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前她离开的时候,看着她那匆匆的脚步,他突然感觉有些不舍。于是,他不想再继续玩这个游戏了。他要纳她为自己的嫔妃,自己想见她的时候,她可以随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叫申则跟汤直说,让他去查她的身世。如果她已是自由之身,他马上就册封她。如果她与她丈夫的关系还未断,汤直也会把此事办妥。反正她都说了,他丈夫有了别人不要她了,想必她也不会再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

一想到很快便可以与她朝夕相处,他觉得自己心中“呯!呯!呯!”地,绽开了无数的鲜花。

就在他满怀期待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把一切都打乱了。

次日未时三刻,申则突然来向他禀报,说三皇子梁岷的**母,被发现溺毙在皇宫的琼湖之中。

梁洹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晴空里响了一个霹雳,炸得他整个人都懵了。

昨晚她才与他一起观月蚀,怎么今天人就没了?

他呆坐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这感觉,像当年母妃离开他的时候那般,痛到了极点,却又无法发泄。

“她,她怎么死的?”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申则看着他灰白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许蔓姑姑,应该是不慎落湖而亡。”

不慎落湖?

梁洹的脸青得吓人。他昨晚才决定要纳她入后宫,叫汤直去查她的身世,今日她就落湖而死,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想到这里,梁洹将牙咬得紧紧的,手捏成拳头,青筋爆绽。半晌,他抬起头,对着申则问道:“申则,我叫汤直去探查她的事,你跟哪些人提过?”

申则愣了愣,随即明白梁洹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白,“扑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回陛下,小人只跟汤大人说传了话,便再未跟其他人提过。”

“你起来吧,我没怀疑你。”梁洹对着申则说道。

申则六岁进宫,便一直跟在梁洹身边,已经差不多十二年了,两人可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对自己忠心耿耿,梁洹是知道的,自然不会怀疑他。不过,就怕在这传话的过程中走了风声,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暗中对许蔓下了毒手。

梁洹从小在宫里长大,对宫庭之中的波诡云谲之事,最清楚不过了。

她,应该是第二个因他而死的女人了。

昨晚,他一直想着她,极为兴奋,甚至难以入眠。他想着,当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时,那张小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到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可不过一夜,一切都化成了云烟。

她真的就像一个梦一般,他醒了,她也不见了。

想到这里,他心头更觉得难受、郁懑和愤怒。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申则说道:“你去找王霄,叫他把昨晚抬龙舆的四个舆夫和汤直派出查探她身世的人都调查一遍,务必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王霄是他一手建立的蓝田卫之首领。

梁洹从小便知道自己在皇宫的处境并不妙,虽然在邓太后名下,但邓太后毕竟不是他亲母,总是隔了一层。邓太后扶他上位,不过也是想他感激于她,从而让邓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所以,他很早便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建立了蓝田卫。

王霄虽然不过二十四五岁,但此人有勇有谋,极得梁洹看重。不过,梁洹一般不动用蓝田卫,小事都找探查司的汤直,只有棘手之事才让蓝田卫插手。

如今,他必须要让蓝田卫出手了。

他喜欢的女人死了。

他已经让一个女人因为自己不明不白的死了,不能再让许蔓也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他要查清事实,还她一个公道。

桃娘的死,在华阳宫同样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因为沈初夏自己有奶,因而,白日大多时候都是她亲自哺**,只有晚上才由桃娘喂梁岷。

这天清早起来,沈初夏叫桃娘把梁岷抱了过来,她给他哺了**,便抱着他玩。桃娘见自己没什么事,就跟沈初夏说有个同乡有事找自己,想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沈初夏也没多问,便放了她出去。没想到,桃娘这一去,一直到晌午都没回来。

沈初夏叫张固他们去找她,可不知道她那同乡到底是谁,找了一圈也就无功而返。没想到未时初刻,内廷局那边突然来了人,叫沈初夏派人去认尸,说是在琼湖里发现一具女尸,有点像是三皇子的**娘。

沈初夏一开始根本不相信那落湖的女子是桃娘,不过既然内廷局派了人过来,她便叫张固与刘定两人去看看。

半个时辰后,张固与刘定便红着眼睛回来了,说那沉在湖中的女子真的是桃娘。

沈初夏与明兰几个大为震惊,也不免伤心落泪。

也不知是不是前世宫斗戏看多了,对于桃娘的死,沈初夏总觉得有些古怪。可她想不到有谁又会对一个不受重视皇子的**母下毒手。

在这宫里死个人,就跟死个蝼蚁一般,除了平日与桃娘同在华阳宫做事的宫人心里为她伤心外,在这宫里几乎没有牵起一丝波澜。

内廷局动作倒是快,晚上就给梁岷派了个叫秀菊的新**母过来。秀菊看起来也还老实,只是相貌比起桃娘差了一些。

梁岷不过三个月大,还不太认生,换了**母他也没多大反应。

沈初夏想到与桃娘相处虽然只有短短三月,但也是有些情意的。她这三个月,存了有六十多两银子,便取了三十两,叫明兰托人带给桃娘在宫外的家人,也算尽一尽自己的心意了。

秀菊刚来华阳宫,还不太了解梁岷的习惯,沈初夏便带着她一起照顾儿子,帮助她尽快上手,便把与阿螭相约二十日这天见面的事情给忘了。

而以为沈初夏已经死去的梁洹,还是在未初时分到了兰草院。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在出现,可他还是要赴这个约会。

他与她只见过短短四面,可他却觉得她比那些与他相处多年的女子都熟悉。他不敢去见她最后一面,只是下令把她的尸身交还给她的家人,并给了一大笔钱,让她的家人厚葬她。

他不知道,是不是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注定都要死于非命?

像往常一般,他亲自动手,将院子打扫干净,却再提不起兴致赏花,坐在她上回坐过的地方,呆了半晌,才回了乾阳宫。

待沈初夏想起与阿螭的约定时,已经是二十二了。虽然她觉得自己与阿螭之间,有种特殊的情愫,但一想到那院中的天价兰草,她还是决定继续与他交好,只是提醒自己要注意把握分寸,不要再对他生出异样的感觉了。

想到自己二十那天爽了约,也不知他生气没有。于是,到了二十五这日,她把梁岷安顿好,取了一根香肠便去了兰草院。

兰草院的门果然开着。

沈初夏走进门,看见阿螭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院中。

想到那天失约,沈初夏赶紧摆出一个讨好地笑容出来,扬声叫道:“阿螭!”

听到她的声音,他身子震了震,随即猛然转过头来,看见是她,他的眼睛蓦然瞪大,一脸惊异。

他们是不是说她死了吗?怎么她还会来这里?难道是她的魂魄回来找自己了?

看到他的模样,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停下脚,小心地问道:“阿螭,怎么了?我那天没来,你生气了吗?”

“你真的是许蔓?”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是啊。”她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不过才十日,你就不认得我了?”

听到她的话,他身子一颤,随即快步跑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到怀里:“阿蔓,真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我只想见到你!是不是阎王爷听到我的话?放你回来见我的?”

他搂得太紧,沈初夏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推着她,叫道:“阿螭,你,你怎么了?什么鬼不鬼的?谁是鬼啊?”

听到她的话,他微微一怔,将她放开,垂下眼,紧紧盯着她,说道:“他们不是说你落湖而亡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看得出来,他有些激动。

“死的那个不是我。”听到他这么说,她一下明白过来了,忙说道,“是岷儿的**母。”

“你不就是三皇子的**母吗?”他望着她。

她微微一怔。好像自己是跟他说,自己是三皇子的**母。

她只好支吾道:“那个,死的是他的另一个**母。”

他呆了呆,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好端端的?你真的没事?”

“我真的没事。”她笑了起来,然后仰起脸,指着自己的下巴,“你看,我有下巴,我不是鬼!”说着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着自己这几日朝思暮想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梁洹觉得这是自己此生最大之幸事。

此时,她的脸离自己如此的近,那如同花瓣一般嫣红的双唇,就在他的眼前,上面一层淡淡的珠光,就像抹了蜜一般。

“阿蔓,我好想你!”

说罢,他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噙住了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唇瓣。

第十章

毫无防备,梁洹就这么吻了下来,沈初夏霎时呆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舌已经入了她的口中,勾住她的舌头,缠绕起来。

她回过神来,推他。

他似乎早有准备,抓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怀中一搂,她反倒被他更紧地禁锢在怀里,两人的身子紧紧贴靠在一起。突然,她感觉到了有些异样。

有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腹部。

作为一个已婚妇女,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整个人有些懵。

她想挣脱,可没有他力气大,只能任由他在自己口中肆虐。似乎看她驯服了一些,他只用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腰际,慢慢向上,往她的胸口摸去。

除了胡一鹏,她还没被其他男人摸过呢。她一惊,赶紧抓住他的手,然后叼起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闷哼一声,放开了她,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看见有血沁出来。他叫道:“你咬我作甚?”

想到他刚才对自己又亲又摸,沈初夏还觉得没解气,对着他怒道:“你这个色狼!枉我还当你是好人,你居然吃我的豆腐!”说着把手里的那根香肠向他狠狠砸了过去,转身便跑出了兰草院。

梁洹伸手接住香肠,一脸懵。色狼是什么意思?吃豆腐又是什么意思?

沈初夏一口气跑回了华阳宫,拿了水和盐漱了口,又叫明兰给自己端了一杯浓茶来,一气儿饮下大半杯,直到嘴里除了茶叶的清苦之味,再无其他滋味了,方觉得好了些。

想到先前在兰草院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闷。

其实之前她对阿螭的印象挺好,他可以算是她穿越之后第一个朋友,跟他在一起相处也很舒服。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轻薄自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了太监还这么六根不净。一想到他亲自己的时候,下面都硬了,她心头更觉得堵。

突然,沈初夏一个激灵!

他一个太监怎么会硬?可是,当时自己明明感觉到他那东西硬硬地抵在自己小腹上!难道,他不是太监?如果他不是太监,他又是什么人啊?是侍卫?

她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他是侍卫,怎么可能穿着一身常服在宫里走动,而且想什么时候出现在兰草院就什么时候出现在兰草院,甚至半夜三更也能来,还能喊得动宫里的太监?

他,他不会是皇帝吧?

尽管她不想承认,可是,能在皇宫里这样随意走动且没断根的男人,除了皇帝,应该没有别人了。

她转念又一想。自己虽然没有见过皇帝,但真正的沈初夏是见过他的啊,而且还跟他有过肌肤相亲,两人还有了梁岷。自己认不出皇帝,难道他也认不出沈初夏?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那个叫阿螭的,应该不是皇帝。

如果他不是皇帝,又会是谁?皇帝的兄弟?就算他是,可他年纪这么大了,肯定封了王出宫居住,也不可能晚上还在宫里闲逛啊?

沈初夏越想,越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正在这时,从乾阳宫来了个小太监,说是皇帝要见三皇子,叫**母带着三皇子去乾阳宫见皇帝。

听到这话,沈初夏心尖一跳。

阿螭一直以为自己是梁岷的**母。自己刚刚咬了他一口,跑了回来,这边乾阳宫就叫人传**母带着三皇子去见他。如此看来,那个阿螭应该是皇帝了吧?

想到自己咬了他,还扔香肠去砸他,沈初夏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是皇帝要跟她算这笔糊涂账,想必她这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她想着皇帝正在气头上,不敢去见他,便叫秀菊抱着梁岷去见皇帝。反正传的也是叫**母带三皇子去见他,自己也是谨遵圣意而已。

沈初夏惴惴不安地等在殿中,生怕皇帝叫人给自己送一壶毒酒或赐三丈白绫。

过了两刻钟,秀菊抱着梁岷回来了。

沈初夏赶紧把秀菊招到面前,问道:“秀菊,陛下跟你有没有说什么?”

秀菊回答道:“陛下只问了奴婢三皇子有几个**母,奴婢说只有奴婢一人,陛下就叫奴婢回来了。”

这么简单?沈初夏皱了皱眉,又问道:“他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了。”秀菊摇了摇头,“陛下只逗了逗三皇子,其他也没做什么了。”

“他看起来,还,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伤了?”沈初夏不安地问道。

秀菊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容华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陛下的下嘴唇好像有点破皮。”

沈初夏脑中“轰”的一响。完了完了,果然是他。

“对了,陛下还叫奴婢回来传话,叫临英殿的宫女都去乾阳宫,他有话要问。”秀菊又说道。

沈初夏知道,他肯定是在找自己。虽然她知道,明兰她们一去,他基本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可她还是不敢去见他。她决定继续装傻,叫明兰带着秋静和云燕去了乾阳宫,自己能拖几时是几时。

这三人也是两刻钟便回来了。

沈初夏又招了明兰来问话。

“陛下就问了三皇子一些情况。”明兰此时一脸欢喜,“容华,你说陛下怎么如此关心三皇子?他是不是见三殿下长得像他,喜欢他了?容华,你终于可以母凭子贵了。”

沈初夏面上却没有一丝欢喜之色。她看着明兰,一脸忧心地问道:“他都问了些什么?”

“奴婢们一进殿,陛下看了看我们三人,然后便问我,平日由谁给三皇子哺**。”明兰应道。

“那你是怎么跟陛下说的?”沈初夏挺了挺背。

“奴婢不敢欺君,自然是实话实话,白日由容华亲自给三皇子哺**,晚上才由**母秀菊给三皇子哺**。”明兰说道。

沈初夏歪倒在美人靠上,挥了挥手,说道:“好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个没眼力的明兰,还是一脸欢喜:“容华,奴婢觉得,这下你的苦日子真的要熬出头了。”

听到这话,沈初夏苦笑一声。怕是苦日子就要来了吧?皇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召她去问罪了。她只希望皇帝下手不要太狠,给自己留条命就行。

沈初夏以一种英勇就义的姿态,坐在屋中等着皇帝召见。可她等了很久,一直到天黑,皇帝也没有派人来召她。

她以为皇帝忙,有事绊住了,空了就会来找自己。没想到皇帝后来一直没有召她过去,只是隔了几天派人来拿香肠,弄得华阳宫的人都不敢再动那香肠,都紧着那尊大佛享用。

对梁洹来说,他也不是不想见沈初夏,相反,他很想很想见到她。只是他觉得两人如今这情形,见面着实有些尴尬。

那天沈初夏咬伤他跑了之后,他回到宫,马上便以要见梁岷为名,让他的**母抱着他来乾阳宫。

当看着抱着梁岷进殿来的陌生女子时,他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想都没想便打发她回去,又叫了临英殿的宫女全过来。

再来的三个宫女中,仍然没有她。

他一时有些懵。他明明见过她亲自给梁岷哺**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念头跃入了他的脑海中。

于是,他问那个叫明兰的宫女,平日是谁为梁岷哺**。

明兰回答说,白日由沈容华亲自哺**,晚上才由**母秀菊哺**。

她到底是谁,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将宫女们都打发回去,他却不敢去传她来见自己。

原来,她早就是他的嫔妃了,甚至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可笑的是,两人却互不相识。

他记得,他是在藏书阁幸的她。

那天他设宴款待于阗国使臣后,回了宫却毫无睡意。他想到很久以前自己看过的一本志怪书,突然想看,却想不起这书叫什么名。他索性便摆架藏书阁来找这书,可宫人们找了半晌也没找到,后来,那个姓沈的宫女拿了本鲍淦所著的《异事集录》过来,他翻了一下,果然是他要找的书。

他迫不及待地便在藏书阁掌灯看了起来,并叫那个沈姓宫女留在殿中侍奉,想着自己再要什么书,她好及时给自己找。

他当晚本就有几分醉酒,她来为他添茶的时候,饱满的胸口有意无意地在他手背上扫,那绵软的感觉,还有女子柔馨的体香不停从鼻端侵入,他终于没能忍住,把她搂了过来,身子便压了下去。

行事的时候,她又哭又叫,弄得好像是他强迫她一般。当时他正在兴头上,哪管得了那么多,只一个劲儿的撞。完了之后,她躺在地上,捂着脸哭。

他冷冷瞥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厌烦。明明是她先来撩他,做完之后又做出一副贞烈的模样。他穿好衣裳,拿了书便离开了藏书阁,次日也没有按惯例给她任何册封。

原来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那晚她居然怀孕了。就算再不喜欢她,但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于是随意封了她一个低品级的嫔妃之位,也不曾招过她。她生了儿子之后,也只是象征性地给她升了位份。

因为不喜欢她,连她生的孩子,他也不曾去看。

现在想想,虽然与她有过肌肤之亲,但他确实连她究竟长何模样也没看清,只知道长得还算美貌,不然他也不会要她的。

可是,在兰草院中遇到的这个女子,与他印象中的沈容华完全不一样。这个女子就如同那晚的明月一般,皎洁明朗,直往人心底里钻。

再一想,他与沈初夏也就那一夜短短相处了半晌,其实,他也根本不了解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就厌了她。

也许,人有的时候,感觉会出岔吧?

只是,自己认不出她,她也认不出自己吗?那晚确实是她主动撩拨他的啊?难不成她又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其实是在诱惑他?

第十一章

不过,这个念头刚在心头一现,梁洹自己就在心头否定了。以他这几回跟她接触来看,她应该是真没认出他来,真把他当太监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有些不爽。当初在藏书阁主动诱惑他,居然转眼就认不出他了!

这般一想,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经过这番折腾,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应该猜到了他的身份,想必吓得不轻,应该很快便来求自己恕罪。想到这里,他心里轻轻一哼,也不急着招她来见面,等着她主动找上门来。

可没想到,沈初夏一直装傻充愣,华阳宫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等了几天,沈初夏不说来亲自求见他,连送点礼物来示好的表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