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云趴在车窗那向外看,风景真的好漂亮。其实她哪里还能生气,只是心里,总想着再拿乔一下,一下下就好。她要再等等,过一会说不定他又要上来哄她了,只要他再来哄,她就跟他下去。花真的好香呀,比那小镇上还要香,她把发热的小脸靠在胳膊上,心里想着,这个地方叫黑泽,真是跟风景太不搭了。已经近年尾了,可这个地方还是很温暖,如果老了,能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就二个人过着自己的小世界,多美好!

她想着想着,竟也觉得有些倦了。好象,已经过了挺久了,凌越山还没有上车来找她。她心里小小着急一下,最后决定自己下车去了。

一下来,看到凌越山坐靠着车旁,一副睡着的样子,水若云一惊,上去探了一下,呼吸平稳,脉博正常,真的是睡着了。抬头周围看看,梅满、三石头、钟启波他们几个,竟然全都坐着靠着,呼呼大睡。水若云走过去,一一探了探,怎么回事?他们这么疲倦呀。她心里觉得挺愧疚,他们几个,全是为她受累了。

她决定让他们先休息会,于是自己在旁边周围走了走,这个美丽的地方,让她觉得身轻气爽起来,她采了好些花,扎成一大束,真香呀,把鼻子埋在花束里嗅了嗅,想拿回车上去。回头看了看,凌越山还靠在车旁睡呢。她坐到他身边,推推他:“越山哥哥。”

他竟然没有反应,还在睡。她用花搔搔他的鼻子,叫:“越山哥哥。”

他依然还在睡,她突然醒悟过来,不对劲了。

正惊疑间,几个人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水若云一惊,跳了起来挡在凌越山的身前。

来的是二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其中一青衫男子赫然是那天拉开马车门的那个。为首的女子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身暗红的短褂,湛蓝色长裙,头上别了朵暗红色的大花,颇有几分妖媚的味道。她仔细打量着水若云,咯咯一笑:“老七你说的没错,这女孩是很特别。”

“你们是谁?”水若云小心戒备着。

“呵呵,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很好看呢。”那女人一点没把水若云放眼里,径自跟身边的人说。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水若云退了一步,脚跟抵着了凌越山的腿边,她用脚踢了踢他,但还是没有反应。

“你们闯入我们的地盘,还问我们是谁?”那个青衫男子说话了。

宗氏?

“我们只是来求医的?”水若云努力想保持镇定。这几个人是不是对他们下毒了?该怎么办?

“求医?”那女人奇道:“谁生病了?”

“是我,我生病了,听人说来这里可以找到大夫治我的病?”水若云游疑不定,很慢的说,一边想着怎么应对才好。最后忍不住:“我的朋友都怎么了?为什么不醒?”

一旁睁着眼睛一直直勾勾打量水若云的女娃娃说话了:“每个人到了这里都不会醒呀,姐姐你为什么不睡?”

水若云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娃娃的意思,就见那红衣女子突然欺身上来,一把扣住她的脉门,一会松了手,道:“你说你病了,我可没把出来。”

那二个男子也是听说有病,脸上表情变了一变。水若云道:“我被下了毒,大夫看过了,把脉把不出来的。”

这话说完,却见那青衫男子掏出个瓶子出来,红衣女子一把抓了水若云的手,不知从哪掏出的匕首迅速的在水若云手指上割了个口子,血吧搭一下滴落下来,青衫男子用瓶子接了,看了会瓶里情况,道:“还真是有毒,不过不算太严重。”

“是谁让你们过来的,来这要找谁?”

“呃,好象是听一个大夫说的,说大理有很利害的神医。具体是跟我……越山哥哥说的,你们得问他。”如果要问话,就会把越山哥哥弄醒吧?

“呵呵,那是你情郎?”那女人却不理她这话,反而抬手摸摸她的小脸蛋:“真嫩呢,我年轻的那会不比你差。”她的手不冷,但水若云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听那女人道:“他睡着了,咱们别管他了。你跟我们走吧。”

“不要。”水若云摇头,压住心里的恐惧:“你们是谁?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下毒了?”

那女子笑厣如花:“妹妹真说笑了,我们怎么会下毒呢。我们大理宗氏不会干这样的勾当。进了这黑泽谷,自是睡的睡,死的死,端看各人福份。只有你最特别。”她又伸手去摸水若云的脸:“你一点事都没有。你一定是花神送来的。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我们宗主。”

“花神?”有什么在水若云脑中一闪而过。

青衫男子不耐烦了:“好了,大姐,没什么说的了。把她带走就好。”

“呵呵,人家小姑娘不愿意呢?”那女人还是笑得媚媚的。

一旁不说话的灰衣男子突的拔出剑来,走向凌越山。水若云大惊,张开臂拦在凌越山跟前:“不要伤他,我走,我跟你们走。”

“呵呵,乖啊。”那女人说了这话,灰衣男子退了回去。

水若云飞快的想着:“我,我得带上我的药。”看他们三个人盯着她,她小心的指指马车:“就在车上,我不吃药会死的。”

“呵呵,你死不了的。也罢,带着药让你安心些。”那女人倒是爽快,摸摸女娃娃的脑袋:“小青,去帮姐姐到车上拿药。”

“好!”女娃娃爬上马车,在几个人的监视下,按水若云说的位置拿了二个小瓶子出来。

娃娃把瓶子递给了女人,她看了一眼水若云,径自把瓶子打开,把里面的药丸子倒了出来。仔细闻了闻,又各拿一粒捏碎了看。

“一个是我吃的药,一个是蜂蜜丸子,我怕苦,吃了药得含粒蜜丸子的。”水若云看她的举动,就开口解释。

“你倒说的是真话。”女人笑着把两个瓶子还给了她。又跟孩子说:“小青,去牵着姐姐,我们回家了。”

女娃娃听话的上前来拉水若云的手,水若云想往后躲,手一松,花束掉到了地上,她回头看了看凌越山,一脚踩在了花上。女孩拉上她,跟着那几个人一起离开了。

大理宗氏

水若云跟着那四人左弯右拐,在花丛树林里绕着弯的走,不一会就分不清方向了,难怪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她认路逃跑,没把她眼睛蒙上。(也或者是觉得凭她的小样也逃不走。)

水若云走的慢,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她一下子就喊累,一下子又问要了水吃药。青衫男子有些不耐烦,冷冷叱她让别耍花样。那个红衣女子倒是显得和气些,笑道:“这妹妹娇滴滴水灵灵的,怕是没受过什么累呢,也难怪她了。老七你们跟了他们一段路,不也说她那情郎把她疼得跟糖丸子似的,含嘴里都怕化了。”

水若云低着头垂着眼,不搭话,只一副乖顺听话的样子,小口小口的嚼着药。咽下去了,又忙拿了粒蜜丸子泡化了水里,喝了二口。

那个叫小青的女娃娃在一旁看着,问药是不是很苦呀,水若云一脸委屈的点点头,小声的回她真的很难吃。走这一段路,幸而有这个女娃娃童言童语的陪她聊聊天,这才没那么害怕。

青衫男子哼了一声,催促着快走,这段路没法骑马驾车,只靠两条腿,凭这缓慢的脚程,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于是一行人又上了路,那灰衣人押后观察了一下水若云刚靠坐着吃药的地方,确认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就冲那红衣女人点点头,示意没问题。水若云看在眼里,手里握紧了化开了蜜汁的水囊,心里咚咚的打着鼓。

一路无话,走了一个多时辰,豁然看到一条平坦的小道,道旁树林里绑着四匹马。红衣女人向水若云问道:“会骑马吧?”她说话间青衫和灰衣男子二人已经过去把马解了等着。

水若云轻轻的点点头,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你们不会杀我吧?”

“杀你?”那女人咯咯咯的笑起来:“妹妹真是可爱,我们要杀你还用这么麻烦走这么老长的路?放心吧,你可是我们的贵客呢。快上马吧,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我……”水若云涨红了脸,看了一眼那二个男的,然后凑近了悄声跟红衣女人说:“我想先方便一下。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红衣女人一挑眉,细看了看水若云,道:“那我陪妹妹去。”

水若云想了想,也就点点头。俩人一块往林子里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红衣女人背转身让水若云方便完又一起走了回来。水若云还想再问还有没有水喝,那青衫男子早已不耐烦,冷着脸道女人真麻烦。水若云把问话咽了回去,再没敢提别的要求,听话的上马,跟着他们奔驰而去。

也果真如那女人说的,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到了,起先是看着近了座大山,本以为没有路了,却没想从旁边林路里七转八拐的,慢慢踱到山后,居然别有洞天。一个大山门赫然耸立在眼前,沿着山脉往上看,隐隐看到好几座阁楼屋檐隐在山林之下。整个宅子竟是占了半个山腰。这里温暖如春,满山满谷开着或嫩黄或嫩粉的鲜花,有茶碗般大小,很是漂亮。

山门并没有人把守,他们五人四骑很快就进了去。山门之后是个开阔的平场子,场子尽头是座桥,骑到了桥头,那三人停住了,水若云跟着他们一起下了马,旁边过来二个仆人打扮的,一个劲的招呼:“大奶奶、六爷、七爷、小青小姐,你们回来了。”边说边牵过马,看到水若云,二个表情均是一愣,但很快如常,拉过马就下去了。

那个被称为大奶奶的红衣女人笑呵呵的拉了水若云的手,道:“我们这可是到家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找你去。”

说完径自与那六爷七爷转身走了,水若云还待问话却也是来不及。旁边过来个丫环,冲她施了个礼:“姑娘,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姑娘随我来吧。”

水若云站那,正思索间,衣摆却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是那个叫小青的女娃娃。她仰着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姐姐,娘跟叔叔们谈事可没意思了,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旁边丫环忙拦着:“小青小姐,姑娘是贵客,大奶奶交代了不好打扰的。”

水若云却没理她这话,蹲下来抱抱小青:“太好了,小青愿意陪我,我真高兴。”

两个人一路过来本就有些熟悉了,现在一来二往很快说开了话,丫环无奈只好领着二人一起到了客房。客房在宅子的紧里边,绕了二个院子,走了五道回廊,二个小湖,一个花园,水若云努力的记着路,很难,她向来是不管要往哪走的,有家人有凌越山,但现在她努力往脑子里塞着路线。

客房很大,布置的相当雅致。屋里二间房,有花厅还有寝室,旁边甚至还有间小小的耳房,是方便和洗浴之用。别说是掳来的囚徒,就是正经请来作客的,这客房也算是最高级别的待遇了。屋外是个小小的院落,有几棵大树,倒是挡了日头,凉爽的很。院里种的全是那种她在山门处看到的花,嫩黄嫩粉的一大片。

水若云与小青一起在屋里用了饭,就到院里走了走,院里花香四溢,夕阳金烂烂的映照过来,景色甚美。她看那丫环一直守着,便问:“不知大奶奶是否说了,我只能在这院里呆着?”

“这倒是没有的事,只是今天天色也暗了,别处也逛不来什么,不如姑娘今天早些歇息了,明天天亮了,我再陪姑娘到处走走。”

水若云道了谢,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她心里又是急又是怕,躲到了屋里,没了人,她才稍松懈下来。不知凌越山他们怎样了,那样的沉睡,真是太不寻常。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或是,还能不能醒了?

“别慌别慌,越山哥哥很利害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她摘下云朵发簪,抚着,终忍不住吧嗒的掉了泪。

“姐姐,姐姐。”小青捧着一大束花跑进屋里,献宝似的。

水若云忙抹了泪,正了正脸色。

“姐姐,给你。”小青把花塞进她怀里,一边扯了几片花瓣放进嘴里,对水若云说:“这花瓣可甜了,姐姐你尝尝。要是吃药太苦了,可以吃这个哦。”

水若云学她的样子,扯了几片花瓣嚼了,还真是甜的。看小青吃的高兴,她也又多扯了几片放进了嘴里。

“这花又美又香又甜的,真好。这是什么花?我看满山都是。”小青是个很可爱的娃娃,水若云倒是真心喜欢跟她一块的。

“它叫夜迷香,只长在我们这哦。很美吧。”小丫头看有人夸她家的花了,很是骄傲。

“叫什么?”水若云一惊。

“夜迷香。名字也很美吧。”

水若云一下就呆了,刚刚吞的几片花瓣如梗在喉,吐也吐不出来。

“姐姐你怎么了?”小青还在吃着,看水若云脸色觉得奇怪。

水若云回过神来,忙把花拿开,对小青道:“快别吃花了,小心肚子疼。”

小青嘻嘻乐:“不会的,这花可以吃的,我从小就拿来吃了。厨房还会拿来做点心,泡茶呀什么的,我们这人人都吃的,不会肚子疼。”

水若云看着她,想了想问:“小青,你们这有没有黑色的大大的蝴蝶,长的挺丑的?”

小青摇着脑袋:“没见过。只见过花花的很漂亮的蝴蝶。”

“那,有没有用这花做药的?”

“没听说过。姐姐你又得吃药了吗?”

“姐姐吃过了,现在不用吃了。”水若云坐在小青旁边,轻轻问:“小青,你知不知道你娘他们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娘说,姐姐是花神送来的,是九叔叔的媳妇儿。”

“什么?”水若云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九叔叔的媳妇儿?”

“九叔叔就是我九叔叔呀,他人可好的,还特别聪明,不过他一直身体不好,总要养病。大仙说,有一天花神娘娘会送来一个女孩,那是我九叔叔的媳妇儿。”

“什么大仙,都是胡说。”水若云有些急了。

“不会,大仙说的很准的。好多事都中了。我听娘说,以前我四姨要到外面很远的地方去,大仙就说了会有难,遇龙之子方可解困,说花神会带她去的。后来,就真是在花神指引下遇到我四姨父了。还有呀还有呀,象我九叔叔做了宗主,也是花神选的。”小青小孩子一个,但却透着对大仙的崇拜。

“那,大仙怎么知道我是花神娘娘送来的。”

“大仙也不知道的,但每次总会有一些事显出踪迹的。”小青坐在床沿,晃着两只脚,说起话来人小鬼大:“花神总会帮我们把坏人挡在外面的。要是有人进了来,都会睡着的。花神很利害的。但是姐姐你都不会睡着呀,花神喜欢你,而且你还找到我们了。”

我才没有找,我是被你娘她们抓来的。水若云心里想着,却不能跟小孩子这样说。她稳了稳神,整理思绪:“为什么进来的人都会睡着?”

“因为花神让他们睡呀。”这个问题小青问过娘的,娘就是这样回答。

“那花神是怎么让他们睡的?”

“嗯,不知道,娘没说。”

“那花神会不会让他们醒过来?”

“好象该醒的就会醒的,我之前听七叔叔说过谁谁谁醒了。不过很多人都醒不了。我问过娘为什么醒不了,小青睡着了都会醒呀,娘说因为他们睡着了太舒服了,不想醒。”

“那,花神不会也让这里的人也睡过去吧。”水若云不知道该怎么问才能套出话来。

“不会呀。”小青很认真的说:“我们跟花是好朋友,花神不会这样对我们的。而且除了九叔叔,我们这的人都很少生病的哦。小青就从来不生病。”

“那,如果,大仙说我并不是花神送来的呢?会不会是你娘她们弄错了?”

小青眨巴着眼睛很努力的想了想:“不会的,我娘不会弄错的。而且如果不是花神愿意,姐姐你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我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哦,一定是花神把姐姐送来的。而且小青喜欢姐姐,姐姐你做我的九婶婶该多好呀。”

水若云心凉了半截,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环节出问题了。

“小青,你是不是姓宗?”

“对呀,姐姐怎么知道的?我叫宗柳青。”

宗氏,这里果然是宗氏!

她居然就这样进来了!

水若云小心的问:“小青,这里有姓西牙的人吗?”

“没有呀,这里的人全都姓宗。”

“那,有一个名字叫朗清的人吗?”

“嗯,我知道的没有。”小青想了想:“不过好些人名字我不知道的,我帮你问问娘好了。”

水若云又问了问别的,小青倒是有问必答的,不过很多事,小孩子也说不清。她还真是很喜欢水若云,听得丫环过来报说她娘同意她陪着水若云,高兴了好一阵,连晚上都要留在这一起睡。

“反正我爹没在,我娘今天要跟叔叔们说事,要很晚哦。我就在这呆着了。”小丫头喜滋滋的,自己洗潄完自己爬到床上去,占好了地盘。

不过也亏得有她在,水若云有人陪着才没那么着慌。

夜里小丫头靠着她睡,还打了小呼,流着口水。水若云睡不着,脑子一直转,却又空空的好象想不出办法来。

越山哥哥,你一定要没事!

宗氏四娘

大理宗氏据说是个很神秘的地方,所以就会发生一些很神奇的事吗?比如说,中的毒突然就没有了。

水若云一夜无眠,按以往情况,奔波一日,吃不下睡不好的,心神焦虑,早该心悸难受了,但她除了有些正常的困倦,竟不觉有身体不适。然后,吃了早饭不久,那个大奶奶、七爷带着一个老人家过来了。小青一见,高高兴兴的迎了上去:“大仙伯伯。”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仙了。

大仙长得很和气,白胡子白头发,一身白袍,飘飘而立,是有几分仙骨的味道。

大仙给水若云把了把脉,又取过来一个银钵,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透明液体,从水若云的指头上滴了血进去,红色的血珠子滚了一圈,颜色不变,完整的沉到了钵底。大仙抬头看了一眼大奶奶和七爷,道:“她身上没有毒啊。”

那七爷吃了一惊:“没可能,昨天我跟大姐明明试过了。”他拿出那个瓶子,又在水若云的指头上划了口子,滴血进去。仔细一看,真的没有毒。

那大奶奶奇道:“她自己也说中了毒,我们就试了,真是有毒的。她还自己带了解心丹之类的药,我查看了成分的。”

大仙于是转向水若云询问:“姑娘所中何毒?又因何而解?”

水若云短短一天之内3个指头都遭了殃,她本是极怕痛的,这会手指被割来割去的也不敢言声。听得这大仙问了,赶紧又把原来那套说辞搬了出来,什么被奸人害了,大夫介绍到大理来找神医,但她一直是被照顾的那个,所知情况不多,还是要问问她越山哥哥才行。至于怎么会解了毒,她就是真不知道了。末了,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越山哥哥他们会不会有事,他们会醒吧?”

大仙摸摸胡子,道:“花神是不会害人的。良善之人,自会有他的好际遇。”

水若云着急道:“大仙,我不是什么花神送来的。我只是一个来求医的普通人。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越山哥哥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父母兄长家人,都还在等我回去呢。”

大仙转向那个大奶奶和七爷,道:“你们是把人强掳来的?”

大奶奶道:“大仙,她随行的人全都睡过去了,我们不把她带来,她也是落得个迷路饿死的境地。怎么会是我们强掳呢?这些年,那么多外人侵入我黑泽,有哪个象她这般清醒无事的,再者,她身中奇毒,进了我宗氏却莫名全好了,不是花神的安排又是什么?”

总之,每桩每件,全都奇巧的符合一个推理逻辑,那就是冥冥之中花神的指引。

那大仙沉吟了片刻,道:“那明日先让宗主见见她,若真是花神送来的缘定之人,宗主与她,自会有命定之安排,顺其自然就好。”

水若云急了,这些人,怎么这般讲不通,还一付就打算将她与什么宗主打包送作堆的样子。她越山哥哥还不知怎样了,她急得眼眶发热:“什么宗主,什么缘定之人,我不要见。我有越山哥哥了,我,我已经嫁人了。你们不要不讲理,让我回去找我越山哥哥。”

大仙倒也不恼她的大小声,反而好声好气的劝:“姑娘,你莫急。你能到此,自是与我宗氏有缘,花神不会弄错的。若你并非是我们以为的那个人,花神也会有所提示。你静下心,万事顺其自然。你越山哥哥,在花神这地自有他的际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看心,看势,看天意。”

“什么都是你们说的,你们把我掳来,把越山哥哥丢在那,还说什么顺其自然。我不愿意来,怎么就不顺我之意,越山哥哥他们要是在那有什么意外,也算被你们所害,你们口口声声不会害人,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那七爷一看她态度不善,不耐的欲喝斥,被那大奶奶抬手拦下。

水若云这会子也不管不顾了:“什么花神指引,全是借口,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昏睡不醒,一定是施毒所致。我不要见什么宗主,我要去找越山哥哥。”她越说越急,越急越怒,泪珠子忍不住掉了下来。

小青看她这样,过来抱着她的腿安慰她。那大奶奶道:“妹子,我们宗氏若非有花神庇佑,早就不复存在。宗氏祖训,绝不施害于人,无论你信是不信。总之,你就先休息一天,好好想想,明天会带你见见宗主,很多事,你慢慢就会明白的。至于你说的越山哥哥,如果他真有造化,或许会有相遇的一天,我们也绝不会横加阻拦。你也会看到花神的指引的。我们自是不会强迫于你。”

那大仙也宽慰了她几句,然后几个人领着小青一同离去了。

水若云哪有什么心思休息,她心心念念牵挂着凌越山的安危,就算醒来无事,他能找到自己吗?这里的人古古怪怪,万一真是强迫自己嫁给什么宗主,她自是死都不愿的。按他们的说法,自己身上的毒已经没了,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百转千绕,最后抹了抹泪,决定出去探一探。走到屋外,倒是没看到有人监守,她赶紧快步出了院子,却正碰到了昨日领她过来的丫环。那丫环笑笑:“姑娘,要周围走走吗?我陪着姑娘去吧。”

水若云道:“呆着怪闷的,我想一个人随处逛逛。”

丫环不以为意,只说:“那行,姑娘若觉得有人跟着别扭,我就不扰姑娘的兴了。姑娘若是逛累了,或是找不着回来的路。就把这个铃摇上,有人听到就会出现了。姑娘就说要回夕园就好。”说罢,递给一个精巧的手摇铃铛。

水若云接了铃铛,看那丫环自顾自走开了,她这才移动步往外,走了一段暗里观察,竟真是没有人跟着她。她稍稍缓了缓,按昨日的记忆向外走着。记得一直往左,是个花园子,两边有空地,她们是靠着有三棵树这边过来的,她记得的。再往右,有个湖,不太大,湖的形状有点象葫芦,她应该朝湖面窄的那个方向去。再走一长段应该有个正圆的湖,她走好久了,为什么没看到。她想了想,折了回去,从葫芦湖前面的另一条道过去,这次有圆形湖了。她喘了口气,紧张的有些冒汗。她可以的,她能认得路。接下来是有5条七拐八弯的回廊,她暗自给自己鼓鼓劲,继续走下去。

一路没遇到什么人,只见到了二个丫环,她们冲她点点头施了礼,算打过招呼,就走了。水若云成功的走到了第四条回廊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大奶奶。她跟另一个穿着桃色衣裳的女子一边走一边在谈着什么,那女子稍显年轻些,眉目温婉,秀丽端庄。她们两人抬首看到了水若云。那大奶奶又跟桃衣女子说了什么,要向水若云走过来,桃衣女子似是拦了她,又说了几句,大奶奶终于罢休,冲水若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剩那桃衣女子,和善的对着水若云微笑,走了过来。“你是水若云姑娘吧,我是宗氏的老四,宗秀萍。”

水若云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宗秀萍又道:“你莫慌,我们真不是坏人。我大姐做事是急进些,老六老七也是暴脾气,但我们没有恶意的。我跟我相公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你的事了。我来找你聊聊。”她优雅秀气,说话温柔和善,很是让人舒服。

水若云心存了一线希望,道:“我真不是什么花神娘娘送来的,我有相公的。我想去找他。”

宗秀萍笑笑,牵过她的手:“我陪你走吧,路我熟。往山门去这边会快些。”她领着她,一路慢行一路聊着。

“你别怪我大姐,因为大仙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我们宗氏仰仗花神的庇佑才会平安到今天。我年轻的时候原本也是不信的,呵呵,我是兄弟姐妹里最叛逆的一个。”

“你?叛逆?”水若云真是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端庄温柔的妇人跟叛逆一词能沾上边。

“哈哈,有句话说人不可貌相,就是指我这种。”宗秀萍哈哈大笑,透出几分豪爽来。“我年轻的时候非要出去闯荡,家里人拗不过我,就让大仙给我预言,大仙一定要让我把花神带上,说是有花神的指引我才能转危为安。你想想,我是出去闯荡江湖的,带上几盆花算什么事呀?”