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尚天看着顾湘,见她一脸的忧心,以为是担心昨天的事情,几步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不用担心,嗯。”

顾湘看着邢尚天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心中一顿,一股股说出来的暖意涌上心头,她不知道怎么就鼓起了勇气说道,“殿下,我昨天做了个梦。”

邢尚天见顾湘一本正经,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就忍不住笑,觉得以前怎么就觉得顾湘胆子还挺大的,其实那都是因为遇到真正的大事儿,你看这会儿,不就是一个梦…,就战战兢兢的,心里又怜又疼,越发柔声说道,“不怕,告诉我,是什么梦?”

顾湘犹犹豫豫了半天,说道,“是…我梦到到处都是血,然后我就一直跑,等着我跑出来一看竟然是扬州城,然后我听到有人说…”

邢尚天一愣,问道,“有人说什么?”

顾湘一狠心说道,“有人说金陵的一个将军造反了。”

屋内立时就安静了下来,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明的气息,顾湘大气都不敢喘下…,只敢偷眼瞧着邢尚天。

邢尚天正发愣着,心想不会这般巧合吧,昨天马寅送过来秘奏,石进温等人说金陵淮北大营的权赫估计会有所举动,结果这会儿顾湘就做了梦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这到底是巧合和天意?又或者是顾湘的直觉?等着邢尚天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顾湘正一脸惨白的看着她,显然吓的不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神色似乎太阴沉了,赶忙说道,“别怕,我就是在想事情。”

顾湘松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抱住了邢尚天腰身说道,“殿下,你刚脸色真难看。”

邢尚天低头亲了亲顾湘的鬓角说道,“没事儿,你这肯定是昨天吓到了…,才有这样的梦境,别怕,我这里有个开过光的玉佩一会儿就让李成拿过来给你戴,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做这样的梦了。”等着邢尚天哄了半天,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这才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外面很冷,一出门就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邢尚天上了舆车,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顾湘说的那句话…,他想起昨天几个臣子激烈讨论者,其中石进温就说那金陵淮北大营的右将军权赫性子倨傲,恐怕轻易不会轻易束手就擒,他越想越是心里难安,猛然就对着外面的李成喊道,“去喊石进温过来。”

招抒去了一趟川贵回来之后都觉得还是特么这京都繁华啊,那地方别说是糕点就是盐都难弄到,他泡了个澡,又让丫鬟端来早饭正吃的香呢,准备一会儿去看看顾九两兄弟,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顾三姐的婚事可是又着落了?

说起顾三姐的婚事来,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顾良娣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自然按照顾三姐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愁嫁的,可是那些人到底是有几分冲着顾良娣来的,这就不知道了,当初春芽对着他说起顾良娣的心事的时候,招抒才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顾良娣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考虑的事情更谨慎了。

正在招抒东想西想的时候,忽然就接到了邢尚天让他火速入宫的消息,他只好把吃到一半的馒头揣到了怀里,一路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到了御书房外,李成正等着,两个人客气打了招呼,李成就直接把人带了进去,里面只有石进温和邢尚天。

招抒和石进温自然也是熟识,各自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邢尚天一脸的肃穆,说道,“招抒,我这里有个事情,只能托心腹人去办,我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招抒看到邢尚天的神情心里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跪着说道,“殿下,您只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眨下眼睛。”

邢尚天神色温和了些,不过依然肃穆的说道,“这里是我的手谕,你连夜出城,直奔金陵淮北大营找到岳簿宭将军…”

招抒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心绪纷涌,好一会儿才把情绪平静下来,他毫不犹豫的上前接过手谕,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说道,“殿下放心,只要我招抒还活着就一定给殿下把这事儿办妥当了。”

邢尚天又轻轻的补了一句,说道,“路上小心。”

招抒认认真真的看了眼邢尚天,跪了下来给邢尚天重重的磕了头。

这一天的早朝却是被另个一消息炸开,因为于世润的案子牵扯了一大批朝中官员,其中太子妃的父亲吴形祉恐怕是最为被人关注的。

太子邢尚天让徐忠义来监督此事,吴形正因为事关亲弟,也被牵连进去和吴形祉一起被抓入了天牢里,恐怕这是第一个被贪污案连罪的内阁首辅了。

这件案子朝野震惊。

顾湘有好几天都没见到邢尚天了,她心里很是担忧,不知道自己提醒的事情有没有奏效,能不能避免扬州之乱,结果这一天早上就觉得恶心的厉害,她心里有些疑虑,算了算时间似乎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儿了,难道是又有了?

春芽在一旁眼睛都冒着兴奋劲儿说道,“娘娘,你是不是又有了。”

不过一会儿,柳枝就把太医喊了过来,一诊脉,果然就是喜脉,顾湘就吩咐柳枝赏下众人,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柳枝代替顾湘赏了太医,又开了箱子,每个人发了五两银子的赏钱,弄的整个灵犀宫里就喜气洋洋的。

和顾湘这边的喜气洋洋不同,因为父亲吴形祉被牵扯进于世润的案子当中太子妃吴兰曦很不好过,早上她就看到哭哭滴滴的母亲黄氏,不过四十多的人看起来却像是一夜就老了十岁一般,黄氏抓着吴兰曦的手就说道,“娘娘,你要给你爹做主啊,他不过就是收了些银子而已,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香凝在一旁坐立难安的说道,“夫人,你叫娘娘怎么给老爷做主呢?老爷又不是没有收受过贿赂,这不是为难娘娘吗?”

黄氏冷着脸对着香凝骂道,“你这个小蹄子,跟着太子妃才几天就这样的敢对我这么说话,你哪里来的胆子?老爷收那么许多银子还不是为了让我们日子过得好些而已。”

香凝被骂的不敢说话,只好低着头,一旁的太子妃吴兰曦却是一副麻木的表情,似乎这些人说的话都跟自己无关。

“娘娘,你倒是说话啊?”黄氏着急的抓着太子妃吴兰曦的手说道,“你爹他现如今呆在大牢里,连饭都吃不上。”这会儿黄氏可真是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把那玉佛拿回去,可是就算拿回去又怎么样?那些证据都是来至于扬州盐业局的官吏那边。

黄氏足足哭了不下半个时辰,连眼睛都哭肿了也不见吴兰曦有反应,忍不住吼道,“你到底说个话啊!”说道这里,又补充一句,“就算你不管了,倒是把那银票拿过来,我回去自己想办法去。”

“娘。”太子妃听到银票两个字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黄氏,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娘,这事是爹爹不对,你叫我如何帮忙?”

黄氏见太子妃这般说,气道,“你怎么这般冷血!行了,把银票给我…,家里现在都没银子了。”

“娘,我是堂堂大祁的太子妃,我自然要做出表率来,不能做到大义灭亲,也不能这般袒护父亲,那银票乃是赃物,我自然会不会还给你的。”太子妃一脸正义凛然的说道。

黄氏震惊的看着太子妃吴兰曦,似乎第一次见到她一般,脱口而出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可是你的父亲!”

吴兰曦大义凛然的说道,“正因为是父亲,我作为太子妃更不应该袒护才是。”

黄氏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她身子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好一会儿稳住心神,指着吴兰曦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吴兰曦别开脸,低头说道,“作为女儿我自然是想帮父亲,只不过作为大祁的太子妃,娘,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这话还没说完就见黄氏一个上前狠狠的甩了吴兰曦一个耳光,那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殿内,另人震惊,吴兰曦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黄氏,一狠心,咬牙说道,“娘,你这么逼着我,我也不会给爹爹说情的。”

黄氏差点晕了过去,指着吴兰曦说了好几个你字,最后却是没有说出什么,只能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吴兰曦转过脸假装没有看见。

送走了几尽哭晕过去的黄氏,吴兰曦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素衣,摘下头上的饰品,一脸肃然的出了门,一旁的香凝看着天色这么冷吴兰曦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褙子忍不住说道,“娘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吴兰曦回头看了眼香凝,冷然的说道,“去负荆请罪。”

“娘娘你…”

太子妃吴兰曦直直的往前走着,自从得知父亲牵涉到扬州首富于世润的案子之后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太子本就不喜她,这会儿她父亲已经是半个罪人,自然也不会留着她在后宫里,如果是好点的应该是降个品阶,如果是…坏的,那恐怕只能在冷宫度过残生。

想着黄氏的眼泪,她心里也异常难受,可是现在她自身难保又怎么能去给父亲说情?如果非说她自私,那就是自私吧,为了活命,她总是要拼一把。如果是那位村姑顾良娣…,太子还会这般坦然的治罪吗?恐怕不会吧,那位顾良娣是他的心头所爱,为了她和孩子的前程,也或许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只是轮到她的时候,却没有这般幸运,这一刻太子妃吴兰曦不知道是嫉妒顾湘又或者恨太子邢尚天的冷漠无情,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天空阴沉沉的,冷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刮了一般的疼,她却直挺挺的站着,似乎怕别人小瞧自己一样的。

很快,太子妃吴兰曦就走到了皇帝陛下起居的明起殿外,她跪在了明起殿外的台阶上,看起来像是一尊雕像。

不过一会儿就下了雪来,吴兰曦瑟瑟发抖却是毅然的跪着,眼睛里除了压抑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色彩。她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想法,除了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外,吴兰曦内心深处还有个说不出来的深切渴望,也许太子看到这般大义凛然的自己,会被自己的举动所感动,然后重新看重她也未尝不可?

吴兰曦眼睛里冒着热烈的火焰,像是看到人生的希望一样,她要向太子证明,她的心是忠于他的,父母也好,姐妹也好,在她眼里统统的都没有邢尚天重要。

还有什么比一个女人完全臣服于更让他心里高兴的?更何况背弃的可是整个家族!!太子妃吴兰曦越想越是激动,只觉得远处冰冷恢宏的明起殿,此刻看起来竟然不是那么的狰狞冷漠,如同开了一个门,一个她能走向辉煌的门。

顾湘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开始就注意吃食了,辣的,寒性的,山楂之类活血的都不能吃,倒是可以多吃些干果之类的,可以给孩子补脑,这会儿春芽弄了许多山核桃过来,一边拿着小锤子砸开,一边把今天的见闻对着顾湘说道,“娘娘,今天太子妃去明起殿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只穿了一件素白衣,手里拿着荆条,一副要负荆请罪的样子。”

“…”顾湘有点震惊,忍不住问道,“这是真的?”

春芽把一块核桃仁放到了顾湘的手心里,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当初我就想着,这当了太子妃的人就是不一样,竟然这么的大义凛然,可以连亲爹都不管吗?”春芽语气倒真是钦佩居多,因为打死她也做不到父亲被抓去了,自己不帮忙就算了,还要当众举证的。

顾湘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说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什么大义凛然,我看就是嫌弃自己爹拖累自己,想办法撇清罢了。”端着一碟煮玉米进来的柳枝忍不住撇着嘴说道。

顾湘最近很想吃玉米,就让人弄了些过来吃,不过因为不够甜,煮的时候还加了一些糖,她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就喜欢买玉米吃,同寝室一个关系要好的妹子带着几分调侃对着她说道,这玉米在我们农村那可都是喂猪的…,当然这个妹子被她好好教训了下,不过,后来寝室几个姐妹就给她取了个外号叫猪猪,现在想起来,那些日子可真是跟做梦一般的,当时没觉得,这会儿还挺怀念的,囧。

柳枝拿了一个干净的帕子把玉米放在上面,吸掉了水,又换了一个新帕子包好才交到顾湘的手里说道,“娘娘,你慢点吃。”

顾湘嗯了一声,接过吃了一口,玉米煮的很烂,软糯好吃,她一边吃一边问道,“柳枝,刚才的那种话可不是要再讲了。”

柳枝刚才也是气不过,说完就后悔了,掩了嘴说道,“娘娘都是我多嘴。”

“嗯。”顾湘点了点头说道,“这宫里啊…,人多眼杂,可是不像从前了,以前在别院的时候过的可真舒心。”在别院的时候整天担心的不过就是晚上吃什么,穿什么,干什么打发时间,现在呢?这边凤栖宫里住着不省心的皇后,东边住着太子妃吴兰曦,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这会儿竟然就…,难道真的像柳枝说的,不过是为了自救吗?又或者是以退为进?

御书房内,邢尚天皱着眉头看着一本折子,这是几个大臣联名上书希望能给吴形正脱罪的,上面阐明有罪的是吴形祉,又何必把吴形正牵扯进去?这实在是昏庸之举,邢尚天看了连连冷笑,想起选太子妃的时候那些巧合,最后那太子妃的桂冠就落在了吴兰曦的身上,可见这吴形正在朝中举重轻重的地位。

徐忠义在下首看着邢尚天冷着脸看折子,不说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内容,他就知道吴形正这只老狐狸早晚会栽跟头,他未免也太小看邢尚天了,当初还逼着太子非要册立那正妃,呵呵…,又有什么用?不得太子的喜欢,早晚是要出事的,你瞧,现在这般形式,简直就是挖了坟往里跳。

正在这会儿,太监李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站在邢尚天的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邢尚天脸色一沉,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李成抖了下身子,说道,“太子妃她…,她跪在明起殿外,说是要负荆请罪,手里还按着吴形祉当初贪污的证据。”

邢尚天连连冷笑,说道,“果然是大义灭亲的好女儿。”然后把头转过来对着徐忠义说道,“爱卿,你看呢?”

徐忠义看着邢尚天眼中的怒火,哪里还敢说话,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

邢尚天见徐忠义半天多不敢吭声,忍不住对着一旁的石进温问道,“石大人,你怎么看?”

石进温心想,这女人倒是狠辣又决断,只可惜目的性也太强了些。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女子他石进温倒也佩服,可是如果真正是这般心胸的女子,应该在吴形祉被抓之前就说出实情来,现在这般事后澄清又是为了什么,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邢尚天见两个人都不肯说话,便是对李成说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显然就是她爱跪就跪老子不管了,这种意思。

李成也无奈,低头退了出去,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就小声的说了几句话,李成脸色一变,眉头带着几分喜色,想了想还是重新回到了屋内。

邢尚天这会儿正心烦呢,结果看到李成去而复返,忍不住怒斥道,“她想跪就让她跪着好了,不用再来问我。”

李成尴尬的站着,小声说道,“殿下,不是太子妃。”然后指了指灵溪宫的方向,说道,“是顾良娣。”

邢尚天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担忧的问道,“顾良娣怎么了?”

徐忠义在一旁看着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传闻太子殿下对这位村姑出身的娘娘很是看重,这不…,一听说是顾良娣的事,脸马上就变了,那太子妃吴兰溪聪明归聪明,棋也走的对,只可惜用错了人,一个人对你根本没有情,那管你跪的死去活来?这要是换成顾良娣的这般跪着,估计人早就过去了,心疼啊。

所以说,天家的事情虽然是规矩第一,但是也挡不住情分这个看不见的隐形牌子。

“太医过来诊过脉,是喜脉。”李成见邢尚天楞了那么一会儿,便是笑着补充道,“是娘娘有喜了。”

邢尚天忍不住笑,一旁的徐忠义和石进温等人赶忙上前庆贺,邢尚天心里一着实高兴,他一直觉得两个孩子太过孤单,想要顾湘多生几个。

第95章

顾湘正和柳枝春芽两个丫鬟闲聊,结果就听到外面有宫女喊道,“太子殿下来了。”趴在炕头上的春芽麻溜的爬了起来,抬头挺胸的站好,一旁的柳枝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在说,也就太子殿下在你才能守一守规矩,弄得春芽脸色都不自然的红了起来,顾湘看了两个人的互动,忍不住捂着嘴笑。

邢尚天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见到顾湘要起身下来迎他,赶忙几步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说道,“有了身孕就小心些,不要起来了。”

顾湘也就听了,重新躺回来卧,邢尚天脱了鞋子,毛绒斗篷叫丫鬟拿走了,只穿着一件玄色的太子朝服,伸手就把顾湘抱到了怀里,说道,“多久了?”

“不到三个月。”顾湘顺手拿起春芽拨好的山核桃递给邢尚天说道,“很香。”

邢尚天看着顺着顾湘的手吃了一颗,说道,“不错,你自己也要多吃点。”然后舒服的找了个姿势躺着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顾湘的鬓发说道,“还是这里舒服啊。”本来他倒是不觉得累,可是一到屋里,躺在柔软的褥子上,怀里又抱着顾湘,就觉得浑身都有点懒洋洋的,很是困顿。

顾湘看着邢尚天黑眼圈,心疼的摸了摸眼角说道,“殿下要是累了,就打个盹儿吧。”

“还有一堆事儿呢…”邢尚天说完就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朝中事多,也没时间顾得上你,你可是自己万事注意。”

顾湘撒娇的蹭了蹭邢尚天说道,“殿下不用担心我,我吃得好,喝的好,一切都好着呢。”

邢尚天听了忍不住笑,头抵着头,看着顾湘的眼睛说道,“是啊,我们顾良娣从来就是能照顾好自己,不让我担心。”

顾湘嘿嘿笑着凑上去亲了亲邢尚天的唇,两个人彼此对视,好像能看到对方的心里去,柔情蜜意的不行,邢尚天按耐不住,加深这个吻,两个人彼此缠绵,只吻的气喘吁吁才分开,邢尚天忙了多日,已经旱了许久,这会儿被这么一撩拨就有点止不住了…,不过看着顾湘的肚子又不好做什么,便是使劲儿的捏了捏顾湘的胸前的柔软,算是解解馋,结果越捏越是控制不住,最后只能自己停了手,然后老实的等着平复下去。

邢尚天的某处坚硬如铁,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痛苦,顾湘看着很是于心不忍,脑子一抽就说道,“殿下,要不…,我帮你?”结果说完她特么就后悔了,她才不要呢,邢尚天会怎么看待自己?

邢尚天火热的心一下子就被撩拨了起来,眼睛里燃烧着火焰看着顾湘,说道,“坏丫头,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嗯。”

顾湘本来还有点忐忑,结果看到邢尚天语气亲昵,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兴奋劲儿,心想,果然男人都是…,ORZ,顾湘想起来以前有个笑话就是为了防止男人出去花心就使劲儿的让他交公粮,让他就算有那心也没有余力去办,顾湘虽然对邢尚天有信心,但是挡不住这后宫那些想要得到宠幸的女人使尽手段,万一邢尚天憋了太久一个没忍住…,妈蛋,那就是太悲催了,所以她觉得让邢尚天这么勃发的放出去很是危险,为了让邢尚天在自己孕期内好好的守身如玉,咱们也就拼了吧?

自从邢尚天进来,春芽和柳枝就退了出来,两个人自然知道顾湘和邢尚天有许多悄悄话要说,结果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要是往常两个人也就红着脸听听就算了,可是这会儿顾湘正有着身孕,还是初期…,她们也是伺候顾湘生过两胎了,知道这时候实在不宜行房,春芽脸色白了,说道,“柳枝姐姐,我要进去看看。”

柳枝心里也急,可是她却觉得按照太子对顾湘的看重中不至于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但是要说她不担心也是假的,拦着春芽有些不稳的说道,“你别冲动,兴许有什么内情也说不准。”

随着屋内声音越来越大,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起来,春芽实在忍不住一把推开柳枝就冲了进去,大喊了一声,“放开娘娘!”只不过等着到了里面她却傻了,只见顾湘和邢尚天面对面的坐着,一起玩撸哇撸的游戏,看起来很是纯洁。

邢尚天青筋暴起,忍不住吼道,“放肆!”

春芽膝盖一软,吓的哆嗦了下就跪在了地上。

顾湘却把头埋在邢尚天的怀里笑的乐不可支,觉得这春芽真是…,虽然知道为了自己好吧,但是也实在是太冲动了。

邢尚天这会儿有火发泄不出去,一回头又见顾湘笑的没心没肺的,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骂道,“都是你惯着的没大没小,这一次我可不能在看着你的面子了,一定要好好的罚一罚。”

春芽:┭┮﹏┭┮

娘娘,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

春芽被丢到了郑嬷嬷哪里又重新学了一个月的规矩,据说天天从早上站到晚上的,结果倒是意外的减肥,就连顾湘派柳枝过去探访之后回来都说,那苹果脸变成了鹅蛋脸,很是耐看了,囧。

这自然是后事,被春芽这么一搅合,邢尚天也没了兴趣,他抱着顾湘窝在炕上,眯了一觉就起身回了御书房。

到了晚上,雪下的越发大了起来,太子妃吴兰曦觉得膝盖都已经没有了知觉,要不是香凝心疼她硬在下面垫了一个垫子,还不知道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雪扑簌簌的下着,吴兰曦从开始的信心满满等到后来的忐忑不安,再到现在的迷茫,已经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了。

香凝固执的在一旁给她撑着伞,她的脸因为寒冷的风而冻的通红,她看着一脸坚持的太子妃,心里很是难过,想着刚才去拿伞的时候听到宫女们说灵溪宫的顾良娣又有了身孕,就替太子妃难过,那边是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得到生,这边竟然是连宠幸都没有…,为什么太子会这般无情?她们娘娘到底做错了什么?

“娘娘,你还是走吧。”

吴兰曦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直挺挺的跪着,目视前方。

香凝看着无限心酸,忍不住脱口而出说道,“娘娘,没用的,这会儿太子殿下在灵溪宫里,他们说…”

吴兰曦猛然回头,看着香凝问道,“说什么?”

香凝一咬牙,想着继续这么跪下去就算不死也是残废了,总不能这么下去,便是咬牙说道,“顾良娣又有身孕了,这会儿太子正在灵溪宫里呢。”香凝听着那些太监们嚼舌头说,如果顾良娣这般跪着负荆请罪太子自然是心软的,可是太子对太子妃本就无情,又怎么会心疼,还不是任她跪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在意。

“她…”太子妃吴兰曦的眼中的希望渐渐被浇灭,最后只剩下一片暗沉,“又有了?”

自从入冬开始皇后以身体不适需要调养借口搬入了皇帝住的明起殿,其实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想要监视皇帝的意思,自从怀孕开始她独霸皇帝的渴望就更加强烈了起来,皇帝自然是不肯…,只不过当皇后绝食了一天之后,皇帝就没办法同意了,特么的,谁抗住皇后的疯狂啊,要是万一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个什么,皇帝觉得他也受不起这打击了。

从此之后皇帝的后宫就形容虚设,所有人都说,以前还觉得太子身边连个母蚊子都不能近身因为有顾良娣在,但是没有关系,太子攻不下来这不是还有皇帝吗?虽然年纪大点,但总归生下孩子以后还是有盼头的,总比虚度后半辈子强啊,结果,这会儿却是连皇帝身边都一样了…,皇后做的更彻底,竟然连伺候的宫女都换成了太监,另外自己身边的比较美貌的宫女也都换成了中老年外加太监,囧。

席璋就是这样入了皇后的眼,他是一个太监,但是能说会道,最是会拍马屁,不到几日就上升到了皇后最宠信的太监了。

这会儿皇帝去骑马,皇后在睡觉,她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保胎,太医都直接建议皇后最好一直都能躺在床上,可是想当然,皇后又不是一根木头,自然做不到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这会儿实在无聊,下了床,站在窗户下看外面下雪,说道,“那外面跪着的是谁?”

席璋赶忙凑了过来说道,“娘娘,那是太子妃。”

皇后对太子那绝对是厌恶,就连表面上的客气都做不到,听了皱着眉头说道,“她来这里干什么?”

席璋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您说说,这还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谁能想到一直都以清廉名声在外的吴形祉竟然是这样一个贪赃枉法之人。”

皇后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看出那吴形祉不是个好东西,当初前朝太子要斩杀我儿…,据说那人也在场,竟然是一句未吭!亏他还读过圣贤书,难道不知道不应该枉杀无辜之人?”皇后这话几乎可以说颠倒黑白了,你说当今的皇帝还是淮安王的时候,他造反了,家眷还在京都,要你是前朝的太子你杀不杀?自然是要杀了泄愤的,毕竟淮安王还杀了太子的亲爹亲妈呢,这叫报仇好不好。

再说,吴形祉当时也是朝臣,太子做的对,他干嘛还要出声阻拦?没有声援,大力支持这决定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当初支持斩杀淮安王家眷之人都已经被就地正法了,能活下来的也就这些保持沉默的人了。

席璋其实长的挺英俊的,身材中等,面皮瓷白,细眉,丹凤眼,如果不说是个太监,典型的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他听了皇后的话笑了起来,献媚的说道,“娘娘说的是,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这种人还留着,你瞧瞧,这会儿出了岔子吧?还是娘娘你慧眼识人。”

皇后被说的很是得意,说道,“就你会哄着我开心,我要是真的是慧眼识人…,太子他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娘娘!”席璋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用手捂住了皇后的嘴,结果两个人就挨的异常的近,皇后被席璋这么几乎是抱着的姿势弄得颇为动气,喊道,“大胆!”

席璋赶忙推开,跪地说道,“娘娘恕罪,奴才刚才也是担心娘娘这才…”

皇后看着席璋英俊的面皮,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刚才两个人贴的很近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翻涌着奇怪的情绪,她勉励稳住神情,哼道,“下次再犯,休怪我不客气。”

席璋连连磕头。

随后皇后用回去躺了下睡了个觉,结果等她醒了之后用了晚膳也不见皇帝回来,心中生气,问道,“陛下说什么时候回来?”

席璋说道,“刚才太监来报说,皇上路上遇到太子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娘娘自己先安歇了。”

皇后腾地站了起来,不安的在屋内踱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她站到窗棂下,往外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太子妃竟然还在?”随即恨恨的加了一句,“把她赶走!”

席璋转了转眼珠,上前温声说道,“娘娘,奴才这里有个想法。”

“什么?”

席璋在皇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娘娘,你想过没有,这可是太子妃…,整日的在东宫里呆着,对你来说可是最好的帮手?何不拉她一把,让她知道,只有跟着你才能活路。”

皇后看着席璋,似乎在想他话里的可信度,“据我所知她性子很是傲慢,会那么乖乖听话?再说,那东宫里的可是她的夫君。”

席璋嘿嘿笑了了两声,带出几分得意来,“娘娘你想,今日她这般作为,不过是想要得到太子的怜惜,结果太子对她不理不睬的,这会儿她已经是没有退路了,那边负荆请罪的时刻就已经把娘家人都给得罪了,如此进退两难,既得罪了家里,又没有得到太子的怜惜,这个时候娘娘你给她一条路走,不管是黑的,还是暗的,她想活命就得按照娘娘的话来做。”

皇后听了眼睛里冒出几分色彩来,说道,“还是你想的好主意。”

席璋听了低头说道,“奴才为了娘娘甘愿肝脑涂地,更何况这等小事,有了太子妃这张牌,等着小殿下诞生之后,不愁找不到机会…”

皇后正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诞生之后被邢尚天压了下去,这会儿听了席璋的话真是觉得刚瞌睡就被人送了枕头,再好不过了。

皇帝进了御书房就看到众人都站了起来,麻利的跪了下来磕头,一副紧张的样子,他坦然的接受了,随后坐在一旁半天,就光听尚天和几个大臣在说于世润案子的事情,他这人向来都想得开,放开的事情就不会去过分干涉,想着自己儿子肯定能做好,就算做不好,也要给机会培养,不然以后不就更做不好了?

听了一阵话,见邢尚天事事向自己询问,有些心烦,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管这事儿的,主要是皇后看管的太严,弄得整日里觉得没意思透了,正好找儿子过来聊聊天。

“你们继续,朕先回去了。”

邢尚天早就看出来皇帝不过是偶尔路过,想着难得父亲过来一趟就把事情放了放,把皇帝送出了门,又说道,“父皇,儿臣陪父皇骑马如何?”

皇帝看出来邢尚天想陪自己玩,说道,“骑了一上午了,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也是没劲儿。”毕竟皇宫地方有限,不能像避暑山庄那般,骑着很是爽快。

邢尚天就说道,“那我陪父皇射箭?”

皇帝想了想,说道,“这个好,现在去?”

“儿臣这就去换衣服。”

皇帝很是高兴,人年纪越大就越喜欢子女陪着,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喜欢的很,又见他英俊挺拔,刚才处理事务又是果决沉稳,看着越发的有了君主的模样,心里很是得意,想着这就是我的儿子…,瞧,多么出色。

两个人一同去了演武场,外面很冷,下着大雪,皇帝年纪虽大,但是一身的功夫没有废掉,自然是比一般的年长者强的多,拿着弓箭,蹭蹭蹭就射了五发,太监在那边喊道,“全中红心!”

邢尚天也不客气,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也是全中,两个人比了死靶子,又觉得无趣,上马射活靶子,那就是把养的兔子,鸽子之类的放出来,然后在射…,两个人整整在演武场呆了二个时辰,都觉得很是畅快淋漓,皇帝觉得自己宝刀未老,儿子又那么争气,简直就是自己的骄傲,邢尚天也难得见父亲这么开心也很是高兴,这才意犹未尽的走了出来。

本来到了这会儿,皇帝就该回去了,可是想到皇后那张阴着的脸他的心就…,对着邢尚天说道,“你上次点的菜就很好吃,这回父皇还想尝尝。”

邢尚天自然知道皇后的性子,想想本来一直伺候皇帝的是两个容貌不错的宫女,这会儿换成了太监就觉得挺囧的,心想,父皇也不容易啊。

明惠穿着芙蓉色的小袄,像是在一朵盛开的小芙蓉花一般,见到皇帝高兴地跑了过去,抱着他的袖子喊,“皇爷爷,抱抱。”

皇帝最是喜欢明惠了,虽然也很喜欢邢盺,但是显然还不及明惠在他心中重要,他想的挺清楚,孙子儿子抱了无数个,孙女就这么一个宝贝蛋,能不疼吗?见到明惠这般亲近自己,笑的眼睛都快成缝隙了,低头把明惠抱了起来。

明惠就嚷嚷道,“要骑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