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总有不可思议的手段,或许不能干涉人间事物,但是却能在某些程度上警示或者诱惑人。

秦可卿之死不也是引贾宝玉上天做了一场春梦,然后好好的人就很快死去了。

她一直在查,那个女人是谁,引得弘圣帝这么不顾廉耻想让她投怀送抱,就为了让其重生。

只是,到如今,仍旧没有什么眉目。

暗自询问徒元徽,徒元徽说他父皇最爱的是他母后,甄贵妃和他母后性情最是相似了。

冯玉儿见过她这个婆婆的画像,然而和那个女人一点不相似。

没有多久。

杏月就过来了:“娘娘,赵嬷嬷持了懿旨过来,说是让娘娘暂住宫中掌管宫务。”

冯玉儿冷笑一声,一计不成生二计了。

这太子妃管宫务,如果皇后婆婆在,那便是帮忙,皇后婆婆不在,若得皇家看重,也能掌管。

只是宫务中公公后宫事物就得分开出来,根本不需要进入后宫。

“本宫是儿媳,哪里能管长辈们的宫务,本宫就不必去…”

“太子妃,这是贵妃向皇上亲自求来的,贵妃身子病重,宫务给其他人都不如太子妃你来的名正言顺,这后宫里的事当然不牢太子妃您费心,只是,除了后宫,别的宫务也异常繁琐,之所以让太子妃在宫里,也是能近身教教太子妃您!更何况…这是懿旨,上面盖了凤印,娘娘不去…似乎有违宫规!”

赵嬷嬷笑说道。

冯玉儿觉得这事该是告诉徒元徽的时候了,他也应该布置得差不多了,若是暴怒了,也不至于坏了一大盘棋。

当下吩咐几句,然后她带着杏月和一些东宫太监过去。

“太子妃来了。”甄贵妃坐在床上,抬眼招呼了冯玉儿一声。

冯玉儿淡淡地寒暄:“娘娘今日如何?”

“还不是那样,哪比得了你们。”甄贵妃哀叹一声。

还没嫁进东宫,冯玉儿便知道,这位贵妃娘娘宠冠后宫二十来年,便是如今,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甚至更添了几分女人风韵。

让冯玉儿不理解的是,倒底为了什么原因,能让甄贵妃心甘情愿地扮演了一个老鸨一样的角色,竟帮弘圣帝做这等无耻下流之事。

“太子妃也在啊?”弘圣帝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安公公。

冯玉儿压了压心中厌恶,上前向弘圣帝施礼。

只没想到,今日弘圣帝竟想要伸手扶冯玉儿,冯玉儿立时后退了两步。

弘圣帝瞧见冯玉儿的模样,稍稍皱皱眉头,随即缓和了一下表情,自以为温柔地问冯玉儿,“瞧着怎么瘦了些?”

“贵妃娘娘确实瘦了,臣媳告罪了,太子爷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只听说娘娘宣臣媳,便催着臣媳赶紧过来,如今皇上驾到,臣媳就不打扰了!”

“莫非太子妃不愿见朕?”弘圣帝面色一沉。

冯玉儿笑回,“皇上同娘娘鹣鲽情深,艳煞旁人,知道娘娘病了,便是日理万机,也要亲身探视,臣媳等身为晚辈,定当以皇上为楷模,此时臣媳心中正替太子爷忧着心呢!”

死死盯着冯玉儿好一会,弘圣帝才冷冷地道:“既如此,便去吧!”

等出了景阳宫,冯玉儿拽了杏月便往东宫走,一路上脚步越来越快。

杏月不明所以,只知道弘圣帝刚进去没多久,冯玉儿便出来了,不由好奇地问:“娘娘,是不是皇上又在训人?怎么这一回这么快便放过你。”

冯玉儿见无知的杏月,终究什么也没说。

见冯玉儿走了,弘圣帝没坐一会,就出了景阳宫,独留下甄贵妃一个人抹泪。

过了一时,赵嬷嬷端了药独自走进来,瞧着甄贵妃一副丧气模样,也是无可奈何,上前一边喂药,一边道:“娘娘这是何苦呢,您替着皇上想,回头也讨不着好,反倒得罪了那头。”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东宫的方向。

甄贵妃立时哭得泣不成声,连药都吐了出来,“我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为了元升。”

赵嬷嬷忙用帕子帮她擦了,然后凑到甄贵妃耳边道:“话虽这么说,您不担心那位日后争您的宠?”

“宠?我这把年纪,哪还指望得宠啊!”甄贵妃干脆用锦被蒙住了脸,不让哭声传出去。

“可老奴瞧那意思,那位像是并不肯的,”赵嬷嬷并不敢放大声,“若是奴婢也不愿意,谁会放着自家年轻俊俏的丈夫,去跟一个糟老头子。”

“那也未必,”甄贵妃擦了泪,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皇上的意思,大家伙可不都清楚,那位子迟早是要换人坐的,皇上至今不肯动手,自有他的考虑。”

“会不会,是留给咱们爷?”赵嬷嬷睁大了眼睛,兴奋地问。

甄贵妃看了赵嬷嬷老半天,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娘娘!”赵嬷嬷立时抓了甄贵妃的手叫了出来。

“嘘!”甄贵妃急着拦住她,道:“今日说的,都是捅了天的秘密,若漏出去,咱俩都别得好!”

赵嬷嬷捂住胸口,等平静了一下心绪,又免不得道:“说句公道话,自己拉拔大的孩子,怎么说不疼便不疼,竟连…都惦记上了。”

“唉!”甄贵妃也觉得无法理解,皇上当政那么些年,经历过多少大事小情,次次稳当当地过来,如何上了年纪之后,竟办起了糊涂事,她瞧着太子妃不像个水性杨花的人,更兼看得出来,徒元徽两口子感情极深,弘圣帝这么横插一杠子,着实…私德有亏。

虽然身为女人,对自己丈夫瞧上的女人,有一种本能的排斥,但是甄贵妃也不至于心眼那么坏,那点子同情心还是有的,只如今她是拿儿子的前途跟弘圣帝交换,便不得不昧这良心,唯哀叹,太子这两口子,后头怕是要苦不堪言了。

鸾和宫历经三年大建,已然颇具规模,虽说是按照原图重修,不过弘圣帝不惜工本,加上徒元晔几个着实孝敬,随着弘圣帝的心意来,这鸾和宫竟是金碧辉煌,耀眼夺目,比之以前,有过之而不及。

安公公陪着弘圣帝在鸾和宫的鱼池边散着步,却见此时的弘圣帝面色铁青,竟是一副不悦之态。

知道是方才太子妃巧舌如簧,又将弘圣帝挡了回去,把皇上惹恼了,安公公退了两步,并不敢上前多嘴。

弘圣帝望着鱼池,半天没有说话,只瞧着池中锦鲤时聚时散,很似快活地你追我赶。

“皇上,贵太妃的旧像已然复原,要不您去瞧瞧?”安公公想了半天,觉得或许这事能缓过弘圣帝的神来。

“哦?”弘圣帝果然有了反应,道:“那便去瞧瞧。”

鸾和宫的东暖阁,正是当年李贵妃的居所,弘圣帝踏进来时,只觉得此处既熟悉,又陌生。

“皇上您看。”安公公领了弘圣帝走到一副朝服像前。

弘圣帝端祥了半晌,觉得这一张缺了李贵妃的活气,五官也生硬得很,更加上一身贵妃大妆实在乍眼,弘圣帝哼了一声,问,“没有别的了?”

“这儿还有一幅贵太妃游春图,倒是有几分传神。”安公公命人将画卷展开。

弘圣帝眼珠子猛地一缩,这幅游春图他竟是以前没见过的。

在画中,李贵妃持着宫扇坐于一个石凳上,脚下卧着一只西施犬,旁边拂柳轻摆,显是来了一阵风,连着李贵妃的衣袖被吹了起来,露出一截皓腕。

一张笑得极妩媚的脸,此刻唇角轻扬,眉眼前流露出丝丝情意,竟似在看着画外之人。

“此为文帝亲笔,据说在文帝去世前,一直置于文帝龙床的书格里,原本应该同入皇陵的,却不知为何被遗漏了,前几日才从库房给寻了出来的。”安公公解释道。

“扔回库房去!”弘圣帝喝了一声,背着手走出东暖阁。

站到门廊上,弘圣帝忽然生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为什么,他最爱的女人,眼中看见的都是别的男人。

他摩搓这那副僵硬的画像,太子妃是李贵妃转世,徒元徽是他父皇转世,只要徒元徽自尽,李贵妃再入住以前一模一样的鸾和宫就会恢复记忆,那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他和阿翠了。

阿翠早就不爱父皇了,父皇不愿相信,但是他却是知道的,否则她死了也愿要皇后的名分。

她不爱父皇了,那么他就是她最爱的人。

“阿翠,你也不要怪朕?朕也不舍,谁让太子是父皇呢?朕的太子可不是这样的,以前朕还以为是朕的太子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竟然换了给魂。若非朕得天上神仙相助,并帮忙惩罚父皇失去记忆,朕还被蒙在骨子里。”

弘圣帝完全相信,因为徒元徽自从在金陵遇刺,前后性子和办事效率都非一个人,他的太子,自傲自负,最偏向自己人,而且最喜欢美人,爱奢华,办事虽然妥帖,但总有漏洞。

而后来呢?

拿自己人开刀,只钟情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和李贵妃长得相似的女人,办事异常老辣娴熟,这分明就是父皇。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然而脑子里一直有声音在告诉他,那不是他的太子,他最疼爱的儿子因为他的到来而死去了。

他的太子,已经死了。

这声音久了,弘圣帝也就当真了。

既然太子不是他的儿子,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

冯玉儿回到东宫,徒元徽还在前朝没有回来。

冯玉儿倒是得到贾敦的牌子。

竟然没说一声,这一家子竟然又进京了。

贾敦拉了冯玉儿,一脸的疼惜说道:“我的儿,怎么瘦了这么多?”

“还好!”冯玉儿安慰说道。

贾敦连忙低声问道:“你说的是敷衍话,这是怎么啦,在东宫过得不好?”

“没有,”冯玉儿说道:“真没事,东宫就我一个女人,可卿和康安都健康聪明的,我能有什么事。”

无事便好,”贾敦笑道:“太子爷对咱们婉瑜儿最是体贴,如何能过得不好呢!”

杏月这时端上茶来,贾敦笑着招呼她,“我来之前,喜儿让我给杏月丫头带好,又请我跟婉瑜儿娘娘求个情,许杏月快些出宫嫁人,她可物色了不少好的,准备让杏月挑呢!”

喜儿是贾敦的贴身丫头,在冯家,杏月和她最要好。喜儿前些日子嫁人了,丈夫还是个同进士,日子过得非常好。

“夫人又在说笑话!”杏月立时红了脸,“我以后便跟着娘娘,不嫁人了!”

“傻丫头,干脆这一次你便随我娘回苏州,”冯玉儿笑道:“别叫人说我挡了你的姻缘。”

倒是杏月岔开了话题,说道:“夫人,喜儿的夫君不是授官去了乐县吗,如何去了苏州?”

贾敦叹了口气,“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她家的因为得罪上头人,被贬了官,前些时候便到了苏州四妹夫手下做起了事。”

“说起苏州,”冯玉儿问道:“不知白老先生的伤势现在如何?”

当日东山府,因为十皇子府逼死妾侍,竟牵出徒元诚私藏兵器的大案,最后徒元诚和他的继妃李月云伏了法,而自此徒元徽和徒元晔这一派的矛盾,便开始摆到了台面上。

而白德恒作为私藏兵器一案最初的主审官员,更兼拿出了足以置徒元诚于死地的铁证,自是成为徒元晔一伙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就在白德恒离京回东山府的半道,几名装扮成强盗的黑衣人上前伏击,竟是专门冲着白德恒而来,白德恒几乎死于非命,更是两腿皆被打断。

“白先生的腿便算是废了,”贾敦叹息道:“你爹在苏州延请了不少名医,来瞧过后,都只说他年事已高,又伤到筋脉,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白德恒受伤之后,冯继忠毅然将他接到苏州,此后,白德恒便一直同冯家人住在一块,由冯家夫妇细心照顾,视为亲人一般。

冯玉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发之后,徒元徽的人很快便查到真凶,只是最后告到弘圣帝那儿,却只得不了了之,事后连累到徒元徽只能暗自处置了那些人,又让徒元徽遭了弘圣帝的骂。

“哟,小发子你个猴崽子,跑这鬼鬼祟祟瞧什么呢?”外头传来何姑姑的声音,似乎在教训谁,“这成日就见你躲懒,正事不干,听墙根倒一身是劲,有这功夫,还不去把东宫外头的落叶扫了,你没瞧见满地都是了吗?”

杏月跑到窗户边往何姑姑那头一瞧,果然见一个小太监正贴在墙根下,要往她们这儿窗下挪,不由低声骂了一句,说道:“这帮混账东西,成日不消停,如今倒是明目张胆偷窥起来!”

“那人瞧着怪怪的。”贾敦走到杏月旁边道。

“可不是,不知道什么人安□□来的笨货,专是为了寻东宫错处来的,”杏月笑出声道:“当人傻子吗,瞧不出他那点子鬼祟?”

冯玉儿说道:“算了,这些人也别留了,不管是谁的,都处置了。”

原本留着还有用,到现在是没用了。

第0096章

午后,徒元徽回来,却是没见冯玉儿,而是领着林文烨、徐岩等一众心腹进了书房议事。

徒元徽的书房里。

“太子爷,如今情势越发危险,您还是早下决心吧!”林文烨凑到徒元徽跟前小声劝道。

徒元徽倒是笑了起来,“当日咱们抄了徒元诚在东山府的地库,指他们暗藏野心,欲行不轨,有谋逆之意,如今咱们也如此,可不是同那伙人没有两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林文烨问,“难道您便眼睁睁等着别人向咱们举起屠刀,为何我等不能先发制人?”

徒元徽突然叹道:“文烨,这些年我总在想,这太子之位是皇上给的,他让谁当,不让谁当,自是随他乐意,若皇上若真有废太子之意,无论有没有道理,我也只能听命。”

林文烨不赞成地道:“当日皇上立太子爷之时,已然上禀祖先,下告万民,这便是天命所归,今日皇上起易储之心,若太子爷确实无法胜任,或是有不规之行,我等无话可说,只皇上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身为一国之君却出尔反尔,如何让人信服?”

“太子爷处境艰难,四皇子倒圣眷日隆,竟是两次代皇上摆坛祭天,那徒元晔是个什么货色,大家心理都清楚,如今皇上意图已显,要真让那种阴险小人当了储君,这社稷怕是危矣,”林文烨抱拳道:“我等商议出来的结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方得一线生机,再等下去,太子爷怕再无翻身之力,莫不如尽快起事,胜算还大一些。”

“你们有没有瞧出什么不对来?”徒元徽抬起头问。

林文烨怔住:“太子爷这是何意?”

徒元徽叹了口气,林文烨就是因为第二个劝他起事,然后全家都没了。

他只是忠心为他而已。

至于第一个,便是他的枕边人,他最尊敬的女人霍嫣。

他如今都记得很清楚,在起事之前,皇上带着百官去了木兰围场,自然,他也在随行人等当中。

当时他也如今日这般,正遭受着弘圣帝的冷对,早已感觉到自己太子之位已然不稳,不免心生焦虑,尤其到了木兰围场后,在发现弘圣帝将身边重臣及徒元晔几个兄弟叫进帐中说话,却独独遗漏了自己这太子时,那一刻徒元徽内心的惶恐忐忑,使得他脑子一发热,竟悄悄躲到弘圣帝营帐后,偷窥起来。

却没想到,这一次的偷窥,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上很快发现他,并命人将他从帐外押了进去,一时间还痛哭流涕,斥骂他是无耻小人,竟意图行刺皇帝。

最后,皇上干脆老账新账一块算,当着大家伙的面,表示自己识人不清,竟立了一个无才无德之辈为储君,愧对天下苍生,情绪激动之下,皇上更是摔倒在地。

接下来,便是霍嫣出场。

她来探望被关押在一间营帐中的他时,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皇上废储之心已决,罪名是太子骄奢淫逸、纵奴行凶,还有意图谋害皇父,而圣旨已然交由大臣等人共同拟定。

两相交加,糊涂心思顿起,趁着夜色带手下提前回京。

仓促之下,徒元徽便要带人闯宫□□,结果,被早等在那儿的徒元升逮个正着,落得个瓮中之鳖的下场。

回忆往事,徒元徽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自己当年真是愚蠢至极,在被扔进圈禁宫所前,安公公过来见他,给他带了一句弘圣帝的话。

活了两世,徒元徽却一直记得,弘圣帝当时说他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绝非帝王之才,连造个反都师出无名,得此下场也是活该。

徒元升也因为妄动刀兵,被圈禁,徒元升不敢造反后,徒元晔便尾随而至,堂而皇之地进宫勤王,并当着众人的前,指着徒元徽和徒元升骂他们“谋逆”。

便是这“谋逆”二字,徒元徽和徒元升便彻底翻不了身,徒元晔却借此得偿所愿,成为了新君,果然这样的人,才是帝王之才!

所以啊,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哪怕,是编出来的。

再想如今,自己尚未有多么严重的过失,弘圣帝也还没给出明确态度,没有万全准备和站得住脚的理由,他不想轻动。

“皇上心意未定,为今之计,孤不如静观其变,操之过急容易遭人口实,反倒会落了下乘。”徒元徽说道。

林文烨见徒元徽不肯听自己的,也只能无可奈何,不过以他对徒元徽的了解,这位太子爷向来深谋远虑,有时甚至可谓颇有先见之明,林文烨没一会也想通了,表示听候太子爷差遣。

人都走了。

冯玉儿端着姜汤醒酒过去书房。

徒元徽在揉自己头上的穴道,显然最近的朝事和弘圣帝的态度让他烦心了。

“你这是怎么了?也不叫太医?”冯玉儿见状连忙说道。

徒元徽说道:“没事,累的,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玉儿。”

冯玉儿将姜汤放在他身边,听他叫自己抬头看他。

“嗯?”

“你怎么过来了?”徒元徽问道。

冯玉儿不常来,若来这儿必然是有事,或者是他熬夜不听劝的时候,然而今天很早,那么不是后一种,而是前一种。

冯玉儿斟酌一下词句。

随后说道:“徒元徽。”

徒元徽心中一惊,玉儿很少连名带姓地去叫他。

“你确定你父皇最爱的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