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拳打过去。疼的于麒满头的汗,受不住惨叫连连。

“疼啊?”齐宝盒还在笑着:“知道疼了,当初妇道人家生下你这龟孙儿来可比这疼,而且还不是疼一下,恐怕得疼那么一天半宿的,你这就受不住了,还敢跟妇道人家比,还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斗不过就承认,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这话气的于麒抬头使劲瞪着齐宝盒,齐宝盒倒是给逗乐了:“不服气啊,有种,既然不服气那就跟你姑奶奶斗上一斗。”

齐铜锁一撒手,于麒掉在地上,齐铜锁咧开嘴呵呵笑了:“我们人多,你就一个人,要真斗起来得说我们欺负你了,这么着吧,我一人跟你斗一斗,你说斗啥吧。”

于麒摔在地上疼的浑身大汗,一时说不出话来。

齐铜锁又是一巴掌过去:“你倒是给个话啊,莫不是还看不起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丫的今儿姑奶奶还告诉你了,甭管斗什么,文的武的姑奶奶都不怵。”

“我…”于麒这会儿是真叫齐家姑娘给打怕了,哪里还敢说什么斗不斗的,有心想说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可想到之前的遭遇,那是真不敢说了。

“你什么你。”齐宝铃一笑:“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敢大言不惭,我们都替你臊得慌。”

齐宝珠点头:“是极,就你这种人还能当官,也不知道是谁瞎了眼举荐的你,唉,要真跟你比比,我们姐儿几个也都能为官作宰的。”

于麒早叫齐家姑娘挤兑的受不住了,他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没办法只好哀求一声:“说到底咱们两家是姻亲,你们家六姑娘还是我二弟媳妇呢,虽然她不在,可是,你们这么对我,怕是她脸上也不好看。”

“少跟我提六姐。”一听于麒这话,齐宝盒立马翻了脸:“你还有脸提六姐,丫的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管不住你那臭婆娘,叫她跟我六姐跟前叽叽歪歪的,你还敢说什么姻亲,你要真觉得齐家是你姻亲,怎么算计我家地皮的时候就不说是亲戚了,往我家地皮上钉桩子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想我六姐是你兄弟媳妇,哦,就只许你看着好处了就把这什么亲戚扔一边,挺不住了就跟我们攀亲道友的,我呸,老娘也算见识过不少人,可就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子厚的。”

这话说的,齐银竹倒是给逗笑了,她一把拉过齐宝盒来:“八妹,我看于大人脸皮子也确实厚。我想着,不如把他这身皮子揭下来保存好,真有那外敌入侵的话,把他的皮子扯开护住城墙。足够抵御外敌的刀箭了。”

扑哧!

齐铜锁给逗的忍不住笑出声来:“二姐高见,只是这里是工部衙门,咱们在这儿扒皮是不是有点不好,不如先放他回去,等着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的时候,咱们把他拉出来揭了皮子,再拿那化骨粉给他来个毁尸灭迹…”

齐铜锁这话没说完,于麒已经给吓坏了,他吓的浑身发抖,心里大喊,二弟啊,你媳妇娘家这都是些个什么人啊,二弟救命啊。

刘瑞带着圣旨站在院外把齐铜锁这话给听个正着,登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乐了。

他有心想说。姑奶奶,小祖宗们,有你们这样的么,哦,正大光明的在工部衙门商量杀人放火的事,你们眼里到底有没有官府威严?

刘瑞咳了一声,缓步走进院中。

齐宝盒抬头看了刘瑞一眼,笑了笑:“原来是刘公公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银竹也是一笑:“刘公公,好些日子不见。您老倒是越发的朗建了。”

刘瑞笑笑:“这多亏了肖太太给配的那熏香,这不,原来我这腿一碰着阴天下雨的时候就疼的厉害,自从戴上您给的那香囊。倒还真不怎么疼了。”

“您要觉得管用,以后我再给您捎去。”银竹笑了笑,上下打量刘瑞:“您这是?”

刘瑞这才把脸色一正,极为严肃道:“工部员外郎于麒听旨…”

于麒也顾不上喊疼了,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臣接旨。”

刘瑞手拿圣旨一股劲念完,无非也就是于麒无才无德。不配在工部做官,着将他调往南城园子里,贬为正九品园林守护使。

原来刘瑞进来的时候于麒还挺有希望的,想着刘瑞能够帮他一把,起码得呵止住齐家姑娘对他的羞辱,可惜,最后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而且,还不止失望那么简单,他简直就是丢人到家,基本上生无可恋了。

“刘公公?”

于麒抬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刘瑞,很希望从刘瑞口中说出一句圣旨念错了之类的话。

但是,他听到的却是:“于大人接旨吧。”

“臣接旨。”于麒满心都是委屈难过,垂着头接了旨,很艰难的爬了起来。

他才爬起来,齐宝盒就笑着问了一句:“于大人,如今您可不是员外郎了,园子的事也不归您管,我家那块地肯定是不能按您的意思来了,实在对不住了。”

刘瑞嘴角勾了勾,对于齐宝盒这种补刀行为有几分好笑。

于麒踉跄了两下没接话,垂头丧气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前脚走,刘瑞后脚就给齐宝盒见了礼,又笑道:“各位姑奶奶,小祖宗们,你们这…大闹衙门,实在是…还是赶紧走吧,杂家也全当没看着。”

齐宝盒大气的抱抱拳:“刘公公的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儿您就吱一声。”

这话气的刘瑞笑骂:“杂家又不是老鼠,吱什么吱,哎哟,你们还不赶紧走,难道还非得叫杂家把你们赶出去不成。”

银竹笑笑,给刘瑞行了个礼,招呼一众姐妹呼啸着离开。

话说这于麒从工部出来,自觉颜面无存,也没在街上走动,直接就奔家里去了,等回到家中一进屋,就看着许氏才刚把孩子交到奶娘手中,看他回来,立马笑着迎上前来:“相公回来了,齐家那块地皮的事怎么着了?是不是弄来了?”

许氏不问这个还好,一问就招出于麒那满肚子的火来,于麒直接大耳刮子就招呼过去,一巴掌打在许氏脸上:“败家娘们,你还有脸问这个,要不是你吹的那些枕头风,爷好好的工部员外郎能丢了么,爷至于受齐家那些妇人的羞辱么。”

 

第二百三十章 大喜

许氏活了二十多年几乎是没怎么受过委屈的。

早先未出嫁的时候,虽然家里日子穷困些,然她爹到底是官身,她也是官家小姐,就是再苦能苦到哪里去?

再者,她娘是个疼孩子的,她又是许家夫妻头一个孩子,自然也是千娇万宠着养大的。

待到嫁人成亲到了于家,于三老爷这一房都是老实人,尤其是伍氏这个婆婆耳根子又软又老实没出息,许氏自然更加不会受婆婆搓磨。

再加上于麒对许氏也不赖,夫妻俩有商有量,日子倒过的不错。

也因为这个,养的许氏有点唯我独尊,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有些公主病了,认为全天下都该让着她,她怎么着也是对的。

如今许氏生了儿子,丈夫又升了官,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不料就挨了这么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个耳光还是她相公直接打到她脸上的,叫许氏…先是有点懵圈,后来就是愤怒以及伤心。

她捂着脸,双眼含泪:“你,你打我?姓于的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许氏一头扎在于麒肚子上,她养的身体挺壮实,这一头过去,险些把于麒撞个跟头,于麒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许氏长着长指甲的一双手就招呼过去了,右手抓在于麒脸上:“你个没良心的,我在家里给你侍伺父母生育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我叫你打,你打啊,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许氏撒泼耍赖,把个于麒折腾的心里都发毛了。

齐家姐妹连打带踩叫于麒心里有了阴景,许氏这么一折腾,于麒这心里更发怵,后退了几步一把抓住许氏的手:“你闹腾完了没?”

许氏哭着:“没完。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没完。”

“好。”于麒给气的哭笑不得:“我的官没了,就是因为你鼓动我收下那家花木商人的礼物,给他开了后门。叫陛下知道登时大怒,还有,你叫我想法子去抢齐家的地皮,齐家那几个姑娘今儿就寻到工部衙门闹了一场,将我连骂带打…”

“官没了?”于麒后头的话许氏都听不到。满脑子都是于麒官职没了的消息,她惊的心智迷糊了,双眼都迷登起来,口中一直念叨着:“官没了,没了,这可怎么办?我娘都想好那块地皮上盖个什么铺子了,先头还有一个山石商人寻上门来要送重礼呢,这些,这些可都没了,珠宝首饰没了。好料子的衣裳没了,全没了…”

于麒原先并没有听清楚许氏念叨什么,待听清楚之后,整颗心都凉了。

他原来还以为许氏一听到他被罢了官之后会去好生询问为什么,会心疼他安慰他,还想着许氏若是好生和他说话,会不嫌弃他罢官的话,他也不计较许氏先前那些没脑子的行为,就是官没了,可这日子还得过下去。总不能两口子因此生份了吧,可谁想到,许氏根本没有关心他,反而第一反应就是没了官职就没人送礼。首饰衣衫地皮全没了。

这叫于麒心里又如何能好受得了。

他头一次感觉许氏此人是何等的薄情冷漠,何等的自私自利。

于麒心寒之后就开始心生怨恨,觉得就为了这么一个自私之极的妇道人家,他竟然会把好生的官职给弄丢,要真说出去,不定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呢。

“你把那些珠宝首饰好生拾掇出来。别再戴着招摇了,还有先前那些商人送的银子之类的都给我寻出来,我得好生收着。”于麒看许氏还没回神的样子,心寒的同时也更加不放心许氏,就开始跟许氏讨银子。

“首饰?”许氏这一回倒是回神了,不过醒过神来头一句话就是:“首饰还有些,就是银子没剩多少了,前儿我娘来,我给我娘了。”

于麒一听好悬没吐血:“给你娘了?”

许氏点了点头,于麒又问:“我记得前几天娘还说家里开销大,说钱不够了,我嘱咐过你一句叫你给娘送些银子,你送了没有?”

许氏摇了摇头:“没,我还没送呢,我娘过来说家里揭不开锅了,我弟弟要上学没银子,还要做几身好衣裳也没钱,我,我就给我娘了。”

大约是觉得她做事到底不合情理,许氏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于麒听了这话越发的气愤,带着怒意朝许氏一伸手:“剩下的银子呢,拿来。”

“哦。”许氏不敢不应,回头拿了一包碎银子给于麒,于麒看了一眼,这一回是真气乐了:“就这么点了?我记得原先可有几百两银子呢。”

许氏吱吱唔唔道:“我,我做了两身衣裳,剩下多数给我娘了。”

于麒这脸当时就拉了下来,把碎银子一收甩了袖子就往伍氏房中去了。

许氏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见于麒走了,转过身回卧室从床头上取出一小包银子思量着藏在哪里。

肃州阳城

齐靖休息了多半日之后就开始和于龙又忙活起来。

战死的将士要安葬,家里要发抚恤金,城中被砸死的百姓家中也要安抚,有些宅子和铺子被砸损了还要修护。

总归一连忙了好些日子才把整个阳城安抚住。

除此之外,齐靖还熟悉了阳城的城防街道,对于这里的民风民俗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么忙忙碌碌间,不知不觉得,春天的气息越发的浓郁,没几日柳绿桃红,叫整个阳城似是笼了一层轻烟一般,远远的看过去,真是漂亮的不得了。

府衙后宅中,后院的迎春一丛丛开的正好,白玉兰和紫玉兰也都渐次开放,便是桃花也染上粉色,如此绿的、黄的、白的、粉的、紫的、深红色的,各种的颜色层层进染,将整个花园装点的就像一匹手巧的妇人织出来的锦缎一般。

云瑶坐在铺了厚垫子的摇椅上沉沉睡去,绿柳枝条随风摇曳,给她遮住正烈的阳光。

牡丹和芍药端了新做好的各色果子糕点放在云瑶身旁的小几上,又将熬好的胭脂粥盖好盖子,以防云瑶醒了的时候凉掉。

只是,她们这一番动作再小心,也将云瑶吵醒了。

云瑶睁开眼睛看到芍药笑了笑:“什么时辰了?”

芍药笑了笑:“快午时了,这不,刚从厨房拿了些吃的,您好歹吃一点。”

云瑶看了看盘子里装的糕点忍不住皱眉:“又是这些甜东西,腻腻的有什么意思。”

牡丹笑着捧起来个小碟子,将里头腌制的各色果干放到云瑶跟前:“您不爱吃那个,这个总爱吃的吧,尤其是腌梅子,酸酸甜甜的极开胃。”

云瑶看了一眼,伸手拈了一颗放到嘴里尝了尝,吃了一颗梅子之后大约觉得还能生受,就又吃了一颗。

芍药趁机捧过那碗胭脂米粥:“您再尝尝这个。”

云瑶果然吃了几口,虽吃的不多,但也足够两个丫头高兴了。

芍药笑道:“谢天谢地,今儿总算是能吃些东西了。”

牡丹道:“奴多叫人准备一些梅子,另外再多弄些果子干,您想吃哪样咱们就准备哪样,总归不能饿着小主子。”

云瑶摸摸平坦的腹部笑了笑:“你叫人打听一下,这城里哪里有卖那冰库里存着的鲜果子的,买回来洗干净切好烤制成果干,想来那个我是能吃一些的,若是能弄些新鲜的瓜啊菜的就更好了。”

“说起鲜菜来,这个倒还真有。”牡丹一边服侍云瑶吃了几样果子干,一边笑着说道:“刚才老爷叫人送了一筐鲜菜,正放在厨房里收拾着呢,您要想吃,奴这就去催催。”

云瑶已经吃饱了,也没有什么再想吃东西的欲望,就赶紧阻止牡丹:“倒不必了,我这会儿又不想吃了,就叫他们先放着,等晚上老爷回来之后再收拾。”

牡丹赶紧点头,云瑶又问:“往长安那边去信了没有?”

“去了,去了。”牡丹答应一声:“前儿老爷往长安呈折子,顺带脚的捎了封家书,说不得过几日这信就到了,叫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您怀了胎,可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云瑶抿嘴笑了笑:“高兴不高兴的先不说,只我和你们老爷到底年轻,怀了胎也不知道该怎么养胎,再者,这孩子生下来总归要有人帮着带的吧,我年轻不知事的,哪里知道孩子该怎么养,老太太经的多,孩子养的也多,这上头经验丰富,她要是肯来,我可就轻省了。”

“是呢。”芍药也笑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养了老爷,又养了姑太太们,哪一个不是又能文又能武的,将来小主子叫二老养着,保管能养的又壮实又聪慧。”

“只这肃州到底是边疆,没长安城繁华,也不知道二老肯不肯来,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心中有愧,二老年纪大了,还得替我们小辈的奔波,也是我对不住他们了。”

云瑶确实是这么想的,长安城多好,人又多又繁华,买什么都方便,这肃州可不一样,多数都是荒地,人口又稀少,哪里比得过长安城,再者,长安城里可还有好几个齐家姑娘在呢,也不知道两位老人舍不舍得下那些姑娘。

这边正说着话,那头一个婆子匆匆跑过来,给云瑶见礼的时候,婆子满脸的笑容:“太太,大喜,大喜呀,刚才守备府侍从来报信,说是姑太太有喜了。”

“真的?”云瑶听的一阵惊喜,猛的从摇椅上坐起:“什么时候的事?姑太太身子怎么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都不是事

于龙正带兵训练,就看到家中小厮匆匆跑来,一见他就笑:“老爷,大喜事,大喜事啊,太太有喜了。”

“什么?”于龙手中的刀不知不觉掉到地上:“太太怎么了?”

“有喜了。”小厮笑的更加欢喜:“才刚诊出来的,一个多月了,大夫说太太身子骨壮实,小少爷也好的很。”

“哈!”于龙笑了一声,也不管什么练兵不练兵的,直接叫过一个副将交待两句话,牵了马翻身上马就直奔城中。

待进城到了守备府,于龙跳下马直奔后宅,一路上就有家中小厮、婆子、丫头诸人笑着跟他见礼,他也根本无暇理会。

径自进屋,于龙先紧张的搓了搓手,把披风摘下来扔给丫头,几步走到内屋,看着齐宝瓶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于龙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齐宝瓶不妨看着于龙很是吃惊,起身问了一句。

于龙赶紧扶住她:“小心,你…坐着别动,我过去。”

扶齐宝瓶坐下,于龙更加小心翼翼的看着齐宝瓶:“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想玩什么…”

许多问题就这么脱口而出,于龙也没觉得怎么着,反倒是齐宝瓶忍不住笑了,伸手点点于龙的额头:“傻子,如今孩子才多大点,我能有啥?我也没哪不舒服,也没有什么想吃想玩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哦!”于龙傻傻的点了点头,又看看齐宝瓶的腹部,小心的把手盖上去:“他会不会动?”

齐宝瓶一个脑瓜弹上去:“说你傻还真就傻了,这才一个来月哪里就会动了,得等到五六个月的时候才会动的。”

于龙抬头呵呵笑了几声:“我儿子聪明着呢,说不定这会儿就能动了。”

齐宝瓶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感觉,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于龙这个已然智商下线的家伙。

于龙摸够了起身问齐宝瓶:“吃饭了没?想吃啥叫厨房给你备着。”

随后。他又吩咐丫头:“往后厨房灶上的火不管白天晚上都不许断,叫厨房们也轮着班的当值,总归不管太太什么时候想要吃东西都得保证叫她吃到嘴里。”

丫头们笑着答应了,于龙这才又回头问齐宝瓶:“我听兄长说嫂子这些日子尽想吃新鲜的瓜啊菜的。赶明儿我也给你寻些,叫你也吃个新鲜。”

“什么新鲜不新鲜的。”

外头有声音传来,紧接着,齐靖和云瑶一起进了屋。

于龙和齐宝瓶见了赶紧起身见礼,四人厮见过后坐定了。云瑶才笑瞅齐宝瓶:“不想妹妹这喜事来的挺快的,倒是叫我们好一阵惊喜,这不,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过来了。”

于龙一听这话赶紧叫下人备饭去。

云瑶拉着齐宝瓶的手嘱咐:“即然是怀了胎,往后就消停些,别老是蹿上跳下的,也甭骑马了,舞刀弄枪的也少来,总归得安全些。”

齐宝瓶一听就苦了脸,眉头皱的死紧:“这得把人憋屈死。”

“不憋屈。”于龙赶紧哄着齐宝瓶:“听嫂子的。咱不折腾,你要真觉得无聊我给你寻些好物件在家玩,等着孩子生下来,你想骑马想射箭都由着你还不成么。”

见于龙这么紧张,齐宝瓶虽不情愿可还是答应下来,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满,嘴里小声嘀咕着:“娘早先怀着八妹的时候还能下地干活,还上山打过猎,八妹不也好好的么。”

齐靖抿嘴一笑:“这倒也是。我也记着娘那时候啥都干,还要带着七妹,你要觉得不乐意,那就等娘来了你亲自跟娘商量。要是娘叫你骑马射箭,我和你嫂子也不管你。”

一听这话,齐宝瓶先就蔫巴了,垂着头一声不吭。

云瑶见此赶紧笑道:“我给娘去了信,我年幼不知事,这有了孩子还得有经验的老人来坐镇才成。正好娘来了照顾咱们俩,你要是想动弹,也叫娘看着些,她老人家到底有经验,咱们就听娘的,娘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齐宝瓶向来敬重云瑶,云瑶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没反驳,老实回答:“我听嫂子的。”

“这才对嘛。”云瑶拍着手直乐:“我那里还有早先做好的一套玩器,待改天叫人送过来给你解闷子。”

“嫂子留着自己玩吧。”齐宝瓶赶紧推辞:“我出嫁的时候嫂子给我陪嫁里送了不少精巧玩器,我有的玩呢。”

即是如此,云瑶也没强求,笑着将于龙和齐靖打发出去,她拉着齐宝瓶说些体已话。

待说到这肃州地广人稀,土地也不肥沃,除去种了许多果树葡萄之外,便是成片草地,百姓多以放牧为主,牛羊在这里还真是一丁点都不稀奇,牛肉羊肉那绝对能够管够了吃,比起长安城,这肃州也就牛羊肉便宜这一点强上许多。

齐宝瓶说起府里才刚买了一头牛杀了吃肉,云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一边琢磨一边问齐宝瓶:“我这些日子倒真是没往外头跑过,你是常去外头的,我问你,肃州这些牛有没有产奶的?”

齐宝瓶虽然不知道云瑶为什么这样问,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有啊,我前儿出去还看见了几头奶牛呢。”

“这倒是好事。”云瑶一拍手乐了:“我常听人说每天喝牛奶能叫人长的壮实,尤其是孕妇和孩子喝牛奶最好不过的,早先不管是在真亭府还是长安城,哪里能寻着奶牛,我也不想叫人说我多事便一直没说这话,如今肃州既然有奶牛,不如咱们买上一头,不拘是养在你府上还是我府上,总归每天能喝着奶就成,不单咱们喝,就连姑爷还有你哥哥都能喝得上。”

“还真有这事?”齐宝瓶有几分好奇:“喝奶真能叫人壮实了?”

“嗯!”云瑶使劲点头,这件事情她倒是记得真真的,怎么都不会忘记,就比如说星际时代虽然多数人都是吃营养液过活。可但凡有条件的人家还是会弄些奶来喝,条件更好些的,还会想办法搞到蔬菜水果:“这是自然的,不然你看肃州百姓比长安百姓比起来显的又高又壮。他们就是喝奶吃肉多才这样壮实的。”

齐宝瓶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就笑着和云瑶商量去哪里买一头好奶牛,最好是能买那种才下了小牛正产奶的。

待商量好了,齐宝瓶便说买了牛就养在守备府,叫云瑶每日派人过来取奶就成。

云瑶想了想。觉得齐宝瓶应该比她会养牛,而且守备府里牧民出身的仆役多些,总归比她那里方便,也就同意了。

只是齐宝瓶养牛,云瑶就执意不肯叫她出买牛的钱,只说回头买了牛送来。

齐宝瓶知道云瑶也不差这个,也就没再争执。

姑嫂两个有商有量的把事情说得了,正好厨房那里也摆了饭,两个相携去前厅吃饭。

她们过去的时候,于龙和齐靖正坐在前厅说话。圆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两人都没动筷子,看起来是专等云瑶和宝瓶的。

等这两个人坐定了,于龙拿起筷子给齐宝瓶夹了个鸡腿,讨好的笑了笑:“娘子最爱吃这个的,赶紧趁热吃一个。”

齐宝瓶对他也笑笑就开始闷头吃东西。

齐靖拿起筷子有心要给云瑶夹些菜,只是想着云瑶现在口味极其古怪,他也搞不清楚云瑶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也就没帮她夹菜。

云瑶捡着那清淡的吃了几口,又喝了几口粥也就饱了。就坐在一旁专心服侍齐靖吃饭。

等众人酒足饭饱之后,就移到小花厅喝茶说话。

云瑶就跟齐靖提及买奶牛的事,齐靖还当什么为难的事,一听这个立马笑了。拍着胸脯保证明儿就有好奶牛送来。

既然齐靖应允了,云瑶也就不再管这事,她一边和齐宝瓶说话,一边听齐靖和于龙商量事情。

两个人齐靖是管民生的,于龙是管兵的,于龙单只管带好兵就成。倒也没什么烦恼,只是齐靖就为难了。

他愁眉苦脸的和于龙道:“这肃州可不好整治,地里长不出好粮食,单只有草能放牧,再就是一些果树,这里又是地广人稀的,长那么些果子也吃不了许多,好些都烂在地里,说起来,长安城贵的要命的果子这肃州城竟然都是拿来喂牲口的,还真是…真是守着宝山愣得挨饿。”

于龙听了这话也挺犯愁的:“兄长说的是,我这些日子得空的时候也琢磨了,对于整治肃州叫百姓富裕起来也是没有丝毫头绪,不过兄长也别犯愁,咱们一时想不出来就多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的。”

两人说着话就长叹一声。

云瑶听了觉得十分好笑,拿起一个果干啃完撇了撇嘴道:“多大的事,至于叫你们愁成这样么?”

一句话就叫齐靖愣在当场:“娘子莫不是有好主意?你与我好生说说,怎么才能叫肃州百姓日子好起来。”

云瑶扑哧一声笑了:“你们也是当局者迷了,都忘了那句话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肃州有什么你就把什么整治好不就得了么,还用得着这么着急忙慌的。”

“还请娘子指教。”齐靖是个非常开明的人,并不会觉得妇人就一定比男人低一头,一听云瑶有法子,便开始虚心求教。

云瑶摸摸下巴:“我给你提个醒吧,肃州羊多牛多,就可以在这上头想主意,羊毛可以用来织毯子织保暖的衣物,可以变出许多花样来,在肃州弄好了倒手卖出去可是能挣不少钱呢,这牛也好办,肃州养的牛都是拿来吃肉的,这可不是耕牛,不在朝庭政令之内,完全可以杀了把味道整治好,晒成牛肉干之类易储存的卖到关内去,要知道,关内可禁止杀牛的,你想就咱们家那日子想吃一顿牛肉都是极难的,更不要说平民百姓了,要是时不时能吃些肉干,想来不定好多人争着抢着买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营生

齐靖听的双眼发亮,一拍大腿面现喜色:“是极,是极,娘子说的对,即然守着这大草原,就该在牛羊身上多多想办法,这些羊肉牛肉杀了制成各色肉干,羊毛纺成线织成毯子或者衣裳,皮子可以做成靴子,细一想,办法还真不少。”

有了云瑶讲出来的主意,别人也都开了窍,于龙也笑道:“另外,我听说西洋那边用奶做成各色的奶酪,咱们这边也可以寻些能工巧匠或者巧手的厨子好生想法子,把这些奶做成好吃的奶果子奶糖之类的卖到各处。”

齐宝瓶也道:“这里葡萄多,可以用来酿酒,四哥你还记得早些年大姐有一回出门救了个西域商人,那商人就送了大姐一张酿葡萄酒的方子来酬谢,只是这方子虽好,然咱们真亭府不产葡萄,对咱们也是无用,大姐就一直收着了,不如咱们寻大姐拿过来试试,若是真好,便可以做这等买卖。”

齐靖想了好一会儿才恍惚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登时又是一喜,连声道好。

随后他又道:“若是成,咱们肃州果子产的多,都可以试着用来酿酒,即不用费粮食,又能叫肃州百姓不至于白白忙活,倒也是一桩好事。”

云瑶笑着补充:“除了酿酒,果子还可以切片烘烤了做成各色的果子干卖,另外,还可以洗净蒸煮好密封在罐子里,到冬天拿出来食用,和新鲜果子也不差什么,岂不也是一桩好事。”

有了先头这些主意,四个人想的越发的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商量出来许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