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么想,沈初夏心里越是内疚、难过。

此事很快也传到了宫里,申时不到,梁洹就亲自赶了过来。对梁洹的到来,沈初夏有几分意外。曾芷清毕竟只是一个嫔妃,照理用不着皇帝亲自出动。如此看来,他心里应该还是有几分在意曾芷清的。

想着他此时心里肯定正悲痛,她也不敢去见他。到了晚上,沈初夏听说找到了曾芷清的尸身,可已经摔得血肉模糊了。想到曾经那么美丽的姑娘,死了后连原来的容貌都看不出了,沈初夏更是难受得哭了半晌。

掌灯时分,申则来了紫鸢院,说是今晚梁洹要宿在这里。

沈初夏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吃惊,不禁对着申则问道:“陛下不是一向住在赤龙院吗?”

申则抬起头,看着沈初夏,淡笑着说道:“陛下说,只歇一宿,懒得去收拾赤龙院,就在昭贵仪这里将就一晚。”

闻言,沈初夏咬了咬唇。他是皇帝,又不要他动手收拾,有什么麻烦的?可是,皇帝说要住她这里,她又不能说不让他住,只好点头应道:“那我先收拾一下。”

见沈初夏答应了,申则又行了礼:“如此,小人这就回去给陛下回话了。”

“申内侍,慢去。”沈初夏点了点头。

申则退了下去,沈初夏便开始把自己放在床上的一些贴身物品收捡起来。突然,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梁洹今晚住这里,那他是跟自己一起住,还是他独自一人住?他原本就厌恶了自己,如今又失去了宠爱的妃子,应该对自己没什么兴致了吧?不过,他过来了,自己又不可能不在他跟前服侍,到时自己是主动走,还是厚着脸皮留下来呢?

沈初夏想了半晌,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便不去想了,到时见机行事便是。

梁洹来得有些晚,沈初夏都洗漱收拾妥当了,他才过来。

听宫人禀报他到了,沈初夏忙跑到门前候着,见到他进了院门,她便迎上前,行礼道:“妾见过陛下。”

“起来吧。”梁洹抬了抬手。

声音听起来,倒还比较平静。

不过,沈初夏知道他此时心情肯定不好,也不敢提起曾芷清之事,只说道:“陛下先进屋歇会儿吧。”

“嗯。”梁洹点了点头。

沈初夏便将他迎了进去,又亲自为他斟了热茶,说道:“陛下,请用茶。”说着,她将茶呈了上去。

梁洹伸手接过茶杯,抬起眼,看了看她,突然一愣,说道:“你哭了?眼睛这么肿!”

沈初夏一怔,随即苦笑一声,说道:“让陛下见笑了。”

梁洹默了片刻,说道:“你这样,是因为馨妃吗?”

听他提起曾芷清,沈初夏眼圈一红,眼泪又在眼中打着转:“陛下,今早是妾亲自送馨妃离开的,没想到她这一走…”说到这里,沈初夏捂着嘴,哽咽着说不下去。

她赶紧背过脸去,拭了拭眼泪:“妾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他没搭话,过了半晌,待她平静了一些,他才说道:“你也别伤心了。馨妃走了,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

闻言,沈初夏一愣,转过脸来,望着梁洹说道:“陛下方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洹盯着沈初夏,缓缓说道:“也许走,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说不定,她早就在盼着这天了。所以,你别为她难过了。”

沈初夏怔怔地望着梁洹,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看她这模样,梁洹就知道她没明白,遂笑了笑,说道:“你无需想太多,你只要知道,不要再为她难过,别伤了自己身子。”

“知道了,陛下。”沈初夏应道。

随着这个话题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沈初夏觉得气氛着实有些诡异,但没话找话道:“天不早了,陛下是这时去洗浴,还是吃点东西再歇息?”

“你饿了吗?”他抬眼望着她。

“不是。”沈初夏赶紧摇头,“妾是怕陛下饿了。”

“我不饿。”他说道。

“哦。”她应道。

“岷儿睡了?”他又问道。

她点了点头,说道:“早睡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的身子,可全好了?”

听他关心起自己的身子,沈初夏微微一怔。其实,从梁洹进门之后,与她说话时语气温和,神情自然,完全没有之前在皇宫里对她的冷漠淡然,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感觉,就是他与她之间,从没有发生过那些龌龊之事。仿佛两人还像以前一般情深意重。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他不仅认定自己背叛了他,而且,他心里的那个人也从来都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回答道:“谢陛下关心,妾好些了。不过,怕是还要休养一阵才会大好。”

见她对自己一脸防备疏离,梁洹微微一怔,默了片刻,又说道:“你先歇息吧,我去洗浴了再过来。”

“陛下,让妾服侍你洗吧?”她忙说道。

他皱了皱眉,说道:“你身子不是还没好吗?先顾惜好自己的身子,上床等我便是。”

“陛下,妾今晚也歇这里?”沈初夏一愣。

听到她这话,梁洹眼睛微微一眯,冷声说道:“昭贵仪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歇这里,歇哪里?”

见他眼中有恼意,沈初夏忙说道:“妾是怕会错意了,万一陛下不想…”

未等沈初夏说完,梁洹便发起怒来:“我若不想看见你,何必还要来这里!”说罢,他“霍”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45.第四十五章

看着梁洹带着怒意的背影,沈初夏站在原地,有点发愣。她不知道他是去洗浴,还是被自己惹恼了就这么走了。呆了半晌,她还是按他的吩咐,自己先上了床。他若回来了,就两个人一起睡,他若不回来更好,自己一人睡。

不过,想着梁洹离开时那怒气冲冲的模样,沈初夏心里总觉得不舒坦,怎么也睡不着。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听到外面有声响,知道他回来了。她心头一慌,忙闭上眼装睡。

她听到他进了门,把门闩上,然后又听到他的脚步声慢慢来到了床边,停住,应该是在看她睡着没有。她继续装睡,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脱了衣裳,上了床来。

可是,他并没有直接躺下来,而是斜靠在床上,面朝着沈初夏,用手撑着头,似乎在盯着她看。

沈初夏也不知他为何要这么盯着自己看,可被他这么盯着,真的好不自在啊。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好想动一动,可又害怕自己一动,会被他发现自己在装睡。于是,她就这样僵着,感觉好难受啊。

可那个人就是不睡,一直这么盯着她,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他再怎么看也不会看出一朵花来啊。

沈初夏天人交战的半晌,觉得这样实在太难受了,决定装着自己刚睡醒了一觉的模样,慢慢睁开眼来,伸个懒腰。

可就在她睁眼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他轻声说道:“阿蔓,对不起。”

她一下愣住了,眼睛睁了开来。跃入她眼中的,是他略微有些慌乱的眼。

梁洹没想到沈初夏会突然睁开来眼,有些不知所措。而她的表情也有些惊愕,想必是听到他先前说的那句话了。他愣了愣,解释道:“先前,我,我不该对你发火。”

沈初夏一怔,默了默,说道:“馨妃刚走,陛下心里难受,妾明白的。”

闻言,梁洹沉默不语。

“陛下,时候不早了,歇息了吧。”沈初夏又说道。

梁洹抬起眼,望着沈初夏,忍不住问道:“这些日子,我这样对你,你,你怪我吗?”

闻言,沈初夏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妾不怪陛下。”他是皇帝,曾芷清本就是他的嫔妃,他宠曾芷清,也无可厚非。

只是,想到当初他冷淡自己的原因,是误会自己与徐质有染,沈初夏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堵。虽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但她不想一直背着不贞的名声。毕竟那些日子,她是真心爱他的。就算现在放下了,她也不想让自己曾经付出的真心被人质疑。

想到这里,她望着他,说道:“陛下,有一件事,妾一直想跟你说。”

“说吧。”他应道。

她犹豫了片刻,说道:“关于徐质的事,妾一直没有机会跟陛下解释。”

听到这话,他垂下眼,没吭声。

她咬了咬唇,接着说道:“不管陛下信与不信,妾还是要说。关于妾进宫之前,是不是与徐质有过情意,到底有没有想与徐质私奔,妾真的都不记得了。妾在生岷儿的时候已经死过一回了,好多事都不记得了,妾现在的记忆是从生育岷儿开始的。妾记得的,便是在兰草院遇到陛下,喜欢上了陛下。上元节那天,妾看见徐质的时候,真的只是觉得他长得像一个故人,确实是不认得他了,妾没有骗陛下的。”

听完沈初夏的话,梁洹仍然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沈初夏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妾知道,陛下肯定不会相信妾的。”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想到自己放下所有的自尊跟他解释,他却无动于衷。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信你。”

梁洹突然开了口。

沈初夏一愣,抬起满是泪水的眼,怔怔地望着他:“陛下,你,你信我?”

他紧紧盯着她,说道:“我信你!”

他信自己?那他之前做的那些,并不是误会自己?而是他本来就想这么做,不管自己与徐质的事情有没有发生,他都会这么做的?想到这里,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钝痛。原来自己的真心,在他心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想必除了邓慕霓,所有的女子,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吧。

眼泪,慢慢地从她眼中滑落。

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泪,让他看见自己的软弱与无能。可不争气的眼泪就是忍不住。

他捧起她的脸,用手替她拭着脸颊上的泪,说道:“对不起,你再忍耐一些日子,就快没事了。”

此时的梁洹,在沈初夏满是泪水的眼中,整个人都是模糊的,她甚至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话,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自己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看着沈初夏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梁洹心头怜惜不已。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低头,轻轻噙住她的双唇。

沈初夏根本不妨他会如此,一下子就懵了。明明在今晚之前,她和他之间还是水火不容之势,怎么现在又成了这样?

可是,现在的她,别说主动权,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他的吻,极其强势,像是要把她口中的气息全都掠夺干净。

她用手去推了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她无法,只得迎合着他。

终于,他放开了她的唇,沿着她的脖子往下吻去。

她喘着粗气,捉住他正在自己胸口上揉捏着的手,说道:“陛下,别这样。馨妃今日才走呢。”

“那又怎么样?”他一把将她的衣裳扯了开来,“难不成,我还要为她守节?”

闻言,沈初夏一僵。是啊,她和曾芷清只是他的嫔妃,说白了,就是他的工具而已,对他来说,就是喜不喜欢这件工具,哪有那么多的感情?

想到这里,她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

自己要想摆脱这可悲的命运,还是尽快离开吧。

没有了沈初夏的阻拦,梁洹很快便开始攻城掠地。他很急切,甚至没有等她的身体准备好,便冲了进来。

两人快有半年没有一起了,许是有些不适应,他进来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疼,却又不敢说,便咬着唇忍耐着。

他从她僵硬的表情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啄了啄她的唇,问道:“疼?”

她点了点头,说道:“有点。”

他忍着没动,又在她身上敏感之处亲了亲,直到她适应了才又继续。沈初夏不疼了,两人做起来都觉得舒服。梁洹虽然赶了半天的路,又因为曾芷清的事忙了大半天,体力却还是很好,把沈初夏折腾了三回才罢休。看他那怎么要都要不够的模样,活像个刚开荤的愣头青,倒把沈初夏弄得郁闷了。难道曾芷清太瘦了,那小身板满足不了他?

不过,今晚他倒是满足了,却把沈初夏累得够呛,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动都不想动一下。第二天,天还没亮,申则就在外面叫门。

梁洹一动,沈初夏也跟着醒了过来。

他按着她,说道:“你继续睡吧。”

沈初夏挣扎着起了身:“妾服侍陛下更衣。”现在毕竟不像以前自己受宠的时候,不敢在他面前随意作,昨晚只是他兴致来了,找她发泄一下而已。如今的她,早被打回了原形,哪还敢在他面前摆谱啊?

见她执意起了床,他也没再阻拦,只说道:“天亮还早,我走了后,你再回去睡会儿吧。”

“知道了。”她一边应着,一边替他更衣。

衣裳换好了,她笑着说道:“妾送陛下。”

他看了她半晌,说道:“阿蔓,委屈你了。不过,很快就好了。”

沈初夏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去多想,只笑了笑,说道:“妾不委屈的。”

“在我把事情处理完之前,你与岷儿就住在这里吧。”他又说道,“这里没那么多人,说话做事也方便些。”

“是,陛下。”沈初夏低头应道。

看她对自己还是那么疏离,他轻声一叹,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那我先走了。”

她将手从他掌中取也,福身一礼:“妾恭送陛下。”

他收回手,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往屋外走去。

沈初夏跟在他身后,走到屋外,一直目送他出了院子,这才回了屋。

过了几日,沈初夏听说曾芷清出事之后,当天护送她的侍卫宫人全都被皇帝治了罪,徒的徒,流的流。

这件事倒给沈初夏提了个醒,如果自己逃离了云麓苑,自己身边的宫人,怕是也脱不了干系。看来,自己还不能像当初想的哪样,拍拍屁股从地道跑了便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既不能让自己身边的宫人受罪,又能够顺利脱身。

跟她最亲近的宫人,便是贴身服侍自己的明兰,和梁岷的乳母秀菊。上回梁岷被珍儿绊到湖里一事,幸得有沈初夏帮着她说话,秀菊才没有获罪。见沈初夏还叫她继续服侍梁岷,秀菊更是感激零涕,从此是加倍用心服侍梁岷。因而,对明兰和秀菊的忠心,沈初夏是从未怀疑的。

既然她们对她好,自然她也不能害她们。可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离开,又能保全她们呢?

沈初夏想了几日,都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可是,她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马上他就要纳邓慕霓进宫了,她进了宫,谁知道后面会出什么岔子?保险起见,还是在邓慕霓进宫前便走。于是,她决定孤注一掷,行一步险棋。

好在沈初夏知道了那地道的存在,她经常借着独自礼佛的名义,将洗心堂锁了起来,然后偷偷从地道出去,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时候差不多了,她准备的也差不多了,该行动了。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沈初夏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天下午,趁着梁岷睡午觉的时候,才将明兰和秀菊单独叫到了自己屋里。

进了屋,关上门,看着沈初夏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明兰与秀菊都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贵仪,叫我们进来,可是有事要吩咐?”明兰惴惴不安地问道。

沈初夏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明兰,秀菊,我考虑了半晌,还是决定提前把这事告诉你们。”

见沈初夏如此说,明兰与秀心中皆知沈初夏要说之事不同寻常。

明兰忙问道:“贵仪,到底是什么事啊?”

秀菊也说道:“贵仪有什么事,尽管说,奴婢就算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沈初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说道:“明日天亮之时,这世上将不再有昭贵仪沈初夏,也不再有三皇子梁岷了。”

46.第四十六章

听到沈初夏的话,明兰面色一变,惊呼道:“贵仪,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秀菊更是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这明早,怎,怎么可能会没有,没有贵仪和,和三,三皇子啊?”

沈初夏笑了笑,然后抬起头,望了望屋顶,说道:“今晚,我会在这屋里放一把大火,我和岷儿都会被烧死在这里。”

“什么?”

明兰和秀菊吓得面色煞白。

半晌,才听到明兰怯怯地开了口:“贵仪,你,你为何要这么做啊?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啊,你,你为何要去寻死啊?”

沈初夏摇了摇头,说道:“明兰,你错了,我不是寻死,我是求生!”

“求生?”明兰一愣,“贵仪,奴婢愚钝,听不太懂。”

沈初夏看了明兰一眼,说道:“明兰,你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有些事,秀菊不明白,你怎么也不明白?还有十天,邓慕霓就要进宫了,如果不出意外,待她生了皇子,肯定会被立为皇后的。到了那一天,我和岷儿才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贵仪,这也不一定啊。”明兰说道,“三皇子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皇帝的亲骨肉又如何?”沈初夏冷笑,“不说远了,就是陛下也有两个兄弟当初不明不白的没了吗?先皇有管过吗?”

闻言,明兰低下头,沉默不语。这皇宫里,为了争权夺利,什么龌龊的事没有?人命,哪怕是手足兄弟,在权势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顿了半晌,明兰又问道:“那贵仪究竟打算如何做?总不可能真带着三皇子去寻死吧?”

“我当然不会带着岷儿去死。”沈初夏抬起头,望着明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带着岷儿永远地离开皇宫。”

明兰惊了一跳,随即明白了沈初夏的意思,问道:“贵仪打算做一个带着三皇子自焚而亡的假象,然后私下带着三皇子离开?”

“对。”沈初夏点了点头。

“可这云麓苑前后都有侍卫把守,贵仪要怎么样逃出去呢?”明兰又问道。

沈初夏顿了顿,说道:“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别管了。”就算是明兰,她也不可能说出那个秘道来。那可是她全部的希望,不容任何闪失。

这时,她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明兰,说道:“明兰,这个你拿着。”

“奴婢拿着这个做什么?”明兰一脸疑惑。

沈初夏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写的遗书。我和岷儿毕竟是宫里的人,出了事,宫里肯定要来查。到时你就把这封信交上去,说我事先把这封信给了你,叫你次日派人送进宫去,没想到这封信还未来得及送出,我就出了事。”

“贵仪,你这信里写的什么呀?”明兰好奇地问道。

沈初夏说道:“这信,主要是帮你们这些服侍我与岷儿的宫人脱罪的。我和岷儿出了事,你们作为服侍我的宫人,肯定免不了要获罪。这封信虽然不能让你们免罪,但至少可以让你们保住性命,不必受太重的责罚。”

“贵仪。”明兰红着眼睛说道,“你真要这么做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必须这么做。”沈初夏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只有这样,我和岷儿才有活路。”

“可,可奴婢舍不得贵仪和三皇子啊。”明兰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