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来的时候,长孙无越虽跟他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但白鹿青涯也只知道长孙无越现在不是王爷,至于具体情况,他还真是不大清楚,只是对这些人闯入他的地方,感到很恼火。

长孙无越自然知道白鹿青涯的意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声道:“这是图重显的人,当初花桐就是死在图家手里的,我惩治了图家,图重显自然不甘心,上次在天目山佛寺,没想到他们将人分成了两拨,那一拨死了,这一拨竟一直跟到了这里,这不是一般的杀手,是军中特别训练的杀手,看来图重显当真是不死心啊,今儿我一醒,就看见他们跟魅煞斗在一处,自然是趁着咱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才偷袭的,我一怒之下,就全给杀了!”

“杀得好!杀得好啊!哼,这么卑鄙的小人,我要叫他们尸骨无存!”白鹿青涯最恨别人下黑手,而且还是在他的地方,这一股邪火上了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药』瓶,拧开盖子,扬手一撒,有些呛鼻的『药』粉纷纷落在那些黑衣杀手的尸体上,白鹿青涯扬眉一笑,“一会儿,就有鸟雀过来把这些当做美味的东西吃掉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14967626

对于白鹿青涯这种伎俩,长孙无越倒是挺喜欢的,这种处理尸首的方法也算是方便迅速了。

“爷,你快来!属下叫印夫人,可里面没声啊!”

树洞那边的魅煞突兀的叫了一声,长孙无越神『色』一紧,忙冲了过去,魅煞杀了那两个想逃走的黑衣杀手,正在树洞外着急,里面是『药』池,他不能进去啊!

长孙无越都来不及跟他说话,直接扒开洞口的『乱』草就冲了进去,里面『药』池水轻轻『荡』着,池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圈血迹在淡淡消散,『荡』着一圈圈红『色』的涟漪…

印舒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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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只可惜......哎......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只可惜......哎......

长孙无越怔怔的站在洞口,还保持着弯身进来的姿势,魅煞在这边叫他的时候,他心中就是一紧,谁知道一进来,却看见这样的局面。

瞳孔微缩,显示着凌厉暴怒的前兆,印舒桐怎么能消失?!

上一次上上次,她因为三魂不稳而隐身不见的时候,别人都看不见她,只有他能看见,那天在城南十里坡的雪地里,他还能『摸』到她,感受到她,那是实实在在的实体,并不是虚幻的,当时他就认定,应该是同心连命的关系,即使玉坠子失灵让二人同心连命的联系变弱了,他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疼痛,但是知道在她消失的时候,他还能看到她!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不见了…他使劲看使劲看,也只能看到水面上一圈淡红『色』的涟漪,渐渐消解在『药』池之中,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一次是真的看不到了啊…

长孙无越的心从暴怒到最后没有一丝声息,只是面『色』沉的可怕,死死的盯着她曾经呆过的『药』池,这萦绕鼻端的『药』味之中分明还残留着她独有的馨香味,可是那个昨夜还在对他言笑晏晏的人,却找不到了,他原本以为没有这么快的,可是事情永远都是这样,在你以为不会的时候发生,在你做好准备的时候,却迟迟没有改变。

白鹿青涯等人一直在外头等着,见长孙无越进去了之后,洞中却依旧毫无声息,也无人说话,魅煞还可,他虽然担心印舒桐,但是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只是在那里守着,神『色』不大好,心里头也有种不祥的预感,熊三王四等人,都在外围站着,个个脸上都是沉重的担忧。

白鹿青涯自然更是担忧,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法子救女娃娃,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他可不会站在这儿傻等,眼见着徒儿进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还有这诡异的沉默,他心头就有不好的感觉,当机立断,直接扒开草丛就跟着进去了,一进去,就闻到『药』味之中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女娃娃受伤了?”『药』池可以消解任何物质,所以白鹿青涯四处环视,没有看到红『色』的血迹,只是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印舒桐去了哪儿,一转头看到长孙无越的脸『色』,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试探问道,“徒儿啊,女娃娃不会…不会消失了吧?”

听到消失两个字,长孙无越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眸光落在池边的印舒桐的衣裙上,看着那熟悉的衣裙还在,人却不见了,心头惶惶,怅然若失,盯着池边看了良久,然后默不作声的出了『药』池,在外头站了半晌,才哑着声音道:“嗯。”

他一直以为这一天不会到来,但是还是到来了,原来,同心连命没有用,该消失的该发生的,根本避免不了。

白鹿青涯跟着出来,见长孙无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得皱眉道:“徒儿,你别着急,是不是方才那些人惊动了女娃娃,女娃娃趁『乱』跑了啊?要知道,这树洞后头也是有个大洞的,是被我堵上了,但是女娃娃要是退到边上,是可以看见的,以她的力气,也能推开的,你先别急,派人找找啊,她情急之下连衣裳都没穿,说不定就在附近呢!我们几个都是男人,不方便找,你别愣着呀!咦,这儿怎么会有狼?”

孙长凌显魅。白鹿青涯转到长孙无越面前来说话,话刚说到一半,一低头,却看见一只银灰『色』的大狼,亲昵的蹭着长孙无越,前爪轻轻扒着他,好似是在安慰他,那神『色』还挺着急的,而且看银狼的样子,不像是丛林里的野狼,而且对长孙无越还很熟悉似的,心中一时诧异,才出声询问。

长孙无越眸中都是沉沉的幽『色』,就如一潭古井吸附着所有的幽深,潋滟的绝不是欣喜,听见白鹿青涯的话,心中一动,燃起了小小的希望,垂眸看了一眼亲昵望着他的银歌,这银狼终是找回来了,而且狼嘴还带着血迹,很显然方才那声大吼是帮过他们的,银歌懂事,长孙无越与它对视良久,盯着它脖颈上那狼牙看了许久,才轻出了声。

“…银歌,你跟我,一块儿去找桐儿吧?”

银歌不能人言,却听懂了他的话,与他凝望半晌,微眯了狼眸,呜咽一声,转头便走了。

若印舒桐真是未着衣便仓皇而去的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适合去找的,只有长孙无越和银歌去才行,所以众人都在原地站着,目送一人一狼急匆匆而去的身影。

白鹿青涯一直盯着银歌的身影,等这一人一狼看不见了,他才锁眉道:“徒儿什么时候跟狼这么好了?”

转头,望着魅煞道,“你家主子当摄政王的时候养的狼吗?用来震慑群臣培养威信?”

即便这会儿魅煞满心忧虑,听了白鹿青涯的话,也忍不住笑起来,解释道:“白鹿先生误会了,这狼是在来这儿的时候遇上的,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渊源的。”

魅煞便把路上发生的事儿简要的说了一遍,末了,才道,“其实啊,这银歌是——”

“这是不是当年你家主子杀了它伴侣的那群狼?就是那年你家主子来我这里,那黑狼作『乱』,你家主子一怒之下杀了黑狼,剥皮取牙,我就说看着这银狼眼熟,这是那黑狼的伴儿吧?”

白鹿青涯打断魅煞的话,他就说这银狼看着有些眼熟,原来竟是当年的那匹狼,小眼睛里闪着莫测的精光,若真是如此,有件事儿,倒也好办了啊…只可惜…哎…

魅煞看不懂白鹿青涯的眼『色』,只点头应道:“对对对,就是当年那匹狼!这银狼念旧,大概把爷当成了它的爱侣,也不恨爷,成日里跟爷黏在一处,属下想起来,都觉得神奇的很!”

“嗯…”白鹿青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处银狼的身影,“若是这样的话,倒也好办了…”

魅煞没听清,顺口问了一句:“先生说什么好办了?”

“没什么,咱们过去等着吧。”白鹿青涯闭口不言方才的话,此时已是正午,虽在春日,可林中阳光还是有些**,站久了不大爽快,何况几个人跟黑衣人斗了一场,都是一身的大汗淋漓,还是该去收拾一下的,白鹿青涯熬了快一天一夜的,纵是铁打的身子也是累了饿了,这会儿就想喝口水吃点东西,找印舒桐他们帮不上忙,不如各人干各人的去。

长孙无越跟银歌前前后后方圆五里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仍旧没有找到印舒桐的踪迹,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四处都不见踪影,除了『药』池边的衣裳证明她存在过这个世界,再无别的踪迹了。

长孙无越再进『药』池,树洞之中,只有清淡的『药』香味弥漫,那属于印舒桐的馨香早就消散了,在这一刻,他竟连她身上的味道都感触不到了,她就这样,再一次的,完全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两个人甚至没有道别,他却犹记得昨夜她的娇羞,她的『吟』叫,可惜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不,比梦还残忍,为什么又让他得到之后再失去?

再出『药』池,长孙无越眸『色』阴沉,银歌似是很能理解他的感受,也因为自己没有帮到他有些郁闷,直棱棱的尖耳朵也耷拉了下来,垂着狼尾跟着长孙无越身后走。

长孙无越径直走到白鹿青涯打坐的青石前站定,眸光幽『色』深沉,哑声望着他道:“师父,你能把她找回来,对吧?”

白鹿青涯一叹,睁开了眼眸,定定的看着长孙无越道:“为师早就与你说过,不要跟命争,争赢了又能如何?三魂不稳的人,迟早会消融在世上,她能活着,全凭你的『性』命维系,可两个人怎么可能共一条『性』命?她无七魄之血,必然不能长存于世,消失是迟早的事情!”

白鹿青涯一番话,说的长孙无越沉默不语,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徒弟,白鹿青涯岂有不心疼的?14967626

当即一叹,又道,“罢了罢了,为师不说你了,其实这事儿也并非毫无办法!三魂不稳的人,虽是消失了,可到底不同于死去的人,这时三魂仍旧还在她的体内,只是存在于我们看不见的空间罢了,也并非就是消失不见了,只是缺乏实体而已,只须让她显示出来,为师再即刻帮她补足七魄之血,自然也就无事了!”

“如何做?”长孙无越黑寂的眸中燃起了一丝光亮,他就知道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鹿青涯却望着正当午明晃晃的太阳摇了摇头,蹙着眉心道:“现在?现在不行,要等,等一个时机。”

“那要什么时候才行?”他能等,印舒桐能等吗?

他现在连他的女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一想起这个,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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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可是银歌也会死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可是银歌也会死啊!

白鹿青涯自然看出长孙无越的担忧和焦急,他倒是没有长孙无越那样焦灼,只微微一笑,望着那明灿灿的阳光道:“太阳落山之时,引魂;明月高悬之际,镇魂。”

“师父的意思是——”长孙无越回眸,眯眼看着那太阳,心底隐隐有一丝了悟,“有办法将桐儿引出来吗?”

“即便不行,瞧见徒儿你这样,为师也要试一试啊,何况,也未必就是不行啊,”白鹿青涯淡淡一笑,“黄昏的时候,是阳气渐弱的时候,用引魂之花铺路,待明月高悬,阴气最盛时,再唱镇魂歌,之后为师将七魄之血渡于她身上,想来,镇住三魂又得七魄之血,这女娃娃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引魂之花?”长孙无越听着白鹿青涯所说的法子,似是触动旧日记忆,心念一动,轻喃出声,“引魂之花,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其实说白了,就是红花石蒜,师父,当真有此引魂功效么?”

白鹿青涯微微一笑,嗖的一下跳下青石,背着手往树屋里走,今日打坐想必是研习不得了,这好徒儿搅的他心『乱』,不如进屋去坐一坐也好,心知长孙无越就跟在身后,因此也不回头,只淡声道:“古法既有记载,想来应该是错不了的,红花石蒜既然被称作彼岸花,自然有它的用处,正好为师这里有许多,为师给你看了古书之后,你照着法子来做就是了,至于镇魂歌,你跟为师进来,为师教你曲调和词,你一会儿好好的唱,若你当真得了仙人相助,说不定那女娃娃还真能回来的,毕竟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

引魂之法和镇魂歌一样,都是医书古籍上流传下来的,具体年代已经不可考了。

原本医术就包含了巫术,而有些巫术结合了医术之后是真的可以起死回生的,死者已去,然生者依恋,或求得有些道法高深的人,将这引魂之法施用一次,生者便能与死者生魂做最后的告别,也好叫那些来不及告别的人们以慰心中相思。

后来便记载在上古医书之中,白鹿青涯这么多年研习医书,各种古籍都曾涉猎,自然知道这引魂之法和镇魂歌的用处,只是一次也未用过,一则是怕动了天地生气,二则,就是这丛林之中只得他一人,也不知该向谁施用,如今这女娃娃的事,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自然是费尽心思的帮长孙无语了,顺道,也想亲眼看一看这引魂之法的效用。

书上记载,引魂必得至亲至爱之人,跳一曲引魂之舞,于日落之前完成,跳的天地清明,残阳如血,明月高升,日月同辉,时间缓慢的停止下来,越是缓慢越是好,只是这引魂之舞异常繁杂,光是看文字白鹿青涯都研究不透,所以一直也不知该如何跳,如今也只能看长孙无越的悟『性』和运气了。

待得日晖将尽,明月悬于天际,阴气最盛之时,一曲镇魂高歌,悲切凄婉,唤的所爱之人亡魂,于那彼岸花中,即可呈现,只是这引魂之法和镇魂歌极耗心力,凡人偶一为知,也不知还有否命在,医书上写的很清楚,不可轻易尝试,『性』命攸关,谨记谨记。

神怪之事,很是难解,这引魂之法变幻莫测怪力非常,若真要用,必得慎之又慎。

白鹿青涯只是给他看看,见他看的入『迷』,面『色』认真而专注,那心里头想要劝阻的话就吞了回去,默默的不做声了,只是瞧着长孙无越,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对情爱太过执着,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白鹿青涯慢慢想着想着,目光最后便停在了俯卧在长孙无越脚边的那头银狼身上,眸光悠长含着怜悯。

“徒儿啊,你知道那女娃娃必得七魄之血才能活命么?”

长孙无越抬眸,看着白鹿青涯道:“师父,七魄之血去哪里取?是谁的都可以么?那我来!”

“你不行,你还不知道如何取呢?这么早就『毛』遂自荐做什么?”白鹿青涯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不好,“为师昨夜在翻看古籍的时候,看到了一种古法,叫七魄离魂术,便是说的将人的七魄引离身体,七魄之血便是眼耳口鼻加上脏腑血肉,所以放血就是了,而这女娃娃缺的是七魄,因此在出现之时,在镇魂歌未完之前,天地尚未恢复之前,要用新鲜的七魄之血淋漓在她的各个器官,镇魂歌一结束,这三魂七魄才会被镇住,这女娃娃也算是有救了。”鹿白师际是。

长孙无越放下手里的医书,拧眉看着白鹿青涯,见自己师父的目光落在身侧的银歌身上,微微一愣,心中若有所悟:“师父的意思是——是要用银歌的血?”

白鹿青涯一脸的叹息,朝银歌招了招手,银歌也是乖巧,直接哒哒哒跑过来,狼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狼眸中俱是温柔,白鹿青涯看的心头一软,口中却不得不道:“女娃娃自然不能用别人的七魄,咱们也不能为了这个事儿出去杀人呀?别人的七魄之血淋漓于她身上,那个人就必死无疑了呀!”

“可是银歌也会死啊!”能有法子救印舒桐的『性』命,长孙无越自然高兴,可若是要牺牲银歌的『性』命,他还没有那么狠的心…

白鹿青涯恨恨的道:“你当为师就忍心吗?这是要救这女娃娃的命,否则为师怎么肯用这样的法子!这银狼也算是初通人『性』,若是将来修炼日久,必然能成妖成仙,若是能够顺利渡劫,指不定就能位列仙班了!可这事儿如今也说不好是它的命数了!”

长孙无越心里不太同意,可是想着印舒桐的『性』命就在银歌这里,若是不用它的血,当真是无人可用了,这心里头一纠结,便又默不作声了。

白鹿青涯见他不说话,只是闷声不吭的瞧着手里的医书,长叹了一声,『摸』着下巴缓缓的道:“哎,为师也没说它的命数就应当毁在咱们手里呀!”

长孙无越听见这话赫然抬眸,就见白鹿青涯微微一笑,“银狼再通人『性』,那也是畜道轮回而来,没有三魂七魄,只有一灵魂一生魂而已,为师要把银狼七窍之血淋漓于女娃娃的七窍之上,让女娃娃得以外力而造出七魄来,所以银狼之血必然流尽,只是那二魂尚在,把这银狼留在为师这里,为师既然可以救活这女娃娃,假以时日,怎的就救不活这银狼呢?所以为师只说这是银狼的命数,并没有说这银狼就会命绝于此啊!”

长孙无越皱了下眉头,稍稍平复了一下方才因为白鹿青涯那番话而引起的纠结情绪,然后才望着白鹿青涯略有些生气的道:“师父,你说话能一次『性』说完嘛?我还以为,银歌没救了呢!”

“哼,你这个臭小子!看你那女娃娃有救了你就挤兑师父了是不是!”白鹿青涯没好气的道,“师父年纪大了,说话要喘口气不行么!给你绞尽脑汁的想法子,你倒好,还说为师,你要是再这样,为师可不帮你了!”

长孙无越忙赔笑道:“是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辛苦了。”

白鹿青涯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黄昏。

静谧的丛林里,这是一个很寻常的美丽黄昏,斜阳暖暖的晖光照在万物之上,为草叶树木都勾上了一层昏黄的暖光,轻柔的让人心头泛软。

长孙无越一头青丝被一根墨『色』的发带高高束起,眉目清逸出神,一身用暗金『色』的线绣着暗花团纹的繁复衣袍穿在身上,在春风之中轻柔的飘逸,静静的垂手立在青石之上,勾人心魂的眸光落在树屋面前一大片的空地上。14967626

就只见那长着一寸来长的轻柔草地之上,这会儿都被泛着艳红『色』的红花石蒜铺了一地,将这原本就美不胜收的丛林给映照的越发的美艳,而那彼岸花的中心,则整齐的放着印舒桐落下的衣裙,只是这样望着她的衣裙,那立在青石之上的男子眼中,都是抹不去的深情爱恋。

白鹿青涯立在引魂阵法之外,身边是已经被麻软了躺在地上的银歌,银歌的眸中有温柔也有不舍,还有那种只有动物才会有的悲天悯人的温和的光芒,在长孙无越心里头,已将银歌看的很重要了,因此,他狼语虽说的不太利索,还是把整件事情跟银歌努力的解释了一遍,即便事已成定局,他还是希望银歌能明白,银歌听完之后,湖蓝『色』的狼眸之中滴出一滴眼泪来,却把头放在长孙无越怀里良久,最后用爪子扒了两下脖颈上的狼牙,对着长孙无越轻轻鸣叫了两声。

长孙无越眼圈一红,心头一酸,心中暗暗发誓,若银歌得以重生,他们二人,必将它永远带在身边,不离不弃…

此刻,站在青石之上的白衣男子,俊逸若仙,摒除心中一切杂念,在暖黄的黄昏里闭上了眼眸,将早已准备的叶子曲在嘴边,启唇,曲调缠绵苍凉,正是引魂之曲,曲声响起,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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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是谁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是谁啊?

说来也怪,曲子一响起,原本还是暖阳残照的,转眼那残阳也如那彼岸花一般艳红艳红的了…

白鹿青涯虽看不懂引魂之舞,但是曲子却是知道的,拿出一管摩挲的很温润的玉笛来,通透清亮,横在嘴边,和着长孙无越的曲调,跟了上去。百度搜索,

此时,残阳如血,彼岸花随风飘起来,四处飞舞,无人说话,长孙无越手一松,让那片绿叶随风而去,却抬起手来,宽大衣袖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曲臂回旋,衣摆随风『荡』起,彼岸花飘散之际,他赤足一点,已经飞下了青石,轻柔无声的落在那彼岸花地之上…

曲声还在低『吟』环绕,长孙无越手腕之上,各带着样式古朴花纹繁复的手环,手环上缀满了在残阳里闪着暗金『色』的小铃铛,清脆的铃音有节奏的响起,和着玉笛之声,声声悠然,带着穿透灵魂而去的清脆…

不动,身形蓄势,气场待发;铃响,眼神已至,清冽若泉,明亮如星辰一般,又带着勾人心魄的魅意。

曲笛,脚步连转,衣展如莲花,影过如旋风一般;璧张如鸿鹄,柔美其表,然力蕴其中…

曲声渐急促如雨滴,嘈嘈切切,残阳如血一般,天空翻卷着云朵,四周的风似乎却静了下来,长孙无越的身躯看起来柔若无骨,却又凌厉有力,旋转,跳跃,飞扬,落下,风华潋滟,飞舞张扬到了极致…

突然脚下一个滑步,手随之而起,肩为之而动,腰肢一拧,身若弱柳扶风,手臂抬过头顶之际,将那发带扯去,一头墨发披散而下,手臂屈起,手指舒展触在腰身之上,抬腿弓足,身躯翩转,衣摆随风飞扬,宛若浪里小白龙一般矫健…

未绾的墨发如瀑飞扬,和着曲声,身姿犹如青莲出水,扬声而歌——

鱼灯引魂,开地府…夜夜晶光,『射』幽户…

蛰鸣兮血染兮归去莫留下…

忘川兮引魂兮守候等你呀…

日月转匝,桃夭灼华…

山盟海誓兮,莫成虚话,相思难绝

迦南心痂,氤氲成茶,莫要徘徊幽冥黄泉下来说挲管那。

引魂花兮,魂归来兮…

魂归来…

残阳早已湮没,只剩那一轮明月高悬,满天飞舞的彼岸花,犹如红雪一般,飘落在长孙无越的眼前,他一曲歌一曲舞,早已耗尽内力,却在歌完之后,静静立在原地,一眼不眨的看着放着印舒桐衣裙的地方,艳红的花遮住了他的视线,引魂舞罢,镇魂曲罢,她会回来的吧…

红雪落尽,那艳红若血一般的彼岸花中间,一点莹白灼灼耀眼,那是穿了衣裙的印舒桐,只是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紧紧的闭着,仿若沉睡在彼岸花中,沉睡了许久一样,长孙无越待看清之后,眸光怔怔的,身子一时有些僵硬。

白鹿青涯却在引魂阵法之外看的清楚,印舒桐当真被引魂回来了,他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果然古籍医书没有骗人,虽则他看不懂引魂之舞究竟如何去跳,幸而长孙无越天资聪颖,否则的话,他还真没有办法凭借一己之力将这女娃娃找回来,在阵中放上这女娃娃的旧衣,一则是为了让她回来的时候不会光着身子,二则也是为了这女娃娃能够找到熟悉的味道,不至于出岔子。

白鹿青涯这会儿心放下了一半,见长孙无越还僵立在那里,又微微皱了眉,他这会儿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因为引魂之舞而缓慢的气流又开始流动了起来,显然是镇魂要失去作用了,当即抱起一旁的银歌,走过去,对着长孙无越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还要看着她再次消失?”

白鹿青涯说完,抱着银歌径直走了过去,长孙无越这才如梦初醒,赤足跟着白鹿青涯走了过去,明知道银歌不会死,却仍是不忍对上它的眸光。

白鹿青涯根本就不迟疑,银歌这会儿根本没有力气,也不能挣扎,而且给它灌下去的麻沸散根本不会让它感觉到疼痛感,并且一入引魂之阵,银歌就闭上了狼眸,仿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锋利的匕首直接割开了银歌的皮肉,白鹿青涯一脸的肃然,热血洒出,他毫不迟疑的将各处的狼血淋在昏『迷』沉睡的印舒桐身上,直到银歌的血流干为止。

场面太过血腥,银歌身上的血几乎淹没了印舒桐,将她跟血红的彼岸花几乎融合在了一起,白鹿青涯在淋血的时候,一眼看见印舒桐肩膀上的血迹,微微眯了眼,迅速将那袖箭拔掉,看来这女娃娃在消失之前还受伤中毒了,他腾出手来,掏了一颗泛着清香的『药』丸给她吃,却没有时间替她处理伤口。

一旁的长孙无越一直还在唱那镇魂歌,直到云层遮住了月亮,白鹿青涯抱着银歌血肉模糊的身子,往回走,经过长孙无越身侧的时候,忍不住还是说道:“这银狼耽误不得,此刻这女娃娃七魄之血已经种下,想必过不了多久,她会醒过来了的,在醒过来之后,你别动她了,徒儿啊,你…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长孙无越不说不动,只是痴痴的望着血泊中的印舒桐,微微红了眼眶。

白鹿青涯一叹,不再说话,银狼不能耽误,徒儿又是个倔强『性』子,随他去好了,他直接就抱着银狼去了树屋,在那里,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冰棺,先替银狼将伤口全部缝上,再来养血,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让银狼再度活过来,既然那女娃娃都能重生,这银狼二魂还在,如何不能呢?

白鹿青涯自去了,长孙无越又是僵立在血泊之外,其实他身上的力气都用尽了,这会儿连这样站着都是一种煎熬,可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躺在血泊里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脆弱的就像是一碰就会碎了的泡泡一样,他不敢轻举妄动,却又不肯离开,也不敢眨眼,生怕自己一个分神,她就会消失一样。

也不知僵立了多久,云层又被轻柔的春风吹散了,皎洁的月光轻柔的落在二人身上,让原本看着很苍白的印舒桐有了一些浅淡的温柔光晕,只是这会儿,引魂之阵的效力已经失去作用了,天地复又恢复清明,轻柔的风儿吹着,鼻端萦绕着丛林中特有的花香,长孙无越冰凉的手脚渐渐回复了暖意,只是印舒桐还未醒来。

他缓缓的蹲下来,就看见那些狼血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都在印舒桐的身上渐渐失去了踪迹,就像是被印舒桐吸附进身体里了一样,其实看着还挺吓人的,只是长孙无越的眸光越发的温柔,明明分别不满一天,却又像是经历了好几年那样辛苦,她总是这样,让他这样伤心,这样难受,这样心疼…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吞进腹中才好,偏偏,又舍不得。

从银歌身体里流尽了的狼血全都被印舒桐给吸收了,这也就是种下了七魄之血的意思,看来印舒桐的七魄总算是补齐了,她应当再不会为了三魂不稳的状况再消失了,也不会离他而去了吧…

长孙无越出神的看着她,见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心中终是一松,眸光带了些温柔爱意,唇角微微勾起,却那么不争气的忍不住想哭,故意垂了眸光,却看见一直挂在她脖颈之间的獬豸玉坠子,那玉坠子还是那个样子,就在她的领口之外,看的他一阵鼻酸,禁不住伸手就想要去『摸』一『摸』。14967626

结果,手刚刚碰到,将那玉坠子拿在手中,就听见一声很轻的啪嗒碎裂声,那本就有血『色』的充盈的玉坠子忽然敛尽了所有的血『色』,玉『色』重新变得洁白晶莹剔透,然后在长孙无越的掌心,断成了两截。

长孙无越看的讶异无比,心中惊骇莫名,这可是二人同心连命的信物,如何就碎了?

挂在她脖颈红绳之上只剩下一截,而他的手里,是另外一半儿。

他只觉得自己本来出了油锅煎炸的心这会儿又被强行扔了进去,又酸又痛起来,他怔怔望了一会儿,脑中思绪杂念一团『乱』,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在微微的发抖,心中眼中,只有这碎成两半儿的玉坠子了。

就在他还来不及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躺在那儿的女子忽而嘤/咛一声,幽幽醒转过来。

长孙无越大喜,暂且忘了玉坠子的事,扑上去看她:“桐儿,你醒了?”

印舒桐星眸半眯,盯着眼前突然扑上来的激动的男人,眸中划过丝丝疑『惑』,怔愣片刻,用带些沙哑的声音道:“你,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