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便叫申则去华阳宫找她,说来替自己要香肠。

他原以为,自己主动求和,她会顺水推舟亲自给他送来的。没想到,沈初夏一点儿不买账,只拿了香肠给申则,根本没有要来请罪的意思。

他这边气得牙根直痒,可又拉不下面去找她。

这样一拖,一个月就过去了。

除夕之夜,万家团圆,皇室也不例外。这晚,宫里会在绿波殿设筵席,邓太后和皇帝,还有所有的嫔妃、皇子、皇女都要出席。

沈初夏自然也要来。

想到就要与她见面了,梁洹心头不禁有些期待。

而沈初夏此时的心境与梁洹完全不一样。原本她一直躲在华阳宫里,自欺欺人地当着缩头乌龟,这下她就再也没处躲了。

她给梁岷换了一身喜庆的大红棉袄,头上戴了一顶黄澄澄的虎头帽,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可爱至极。

收拾妥当,沈初夏便抱着梁岷,带着明兰与秀菊去了绿波殿。

她来得早,除了大病初愈的小媛曾芷清,其他人还未到。

上回梁岷满月的时候,只有曾芷清送了贺仪来,因而,沈初夏对她颇有好感,之后也去看过她几回,两人倒也熟识。

看见沈初夏入了殿来,曾芷清便笑着叫道:“沈姐姐。”

沈初夏把怀里的梁岷交给秀菊,走上前对着曾芷清笑道:“芷清妹妹,今日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曾芷清笑了笑,说道:“总算下得了床了。”

“妹妹这回病得有点久呢。”沈初夏说道。

“我从小身子便弱,让姐姐笑话了。”曾芷清仰起脸,许是有些冷,鼻尖微微泛红。

沈初夏拉过曾芷清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你别这么说,你自己多调理调理,没事儿早上起来练练五禽戏,身子自然就好了。”

“五禽戏?是什么?”曾芷清闪着如水的眸子。

沈初夏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穿过来的这个时代,是历史上没有的。没有出现过华佗,自然也不知道这五禽戏。好在她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体育老师教过她根据史料还原的五禽戏,自己还没忘。

于是,她对着曾芷清笑道:“就是一套强身健体的操戏,改日我教你。”

“好的。”曾芷清笑意盈然,“多谢沈姐姐。”

肤如凝脂,唇若涂脂。

不得不说,这皇帝真是有福气,不说孙贵妃、潘德妃、钱贵嫔,就连这病秧秧的曾芷清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曾芷清也就是身子太弱,不然以她的姿容,肯定会受宠,也不会位份如此低。

沈初夏与曾芷清又聊了几句,其他嫔妃也陆续到了。沈初夏也就回了自己的座。

梁洹是与孙贵妃陪着邓太后一起过来的。

自从邓皇后去世之后,中宫虚悬,由孙贵妃暂代管理六宫,这也是沈初夏被孙贵妃挪用了银丝炭不敢吭声的原因。不过,不知是不是她在不知情的时候,将此事告诉给了梁洹,他事后说过孙贵妃,这个月她没有敢再克扣众人的银丝炭。

沈初夏品级低,席位靠后,离皇帝的座位自然就要远些。看见梁洹进了殿来,她赶紧埋着头,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心头告诫自己,千万别在他面前晃,让他想起自己对他不敬的事情。

好在梁洹似乎也没注意到她,进了殿,扶着邓太后往上座而去。

待皇帝和邓太后落座后,孙贵妃率众嫔妃上前行礼。

沈初夏站在后面,低着头,小心把自己藏在前面人的身后,行完礼后,也不敢抬头,赶紧回了座。

坐了下来,她眼睛向上瞥了瞥。这是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第一回看到他。

他今日穿了一件紫红色缀金丝绣祥云蝠纹袍袄,没有束冠,只用一块白玉发簪将头发束起,更显得姿容俊秀。此时,梁洹正倾身与邓太后低声说着什么,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与她在兰草院遇到那个笨手笨脚不会用火摺子的“小太监”,完全判若其人。要不是那张脸与阿螭一模一样,她都要以为自己猜错了。

其实,他虽然长得精致,但也还是挺有男子气概的啊,自己怎么会认为他是太监呢?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正与太后说话的他,突然转过脸,往她坐的方向望了过来。

她一惊,赶紧将目光收回,把脸扭了过去。之后,她再不敢乱瞧,坐在自己案前,规规矩矩地坐着吃东西。

也许是做给皇帝和太后吃的,这宫宴上的菜肴,确实比平日送到临英殿那些食物的味道好多了,特别是那盅白玉芙蓉汤,鲜美至极,很快便被她喝了个精光。

沈初夏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真是太少了。

她又吃了几口其他的菜,还是觉得不如那盅汤味道好。于是,她停下银箸,去看场中歌伎的表演。

正在这时,她听到远处孙贵妃的声音响起:“陛下,可要再来一盅这白玉芙蓉汤?”

梁洹微微顿了顿,说道:“那就给每人都再上一盅吧。”

闻言,孙贵妃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是。”然后便吩咐宫人每张案桌再上了一盅白玉芙蓉汤。

托皇帝的福,沈初夏又能美美地饱了个口福。

没想到这汤才喝到一半,秀菊怀里的梁岷突然哭闹起来。见秀菊哄不住他,沈初夏把他抱了过来哄,还是不行,吵得歌伎都没法继续唱下去了。沈初夏知道,这小家伙是吵瞌睡了。

看着邓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孙贵妃沉下脸,对着沈初夏呵斥道:“三皇子怎么这么能吵啊?沈容华,你平日怎么教孩子的?”说着她回眼看了一眼自己那安安静静躺在**母怀里的大公主。

沈初夏位份低,又没有后台,还得罪了皇帝,哪敢顶嘴啊,赶紧抱着梁岷出了座,跪下请罪道:“妾教子无方,请太后、陛下恕罪。岷儿有个怪癖,天黑尽后他便要睡觉,且只愿躺在他自己那张小床上睡,不然就要哭闹。请太后、陛下容妾先告退,带岷儿回去歇息了。”

听了沈初夏的话,梁洹正准备开口叫她留下,让梁岷的**母带他回去便是。没想到那边邓太后先开了口:“既然如此,那沈容华便赶快带三皇子回去吧。”

沈初夏一听,如蒙大赦,忙谢了恩。

看着沈初夏一脸欢喜的模样,梁洹心里却有点不高兴。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才见了她一面,可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只知道喝那白玉芙蓉汤,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而且筵席还没进行到一半,她居然就要走。

不过,邓太后既然应了她回去,他也不好再叫她留下。不过,看着她一副巴不得离开的模样,他心里就堵得慌。

“沈容华。”他叫住了正欲退出的沈初夏。

沈初夏听到他叫自己,身子一僵,随即停下脚,低头应道:“陛下,叫妾可是有事?”

他微微一顿,手指在案上轻轻叩了叩,淡然说道:“你早回去也好,收拾收拾,晚上过乾阳宫来。”

话从他嘴里说出,轻飘飘的,可她听在耳中,犹如惊雷炸响。

他叫自己到乾阳宫去,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传说中的侍寝?

皇帝这番话一出,原本有几分喧闹的绿波殿一下安静下来,只有梁岷的哭闹声,显得特别响亮。

宫里的人都知道,梁洹不喜欢沈初夏,自她被册封之后,皇帝从未招过她,怎么如此重要的除夕之夜,他居然想起招她侍寝?

众嫔妃心中,不免各怀心事,其中最气的人便是孙贵妃了。她原想着找沈初夏这个不受宠的小嫔妃训斥几句立立威,没想到自己这般做,反而让皇帝注意到她了。

孙贵妃今晚刻意打扮了一番,就想着筵席过后,能跟着皇帝回乾阳宫,与他一起守岁。万万没想到,梁洹居然会点了这个自己根本打不上眼的沈初夏来服侍。看着站在殿中发愣的沈初夏,她心里更觉得酸溜溜的。

见沈初夏呆站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梁洹心头原本因为她要离去的郁闷之感突然一扫而空,嘴角也不禁微微勾起。

他表情的变化,全看在沈初夏的眼里。

她心里一下敞亮起来。

他根本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沈初夏气得牙直痒。可他是皇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忍住气,躬身说道:“是,陛下。妾告退。”说罢便自顾自抱着儿子退出了绿波殿。

看着沈初夏离开了,梁洹心里虽有些不舍,但想到自己一会儿便可以见到她,心情又好了起来,对孙贵妃那扭成苦瓜一般的脸完全看不见,继续与邓太后说笑。

路上,明兰对着沈初夏说道:“容华,先前陛下叫你去乾阳殿,你不应该答好,应该说谢恩。”

“啥?”沈初夏愣了,“我还要谢恩?”

自己送上门去让他蹂.躏,还要感谢他?

对于她心头这个疑问,明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应该感谢陛下的恩宠啊。今日也是因为除夕,陛下心情好,不跟容华计较这些,不然陛下要是生气,不招容华了,可怎么办?”

听到这话,沈初夏心头更不爽。不招就不招!难不成,自己还要求着他上自己?

第十二章

沈初夏一回到华阳宫,从乾阳宫赶过来伺候她侍寝的宫人也到了。

对于侍寝这件事,沈初夏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在穿越前,她就有过多年的婚姻,又不是不通情.事的少女,加上这身子也不是她的,何况这沈初夏早就与梁洹有过肌肤之亲,两人还生过一个孩子了,也不存在贞洁一说。

只是她穿过来之后,在不知道梁洹的身份时,与他有过那一段,让她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如今去不去,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皇帝发话叫她过去,她还能不过去?头上这脑袋还想不想要了?他叫她去,她就去呗,反正又不是她出力,享受一下皇帝帅哥的服务也不错。

于是,她把梁岷交给秀菊,便随侍召的宫人去了汤室。不过,她在男女之事上虽然看得开,但对自己的*还是很看重的,坚决不肯让宫人进汤室。毕竟不是在床上,把自己脱的光溜溜的,让陌生人看着,总觉得不自在。要知道,她连给梁岷哺**,都不会让其他人在场的,这洗澡更不会让人在场了。

见她一直坚持,乾阳宫的人也只好妥协。只不过在她洗毕之后,一个宫女把她全身搜了个遍,想必是怕她身上藏着刀什么的。

沈初夏虽然有些不自在,也配合着宫女搜了身,然后坐着仪辇去了乾阳宫。

绿波殿的筵席还在进行,梁洹这时并不在寝宫内。宫女叫沈初夏脱光衣裳,赤身躺入锦被中等皇帝回来。

沈初夏从未侍过寝,也不懂规矩,宫人叫她怎么做,她便怎么做。好在殿内有地龙,也不冷。于是,她放下帐子,脱光衣裳,躺到了龙床之上。

侍奉在一旁的宫女,把她的衣裳理好,挂到木施上,便退出去,将殿内关了起来。

此时,殿内便只能沈初夏一个人了。

她瞪着眼睛,透过罗帐,四处望了望。

这便是皇帝住的地方了,果然金碧辉煌,想必值钱的东西不少吧?她看着那些瓷器摆件,两眼直发光。不过又一想,这些瓷器在后世虽然值钱,但在这个时代值钱与否,她还真不知道,而且这东西易碎,也不好偷出宫去。还是金银玉石保险些,到哪儿都值钱,还好带在身上拿出去。

对了,今晚自己侍了寝,皇帝会不会赏点金银珠宝之类的?

这时,她离开绿波殿时,梁洹那一脸报复成功的笑容又跳入她的脑中。她心底一寒。算了,保命要紧,还是别从皇帝这里揩油了,继续走太后路线保险一些。

于是,沈初夏闭上眼睛,想着自己下一步怎么去讨好邓太后。没想到,她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渣男胡一鹏又出现了,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开车来撞她,而是瞪着血红的双眼,扼着她的脖子,大叫道:“许蔓,你想夺走公司?你是逼我死?好哇,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我与你同归于尽!”说着,他用双手死命掐着她。

她一边挣扎着,一边想要呼救,可嘴里却怎么都发出不出声。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胡一鹏掐死的时候,突然她眼睛睁了开来,一个古装男子俊秀的面庞就在她眼前,一只手正用力地捏住她的鼻子。

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穿越到了一个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朝代,她也不是许蔓,而是沈初夏了。

见沈初夏醒了过来,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瞪瞪地看着自己,梁洹把手放开,轻轻一哼:“沈容华,你好大的胆子,朕还未来,你居然自己就先睡了。”

沈初夏狠狠吸了几口氧,这才回过神来。对了,自己今晚是过来侍寝的。可他捏自己鼻子做什么?就是因为他捏了自己鼻子,让自己出不了气,她才会做那个恶梦的。

于是,她也没好气地说道:“躺在床上,又没事做,自然只有睡觉了。”

他侧眼看她:“你想做什么事?”

看他目光火热,她心尖儿一颤,赶紧说道:“妾想睡觉。”

他一哽,白了她一眼,说不出话来了。

见他面色不好,沈初夏更不敢说话。

两人就这般僵了半晌,终于,他先开了口:“那个,岷儿睡了吗?”

明显地没话找话说。

“睡了。”她点了点头。

“那个,辛苦你了。”他望着她,声音异常柔和。

“陛下,妾不辛苦。”她嘿嘿笑了起来,“岷儿也是妾的儿子嘛。”

“嗯,以后,我,我多来看看你们母子。”看她额头上有一绺头发垂下来,有些遮着她的眼睛,他伸手把那绺头发拨开。

“陛下忙,不用操心妾与岷儿。”沈初夏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反正这些日子,妾与岷儿也习惯了。”

听到她这话,他的手微微一僵。

半晌,他低声问道:“阿蔓,你是在怪我吗?”

“啊?妾怪陛下什么?”沈初夏一愣。不是说越有权势的男人,越不喜欢被女人黏着吗?自己已经如此懂事了,怎么他好像还是不高兴啊?

“你不怪我从未来临英殿看过你们母子吗?”他道。

她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这事,连忙给皇帝宽心道:“没有,没有。妾知道陛下事务繁忙,肯定没有空过来,妾从来不敢怪陛下,也从来没有怪过陛下。”

“确实忙!”他自嘲般地笑了起来,“这么忙居然还有空跟你烤香肠,看月蚀,却没有空来看你们。”

这下,沈初夏彻底找不到话说了。

她拼命为他找台阶,他却拼命拆自己的台。

他默了默,又说道:“以前,我确实不太喜欢你,所以,不想来看你,也不想来看岷儿。”

沈初夏也不知道死了那个真正的沈初夏,在那个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皇帝这么讨厌她。她不敢乱说话,又不敢不理皇帝,只好胡乱地点了点头,说道:“哦。”

看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梁洹心头又有些闷。在他与她的关系中,他总觉得是自己一头热地钻了进去,她却总不怎么来气儿。

“对了,你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他冷不丁儿地问道。

她脱口而出道:“陛下,妾没有装啊。”

“你没装?”他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你真不认识我?”

她脸一僵。都和他生了一个孩子了,怎么可能说不认识他啊。对了,明兰说,沈初夏与皇帝就那一夜,后来便再没见过。

于是,她吸了吸气,结结巴巴说道:“那,那天晚上,妾怕,怕得要死,根本没,没敢看,看陛下。”

说起那天晚上,他心头更不爽,对着她便质问道:“你不说那晚还好,你一说我又不痛快了。那晚明明是你来撩拨我,怎么后来又哭得死去活来,好像我强迫你似的?”

看他这一脸不爽快的模样,沈初夏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他不喜欢沈初夏的原因了。她也不知道那个沈初夏到底是怎么回事,会那样,不过,如今她才是沈初夏,她必须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咬了咬唇,装作一脸娇怯的模样,说道:“妾怎么知道会那么疼啊?再说了,陛下明知妾初为人妇,也不知道顾惜人家。”说着便把脸埋到被中,一副不胜娇羞之态。

看她这模样,梁洹心头一动。那天晚上,自己好像是有点粗鲁,难怪她受不了,会哭得那么厉害。这么一想,之前对她的厌恶,瞬间便化作了怜惜。

他把锦被往下拉了拉,把她那含羞带怯的小脸露了出来,然后倾下.身,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晚是我粗鲁了,今晚我轻些,不会再疼了。”

他的嘴唇触到她的耳朵,痒痒的。她浑身一下便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都差点忘了,今晚还有事情要办。而且,此时她什么都没穿,他只在把被子再往下拉一点,她就要被看光了。想到这里,她的脸烫得跟火炭一般。

她越是娇羞,梁洹心头便越觉得痒。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住她的小巴,让她把脸抬起来。

唇慢慢靠近。

虽说沈初夏也是个有经验的女人,可她前面那一辈子,只与胡一鹏做过这些之事。因而,看着梁洹那张俊脸慢慢靠近,她还是有些紧张,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

看着她一脸肉紧的模样,梁洹心头一悸。他停了下来,惴惴不安地说道:“阿蔓,你不会又咬我吧?”

原本紧张的沈初夏,听了他这话,忍不住“扑哧”一笑,人也一下便放松了下来。她抬起双眸望着他,忍笑说道:“上回我又不知道你是皇帝,才会咬你的。”

看她在自己面前说话,又以你我相称,就像之前两人在兰草院时那般随意,他心头有些欢喜:“只有皇帝才能亲你?”

“是。”她抬起眼,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嘴角轻轻一弯:“你说错了。”

“啊?”她一愣,不知道自己这话哪里错了。

“不是只有皇帝才能亲你,是只有梁洹才能亲你。”话音一落,他的唇便轻轻覆了上去。

听到他这句话,她心头像被人轻轻挠了一下似的。她微微一顿,然后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嘴里有竹盐的咸味,和着清淡的酒香,令人沉醉。

第十三章

见沈初夏如此顺从,梁洹终于放下心,也愈加不安分了。原本捧着她头的左手,慢慢放了下来,从锦被的侧面伸了进去,向她胸口摸去。

“啊!”她挣开他,呼道,“疼!”

她现在在哺**期,从出门到绿波殿赴宫宴之后,她再没给梁岷哺**,早就涨了。因而,他手一摸上去,一阵刺痛猛地从胸口传来,疼得她浑身一颤,差点又咬他一口。

梁洹也感觉到了手上那*的触感,又见她皱眉呲牙,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涨得疼?”

她点了点头,苦着脸道:“陛下,你,你可否绕过那里?真的好疼!”

绕路?那怎么可能?他初次见她时,她背对着他给梁岷哺**,就让他心痒不已。如今这情形,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在她唇上轻轻啄了啄,说道:“没事,我帮你。”说罢,他拉下被子,露出她雪白的胸脯,低下头,吸了上去。

不防他会如此,沈初夏一懵,脑袋里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感觉到那火热酥麻的触感从胸口传来,迅速向全身蔓延而去,让她瞬间便软成了一汪水。

原本涨得发硬的胸口,慢慢软了下去,疼痛之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舒服。她忍不住,鼻子里哼叽出声。

听到她的嘤咛,像是鼓励了他,他愈发埋心苦干起来。

解决了她胸口的不适,梁洹把手伸到下面,轻轻摸了摸,发现她的身体早已经准备好了,这才褪去自己的衣袍,覆了上去。

先前听沈初夏说上回是因为太疼了,她才会哭的,所以,这一回,他很小心,忍着力慢慢地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