附近,施晓然几天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小二端着早饭进屋,商辰飞接过,放在桌上,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先吃早饭吧。我们今天乘马车向东走,也许路上就能遇上他。洛坤留在此,在邻近两个镇子找找,总不会错过的。”

施晓然看送来的只有一个人的量,“你吃过了?”

“嗯”,商辰飞点了下头,“这是叫人专门给你准备的,多吃点,恢复得快些。”

施晓然看他面若春风,朱唇含笑,不禁觉得有些晃花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词汇匮乏,描写苍白,偶很汗颜。但为了各位亲的支持,偶今天在网上又订了两本工具书,要发奋,偶要坚持,只要能写完这个故事,下一本一定会更好。

吴州聚味楼

马车不大,比之前顾北遥的小一些,车速却很快,内部布置也极为舒适。秋日景好,天上明净无云,施晓然撩开帘子偏头看树木似浮光往后不断掠过,旁边却伸出一只手,玉色袖口绣团团花纹,轻轻拉上车帘,“你身体未愈,不宜多吹风。”停了一下,又问“觉得闷?”

施晓然回过头,回他一个笑,“没有,只是外面风景很好。”

“等过两天再看吧”,商辰飞声音和风细雨,最是温和不过,“你在七阳宫还是做丫鬟吗?是否经常被人为难?

“没人为难啊,我在二宫主殿中当差,很轻松的。其实七阳宫的丫鬟仆役待遇都很好的。”外面都把七阳宫传得如狼似虎,自己没去之前也怕得要死,到了之后才明白传言这东西最是不靠谱。

“那便再好不过,听闻外面送过去的人常被苛责,你没受苦就好。”商辰飞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二宫主待你如何?”

“很好啊,活又少,福利又好,是份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工作。”此言一出看他嘴边笑意扩大,施晓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太现代化,忙又加上句“二宫主为人和善,也很体恤我们这些丫鬟。”

……

一路上,商辰飞也给她讲一些江湖见闻,脸上常带温和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午饭简单用些打包的糕点肉干,餐后路上看她精神欠佳,便叮嘱她在车榻上休息一会,自己出了车门和赶车青年坐在一起,考虑得甚为周到。

施晓然身体前几日过度消耗,精力尚未复原,不一会便睡着了。醒来时已是日斜西山,推开车门跟外面两人打招呼。

商辰飞眼角上扬,道:“洛坤传来消息,他已找到宋兄,我们在下一个镇子会合,你待会就能见到他了。”

傍晚时分行至长裕镇,洛坤二人已在客栈前等候,宋子遇一见施晓然十分惊喜:“洛坤跟我说你从七阳宫逃出来了,我还疑心他骗我,没想到你真的出来了。”

施晓然也笑着回复,“宋大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宋子遇又跟商辰飞打了招呼,将人迎进客栈,“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还专程来找我。”

“你还好意思讲,若非宋夫人担心你莽撞出事,传信与我,要我过来劝劝你,我才懒得理你。”商辰飞斜了他一眼,提步向内走。

热腾腾的饭菜摆了一整桌,几人围桌而坐。宋子遇对施晓然离开七阳宫很感兴趣,“洛坤说你是被韩千雪带出七阳宫的?”

“是啊,韩千雪逃跑,把我也抓走了。幸好路上遇到商大哥,不然哪能见到你。”

“听说她武功不错,才智出众,能从七阳宫逃出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想是也不甘心做小。”停了片刻,又似自言自语道“只是她这样跑了,不知七阳宫会不会对飞天堡善罢甘休。”

“飞天堡已把人嫁了过去,七阳宫自己把人弄丢了,怎好找飞天堡兴师问罪?想来也只能私下寻找。”商辰飞回道,又看了他一眼,“不过你不要存把人带出来的心思,韩千雪一跑,七阳宫守卫必定加强。再说,你连上山都难,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你娘怎么过?”

“我只是想把宋家的生意发展到安城,先来考察一番……”

“我还不知你的心思”,商辰飞打断他,“这个事还要从长计议,先回吴州再说。”

“可我怎忍心让她在火坑中煎熬”,宋子遇双眉紧蹙,一脸痛心,“我每日想到那二宫主要强迫于她,就痛不欲生。”说着举起一杯酒,恨恨灌入嘴中。

“其实依云她过得还不错,二宫主不近女色的,都不见她,怎会强迫她?”

宋子遇身子一抖,“你说什么?二宫主不近女色?”

“是啊,他练了不能近女色的武功。” 施晓然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向他描述了陈依云现在的生活,末了,又安慰道:“你不用着急,她只是不太自由,别的都很好。”

商辰飞双眼深邃,其实他是知道二宫主不能近女色的,顾北遥不是主动练了武功,而是被人练成了药人,甚少露面,江湖只知他武艺超群,体质特殊却鲜少人知。这条消息也是他费了很多精力安插线人入了七阳宫探出来的,连自己父兄也不得知。陈依云嫁去七阳宫,明媒正娶,不管是否有名无实,恐怕和宋子遇都难续前缘,故没把此事告知宋子遇。

宋子遇听后精神大振,又询问了施晓然在七阳宫的遭遇。施晓然没有讲是怎么认识顾北遥的,也没说韩千雪是从自己这里偷得令牌,只说一过去就分到沉华殿当差,顾北遥为人随和,其他倒无隐瞒。

“我一直为你们担心,外面都传顾北遥贪恋美色、喜怒无常,没想到差这么多。”宋子遇一脸轻松,“不过你现在总算离开那里了!”

饭间气氛渐活跃,商辰飞又劝了他两句,宋子遇也觉得贸然去安城不妥,心上人既在等他就更不能冒失,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施晓然吃得满面春风,道:“这次出来能遇上你们,也不枉莫名其妙被掳受的罪,以后回到七阳宫也会常想你们的。”

“回七阳宫?”宋子遇筷子停在半空,颇为诧异,“为什么要回去?这般艰难才出来,回那里做什么?”

“可是我的工作在七阳宫啊,再说,我回去也好陪陪依云啊。”不回七阳宫的话,在这个暴力与权势横行的封建社会,自己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

“你既出来了,我怎会让你再回那里为仆为婢,虽现下衣食无忧,也难保哪天惹人不高兴,丢了性命。”

商辰飞也温言相劝,“有我和宋兄在,无需担忧。摘星峰上诸多险恶,与人为奴也无自由可言,晓然之前在车上不也说想多见识一下其他地方吗?”

施晓然又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可不自由了吗?想当初上七阳宫也是被迫,顾北遥虽然待自己不错,但说到底自己还是个丫鬟,他还是个只能看不能吃的,难道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到了这个世界,也没到处看看,也不了解这里的人文风情,岂不白白辜负了这一场穿越?自己虽未必能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迹,但也不愿当一辈子丫鬟,若有朋友帮忙,能寻得生计,找到在这世间的位置,那才是最好的。

“我们先一起回吴州吧,吴州繁华热闹,泯水在此入陵江,两江环抱,景致也是极好。”商辰飞今日在车上和她聊天,感觉出她对大穆了解不多,却又极感兴趣。

施晓然在脑中描绘出一幅古代大城繁华图,心向往之,又听他道:“宋兄在那里有不少生意,常住吴州;我也有一家酒楼,大家可以互相照应。有我们在,你只管放心住下,不会有人为难你,也不会莫名其妙被抓走。”

“我和商兄定能保你周全。”宋子遇语气坚定。

“能给我份工作吗?”总不能蹭着人家白吃白喝。

商辰飞一听笑了起来,看来这是个自立的女子,“那么多店面,岂会少了你的事?要不你先来我那家酒楼帮忙,看掌柜给你安排什么事,我们再谈工钱。”

这样再好不过,施晓然点头答应。

向东又行三日,终于到了吴州。远处山峦叠翠,江面船舸无数,蔚为壮观。城中道路较苍州更宽阔,两旁红砖青瓦,楼阁飞檐,店肆林立;大街上车水马龙,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不少人华衣锦服,后面仆从紧跟;还有各色武林中人,衣着服饰各异,所携武器也有不同,或几人成群,或孤傲一身……

吴州是大穆中部大城,水陆运输都发达,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且不在三大门派的势力管辖之内,也因此混杂了各派中人。

宋家庄虽在赛阳,但宋家几个儿子都已成年,宋子遇被老爹打发出来负责吴州及其周边生意,在此地有一处很大的别院。此外,吴州离陈山派仅一日路程,宋陈两人也是在此地相识。

一行人住进了宋子遇在在城北的别院,呆了两日,商辰飞带施晓然去自己的酒楼看看。

酒楼位于城东的永安街,是吴州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一路走过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营店,最后停在一座两层酒楼前,施晓然抬头一看,只见三字颇为端雅——“聚味楼”。

商辰飞指了一下道:“就是这里,隔壁那家锦罗坊是宋兄的。”

此时尚早,酒楼比较安静,但隔壁的店铺却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经营衣衫绸缎,也是一楼一底,门面宽敞,外面也装修得很有档次,只听商辰飞含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宋兄这个店生意极好,有些料子的衣服要提前预订,还不一定买的上。”

二人走进聚味楼,立刻有人相迎,掌柜姓徐,约三十多岁,留两撇小胡子,看起来精明干练,见了商辰飞恭敬又从容。

三人来到后院厢房,商辰飞坐了主位,向徐掌柜介绍:“这是施姑娘,欲在此寻个差事,你看她适合做什么?”

徐掌柜打量了她,又揣摩了一会,问道:“不知施姑娘可识字?”

“识得,只是写得有些丑。徐掌柜唤我晓然就好。”

“后堂缺厨娘,但是厨娘的工作较为辛苦;账房也忙不过来,想找个人帮忙,施姑娘既识字,去帮忙再好不过,就算不会也可以慢慢学。不知施姑娘意下如何?”徐掌柜仍固执于礼数,不愿随意呼她名姓。

施晓然也不想到厨房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想来古代算账应该难不倒自己,便欣然答应。

商辰飞也很满意,让掌柜收拾一间厢房给施晓然。又对她说:“今晚我们为你找到工作庆祝一下,明日再搬过来。以后吃住都在这边,每月工钱是三两银子,这个也是徐掌柜定的。”

三两银子足够一个平民家庭生活两个月,在古代也算一个小白领。施晓然向徐掌柜道了谢,心情雀跃地跟着商辰飞出了聚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