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皇六子霖,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诏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启用成帝时储君规制?”垫脚替他解了衣襟盘扣,褪去一身杏黄色太子朝服。慕夕瑶递上宗政霖偏爱藏青色常服。她家这位主子爷,除了人前端正齐整,于太子那身行头,真就不稀罕。

也对,雄心勃勃如他,自然更爱龙袍加身。

“那妾这位份怎么个叫法儿?”老爷子看 了宗政晖这么个草包太子,这会儿对宗政霖寄予厚望。连着东宫内眷,也跟着抬了脸面。

见她将朝服递给蕙兰,终是空出手来,宗政霖便牵了人往里间行去。也就她没心没肺,敢当着她面儿问得坦荡。也不怕被人笑话,取笑她急着晋位,一刻也等不得。

“成帝时立嫡子为东宫,太子妃以下,设良娣、宝林、才人,以及无品级之侍妾。”知她对此鲜少留意,宗政霖耐着性子与她说道。

“良娣?殿下,这名儿不大好听呐。”

良娣——气息稍微走岔些,怎么听都像“娘滴!”这无端端就被人骂了去,还不如太子侧妃来得风光…

拽着他手掌,没骨头似的贴上去最后争取一下。“真就定下来了?不许给换个?”

赵嬷嬷带着人刚跨进屋里,险些被她一句话吓得软了腿脚。主子这话意思,要不是自家主子爷清楚她秉性,还不得以为瑶主子这是眼高瞧上了太子妃那位置。这么个性子,进了宫如何了得…越想越觉今后日子不好过。

宗政霖气息一滞,瞪眼警告她暂且乖巧些。只叫人摆了饭食,挥手屏退跟前伺候之人。

凤目半开半合,眯着眼盯看她许久,就在慕夕瑶委委屈屈,撅嘴儿扮可怜当口,倏然被他探手捉到跟前,一巴掌拍在小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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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2-08 20:15 只看该作者

414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三七四章 改口

第1卷 第三七四章 改口

“呀!”被他不轻不重拍上一下,趴在宗政霖身上的小身板跟着颤了颤。

“做孤的女人,由得你嫌弃?”

孤?听他换了称谓,小脑袋努力向后扭着,一双小手紧紧抱着他腿弯,生怕摔了下去。她那脑子一会儿一个主意,这会儿被宗政霖牵引,连着“娘滴”都给抛在了后头。

“殿下,您说这以后,妾是唤您‘殿下’呀,还是‘太子殿下’呀?或者干脆更亲近些,唤一声‘太子爷’?”

虽还不老实,可这几声叫唤,娇滴滴落入耳中,宗政霖只觉听着越发有味道。看她在腿上闹腾得辛苦,索性捞了人起来侧抱着抬起她下巴。

小女人下巴精致, ,些微有些挺翘,像是恰好就为着他捏着称心,长得是极好。

沉吟片刻,太子爷竟一个没挑中,另给她出了主意。

“最末那个,将前头两字儿去掉,再唤声来听听。”拇指向上擦过她 ,凤目沉沉,就等着小女人吐出那字眼儿。被她这樱桃嘴儿叫出来,该是软绵绵带着缠腻。

最末那个?慕夕瑶眨巴下水眸,待明白他意思,睫毛扑闪得更加厉害。

“还不赶紧着?”见她面庞蕴了红霞,宗政霖了然迫得更狠。

舌尖微卷,抵在上颚。磨蹭半晌,直到他一张俊脸在跟前逐渐放大,还没来得及亡羊补牢,已然被这男人逮住机会欺近前来。

“娇娇羞臊,孤,鼓舞之。”今儿是定然要叫她顺着他心意叫上一回。既然她 ,他便先摘取些好处,缓了心中 难耐也好。

这般一“鼓舞”,再想跟他闹别扭已是行不通。男人灼热鼻息打在脸上,四下里烛火都带着氤氲迷离。惟独他一双凤眼,湛亮火辣,吻得她小手攀住他衣襟,似是失了力道,抓不牢靠。

饭已是端上来,再耽搁下去,待会儿叫人去小厨房热过,还有谁猜不出他两人在屋里干了什么好事儿。太子爷第一天回府,就顾不上用饭在厅里把侧妃给办了。这消息若传出去,元成帝还不拔了她的皮!

想叫她乖顺着如他所愿?行!怎么也得让他满意。

慕妖女漾着雾蒙蒙,水润润的眼神儿,粉 脸蛋儿贴在他胸口,双手绕过腰间在他背后交叠。露出一截雪白细滑的脖子,便这么带上十分娇俏,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小小一人缩在他怀里,声气儿 得刹那就击中宗政霖心坎儿。

“爷~”

哎哟喂,就一个字儿,这语调却是拐着弯儿的不知变幻几许。

面上还在作姿摆态,可劲儿作怪,心里却倏然惊讶,小心肝儿跟着抖了抖。这般大反应?

她不过就卖力叫唤一声,怎就把宗政霖身下那禽兽给唤醒了?且那形状,竟是隔着层衣料也叫她颇为羞窘。

眼底冥冥带着情热。宗政霖起初还期盼的神色,如今已是紧绷着有了变化。

“再兴胡闹!”俯身就着她露在外边儿那截颈脖,轻柔撕咬上去。嘴上不忘训人,“叫得矜持些。”

慕夕瑶气息不稳,险些被他莫名其妙一句训诫害得岔了气。

矜持些?见鬼了!宗政霖哪次不是狠狠欺负她,偏要叫她各种应承。守规矩了,他大爷的还不乐意!

莫非是初登储君之位,心境尚未平复,还想着端架子?

狐疑瞅他两眼,顾着那桌子饭菜,乖乖依顺过去。这回没妖精似的勾搭他,只甜甜冲着他露了个笑靥。

“爷——”

慕夕瑶觉得这声气儿正正经经,就是拿闺训比对,也挑不出她的刺儿。可偏偏太子爷就不甚满意。

眼神太澄净,嘴角酒窝太可口,神情带着小妇人的娇羞。怎么看都像朵儿被好好浇灌的花儿似的。没引来他怜惜,反倒勾起他心中狼性,想着压她在身下,狠狠采摘了才好。

宗政霖这样恶狠狠盯着她是个什么意思?慕夕瑶有些发蒙。

“娇娇,再行捣乱,今儿晚上你尽可一试。”牵起一缕发丝,太子爷黝黯着眸色,似好脾气哄着人。“乖些。端端正正唤了人就用饭。”

您还知道这点儿是要用饭的啊!妾还以为当上太子,给染上宗政晖那身色与魂销的臭毛病。

摸不清他嘴里“捣乱”是个什么尺度,慕夕瑶试探着开了口。“爷?”

这样子更不想像话!小心翼翼,躲闪着目光,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不像请安,倒像是夜里安置时候,壮着胆子在留人!

凤目慢慢就带了火气。“爷”这称呼,宗政霖是彻底不待见了。

世家里有身份的男人,都可随意套用了去。慕夕瑶这妖精,哪日里这般唤他,被旁人听去,还不得心里再生龌鋜!尤其宫里头,太子被押送西山圈禁,宗政明可是时有碰上可能。

宗政霖这边已生悔意,可慕妖女尚不知情,见他沉着张脸,便一心想着赶紧讨好,她还一心惦记着桌上那盘子光闻着就叫她垂涎的首乌鸡丁。

“爷?”

“爷~”

“爷——”

一连换了好几个调调,险些就不耐烦拍桌子闹脾气。若非陡然察觉身下那物像 了两圈,慕夕瑶也不会骤然就消停下来。

耳边声声是她似娇似妖,高低起伏,唱曲儿似的召唤。这情形,惟独叫宗政霖记起小女人床笫间 吟哦, 泪光,挺着 向他求饶时模样。

该死的害人精!

“今后在外,决不许唤‘爷’之一字。”说着便扣住她脑勺,勉强解了饥渴,暂且安抚住欲动。

好容易闹过一场,用饭时后,慕夕瑶鼓着个腮帮子,心里恼恨得不行。混蛋男人当上太子,那不讨喜的 越发专横。明明是他自个儿提的要求,到了最后,竟都成了她的过错。就差没明着怪罪她这新上任良娣慕氏,疏于礼教,不甚端雅。

见她埋着脑袋,送了筷子象眼鸽蛋进嘴里,那忿忿劲儿,只看得宗政霖高挑了剑眉,替她拿了瓷碗,盛了两勺子丝瓜翡翠汤。

修长手指扣着碗沿,递到她手边。“下火。”

险些被他明里暗里调笑噎住,慕夕瑶咬牙切齿,嚼着嘴里吃食,故意发出咯咯声响,恨不能膈应得这位食不下咽。

可惜太子爷不过淡淡瞥她一眼,回头又是风仪端秀,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饭食也用得称心,只被眼睑遮挡住,瞳眸深处隐隐藏着丝回味。

方才生出私心,独独命她叫声“爷”来听听。为的,也不过是当初几次自青州返京,梦里与他欢好那女子,便是如斯躺在他身下嘤咛承欢…

可当真被小妖精叫唤出声,勾得他连着梦中旖旎一并记起,这滋味…太子爷觉着还是夜里消受的好。

第三七五章 认错

皇子府前院书房门外,台阶之下赫连敏敏提着心,捏着绢帕来回踱着脚步。见得卫甄从屋里出来,赶紧抬脚急走两步,眼里带着忐忑。

府上已经传遍,还是丹若苑透出的消息。说是不出十日,阖府上下就会迁到皇城里东宫之中。自听闻这信儿,赫连敏敏便是再坐不住。

看卫甄肃着张脸,对她摇了摇头,赫连敏敏心下一凉,嘴里低声喃喃。“太子殿下这是…”

“主子爷说了,一切按规矩办。”

勉强客套两句,扶着冯嬷嬷转身迈步,一下便刷白了脸色。她也不过就透露了慕氏在府上丁点儿消息,怎就惹得他大动肝火,连着快两年,都是不愿进她院子的。

这会儿眼看就要搬进宫里,若是再这样冷淡下去,被淑妃娘娘得知宗政霖压根儿就不进她屋里,后院哪里还有她立足之地。

不行,不能再这般听天由命,放任下去。东宫里头,人多口杂,若是一个不好,怕是连皇上都得废黜了她。被太子厌弃不愿近身,占着个嫡妻位置,祸害的,便是整个大魏江山。赫连敏敏心头一紧,方才转身的步子骤然停了下来。

“嬷嬷,今日不能就这般回去。”紧捏着冯嬷嬷手臂,赫连敏敏半边脸没在光影中,神情带着决绝。

“主子,可太子殿下自回京那日起,除了大伙儿在门口迎接,连着接了慕氏回府那次,统共就两回见着了人。之后整个后院这许多人,再也不曾寻得机会当面请见。便是您这些时日过来得这样勤快,不也被拦在门外,丝毫情面也不给的。”

冯嬷嬷这话有些丧气,太子爷这脾气,当真是冷硬得很。当初主子着急除去那慕氏,与赫连庶妃暗通曲款。可这事儿不到底没得手呢嘛。即便殿下一时震怒,经了这许久,也该淡下来才对。毕竟哪家里男女主子间,没点儿磕磕绊绊的。

外面寻常人家里,为着后宅妾室怄气的主母,哪里又能少了去。还不算那些个因着外室找上门来,在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打那事儿被殿下揭破,主子哪回不是低声下气,明摆着就是为了和好。偏偏家里主子爷不是个好说话的,被人违逆了竟是十分狠得下心肠。

哎,这日子啊,当真是艰难。

“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放着这张面皮不要,也非得去求了他宽恕不可。”心中有恨,更多却是悲戚。他永远无法知道,她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希冀嫁进府里。又是抱着如何决心,将那血腥气浓重,直叫人犯呕的汤药一碗碗灌下去。

“可是,若是旧事重提,反招殿下火气…”冯嬷嬷一颗心悬在当空,拿不定主意。既想劝着些,又怕坏了主子大事儿。

赫连敏敏哪里不知这事儿是存了风险。可与其这样磨蹭下去举棋不定,不如破釜沉舟赌上一把。

“去外边儿守着,莫叫后院那起子女人白白看了笑话。”仰着脖子提起裙摆,赫连敏敏复又向书房行去。这回,脑子是再清明不过的。她是得坦白认错儿,越是诚恳没有隐瞒,越有可能达成目的。否则,那位爷一辈子都得晾着她。

自册封太子,宗政霖每日处理政务愈见繁多。此时刚好批阅完今日要看的奏折,支肘揉了揉额角。抬眼便望见对面条几上摆放的夏堇。 上还带着露水,盆底儿嫩绿,被她在托盘上描了花样,整个就是闺阁里女子赏玩样式。被她撒娇硬塞了进来,嘟嘟嚷嚷抱怨他书房“看着就冷清,不爱待。”借着这由头,总算让她得了逞。

“主子。”卫甄进来就瞧见上首那位目光落在那盆瞧着就花哨的盆栽上,面颊不觉抽了抽。余光再扫过角落插瓶里两支含苞的水芙蓉,越发端正了神色。

主子爷的笑话不能看。更何况,还是两位主子的笑话…

“何事?”收回目光,宗政霖向后靠坐椅背,一双长腿随意舒展,更显长身玉立,冷峻威仪。

“太子妃门外跪请求见。”低垂着脑袋,卫甄半字不敢多说。太子妃方才求他给递句话,可那话,便是再给他个胆儿,他也得顾忌着上头这位会不会突然就变了脸。

太子妃原话,“自殿下离京,妾便一直记挂,片刻不敢忘怀。还请殿下念在往昔情分,容妾当面请罪领罚。”

这话他哪里该捎带!侍疾那事儿,看似主子爷没放在心上,可卫甄心里透亮,这位爷性子有多孤傲,对后院那几位就有多不待见。这还没算自回京后,第一次进宫请安,淑妃娘娘便哭着在主子爷跟前抹眼泪,该告状的,是一个也没落下。

冷哼一声,宗政霖瞬间冷了脸。起身自书架后 一册卷宗,半字儿交代没有,自顾在窗边藤木摇椅落座。

卫甄大气不敢出,赶紧端了茶水过去,添好了茶,方才躬身退至角落。好在身旁就是瑶主子送来水芙蓉,这时候看起来竟是格外鲜活。卫大人此时是恨不能被一圈儿水芙蓉给围在中央。如此主子待会儿便是迁怒,看在瑶主子面上,也会收敛着些火气。

晌午刚过,春末夏初日头已见毒辣。跪在青石板铺成台阶上,赫连氏挺着背脊,任由脸颊被晒得发烫。前边儿就是廊檐,阴凉处还有穿堂风吹过。可她偏偏就躲不得。

卫甄没出来,她也不着急。这样子总算还有盼头,比立马赶她回去,已是叫赫连敏敏喜出望外。

这一跪就跪到丑事过半。往日都是精贵将养,才不过一个时辰差些,眼前就有些发黑。膝盖那处,是早钝得没了知觉。

背后薄衫紧贴在身上,汗蹭蹭粘得人难受。赫连敏敏神光涣散,连就着光影估摸时辰也没了心思。

“太子妃。”

头顶突然传来声响,呆滞眼神慢慢回复清明。她竟是连卫甄何时出来也未察觉。

“主子爷请您屋里说话。”终于有了回应,赫连敏敏心下既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酸涩难堪。他竟真就眼睁睁看她在外人跟前颜面扫地,这般罚了她才肯允她进门。

想起当初她才嫁进来那会儿,他对她到底还存着敬重。诸人面前,除了那女人,对她也是颇留了脸面。再对比当下,赫连敏敏说不清倒是有没有后悔,可她心里对慕氏怨憎,却是分毫不减,越埋越深。

拖着腿脚,步子有些踉跄。客气谢过卫甄替她打了竹帘,深吸口气,终是镇定下心神,换上副恭敬样子,轻手轻脚进得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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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2-08 20:18 只看该作者

416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二七六章 贪婪

第1卷 第二七六章 贪婪

还是那间散着淡淡墨香的书房。大敞着支起窗户,屋里光照极好,比起很久之前她进来那回,很多地方有了变化。

画筒少了一支,原本那地方摆上了青花虫鸟插瓶。书案后墙上挂着的宝剑,剑穗本是佩山玄玉,如今换成了双佩红穗。条几上不仅摆了花草,连着案桌上的雕石砚屏也替换了去,选了更柔和些的和田玉台屏搁着。

窗前大半个背影正对她的男人,束着冕冠,腰间绶带垂在身侧。杏黄色蟒袍以片金缘,九蟒绣纹,左右开裾。

极是刺眼的,那人后腰处竟垫了方云缎锦绣软枕。

赫连敏敏脚下一顿,勉强维持住温婉,瘸着腿儿缓步来到宗政霖跟前。要开口时方才发觉,当真是许久未曾单独与他相处,竟是连行礼都显得见外。

“妾给太子殿下请安。”身形有些晃动,屈膝时牵动了伤处,险些没法子躬身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过一页,左手上两枚玉扳指,蕴着光华品质极佳。

没听他叫起,便也不敢放肆。便这么半伏着身子,不一会儿额头便见了汗。待得一 脚都颤巍巍开始打哆嗦,才迟迟等到侧着身子的男人,冷声给了句恩典。

“何事见孤?”依旧未曾抬眸,像她就是个没有分量,被他万般不放在眼中,可有可无透明人。

压下满腔羞忿,赫连敏敏撑着膝头向前跨出一步。

“太子殿下。”

一声带着哭音的呼喊过后,屋里窸窸窣窣有了声响。宗政霖缓缓合上书页,微微转了个身,俯首望向脚边正两手交叠,叩首请罪的女人。

“殿下,是妾之前糊涂,妄生恶念。意欲借助府中庶妹之手给慕氏一个教训。可妾当真是不知晓,妾那妹妹竟会引来贼匪,意欲,意欲…”接下来的话,赫连氏没胆量当他面前宣之于口。

淡淡盯视她半晌,宗政霖收回目光,仰躺在靠椅上,神情讳莫如深。“孤生平最恨背主忘义,吃里扒外的东西。”

赫连敏敏交叠的双手抖了抖,背脊有片刻僵直。

是了,整个府上,便是她有着太子妃头衔,也就不多稍有权势的奴才罢了。联合外人算计府上妾室,更连带引来行刺一事,宗政霖未曾当即降罪,已然是额外开恩。

“妾自知有罪,心内惶恐不已。茹素诵经一年有余。如今是当真生出悔意,还望殿下法外开恩,念在昔日夫妻情分上,给妾在宫里留条活路。若能得殿下宽恕,今后妾定然善待后宅各人,再不敢违背您心意胡作非为,惹您不快。”戚戚然落了泪,肩头略微起伏,连着头上金玉步摇也晃了晃。

这话说得极其露骨。没有隐藏她对东宫过活异常忧虑。

当真说的是漂亮话。宗政霖阴鸷着眸色,眼看这女人哭得隐忍,口口声声“改过自新”,可他心里却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